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历史文化:書畫碑刻-古渡口滋沃的书画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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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丽的陇上书画文脉

    提起兰州的书画发展史,我们不能不简略地回顾一下悠久而瑰丽的陇上书画文脉。

    甘肃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发祥地之一,书画艺术在这里源远流长。

    上古时期,华夏文化的始祖伏羲画八卦造书契,创造了文字。他是甘肃也是中国最早的书画家。今清水轩辕谷是轩辕黄帝的诞生地,黄帝始制文字,以结绳之制,造山、躬写五岳真形图,可谓中国画山水画之鼻祖。甘肃悠久、丰富的历史文化,孕育和陶冶了众多杰出的书画艺术家,为我们留下了极为丰富的文化遗产和艺术珍品。

    从旧石器晚期到新石器早期,出现了黄河流域灿烂历史文化。我们的先祖创造了以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辛店文化、寺洼文化等为代表的甘肃仰韶文化,显示了我们祖先高度的智慧和伟大的艺术创造力。彩陶器型上的图形及其象形图画、刻划符号即是原始社会末期绘画与书法的杰作,在世界美术史册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如果从严格意义上说,陶器上的画主要是起装饰作用,似乎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绘画作品的话,那么我国迄今发现的独立创作、年代最早的绘画作品,当属甘肃秦安大地湾遗址出土的、距今5000年左右的一幅地画,堪称为中国第一画。这幅最早的用黑色颜料“炭黑”绘成的原始怪异的绘画一经发现,就引起各方专家学者的极大兴趣和高度重视。它和多年来在甘肃多处发掘出来的漆画、帛画、木版画、壁画、画像砖画都代表着古代绘画艺术的极高水平。可以说,当时陇上就拥有了一大批自己的民间画工和原始书画家。秦安大地湾文化层原始地画、临洮马家窑彩陶的各种纹饰绘画,是原始社会灿烂文化的重要标志,也是我国绘画及书法史上保存的最古老的作品。

    甘肃东部战国时是秦国腹地,西部在两汉时一直为边防要地。境内长城绵亘,烽燧相望,是丝绸之路的中心段落,长时期发挥着中西文化交流主通道的作用。唐代以前,甘肃地区一直是军政公文往来频繁,民间经济、文化相当繁荣的地区。20世纪以来大量出土的古代简牍占全国出土汉代简牍总量的六分之五,有“简牍之乡”的美誉。它们对研究当时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有极高的学术价值,即使从文字书写角度说,其字体也涵盖了真草隶篆各种汉字形体,而以端庄俊秀的隶书和简洁流畅的章草居多。这也是我们研究书法艺术和书法史不可多得的珍贵财富。还有以嘉峪关的黑山岩画、肃北岩画等为代表的史前岩画,也是甘肃少数民族的绘画精华。

    两汉时期是书法家大量涌现的时代,这一时期甘肃产生了不少重要的书法家。西汉名将李陵,其书有“神品”之誉。东汉仇靖所书《西狭颂》,为汉隶之精华,至今是临摹者的范本;赵壹的《非草书》是我国最早的书论篇章;张芝、张昶兄弟其书“独步无双”,书史称为“草圣”、“亚圣”。同时还出现了杰出的书法家梁鹊、梁竦、张越、傅玄、傅昭、傅咸、皇甫定、索靖等。张芝、张昶、索靖则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

    当时甘肃的书法、绘画应用已十分广泛。敦煌、居延、武威、甘谷等地木简书法、木简画、木板画,都显示出汉代风格的鲜明特征。

    魏晋南北朝时,敦煌莫高窟壁画,嘉峪关魏晋墓室壁画,空前兴盛。它既是宗教绘画的宝库,也是我国伟大的文化宝藏。但在数以万计的多彩壁画中,可惜找不到一个书画家的名字,这些无比卓越的艺术珍品,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渗透着无名匠师的毕生血汗。此间,西秦国君乞伏炽盘,重视佛教及壁画,开凿了炳灵寺石窟。其西秦建弘元年(420年)墨书题记,是至今我国发现的最早石刻题记。雄浑稚拙的武威汉代木雕,精美的北魏石造像塔,嘉峪关的地下魏晋墓室壁画等等,都是我国古代艺术的精品。北凉国的建立者沮渠蒙逊,亦开凿了天梯山石窟,金塔寺石窟,石佛崖石窟,其形式与敦煌早期壁画飞天十分接近。同时期还产生了宝志、阴铿、李思穆、苏惠、赵知礼等知名书画家。

    兴旺昌盛的隋唐时期,甘肃书画艺术在我国书画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相继出现了以陇西成纪李渊、李世民为代表的唐王朝宗室一大批卓越书画人才和李思训、李昭道、李白、李贺、令狐涣、令狐楚、王仁裕、强琮、吕向、胡霈然等一大批著名的书画大家。宋元时,尽管多种历史原因使书画艺术受到了一定影响,仍然涌现出了吴玠、孟显、南简、田景、侯翼、许奕、余阙、边武、徐鹏、杨世昌等有影响的书画家。

    汉唐以来,闻名中外的丝绸之路贯穿甘肃全境。麦积山石窟、炳灵寺石窟、莫高窟、榆林窟、南石窟、北石窟、文殊山石窟、马蹄寺石窟,石窟佛龛灿若群星,形成了我国西北独有的古石窟文化群落。陇右李克让、李太宾、李明振三次重修敦煌莫高窟壁画,对莫高窟艺术宝库的保护与繁荣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敦煌遗书万余卷,写卷中的行草书法,最具有艺术魅力,反映了从公元4世纪至21世纪中国书法发展的脉络。

    明代,成就显著的书画家有李梦阳、胡缵宗、黄谏、张锦、边文进、边楚祥等。

    清代有张澍、邢澍、张美如、牛树梅、曾衍道、唐琏、刘尔忻、朱克敏、王了望、温虚舟、赵冲谷、岳钟琪等著名书画家。其中王了望的草书、张美如的山水、唐琏的篆刻、朱克敏的隶书代表了那个时代的艺术高峰。

    民国时期,出现了如范振绪、赵西岩、窦景椿、水梓、杨思、孔寿彭、曹兆镜、裴建准、魏振皆、魏绍武、高雪风、马福祥、冯国瑞、张维、黄文中等诸多书画名流。但长期以来,由于甘肃经济萧条,交通闭塞等原因,缺乏艺术交流,艺术人才流失严重,使得美术、书法事业长期仍然处于十分落后的状态。

    新中国成立后,甘肃的造型艺术发展迈出了新的步伐,许多造型艺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落后到先进,从停滞到繁荣。当代的甘肃书画艺坛如春花竞放,显示出焕然一新,蓬蓬勃勃发展的势头,书画队伍空前壮大,人才辈出。其中在国内外有影响的甘肃籍书画家、理论家有水天中、李丁陇、黎泉、舒春光、郭克、郝进贤、王同仁、王崇人、李般木、李维世、罗锦春、王天一、何裕、戈捷、牧歌、张邦彦、牟月秋、白应东、莫建成等,以及外籍来甘肃从事书画艺术卓有贡献的常书鸿、段文杰、丁希农、吕斯百、黄胄、刘文清、汪岳云、韩天眷、韩不言、张阶平、顾子惠、陈伯希等老一辈书画名家和数以千计的中青年书画家。

