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泰斗:张光斗传-赤子情怀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1 身陷逆境矢志不已

    1966年5月,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定重新设立中央文化革命小组,取代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领导文化大革命。6月1日,新华社全文广播北大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历时十年的“文化大革命”就此拉开序幕。清华大学也未能幸免,一开始是正常的教学科研被打乱,进而便成为“文革”的“重灾区”。政治风云骤变之后,清华师生被迫停课参加运动,大批教授学者被打成“黑帮”挨斗。

    6月,在外考察的张光斗接到要他回校参加文革的命令。一回到清华,他就被革命群众揪了出来,挂上“反革命”的牌子,在台上罚站,接受批判。当时,清华大学的校长蒋南翔也被停职反省,水利系的骨干“一李四张”即李恩元、张光斗、张思敬、张永良和张宪宏都遭到了批斗。每天,张光斗除了被批斗,就是掏粪坑、洗便桶。那个时候,他唯一的收获就是有比较充裕的时间学习毛泽东著作。

    1968年夏,武斗停止,由军宣队、工宣队进校全面领导学校工作。工宣队的成员大多是北京工厂的普通工人。

    工宣队领导清华师生学习毛主席著作和中央“文革”领导小组的文件,白天学习还不够,有时晚上还加班学习,批判刘邓资产阶级当权派的反革命路线。深更半夜也会突然接到中央“文革”领导的最新指示,广播喇叭呼叫集合,全体人员都得起床跑到系里去列队游行,然后认真学习最高指示。如果稍有迟到怠慢,则以反对“中央文革”论处。那段时间,张光斗的头上始终带着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身心备受摧残,但他仍相信共产党总会弄清真相的。

    1968年夏,张光斗得知密云水库白河电站的两台1.5万千瓦抽水蓄能发电机组坏了——由于密云水库是毛主席视察过的,所以当时认为不能用进口货,就由天津机器厂根据外国货仿制了两台,可是质量不过关,很快就坏了。为了保证9万千瓦发电量的白河抽水蓄电站正常发电,张光斗曾多次建议暂时进口或自制两台机组。可是电力局并未采纳他的意见,结果电站发电量大大减少。

    第六章赤子情怀水利泰斗张光斗传这时,还发生了一件让张光斗痛心的事。“文革”前,他花了四年多时间写好的专著《水工建筑物》,本来即将由科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哪知“文革”一来,因为张光斗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他的书稿便被搁置,无法出版。科学出版社把书稿退到系里,却被工宣队的领导给扣押了。他眼睁睁看着花了无数心血写成的书稿放在那里,却拿不回来。后来,工宣队竟命人把书稿烧掉!当然,这也没有通知张光斗本人。

    同年冬,清理阶级队伍时,工宣队根据张光斗过去的学习工作经历,给他扣上了国民党特务、美国特务和苏联特务嫌疑的帽子。他被揪到王家园水库批斗,还威胁他,要他揭发其他人是国民党。张光斗自己深受迫害,但绝不说瞎话害人。次年,迟群做报告,说要在江西办农场,动员教员前往,很多教师的申请都得到了批准,但张光斗却被拒之门外。

    1970年,张光斗患了肺结核,被批准留校治病。病愈后,军宣队把他放到三门峡办学基地进行监督劳改。办学基地设在市区的一个院子内,批斗审讯成了无休止的身心折磨,劳改乏味透顶。

    1971年,陕县张卞公社修建水利,缺乏指导工程师,就把张光斗叫了过去。大病初愈的张光斗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三门峡步行到陕县。工地上给他住的是一个破窑洞,没有门,没有床,只有一堆烂稻草。张光斗只好把铺盖包袱挂起来做门帘,棉被就直接放在稻草上。那里的水含氟,喝了会得大骨节病。张卞公社修建水利就是为了灌溉农田,发展生产,改善生活。没有钻机,没有水文资料,张光斗和当地农民一道上高山下土坑,勘测坝址、检查隧洞。渐渐地,他和公社社员有了感情。大家很关心他,工地的伙房做高粱米饭,怕他咬不动,总特意煮得烂些,还给他加了糖精。经过几个月的工作,不但水利建成了,张光斗和工农兵、民工兄弟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由于专心工作,他的精神状态很好,高粱米饭也使他的身体恢复得较好。离开工地时,公社张书记特意派拖拉机送他到火车站,还送了酒和礼品给他。张光斗退回了礼品,但那份真情铭记在心。“文革”后,张书记还曾去北京看望张光斗。

    回校后,张光斗继续被批斗、审讯、劳改。

    1972年11月,周恩来抱病亲自主持葛洲坝工程会议,宣布成立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指定林一山为技术委员会主任,具体修改设计任务则由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承担。葛洲坝工程是中央在“文革”的特殊环境下,根据武汉军区和湖北省的报告批准兴建的。1970年,葛洲坝工程在准备严重不足的条件下仓促开工,结果施工不到两年便问题丛生,难以为继。

