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包袱铺,成立于2008年,由三十多人组成,几乎清一色是80后男生。于2008年底迅速蹿红,半年内就在京城相声演出界割据一方。网络语、流行语、新闻事件被他们巧妙穿插在传统相声里,有强烈的时代感和喜剧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乐呗!
高晓攀,1985年生于保定,自幼随相声表演艺术家冯宝华先生学艺,后拜相声演员冯春岭为师。台风潇洒,帅气,透出当代小男人的坏劲,包袱新颖,时代气息浓厚,有“相声界帅哥”称号。
尤宪超,1989年出生,自幼在津跟随田立和、刘俊杰、王宏、王世勇等众多曲艺名家学习,2009年拜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侯耀文大弟子贾伦为师。
这是一个逐渐在京城名声鹊起的颇为年轻的相声团体。三十多名成员,几乎清一色是80后男生,平均年龄26岁。他们用80后的思维和表演颠覆传统相声,网络语、流行语、新闻事件被他们巧妙穿插在相声里,有强烈的时代感和喜剧感。他们有一个很好玩儿的名字,吸引了无数年轻粉丝——“嘻哈包袱铺”。和这个名字应运而生的是一串记忆点颇深的宣传语:
不卖车子,不卖房子,不卖包子。我们只卖——乐子。
其实我们这些嘻哈包袱铺的演员,都面对过别人问我们这个问题:“要我还是要相声?”
——高晓攀
它是一种状态,这是我们自己的团队,是我们自己拼出来的,然后我们领到了第一笔工资,虽然只有二十七块钱,但是这个笑其实是幸福的,是真的。
——赵臣
我记得我刚刚跟高晓攀认识的时候,他兜里永远没钱,永远属于那种兜比脸还干净的人。小超他们后来跟我说高晓攀一周最多吃四个馒头,我说那他是饭前吃的,还是饭后吃的?
——赵臣
高晓攀:感谢朋友们稀稀拉拉的掌声啊。
尤宪超:哎,这还稀拉呀。
高晓攀:那感谢朋友们的掌声!
尤宪超:对。
高晓攀:可能朋友们对我们哥儿俩不是很了解。
尤宪超:哎,不认识。
高晓攀:做个自我介绍。
尤宪超:了解一下。
高晓攀:我是嘻哈包袱铺的相声演员高晓攀。
尤宪超:是他。
高晓攀:站在我身旁的这位。
尤宪超:我。
高晓攀:尤宪超。
尤宪超:没错。
高晓攀:我这个搭档长得太漂亮了。
尤宪超:多好啊。
高晓攀:看侧面。
尤宪超(转身侧对观众):怎么着?
高晓攀:还珠格格。
尤宪超:就那么漂亮。
高晓攀:再看这个侧面。
尤宪超(转过另一边对着观众):怎么着?
高晓攀:紫薇格格。
尤宪超:就这么好看。
高晓攀:再看正脸。
尤宪超:谁呀?
高晓攀:容嬷嬷。
尤宪超:咳!
高晓攀:说你长得漂亮。
尤宪超:我这儿掐死你的心都有。
高晓攀:前两天我的搭档小超出事了。
尤宪超:什么事啊?
高晓攀:走在一条胡同里头,出来一个劫匪。
尤宪超:打劫的。
高晓攀:别动,1+1等于几呀?
尤宪超:现在劫匪真有文化。
高晓攀:等于2啊。
尤宪超:答对了。
高晓攀:劫匪噗噗噗,连捅小超三刀。
尤宪超:怎么答对了还捅啊?
高晓攀:你知道得太多了。
尤宪超:啊?
——嘻哈包袱铺《鲁豫有约》现场表演
李林:我觉得相声这个“学”应该与时俱进,什么人时尚学什么人。
赵臣:那什么人时尚呢?
李林:近期最火的要算是小沈阳了。
赵臣:就那娘儿们唧唧的人?
李林:哎,咱们学一学他呀。
赵臣:你也来这个。
李林:您看像不像啊。(模仿小沈阳)各位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吗?我想问一个问题,就是说吧哈~,现场有多少人是上班族,来,举手我看一下。
赵臣:有多少上班族,举一下手。
李林:妈呀,老多了,就这大哥一人儿。
赵臣:嗨,就一个人。
李林:大哥,我问你一下,你就觉得吧,你这一天当中最郁闷的事是什么呢?
