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友善之春
有一种爱,你可以感觉到却不会看到:
就像老师的严厉批评,就像朋友的伤心泪水。
有一种爱,你可以体会到却不会看到:
就像陌生人不经意的一个微笑,就像分别很久的一个拥抱。
看不见的爱
赵宇宁
“呃……”我说,“可是他……怎么能打中呢?”
“我告诉他,总会打中的。”母亲平静地说,“关键是他做了没有。”
夏季的一个傍晚,天色很好。我出去散步,在一片空地上,看见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和一位妇女。那孩子正用一只做得很粗糙的弹弓打一只立在地上、离他有七八米远的玻璃瓶。
那孩子有时能把弹丸打偏一米,而且忽高忽低。我便站在他身后不远,看他打那瓶子,因为我还没有见过打弹弓这么差的孩子。那位妇女坐在草地上,从一堆石子中捡起一颗,轻轻递到孩子手中,安详地微笑着。那孩子便把石子放在皮套里,打出去,然后再接过一颗。从那妇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那孩子的母亲。
那孩子很认真,屏住气,瞄很久,才打出一弹。但我站在旁边都可以看出他这一弹一定打不中,可是他还在不停地打。
我走上前去,对那母亲说:
“让我教他怎样打好吗?”
男孩停住了,但还是看着瓶子的方向。
他母亲对我笑了一笑。“谢谢,不用!”她顿了一下,望着那孩子,轻轻地说,“他看不见。”
我怔住了。
半晌,我喃喃地说:“噢……对不起!但为什么?”
“别的孩子都这么玩儿。”
“呃……”我说,“可是他……怎么能打中呢?”
“我告诉他,总会打中的。”母亲平静地说,“关键是他做了没有。”
我沉默了。
过了很久,那男孩的频率逐渐慢了下来,他已经累了。
他母亲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很安详地捡着石子儿,微笑着,只是递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我慢慢发现,这孩子打得很有规律,他打一弹,向一边移一点,打一弹,再转点,然后再慢慢移回来。
他只知道大致方向啊!
夜风轻轻袭来,蛐蛐在草丛中轻唱起来,天幕上已有了疏朗的星星。那由皮条发出的“噼啪”声和石子崩在地上的“砰砰”声仍在单调地重复着。对于那孩子来说,黑夜和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又过了很久,夜色笼罩下来,我已看不清那瓶子的轮廓了。
走出不远,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瓶子的碎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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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源自信任,源自理解。爱,虽然无色无形,但却无处不在;爱,虽然无法捕捉,但却可用心灵去感受。当文中的盲童终于击破瓶子时,打破的也有对爱的偏见和误解。所以,像那位母亲一样,用看不见的爱去温暖人心,我们的人生也会因此而变得坦荡与光明。一个10岁男孩的梦
殷北林
一个10岁的男孩做了一个梦,使小镇有了一座像样的图书馆,他自己也走上了成才之路。他的成才之路是独特的,在他深造之前,社会公众就接受他了。
不是成才以后让社会公众接受他,而是让社会公众接受他以后走上了成才之路。
1979年末,韦恩哈德迈在海军服役20年后退伍了。他和妻子都是犹太州人。于是,他们决定到盐湖城南160英里的小镇爱尔辛诺安家。这座位于落基山西侧的小镇,人口680人,以空气新鲜、邻居友善和培育良种马著称。
韦恩有3个孩子,最小的是男孩杰申。他们很喜欢这个地方。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书籍。
在父亲的兵营里有4家图书馆,杰申算是老读者了。但在这里,离得最近的图书馆有6英里路,每次还限定一周只能借3本书。
1980年初,10岁的杰申向母亲诉苦,没有书看。林达哈德迈是当地文化俱乐部的副主任。她知道,几年前因资金短缺,小镇上最后一家公共图书馆关闭了,但有一些书堆在仓库里。她提醒儿子,去翻翻有没有他喜欢看的书。杰申在翻阅时,高兴极了,这些旧书还保存得挺好。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这些书足够开个小图书馆。
文化俱乐部没有人反对他,也没人重视他。由于这些书是属于小镇的,他们告诉杰申,开办图书馆必须得到镇议会的同意。杰申不懂怎么干,只得求助于父亲:
“我想开个图书馆,需要你帮助我。”韦恩当时正忙于经营一项保险生意,还想给家里盖幢房子,但他没有拒绝儿子的要求。
一个月后,父亲陪儿子去了镇议会,杰申回忆道:“一群大人围桌坐着,我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问我们有什么事,父亲站起来说:‘我儿子想办个图书馆。’”
议员们有点吃惊,他们问杰申怎么会产生这个想法,并很有礼貌地听完杰申关于在仓库发现书籍的叙述。杰申请求使用镇议会的一间地下室作图书馆。镇长马克罗斯表示反对,因为那儿没有暖气和电。
韦恩表示他们能解决。镇长同意让议会再讨论一下,他们以为拖过一两天杰申的热情会减退,不会再提此事了。
回家后,杰申问父亲议会是否会同意他的请求,父亲要他等着瞧,一个月后,父亲叫儿子打电话给镇长询问一下。杰申受到了鼓励。他记住了镇长的电话,每天晚饭后给镇长打电话询问:“我的请求议会是否有决定了?”每次答复都是没有。
杰申相信最终镇长会被他催得只好作出决定的。连打了几个星期的电话,镇长明白这孩子办图书馆的想法不是心血来潮,议会终于同意了。便提出了苛刻的条件,首先,杰申一切都得自己干,包括经费、材料;第二,假如图书馆办成,也不提供经费;第三,图书馆必须由一个成人负责。杰申接受了前两项,拒绝第三项。他说:
“既然成人不给我帮助,我也不需要他们的管理。”他还说,假如他们再不同意,他会每天晚上给每位议员打电话直到他们同意为止。议员们知道镇长对电话伤透了脑筋,只得同意了。
第二天,父子两人去看了那间地下室,地下室又暗、又湿、又脏,杰申心里凉了半截。几星期内,一位邻居自愿来安装了电灯,又有六七个人帮他们做了书架,母亲、姐姐、哥哥都帮了忙,他们终于把地下室装饰成图书馆了。
在装修房子期间,杰申开始向人们募集旧书,每晚他随父亲开车到各处收集旧书。在他11岁生日那天,图书馆正式对外开放。
开放时间是每周二、四下午4~6点,杰申向他的邻居们出借4000册图书。图书馆没有苛刻的规则,甚至没有借书证,杰申对借书人了如指掌,他只记下借书人的名字和书名就行了。
开始一切很顺利,但冬天来了,没有暖气的地下室寒气逼人,杰申穿着厚大衣,干坐冷板凳,没人上门借书。他真想打退堂鼓了,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他找了一些旧地毯铺在水泥地上,父亲还给装了煤油取暖器。冬天和春寒硬是顶了过来。学校放暑假后,他开始忙得不亦乐乎。
当地一家报纸的编辑注意到这个犹太州最幼小的图书管理员,他报道了这件事。一些报刊转载了这个报道,于是“全美最小的图书管理员”出了名。
1982年7月,全国图书和信息科学委员会派人访问了他。他们要杰申出席国会听证会作证,讨论美国乡村对信息、文化设施的需要问题。议员、记者、旁听者济济一堂,杰申平静地叙述在家乡办图书馆的经过,他还讲了自己把乡村图书馆办得跟城里一样的兴奋心情,听众对之报以热烈的掌声。
回家后,杰申接到一个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在电视节目“今晚谈”露面。杰申当时还以为是朋友在开玩笑呢。但一星期后,他真的在加州电视上露面,谈了他的图书馆,并且说他需要更多更好的书。
于是,图书从各处送来了,有新的,有旧的有单册的,也有成套的。有的还寄来100元支票。那年冬天,杰申共收到4套大百科全书,1.4万册图书。
杰申的“冒险”还远未结束。几个月中,他连续出现在“你好美国”、“奇迹”等电视节目中。南加州大学提供了一笔奖学金,让他上大学。1983年1月,杰申受邀在犹太州立法机关的两院作演讲。又一次站在成人面前,杰申平静地叙述了自己的创业经过。但一星期后,在对六年级小学生讲话时,他反而感到紧张了。
1986年夏天,全国图书和信息科学委员会向他颁了奖。在椭圆形办公室与里根总统对话。杰申受奖后向总统赠送了爱尔辛诺图书馆的荣誉借书证。
冬天,杰申与父亲去镇议会要求任命人员照管图书馆,因为杰申要离家4年上大学念书。议会准备让出另一间地下室,花钱装修一个较大的图书室。
一个10岁的男孩做了一个梦,使小镇有了一座像样的图书馆,他自己也走上了成才之路。他的成才之路是独特的,在他深造之前,社会公众就接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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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10岁的男孩,凭借着社会的帮助和友善的援手,走上了成才之路,实现了创建图书馆的梦想。没有他自己的努力,就不会有奇迹的发生;没有友善的社会支持,也不会有成功的可能。善于助人者,方获他人助。
温暖的后背
张永乐
我默默地望着她的身影,她也回过头来看看我,用一双漂亮、热情、褐色的大眼睛对我说着再见,随后,她下车了,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战后的布达佩斯。
那时,我是个大学生,穷困潦倒,经常挨饿,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片。正是天寒地冻的冬季。有一天——我站在车站上等候电车。北风无情地肆虐,像是要吹走我身上的全部热量。我缩在破外套里不住地发抖。不知等了多久,好像很长很长时间,电车终于来了。车厢里已经塞满了人,而我总算还是挤了进去。上了车冷得就不那么可怕了,可后背还是冰凉冰凉的。
电车开动了。我发现身旁站着的是一位少女,看上去她的处境和我一样。车厢不断地摇摆,车上的人们不停地蠕动、我和她被挤得紧紧地挨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慢慢地,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们都转过身去,她的后背轻轻地贴上了我的后背。
也许她的背部也是冰凉的吧?
我不由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难以忘却的感觉。一股热流浸透了我那几乎冻僵了的脊背,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好长时间里,我只感觉到这天意般的温暖,是它正把我从可怕的寒冷中解救出来。
时间静静地流逝。电车仍在不停地摇晃着,驶过了一站又一站。我们紧紧相依,忘掉了一切。当我第一次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车厢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只有我和她依然伫立在中间,背靠着背……世间再好的梦也要醒的。果然,我感到,她正慢慢离去。我默默地望着她的身影,她也回过头来看看我,用一双漂亮、热情、褐色的大眼睛对我说着再见,随后,她下车了,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今天,当我乘上电车旧地重游时,这段往日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哦!那位遥远、陌生、温柔的姑娘啊,如今你也该是满头白发了,你是否已经找到了一位你愿意温暖他一生,而他也能给你以无限报偿的伴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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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善举,会被人永远刻入心灵;一次短短的温暖,会被人永恒铭记。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只有不吝啬自己的爱心和笑容的人,方能够收获更多的温暖、幸福和感动。
酸玛丽的礼物
[法国]彼特盖
这老太婆的眼睛深沉明亮,满是智慧,不以我送她的火腿为施舍。她轻柔而羞怯地用手摸着我的脸:“医生,我爱你像爱我的儿子。”她拿着火腿走了。
她的名字是玛丽亚罗莎,但是在贝叶拉阿尔塔省那偏僻山村中,人人都叫她酸玛丽。她尖酸粗鲁,平胸驼背,满脸皱纹。已经70岁了,仍靠装送松针为生。她每天在她那荒芜的菜园子里采一颗甘蓝和两个土豆做汤,再加一点橄榄油,就是一顿晚餐。饮水要到远处小径旁的抽水井去汲取。
我是15年前在山村行医时认识酸玛丽的。那时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看不惯她那粗鲁无礼的样子。她有时不先打招呼就闯入我屋里,伸出一只伤肿的手,不客气地说:“替我治好!”