    他们在多种艺术门类和品种中创作出了大批的弘扬时代精神、反映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优秀作品;形成了鲜明的西部地方特色和多民族色彩;不断扩大着对外艺术交流的范围和规模,促进了艺术品种、题材、风格的多样化、个性化发展。中国画无论山水、人物、花鸟、工笔画均有长足的进展;油画的发展与更新尤为明显;版画成就突出,在全国有一定的影响;漫画更是异军突起,引人注目;书法的普及与发展十分显著,产生不少在全国产生重大影响的作品。

    古渡文化延绵数千年

    长期以来,作为甘肃省文化中心的兰州,在书法、绘画、碑刻以及民间艺术方面同样展现出一页页璀璨绚丽的华章。

    我们生活的兰州是5464公里的滔滔黄河唯一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奔腾澎湃的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也是兰州的摇篮。据近代考古证实,兰州的原始先民们不甘于大河的阻隔,“谁谓河广,一苇杭之”便成了他们渡向文明彼岸的梦想。于是这里有了家园、有了村庄,也有了这最初孕育兰州文明的古老渡口。

    据《皋兰县志》载:“钟家河、新城、八盘、小沟寺为汉时古渡。”这渡口便是兰州的先声,也可以说兰州就是一个由古渡拓展而成的都市。

    自古以来,兰州的文化艺术的确也像一个偌大的渡口。在繁荣与荒凉、秀美与雄浑的交叉点上它一直肩负着两重使命,大笔刻画着两大主题:战争与和平,杀伐与交流。它随着由丝绸西传而引起“商胡客贩,日款塞下”的亚欧交通大动脉那动人的发展与繁荣,就以文化和艺术的形式敞开了一扇大门,同异族与世界交流和沟通的大门。今天,当人们再一次检点和梳理兰州的文化艺术宝藏,特别是书法美术以及民间工艺方面的积淀时,就会被古今艺术家和他们创造的艺术作品所一次次激动。

    从人类开始制造最初的石器时起,这里就开始了美的创造活动。早在石器时代,兰州地区的先民们就在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了灿烂的远古文明。马家窑文化就是兰州石器时代最具特色和影响的文化成就。西坡、白道沟坪、青岗岔……一个个兰州人耳熟能详的乡村僻地不经意间就会让世人震惊,蜚声海外;彩陶鼓、旋纹罐……一件件纹饰精美的陶器和其上色彩绚丽的原始图形,彰显了5000年黄河文明的渊薮,撑起了兰州远古艺术的天空。

    兰州自汉代始就以丝路重镇闻名于世。

    今天,当人们面临大河上的古渡遗迹,仿佛还可以在叠摞的历史烟云中看到大气磅礴、雄浑恢弘的无数古代书画作品,看到在这片土地上怎样一次次完成着从蒙昧到文明的过渡。漫步在“车辚辚,马萧萧”的纷繁、辙印蹄痕间,漫步在古代将士纷纭重叠的战靴履印中的当代人,会在毫不经意的时候搁浅在千年一梦,一梦千年的黄河畔上。那隐现于悠远时空里的那么多古代将士、旅人、商贾、文士来到这个大名鼎鼎的古金城山水渡口,他们或歌或泣,或叹或诉,或书或画,或吟或唱,总之,他们总要用适当的艺术方式,倾诉自己在那遥远年代里属于这方土地的故事。

    他们在苦行逆旅中留下诸如“小桥夜静人横笛,古渡月明僧唤舟”,“桑村古渡沙移路,茅屋人家鸟就烟”,“古渡茫茫野水屯,客来无路辨前村”的诗句,也使这里涌现出了诸如宗钦(十六国北凉金城,今甘肃兰州人)、赵柔(北魏金城,今甘肃兰州人)、唐琏、刘尔炘、朱克敏、温虚舟、魏振皆等许多本土的书画名流。

    艺术上美丽的断代

    今天我们在检点兰州的文化积淀和书画宝藏的时候,就犹如检点我们的心情。

    想想看,在“劝君更进一杯酒”的惜别中,在“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欢娱中,能缺得了书法和绘画吗?

    一部《全唐诗》中,有边塞诗约2000首,其中1500首与大西北有关。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些诗中反复歌唱的又多是这样一些地方:阳关、玉门、敦煌、酒泉、凉州、临洮、金城、皋兰、秦州、祁连、河湟、陇坂……它们犹如一串耀眼的明珠,连接起了自陇山到玉门关、阳关,那东西长达1700公里的陇右山川,在无数动人心弦的乐章和这一串目光所向的神圣热土上,金城(兰州)位居交通要道,融合着不同的民族文化。

    今天,我们仍能从盛唐边塞诗人岑参的诗篇《胡笳歌送颜真卿使赴河陇》(全唐诗第199卷)中读出动人的故事:

    君不闻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吹。

    吹之一曲犹未了,愁杀楼兰征戍儿。

    凉秋八月萧关道,北风吹断天山草。

    昆仑山南月欲斜,胡人向月吹胡笳。

    胡笳怨兮将送君,秦山遥望陇山云。

    边城夜夜多愁梦,向月胡笳谁喜闻。

    这是当时34岁的诗人岑参,在京都长安送别要出任河西陇右军事要职的友人——大书法家颜真卿出使河西走廊的诗作。依依送别时,诗人告诉要去边地赴任的好友:赤须碧睛的胡人吹的胡笳会触动戍边的士卒的思乡之情。他说现在天气冷了,北风吹黄了天山的草;昆仑山南的月亮将要落下,夜已深沉;诗人从长安眺望遥远的西北,自然勾起对友人的无限思念。在边城因思乡而多愁多梦的友人,怎么能经受夜夜悲凉的胡笳声呢!今天人们再吟诵这首1200多年前的诗章时,会产生一种悲壮与哀怨的思绪,也会扑来一种壮美的如同梦幻般的幻觉。诗人和书法家送别,总要用他们拿手的艺术形式来表达彼时彼刻的情绪吧!那就该是饱含西北风格的艺术了。

    无论在“丝绸之路”的开拓进程中,还是在中西经济文化交流过程中,兰州始终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它首先是一个渡口、一座固若金汤的关河、一方艺术与干戈轮翻登场的必经之地……这也许就是兰州在久远的时日中本该留下更多的艺术遗珍,而今天却见之较少的缘故吧!