赵臣:是什么呀?
观众:上班呗。
李林:对呀,就是说吧,上班的时候活都干完了,你还没下班呢你知道吗。
赵臣:就剩干坐着了。
李林:你知道你最最郁闷的事是什么吗?
赵臣:是什么呀?
李林:就是你刚要下班的时候吧,活来了。
赵臣:嗨。
李林:你知道我今天最最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
赵臣:是什么呀?
李林:我马上要见到鲁豫了哈~。
赵臣:哎呀呀呀,行了,行了。
——嘻哈包袱铺《鲁豫有约》现场表演
说相声的是80后听相声的也是80后
2008年5月17日,一个说相声的年轻团体——“嘻哈包袱铺”成立。只说2008年这一年,嘻哈包袱铺就火得一塌糊涂,不但被80后的青年所熟识,就连上了岁数的老人都说:“孩子,去看看嘻哈包袱铺的演出吧!这样你的压力就不会太大了。别老想金融危机的事情了,工作没了,但是乐和不能没了啊。”
“历史总是有太多的偶然,经济大萧条造就了幽默大师卓别林,2008年的金融危机,造就了嘻哈包袱铺。我从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青年,到今天忙碌得连饭都没时间吃,我感谢金融危机,让我吃上饭了!”这是高晓攀的一段欢乐的感慨。
高晓攀,嘻哈包袱铺的负责人,俗称“掌柜”。尤宪超和高晓攀则是表兄弟,本来不熟,却因共同的爱好——相声,成了最好的搭档:一个捧,一个逗。而李林、赵臣二位也算是“开铺”的元老级人物了。
鲁豫:宪超在天津,学什么专业?
尤宪超:就是相声专业,天津北方曲艺学院。
鲁豫:我觉得你很适合说相声,看到你我就会觉得高兴。
尤宪超:我没好意思说,我看见你我也高兴(笑)。
鲁豫:李林的专业应该算是话剧演员。
李林:对,我十五岁开始学话剧,然后二十二岁毕了业,考到北京市曲剧团,在这么一个号称“天下第一团”的团里表演。因为全国会我们这个剧种的人不超过五十个人。
鲁豫:嗯,你五十分之一。
李林:对,我比团团圆圆还值钱呢。
赵臣:他们团基本上属于养老状态,进去就退休了。
李林:那也比你们庆丰包子铺子好,知道吗?
赵臣:我们有买卖,我们是活钱儿啊。
鲁豫:他们俩在一起,李林老管赵臣叫庆丰包子铺。
李林:他是我的搭档,我们北京有一个特别有名的包子叫庆丰包子,他长得很像。他的表哥叫狗不理,谢谢。
赵臣:李林是中国相声界唯一一个从泰国留学回来的人。
鲁豫:为什么是从泰国留学回来的呀?
赵臣:你不觉得他很像泰国人吗(笑)?因为我们老说他是从泰国来的,他那种感觉就特别……特别女性化你知道吧。
李林:走!