我知道她非常穷,便把药品的样品给她。她拉起黑色寡妇裙,把药品放在腰间系的小布袋里,再把头上的结子系紧,掉头就走,连一声谢谢或再见都不说。我的朋友尼科说:“她是个畜生。”接着向地上吐口水,表示轻蔑。
星期日做弥撒时,酸玛丽喃喃背诵祷文,口齿不清,没人听得懂,只是时时用手指画十字。我心想:她有点精神病。
她开始像蚂蟥似的盯着我。不是说有风湿病,就是说搬木柴把背扭痛了。
朋友们告诉我,酸玛丽年轻时赶骡,也替人跑腿送信,搬运东西,挣钱糊口。
她很早就结婚,那时长得一定很好看。她有一双淡绿色的杏眼,眸子有玛瑙色斑点。她丈夫是个酒鬼,一星期醉七天,不久就死了。她孤寡无依,独居山村里,成了怪人。
有时,我替她看病时想叫她说说自己的过去:“告诉我……”
她立刻把我的话打断:“我不是来闲聊的。你做你该做的事,快点。”
我只好闷声不响地替她看病。
那时是8月,天气酷热。黄昏时蟋蟀争鸣,四周一片安闲宁静。只有我心里有点不好受。
我和农人汗索、拉巴斯神甫,还有大宅邸里的那位贵族大少爷,站在教堂门前闲谈。其他的人围着我们站着,形成一个人圈。酸玛丽来了,两眼望着前面,丝毫不向两旁顾盼,她的木屐走在鹅卵石路上,嗒嗒作响。她一路寂然沉思,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有人说:“她连个招呼都不打,真该死!”另一个人喝道:“不要你的钱,至少可以打打招呼!”
不知道是真聋还是装聋,她拉拉那块皱巴的脏头巾,擦擦眼睛,根本不理我们。那位贵族说:“她越来越糟了。”神甫说:“可怜的女人。”
秋去冬来。我和山村订的合约在初春满期。我也得到通知,应召到非洲去服兵役。不过衙门里的事处处耽搁,直到次年10月我才开始准备动身。我的小汽车中塞满了箱笼包裹。一大早就有人来送行。大家都来了,只不见乖戾的酸玛丽。
车里堆满了东西:香肠、火腿、刚从园子里摘来的鲜果。小引擎吃力地转动,车子爬上最后一道山坡,村中最后一幢房子也在松林后消失了。下坡后一路向南,那是未来的开始,过去的结束。
山风清凉,带着令人心醉的草香。转过弯,路中央站着一个人,伸手叫我停车。原来是粗糙瘦弱的酸玛丽。
她的眼睛比芳馨的山风还要清甜。她说:“我从早上6点钟就站在这里,冷得要死,等着向你说声再见。”她弯腰从一块山石后拿起5个鸡蛋,她养的那只母鸡——她唯一的财产——下的5个蛋。她伸手把蛋送来:“医生,我没有别的东西好送给你。”她微笑着。这是我一年多来初次看见她笑。她自己5天没有吃,省下这些鸡蛋。在她的艰苦境遇中,5个鸡蛋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这比阔地主送给我的肥美熏肉贵重得多。
我想谢绝:“车里连一颗松子也放不下了。”
她一定不肯收回:“我可不拿回去。”
我拿出一支火腿,把鸡蛋放在车里,我原想和她握手,但情不能自已,我们互相拥抱。她流着泪,轻声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为掩饰我的情感,我挥舞火腿,笑道:“我如果把这肥重的火腿放在鸡蛋上,就要压碎了。你拿去吃吧,念着我。”
这老太婆的眼睛深沉明亮,满是智慧,不以我送她的火腿为施舍。她轻柔而羞怯地用手摸着我的脸:“医生,我爱你像爱我的儿子。”她拿着火腿走了。
我行医至今,从来没有得到一份像酸玛丽在那个充满爱意的早晨送给我的那样美好而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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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不是拒绝施爱的理由,孤独更不是表达关爱的屏障。从医生的身上,我们学会了尊重别人、帮助别人。从酸玛丽身上,我们看到了感恩的回报、友善的回馈。可见,友善的价值不在于你怎样付出,而在于你是否乐于付出。
重视别人的回报
杨穗芳
这首诗告诉我们,谁也不可能离群索居,都要与人相处。在与人相处中,要想受到欢迎,就应真诚地关心别人、重视别人。
一个人的品位主要表现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17世纪的英国诗人约翰堂恩在《钟为谁鸣》的诗中说:“谁也不能像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踞,每个人都似一块小小的泥土,连接成整个陆地。如果有一块泥土被海水冲去,欧洲就会缺其一隅,这如同一座山峡,也如同你的朋友和你自己。”这首诗告诉我们,谁也不可能离群索居,都要与人相处。在与人相处中,要想受到欢迎,就应真诚地关心别人、重视别人。
纽约电话公司曾就电话对话做过一项调查,看在现实生活中哪个字使用率最高,在500个电话对话中,“我”这个字使用了大约3950次。这说明,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实际状况如何,在内心中都是非常重视自己的。
美国学识最渊博的哲学家约翰杜威说:“人类本质里最深远的驱策力就是希望具有重要性。”每一个人来到世界上都有被重视、被关怀、被肯定的渴望,当你满足了他的要求后,他就会对你重视的那一个方面焕发出巨大的热情,并成为你的好朋友。
有个业务员曾说过这样一个例子。他的工作是为强生公司拉顾主。顾主中有一家是药品杂货店。每次他到这家店里去的时候,总要先跟柜台的营业员寒暄几句,然后才去见店主。有一天,他到这家商店去,店主突然告诉他今后不用再来了,店主不想再买强生公司的产品,因为强生公司的许多活动,都是针对食品市场和廉价商店而设计的,对小药品杂货店没有好处。这个业务员只好离开商店。他开着车子在镇上转了很久,最后决定再回到店里,把情况说说清楚。
走进店里的时候,他照常和柜台上的营业员打过招呼,然后到里面去见店主。
店主见到他很高兴,笑着欢迎他回来,并且比平常多订了1倍的货。这个业务员对此十分惊讶,不明白自己离开店后发生了什么事。店主指着柜台上一个卖饮料的男孩说,在你离开店铺以后,卖饮料的男孩走过来告诉我,说你是到店里来的推销员中唯一会同他打招呼的人。他告诉我,如果有什么人值得做生意的话,就应该是你。店主同意这个看法,从此成了这个推销员最好的主顾。这个推销员说:“我永远不会忘记,关心、重视每一个人是我们必须具备的特质。”
关心别人、重视别人必须具备高尚的情操和磊落的胸怀。当你用诚挚的心灵,使对方在情感上感到温暖、愉悦,在精神上得到充实和满足,你就会体验到一种美好、和谐的人际关系,你就会拥有许多许多的朋友,并获得最终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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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没有什么比孤独与世隔绝更令人难以忍受了。人人都渴望被人同情与关爱,人人都需要付出真诚与友善,这是社会和谐的心灵根基,也是作者告诉我们的快乐人生的道理。
生活中爱的一课
[日本]北皇八德
老太太说:“尽量让那些不幸的人知道活着的快乐——也就是知道有人爱护自己的快乐。等到你从他们脸上看到感激的光辉,那时候,甚至像我们这样精疲力竭、对生活不满而又厌倦了的人,也会感到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人为何而生?每一个人,既生于世,必有他独特的用处。
这是一位老太太教我的。她晚年因战祸而家破人亡,卖掉了大房子,只留下偏处旧地产一隅的小茶室自住。
这件事发生时,老太太正带着老家人,在伊豆山温泉旅行。有个17岁男孩在伊豆山投海自杀,被警察救起。他是个美国黑人与日本人的混血儿,愤世嫉俗,末路穷途。
老太太到警察局要求和青年见面。警察知道老太太的来历,同意她和青年谈谈。
“孩子。”她说时,青年扭过头去,像块石头,全不睬她,老太太用安详而柔和的语调说下去,“孩子,你可知道,你生来是要为这个世界做些除了你没人办到的事吗?”
她反复地说了好几次,青年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说的是像我这样一个黑人?连父母都没有的孩子?”
老太太不慌不忙地回答:“对,正因为你肤色是黑的,正因为你没有父母,所以你能做些了不起的妙事。”
孩子冷笑道:“哼,当然啦!你想我会相信这一套?”
“跟我来,我让你自己瞧。”她说。
“老糊涂……”孩子嘴硬腿不硬,还是跟着走了出来。他当然不愿意留在警察局,但可也别无去处。
老太太把他带回小茶室,叫他在菜园里打杂。虽然生活清苦,她对孩子却爱护备至。孩子也慢慢地不像以前那么倔强了。生活在小茶室中,处身在草木苍郁的环境,他逐渐心平气和了。
为了让他培植些有用的东西,老太太给了他一些生长迅速的萝卜种。10天后萝卜发芽生叶,孩子得意地吹着口哨。萝卜熟了,老太太把萝卜腌得可口,给孩子吃。
后来孩子用竹子自制了一支横笛,吹奏自娱,老太太听了也很愉快,赞道:“除了你没有人为我吹过笛子,乔治,真好听。”
孩子似乎渐渐有了生气,老太太便把他送到高中念书。在求学那4年,他继续在茶室园内种菜,给老太太和他自己吃,也帮老太太做点零活。
高中毕业,乔治白天在地下铁道工地做工,晚上在大学夜间部深造。毕业后,在盲人学校任教。
学生们常用手摸着乔治壮健的肩膀说:“啊!你真又大又壮!”
“你因为胸部这么厚实,所以中气足,吹起笛子来能一口气吹那么久,是吧?”
“你吹笛子,能使我知道很多东西的形状和颜色,简直像看到了一样。”
“现在,我已相信,真有别人不能只有我才能做的妙事了。”乔治对老太太说。
“你瞧,对吧?”老太太说,“你如果不是黑皮肤,如果不是孤儿,也许就不能领悟瞎子的苦处。只有真正了解别人痛苦的人,才能为别人做美妙的事。你17岁时,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爱惜。没有人爱惜,所以想死,是吧?你大声呐喊,说你要的根本不可能得到,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后来,你自己却有了慈悲之心。”
乔治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他们两人已把身受的痛苦化为仁慈。因为悲痛在心灵深处造成的创伤,能增强一个人的体会与体贴他人之心。
老太太说:“尽量让那些不幸的人知道活着的快乐——也就是知道有人爱护自己的快乐。等到你从他们脸上看到感激的光辉,那时候,甚至像我们这样精疲力竭、对生活不满而又厌倦了的人,也会感到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在老太太的茶室里,年轻的乔治利用假日自撰笛曲,吹奏给他的盲学生听。把流水、浪潮以及绿叶中的风声,都谱了进去。那些孩子眼虽不明,手却能写,为那首乐曲题名为“清风流水”。
现在学校有5个人在工作了,他们应该可以为学生做更多事情了。
你也有你自己独有的名贵礼品可以送人。对你周围的人,你的家人,你的同事,可以给你们一个由衷的微笑——或是给你偶然邂逅的人些许亲切。
我们不是都希望有所为而生,有所为而活吗?
