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国际性的问题,简单地说就是,爱尔兰希望对本国拥有自主权。英格兰人则声称有同样的想法,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充分理解这一点,没有必要再纠结于这些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则大相径庭,三言两语难以说明白。问题的难点在于,只有通过某种方式寻求爱尔兰的自由,该问题才能得以解决。因为自由理想象征着这个民族的想象力。它就像个噩梦,缠绕着爱尔兰,阻止了国内一切民主和文化事业,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这场昏迷和高烧不退去,爱尔兰将无法继续生存。想象力是一种智力优势,不应遭受禁锢,而应让其发挥作用,这也是我们所需要的。
第二个问题也可以看做宗教问题。接受一种想法比质疑更加轻松,这一说法被当做真理,但事实上并不正确,在爱尔兰人的生活中,没有一个谎言能如此根深蒂固、无理取闹,没有一种政治谎言能如此不高明,体现赤裸裸的剥削。
在爱尔兰,政治一向偏狭,而宗教一向宽容。我并不是天主教徒,并不打算宣扬我骨子里不喜欢的宗教系统,但我从未在该教派的同胞身上发现真正的偏狭,却发现了新教徒的不宽容。我会缩小言论的范围。应该说,我发现部分新教徒心胸狭隘。在爱尔兰北部以外的地区,不存在宗教问题,而在北部,从本质上说,与其说是宗教问题,不如说是政治问题。
所有的思想都是一个人想法的浓缩,因此我们可以对爱尔兰的第二个问题得出一个结论。它既不是天主教也不是国家主义者的问题,不完全是新教徒和工会成员的问题,而是后者极端势力的责任。即使是一个在爱尔兰生活了许久的爱尔兰人,也难以触碰到该问题真正的政治事实,它深埋在爱尔兰新教政治下,在英格兰或爱尔兰不断受到反对和攻击。这就是事实,周边的人对他们国家怀着一种永久的、致命的和难以解释的憎恨。
有些人或许会对显而易见的现实作出广泛的总结,并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解决问题。我们认为,对英格兰的忠诚是他们行动的真正中心。我同意这一看法,但它只触及到了一点。我们同情那些出生且生活在和平中的同胞,但对英格兰的忠诚并不涵括这份同情背后的憎恨、盲目和懦弱。我们可以认为,这归咎于特权思想和对权力的欲望。所以,我只能将这想法看做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但这些都是文化观念,当到达爆发点时将不再发挥作用。
我知道只有两种精神状态是完全脱离肉身和意识,那就是懦弱和贪婪。难道说敌意不仅仅是这两种状态的综合体?他们害怕什么?觊觎什么?在一个国家,他们可以再度怀疑事实无罪,或者觊觎如羊骨般贫瘠的土地吗?他们已经自我催眠,幻化为强盗、恶棍和巨人,变身成儿童故事里臭名昭著的坏人。
我不认为这是在讲故事,但我认为当中的确有故事可讲,那就是工会党一支为外人不懂的派别。我猜想该党有一个秘密组织,如果真是如此,我迫切想知道他们的地位,他们是如何与人性或者社交生活达到一致。这些纯属猜测。我作为一个小说家,一向喜欢天马行空,这次却不想添油加醋。
但第二个爱尔兰问题并非像表面般严重。虽然问题现在很严重,但一旦爱尔兰取得国家独立,将不再严重。
对抗谎言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去相信它;爱尔兰在这种情况下就是采取了这种防卫。由工会右翼作出的声明并不仅仅基于宗教。他们综合了所有因素。根据他们的说辞,在爱尔兰生活并不安全。无论白天或夜晚,民众都担心财产会被挪用,心里惴惴不安,还有其它一些未阐明的情况更加悲惨、阴暗和鬼祟,谣言在国外悄声四起。