赵臣:有一回我们俩在台上演出,这时候我正说你从泰国来的吧?然后他那儿还没说话呢,就在我们二楼,就是右手边的斜上方,有一个女观众在楼上喊:“我是从泰国来的!我爱你!”我当时站那儿就傻了,就看着那个女的,然后李林就跟那女的对话:“演出完我跟你走啊。”后经证实,那女观众真是泰国来的。
鲁豫:我不知道在场的有多少去现场看过他们演出。他们的演出非常火,很多观众都特别年轻,可能平均年龄二三十岁吧。
高晓攀:对。
鲁豫:很多观众都是80后。以前的80后可能在工作和上课之余,就是在商场或者卡拉OK。但是因为嘻哈包袱铺的存在,很多年轻人开始去茶馆,听他们说相声。他们给相声注入了很多时尚的元素,让相声这个曲艺形式在年轻人当中开始普及起来。
承诺永远都是二十块钱一张票
2004年深秋,恰逢太平盛世、国安民乐。京城有喜好传统老北京民俗民间艺术者数人,以后海旅游资源为经济依托,以弘扬老北京传统民间文化为目的,自筹资金,经社会各界帮助,于什刹海北,鼓楼西大街61号院内兴建京味儿茶馆,取名“广茗阁”。而这个不太起眼的小门脸,从2008年起成了嘻哈包袱铺最初的演出场地。
到这儿听嘻哈包袱铺的相声,也成了时下北京年轻人休闲娱乐的新选择。坐在挂着火红灯笼的古朴茶楼,听着嘻哈风格的相声;守着木雕窗,喝着咖啡、可乐,吃着曲奇、爆米花,古今结合,不拘束也不掉品位。
高晓攀:我们开周三业务场的时候,只有一个观众。但是两周以后,你周一就买不到周三的票了。
在记者街访的过程中,观众普遍反映票确实不好买,周一下午一点去领完号之后,四点还得再过去排队,才能将票最终搞到手。订票难的状况随着嘻哈包袱铺的日益火爆而愈演愈烈,有网友在论坛上说:“订票电话一直占线,驱车前往票已售完。”
还有的网友套用《沁园春》的词牌写了一首《沁园春·雪——嘻哈买票》:
周末又到,嘻哈大地,早买一排,后买站票。
望广茗阁内外,大包小包。
大河上下,乐和滔滔。
早起晚睡,达旦通宵,欲与马季试比高。
须钞票。
看人山人海,一票难保。
嘻哈包袱票如此难搞,引无数国人竞折腰。
昔秦皇汉武,见此遁逃;唐宗宋祖,更是没招!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能骑马往回飙。
鲁豫:你们的票永远都是二十块钱一张是吧?
尤宪超:对,就是相声剧的时候是三十。
鲁豫:然后你们承诺,永远不涨价。
尤宪超:没错,这是我们的高老板的一个很伟大的决定。
高晓攀:没有,还好啦,因为我研究了很多的相声团队,又做了一个很科学的市场调研,我觉得我们二十块钱这个票钱是比较值的。
尤宪超:因为除了二十,再涨钱我们算不过来账了(笑)。
高晓攀:咱们说句现实点儿的,我们在广茗阁卖二十块钱,我们卖满了是四千四百块钱,说句心里话,富不了多少,我们还得去靠其他的演出,来弥补这儿的演出。
鲁豫:但是听说你们演出特别的火,我们的编导去看了说,他们是在二楼的什么侧面的地方看的。
李林:对,加座。
鲁豫:每一次演出都是这种情况吗?
李林:基本上都是这样。
鲁豫:那你们的朋友打电话给你们说,我们想来看演出,没有票怎么办?
李林:我这么跟您说吧,一天晚上,我的一个朋友来看演出,提前一周跟我订的票。然后我跟我们票务人员说了,还有没有票?她说,我试试看吧。结果演出当天他们浩浩荡荡一家六口子就来了,然后基本上属于是半蹲半站半坐着看完的这场演出。
尤宪超:这姿势,您给学学行吗?
李林:后来他们改名就叫蜘蛛侠了。
鲁豫:你们团员里面,所有的人都是正式的演员吗,还是他们生活中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像李林这样,他本职其实是曲剧团的演员。
高晓攀:现在我们嘻哈包袱铺里只有李林是曲剧团的演员,还有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人都把工作辞了,从事嘻哈包袱铺。
相声小青年儿的少年儿童时代
现在风光的这群大男孩,其实也都是苦练成才的,个个都是科班出身或是专门拜师学艺,基本功那是绝不含糊。
出生在河北保定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高晓攀,从八岁起就开始学习相声。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这是高晓攀学了相声以后背的“报菜名”,短短的一句让他觉得特别自豪,逮谁都爱跟谁显摆。
和高晓攀一样,尤宪超、李林、赵臣,这些在北京喝着豆汁,听着相声长大的孩子,也都是从小就与相声结下了不解之缘。
鲁豫:我总觉得一个人如果适合做一件事,从小就能显出那个特质。你是从小就显现出来,你将来一定是要站在舞台上表演的吗?
高晓攀:我小时候比较喜欢周星驰,到现在我也很喜欢他,我把他所有的电影看了几十遍,从中学习幽默这回事儿。当时对相声的概念还是比较模糊的,觉得反正都是搞笑的嘛。后来学了相声,觉得相声的魅力实在很大,越学越爱,陷得很深。
鲁豫:小的时候,别人问你,你长大你干吗,晓攀你就说我要说相声?