机会不能错过,想到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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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一课,不是用嘴讲出来的,而是用心做出来的。我们每一个人既是为自己而生的,也是为他人而活的。我们可以用心去向别人传递爱,我们还可以用心去传递给别人爱,还有什么能比如此生活更让人快乐呢?
被纪念的四句话
叶蔚林
清早开门,我住地门口时不时会有一把新鲜青菜或豆角,我明白是谁送来的。我出工时则灌满一壶白糖开水,歇息时随便放到一处,再开工时,水壶便空去一半,我明白是谁喝掉的。
前段时间,我收到一张10元汇款单。汇款寄自湖南江华县码市乡大柳村,汇款人是李丁财。大柳村我当然熟悉,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下放插队落户在那里整整住过两年。李丁财我当然也记得,而且印象深刻。当年我的确曾偷偷送过他10元钱。问题是那是个秘密,他知我知,别人不知,而且我离开大柳村不到1年就听说李丁财病死了。如今事隔二十多年,谁替他还这笔“无头”账呢?
我想后面肯定会有说明原委的信,我等待来信。
李丁财当时是大队民兵营长兼治保主任,专管下放干部、下放知青和四类分子。李丁财黑瘦,冷峻沉默。我在大柳村两年,他总共只对我说过四句话。李丁财是个荣军,抗美援朝肚子穿了两个洞眼。因此,公社武装部特许他个人保管一支“七九”式步枪。最初李丁财就是背着这支步枪,把我从公社“押”回大柳村的。路上,他突然问我:“你当过兵?”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一天下着大雨,公社通知李丁财领我去公社写大标语。路上隔条河,靠一道简陋的浮桥沟通。等我写完标语,山洪下来,河上的浮桥漂脱了。我和李丁财返回时,只好搭渡船。船资每位5分钱。我先上船,掏一角钱给摆渡老头。李丁财大声说:“不要给我那份钱!”他卸下肩上的步枪,脱下上衣,一起塞到我手里,自己硬是泅水过河。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李丁财小崽一大堆,嘴巴连起一尺长,年年铁定当超支户。李丁财就靠他手里那支步枪打野猪,十天半月打得一头,杀肉卖几个现钱,买些杂粮,好歹填饱一家人的肚子。可是村里有人害“红眼病”,联名状告李丁财搞资本主义。公社便下令缴枪,李丁财不分辩,把枪擦拭干净,亲自送归公社。结果野猪横行,不久便将队里的一山秋包谷毁掉了。我和李丁财在路上相遇,他站住叹口气,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三句话——毛主席的话。
从此,我和李丁财似乎有了默契,成了无言的朋友。清早开门,我住地门口时不时会有一把新鲜青菜或豆角,我明白是谁送来的。我出工时则灌满一壶白糖开水,歇息时随便放到一处,再开工时,水壶便空去一半,我明白是谁喝掉的。
正是“双抢”农忙季节,李丁财最小的儿子得了痢疾,送入公社卫生院。李丁财铁青着脸找大队会计支点钱。会计说全大队只有2元9角现金。李丁财蹲在河边咬根空烟杆,瘪的烟荷包扔在一边。我去挑水,弯腰提水时,将一张卷成细条的10元钱钞票塞入他的烟荷包。冬天我离开大柳村到县里分配工作。李丁财送我到车站,握握我的手说:“我一定还你!”这是他对我说的第四句话……3天后,我果然收到了李丁财一个儿子的来信。信上说,父亲生前写下一张字条:欠10元一定要还。字条塞在灶洞里,最近拆灶才发现,至于如何打听到我现在地址的,信上没说。
10元汇款单我没去邮局兑钱,保留做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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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汇款单之所以被人纪念,是因为那比金钱更宝贵的真情。四句普通的话之所以被人纪念,是因为那比财富更珍重的友谊。岁月的流逝淹没不了那份真诚,人生的起伏也绝不会改变曾经的那种感动。
一颗心再生了
李尚朝
他提起渔竿,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说:“谢谢!我懂了!我还有心在。人的生命是不能再生的,但只要心不死,毅力还在,肌体是可以再生的,心也是可以复活的,是吧?”
连续几个黄昏,我经过那条小溪时,在一片垂柳下我总看见一位年轻人在那儿垂钓。他的手法与运气不错,连连钓起那些1两左右的小鱼,可他却并不要,又连连地丢在溪里。我以为他嫌小。过了一会儿,他拉上来一条一两斤重的鲤鱼,我叫起好来,心想这下他该露出欢颜了。他小心翼翼地从鱼鳃上取下钩,爱抚地摸了摸活蹦乱跳的鱼,突然,鱼脱手掉到了水里。我禁不住“啊”了一声,他回头看了看我,很晦涩地笑了笑。
我说:“真可惜!”
他含糊地摇摇头,说了句:“幸运的鱼!”
从他那忧郁的脸色上,我看出他内心有着深深的伤痛。
我试着问他:“干吗要把鱼钓起来又丢掉?”
他说:“我仅仅是在寻找一种折磨生命的感觉。”“折磨?”他苦笑了一下。
“折磨真是一种享受!……这几天我一直在这样享受着。”停了一下,他又自言自语:“可这真是一种享受吗?”
他直直地盯着我,想要寻根究底似的急促地问我:“你告诉我,被我放走的那些鱼,算不算获得了再生?”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好,显然他的心灵受到过莫大的打击,如果我稍有偏差,对他的人生就可能铸成大错。我只有碰碰运气了。
我顺手折了一枝柳条,插在堤边的湿土里,对他说道:“这柳条如果经过这个夏天,熬过了骄阳的炙烤,长出根须,到明年长成一棵小小的柳树,对于原来的那枝柳条来说,它便获得了再生。至于那些鱼,它们被你钓起便受到了伤害,如果被他人钓去,可能会丢掉性命。然而它们毕竟被你放了,他们需要去休养,去战胜自己的创痛,也许有的会死去,而另一些坚强者会很快地活过来,对于它们的命运来说,它们也算是获得了再生。”
“那么人呢?”他问,“人是不可以再生的……”随即他又悲叹起来。
他的问话让我想起了《封神演义》中的一个故事:
比干被妲己挖去心脏,但仍未死,他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卖无心菜的老妇人,问:“菜无心如何?”妇人答:“能活。”又问:“人无心呢?”这老妇本为妲己所化,便斩钉截铁地答道:“必死!”比干抱着的最后一线希望被摧毁了,倒地身亡。
我给他讲了这个故事,他提起渔竿,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说:“谢谢!我懂了!我还有心在。人的生命是不能再生的,但只要心不死,毅力还在,肌体是可以再生的,心也是可以复活的,是吧?”
看到他的身影渐远渐小,我在心里说:“谢天谢地,我没有说错话,一颗心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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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历程并不痛苦,痛苦多源自内心的自我折磨。走出狭隘的自我空间,融入生机勃勃的生活,迈向更广阔的世界,一颗再生的心会让我们迎来一个充满希望的光明人生。
三十年的重量
余秋雨
老师,请原谅,我们已经忘记了30年前的笔墨,失落了那番不能复制的纯净,只得用两双中年人的手,卷一卷30年的甜酸苦辣给你。
时至岁末,要我参加的多种社会文化活动突然拥塞在一起,因此我也变得“重要”起来,一位朋友甚至夸张地说,他几乎能从报纸的新闻上排出我最近的日程表。难道真是这样了?我只感到浑身空荡荡、虚飘飘。
实在想不到,在接不完的电话中,生愣愣地插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待对方报了名字,我不由自主地握着话筒站起身来:那是30年前读中学时的语文老师穆尼先生。他在电话中说,30年前的春节,我曾与同班同学曹齐合作,画了一张贺年片送给他。那张贺年片已在“文革”初被抄家时遗失。老人说:“你们能不能补画一张送我,作为我晚年最珍贵的收藏?”老人的声音,诚恳得有点颤抖。
放下电话,我立即断定,这将是我繁忙的岁末活动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我呆坐在书桌前,脑海中出现了20世纪60年代初欢乐而清苦的中学生活。那时候,中学教师中很奇异地隐藏着许多出色的学者,记得在初中一年级时,我们自修课的督课老师竟是著名学者郑逸梅先生,现在说起来简直有一种奢侈感。到高中换了一所学校,依然学者林立。我的英语老师孙珏先生对英语和中国古典文学的双重造诣,即便在今天的大学教师中也不多见。穆尼先生也是一位见过世面的人,至少当时我们就在旧书店里见到过他在青年时代出版的三四本著作,不知什么原因躲在中学里当个语文教师。记得就在他教我们语文时,我的作文在全市比赛中得了大奖,引得外校教师纷纷到我们班来听课。穆尼老师来劲了,课程内容越讲越深,而且专挑一些特别难的问题当场向我提问,我几乎一次也答不出来,情景十分尴尬。我在心中抱怨:穆尼老师,你明知有那么多人听课,向我提这么难的问题为什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呢?后来终于想通:这便是学者,半点机巧也不会。
哪怕是再稚嫩的目光,也能约略辨识学问和人格的亮度。我们当时才十四五岁吧,一直傻傻地想着感激这些老师的办法,凭孩子们的直觉,这些老师当时似乎都受着或多或少的政治牵累,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到放寒假,终于有了主意,全班同学约定在大年初一到所有任课老师家拜年。那时的中学生是买不起贺年片的,只能凑几张白纸自己绘制,然后成群结队的一家家徒步送去。说好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吃老师家的饭,怯生生地敲开门,慌忙捧上土土的贺年片,嗫嚅地说上几句就走。
老师不少,走得浑身冒汗,节日的街道上,一队匆匆的少年朝拜者。
我和曹齐代表全班同学绘制贺年片。曹齐当时就画得比我好,总该是他画得多一点,我负责写字。不管画什么,写什么,也超不出10多岁的中学生的水平。但是,就是那点稚拙的涂画,竟深深地镌刻在一位长者的心扉间,把30年的岁月都刻穿了。
今日的曹齐,已是一位知名的书画家,在一家美术出版社供职。我曾看到书法选集乃至挂历上印有他的作品,画廊也有他的画展。当他一听到穆尼老师的要求,和我一样,把手上的工作立即停止,选出一张上好宣纸,恭恭敬敬画上一幅贺岁清供,然后迅速送到我的学院。我早已磨好浓浓一砚墨,在画幅上端满满写上事情的始末,盖上印章,再送去精细裱装。现在,这卷书画已送到穆尼老师手上。
老师,请原谅,我们已经忘记了30年前的笔墨,失落了那番不能复制的纯净,只得用两双中年人的手,卷一卷30年的甜酸苦辣给你。
在你面前,为你执笔,我们头上的一切名号、头衔全都抖落了,只剩下两个赤诚的学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超拔烦嚣,感悟到某种跨越时空的人间至情。
