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是在什么时间下的呢？吃饭的时候？不对，如果吃饭的时候下了药，这帮人早就应该炸了锅了。
我问道：“安娜，你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喝白酒？”
安娜小声说道：“没有，我不喜欢喝白酒，都偷着倒了。”
我继续问道：“你们吃饭的时候，人们的情绪有什么异常么？”
安娜愁眉苦脸的说道：“除了我和马克以外，人们都挺高兴的。我和安迪的组合散了，公司就会把APP首页的推荐位置给别人，他们都有可能成为受益者，当然乐得看我们解散了。当时他们有吃有喝聊的热闹的很，以前跟安迪闹过小别扭的都看对方顺眼了好多。”
我继续问道：“从饭店出来以后，到夜店之前，你们还吃过喝过什么吗？”
“公司的商务客车上有饮料，我记得是那种蓝色包装的运动饮料，叫心动能量。我们平台上有这个饮料的广告，平时直播只能喝它们赞助的心动能量，所以人们都喝腻了。我上车的时候觉得有点渴，喝了一小口就不想再喝了。别人喝没喝我没注意。”
我继续问道：“你到夜店之后都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安娜说道：“喝了一杯苏打水，然后就去蹦迪了。再喝就是跟那个女的喝的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酒，我对洋酒不大懂。中间没吃过东西。你的意思是我们吃的喝的东西有问题，所以他们才会情绪失控打起来，是么？”
我严肃的说道：“你很聪明，但是我暂时不能回答你。等你出去以后，也不能跟任何人讲我们说的话，知道么？”
等安娜走了，叶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不好了，接到群众报警，我们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初步确认，这个人就是昨天失踪的安迪。不但如此，他的肾和一些其他器官被人摘走了。”
“马上调查昨天和安迪接触过的人，包括我在内，所有人的手机通话记录都要调取，并且让通话人做出合理的解释。调取夜店内部和附近的监控，一定要找到安迪从夜店里跑出来都去了哪里。”
我嘱咐着武冠东时，突然想到了国外的一个案件，看武冠东这就要去指挥全局，忙一把抓住他说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赶紧联系缉毒部门，调查氟硝西泮的管控渠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种药已经被当做毒品来贩卖了。”
等武冠东做好部署回来，我将安娜提到的米迦喊了过来，继续着问话。
我简单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微笑着问道：“你和安迪平时关系很好吗？”
“关系好他就能随便打我？”
我听着这个像是回答又像是不满的语句，摇摇头说道：“你们的视频你都看了吧？你不是也打他了么？”
“他先骂我的。”
“他骂你什么了？”
“说什么我模仿他，说安娜是他的翻版，我连影子都算不上……他不就是鼻子垫的比我直，颧骨削的比我线条柔和么？有什么啊，整天嘚瑟。”
“你懂什么叫五十步笑百步么？”
“什么意思？”
“就是说其实他不如你，但是吧，可能运气比你好，所以比你红一些。”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但是你知道除了运气以外，他和安娜能得到公司力捧是靠的什么吗？”
“靠的什么啊？”
“他俩比我们下作呗。”
“说具体点。”
“刚签约的时候，我们得到的推荐机会都是一样的。安迪为了显摆自己的创意，就拉着安娜搞组合。公司开始的时候不同意，你想啊，一男一女搞双胞胎美男组合，那不是笑话么？后来不知俩人怎么把琳姐伺候舒服了，琳姐居然给他们批了些资金，让他俩做了些微整，然后还把他们的组合摆到了推荐页面的首页，他们就是这样火的。”
“你怎么不去巴结一下你们琳姐？”
“我……我是弯的，我不喜欢女人。”
“安迪不也是弯的么？他怎么就能讨好艾琳了？”
“安迪是弯的？怎么可能？”
“我都看见过他勾引你们总公司的安全主管，怎么会不是？”
“他那是想替琳姐测试一下杨总是不是弯的，典型的马屁精心理。”
“你这么看不上安迪，为什么还要去吃他请的散伙饭？”
“开始的时候我不想去。你想啊，安迪跳槽了，他把老板炒了老板能高兴么？我要是吃了这个饭，是不是就显得跟他走的近了，是不是就也招老板不待见了？”
“可你不是去了么？”
“你听我慢慢说啊，后来马克那小子找到了我，跟我又是哭鼻子抹泪又是捶腿揉背的，还许诺我，说安迪赔了他钱，他愿意给我提十万。其实他那个伤那里值一百万啊？眉骨上的皮肤本来就容易破，就算留了疤，植眉就能遮住……”
看着这个话痨般的网红弯美男，听着他讲述如何为了十万块不惜得罪老板的过程，我知道凭他的智商根本就给人下不了药。
我有些心痛打断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打架的视频里并没有马克。你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舆论的高度不满，没有哪个公司愿意捧你们这样有劣迹的艺人，马克就是颜值再不如你们，他拥有的机会也比你们多。”
我让人送走了米迦，忍着感官上的不适，深入的和剩下的几位都谈了话。看着一张张在无数少女眼中赏心悦目的脸，听着他们边讲述边相互诋毁、相互推诿。但他们的心理反应告诉了我，他们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未来，自己会不会因为打架被毛毛虫直播雪藏。他们如果知道会惹这么大的麻烦，谁也不会去吃所谓的散伙饭，更别提下了药还留在那里跟着一起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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