“大小姐,这……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董姨娘心里雀跃,面上却是一派担忧。
其余的人也都做出一副担心的模样,生怕让人知道了她们心里的真实想法。赵廷芳自从进了丞相府就一直被容致远宠着,当初原配夫人死了没多久,容致远就迫不及待地将她升为了续弦夫人,而且若不是她的枕边风,身为嫡长女的容浅心又怎么可能会被送到劳苦的乡下去?
如今她被传出了这等事,怎么不叫人高兴?平日里她虚与委蛇的做派便已经让人很反感了,而且她又一直霸占着容致远的宠爱,是以,内廷之中,说不痛恨她的,倒是没有几个人。
“我有没有乱说,找来赵夫人一问便知。”容浅心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让人更加容易信服。
容浅心吩咐了菀织后,便安安心心地喝着茶等候。
这时候,容致远也才稍稍平复了情绪,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忽然生出了戒备之情,赵廷芳的事情他尚且没有查清楚,可是她刚一找上他便带他去看了一出好戏。虽然这里面有他不愿意去追查赵廷芳的意思,但是更多的,还是容浅心的手段。
她得知赵廷芳的踪迹的倒不难,只是她又是怎么确定赵廷芳与那个姘头就一定会在某时某地相会?难道是她一早就派了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她刚从商州回来,她有些什么人他也很清楚,可是容浅心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那一边赵廷芳匆匆忙忙回了府,一杯茶还没见底,菀织就找上了门。
“夫人,老爷请您去一趟前厅。”
“什么事?”赵嬷嬷对上次没能好好教训菀织的事情耿耿于怀,却不知自己说的话是越殂代疱。
菀织低眉顺眼道:“奴婢不知,不过似乎与夫人出府一事有关。”
“我当是什么大事,我出府不过是去看大夫罢了,你去回了老爷,便说我怀有身孕,身子虚弱,不便走动。”赵廷芳懒散声音传了出来,瞧着菀织的模样越发觉得心神不宁。
“夫人恕罪,老爷说一定要将夫人请过去,老爷正是因为知道夫人今日去看了大夫,关心夫人腹中孩子,才让奴婢来请夫人去一趟。”菀织将谎话也说得滴水不漏。
赵廷芳却盯着她思绪万千,她当然知道菀织是容浅心的人,若说是容浅心派她来的倒还可信,可是偏偏是容致远派来的,莫不是容浅心和容致远在一起?这两人虽然是父女,但是依然水火不容,犹如仇人,怎么这个时候却……
“我知道了。”赵廷芳心里有些疑惑,她今日出去压根儿没去看什么大夫,也不知道菀织这是有意顺着她的话还是容致远已经发现了什么。
赵廷芳跟着菀织走了一路,忽然问道:“菀织,你可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
菀织点头,眼里却没有半点波澜,“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是夫人将挨饿受冻的菀织捡回了丞相府,菀织虽然没了在那之前的记忆,但是在那之后的记忆里却时时出现夫人的身影,夫人对菀织的照顾菀织一直铭记在心。”
菀织突如其来地变了衷心,反而让赵廷芳生出了一种自己错怪了她的感觉。
“记得就好。”赵廷芳干巴巴地说道。她当初将菀织捡回了是有私心的,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菀织的父母亲人,但是菀织家中已然只剩下了菀织一个人,当时她有想过任菀织自生自灭,自己捡回了菀织一条命,也算是还了欠下的债,可是菀织却说她没了记忆,她也才敢将菀织带在身边,她既然是没能狠下心来杀了菀织,放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监视着,总比放任菀织,让她有机会恢复记忆好吧?
可是,如果菀织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去记忆,或者,她其实已经恢复了记忆,反而瞒着她呢?
赵廷芳的心里已经越来越不踏实了,她纂着手帕,手心里全是汗。此刻她连看着菀织的背影都觉得汗毛直竖。
“见过老爷。”前厅里,赵廷芳装模作样给容致远行礼,其实自从她放出了自己怀孕的消息,容致远就免去了她的一切繁琐礼仪。
可是此时容致远非但没有急着让她起身,而是冷冷地打量着她。
赵廷芳心里的不安更加加重了,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规规矩矩地行着礼,一副温顺的模样。
容致远忽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叹息自己的愚蠢还是叹息赵廷芳太会装腔作势。
赵廷芳从进门里已经看到了坐着的众人,没由来的,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令她绝望的猜测。
“赵夫人这是做什么?父亲不是已经免了你一切的礼数了吗?今日这般作为可是不好。”容浅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也没有开口劝她起身。
赵廷芳自然也是不敢起身的,她原本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容致远,这一下倒好,她暗暗觉得容致远其实已经知道了什么,否则以他对自己的宠爱,对自己腹中孩子的希冀,怎么可能让自己一直行着礼?
赵廷芳越想越心寒,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容致远。
众位姨娘似乎已经对她的这种做派习以为常了,倒是还是有人忍不住皱眉,小声嘀咕道:“她自己做出了那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想要得到老爷的宽恕,真是不要脸。”
“就是啊,也不知道她这几年给老爷戴了多少绿帽子。”
“小声些,不说多少,就这一顶帽子,也不是老爷能容忍的。”
众说纷纭,容致远坐在主位上,离这些姨娘比较远,又不是习武之人,自然没怎么听清楚她们的话,赵廷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们说的,不就是她吗!
赵廷芳一时间慌了神,可她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既然现在没有人能拿出她在府外乱来的证据那她便绝不承认!
“大小姐教训的是,是我一时间给忘了,京城不比在外,礼数是时常需要用到的,还请大小姐原谅我一时错误。”赵廷芳从善如流道,可是她句句说的却都是自己如何知书达理,懂得礼数,又暗暗讽刺了容浅心在京城外呆了十年,不知礼数。
容浅心笑了笑,不打算与赵廷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
容致远却是看着赵廷芳摇摇欲坠的身子和她憔悴的脸色有了一些于心不忍,怎么说她也是自己宠爱了许多年的女人,一时间竟然软了心。
“起来吧,我有事要问你。”容致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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