凭借着这种至情,我有资格以30年前的中学生的身份对今天的青少年朋友说:记住,你们或许已在创造着某种永恒。你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中,有一些立即就会后悔,有一些却有穿越几十年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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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小的善意,竟然被深深地镌刻在心底;一个感恩的举动,竟然被铭记几十年。珍惜每一次偶遇吧,珍惜每一缕善缘吧。让我们用心善待每一天,如此才不会给日后留下遗憾。
翻浆的高原路
毕淑敏
突然触到鬃毛样的粗糙,我意识到这正是搭车人那截失踪了的绳头。它把我的提包牢牢地固定在大厢的木条上,像焊住一般结实。
我的心凌空遭遇寒流,冻得皱缩起来。
那年,我从西藏回内地探家,需坐半个月的汽车。搭了一辆地方上运送旧轮胎的货车,从海拔5000米的高原俯冲而下,颠簸了10天,到了一处戈壁。
正是春天,道路翻浆。
突然在无边的沉寂当中,立起一根土柱,遮挡了银色的车灯。
“你要找死吗?你!你个兔崽子!”司机破口大骂。
我这才看清是一个人。浑身是土的人。他穿着一件尿碱黄色的旧大衣,拎着一个生姜黄色的破袋子,袋口绑着一缕骆驼黄色的绳头。
“我不是找死。我要搭车。我得回家。”他每一句话中间都有很长的间歇,你以为他说完了,可是他又继续说下去。
“不搭!你没长眼睛吗?司机楼子已经坐满了,哪有你的地方!”司机愤愤地说。
“我没想坐司机楼子。我蹲大厢板就行。”他的话语中渗出轻微的南方口音。
司机还是说:“不带!这么冷的天,你蹲大厢板,会生生冻死!”说着,踩了油门,准备闪过他往前开。
那个土人抱住我们的车灯说:“就在那儿……我爱人生孩子了……没有奶……我到场部好不容易借到点小米……要是赶不回去,熬不出米汤,孩子就饿死了……我们的粮食早没了……”
我说:“您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是女孩,好漂亮的!”他立即兴奋起来,笑容像干旱时地上的裂缝在他的脸上蔓延。
为了那个没有奶吃的女婴,我一咬牙说:“你上车吧。”
他立即抱着口袋往车大厢上爬,“谢谢谢……谢”最后一个“谢”字已是从轮胎缝隙里发出来的。
夜风在车窗外凄厉地鸣叫。司机说:“我有一个同事,是个很棒的老师傅。一天,他的车突然消失了。很长时间没有踪影,原来是个知青,化装成一个可怜的人,拦了师傅的车。上车以后把师傅杀死,甩在沙漠上,自己把车开回了上海。直到案发,我们才知道真相。从此我们车队里的司机绝不搭任何不认识的人上车。你是我的老乡说了许多好话,我才破例答应的。”
我立刻心里一沉,我找到司机身后的一个小洞,屏住气向外窥探。
朦胧的月晕中,那个土色的男子如一团肮脏的雾,抱着头,龟缩在起伏的轮胎阵里,每一次颠簸,他都像遗弃的篮球,被橡胶击打得嘭嘭作响。
“他好像有点冷。别的就看不出什么了。”我说。
“再仔细瞅瞅。我好像觉得他要干什么。”
这一次,我看到搭车人敏捷地跳到两个大轮胎之间,手脚麻利地搬动着我的提包。那里装着我带给父母的全部礼物。
“哎呀,他偷我东西呢!”
司机很冷静地说:“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然后会怎么样呢?”我带着哭音说。
“你也别太难过了。我有个法子试一试。”只见他狠踩油门,车就像被横刺了一刀的烈马,疯狂地弹射出去。车速接近极限。从小洞向外窥探,那人仿佛被冻僵了,弓着腰抱着头,石像般凝立着,企图凭借冰冷的橡胶御寒,我的提包虽已被挪了地方,但依旧完整。
我把所见同司机讲了,他笑了,说:“这就对了,他偷了东西,原本是要跳车的,现在车速这么快,他若跳下就是找死。他不敢动了。”
路面变得汹涌澎湃,车速减慢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回头去看那个窟窿。大厢上的人也很灵敏地觉察了速度的变化,不失时机地站起身,重新搬动了我的提包。
我痛苦地几乎大叫,就在这时,司机趁着车的趔趄,索性加大了摇晃的频率,就势猛地一歪,车身剧烈倾斜,车窗几乎吻到路旁的沙砾。
再看那人,他仆倒在地,像一团被人践踏的麦草,虚弱但仍不失张牙舞爪的姿势,贪婪地护卫着我的提包——他的猎物。
司机继续做着一整套的高难动作。我又去看那个人,他像夏日里一条疲倦的狗,无助地躺在了轮胎中央。
道路阴险地毫无先兆地平滑起来,翻浆也像被施了符咒,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机说:“扶好你的脑袋。”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司机凶狠的眼神启发了我。就在他的右脚残忍地踩下去的前一秒,我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剩余的时间只够我在明白了他的策略之后,采取最紧急的自救措施:双腿紧紧抵地,双腕死撑面前的铁板,整个身体绷得如原始森林里最古老最强韧的硬木……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个大厢板上的男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面前,几乎被卸成零件。
“怎么样?最低他也是个脑震荡。看他还有没有劲头偷别人的东西?”司机踌躇满志地说。
我想到贼娃子一举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再打我的提包的主意了,心里安宁了许多。
那个男人艰难地在轮胎缝里爬,不时还用手抹一下脸,把一种我看不清颜色的液体弹开……他把我的提包紧紧地抱在怀里,往手上哈着气,摆弄着拉锁上的提梁。
那边,他扎在小米口袋上的骆驼黄的绳子,已经解开,就等着把我提包里的东西搬过去呢……“师傅,他……他还在偷,就要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我惊恐万状地说。
“是吗?”师傅这次反倒不慌不忙,嘴角甚至显出隐隐的笑意。
“到了。”司机干巴巴地说。到了兵站了。这是我们今天晚上的宿营地,也是离那个贼娃子住的村最近的公路。他家那儿是根本不通车的,还要往沙漠腹地里走10公里……司机打亮了驾驶室里的大灯,说:“现在不会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挽着他的黄口袋,像个木偶似的往下爬,狼狈地踩着轱辘跌下来,跪坐在地上。不过个把时辰,他苍老得分辨不出年龄了。除了原有的赭黄之外,脸上平添了青光,额上还有蜿蜒的血迹。
“学学啦……学学……”他的舌头冻僵了,把“谢”说成“学”。
我们微笑地看着他,不停地点头。
他说:“学学你们把车开得这样快,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在赶路,怕我的小女儿喝不上米汤,现在到天亮前,我赶得到家了……学学……”他抹一把下颌,擦掉的不知是眼泪、鼻涕还是血。
司机一字一顿地说:“甭啰唆了。拿好你的东西,回家吧!”
他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们。
看着他蹒跚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声:“你停下!”
“我要查查我的东西少了没有。”我很严正地对他说。
司机赞许地冲我眨眨眼睛。
那个土黄色的人孤独地面对我们,脖子柔软地耷拉下来,不堪重负的样子。我爬上大厢板,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敏捷。我看到了我的提包,它像一个胖胖的婴儿,安适地躺在黝黑的轮胎之中。我不放心地摸索着它,每一环拉锁都像小兽的牙齿般细密结实。
突然触到鬃毛样的粗糙,我意识到这正是搭车人那截失踪了的绳头。它把我的提包牢牢地固定在大厢的木条上,像焊住一般结实。
我的心凌空遭遇寒流,冻得皱缩起来。
我的提包原是用一根旧绷带捆在车上的。经过长途跋涉,绷带磨断了,汽车的每一次急转弯,都可能把我给父母的礼物甩给大漠,搭车人发现了这个隐患,他解下了自己扎米口袋的绳子,想把我的提包重新固定……在寒冷与颠簸之中,他操作了一路……美文欣赏
不是这世界上缺少美丽的风景,而是因为心底的丑陋阻塞了自己的心灵。一段不寻常的高原旅途,让我们在审视自己的灵魂中得到心灵的净化。培植善念,相信人性,你就一定会看到人生最美的风景。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马贵民
两个少先队员接过东西向我敬了个礼,又环顾了围观的10多个小伙伴,含着泪郑重地说:“有他们作证,我们以红领巾向您保证:钱我们交给老师,易拉罐和酒瓶交给小石头!”
列车过了宝鸡,驶入崇山峻岭,开始进出于难以计数的一个又一个山洞。
嗬!如同穿行在明暗交替的阴阳界。
同卧厢里的另外5位旅伴,行业不同,各有特点。对面下铺,是位中途上车的苏北女律师。她身材苗条,柳眉入鬓,凤眼明眸,翘鼻头下却是一张不小的嘴巴。
据她讲,生来原本为樱桃小嘴,5年辩坛的律师生涯,竟将小嘴侃大了。她发乌似漆,面白如玉,再衬上那件薄如蝉翼的连衣裙,真乃飘飘欲仙了。在过路车连座号也没有的情况下,她竟凭借善侃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列车长那里侃来张上铺票。而后又将下铺的那位中年黑胖老板,侃得晕晕乎乎跟她调了铺。
黑胖老板在成都经营烟酒批发,肿眼泡,眯眯眼,大腹便便。胖得流油的老板跟窈窕女律师挨肩坐在下铺窗口,显得极不协调。他的脚下,放着一扎青岛啤酒。
他以酒代茶,时辰不大小桌上就堆了8个空酒瓶。该是碍眼了吧?他双手掬起几个瓶嘴儿,抬臂欲抛向窗外,并说:
“诸位听响了,我要投掷‘集束手榴弹’嘞!”
“别扔。”女律师突然伸出玉手拽住了黑胖老板的粗胳膊,柔声道,“留给我嘛。”
此举,使我愕然了。几个废弃的空酒瓶,对这位潇洒女子有什么用呢?
坐在我身边的中上铺老妇跟她的一对孪生外孙女是西安人。她年过七旬,善眉善眼,满脸尽是笑纹儿,使人联想到庙中的弥勒佛。孪生姊妹同为一张苹果脸,模样儿花朵一般。她俩在姥姥身边长大,已上五年级了。此次远行成都,是姥姥送她们到父母身边去上学。此时,她们仨也向女律师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她该不是有病吧?
愕然不已的众人里,当属大腹便便的黑胖老板了。他掬瓶嘴的手“定格”悬在半空,眯缝着肿眼泡儿回不过神来。该是猛悟到一个空酒瓶可换回3角钱的价值吧?他弯过胳膊将瓶们重新放回小桌上,皱着眉头说:
“你咋子么?拿瓶子卖啷咯?”
老奶奶似乎也回过了味,她拢了拢白发,以教训的口气对外孙女说:
“学律师阿姨,拾荒哩。”
孪生姊妹亦将她们喝过的饮料罐,整齐地码在铺头上。
黑胖老板斜了眼几上的空瓶,又拍了拍自己吊在腹部的老板兜儿说:
“你长得这么妖冶,短钱吗啷咯?要好多?老子给嘛。”
“不,你猜错了。”女律师拢了拢小桌上的瓶们,神秘地一笑说,“待会儿,我有用途。”
是何用途?