    1972年冬,受周总理的委托,张光斗和林一山去葛洲坝工地了解情况。看完坝址之后,张光斗提出设计中的两大问题:一是二江泄洪闸太偏左,离大江较远。如果河势不顺,将来水流流态不好的话,会引起折冲水流,不但不利于航运,而且还会冲刷河岸。加上此闸泄洪能力较小,将来大江截流施工是很难操作的;二是过坝闸靠近左右两岸,将来轮船如何顺利进入船闸,上下游航道如何不被泥沙淤积的问题,都没有把握解决。

    林主任把张光斗的意见汇报给周总理后,中央决定将葛洲坝工程暂停两年,进行返工加固,并且重新设计部分工程。那时,林一山主任正患眼色素瘤住院治疗。张光斗顾全大局,临危受命,通宵达旦地忘我工作——老一辈工程师的牺牲精神可见一斑,正是他们的无私奉献才有了新中国水利的辉煌成就。

    “文革”十年,张光斗遭遇了诸多不公的待遇,还被污蔑为特务。解放前,他冒着生命危险保存下来的水电资料,解放后上缴出来,反被说成是交联络图;解放后,他学习苏联教育经验,却被说成是搞修正主义;学校教师收听“美国之音”,却被当成张光斗腐蚀青年教师的证据;在密云水库,他帮助工农兵学员修改图纸,却被说成是反对工农兵,腐蚀学员,反对“文化大革命”,反对毛主席等。

    1973年,工宣队终于放松了对张光斗的批斗审讯。在整整荒废了七年的宝贵光阴之后,张光斗决定重新开始。他开始复习代数,学习有限元法,还做一些简单的课题。有限元法是20世纪60年代发展起来的微分方程数值解法,即将连续体离散化为若干个有限大小的单元体的集合,以求解连续体力学问题的数值方法。有限元法在科学研究、工程技术的许多领域有着广泛的应用价值,但在上世纪70年代的中国却少有人知,只有河海大学的徐芝纶教授曾在长沙做过有限元法的推广工作。于是,张光斗编写讲义,向水利系教师们讲授有限元法。可惜,张光斗的教学任务和工程设计方面的事务繁忙,后来没有能够将有限元法的探究和推广继续下去。

    2 国际大坝会议和密云抢险

    国际大坝会议是由非政府学术组织国际大坝委员会举办的国际会议。该组织1928年成立于法国巴黎,其宗旨是推动大坝及其有关的土木工程,包括与坝相关联的水电站技术的发展。各国之间相互交换技术情报,共同研究试验,出版论文集、报告等,并不以营利为目的。

    1973年,中国国家水电部科技司为参加第11届国际大坝会议,准备选送论文。张光斗担任评委,并负责修改《中国的大坝建设》一文。新中国成立以来,全国共计修建了7万多座高度在15米以上的大坝,充分证明了我国完全有独立修建大坝的能力。亲眼见证新中国大坝崛起的张光斗,希望能够向国际社会宣传我国大坝事业取得的成绩。这不但可以提高中国的国际声誉,而且有利于促进国际交流合作。可以说,这篇文章是新中国以来水利大坝发展的百科全书。张光斗预计,其国际反响一定非同寻常。

    1973年秋,水电部任命张光斗出任中国代表团团长,赴西班牙马德里参加第11届国际大坝会议。想到自己解放不久就能出国参加国际会议,张光斗高兴不已。此番与会距离他上一次在英国参加第6届国际大坝会议,已时隔20年。岁月如梭,张光斗希望能借此机会,好好向国际同行们学习学习。我国参加第11届国际大坝会议的其他成员还包括沈崇刚、陈樁庭、李桂芬、刘德仁、张楚汉、王思敬等八人。出国前,水电部领导找张光斗谈话,希望他们尽力宣传我国水利建设和科技的成果,学习外国经验,广交朋友。这恰是他心里所想的,自然没问题。同时,水利部还给张光斗交代了另一个任务,那便是为中国争取国际大坝成员国的资格,让台湾退出成员国行列。

    这个代表团里没有翻译,而不少代表的英语水平实际上都不过关,张光斗就担负起翻译的工作。可是,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在马德里下了飞机,竟发现机场的工作人员都不懂英语,而他们也都不懂西班牙语,简直寸步难行。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位既懂英语又懂西班牙语的旅客,在他的帮助下,代表团才雇了出租车到达预订的旅馆。

