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铁军

    小文前年高中毕业考大学，差98分名落孙山。

    他复读了一年，去年又考，差54分又一次落榜。叫他感到奇怪的是邻居家的王林，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平时学习也很不好，前年和自己一样没有考上大学。第二年改学画画，考美术专业，竟然一举中的，上了Y艺术学院的美术系。而王林原来根本就不喜欢美术的，这简直邪门儿了！

    小文妈说：“你和王林是好朋友，能不能像他一样改学美术，不管怎样也有个大学文凭。”小文本来有点看不起王林的，叫妈妈这么一说，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向王林讨教。从零基础学习美术，一年就能考上艺术学院的美术系，在平时打死他都不会信，可在事实面前，他也不得不服气。

    向人家讨教当然不能白张嘴，小文特意在一家酒店摆上一桌，请来王林传授经验。

    酒足饭饱，小文把话转入正题：“王林，你看我这笨样儿，考普通专业是没戏了。家里也想让我向你学习，改学美术，你能不能帮帮忙，教教我怎么弄？我可是对美术一窍不通，请你多指教。”王林手里拿着一支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点头：“明白，明白。”“那我什么时候和你学呢？”小文问。王林打了一个饱嗝儿，手做点票子状：“有这个吧？”小文说：“钱啊？你教我还要学费？咱们可是好朋友啊，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小文的意思是说：挣钱挣到我头上了，有点太那个了吧？王林把嘴上叼的牙签吐到地上：“你说什么呀？我要你的钱做什么？我是给你请老师用的。”“请谁啊？”“到时你就知道了。”王林显得有点不耐烦，小文也没敢再往下问。

    小文回到家里，把事情和父母说了一遍，父母说，只要能考上大学，交点学费也认了。

    又过了两天，王林来找小文，说给他联系好了美术老师，拿上6000元学费就可以去学习了。一听这数目，比上一年大学还贵，小文就问：“这么多钱，我要是考不上这钱不就白搭了吗？”王林瞪了他一眼：“什么话？这老师水平高，保证你成。人家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儿！我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小文无话可说，从家里拿了钱跟着王林去了。

    上课的地方是个小学校。班里一共有十几个学生。来上课的老师留着很长的大胡子，一看就像个艺术家。他姓马，是Y艺术学院的教授。小文虽然不太懂美术，可马老师的名气还是听说过的，这学费还真没白拿。上了几次课以后，小文就发现班里有的同学画儿画得很好，自己和人家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他很奇怪：画得这么好，为什么还来找老师学习啊，这学费不是白交了吗？他就问人家：“我是刚开始学美术，你画得那么好，还来学什么？”那个同学鼻子一哼：“你傻啊，不找个老师学，录取时有你的事儿吗？”小文刚来，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儿，也就不敢再问什么了。再后来，马老师就不怎么教他了，而是叫两个画得好的同学教他画，马老师只是作指导。那两个同学不敢怠慢，很用心地教他。小文心里很不得劲儿：老师收钱，叫别人授业，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把这事和王林一说，王林捂住他的嘴：“你千万不要胡说八道啊！知道不，马老师就是明年美术专业的主考，过不了他这关，你还想上什么学？那几个画得好的同学不是傻瓜，他们心甘情愿交钱来学习，是为了给自己上个保险，懂不？他们把你教好了，自己的事情才更有把握！”小文这回才算是明白了。

    艺术类专业每年都是提前考专业课，小文报了Y艺术学院的美术系，主考果然是马老师。小文顺利通过了专业考试。他的那几个同学也都顺利过关。剩下的时间，就是拼命地复习文化课。只要这关过了，小文上大学的事就是铁板钉钉了……

    小文如愿以偿拿到了Y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王林又来找他：“想不想把你交的学费再赚回来？”小文说：“那都是泼出去的水了，怎么能收回来？”王林大笑：“咱们给牛教授招生去啊！明年他是主考，给他招一个学生给咱500元的提成，怎么样？去不去？”

    小文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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