谜一样的女律师,真令人捉摸不透。
车至秦岭站,如同总统专列光临,我们均置于欢迎的花丛中。身挂补丁的男女山里娃,手擎叫不出名堂的红、黄各色花束,蜂拥至列车窗口,恳求声不绝于耳——“叔叔,花换啤酒瓶!”
“阿姨,花换饮料罐儿!”
“爷爷,帮我找一个空酒瓶吧。”
……此时,我才解开女律师收拢空酒瓶之谜了。只见她通过车窗,将瓶们分递到车下。孩子们又将一枝枝野花,回敬给了女律师。她弯回胳膊,将手里的野花插入茶杯。沐浴了茶汁的野花,顷刻分外艳丽,幽香醉人。
黑胖老板没了空酒瓶,急得拿出两瓶啤酒换回一把野花,咧着嘴也插进了女律师的茶杯里。
我因不喝啤酒和饮料,就满车厢找了两个矿泉水瓶子往下递,却被车下的孩子回绝了:“这个没人收。”自然,我亦未换回野花了。
花朵般的孪生姐妹,竟捧着几个饮料罐跳下车,送给了远离车窗的一个羞涩的小弟弟。当返回车上时,她俩哭了。
因为呵,她俩在车下听人说,秦岭属陕南贫困山区,好多同龄人都失学了。车下山里娃的学杂费,大都是用野花换来的。又听说,远离车窗的小弟弟叫小石头,他和妈妈被在西安打工的爸爸抛弃,妈妈哭瞎眼已卧床不起了。他采野花换瓶子和易拉罐,不仅为支付学费,还要供养卧床的妈妈……小姐妹俩的叙说,使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感情颇丰的女律师,伤心得两眼湿润,她含泪说:
“‘希望工程’就在眼前,我建议:咱们为这个待救的小石头做点实事吧。”
黑胖老板慷慨解囊,率先拿出了100元。而后,你10元、他5元地凑了200多元。
然而,在列车启动的瞬间,当女律师招呼过小石头要给钱时,却被车下的孩子断然回绝了。他说:
“我妈说过,不许平白无故收别人的钱。”
多么倔强的小石头!多么可爱的山里娃!
女律师在分还这笔未赞助出去的款项时,落泪了。
老奶奶接钱时,眼圈儿都哭红了。
我这个泪不轻弹的晋南汉,也掉泪了。
孪生姊妹俩,更抽泣得成了泪人儿。
“后悔死了么,”黑胖老板抬手抹了把泪,追悔莫及地说,“老子打牙祭胡乱花甩的大把子钱,在这儿盖座‘希望小学’都有余嘛。”
我沉默不语,却在心里说:返程再路过秦岭站,我要为小石头捡回一大堆空酒瓶和易拉罐……谁又能想到呀,当我在成都办完事重返秦岭站,且拎着一大塑料袋空酒瓶和易拉罐跳下车,花丛中却找不到那个羞涩的小石头。据车下知情的孩子们讲:小石头的妈妈殁了,他也失学了。
我听罢木然呆愣,心里一片空白。开车在即,我将沉甸甸的塑料袋交给花丛中的两位少先队员,又随手掏出仅剩的80元递过去说:
“袋子里的东西你俩分了。这点钱,代我转交给小石头的老师,拜托他别让孩子失了学。”
两个少先队员接过东西向我敬了个礼,又环顾了围观的10多个小伙伴,含着泪郑重地说:“有他们作证,我们以红领巾向您保证:钱我们交给老师,易拉罐和酒瓶交给小石头!”
在返程列车“咣当”的启动声中,我跟车下的山里娃挥手告别后,心里顿觉空落落。
我能为可怜的小石头再做点什么?
我又能为贫困山区的孩子们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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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与贫困搏斗的孩子,几位心地善良的好心人,共同谱写了一曲动人的人性之歌。在你享受着眼前无忧生活的时候,你是否想过远方那些在贫穷与困苦中挣扎的孩子们?你是否问过自己: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第六枚戒指
邓康延
他长久地审视着我,渐渐,一丝十分柔和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是的,的确如此。”他回答,“但我能肯定,你在这里会干得不错。我可以为你祝福吗?”
我17岁那年,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临时工作。母亲喜忧参半:家有了指望,但又为我的毛手毛脚操心。
工作对我们孤女寡母太重要了。我中学毕业后,正赶上大萧条,一个差事会有几十、上百的失业者争夺。多亏母亲为我的面试赶做了一身整洁的海军蓝,才得以被一家珠宝行录用。
在商店的一楼,我干得挺欢。第一周,受到领班的称赞。第二周,我被破例调往楼上。
楼上珠宝部是商场的心脏,专营珍宝和高级饰物。整层楼排列着气派很大的展品橱窗,还有两个专供客人看购珠宝的小屋。
我的职责是管理商品,在经理室外帮忙和传接电话。要干得热情、敏捷,还要防盗。
圣诞节临近,工作日趋紧张、兴奋,我也忧虑起来。忙季过后我就得走,回复往昔可怕的奔波日子。然而幸运之神却来临了。一天下午,我听到经理对总管说:
“艾艾那个小管理员很不赖,我挺喜欢她那个快活劲。”
我竖起耳朵听到总管回答:“是,这姑娘挺不错,我正有留下她的意思。”
这让我回家时蹦跳了一路。
翌日,我冒雨赶到店里。距圣诞节只剩下一周时间,全店人员都绷紧了神经。
我整理戒指时,瞥见那边柜台前站着一个男人,高个头,白皮肤,约莫30岁。但他脸上的表情吓我一跳,他几乎就是这不幸年代的贫民缩影。一脸的悲伤、愤怒、惶惑,有如陷入了他人置下的陷阱。剪裁得体的法兰绒服装已是褴褛不堪,诉说着主人的遭遇。他用一种永不可企的绝望眼神,盯着那些宝石。
我感到因为同情而涌起的悲伤。但我还牵挂着其他事,很快就把他忘了。
小屋打来要货电话,我进橱窗最里边取珠宝。当我急急地挪出来时,衣袖碰落了一个碟子,6枚精美绝伦的钻石戒指滚落到地上。
总管先生激动不安地匆匆赶来,但没有发火。他知道我这一天是在怎样干的,只是说:“快捡起来,放回碟子。”
我弯着腰,几欲泪下地说:“先生,小屋还有顾客等着呢。”
“去那边,孩子。你快捡起这些戒指!”
我用近乎狂乱的速度捡回5枚戒指,但怎么也找不到第6枚。我寻思它是滚落到橱窗的夹缝里,就跑过去细细搜寻。没有!我突然瞥见那个高个男子正向出口走去。顿时,我领悟到戒指在哪儿了。碟子打翻的一瞬,他正在场!
当他的手就要触及门柄时,我叫道:
“对不起,先生。”
他转过身来。漫长的一分钟里,我们无言对视。我祈祷着,不管怎样,让我挽回我在商店里的未来吧。跌落戒指是很糟,但终会被忘却;要是丢掉一枚,那简直不敢想象!而此刻,我若表现得急躁——即便我判断正确——也终会使我所有美好的希望化为泡影。
“什么事?”他问。他的脸肌在抽搐。
我确信我的命运掌握在他手里。我能感觉得出他进店不是想偷什么。他也许想得到片刻温暖和感受一下美好的时辰。我深知什么是苦寻工作而又一无所获。我还能想象得出这个可怜人是以怎样的心情看这社会:一些人在购买奢侈品,而他一家老小却无以果腹。
“什么事?”他再次问道。猛地,我知道该怎样作答了。母亲说过,大多数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我不认为这个男人会伤害我。我望望窗外,此时大雾弥漫。
“这是我头回工作。现在找个事儿做很难,是不是?”我说。
他长久地审视着我,渐渐,一丝十分柔和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是的,的确如此。”他回答,“但我能肯定,你在这里会干得不错。我可以为你祝福吗?”
他伸出手与我相握。我低声地说:“也祝您好运。”他推开店门,消失在浓雾里。
我慢慢转过身,将手中的第6枚戒指放回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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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是个花园,善与恶皆是种子。提供爱的土壤和肥料,善的种子便会发芽、生长,反之,就会滋生恶的杂草。善与恶在第六枚戒指上几经较量走入天堂还是踏入地狱,全在我们一念之间的选择。
火车上的姑娘
[英国]拉斯金邦德
“我记不得了,”他回答道,听起来真使人迷惑。“我注意的是她的眼睛,而不是她的头发。她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可非常遗憾,对她来说,这双眼睛没有任何用处——她是一位全瞎的姑娘。难道你没注意到?”
我上了开往拉赫那的直达火车,在车上找到了一个包厢。不一会,车上来了一位姑娘。有一对夫妻前来给姑娘送行,很可能就是这姑娘的父母亲。他们似乎很为姑娘的旅途坎坷而感到担忧,那位妇女仔细地告诉姑娘该把东西放在哪里,什么时候不该把头伸出窗外和怎样避开跟陌生人谈话。
由于我那时已经双目失明,所以我无法告诉你这位姑娘长得什么样,但是,拖鞋底拍击脚后跟的声音使我知道,姑娘穿着一双拖鞋,还有,我很喜欢她的嗓音。
“你是去德赫拉墩吗?”当火车徐徐离站的时候,我问这位姑娘。
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坐在暗处,因为我感到我的声音使姑娘吃了一惊。她惊呼一声,说道:“我不知道这儿还有人。”
是啊,对那些眼睛好的人来说,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往往看不到就在眼前的东西。我想,这也许是因为他们要观察的事物太多的缘故吧。而那些失明者,却常常能以他们其余的感觉器官特有的敏感性判断出眼前的一切。
“我最初也没看到你,”我说道,“但我听到了你进来的声音。”我不清楚,我怎样才能做到不让她看出我是个瞎子。我认为,只要我坐在位置上不动的话,做到这一点还不是十分困难的。
“我去沙哈伦泊尔,”姑娘回答道。“我姨妈会到车站接我的。你上哪儿?”
“先去德赫拉墩,然后再到莫苏里。”
“啊,你真幸运!但愿我也是去莫苏里。我爱那儿的山。尤其在十月里的时候,山上的景色真美。”
“是啊,十月份的确是那儿最好的时光,”说着,我又回想起当我还没失明的时候所看到的山上的风景。“满山都开遍了野生的大丽花,阳光和煦迷人。夜晚,你可坐在篝火旁,喝上一口白兰地。大多数的游客都已离去,留下的小路是那样地宁静,宁静得都近乎荒凉了。”
她没出一声,我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传到她那边,她会不会把我看做是一个浪漫的傻瓜。接着,我犯了一个错误。“现在窗外是什么样!”我问了一句。
她好像丝毫没感觉到这个问题的奇怪。她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双眼其实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是,她的回答使我立即消除了内心的不安,“你不能自己看吗!
”她很自然地问道。
我不费劲地顺着座位移到窗前。窗开着,我面朝窗外,装出一副观赏景色的模样。在我心灵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了一根根迅速掠过的电线杆。“你是否注意到,”我冒险地问道,“看起来好像是车外的树在移动,而我们则是静坐着!”
