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羽

    曾读过这样一句反驳谆谆教导不要“早恋”的经典句：“爱情无所谓早和晚，只有有或者没有。”我想，处在热恋中的学生情人们一定会认为自己的那份爱是“早”来但最真的感情。他们会固执地相信天长地久，摆出一副“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任凭老师劝家长训都拆散不了的坚定。可结果往往是伴随着距离和时间的改变而曲终人散，脆弱不堪。

    我不相信所谓的“早恋”会有什么结果，但若非要循出个什么道理来，我想从班主任李老师给我们上的一堂“思想政治课”可以得到答案。

    也不记得是从哪个哲学命题就扯到“情感”上了，李老师说：“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大家齐声说好。于是李老师说：“这是一个著名作家的文章，《兵马俑》，都看过吧。嗯，是这样的，建国后不久我国考古学家就发现了兵马俑，但由于技术、资金都还不行，一直等到20世纪80年代才开掘了一小部分，且主要是供外宾参观。这是多风光的事啊，于是就有人提出再多挖掘些，以吸引更多的游客。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有了，资金也足了，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全部开掘呢？你们谁知道？对！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条件没有能力和资本去保护它。”

    我已经听出了李老师的弦外之音。

    “就像你们所说的‘情感’。”李老师拿起粉笔转身写下了“情感”两个字。这是他的习惯，只要遇到关键词，必写在黑板上。“懂吗？我承认你们现在有这个可能或说是能力去实践你的那份情感，可是你有能力有条件去保护吗？你们能保持你们的情感吗？”

    我在惊叹李老师讲话的直白，又在暗暗佩服他话题切入的巧妙。台下早已是笑声一片，49位女生和10名男生组成的文科班少了一些闹剧多了一些笑声。也不知是哪位反应滞后型“人才”小声问了句：“什么呀？他说的什么？”李老师那认真严肃的脸上竟闪过一抹笑意，紧接着又道：“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就是早恋。”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又转过身像讲课似的写下了这个关键词：早恋。

    台下简直笑爆了，李老师仍然不受“干扰”，继续讲：“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们，在一个不成熟的年纪里，当你爱上别人，你将失去自我；当别人爱上了你，你将失去自由；如果你们彼此相爱（长达3秒的停顿），你们将失去整个世界（加高八度重读）。”

    台下女生几乎尖叫起来，连称经典，甚至响起了劈里啪啦的掌声。男生早已笑翻一片，竟有人喊：“老师，再说一遍。”“老师，说慢点儿。”李老师笑了，“什么？你们还想做笔记啊？”

    环视一周后他接着说：“我话还没说完呢。嗯，如果你们彼此相爱，你们将失去整个世界，并不能善终。”班里一下子寂静无声，静得仿佛玻璃杯下坠时无助的窒息。他再一次铿锵有力地留下了“善终”两个超大字号关键词在黑板上，这一下子就如玻璃碎片穿心似的烙下了痕迹：不能善终。

    下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女生睡醒般恢复了状态，齐呼：“老师，继续。老师，继续。”

    李老师笑笑说，“好，我们看下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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