    赵充国屯田河湟,刘元鼎唐蕃会盟,无一不依托兰州的要津险关。金城津、金城关、西固城、勇士城的称谓,诉说着兰州“倚岩百丈峙雄关,西域咽喉在此间”的位置。兰州“茶马互市”的设置,又赋予了兰州浓郁的商业文化韵味,山陕会馆、湖广会馆、祥瑞居等遗址,是一支支唱不尽的商贾长曲。明肃藩王移驻兰州,大兴衙府、陵寝、寺庙、道观,给兰州又平添了多少诗情画意!五泉山、白塔山、兴隆山,寺观隐于叠嶂、幽谷、悬崖之间,俨然天造地设;庄严寺、白云观、五泉书院,笃佛释道,尊崇儒教,启兴后学,各领风骚。山川与人文艺术的交融,相映成辉,勾勒出了兰州独具特色的山川人文景观。林则徐、左宗棠、谭嗣同等一代志士,吴可读、吴镇、刘尔炘等文人骚客将履痕墨迹挥洒于金城名胜,更使兰州山水显现出一种别样的毓秀钟灵。就连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也将一缕英魂留存于兴隆山的栖霞烟云之中,真可谓“文人赖山川流传,山川须人文润色”。拥有如此壮美的山川,如此浑厚的人文积淀,它在文化艺术方面也具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这是可想而知的,也是理所应当的。

    兰州书画艺术的特质

    在神奇瑰丽的古诗中,那“毛女轻烽燧,胡儿掣骆驼”、“马骄朱汗落,胡舞白题斜”(杜甫《秦州杂诗》)“婆娑依里社,箫鼓赛田神”、“健儿击鼓吹羌笛,共赛城东越骑神”。元稹《西凉伎》。“葡萄酒熟恣行乐,红艳青旗朱粉楼……歌舒开府设高宴,八珍九酝当前头。前头百戏竞缭乱,丸剑跳掷霜雪浮。狮子摇光毛彩竖,胡姬醉舞筋骨柔。大宛来献赤汗马,赞普亦奉翠茸裘”的胡汉文化,乃至多民族文化融汇造就了河西与兰州艺术的斑斓氛围。

    文化艺术,是原创的,又是传承的,也是不断推陈出新、与时俱进的;是区域的,民族的,人类的,多彩多姿的,又是相互碰撞交融、相互吸纳、彼此为用的。在文化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总是先进文化主导着前进的方向和趋势。文化艺术,这个人类历史的同源词,记载着人类走过的历程,凝聚着人类社会的灵魂,渗透在人类文明成果的每一个细胞中。

    人们还会记得,甘肃省歌舞团1979年5月首演的大型经典民族舞剧《丝路花雨》,以舞台艺术造型复活了敦煌壁画,将源远流长的灿烂文化以最生动逼真的形式呈现给世人,显示了我们民族艺术、文化传统的巨大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弹指一挥间过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剧中创造了敦煌画工神笔张,及其爱女英娘与波斯商人伊努思等人物形象,用舞蹈讲述了他们患难与共、生死相交的动人故事。今天,我们“回味经典”、“重温自豪”的绝不仅仅是一出舞剧,还有历史上那诸多的“神笔张”和“英娘”以及他们创造的艺术珍品;当我们欣赏古代舞蹈“反弹琵琶舞”、“伎乐天舞”、“莲花童子舞”、“凭栏天女舞”、“霓裳羽衣舞”、“马铃舞”、“黑巾舞”、“印度舞”时,想到更多的自然是卓立于世的敦煌壁画和多民族融合、中外文化融会的丝路艺术!

    文化兰州,是一个崭新的命题,一个美好的憧憬,一个有灵魂的定位,一个实实在在的目标。

    其实当我们如数家珍地翻检兰州书画艺术、民间艺术的时候就不难发现,兰州先后推出的两部舞剧《丝路花雨》和《大梦敦煌》,它的根须深深扎在兰州文化艺术的沃土里。许多人士都曾这样说:“兰州是个很出戏剧的地方”,其实兰州也是一个很出书画艺术的地方。

    既然兰州是一个从千年古渡发展而来的都市,是一个具有移民性质的城市,它的文化艺术形态中就自然而然地具有着开放的、流动的显著特点,具有着兼容天下艺术的特质。的确,如果兰州的艺术没有多方文化的渗透和提升,今天的兰州就不会有现在如此的魅力、灵气、品位和文化内涵。

    文化遗存折射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也是我们得以考证城市历史轨迹的重要依据。浸润在浓厚文化氛围中的兰州,它丰厚的艺术遗存,体现着城市内涵和文化韵味,强烈的地域特色和深沉的民族文化。作为古丝绸之路的重镇和西北交通要道,名胜古迹众多,人文资源丰富,在长期的民族交流和中西方经济、文化交汇中,兰州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黄河文化”、“丝路文化”和“民族文化”特质,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绘画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画家创作时对外部形与象在心中升华、迹化的繁复过程。古往今来,守着一方艺术圣土的陇上画家们关照造化、体悟生活,用多样化、个性化、地域化的笔墨赞美祁连黄河、戈壁大漠;赞美西部人壮丽的生活图景和万死不屈的生命意识,从而也营造出古雅清新、大朴不雕的高格调和西部人超拔的精神品位……

    与书画终身为伴的唐琏

    多才多艺的书画家

    唐琏,兰州市皋兰县人。清代陇上有名的艺术家。字汝器,号介亭,别号栖云山人,因其书屋名为“松石斋”,故又号松石老人。

    他生于清乾隆二十年(1755年),卒于道光十六年(1836年),享年81岁。唐琏一生坎坷,虽聪敏好学,只因家道贫寒,少年辍学,读书不多。他20丧偶,终生不再娶,绝意仕进,专心于笔墨。24岁时拜栖云山道士刘一明为师求长生术,并深入研究道教。他曾学画于崔蒿斋,学书于大劳山人王伯崖,学医于复初老人,学琴于王珊苔。由于苦学与不懈钻研,他精通诗、文、书、画、印、琴、医、道学等,集多种技艺于一身,尤擅书画和医学。清乾隆年间,他到栖云山(现兰州市榆中县境内的兴隆山西山)修道40余年,著有《松石斋印谱》等,作品流传甚多。

    唐琏有三位书法老师,一是榆中县兴隆山的刘一明道长(道号悟元子)。二是清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唐琏赴京途中,在山东即墨得大崂山人黄先生指点,授以李后主拨镫法及王右军书法三昧。他的第三位书法老师王光晟,其字立夫,号柏岩,祖籍皋兰,寄籍辽州(今山西昔阳县),工诗文,妙八分,以蔡邕九势相授。他学书用功甚勤,常效法古人苦学精神,抱定“非笔秃万管,不得其妙”的决心,每日必写,谓之“书课”,身后留下许多本大小楷书册,就是他发愤好学的证物。

    在书法上,他要求甚高,非常重视书道,要求书法与人品必须一致,书如其人,不作媚世之书。他很重视执笔和运指回腕功夫,学蔡邕九势和李后主拨镫法,主张学书贵在筋骨,不贵形貌,如魏钟繇说的“多骨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唐琏作书,极重视章法,认为一字、一行、一纸都有自己的章法。在一字上有错落、欹斜;一行有趋避、争让;一纸有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忽轻忽重,不拘一格。他主张学书者首先应从楷书人手,然后再攻行书、草书。他的学生任国钧说他“行年七十有余矣,而画法入唐,且能日作蝇头千余字,勤勤忘倦。”