    参加第11届国际大坝会议的有64个国家,其中有60个会员国,4个非会员国,与会代表多达1500余人。我国是作为非会员国参加的。

    中国代表团受到了会议主席托伦的热情接待。热心的托伦主席将张光斗介绍给各国代表团团长认识,还安排他在大会上做了两次论文报告。大家对张光斗所讲的中国大坝建设和新丰江抗震加固工程都十分感兴趣,还提了不少问题。张光斗耐心幽默地一一作答,与会代表十分满意,也对中国的大坝建设留下了较好的印象。后来,这两篇论文都被收入了大会论文集。

    就这样,张光斗出色地完成了宣传我国大坝建设和科技成果的任务。接下来,就是较为棘手的成员国席位问题。国际大坝会议召开理事会时,张光斗应邀发言。他立场鲜明地表明我国完全符合国际大坝委员会章程成员国的要求,并且早已递交了申请书。我们一直坚持台湾只是中国的一个省的立场,所以台湾必须退出国际大坝委员会。这时,会场上爆发了一阵争议声、辩论声……张光斗冷静从容地一一辩答。然后,按照大会章程,张光斗离席,由理事会继续讨论。

    成员国的席位问题关系到新中国大坝事业走向世界的关键第一步!中国代表团有些不安,他们很难预料理事会的决议结果。在紧张不安的等待之后,张光斗被请回会场,大会主席托伦宣布理事会的最后决定:台湾退席。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地落在了张光斗的心里,也让每一个中国代表欢呼雀跃!张光斗激动地即兴发言,表明了中国将积极参加国际大坝委员会各项工作的决心,也向各理事国代表表示感谢。顿时,会场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会议结束后,看到广场上升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张光斗和所有中国代表团成员都无比高兴!

    会后,中国代表团到各处参观工程,看了许多高坝。托伦夫人和两个女儿还带领他们游览名胜古迹,观看斗牛。西班牙人民的热情和友谊深深地感染了中国代表团。在参观途中,张光斗结识了美国哈扎工程公司的董事长哈扎先生,他父亲是哈佛大学的老教授,也是张光斗的老师。两人谈得很投机,成了好朋友。张光斗还从美国代表团那里了解到国际大坝权威萨凡奇不幸病逝的消息。想到过去萨凡奇对自己的关照与帮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可是,当时中美还没建交,张光斗也不便与美国代表团深谈。

    回国后,张光斗集合所有成员写出了会议总结报告。他们此行不但宣传了我国高坝建设的成绩,学习了外国高坝的建设经验,还成功地加入了国际大坝委员会。水电部对他们的出色表现予以肯定,《人民日报》三次发布了他们出国开会的消息,里面还提到张光斗的名字——显然,这暗示着他被“解放”了。因此,那一年,张光斗的女儿张美怡有资格报考大学了。她顺利考上了吉林大学化学系,全家都很高兴。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张光斗决心继续努力学习工作,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

    1976年上半年,全国“批林批孔”运动继续深入,清华水利系军宣队又加紧了对张光斗的批判,同时还要他帮助工农兵学员做设计。6月,水利部要张光斗参加黄河小浪底工程勘察,同时军宣队要在那里开设办学点,顺便清理思想。张光斗到了黄河小浪底之后,才知道工农兵学员很少,批判也是座谈式的,他的主要任务便是完成水电部的勘测。于是,他和水电部的同志一起勘察工程、选择坝线,十分辛苦。

    7月的一个深夜,张光斗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黄河水利委员会革命委员会关副主任赶来告诉他,清华大学来电要他马上回京——密云水库告急!

    原来,7月28日3点42分,唐山发生里氏7.8级地震,地震震中在唐山开平区越河乡,距离密云水库非常近,引起了水库坝址6级地震,白河大坝发生上游坝坡保护沙层大面积滑坡。有关部门报告,坝体已滑动,部分在水下,只有水上约有20米高的坝体未曾滑动,但已经失去支撑,如果有强余震,就会加重震害,造成更严重的险情。如果水库坝体特别是白河主坝发生滑坡或决口,那么整个北京乃至天津市、宝坻、河北的蓟县等地区都将陷入一片汪洋之中。

    张光斗二话没说,打起行李就往北京赶。他先乘火车到郑州,然后转车北上。本来说好到北京,水利系派车来接他的,可是等他抵达北京站,却并无人来接。张光斗只好扛着三件行李乘公交车到西直门动物园转车,可是,去他家的末班车已经开走了,好在一位好心的卡车师傅顺路把他带到了海淀,算是离家近了一些。他的行李不少,实在无法负重徒步,不得已,他想把行李寄存在旁边的一家水果店,第二天再来取,可店主死活不答应。于是他只好分三次把行李沿马路从一根电线杆下挪到另一根电线杆下,如此反复搬运,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勉勉强强挨到了西门。他把行李放在围墙顶上,然后步行到西门,再从校园里走到西门围墙下取下行李。待他好不容易回到家,已是凌晨3点了——那一年,张光斗已是64岁的老人。