高晓攀:没有,当时我说当演员,我要获奥斯卡影帝。
鲁豫:没准儿能实现呢。
尤宪超:奥斯卡倒闭了。国家没人了(笑)。
高晓攀:因为当时小嘛,就想从事把欢乐带给别人的职业。
从小就想当演员的高晓攀,把型男梦做到相声界,他有一句名言:“我敢说我是相声界最帅的。”
2010年4月,高晓攀被邀出席日本冲绳电影节,这是第一次有中国相声演员参与到国际电影节之中。虽然是首次来到日本,但是论人气晓攀却丝毫不输资深前辈。在走红毯的过程中,不断有粉丝发出尖叫,相机的闪光灯在多个方向闪烁着。在日本竟也有这么多朋友熟知他,高晓攀感到欣喜和感动,他决心将年轻的中国相声带到国际的舞台上,让更多人了解和喜爱中国的现代相声。
而尤宪超的名言则是:“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笑海无涯,绝不回头。把欢乐带给人们的同时自身享受过程,人生一大美事。”这个外表忠厚,内心“奸诈”的胖小伙儿,一直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带给观众种种“笑果”。
鲁豫:哎,尤宪超,你从小就长得这么可爱吗?
尤宪超:我小时候长得跟现在特别不一样,我真是走形了。小时候我老爱梳小孩儿那种头,一撮儿,贴脑袋上。但我爱疯爱闹,它就老竖着,然后每次我就问别人,你看我像不像阿童木?
李林:你不像阿童木,你像天线宝宝。
尤宪超:我们班主任打击过我一次,说你怎么长得那么像尹相杰呀。有点儿崩溃,说实话,真有点儿崩溃。
鲁豫:你小时候也像晓攀一样想当演员吗?
尤宪超:小时候不。我们那会儿说,你长大干吗呀?我要当科学家,我要当飞行员,舒克、贝塔(郑渊洁笔下的童话角色),我们就是那个。
李林:还好你说了相声,把他们都给救了。
尤宪超:我小时候确实是目标不明确。因为这个我们是纯兴趣,真是被相声本身的魅力所吸引,所以就从事它了。
鲁豫:从小听相声吗?
尤宪超:我还跟高晓攀不一样,因为我是从十二、三开始看电视上的相声,然后有一次偶然在地摊上看见一套刘宝瑞先生单口相声,就回家就听,越听越入迷,然后慢慢就不行了,喜欢了这玩意儿,太好了感觉。
鲁豫:李林呢,跟他们俩像吗?
李林:不太像。我妈给我讲过一笑话,说我小时候哭,特能哭,嗷嗷的。不到一岁的时候,我妈一放相声,我“嘎——”就不哭了。
尤宪超:过去了(观众笑)。
鲁豫:我也想说,停止哭还有声儿的。
尤宪超:“嘎”一下还。
李林:后来儿童医院就把我接收了(笑)。
鲁豫:赵臣小时候应该长得特好玩儿。
赵臣:我小时候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李林在旁做呕吐状),真的,我不骗你。
尤宪超:这姑娘没法看了。
鲁豫:你也像李林一样,一听相声就高兴吗?
赵臣:没有,我好像第一次听相声都已经上小学了,也是看电视上的相声,那会儿对相声没有太多的感觉。正式开始学相声,大概是十六岁。
我当时把这钱就给了我妈了,第二天又找我妈把这三百块钱要回来了
高晓攀同学从小就颇富表演天赋,在几个好兄弟之中,他触电最早。虽然实现的不是演员梦,却足足过了一把广告瘾。
鲁豫:是以童星身份拍的广告吗?
高晓攀:没有,没有,是因为我师父冯春岭。冯春岭,相声表演艺术家,马三立的侄子,冯宝华的儿子。曾任保定市歌舞团团长。先生。有一天,我师父电话打到了学校,说有这么一个广告,需要你来拍。我师父那时候可是保定的大人物啊,我这才开始第一次拍广告。
鲁豫:什么产品的广告啊?
高晓攀:是一个厨师技校的。
鲁豫:特山寨那种广告是吗?