    古朴雅健,是唐琏的书法特色。他所著《松石斋集》其书包括《证道录》(谈“道”的专集)、《书画琐言》、《三十二书品》、《三十二画品》、《信手拈来》、《松石斋印谱》几部分。其中《书画琐言》虽“不数页而终”,却保留了一个勤劳艺术家毕生的心得。唐琏论书法,首重骨力,他说:“学书不贵形貌,筋骨精神尚焉”,如学形貌,依样葫芦而已。假使学二王者欲书“道贯古今”四字,倘二王法帖中只有“道贯”二字,并无“古今”二字,将依何样乎?是以唐太宗云:“吾临古人书,殊不学其形势,但求其骨力。骨力得,形势自生矣。”(引自《松石斋集》,下同)他说:“书法一道,为师者只授其规矩法程,至于变化之巧妙,为要自己心领神会。历观古人每见万类以画象之,如闻江声,看蛇斗,观舞剑,非心领神会,何能笔意变化多端,不拘一定乎?学者若尤悟心,欲求毫端神妙难矣。”

    唐琏喜爱草书,他写了《草书赞》寥寥数语,却入木三分。其诗云:

    草书之妙,放纵为先。

    急就恰好,颠狂天然。

    快健险绝,刚柔绵延。

    生死相托,浓淡牵连。

    唐琏积累了数十年书法实践的经验,总结出《学书七要》。曰:一要师授法,凡执笔、筋骨、轻重、缓急、向背、开合等法,必由师授。二要考古,必须从篆、隶、八分学起,考究其文字结构。三要读古论,从秦汉以来,各家立论,都要一一阅览。四要专攻,初学时务要专攻钟繇、王羲之或唐人一家小楷,每日摹写三五百字直至二三千字,十余年后再攻行草。五要领悟,书法的神奇变化,要由自己去体会领悟,以求触类旁通。六要心手相应,即心应手,手应心,随思随造,进入规矩准绳。七要心手相忘,要达到心忘手、手忘心、笔忘字,才能进入妙境。唐琏著有《证道录》、《书画琐言》、《信手拈来》、《印谱》等,收入《松石斋集》,雕版传世。《书画琐言》是他学习前人书画理论和从事书画创作的经验总结,这里先介绍他的书法理论。

    他还提出了《三十二书品》,其中较形象的有“端正”、“欹斜”、“怒容”、“笑语”、“放纵”、“收敛”、“参差”、“错落”、“险绝”、“奇特”、“变幻”、“筋骨”、“快健”、“闲逸”等。在《三十二书品》中,每一品配有一首四言诗阐明其内涵和境界。如书品之二“欹斜”诗云:

    农夫日暮,荷锄还家。牛背牧童,笛声哑哑。

    月映前溪,水边鸣蛙。林下高士,醉卧欹斜。

    在其他书品中,他或以“金刚怒目”、“宝杵特立”表示“怒容”;或用“旭日初出”、“宫女晓妆”借喻“笑语”;或用“风雨晦明”、“海市蜃楼”比喻“变幻”,都十分恰切地说明了每种书品的特点与变化。唐琏书法涉及的范围很广阔,从篆隶到草行楷再到篆刻,无一不精。其书法大轴多行草,小帧以楷书居多。他对小楷用功最勤,临习王羲之《黄庭经》,日书千字,至其老年,尤具功底。

    《恩师刘老夫子赞并塔铭》是唐琏为其恩师刘一明所写的具有墓表性质的塔铭。刘一明卒于道光元年(1821),火化后藏骨灰于兴隆山灵塔中,唐琏为之题塔铭,中有“住世逍遥,自在随缘,栖隐云山,演道阐真,四十余年”,“紫府传诰,顺时承天,羽化金蝉,脱壳崇山,筑塔长眠”等语。他怀着感恩的心情,以道家语言写下这篇赞铭。全文用正楷书写,严肃而不板滞,端正而有变化,疏密得体,虚实相辅,不落馆阁体窠臼,甚为难得。唐琏还留有一副行书对联:

    花间闲披长庆集;

    竹窗静仿永和书。

    “长庆集”即白居易诗文集,唐穆宗长庆四年(824年),时称“元白”的元稹为白居易编纂诗文集五十卷,名《白氏长庆集》。“永和书”即王羲之书于永和九年的《兰亭序》。此联道出唐琏一生以读书、写字为乐,其诗宗元白,书法右军的艺术苦旅历程。

    时人誉为小“伯虎”

    崔蒿斋是唐琏的绘画老师。崔氏字奇石,山西文水人,善书画,尤工山水。“先生作画,古峭淡雅,其源盖出倪云林。”蒿斋先生又摹清人李世倬山水、人物、花鸟和指画多年,介亭善倪派平远山水和指画,就是得益于崔先生的传授。临洮诗人吴松崖曾赠唐琏诗云:

    崔君信妙笔,乃感六如唐。

    唐寅字伯虎,一字子畏,号六如居士。诗中的“六如唐”,就是将唐琏比之于唐寅,说崔先生将绘画妙诀全都传给了唐琏。因吴镇先生诗意,时人多称唐琏为“小子畏”,即小唐伯虎也,可见评价之高。唐琏论画主张“骨格清奇,笔意生动”,主张“师古人不如师造化”。在用墨方面,有独到的见解。他说:“古人用墨,浓淡不拘;盖浓处固宜浓,淡处亦宜用浓,且浓之天然虽有定法,却无定位。”同时,在学画方面,也提出了五点要求:一要从名师,二要避俗,三要读古人论,四要会悟,五要师造化。这几点要求,由浅入深,层次分明,可以说是学画者的必经途径。这些理论,简明剀切,不像过去一些士大夫那样故神其说,使人如坠五里雾中。在艺术上他非常重视实践,强调学力功夫。他说:“真行草之法既明,然后效古人坐则画地,眠则画被,万类画象,务使铁观磨穿,何患不到魏晋之室也。解大绅云:‘学书之法,非口传心授,不得其精;余谓非笔秃万管不得其妙。”这些话,比那些妄谈性灵,谬说天分的言辞,似乎要踏实得多,中肯得多。

    唐琏所绘的花卉不多见。他的一幅指画梅花图上,清癯老健的树干,发出瘦硬横斜的新枝,蓓蕾、繁英直傲霜雪,写出了他心中的圣洁。右下角题:“癸巳秋八月,栖云山人唐琏指画。”此画作于癸巳,即道光十三年(1833年),他时年78岁。作品上还留有《题梅》诗四首,其二云:

    贞姿瘦骨,雅操孤根。

    冰心皎皎,俗尘不昏。

    千红万紫,莫可比论。

    惟此清气,充满乾坤。

    这首诗,正是这幅梅花图最好的注脚。

    唐琏的绘画以山水为主,兼及花卉、人物。他先学倪云林平远山水,但“平林远岫”的景色多在江南,不符合陇右实情,有违“师造化”的主旨。后改习荆、关山水。山西荆浩、长安关仝常以高山大壑入画,同陇上自然景色相近,可供借鉴。介亭虽出入倪、荆、关,但只取其气势,不循成法,喜用小斧劈皴,以篆隶笔法点染雄浑豪放的陇原山水,略施赭、黄色,劲而不板,细而不碎,为创立陇原画风,开辟了一条道路。他的墨画和指墨画以山水、人物为主,兼及小品和其他种类:其特点为:以书入画,讲究线条,浓淡相问,枯润并施,虽以指画,但求通神,虚实有度,构图别致,气势雄伟,生动自然,禅味十足,款式干练,钤印到位。

