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的红颜劫-求活命甘心受辱 取县城巧做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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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砀山距离刘邦的老家安丰不过八十里之遥。吕泽头一天下午回去,隔一天的下午就带着十几个人回来了。

    吕泽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刘邦的老婆已被县令抓去,押入大牢。

    刘邦一听,顿时急得乱转,一个劲儿埋怨吕泽:“你怎么不到县里去看看,你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吕泽说:“我这不是着急回来告诉你嘛,我想,县里有萧何、曹参你那几个朋友,还有我妹夫樊哙在那儿,那狗官也不能把我姐怎么样。”

    吕泽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县令汤吉听说刘邦半路领人潜逃,心里暗暗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马上派人到刘邦家里,不抓刘太公,单单把吕雉抓来,关进大牢,让狱卒先给她吃点皮肉之苦。那狱卒一向以折磨犯人为乐,单听他们一声声如狼似虎的吼叫,吕雉就吓得尿了裤子,再一阵杀威棒落在白嫩的屁股上,痛得她如杀猪般呼天喊地地哀嚎。更阴损的是这帮狱吏把吕雉和一帮男犯人关在一起,这些偷鸡摸狗、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的家伙见着一个美女。都眼冒邪光、嘴流淫笑,围住吕雉扒裤子扯袄、摸脸抓胸,什么下流的行为都做得出来。到这时,吕雉早已魂不附体,只能如同一摊软泥,任由他们折磨戏弄。那些个狱卒就好像看热闹一样,一个个摇头晃脑,不时哈哈大笑。

    这天晚上,县令汤吉让狱卒把吕雉提进一间单人牢房。吕雉一进去,看见摆着一桌酒菜,以为是给她预备的杀头前的最后一顿晚餐,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县太爷饶命!县太爷饶命!”

    那汤吉坐在桌子后面,绷着脸说:“你先起来,我有话说。”

    吕雉哪还有精神站起来。

    汤吉倒背着手,走过来,绷着脸说:“你知道你是犯了什么罪吗?”

    吕雉只是惊恐地瞪着眼睛瞅着汤吉,什么也说不出。

    汤吉说:“我告诉你,你男人犯的是死罪。他跑了,你就得替他顶罪,杀你也是应该的!”

    吕雉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汤吉的大腿,连声说:“县太爷,我冤枉啊!”

    汤吉说:“父债子还,夫债妻还。你有什么冤枉的?”

    吕雉说:“那个天杀的,我跟他一天福也没享着,他犯了法却让我顶罪,我真是冤死了!”

    汤吉说:“谁让你是他的老婆了!”

    吕雉说:“小女子并不想嫁给他,都是我爹爹做的主。”

    汤吉说:“你爹那个老东西不识抬举,说你有富贵命,却把你嫁给一个小亭长。你那富贵命在哪儿?告诉你吧,在我身上呢!你要是跟了我,我升了官,那才有你的好日子过!”

    吕雉抽抽搭搭地说:“都是小女子时运不济,后悔也来不及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汤吉把吕雉拉起来,凑近了脸说,“刘季那小子跑到哪儿,早晚都是死,你就不用寻思他了。从今往后,你要跟了本官,管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汤吉明知道吕雉已经嫁夫生子,本是残花败柳,怎么还会有这个心思呢?原来,汉唐以前,人们并不注重女人的名节。娶寡妇、夺活人妻都是平常事,有的人还以此为荣。汤吉这个人也很相信算卦看相,听吕公说他女儿有贵相,他就想借着这个女人的富贵命来旺夫,说不定就能官运亨通。

    吕雉到此时还讲究什么名节,能保住命是当前唯一的选择。她假装无力地靠在汤吉怀里,娇声地说:“县太爷如此开恩,小女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不完……”

    当下,一个县太爷,一个犯罪女,各自揣着心眼,做完苟且之事,又吃喝一番。汤吉临走时对吕雉说:“你先在这里委屈几天,我正忙着一件大事,事成之后,我会明媒正娶把你接回家!”