高晓攀:对,我现在还记得那台词,什么“燕窝鱼翅蛤贝熊掌”。
鲁豫:那广告在哪个台播的呀?
高晓攀:全都是河北台呀,河南台呀,地方台会多一点儿。
尤宪超:你别说,我好像真看过。“燕窝鱼翅”,还有什么?
高晓攀:“蛤贝熊掌”。
尤宪超:最后有一句话,“都不会做”,是那个吗?
高晓攀:对对对(笑)。
鲁豫:你拍这个广告的收入是多少钱?
高晓攀:三百块钱。
鲁豫:你这小孩儿不错呀。
高晓攀:我当时把这钱就给了我妈了,第二天我又找我妈把这三百块钱要回来了。
鲁豫:为什么?
高晓攀:我心疼,我这人挺抠儿的。自己买了好多零食,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还是留给我妈一部分钱。
鲁豫:嗯。
高晓攀:十块。
尤宪超:嗨。
说起高晓攀和他的师父冯春岭的相识过程,也是一种缘分。高晓攀在艺校求学期间,经常会有一些演出的机会。一次表演结束后,高晓攀恰巧与冯春岭同坐一辆大巴车。一车的人都睡了,十来岁的高晓攀见冯春岭还醒着,便向他请教。冯春岭直言不讳地对这个小鬼头刚才的演出做了点评,并表演魔术哄着他玩,就这样他们的师徒缘分便开始了。
冯春岭不仅教给了他手艺,更教会了他怎么做人。专业好、正直是高晓攀对老师最深刻的印象。他常教导晓攀要学做雨花石,把名利看淡,做自己想做的事,学会感激他人。这些在高晓攀看来,都是受用一生的珍贵财富。
练功练得警察都来了 没牙老太太都骂街了
一群同样生于80年代的年轻人在一起,很容易就会找到他们的共通点。高晓攀在相声中经常提到奥特曼,其他成员也经常聊起扇洋画之类的童年回忆。这是只有80后才能懂的东西,才能有的共同语言。而学习相声的相似经历,也让嘻哈包袱铺的成员们可以一起分享更多、更有意思的成长经历。
李林:我在学校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半,你就能看见南京艺术学院洪武北路校区里,一个黑影从操场上蹿到小黄楼底下,在那儿喊嗓子:“啊……”
尤宪超:救命啊!
鲁豫:你是在练声是吧?
李林:在练声。我们干过最狠的一件事,就是我组织了将近四十号师兄弟,早上起来6点半一块儿喊嗓子,结果遭遇洪武大厦往下泼水,哗哗的。
赵臣:你喊的是“安红,我想你!”是吗(笑)?
鲁豫:宪超在学校时候,练功练得也是特别认真,是吧?
尤宪超:其实就是状态都一样,艺校嘛。我们那阵,一个学校二百来号说相声的在一块儿。
鲁豫:多逗啊。
尤宪超:那会儿冬天,天黑早啊,大夜里头小十口子人拿着快板儿在院子练,我们那院子还拢音。因为我们宿舍后面就是居民区,有一次一个老太太啊,那奶奶我们谁都见过,八十多岁,坐一轮椅,天天跟我们见面还打招呼呢,都快没牙了,愣把人家给逼得骂街了。特别逗,老太太没有牙也没粘假牙,扒着窗沿儿干张嘴,“啊吧啊吧”地叫,但你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是在骂街。还有那会儿确实觉得累,也喜欢玩儿,大半夜的翻墙出去,上网去,结果让我们主任逮着了。我倒霉,我那会儿坨儿已经都大了嘛,人家都是一下越过去,我得骑着墙头慢慢下,正骑着墙头呢,主任来了,说:“干吗呢!”给我吓坏了,我当时立刻就嘴里念叨:“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
鲁豫:什么意思?