    《国朝画后续集》、《墨香居画识》这两部书对他均有很高的评价,说他“点染云山,苍茫古秀,陕人目之为小子畏”。他的《秋山萧寺图》,在尺幅中真有千岩万壑之势。山峰庙宇,掩映有致,数株老枫,色极浓艳,而古淡萧瑟气象,已然在笔墨外。又有一幅《古木寒鸦图》,树身苍劲离奇,枝乱而整,简而有趣。寒鸦数十,姿态横生。有的缩着脖子,有的反顾相呼,有的盘桓将落,有的还没有站稳,树枝儿仿佛还在颤动。每一只鸦虽只有三四笔,但却一个有一个的样子,没有雷同。

    对绘画理论,他作过不少精辟论述。他在《作画管论》中说:“要皆骨格清奇,笔意生动,远近相称,前后左右有情。如画树木,不论多寡,凡趋避、争让,虽极狂怪,亦须四肢分开,繁简恰好。如画山否,峰峦凸凹,随处峻峭,即纵笔写去,亦须三面毕现,姿态横生,奇怪叠出。山石树木既能随意纵横,心手不违,然后布置分合、向背、俯仰顾盼之势,使云烟之逗合、水之源流出入,与夫桥梁、道路、楼台、屋宇俱若天成。”他认为作画要力求画面清奇、生动,用笔矫健、放逸。书画同源,凡书法上的趋避、争让、分合、向背、俯仰、顾盼等法,都可用在绘画上。他特别指出,切忌“画云烟如板片,画泉渊如披练”,“以软弱脆嫩为细秀,以干枯板滞为苍老”。如此,就犯了作画之大忌。

    唐琏提出的艺术论

    唐琏提出学画要有师授法,如画技、画风、布局等,都须师授。他善指画,即由其师崔奇石传授而来。他把“师造化”看成作画最重要的一条,说:“天地之四时变化,阴阳晦明,活活泼泼,均是自然粉本。其间如奇峰峭壁、怪石嶙峋,林木茂密、烟云缭绕、泉渊曲折、瀑布飞溅、仙窟灵宅、楼台屋宇,又如江湖之风浪汹涌、舟楫繁杂,渔网罾钓、樵子野叟,其闲情逸致,果能从游览中豁然贯通,加以学历年久,下笔自有天地造化之妙也,此为妙境。”他主张将各种自然奥妙、人间奇迹都当成创作素材,比一味临仿古人作品要高明得多,如此坚持下去,自然能创造出好的作品来。

    他的学生梁宗礼说:“介亭唐君,余父执也。先生以书画驰名,凡周籀(大篆)、秦斯(李斯简化大篆而成的小篆)、汉繇(钟繇)、晋羲献(王羲之、王献之)、唐颜柳诸书法及顾氏虎头(顾恺之)、吴氏道子、王维摩诘、唐寅伯虎诸画家,吸精敲髓,神妙天然。”而唐琏的另一个学生徐悖文论唐琏的画说:“初学倪高士(云林),壮岁变通诸家,不拘一格,近年(道光初年)出入荆浩、关仝、李龙眠,遂成一家法。至楷隶行草,专宗钟(繇)、王(王羲之、王献之),若分书,则直入汉人之室矣。”总之,唐琏在书画方面,出入于汉唐,涵泳于宋元,博采众家之长,兼师造化,参以己意,融会贯通,形成独特的风格,书法古朴雅健,运笔峭拔不凡。绘画点染云山,苍茫古秀,有出尘之致。唐琏在诗、书、画、篆刻上的成就很大,受到当时不少名人的称赞。如临洮吴镇《赠唐介亭》诗云:

    潇洒唐生号介亭,图章人妙画通灵。

    几家篆籀镌奇石,随处云岚挂小屏。

    白塔山前风浩浩,红泥岩下水泠泠。

    与君把酒欢无极,沉醉何妨倒玉瓶。

    综观唐琏的艺术成就,他的确是清代兰州最有影响、最具代表性的书画篆刻大家。他一生却如他在“松石斋”一诗中所说,生活是在“淡饭充饥肠,读书务农圃”中度过的,这在当时也至为难得。道光十五年(1835年)的秋天,即唐琏逝世的前一年,他为自己写好的碑文中,还深有感慨地说:“生平所学,自知不足”,“自愧志不坚”。他的坟茔据说在兰州市伏龙坪附近,其墓与碑至今在何处仍不得而知。

    温虚舟父子的山水缘

    温虚舟(生卒年不详),名又新,号野园居士,清嘉庆至同治间兰州人。其先祖温天官明末从陕西三原尚书桥移居兰州,世代以耕读为业。虚舟髫龄即喜欢绘事,以后他又从师唐琏学习书画,画技日进。成名后捐资刊刻唐琏书画理论专著《松石斋集》,以示永志恩师栽培之恩。虚舟画室名“半砚斋”、“磊石山之瞻斗轩”。虚舟习画多临古人,专攻山水、人物。暇日遍游兰州及附近名山胜水,徜徉于田园阡陌之间,细心观察体味,精心融裁,取黄土高原苍莽、黄河谷地秀丽村舍融入画幅,使荒峦与秀润融为一体。他多借助于指头画,以深浅浓淡的墨色,朴厚稚拙的线条表现纵横交错的沟壑山峦。其画烟雨山水取法米襄阳,满幅泼墨淋漓,烟云掩映,笔意盎然。清同治三年(1864年)他所绘的《长河万木图》,远山峦迭嶂连绵不绝,大河作S型回转流至近景,两岸梨树成林,树冠团团如盖,薄雾轻笼,一桥横空,河南河北连为一气;下游河面宽阔,水波不兴,有野舟三五停泊。画面充溢潇疏淡逸之气,显然撷取兰州盛夏梨苑晨景创作成。所绘《三醉图》,苏东坡、黄鲁直、佛印衔杯斗酒,人物神态各异,衣纹流畅秀劲,飘飘然令观者有出世之想。也是创作于同治年间的《牧牛图》,双髻牧童骑在牛背上品箫,黄牛回首视牧童,画图中一般浓郁的田园泥土气息朴面而来,叫人遐思万千。

    虚舟时常驻足于兰州雷坛河圉,熟睹阿干驮煤运粮驴队款款而过的景象。归家后便追写纸上,日久天长技法纯熟,终将西北地区随处可见的毛驴搬进画面。他所绘的山水、驮运驴队往往穿行在崇山峻岭中,或奎耳长吼,或摆尾抬蹄搔痒,绝无相同者,可谓胸有成“驴”遂以画驴而著称甘、宁、青。20世纪50年代,黄胄寓居兰州时,在朋友家、装裱店曾经多次见到温虚舟所绘毛驴,颇感兴趣,受到启发,并着意画驴,使之发扬广大,日后终成了画驴大师。

