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赵廷芳站了起来,原以为会有人看座,可是这一厅的人却好似没有看见她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就是没人来引她落座。
赵廷芳的心凉了半截,似乎已经猜到容致远想问的是什么了。
“今日你去了哪里?”容致远没有含糊,如果赵廷芳一口咬定是去了医馆……事情便很明朗了。
容浅心心头嗤笑,容致远到现在还想着要等赵廷芳全盘托出,好给她一分生机,不过赵廷芳生性多疑,就算现在容致远明摆着告诉她不会追究她,赵廷芳也不会轻易相信。
“妾身……妾身……”赵廷芳踌躇着,她偷偷看着主位上的人,她知道,在以往,以容致远对自己的宠爱,绝对不会将她怎样,但是时过境迁,容致远这一问,怕是在诈她。
“妾身今日腹痛难忍,怕胎儿有恙,便寻了几个人一同去了医馆。”赵廷芳道。
容致远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心软给她的机会,她却弃如弊履!
“既然赵夫人腹痛,为何不安安分分地在府中等待大夫,反而自己冒着危险出府,就不怕让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吗?”容浅心含笑问道。
“有劳大小姐费心了,我只是初为人母,一时间太过在意这个孩子,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这才关心则乱。”赵廷芳对答如流,却终于还是没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容致远当然知道赵廷芳这是在说谎,但是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给的机会,她不愿意将自己托付给他,那他便只有公事公办了。
“将跟随你出府的人都叫来,我要好好盘查。”容致远道。
赵廷芳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她心中还想着要脱身,便只报出了三五个名字,想来,那些没被她报出来的人得到了消息后一定会想办法帮她脱身,就算没那能耐,只要能将消息传去陈王府,告诉容锦芝,自己就多了一分生机。而那些人名字中,自然没有赵嬷嬷。
容致远得到了名单,招来自己的心腹,给他耳语了两句,这才让他去找人。
赵廷芳大抵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满意为自己的谎言真的可以骗过容致远,或者说,容致远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太愚蠢,她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是今日受了那个人的恐吓还是心里总若有若无的有些没底气,赵廷芳的谎话一语成箴,人还没被叫过来,赵廷芳便觉得腹中隐隐作痛。
若是在以前,容致远必然是不会让她受如此痛苦的。赵廷芳悔不当初,可是有些东西,就算悔过也再也不会拥有。
赵廷芳偷偷看着容致远的脸色,自然也咽下去了喊痛的声音。
“老爷,人带来了。”
众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只见几个侍卫押着几个丫鬟婆子进来了。
一共有六个人,赵廷芳见当时跟随自己出去的人都被押了过来,心里顿时觉得不妙,她少说的那几个人,这时却正在这些人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定睛一看,赵廷芳有了一些底气,还好,赵嬷嬷不在这些人之中,估计她察觉到势头不对便去了陈王府搬救兵了吧?赵廷芳瞥了一眼容致远,没在他脸上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容浅心一直暗暗观察着赵廷芳的动静,果不其然看到她灰颓的脸色。
“咦,怎么多了两个人?”容浅心故作惊讶道,“赵嬷嬷也不在啊?”
赵廷芳心里“咯噔”一声,暗骂容浅心多嘴。
“是呀,赵嬷嬷可是姐姐身边的红人儿,去哪儿都带着的,怎么姐姐出府看大夫却没有带着她吗?”刘姨娘也是捧高踩低的人。
赵廷芳咬了咬牙,道:“我今日吩咐了她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容浅心带笑的神情分外惑人。
“我……”赵廷芳语塞,继而道,“我有什么吩咐,似乎还不必告诉大小姐。”
容浅心冷笑,“是不必,不过我想,丞相大人应该已经知道赵嬷嬷要去做什么事情了,丞相大人,你说呢?”
赵廷芳紧紧攥着手帕,这真是太让人窝火了!她步步为营,结果……结果……
容致远看着赵廷芳的眼神越来越冷淡,知道最后,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对手下道:“去将赵嬷嬷押过来,要是不愿意,绑也要给我绑来!”
“是,老爷。”三个身强体壮的人步履匆匆地出了门。
赵廷芳这时只能暗暗祈求赵嬷嬷早就出了丞相府。
“好了,你们说说,今日跟着续弦夫人去了哪里?”容浅心出来说话了,这审问的事情本来轮不到她站出来,但是现在容致远明显没心思主持这些,而其他的新娘又多带着看好戏的心情,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的。
几个被押过来的下人唯唯诺诺,暗暗瞧了瞧容致远,又看了看赵廷芳,最后权衡之下,说出了早就串通好的供词。
“回大小姐,我们今日跟着夫人去了医馆。”
“是啊大小姐,夫人今早说腹痛难忍,我等也没个主意,只好跟着夫人一起出去。”
“还请老爷明查啊!”
听着振振有词的供词,容浅心嘴角的笑越来越冷,容致远的脸色也愈来愈差。
可是底下跪着的几个人却毫无察觉似的,满意为凭借着老爷对夫人的恩宠,出府的事情也不会多加追究的。
“放肆!你们都当我是傻子吗?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结果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容致远突然拍案而起,连放在手边的茶杯都被震得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众人被容致远的怒气吓得噤了声,大气也不敢出。唯唯诺诺的活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
容浅心缓缓勾起了嘴角,赵廷芳最愚蠢的地方就是将容致远当成了傻子来耍,而这也正是容致远所不能容忍的。
“父亲息怒,既然他们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有其原因的,父亲不如好好审问审问他们?”容浅心淡淡地说道,“而且父亲可不要忘了,他们是谁的手下?”
几个人这时候才发觉了不对,以容致远对赵廷芳的宠爱,现在怎么可能让赵廷芳巴巴地站着?
如果这样看来的话,他们为赵廷芳做的事情岂不是……
想到这里,几人暗中瞧着赵廷芳,却发现她也正看着他们,目光深沉,笑容阴冷。几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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