尤宪超:假装练功啊。然后主任说:“别废话,有在那儿练的么!下来!那几个呢?”“跑了。”“干吗呢!”“老师,他们上网,我追他们,我让他们不去,他们不信。”我还解释(笑)。那会儿真是我们弹琴也好,唱歌也好,或者打快板儿也好,都扰民呀,警察也来了,问我们几个人:“你们脑子有病是吧,干吗呀,这大半夜的,老太太骂街你知道吗!(学天津腔儿)”天天晚上如是,但确实特别特别好玩儿。
抽自己还是不吃饭 这是一个问题
相声的学习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样有乐子,现在学相声的多是兴趣所好,以前可都是为了生计而学。在那时有“宁送一锭金,不送一句春”的老话,意思是不能轻易把自己的本事传给外人。前辈冯宝华倾囊相教,苦练晓攀的基本功。上初中的时候,高晓攀每天都要把正午十分开始的广播节目《每日相声》录下来,反复地听。至今他家里还保存了几十盘当时录的节目,这些是他学习相声的珍贵资料。相声每天都要听,老人们常说要把自己“熏”出来,高晓攀明白,不会听永远不会说。
鲁豫:晓攀,你们那会儿在学校也像尤宪超这样吗?
高晓攀:没有。
尤宪超:他们更过(笑)。
高晓攀:没有,没有,因为我们那个时候基本上大家都是各自练各自的功,早晨五点半就起来练功去,但是每个人练功都使拙劲。相声嘛,很多人说你们会说话,就能把观众逗乐,其实根本不是的。我背地理图,只用了两个小时就背会,但我是用拙劲,背一遍就画一个正字。我身边很多人,都是打一个磕巴,抽自己一下。
鲁豫:你呢,你要打一磕巴,怎么惩罚自己?
高晓攀:我曾经抽过自己。
鲁豫:真使劲抽吗?
高晓攀:真的。因为《霸王别姬》里有一句话:“自己得成全自己。”
鲁豫:学这个的都这样吗?赵臣,你怎么惩罚自己呀,打磕巴的话。
赵臣:我打磕巴,不吃饭,这最管用了这个。
鲁豫:是一直不吃啊,还是一会儿不吃啊?
李林:他要是一直不吃,还能这样吗(指赵臣很胖)?
赵臣:我基本上是如果这个段子背不下来,那我肯定今天中午就不吃饭了。
鲁豫:那说明你不怎么打磕巴呗(观众笑)。
我看到朋友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不敢正视他们
从中央戏曲学院毕业后,踌躇满志的高晓攀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能顺利地进入部队专业团体工作,结果却事与愿违。毕业之后大部分同学都转行了,因为这个行业太难了,充满了失落感的他却没有放弃,而是艰难地选择了北漂。只有十九岁的晓攀,在同龄人都在上大一、大二的时候,他就开始必须去独自面对很多问题。
鲁豫:晓攀北漂时都干过什么工作?我知道你干过刷油漆,我老觉得那工作挺好玩儿的。
高晓攀:其实我之前也没有干过,我要完成的是一个艺术品,不能拿刷子去刷,是要拿手去抹。抹完了以后,我在吃饭的时候,拿着筷子的手都是抖的,因为我一辈子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
鲁豫:那时候北京工作好找吗?
高晓攀:我没有去找任何的工作。
鲁豫:因为你就想说相声,你要进一个专业的相声团体。所以在过程当中,你要干一些事养活自己。
高晓攀:对。
鲁豫:当过油漆工,还做过什么?
高晓攀:还做过导购。在西单华威的六楼。那个时候虽然学了很多,但是会感到苦涩,因为心理的压力会很大,自己学说相声学了那么多年,毕业后却在干和相声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我看到朋友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不敢正视他们。我总是躲在厕所抽烟。
最惨的时候狗都睡着了
高晓攀曾经去过华生天桥北京相声大会(德云社前身)自荐。当时还没走红的郭德纲就让他现场说了个段子,听了觉得不错,就答应他来说相声。但因为活儿不多,一个月也就说四五场,劳务费很少。郭德纲当然支持年轻人在剧场里说相声,支持晓攀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当时整个行业都不景气,没什么观众,微薄的收入让高晓攀连最低生活水平都无法维持。他曾在博客里表达过自己的无奈心情:“拼命在茶馆说相声,可换来什么?一个月一两百的收入吗?”
为了心中的梦想能早日实现,2004年,高晓攀在北京朝阳区文化馆组建了一个名为“北京相声青年剧团”的演出团队。剧团的演员大都是中年人了,最大的已经快到七十岁。而领导者高晓攀,当时只有十九岁。
鲁豫:你们两个表兄弟那时候认识吗?