    温虚舟之子名筱舟,一名晓舟,号“五泉山人”,是清光绪至民国初年兰州比较著名的画家。他自幼耳濡目染,挥毫不停,尽得家传。后游幕西安一带,饱览关陇大好河山,胸襟为之开阔。又出入元代黄公望、明代唐六如,所绘山水笔墨洗练、意境简远、气清质实、骨苍神腴,以老辣、疏简取胜。

    《金城揽胜图》与《兰州八景》

    设色山水画《金城揽胜图》

    明清两代,兰州旧城屡加修葺、扩展,基本奠定了半个世纪以前的规模。《皋兰县志》载:兰州内城于“洪武十年(1377年),指挥同治王得,增筑城墙”,东西长1里280步,南北长1里82步,周回6里200步。城墙高3.5丈,阔2.6丈。城呈正方形,东西略长,有4个城门:东日承恩(后为来煦门),西日永宁(后为镇远门),南日崇武(后为皋兰门),北日广源(俗称水北门)。明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肃王朱模奉命将王府从甘州(张掖)迁至兰州后,兰州地位渐次重要起来,经地方官员在宋元城池基础上不断拓建,初步奠定了兰州城市布局。兰州始呈现藩都之兴旺。明宣德年间(1426—1435年),由“佥事卜谦、指挥戴旺,自城西北至东筑外郭,凡14里231步。”这次增建的外城呈不规则的方形;明正统十年(1445年)指挥佥事李进,重修郭门并镇远桥门;明正统十二年(1447年)又筑承恩门外郭,“自东至北99丈有奇”。经过以上3次修筑,外郭门共有9个:迎恩门、广武门、天堑门、拱兰门、通远门、永康门、靖安门、袖川门、天水门。兰州的城郭规模才基本固定了下来。清康熙五年(1666年),陕甘分治,甘肃巡抚移驻兰州,兰州始为省会。清末左宗棠督甘时,扩城郭、办洋务、兴文教、利经济、兴盛省会城市,显示了封建社会的回光返照。清乾隆三年(公元1738年)因皋兰山迤于城南,遂改为皋兰县。“巡抚元展成募民修城”,将内、外城三面城墙包上砖,为防黄河水拍击临河北面城墙,又“筑石堤里余”。再经过光绪十六年(1890年)最后一次修葺,兰州城垣便固定了下来。到了解放之后,为了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城墙已全部被拆除。尽管兰州昔日城池的面貌早已经无处寻觅,但它两山夹一川的山水地形兰州老城的池以及诸多的街巷庙宇、桥梁设施等却惟妙惟肖地留在了一幅由清末民间画师创作的设色山水画中,被视为珍贵的图画档案资料,收录于多种介绍兰州的图典画册中,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这幅名为《金城揽胜图》的设色山水画,如今完好地珍藏在甘肃博物馆中。它高83厘米,宽150厘米,为清代兰州民间无名画家所绘。

    《金城揽胜图》以白塔山为视点,用写实手法,真实而翔实地描绘了明清时期兰州的山川形胜城郭图景,既是写意抒情的艺术品,又是真实可信的历史画图。这幅画画面构图严谨,内容丰富,详略互见,层次分明,笔墨清润,富有韵致,显示出画家深厚的艺术功底和对兰州烂熟于心的胸墨。其重点在于黄河、城郭、南山,同时对一些次要景物予以虚化,避免了喧宾夺主。例如城郭内,突出衙署、城楼、寺院等主要建筑物,虚化街巷。这样处理,既便于技艺操作,又能给观赏者以鲜明的印象。画家取法于黄子久,施以淡彩,皴笔不多,苍茫简远,气势雄秀。画面近景有占全图1/4的面积是横贯城区的黄河。在这一部分,作者详细地描绘了耸立于白塔山巅的白塔,横卧在黄河之上的镇远浮桥,河面上顺流而下的皮筏及南岸悠悠旋转的水车等。中景是位于黄河南岸的市容,约占整个画面的四分之一强。在这一部分,作者以3/5的篇幅,着重描绘了当时兰州的城郭部局及其雄姿。但见城垣规整、门楼巍峨,街市纵横,屋宇栉比。尤其是那斗拱凌空的拂云楼,林木葱茏的凝熙园,气势森严的肃王府,直插云天的木塔和白衣寺塔,更加引人注目。此外,城东流水欢歌的水车园,城西规模宏大的白云观,绿中吐白的梨花园,急流奔腾的雷坛河,如月似虹的握桥,古木参天的金天观,碧波荡漾的小西湖,也历历如在目前。远景是峰峦起伏的皋兰山,约占整个画面的二分之一。在这一部分,作者突出描绘了崇楼高耸的三台阁,古刹错落的五泉山,墩台雄峙的伏龙坪以及上西园的彭泽墓等等。中景、远景依次绘出了兰州的市区和皋兰山景色。这幅历史图画真实可信,对兰州名胜古迹的分布及城郭布局一一作了准确、生动的描绘,是我们今天研究兰州历史不可多得的形象资料。图上的方位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

    值得注意的是作品的右上部有隶书题“金城揽胜图”和行书跋语十八行,镌“成昌”、“紫帆”小印两枚。所题的一首诗为:

    二十年前感旧游,夜深有梦到兰州。

    五泉山上重题句,借问山灵许我不?

    这首诗表达了署名者“成昌”对兰州梦魂牵绕的情思。题诗落款的时间是清光绪丙午年,即1906年。当时距湘军首领左宗棠任陕甘总督,进驻兰州开始最初的近代工业尝试已经后了30多年矣。

    此图作者是谁?画作于何时?如何流布的?现在都是谜。

    据邓明先生近年考证:

    作诗并题跋者名成昌,字子蕃,一字紫帆,亦字子和,号湟生,又号南禅,室名醉六轩。满洲镶黄旗人,姓萨克达,咸丰、同治、光绪间在世。为光绪举人,官四川夔州知府。能诗,兼工画山水。“世讲”,朋友的后辈。“农部”,即户部,清季改为度支部。“秉丞”,即吴钧的字,号筱谷,生于同治五年(1866年),20世纪20年代犹在世,兰州人,寄籍西宁府贵德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乙未科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度支部主事,除清末任了一任山西忻县知县外,至民国初年均在京做京官。1923年任敦煌县长。其父锡龄为钦赐蓝翎候选典史。题跋的时间是光绪丙午年,即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二十年前感旧游”,是说光绪十二年(1886年)成昌来过兰州,与吴锡龄订交。二十年后吴钧持此画,以晚辈的身份,请成昌题跋,地点当在京城。

    画上无画作者名款印章,但据田有年先生说系马五所画。此人山水画功底扎实,写实能力极强,并对兰州山川形胜烂熟于胸。画面上木塔高耸人云,而木塔于同治十三年(1874年)毁于火,因之作画时间的上限在同治十三年之前,画面上有建于光绪五年(1879年)的兰州织呢局,此局光绪九年(1883年)废,则下限在光绪九年前。也不排除光绪五年至九年为作画时间,因为可以补绘毁于同治十三年的木塔。但揆诸情理,前者的可能性较大。画面上反映的季节为春季四月,梨花盛开、黄河春汛为明证。