这些事情在爱尔兰都没有得到重视,事实上,它们不是爱尔兰消费的肉类。爱尔兰的法官总是佩戴白色的手套,如果不是因为政治问题,他们将没法当面看清自己的新手。爱尔兰的律师公会几乎泪流满面,齐声喊出“土地法案”,不再冷眼看待贫困。这些传闻都是为英格兰而造,也顺利传到了那片土地上。如果没有市场需求,传闻将止步。当这些人明白自己并未真正掌控这个有钱有势的大集团时,或许会变得爱国和具有社会性。但爱尔兰并未采取任何防卫措施,而英格兰却对这些传闻兴奋不已。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将爱尔兰打造成一个果冻。她对他们唯一的阻碍就是自由。
所有人的生活都相对简单。有人饥肠辘辘,知识赋予他工作,得以度过余生。有人会发现自己是爱尔兰人(对于很多人而言,这都是一个发现的过程),知识简化了随之而来的政治行为。你可以完全是爱尔兰人,正如卵石或星星般完整,这就是作为爱尔兰人的舒适感。但没有一个爱尔兰人希望成为混血英格兰人,如果真有这种追求,那自杀绝不是一种英雄行为。
北爱尔兰问题一直没有得到秘密镇压。民族主义者们的想法过于空泛,认为北爱尔兰对爱尔兰的态度根源于傲慢和固执。将这两种坏因素都纳入北爱尔兰构想中,并不能解释北爱尔兰的立场问题;爱尔兰的官方表态以及北爱尔兰都没有得到恰当的解释。
爱尔兰政党采取了什么措施来减少北爱尔兰的偏见,让不和谐的声音与爱尔兰其它地区达成一致?悲哀的是,答案很完整。他们冷眼旁观。他们或许曾采取了措施,却让北爱尔兰人们恨得牙痒痒。有时当奥兰治党主义[1]奄奄一息时,他们支撑和引领爱尔兰民众们,北爱尔兰人对爱尔兰眼下的时局做出了回答。如果当局有一丝政治才能,那么在过去十年里,他们就会奔走于北部,向北方黑佬们解释,抚慰和讨好他们。但是,正如善良的爱尔兰人一般,他们不能脱离英国了,他们在不盛行游行的国家示威,发表演说,仅仅是爱尔兰口音已经让英格兰人无聊至极,恸哭不已。
游行让贝尔法特的民众欢欣;演说则帮助德里的民众意识到,为了我们共同拥有的这片土地,要想消除这些胡言乱语,就必须实现地方自治和民族团结。
让当局解释为什么忽视了派遣合适人选前往安抚北爱尔兰民众的政治义务。简单来说,他们为什么联合抵制北爱尔兰,未经证实就轻信谣言,让政治、宗教和种族敌意在爱尔兰境内滋长。难道他们害怕会被扔“坚果”吗?无论他们害怕什么,他们给予北爱尔兰最遥远的安全距离,在其它地区大声高调,却在那片土地上保持沉默。
北爱尔兰的不满表面上是宗教问题,但要制定这类问题的保障措施相当容易,且实施难度低,如此一来,这类问题基本上就不予考虑。真正的难题在于经济,相当复杂棘手。但除非能立马察觉利润和损失,否则人的灵魂不会轻易被会计师的故事所搅动。因此我们的北爱尔兰同胞们高举宗教旗帜,在那神圣的徽章下,为部分人口中的贪欲而战,直白地说就是为了面包和黄油而战。
新芬[2]一词意指“我们”,这一章我从我们的角度出发讨论问题。比任何政治解放更为迫切的是,聚集所有善良的人们,共同解救这片贫困的土地。我们关注的焦点不应放在天涯海角,而应聚集在我们的周边及所能触碰到的一切。如果能巧妙回避的话,没有一位政治家愿意向我们谈起爱尔兰。他的故事仍旧是关于威斯敏斯特、钦博拉索山[3]和月亮山。爱尔兰人必须开始为自己设想,有主见,而不是一味地将精力浪费在太过遥远且障碍重重的事业上。我认为,我们的同胞并不逊色于他国人民。或许谈不上更好,但至少不会太差。我觉得本土政治徒然无功,摧毁灵魂。我们拥有的这片岛屿面积小之又小,却是我们需求的20倍,即使穷尽我们子孙的一生也无法用尽它的点滴。我们城镇有太多的问题亟需解决,这让无数智者黔驴技穷。这就是世界,充满了疑惑与快乐。没有迷失的一切。更不用说勇敢的人们。他们已经被利用过了。从今天开始,爱尔兰将展开一段伟大的旅程。志愿军已牺牲退场,现在轮到积极响应号召的民众们上场了。
[1]奥兰治党主义(Orangeism):反对爱尔兰民族主义和天主教,企图让新教占据统治地位。
[2]新芬(Sinn Fein):(爱尔兰民族主义政党,致力于爱尔兰的政治和经济独立并复兴爱尔兰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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