尤宪超:不认识。
鲁豫:你们两家走得不近呐。
尤宪超: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俩后来特感叹,相声真是有缘分的东西。他的姥爷跟我的姥爷是亲兄弟,他比我大,先在天津曲校上的学,他毕业之后,我们俩在不认识的情况下,我也去上了这个学,完全都没有通气。
鲁豫:你到那儿以后也没听说之前有个人是他。
尤宪超:我知道有这么一人。
鲁豫:但你不知道他是你表哥。
尤宪超:不知道,完全都不知道,反正就天天听说口碑不怎么样,抢人女朋友(笑)。后来是他毕业了,得在北京找房嘛,没辙,找到我妈了,因为听说北京有一姨嘛。然后我妈跟他聊天,就说:“晓攀,你现在在哪儿呢?”他说:“我说相声呢!”“啊?你弟弟也学相声呢!”“在哪儿啊?”“在曲校!”“啊?我也那儿毕业的呀。”那会儿他刚在北京弄一个青年团,也是说相声的一个组织。我在二楼等着见他,我就踅摸,因为干这行的,说实话,挂相。结果我扫过来扫过去,看见他好几回,都没想到是他。他那会儿什么模样啊,长头发,黑色的风衣,特别时尚。你跟我说他是拍电影的、玩儿话剧的、演电视的、模特,我都信;你唯独说他是说相声的,我打死也不信,就没带着那么一种“老”的气息。
鲁豫:当时晓攀已经在北京了,尤宪超还在天津,所以天津、北京两边跑。但最开始演出的时候,晓攀跟赵臣也搭档过。
赵臣:对对对。
鲁豫:最惨的时候是什么样?
赵臣: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去延庆演出去,它是一天演四场,下午1点半到2点的时候有一场。我们在一个村子里的场院似的地方,就是晒玉米啊晒谷子那种地儿。
李林:然后你搁那儿蒸包子(笑)。
赵臣:然后我们俩在那儿说相声。往那儿一站,大太阳晒着,一个人都没有,别人都在午休呢,我们俩面前就两条狗,根本就没人听。最后我们俩说完了,我一看那狗都睡着了。
鲁豫:人就是需要经过那种磨炼啊。
赵臣:对,其实也不能算是苦吧,也是一种挺好玩儿的经历。
一盆面条连个渣都不剩
高晓攀认为,只要能给观众带来欢乐的相声就是好相声,为此他在传统相声的基础上,加入了时下最流行的网络语言、新闻事件、甚至夸张的反串动作。他把很多80后熟悉的词语、漫画、卡通人物都塞进了相声里,却因为这个和剧团里的老前辈们产生了巨大的冲突矛盾。老一辈的人质疑年轻稚嫩的高晓攀,能不能把这个团队做好,两个时代的人之间的想法也有些格格不入。而高晓攀处理这些事儿并不成熟,逐渐让行内人士觉得他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孩子。
于是高晓攀和自己默默较上了劲,那时候的他只有二十岁,独自打拼,从来没找家里要过一分钱,最苦的时候,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他在北京租房,和尤宪超住在同一个楼里,小超住九楼,他住四楼。但是他饿的时候,却不好意思到小超家去吃饭,纯属是男人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这只要动真格儿的吃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尤宪超:有一天啊,早上特早他就上来了,那是一周六吧,我还没起呢,给我和弄起来了。他说,超,有吃的吗?我说有啊,我妈就盛了面条给他。绝对不开玩笑,一盆面条,以他这个实力,五分钟之内,您连个渣都看不见,要是看着这盆,您得问,这之前是什么呀?后来我才知道,他饿了一宿,晚上没的吃呀。他们那房东,有时候也跟他客气两句:“晓攀,我们这儿有肉饼,你来吃点儿?”晓攀不好意思:“别别别,大叔,算了,我吃饱了。”其实什么都没吃。大叔说:“没事,吃点儿,我烙得多。”然后他就去了,去了以后给大叔那一个星期的口粮全吃干净了,给大叔悔得呀。
鲁豫:以后再也不敢问了是吧(笑)。
尤宪超:他们是里外间,他住一间,大叔自己住里间。大叔家正好养了两条狗嘛,所以包括蔬菜、狗粮,收得严严实实的。
李林:不至于惨到吃这个吧?
