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让武冠东把烟和火递给了艾琳，看她又点上一支烟，情绪不那么激动了，我继续发问道：“这些美男子的性格都有哪些扭曲的地方？你总和他们接触，应该比谁都了解吧？”
艾琳说道：“能不能换个话题？”
我严肃的说道：“我再次警告你，这不是电视访谈节目，这是刑事审问，涉及巨额人身伤害。你现在是首要犯罪嫌疑人！”
“……他们喜欢谈论护肤品，喜欢光顾美容院。外表光鲜但生活却很邋遢，自理能力奇差，内衣内裤有的都要保姆洗。但是他们都很单纯，单纯的很难生活在现实社会里，也接受不了外界那种逛动物园式的好奇目光，所以，网络主播可能是最适合他们的工作。他们都有一个明星梦，以前幻想能上电视参加选秀，但是现在更愿意在直播间里享受粉丝们的赞誉，是互联网给了他们生存的空间。”艾琳缓缓的说着。
我打断道：“说重点，我问的是性格扭曲的地方，不是让你谈他们的生活和理想。”
艾琳跟我对了一下眼神，似乎感觉到无法回避，鼻腔抽动着说道：“他们自恋，把自己的脸看的比一切都重，甚至接受不了皮肤没他们好的女孩子做女朋友。传统的审美观念容不下他们，什么伪娘、娘炮儿之类还是好听的、二椅子、人妖、变态男宠之类的词是他们最难接受的。他们的女粉丝集中在十岁到二十岁之间，虽然是青春期逆变最疯狂的一个群体，但是消费能力极强。社交能力差的美男不会和粉丝见面沟通，甚至不愿和长相一般的女孩子握手。社交能力好的却私生活混乱，甚至还有后宫粉丝团。很难想象，当岁月剥夺了他们的美时，当他们的粉丝阅历丰富、人格健全之时，他们如何生存。”
我问道“他们经常聚会么？”
艾琳冷哼道：“同行是冤家，五百万粉丝的看不起一百万粉丝的，一百万粉丝的看不起几十万粉丝的，几十万粉丝的看不起几万粉丝的，你说他们会不会经常聚会？”
我从艾琳的话里听出了不屑，也发现了她观念里的矛盾，继续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对他们也有偏见呢？”
艾琳说道：“我不是对他们有偏见，我是觉得他们应该学会感恩。网红们很多都没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粉丝越多越自大，越不可一世。有些甚至开始跟公司讨价还价，彻底忘了公司对他们的培养，也忘了他们最初的粉丝是公司如何帮他们买来的。安迪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组织同事一起吃散伙饭的时候，我还高看了他一眼，但没想到他给我惹了这么大祸，可能还会害我丢了工作。”
我顺着艾琳的思路展开了心理攻势：“你觉得他对不起你，失去了他你的收入会下降很多，所以你就设计陷害他，对吧？如果我没猜错，他的失踪应该也和你有关吧？”
艾琳说道：“我还没必要跟一个半大小子计较这个吧？我们公司有潜力的艺人多了，安迪走了，我们再重点培养一个新人也一样赚钱。再说了，比蒙那边支付的违约金已经是天价了，我们不但没损失，还赚的盆满钵溢。”
“恭喜你，暂时在我这里通关了。”
等警官们把艾琳带走，叶红过来跟我说道：“您找的安娜也在，要不要先把她带过来？”
“带过来吧，记得给她戴上手铐。”我嘱咐道。
叶红按着我的要求把安娜带了过来，锁在了审讯椅上。
“还记得我吧？”我问道。
“记得，昨天刚见过的。”安娜说道。
我不带丝毫表情的说道：“那就把昨天你记得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昨天夜里很多事我都记不起来了，现在还头晕呢。”
“没关系，能记起多少说多少。”
安娜怯生生的问道：“说完就能让我走了么？”
我如实相告道：“不一定，除非你说的都是实话。”
“昨天安迪请客，我本来不想去，因为他的离开，我的直播也停了，我恨他，我一眼也不想再看见他。”
我看着安娜的眼睛，追问道：“那为什么又去了呢？”
“马克求我好久，说我要是不去，他就拿不到一百万赔偿。他需要这笔钱做整形，求我都求哭了，我这才答应去了。”
“继续，说说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们吃的RB料理，服务员都是化的艺伎妆，看起来很有特色。本来是喝的清酒，可是有人嫌安迪请客喝这个太小气，就点了那里最贵的‘神州玉液’酒。安迪听服务员说这个酒饭店里卖两千多，就给钱让马克去外面超市买。马克嫌安迪那么有钱，还为了一千块的差价指使他跑腿，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去了。我不喜欢喝白酒，大家好像酒量也都不大。马克买回来四瓶酒，但我们十个人只喝了两瓶，安迪就说马克没有陪好我们，浪费了两瓶酒，要他自罚一瓶。然后马克就真的喝光了一整瓶，安迪又说他明明有酒量，就是藏着掖着不放开陪我们，显然是瞧不起大家。马克实在受不了安迪的刁难了，放话说要去告他，让他赔偿自己的脸，然后就离开我们自己回了公司，我本想跟他一起走的，但又怕马克半路出事让我摊上。于是就跟着安迪他们上了公司的车，之后我们被接去了一家夜店，老板给我们安排了一个贵宾坐，就是那种特有面子、位置还挺高的贵宾席。我不想理安迪，就去蹦迪了。期间有个女的过来往我身边凑，我讨厌别人把我当男的，但是又不愿意跟安迪他们说话，就跟那个女的一直跳，直到安迪他们打起来了我才过去，本想拉开米迦的，可是却被他打到了地上。再然后我就被那个女的拉开了，我们去她的座位喝了些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了之后就在警察局了。”
我听着安娜的叙述，等她说完，又翻看了记录员写的笔录，仔细推敲着其中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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