    汤吉说的大事是什么呢?当时,陈胜、吴广的义军已经占领了附近的一些城郡,相邻的几个县城也都纷纷举旗响应。汤吉眼见秦朝不保,便想举城投靠陈胜,这样一来,既可保住官爵,说不定还能趁机捞个高位。他便把这个想法对萧何和曹参说了。萧何一听,当即表示反对,说:“你身为一县之主,食的是大秦俸禄,乱世之时本应为国效力分忧,怎可趁火打劫,归附逆贼?”汤吉说:“大秦的江山已经朝夕不保,邻近的很多城郡都已举旗易帜,咱们硬要顽抗,岂不是以卵击石、累及全城遭殃?”萧何说:“你的想法是对,只是咱们自己没有人马。手下人要是不服,事情就不好办了。”汤吉说:“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萧何沉思了一下说:“我倒有个办法,不知道大人同意不同意?”汤吉着急地说:“你说吧!”萧何说:“我听说刘季领着一帮人占据了芒砀山,你要是能免了他的罪,招他回来,他一定会感激你,替你效力。有他领头,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汤吉听说要刘邦回来,心里立刻翻了个个儿。这小子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拔还拔不掉呢,让他回来,那不是把自己往老虎嘴里送吗?他知道萧何等人和刘邦都是哥们儿,眼珠子一转,满脸是笑地说:“这个主意好啊,就由你去办吧!”

    芒砀山离沛县县城不过几十里,刘邦在那儿落脚,萧何就知道了。刘邦犯的可是死罪。刘邦跑了,家人就得连坐,满门抄家问斩都是常事。汤吉光把刘邦的老婆抓去,对刘邦在县衙里的几个哥们来说,觉得好像已经够宽容大度了。他和曹参、樊哙等几个人也是干着急,想不出什么解救的好办法。这会儿,他在汤吉面前推出刘邦,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不到汤吉痛快地同意了,他马上让樊哙去芒砀山通知刘邦。

    袁珮娇自那晚被刘邦破了身,醒过来虽然落下了几滴委屈的眼泪,但事已如此,只好把报仇的希望全都放到刘邦的身上,一颗心也就给了他。这工夫,听说刘邦不但已有妻子,还有孩子,心里不免很不是滋味。转念一想,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只要是能报了父仇,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她对刘邦说:“夫人被关在牢笼,就是有人关照,也不是长远之计,当务之急,我们得拿下县城。”

    刘邦说:“我也是这么想,可咱们人手不够,打不下县城。”

    袁珮娇说:“你在县里不是还有一帮哥们儿嘛!叫他们做内应,到时候把城门打开,直接杀进县衙。”

    刘邦高兴地说:“对,这招好,我就派人去和他们联络!”

    刘邦正要安排人下山,樊哙风风火火地来了。他把来意说了一遍,最后又说:“我和萧大哥几个人都商量好了,汤吉不是个好东西,咱们不能侍候他。等你们进了城,就把他宰了,你领着我们也做一番大事!”

    吕泽接过话说:“大哥,妹夫说得不错,咱们就等着这一天了!”

    “好!”刘邦一拍胸脯,亮着嗓门说,“你们都信得过我,咱就干他一把!”

    刘邦和樊哙约好了进城的日期。樊哙回去了。刘邦又让吕泽带着几个本地人,回去串联一些当地的混混,提前混到城里,当作内应,以防不测。

    到了约定那天,刘邦带着全部人马下了芒砀山。临走,袁珮娇点了一把火,把山里的房子都烧了。刘邦有些不解地问她:“你都烧了干啥,不打算留后路了?”袁珮娇说:“这山太小了,装不了你。大丈夫顶天立地,没有回头之路!”