“这常常是这样的。”她说。
我把脸由窗口转向姑娘,有一阵子,我们俩谁都没出声。“你的脸长得很有趣,”我评论道。我一下子变得很大胆,不过,这是一种安全的评论:因为很少有姑娘是不喜欢奉承的。
她很愉快地笑了,那是一种清脆而又悦耳的笑声。“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她说道:“我早就厌烦了那些夸我脸蛋长得漂亮的人。”
啊,原来她还真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一会儿,我出声地说:“当然,有趣的脸也可以是漂亮的。”
“你很勇敢,”她说,“可你为什么这么拘谨呢?”
“你很快就要下车了!”我很茫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感谢上帝,这是一次短暂的旅行。我简直不能忍受这样在火车上旅行两三个小时。”
而我,则宁愿在这里一直坐下去,静静地倾听她的说话。她的嗓音有着山涧流水般的清澈和甜美。她下了火车以后,便会马上忘却我们之间的短暂相遇。可这一切将陪伴着我继续旅行,并在旅行结束后相当的一段时间萦绕在脑海中。
火车的汽笛声响了,车轮改变了原先的声音和节奏。姑娘站了起来,收拾起行李。这时候,我很想知道姑娘的头发是扎成一个发髻,还是松散地披在她的双肩上,或是留着短发。
火车慢慢地进站了。车外,到处是搬运工和小贩们的吆喊声。在我们的包厢门口,响起了一个妇女尖细刺耳的声音,这大概就是姑娘的姨妈吧。
“再见了。”姑娘说道。
她站得离我很近,那样的近,以至我都能闻到从她头发中散发出来的香水味。
我真想抬起手,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可是,她走了,只有香味还弥漫在车厢里。
车厢门口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混乱。一个男子结巴地嘀咕着抱歉的话,走进我的包厢。然后,门“乓”的一声关上了,整个世界又被隔绝在外面了。我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列车员吹响了哨子,列车又缓缓启动了。
火车在飞驰,车轮在吹唱,车厢在轻微的摇晃中发出吱吱的声响。我找到了窗口,坐在前面,凝视着对我来说是一片黑暗的天空。我又有了一位新的旅伴,又可继续我的游戏了。
“很抱歉,我这个旅伴不如刚才下车的那位姑娘富有吸引力!”这男子说着,设法和我进行对话。
“她是一位挺有意思的姑娘,”我说道,你能否告诉我,那姑娘留的是长发,还是短发?
“我记不得了,”他回答道,听起来真使人迷惑。“我注意的是她的眼睛,而不是她的头发。她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可非常遗憾,对她来说,这双眼睛没有任何用处——她是一位全瞎的姑娘。难道你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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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谅他人,是一种高尚美德,若人人都能如此,就会创造一个和谐美丽的世界。关爱他人,是一种高贵品质,若我们都向盲姑娘学习,就能把这尔虞我诈的人间变成天堂。
一个偷书的孩子
仵从巨
您也许还记得一个偷书的孩子?
送这本书给您——是我写的——一个关于您、我、书的故事。
我,是一个诗人了。但,没有您,就只是一个偷书的孩子。
这小镇只有一家书店。书店只有一位镇上人称呼为“卖书的”,就是她。
她卖了多久书了?没有人说得清。在人们的记忆中,似乎这里有了书店就有了她,也只有她。老年人记得:她刚卖书那阵儿还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娃。撅着一双羊角小辫,斯斯文文,见了谁都是笑模笑样。
她很忙。书店里的事全由她一个人办理:进书,卖书,下乡送书,卖画,预订书,包括每日一次的结账,店堂里的内外清扫……她忙得过来吗?不知道。也没有人认真想过。反正她是忙过来了,几十年如一日地忙过来了。怎样忙过来的?说不清,也没人注意。像地上的草,绿了,黄了,黄了,绿了,“一岁一枯荣”吧。除了诗人们,一般人是不大注意到这些小草的变化的。
岁月流逝。如今,读过她卖出的小人书的小姑娘早已当了妈妈,连她们的孩子也已不大喜欢小人书而喜爱抱着厚厚的小说看了。书架上的书,也如同变幻的人生,历经了不少坎坷,但毕竟是越来越丰实,光看看那些五花八门的书名,看看那各具风格的封面,就知道书是越来越多了。
人爱书了,生意能不红火么?
岁月无情,我们的主人公看去50上下了,额际和眼角已隐隐刻上细细的皱纹。可她那一双眸子却如秋日潭水般清明。那传神的眸子中有的是单纯,真诚。看她一眼,像看一座平原:一目收尽,一览无余,坦坦荡荡。大概也正因此,那些素来拘谨、甚至怯懦的卖鸡蛋的老婆婆们敢于不买书走进店来,坐在店堂歇乏,拉家常,向她讨水喝。当然,她们也一反生活拮据的家庭主妇的锱铢必较,大把大把地掏出鲜枣、红果,强留在柜面上。她们以自己的直觉信任了她:她虽是个挣钱的女人,但不傲世欺民,她是个好人。
有一天,小书店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
这时辰正是书店里的冷清时刻。我们的主人公正倚靠在柜台上看刚刚收到的报纸。见有客人,她站起来:“您要买书?”
“不,看看,先看看……”年轻人有一股文气。光那一副眼镜也足以证明他读了不少的书。
“请您取一下那本书。”他指着书架正中的一册36开本的小书。那是一本诗集,装帧精美,雅致。书名是《孩子和书》。
“您看过这本书吗?”他抚摩着手中的诗集,问。
她赧然了:“没有……”真的,她卖过的书太多,多得无数。但她读过的书太少,少得屈指可数。这实在是因为太忙了。她常常只能把每次新进的书翻一翻:看看封面、内容提要、插图、定价。这也是为了向客人们介绍、推荐。让顾客买了不合适的书,她觉得对不起人家,尤其是那些农家孩子们——她的小主顾、小客人。
她知道他们手中的一把镍币是从妈妈的盐钱里一点一点抠来的。
那年轻人并未注意她的窘态,继续问道:“这本书买的人多吗?”
“不少。进了50本,已快完了。”这她心中有数,答得挺爽快。“主要是中学生和老师买。听说报纸上有介绍,向学生推荐。”她补充说。
“您,认识我吗?”他突然一句,两眼盯住了她。
她愣了。仔细观察他,希望能记得起来。可是回忆带给她的是一片空白。
客人笑了,笑得很轻,很动人。“您真好……”说着,他放下手中的诗集,从身边的提包里取出一本书,送到她的面前,“这是我送给您的……”
她茫然,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送我书?”
他见她不接,就把那书放在柜面上,凝视着她:“您还记得15年前一个偷书的孩子吗?”他顿了一下,似乎为了唤起她的记忆。“他偷了您的书,您没有打他……您自己付了书钱把书送给他……还给他取了两块点心,是白皮的,一杯水,放了糖……那时他很饿,很可怜……他的爸爸、妈妈都死了……他受人欺侮……”
他的话终于使她渐渐记起了一件往事。是的,十五六年前,对,那时正是“大革命”的时代,书遭殃了,她店里的书被封,只留下些红皮书。不少封存的书放在柜台后面,贴上了封条。有一天,她听到一阵“嘟嘟嘟嘟”的响声,先认为是老鼠,但老鼠不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她走过去,啊!一个孩子,蓬头垢面,一脸汗珠,他正从一个书捆里掏出一本书匆匆往怀里塞。她咳嗽了一声。他静止了,一动不动,尔后又抬起头。于是她看到一双慌张中带着倔犟,倔犟中带着粗野的眼睛……后来,像他所说的,她没有训他,送了那本书给他,自己付了钱,她记得那本书好像是《牛虻》。他被感动了,哭了,告诉她,他的父母不久前都被“革了命”……他无依无靠,四处流浪,没有钱,没有吃的,可是他爱读书……她听了,爱怜地为他擦去汗珠,挑了几本书送给他,还给了他一点钱和吃食。为了这件事,她后来也吃了点苦头。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她虽然不时想到,但十几年过去了,已渐渐淡忘,难道眼前的他就是当年的他。
当她从回忆中醒来,发现那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她赶紧走出店门,想把他找回来,问问他现在的情况,可是,一眼可以望尽的小街上,没有他的影子。她走回来,翻看年轻人留给她的那本书,惊讶地发现,那是同样的一本诗集:《孩子和书》。
她打开扉页,上有几行秀气的字。
阿姨:
您也许还记得一个偷书的孩子?
送这本书给您——是我写的——一个关于您、我、书的故事。
我,是一个诗人了。但,没有您,就只是一个偷书的孩子。
也许您早已忘记我了,那证明了您的崇高:
崇高的人不记得自己的善举:那正是她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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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人一个悔过的机会是一种善举,在他人获得重生的同时,也会提升自己的灵魂。人人都有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彷徨的时候,在紧要关头你帮助了他人,就会像那个偷书的孩子所言:那会证明你的心灵崇高,你的心地善良,你的人格伟大。
我的生日礼物
[美国]马维斯弗格逊
我生日那天,比尔放学回家,带回一只脏兮兮的折成方块形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有3朵花,一张用蜡笔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和一枚镍币。
我的儿子上一年级了,一个星期后,他就带回家一个新闻:他在游戏场上跟班上唯一的黑人孩子罗杰在一块玩,我忍住气,不动声色地说:
“好呀。要过多久才会有别的孩子跟他一块玩呢?”