    吴钧的内弟为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癸卯科进士田树棂(兰州人),其哲嗣田有年先生20世纪80年代末年逾七旬,小时候去宣家巷他姑爹(吴钧)家,曾见墙上悬有《金城揽胜图》。吴钧故后,此图由民国时期省教育厅厅长水梓收藏,有画面上钤“煦园”印章为证。水梓字楚琴,别署煦园,晚号煦园老人,因其花园名煦园。1953年前后水梓将此图捐赠于人民政府(今藏甘肃省博物馆)。

    人们喜欢《金城揽胜图》,是它在有限的空间里留驻了当年的兰州,留驻了当年兰州人的生命状态。从生态学的角度来看,文化的本质即是生态。

    我们知道,唐宋文学的发展促进了画上题诗形式的萌发,不过画上题诗的成熟则在元代,至明清时期盛行。当时文人画家大都善于作诗。元代画家赵孟頫、黄公望、王冕、倪瓒等,原作得一手好诗,故没有不在画上题诗的。明清时题画之风更为普遍,有无题画诗以及题画诗的水平成了衡量画家有无文人情趣,以及艺术修养、学识水平高下的标准。在明代四大画家中,沈周、文征明、唐寅都是诗、画兼擅的人物,深受当时及后世文人推崇。这幅山水画同样通过题画诗呈现出千姿百态的景象并表达了画家对金城(兰州)别样的深情。

    何海楼的“兰州八景”

    无独有偶。甘肃省图书馆还珍藏着一套甘肃籍画家何海楼(临夏人)创作的“兰山八景图”,为何海楼绘画创作中的佳品之一。旧时相传的兰州八景(也有说十景的)“始于明代,究竟由谁选定,目前尚未看到确切的记载。对于八景的景致,说法也略有出入,但比较流行的说法是:五泉飞瀑、兰山烟雨、白塔层峦、梨园花光、河楼远眺、古刹晨钟、虹桥春涨、莲池夜月。

    五泉飞瀑

    皋兰山下有泉五眼,叮咚作响,名日甘露泉、掬月泉、摸子泉、蒙泉、惠泉。因五泉之名,其山日五泉山。五泉山有东西两涧,两涧瀑布悬空,清流交错辉映,很是壮观。正如何海楼“龙泉瀑布图”上题诗所云:“苍崖百丈泻飞泉,可是骤龙乍吐涎。误认光明一段锦,回波漩伏瀑珠穿。”另一赏心悦目的人文景观,便是林阴峭壁间的寺宇楼阁。据资料记载,光绪年间,皋兰人士陈注(号敏斋),慷慨捐银七千七百八十八两五钱八分用来修建五泉庙宇。民国八年(1919年)刘尔炘主持修建时,所捐银两如数交付,遂有五泉庙宇之宏观。五泉庙宇的建成,为“五泉飞瀑”景色增添了更多的雅趣,特别是庙宇上的诗词楹联,让观者有神游之感。正如刘尔炘所题一联云:“都来游圣人之门,上观千古;从此发岳山间气,后有万年。”泉水清幽,涧水飞溅;亭宇叠立,漫山诗赋楹联。难怪“五泉飞瀑”成为兰州古八景第一。

    兰山烟雨

    兰山位于城南,为皋兰山之简称。每当朝阳夕辉照耀,辄有岚烟如带,横集于山腰;每遇秋霖夏雨,则淡雨散于天空,浓云锁于山巅,整个山水城郭,尽在烟雾中。此情此景,山间重台复阁,或露其顶,或现其角,云雾在其间缥缈出没,隐隐约约,正所谓“多少楼台烟雨中”,“塞上风云接地阴”。烟雨中若登高一览,定有恍然天宫之美感。如此“海市蜃楼”般的景致,从何海楼的“兰山烟雨图”和其上所题的美丽诗句中,人们感悟到当年兰州城南美丽的山水景色:

    山色空漾雨亦奇,浓烟漠漠更相宜;

    峰峦遮处楼台隐,多少芳胜透沃时。

    白塔层峦

    白塔位于兰州城黄河以北,现存白塔系明景泰年间镇守甘肃的太监刘永成重建,七级八面,高约17米。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巡抚绰奇扩寺增新,起名“慈恩寺”。何海楼绘制的“白塔层峦图”,形象地描绘出了此景的雄伟风姿:层峦簇拥着白塔耸插云霄,其影倒浸黄河中,闪闪烁烁。居高临下,前有兰山为屏,城郭历历在目,下有黄河如带,浮桥似蛇。正如图中题诗所云:

    七级浮图出岫巅,风摇铃语个个圆;

    慈恩寺里炊钟动,惊起寒鸦拍暮天。

    梨苑花光

    在明代时,兰州城池的东、西、南三面都是田园,今双城门外至上、下沟一带;上、下西园;禄家巷、周家拐子、靛园寺(即鼓楼巷与中路子之间)一带和今雷坛河口以东、萃英门以西、黄河以南、临夏路以北的这片地方。这里原是一片果圃,其中以梨树最多,所产冬果梨皮细肉脆,香甜多汁,居兰州冬果梨之冠。在龙尾山山腰之北斗宫、上帝庙、酒仙殿等各庙的前楼,名梨花馆。每到暮春梨花怒放之时,只见花光闪烁洁白如玉,间或有碧柳红桃点缀其中,真所谓“梨花万树都成雪,杨柳千丝欲化烟”,满园春色明媚,幽香飘浮,令人赏心悦目。

    何海楼的“梨苑花光图”中将上述景色逼真地再现了出来,作者并赋诗赞曰:

    晴雪团花万朵攒,香生不断曙光寒;

    满川玉误瀛州雨,犹带华林日影看。

    图中山脊处绘有的四墩堡,原为乾隆年间为拱卫西关而筑,后为游人登山远眺观景之用。远望如白云落地,近观似玉兰闹春。

    河楼远眺

    河楼指望河楼,按方志记载,计有两处。一在镇远浮桥南端,规模较小,早已无存;一在甘肃省政府中山东园内的旧城北垣上面。省府旧为明肃藩故邸,园为后苑,苑中盖一登高远眺之楼,即通常所说的拂云楼。此处系指后者拂云楼,旧称源远楼。楼北城下为黄河,楼南城下为明肃王府的凝熙园,清代改名为节园。由节园拾级而登,即可到达楼上。楼立城头,高入云表,在此凭栏远眺,八面风光尽收眼底。清光绪年间(1875年~1908年),陕甘总督升允有一副题联:“陇云秦树穷千里;河声岳色共一楼。”对望河楼的妙处做了高度概括。现因城墙拆除,拂云楼也不复存在了。节园民国十六年(1927年)改为中山东园。登楼向北眺望,白塔耸立,黄河绕城下,铁桥如长蛇,风光无限,如诗如画。何海楼用他那精致的笔墨绘制了下来,并题诗一首:

    晚来散步望河楼,两岸风光一览收;