    百十号人,明火执仗,呼呼啦啦地奔向县城。走到半路,碰见樊哙慌慌张张跑来,告诉刘邦:因为有人向汤吉告密,萧何、曹参等人都被抓捕起来,他是闻讯翻墙逃出,前来报信。刘邦领人来到了城门口,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人影晃动、戒备森严。

    樊哙着急地说:“大哥,汤吉那狗官已经派人去求援,咱们得快点攻进城去,晚了,汤吉的援兵来了,萧何大哥几个人会性命不保。这县城更难攻下了!”

    刘邦说:“就凭咱们这点人马,怎么攻城?”

    袁珮娇说:“我看城头上都是老百姓,咱们不妨写个告示投进去,对他们晓以厉害,说不定就能帮咱们杀了那狗官。”

    刘邦觉得袁珮娇的话很有道理,就让她写了几张告示,让人用箭从四门射进城里。那告示上写道:“老百姓已经吃尽了秦朝的苦头,现在你们还为秦朝的县令守城,诸侯的兵马马上就来了,到那时城里的老百姓必然要遭到屠杀。你们不如杀了县令,在自己的人中选出合适的人做县令,响应诸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保住家业!”

    告示射进城里,真还起了作用。老百姓聚在一起,都纷纷议论:“汤吉这狗官,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犯不着把命搭给他!”混在人群里的吕泽等人也趁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大伙就连呼带喊地涌进县衙,杀了汤吉,放出了所有的犯人。等萧何、曹参带着吕雉,领着人去迎接刘邦的时候,早有人开了城门,把刘邦的队伍放了进来。

    一帮人都聚在县衙。吕雉哭哭啼啼地对刘邦说:“汤吉那个狗东西死了,那些狱卒也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得都给我杀了!”

    刘邦说:“八成那些人早都跑了,现在没有工夫抓他们,咱们得抓紧办正事。”

    萧何说:“这话说得在理,秦朝的援兵说不定很快就到了,咱们得赶快选出新县令,领着大伙守住城,免得遭受祸害!”

    樊哙扯着嗓门说:“选什么选?就让刘季大哥干最合适!”

    吕泽等人也跟着呼喊:“说的是,这个县令就该大哥干!”

    人群里有人应声,有人议论。刘邦装作很谦虚地说:“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我刘某才疏学浅,恐难担此重任。县令一职,还是要沛县百姓推出有德望之人,方能确保一方平安!”

    说来也怪,刘邦此语一出,众人见他态度诚恳,反倒齐声拥他。刘邦倒会卖乖,众人越要他干,他越不答应。萧何猜透了刘邦的心机,便对众人说道:“既然刘大哥主张要选出有德望之人,我有一个公正的办法,大家推出十人,刘大哥占一个,再出九人,写上十个纸阄,一个为‘当’字,其余九个为‘否’字,不论是谁,拈着‘当’字,就为县主,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口赞同。萧何立刻写下十个纸阄,放入一个坛内,大声说:“刘大哥最受大家尊重,就请他先抓!”众人又是一口赞同。刘邦拈香行礼,对天一拜,走到坛前,伸手摸出一个纸阄,交给看坛人。看坛人当众打开,高声叫道:“是个‘当’字!”萧何伸手把坛内的其余纸阄掏出,塞进口中,咽进肚内,回身一把拽过刘邦,大声说道:“天意难违,刘大哥再不能推辞!”

    当下,刘邦做了沛县县令。

    刘邦心知肚明,他怎会抓得那么巧?一定是萧何做了鬼儿,把那些个纸阄全都写了“当”,有意让他先抓,不然,为何匆匆忙忙把那其余九个纸阄全都吞进肚内?这番好意,他一定会回报。

    从这儿,刘邦被人称为“沛公”。

    这一年,他已经四十五岁。

    这正是:

    连天暴雨河出槽,

    泥虾土鳖俱成妖,

    笑看千年兴衰史,

    乱世遍地是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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