“噢,我要永远跟他一块玩下去。”比尔回答。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得知比尔要罗杰与他同桌。
除非你像我一样,也生长在一个白人至上的国家里,否则你不会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
一天,我去找比尔的班主任老师,她用疲倦而略带嘲弄的眼光迎接我。
“噢,我猜您也是想为您的孩子找个新同桌吧。”她说,“您能稍等一会儿吗?我正要接待另一个孩子的母亲。”
我抬头看见一位年龄与我相仿的妇女。当我认出她就是罗杰的母亲时,我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她矜持沉静,端庄稳重,但仍然掩饰不住她向班主任老师问话中透出的不安:
“罗杰表现怎么样?我想他跟别的孩子还处得来吧?如果不是这样,请您照直告诉我。”
她犹疑了一下,又接着问老师:
“他给您添什么麻烦了吗?我是说,因为他老是调换座位。”
我可以感觉到她内心可怕的紧张,因为她明白问题的答案。我真佩服这位老师,只听她语言温和地回答:
“不啊,罗杰没给我添麻烦。在开头几周里我要把所有孩子的座位都调换一遍,好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个正好合适的同桌。”
我作了自我介绍,并且说我的儿子将是罗杰的新同桌,我希望他们俩要好。即便是在当时,我也知道这不过是几句表面的应酬话,并不是内心深处的愿望。但我可以看出,这话给她帮了忙。
罗杰两次邀请比尔到他家去,我都找借口回绝了。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使我永远负疚的事情。
我生日那天,比尔放学回家,带回一只脏兮兮的折成方块形的纸盒。打开一看,里面有3朵花,一张用蜡笔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和一枚镍币。
“这是罗杰送的。”比尔说,“这是他的牛奶钱,我说今天您过生日,他非叫我把这带给您不可。他说您是他的朋友。因为全班就您一位妈妈没有强迫他再调换一个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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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抱怨得不到他人的尊敬、重视和善待,却从不反省自己有没有这样善待别人。如果一个人能够真正地做到尊敬他人、重视他人和善待他人,那么他所收到的礼物,一定包纳了最丰富的情感,最真诚的祝福。
从此以后我才明白
佚名
然而当汽车即将拐弯的时候,我偶然一回头,发现朋友还站在宁静的夜空下向我挥手道别。于是,我咀嚼到一股友谊的芬芳……在一次酒宴上,一位朋友称胃不舒服,要求暂时退席到主人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当别人继续兴高采烈地喝着白兰地的时候,我随手为那位朋友端去了一杯热茶。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封没贴邮票的信——是他特意跑来投进我家的信箱的,信上说:“你的那杯茶,给我留下了温暖的记忆。”
从此以后,我仿佛刚刚开始懂得了什么才叫做“帮助别人”。
在一次深夜长谈以后,朋友送我到车站。我乘上车后便急于寻找座位——我归心似箭了。然而当汽车即将拐弯的时候,我偶然一回头,发现朋友还站在宁静的夜空下向我挥手道别。于是,我咀嚼到一股友谊的芬芳……从此以后,我改掉了漫不经心的送客习惯。
是的,尽管生活的海洋多姿多态,但片刻的感受往往会促成一个永久的信念。
我刚刚搬进新居的时刻,曾经错拿邻居的一把伞用了足足一个星期,最后,邻居认出了伞上的标记把伞拿走了。我竭力解释说,这伞是一位朋友来访时错拿了进来,而我又以为是朋友遗忘的。于是才……然而,我看到的是更加疑惑的目光……从此以后,我明白了,某些误会只能靠时间来解除。
每一个交往中的细节都蕴含着生活的哲理。如果每个人都愿意随时思考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许会创造出无数个“从此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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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之爱,很伟大也很普通,比如,一句问候,一个微笑;真诚的爱,很高尚也很平凡,比如一杯热茶,一声道别。于是举手投足之间,我们发现了丝丝温馨;迎来送往之中,我们感到了点点真情。
难忘的滴水之恩
唐敏
我决定不提看见他潦倒情形的就是我,每个人都有尊严,我要让他拥有一份完整的助人的快乐和自豪。
紫红色的天空渐渐变得黯黑,我握着桑木棍,孤单地走在村路上。
来时搭的是一辆热热闹闹的赶集的班车,到乡场便去寻据说矗立在附近田野中的“字库”古塔。
第一次到这个金黄菜花亦开亦败的陌生乡间,绕过好些小桥流水人家,才找到了青麦田里残存的白色石塔。再弯弯绕绕寻回先前下车的小街时,墟场早已散尽了。
街角凉粉摊前头裹苗帕的老妇人的回答更叫我失望:“班车一点过就没有了,要是你早些到,还可以搭摆摊的货车。”我知道那种货车,拖拉机的拖斗上堆满货包,人坐在高高的包垛上,一不小心便会被甩下车来。
现在,便是那样的车,我也情愿冒险搭乘了,然而,这会儿,什么车也没有了。
“在那里住一晚,明早再搭班车走嘛。”老妇人指指对面一家写着“迎宾旅馆”的木楼对我说。
但我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去,明早还得上班呢。
走30多里路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我根本不认得返回的路径。老妇人指点我沿这条乡路一直朝东走,别走岔路就可以走回去了。
“小心哟,这个季节山里有蛇。”她顺手砍下一截桑木枝给我。
雷声从远处沉沉压过来,闪电在天边耀眼地勾勒……我一边走一边看有没有经过的车可搭。
一辆卡车嘶吼着爬上山坡。我在路边挥手,司机不知是怕麻烦还是没看见,从我身边呼地开了过去。
山下沟坳里,几户人家的窗格透出昏黄的灯光来。雷声越滚越近,大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瓢泼而下。只得加紧步子,快快地走在窄路中央,担心蛇会蓦然从路边草丛间钻出。
终于又有一辆小拖车开来了,这次被我拦在了路中央。
车停下来,我跑到驾驶室窗下。
没想到,司机竟会是那个人。
去年夏天刚在山区小镇见习期间,有一天将散集,在街上闲逛时看见了他。
当时,他衣衫不整地斜靠在土墙根下,胡须很长,头发蓬乱,无神地半翕着眼。人们在他身边窃议着,却不愿多事,怕帮助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会惹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个潦倒的人并没有在面前放一只乞讨钱币的碗,但我确信,他一定是又渴又饿了。几步之外有个茶水摊,还卖着白糕,我去买了一杯水一块糕递给他。
他无神的眼并没有因我的热心而闪亮,他甚至不抬眼看一看,自顾自吞食起来。
“快散集了,要去哪里,你也该去了。”我规劝了那个流浪汉一句,便走开了。
已过了几个月,眼前这个人虽然整洁而精神,我还是认出了是他。
“去马山吗?”我焦灼地问。
“去马山?”他迟疑了一会,让我上车。
道着谢坐进驾驶室。小拖车颠簸着,他燃着的烟头,红红的亮点忽明忽灭。
“你是马山人?”他问。
“不是,我在那儿见习。”
他有点失望:“我倒曾遇到过一个马山人呢,那真是个好人。”
“你去过马山?”
“去过。”
话题断了,黑暗中,他似乎笑了笑。
四周静静的,只有雨点叩窗的脆响。他忽然说:“说起来那次去马山,怪难为情的。那时我赌输了,输得精光,被撵出来,流落到马山,有个人给我水喝,给我吃的。可惜我不认得她,要不,真得好好谢她。”
“就为了那个人送你一点水一点吃的吗?”
他不屑地看我一眼,深深吸口气:“你不懂,我那时候心灰意冷,没脸回家,她劝我:‘快散集了,要去哪里,你也该去了。’我听了她的劝告,回家了。唉,我真的说不出的感谢她,要不是她那一杯水一块糕一句话,我现在还不晓得会怎样呢。”
他没有认出我来。我心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想不到那件小事会对他帮助那样大。
我决定不提看见他潦倒情形的就是我,每个人都有尊严,我要让他拥有一份完整的助人的快乐和自豪。
“我也很感谢你,要不是搭上你的车,这会我还在山路上挨雨淋呢!”
他听了果然高兴:“其实你也不用谢我,要谢该谢那个给我水喝的人。那次之后,我才晓得,人有时候是多么需要旁人帮一把。”
“马山到了!”他刹住车。
我道着谢,请他下来喝杯热茶休息一会,他一边倒车一边说:“我还得赶回去运货呢——本来,我的车是不到马山的。再见!”
没想到,爱心热心这枚风信子这样快就传来我身边。
夜色中,雨滴在脸上,溅出了大朵大朵亮丽的水花……美文欣赏
翻开自己的成长日记,每个人都会回忆起珍藏在心中的那份感动:也许是跌倒时得到了别人的搀扶,也许是伤心时受到别人的鼓励,也许是迷途时受到别人的救助。难忘的滴水之恩,恰如一枚风信子留在了我们的心中,传递到整个世界。
我找妈妈,你是妈妈吗
刘晓明
我没有见过我的妈妈,爸爸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我能经常在电话里听到妈妈的声音,妈妈的声音很甜很甜,比鞠萍姐姐的声音还好听。我想我的妈妈一定很美,一定比苏雅的妈妈还美。
1995年6月的一天傍晚,我独自一人在灯下备课,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我拿起话筒“喂”了好几声,那边才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你是妈妈吗?妈妈!”
一个女孩的声音,稚嫩而低婉。
“你找谁呀?”也许是受了那声音的感染,也许是怕惊吓了那端的孩子,我用极轻极细的声音问道。
“我找妈妈,你是妈妈吗?”声音极为倔强,充满一种渴望,显出几分凄凉。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正在寻找母亲的孩子。我故意拖长了声音:“你是——”
“我是安安呀!”显然,孩子有些迫不及待了,是怕我挂了电话,声音也大起来。
“安安,你在哪儿呢?”我以母亲的情怀叩问。
我听到电话的那一边“哇”的一声,女孩放声恸哭起来。我大声喊道:“好孩子,快告诉妈妈,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嘤嘤的抽泣,她哽咽道:“妈妈,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害怕。也没有吃饭,爸爸还不回来。我的作业也做完了。我很听话。妈妈,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呢?爸爸说你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说我懂事了,你就会回来。妈妈,我现在懂事了,我的各门功课全是班上第一名,可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我揪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孩子的话却使我陷入了一种悲凉和迷惘。我望着窗外袭来的沉沉暮色,不知是怎样结束那场谈话的。只记得我以母亲般的慈怜对着电话说:“好孩子,如果你害怕了,如果你想妈妈了,就给我打电话,记住,妈妈永远想着你。”
她高兴了。告诉我,她是通过电话簿找到我的名字、查出电话号码的。她很得意地说:“妈妈,你真难找。有一次,我听到的是老奶奶的声音,就马上放下了电话。又一次,是一个叔叔的声音,我说我要找我妈妈,他就使劲地吼开了,好凶的声音哟,吓得我差点哭起来,但是我不怕,你是我拨了第九次电话才找到的。我真高兴啊!”
我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这是一个具有怎样遭遇的孩子呢?她有多大?上几年级?家住哪里……但这一切我都不敢去询问。既然是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一切呢?孩子会怀疑的。
此后,一连好几天,家中的电话一响,我就抢着去接。渐渐我知道了女孩的情况。她在武昌一所小学读二年级,和我女儿一样大小。每天要乘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去那里读书,中午用一块钱吃午饭,爸爸常常很晚回家。她是班上最优秀的学生,数学课代表……而且,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黄莹,乳名叫安安。安安很会唱歌,常常在电话里唱些刚学会的新歌给我听。
8月,学校放假后,我和丈夫带着女儿去北京旅游,整整一个月。
旅游回来的当天晚上,电话铃响了,是安安!那头是她很委屈的声音。她说她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就是没人接。她问:“妈妈,你去了哪里?学校放假了,别的孩子,有的去了夏令营,有的跟妈妈旅游去了。可我总一个人在家里,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孤独。妈妈,我真想你带我去玩玩,同学们都看过了长江二桥,说可好看啦,可没有人带我去。”
我的心在战栗,可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可怜的孩子,我能告诉你我带女儿去北京了吗?我开始编造起谎言来:妈妈暑假里太忙,出差去了。以后有了时间,一定带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玩。
期中考试结束后不久,安安就来电话向我汇报她的成绩了。她说语文考了99分,是全班第一。第二名是叶丽丽,98分,她妈妈还奖了她一大块巧克力。她的同桌张华才考了72分,挨了爸爸的打,屁股都被打红了。
我问道:“爸爸奖励了你什么呢?”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许久,她才说:“爸爸从来不管我,有几次老师要家长在作业本上签字,可爸爸很晚才回来,我就模仿他的字迹签了,结果老师狠狠地批评了我,说我是撒谎的不诚实的孩子。妈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你回来了,我就有人签字了。”
我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安安,乖孩子,好好学习,等妈妈回来,一定奖励你很多很多巧克力,给你签字。当然,如果成绩不好,妈妈也会打你屁股哦!”
那边是一阵欢呼。接着是甜甜的一声:“妈妈,拜拜!”
两星期后,安安又打来电话,她以一种欢愉的声音对我说:“妈妈,数学测验试卷发下来了,我才考了72分。真的,妈妈,你快回来打我屁股吧!”