    言念贺兰山下客,忍将壮志付东流。

    说到望河楼,不得不提及碧血碑。望河楼上有碑二通,各高七尺,宽四尺。碑文为草书,精透异常,内容一为肃王识鋐诗,一为御史吴太恒诗。

    古刹晨钟

    旧时兰州的寺庙很多,在兰州约有20余座,尤其是五泉山的崇庆寺、白塔山的白塔寺、华林山的华林寺,居高临下,鼎足相望,每到清晨和黄昏,三寺金钟齐鸣,声浪覆盖全城,真所谓“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声”。何海楼绘制的“金山海势图”,只是选取了金山寺这一小景,但从中可以领略到兰州古刹晨钟的宏伟气势。

    虹桥春涨

    虹桥是对握桥的一种比喻。握桥,又名卧桥,旧址在今西津桥处,东西横跨在雷坛河上,是伸臂木梁桥的代表作品。桥全长27米,净跨度为22.5米,宽约4.6米,高4.85米。桥身计有四层挑梁,每层挑梁由7根纵列的巨木贯穿而成。第五层是横铺在木简支梁上的桥面。桥上建有桥屋,两侧有围栏,桥端筑有翼亭,亭上均有题额。东亭前额是“空中鳌背”,阴额是“彩虹”;西亭前额是“天上慈航”,阴额是“新月”。因为纵列的巨木由两岸层层向河心挑出,最后经由弓形的桥面连接(即“握”)在一起,所以称为握桥,又因从侧面看去,桥身呈现弓形,犹如新月、彩虹,故又叫虹桥。昔日每逢冬季,雷坛河水便凝固成冰,皑皑如同石蜡,及至春和日暖,冰融水涨,又若银鳞拥涌桥下,向桥上过客报告春讯。

    春桥春渡观春华,春水春山春景佳;

    河涨春桥桥春涨,流沙过客客流沙。

    这便是对“虹桥春涨”的写意。何海楼在画中题诗写道:

    卧虹一道压西津,聚影成桥画里真;

    三月风光桃浪暖,泛槎谁是武陵人。

    美如彩虹的卧桥在袖川门外半里许,横跨阿干河东西两岸。据史料记载,该桥最早建于唐初,后多次被毁重修。最后虹桥春涨一次重修是在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这时的桥较以前坚固,具有相当规模。每当严冬之际,桥下积冰成桥,鳞结若白练。到了春和日暖、冰融水涨之时,又如青玉拥桥,桥亦若虹。1952年4月兰州市政府为了便利交通,拆除虹桥拓宽西津路。1956年又在握桥旧址上新建钢筋混凝土单孔双线型桥,故称新桥。《桥梁史话》对兰州握桥给予很高的评价,把它称为“伸臂木梁桥的一个代表”。福建厦门集美镇海滨有爱国侨领陈嘉庚出资兴建的一座鳌园,园内亭廊建筑上有无数反映祖国名山盛景的精美石刻浮雕,涉及甘肃的唯一画面,就是握桥。

    莲池夜月

    莲池,原名莲塘池,又名莲荡池,即今小西湖。这里原是一片天然湖塘,后因池内种有莲花而得名。据《兰州府志》记载,为明初肃王重建。湖面东西长约500米,南北宽约200多米,北傍黄河,四围芦荻,鹭浴鹇浮。莳荷载柳,泛舟汛月,光景清幽,楼台亭榭,人们常以杭州西子湖比之。可惜明末毁于兵燹。清初虽几经重建,但屡建屡废。光绪七年(1881年),杨昌濬白浙江移督甘肃后,在湖中新建了来青阁,湖西新建了临池仙馆,湖北新建了螺亭,并在池东建坊,题额“小西湖”。民国十三年(1924年),督军陆洪涛饬其僚属重修,增建了宛在亭、瀛洲亭、钓潍坊、羊裘室、龙王庙等胜境。乡绅名士题联赋诗甚多。其中以杨巨川的楹联写照最为巧妙:

    数行杨柳,十里烟波,载酒寻诗,不减苏堤韵事;

    北塔抽簪,南屏拥翠,浓妆淡抹,依然西子风浪。

    何海楼在图中亦题诗赞曰:

    西湖十里好烟波,散作兰波漾一窝;

    莲叶田田人对月,分明清影今宵多。

    其后小西湖又逐渐荒废。现小西湖公园以“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秀丽姿容装扮着金城。

    当然,以《兰州八景》作图册而名之,未免有点落套。但以此作为此图册的纲而表现兰州的诸多佳景也有新意。传说南宋画家宋迪,以潇湘景致为内容,创作了多幅作品,其中以潇湘夜雨、洞庭秋月、平沙落雁、江南暮雪、烟寺晚钟、渔村夕照、远浦归帆、山市晴岚8幅最佳,称为“八景图”。大诗人、书画家米芾看后不禁拍案叫绝,兴之所至,又给每幅画做诗序,大加推崇。米芾还四处奔走集资,在长沙修建了个八景台,将潇湘八景陈列于上。南宋宁宗赵扩观后也对潇湘八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御笔丹书八景诗组,使潇湘八景更加声名大振。从此以后,各地评选景致,也往往以“八”为限,诸如燕京八景、羊城八景、洛阳八景、桂林八景等等,真是不胜枚举。兰州既然是神州大地的一个组成部分,自然也难脱其俗。

    《兰州八景》图册高29厘米,横16厘米,纸本设色,整个画面构图严谨,内容丰富,详略互见,层次分明,笔致墨韵,清润明秀,显示了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底。如果作者没有对兰州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怀有深厚的感情,并作过悉心深入的体察,他就绝然不会将“游目骋怀”、“胸藏丘壑”的兰州胜景描绘得如此真切生动。画家在图册题记中有如下的话:“余素习唐宋以次诸名家山水,资钝未入于室,惟于黄子久先生山水不分昼夜研究,四十余年仅得皮毛,至其神气筋骨烘云托月之法,尚未得万一也。”不难看出,这只是何海楼先生的谦词罢了,否则就不会有杨思、煦园、裴建准、范振绪、张建、贵薰等诸多书画名家为其八景题跋赋诗,盛赞其笔墨技法了。

    旧时的兰州八景,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少已经成为人们美好的回忆。与此同时,新的景致又相继展现在人们面前。为此,1984年8月,《兰州报》(后改为《兰州晚报》)编辑部和市园林局联合举办了一次全市性的兰州景致征选命名活动。在群众投票的基础上,经有关方面的专家认真讨论,最后评出了十处最佳景致,并分别敲定了景名。新评出的兰州十景是:栖云耸翠(兴隆山)、兰山烟雨(皋兰山)、五泉飞瀑(五泉山)、白塔层峦(白塔山)、芳洲思雁(雁滩)、丝路金波(滨河路)、天斧沙宫(大沙沟)、红雨流丹(安宁桃园)、花海玫香(苦水玫瑰)和石壁泻珠(吐鲁沟)。新评选的兰州十景,既有自然景观,又有人工景致;既有继承,又有发展。较好地代表了兰州这座高原古城当今的风景特点,体现了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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