    翌日早晨7点,系里派人让他立即赶往密云水库。当时,“文革”还未结束,清华军宣队不懂工程技术却要瞎指挥,给张光斗的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和障碍。但他以党和人民的安危为重,没有与他们计较。当时,有人说白河大坝有崩溃的危险,要求下游居民立即搬迁,顿时人心惶惶。但经过研究,张光斗发现白河大坝只是保护层滑坡,黏土斜墙和沙砾石坝并无损伤,也就是说大坝是安全的。他向广大居民百姓传达了这一好消息,先把人心稳定了下来。然后他们调查后发现,保护层和黏土斜墙之间的反滤垫层含沙量高且颗粒过细,密实度不够,以致在地震中液化,造成保护层滑坡,是与工程设计时工程师对细沙液化和保护层的认识不足有关的。经水电部专家和北京市领导开会讨论,提出了解决大坝抗震加固工程的一些方案。为了确保首都北京的安全,最后决定放空水库,检查大坝是否还存在其他隐患,以便加固。

    关于如何放空水库,大家也有不同的方案。多数人主张打开导流廊道,在廊道混凝土塞左侧挖旁通隧洞。但实际上,这个方案不仅施工困难而且还会破坏廊道,可行性不大——因廊道已被抽掉钢筋,泄流十分危险。如果在次年汛前不能关闭的话,廊道将泄洪过汛,安全难保。于是,张光斗建议在左岸挖导流隧洞,但大家觉得此方案可能耗时太久,在第二年汛期前无法完成。于是,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经过反复思考,张光斗又提议用人工挖开廊道内的混凝土塞,以促进廊道内的水流条件。同时,挖开左岸导流隧洞,双管齐下,以保证在次年汛前挖成,并及时关掉廊道闸门。这一方案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因为它虽然花功夫,但安全可靠。

    1976年秋,白河大坝导流隧洞钢筋混凝土衬砌由工农兵学员赶工设计,向国庆献礼。工农兵学员不会做,教师也不予以指导。图纸出来,张光斗一看全是错误。他知道这不能怪学生,因为衬砌设计很复杂,他们没有学过。导流隧洞衬砌事关大局,如果运行出错,将危及下游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于是张光斗只好自己亲自重新进行设计了。他每天工作14个小时,日夜赶工,连续5天完成了计算,然后让学生改图纸。后来,他把衬砌的计算方法教给工农兵学员,他们都很高兴。

    那年秋天,还发生了一件让张光斗痛苦而难忘的大事——毛主席逝世了!得此噩耗,张光斗独自在黄河岸边长坐默哀。毛主席带领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不朽功勋。张光斗见过毛主席多次,他一直敬仰主席的人格和风范,而在读了《毛泽东选集》之后,对毛主席的伟大思想就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理解。可是,当时张光斗还未脱去“反革命”的帽子,没有资格参加毛主席的追悼会,这让他的内心很痛苦。

    由于长期的过度劳累和营养不良,张光斗在这时患了急性肝炎。在他生病的一个多月里,没有人来探望他,他无法了解白河大坝情况,心急如焚。

    终于,负责密云水库白河大坝的清华大学年轻工程师张楚汉来看张光斗,并且把大坝导流隧洞钢筋混凝土衬砌图已经完成的消息告诉了他,要他放宽心思好好养病。张光斗顾不得其他,忙问图纸是否校对核查过,张楚汉说没有。他闻言,简直寝食难安。密云水库就像他的孩子一样,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且它还是周总理生前十分关心的水利工程,事关千万百姓的生活,再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了!于是,张光斗一出院便赶赴密云水库工地。他一看到图纸,就发现有些地方钢筋太密太多,局部有不合理之处。看来,工农兵学员终究还未真正掌握设计的方法,但密云水库设计组为什么不管呢?张光斗很是气愤,马上请人复核设计,重新设计图纸,抽掉多余的钢筋补在缺少的地方,然后让工人按此图纸施工。后来,事实证明他们的修改是正确的,水库一直运行良好。

    为了防止潮河大坝保护层在8级地震时滑坡,需要放空水库进行修复。张光斗整天都在施工现场,爬上爬下地查看。他既要查看挖廊道混凝土塞的质量,又要查看潮河第三溢洪道的施工状况,还得审查设计图纸。当时,年轻教师受“四人帮”的影响,往往不认真工作,张先生就亲自动手计算,对各项设计提出中肯的意见,保证了加固工作的顺利进行。

    值得指出的是,白河水库事件引起了国家对其他建筑物抗震加固工作的重视,提高了全国的水库防洪标准。而张光斗则一直密切关心着密云水库,几乎每年都要上密云水库转转看看,即便有一次发生了车祸,差一点翻车,都没能让他改变这个习惯。而且,他还从不以密云水库的功臣自居,常常说:“千千万万民工、解放军战士是修建密云水库的功臣,我们不要忘了他们,至于我们只做了一点点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