我被这种喜悦震惊了。我明白安安的苦心,为了妈妈打屁股的惩罚。多么痴迷的童心啊,为了一个温馨的梦,竟做出如此可歌可泣的“壮举”!
自然,我很严厉地批评了安安。责备她如何不理解妈妈,让妈妈为她的学习操心。并再次撒了个谎,说我又要出差,根本抽不出时间回来看她。她哭了,很委屈地哭了。她呜咽着说:“我错了。其实,我又撒了谎,本来,我是很想考个70分的,可我还是考了97分。我只是想见到妈妈才撒谎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妈妈操心了……”
一连五天,我每晚都等待着安安的电话,第六天深夜两点,电话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是一个男子尴尬而迟疑的声音:“请问,请问……对不起……我是安安的爸爸。孩子病了,发高烧,说胡话……一个劲要给妈妈打电话……我知道这样太冒昧,我们素不相识……可是,我不知道安安怎么牢牢地记着您这个电话号码……她说,还有几天……几天,11月13日……她要过生日……她说,她希望见到妈妈……”
我的心陡然揪起来:“安安她,她怎样了?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况?为什么……为什么她妈妈不在身边?”
电话那端突然压低了音量:“请,请您别着急,安安患的是肺炎,情况已经好转。我们的事情以后再告诉您。只是,我……我对不起孩子。”
我说:“别说了,让安安接电话。”
“妈——妈——!”一声期待已久的呼喊,把我的心喊碎了。“妈妈,我病了,在医院。别的孩子都有妈妈,打针还哭。我很坚强,只是想,想妈妈来陪陪我。妈妈,你能回来看我吗?”
我的喉咙哽住了。半晌,我才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好孩子……我……妈妈一定回来看你。”
我决定在安安生日的那一天,买一大堆礼物送给她。
11月13日,星期四的下午,我买了一大盒巧克力,用精美的彩纸包好,上面写着:祝我心爱的小安安生日快乐!我来到安安就读的小学,找到了她的班主任杨玉霞老师。我说明来意,也说了我和安安的电话奇缘,整个办公室一片静穆。杨老师告诉我:黄莹同学是她最疼爱的学生。不仅学习成绩好,人也懂事。不幸的是在两岁那年,她妈妈由一位亲戚担保去美国留学,本来讲好一年后再把丈夫和女儿也办过去的,但两年后她却提出了离婚。此后,黄莹的处境变得令人心酸。她的父亲因此变得情绪低落,酗酒,不管孩子,几次家长会都不见人影。黄莹完全靠着自己的毅力学习,没有人指导她,她自觉、发愤学习,真是少见的女孩!
杨老师抽出一个作文本递给我。这是一篇字迹娟秀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
……我没有见过我的妈妈,爸爸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我能经常在电话里听到妈妈的声音,妈妈的声音很甜很甜,比鞠萍姐姐的声音还好听。我想我的妈妈一定很美,一定比苏雅的妈妈还美。她说她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看我。她还说我是世界上最懂事的女孩子。
我有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只能告诉杨老师,就是有一天我的妈妈能在我的作业本上签名,能看见我在艺术团的表演,妈妈一定会高兴的。
……读着读着,我的视线模糊了。我对杨老师说:“请你找出安安所有的作业本,我全给签上字。”
我在那篇作文后面,写下了一段批语:
女儿,你的作文写得棒极了,妈妈看了心里都流了泪。好孩子,你一定要相信,妈妈时时刻刻都在你身旁。你的生日,妈妈送给你一盒巧克力,这是对你最好的奖励。
明年你的生日,妈妈会来到你的身旁。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能不能带给孩子一些慰藉,但我发誓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尽力把那份温馨的母爱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孩子的心灵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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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性,从没有亲疏厚薄,一个缺少了母性的人,实在不配做个母亲。母爱,从不分长幼彼此,一个最具有母爱的人,无疑是最称职的母亲。一句“我是妈妈”的回答,体现了最无私包容的母性,最慈祥温暖的母爱。
爱的信笺
施倩
母亲曾经说过,她曾一直梦想当一名作家。“为什么不去实现这个梦想?”我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她说,“我的生活目标看来就是写信了。”
母亲有个爱写信的习惯,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从1941年的冬天开始的。哥哥约尼自应征入伍后,一连数月没有音讯。母亲每天晚上都要坐在厨房的大桌子前给他写信。
我弄不明白既然约尼从不回信,她干吗还要写呀写。
“等着吧,我们总会收到他的来信的。”她总是那么自信。母亲常说,信同人的心灵是相通的,神圣的上帝之光会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她相信这束光芒能帮助她找到约尼。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为了让她自己或我们大家放宽心,但这毕竟把我们的心紧紧连在了一起。终于有一天约尼来信了——他还活着,正在南太平洋上。
母亲每次都在信末署上她的名字“赛西丽娅卡普契”,这一直使我有些迷惑:“干吗不写‘妈妈’?”
原来,她从来就把自己当做赛西丽娅卡普契,而不是妈妈。这使我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母亲,这位身材娇小、穿着不足5码的高跟鞋的意大利女人。
母亲从不化妆,也不佩戴首饰,除了一只金黄色的结婚手镯。她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又黑又直,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轻巧的银丝边眼镜。
每次写完信,母亲总是让父亲去发。然后,她端来咖啡壶,我们便边喝咖啡边回忆起以前一家10口人围坐在桌边时的美好时光——爸爸、妈妈,还有8个孩子。那时,我们这5个男孩3个女孩中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离开这个家,去工作,去参战或者结婚,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到了第二年春天,母亲写信的对象中又加上了另外两个儿子。每天晚上她要写3封不同的信,然后让父亲和我在信上加上我俩的问候。
母亲写信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一天上午,一位瘦小的妇人找上门来。她颤着声向母亲问道:“你能写信,这是真的吗?”
“我常给儿子们写信。”
“你也能念信?”那位妇人又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
妇人急忙从提包里拿出一叠航空信:“念……请您快给我念念。”
这是那位妇人正在欧洲打仗的儿子寄来的。母亲还记得那个以前常和自己的儿子一起玩耍的红头发小伙子。她把信由英文译成意大利文,一封一封地念给那位妇人听。妇人听着,两眼闪着激动的泪光。“我得给他回信,”她说,“可怎么写呢?”
“达菲,去做点咖啡。”母亲边吩咐我边把妇人领进里屋坐下,然后拿出钢笔、墨水和信纸开始写了起来。写好后,她给妇人念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些?”她问母亲。
“我常读儿子的信,知道一个母亲该对儿子说些什么。”
不久,那位妇人又来的,还带来了一位位朋友——她们的儿子都在打仗,她们都想给儿子写信。于是,为街坊邻居写信几乎成了母亲的职业。有时她一整天都花在替别人写信上。
母亲对这些信尾的署名看得很重要。那位妇人请母亲教教她:“我想学会写我的名字给儿子看。”于是,母亲就手把手一笔一画地教她写,一遍又一遍。这以后,每当母亲为她写好信,她便开心地在信尾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天,那位妇人又来到我们家。母亲一眼便看出发生了什么事。妇人眼中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种希望之光了。她们在一起久久地坐着,手拉着手。“也许我们该去趟教堂。”母亲轻声对她说。从教堂回来的路上,母亲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着那位红头发小伙子。
战争结束后,母亲放下了纸和笔。“结束了。”她说。然而,她想错了。那些曾找母亲替她们给儿子写信的又拿着她们亲戚的信来找她。
母亲曾经说过,她曾一直梦想当一名作家。“为什么不去实现这个梦想?”我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她说,“我的生活目标看来就是写信了。”
“没有什么能够像信一样把人们凝聚在一起。它会让你痛苦,也能使你欢笑。
最好的关心莫过于一封充满爱意的信笺,因为它可以让世界变得很小,可以让写信人和读信人成为自己的主宰。孩子,信就是生活!”
母亲的信一封也没有留到现在,但受到过她帮助的人们却依然在谈论着她,把她写的信装进了他们记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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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信笺,是爱的信笺,盛载着母亲的思念,穿越时间,走进儿女的心中;母亲的信笺,是情的信笺,满带着母亲的深爱,流经岁月,永驻儿女的灵魂。无论何时,翻开这些信笺,你都会看见母亲的爱,你都能感受到母亲的情。
谢了,朋友
程静媛
感到寒冷时,请来!
我骤然感到浓浓的暖意,又想起他说的:“与生俱来的东西并不只有孤独。”
我知道了还有人情的温馨。
22岁那年,我带着对人性的悲悯,对自己的悲悯,茫然上路了。
过了黄河,穿越中原,又在烟雨迷中游了西湖。西湖很美,从细雨中透出清丽、高雅的忧伤。我站在堤上,久久不能逃脱这种情调。
我披着一头黑发,脸色苍白,离满湖的欢笑非常遥远。他走过来,看着我,带来一阵缓缓的湖风,同时对我的沉默做出宽容的浅笑。我依然对周遭活动的人们都感到麻木,不打算跳出固有的情绪。
“其实,跳下去也不一定不舒服。”他说。我转过头看了一眼,仍不想理会,只是心里很狂傲地笑了一下,我才不会犯傻呢!
“你跳下去,我还得救你,太戏剧化了。”他嬉笑着穷追不舍。我不得不认真地看看他了,一个不修边幅、脸色和我同样苍白的年轻人,不远处,摆着一副相当破旧的画架。
我勉强笑笑,问了句:“画什么?”
他耸耸肩:“3年了,我站在这儿感慨万端,却没画出像样的东西。”听得出很深的自嘲。
“你想找什么?”
“不知道,所以注意到你。”
“怕我跳下去?”
“怕破坏了一幅有灵气的画。”
我感谢他的赞赏,笑笑说:“谢谢!”说得很由衷。
“也许你点化了我。”
我不理解地看看他。
“人才是这个生存空间真正的生灵,其实,你第一次转过头来时,我已经知道你‘水性’
很好,不会被‘淹’的。”
“人们的相互关注并不值得庆幸。”
“你很孤独?”他关切地看着我。
“孤独与生俱来。”
“可与生俱来的东西并不只有孤独。”
“我习惯了,或者说喜欢。”
“你可以喜欢,但不要习惯。”
我觉得他正一点一点地打倒我的孤傲,很想快点躲开,却又扔出一句:
“你呢?是喜欢还是习惯了感慨万端?”
“我很空虚。世间万物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他坦诚的语言射出一种逼人的沉闷。
唯剩沉默。
等他画完一张速写递给我,我大大地惊诧于他的画笔的穿透力:画上的女孩孤傲、忧伤而又飘逸得让人不可捉摸。
小心防守的堡垒突然被冲击,很是恐慌,我匆匆地就要告辞。他在那张速写上草草地写了几笔,折了两折给我,像阳光一样灿烂地笑了笑。
我就这样告别西湖,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如画的杭州真的远去了,我才打开那张速写。画面边上写着:
感到寒冷时,请来!
我骤然感到浓浓的暖意,又想起他说的:“与生俱来的东西并不只有孤独。”
我知道了还有人情的温馨。
谢了,朋友!
美文欣赏
人与人的友谊,把两颗心灵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最珍贵的联系,一种最温馨的情感。友谊可以驱散孤独和寒冷,可以带来希望和力量。人世间的名声、荣誉、快乐、财富、权力,等等,如果同友情相比,都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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