尤宪超:至于,至于。有一次大叔家那狗啊,遛弯儿,不小心给关门外头了,找不着了,给大叔急得,来晓攀这屋转好几圈。
鲁豫:以为他把狗吃了吗?
尤宪超:对,以为给炖了。
鲁豫:晓攀解释,他肯定又夸张了,是吧?
高晓攀:嗯(笑)。
尤宪超:但是有不夸张的,我问问您,一个星期吃四个馒头,您信吗?
鲁豫:要是我,我没问题,我都吃不了可能。
尤宪超:对不起,我问错人了(笑)。
鲁豫:你指的是吃四个馒头以外,还有别的吗?
尤宪超:什么都没有。
鲁豫:那我觉得就跟饿肚子是一样的。
兜比脸还干净
李林:他现在他跟我说,他有一习惯——真事儿,我见着了——他有捡瓶子的习惯。
鲁豫:挺环保的,你收完以后干吗呢?
高晓攀:卖。
鲁豫:一个能卖多少钱?
高晓攀:看你卖什么样瓶子,现在红牛那种罐不值钱了,然后……
尤宪超:多了解行市啊这!
鲁豫:等会儿,你听他说,让我了解了解(笑)。
晓攀对于各种塑料瓶子和铝罐儿的价钱开始侃侃而谈,仿佛是谈论起亲密的老朋友。他的神情中,仿佛没有对吃不上饭的痛苦回忆,也不怨念当初自己怎么沦落到捡瓶子这种地步,反而有种乐在其中的雀跃和释然。
尤宪超:他那会儿卖瓶子特别逗啊,那买瓶子的人赶一马车,他卖瓶子的开车去,到那儿一拉后盖,哗……“数,少一毛都不行!”
赵臣:其实这就是高晓攀那时候养成的一种习惯,我记得我刚刚跟高晓攀认识的时候,他兜里永远没钱,永远属于那种兜比脸还干净的人。小超他们后来跟我说高晓攀一周最多吃四个馒头,我说那他是饭前吃的,还是饭后吃的?
鲁豫:当甜点呢。
赵臣:但是他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你每天看他那种状态都特别好。
拿着二十七块钱,每个人都乐了
在广茗阁,这群志同道合的80后年轻人聚到了一起,开始了全新的探索,他们演出老段子,又不忘加入新的时代元素,他们创作新作品,甚至还推出了好几部相声剧,他们把流行的网络语言、热门事件,搞笑元素融合在一起,有着强烈的时代感,引起了80后的群体共鸣。而这些段子,大部分都是在嘻哈包袱铺成员的打闹过程中产生的。
尤宪超:高晓攀告诉我说,你看周星驰的所有电影,是喜剧,但其实你挖掘它,全是悲剧。后来我就按照这个逻辑去想,相声所有的包袱,也是因为一个人出了糗了,难过了,才产生的包袱。
对嘻哈包袱铺的成员们来说,相声和嘻哈包袱铺给他们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喜剧和热闹,在这些欢乐背后,他们也经历着打拼的艰难和辛苦的付出。
高晓攀:就这副快板儿,它是计算器。
尤宪超:你一个月多少工资?
(高晓攀打了六下快板儿。)
尤宪超:其实不算多。
高晓攀:哎。
尤宪超:那你这工资上多少税?
(高晓攀打了一下快板儿。)
尤宪超:哦,也不多。
(紧接着,高晓攀噼里啪啦快板儿打个不停……)
尤宪超:哎哟,哎呀,行了!好好好,您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观众一片笑声)
——嘻哈包袱铺相声表演选段
鲁豫:你们现在演出费多吗,小超?
尤宪超:这个看您怎么比,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说了一个月——每个月就四场演出嘛,每周五演——您猜我们拿多少钱?
鲁豫:几百块钱一场?
尤宪超:分到每个演员手里,我记得很清楚,二十七块六。
赵臣:一个月!
尤宪超:当时拿着二十多块钱,有另外一个演员,叫王维,他就拍着我肩膀说:“兄弟,咱一个月捡瓶子也比这多吧。”
鲁豫:没错(笑)。我想问一下当时你拿到二十七块钱什么心情啊?
尤宪超:说实话,全都乐开了花了。
鲁豫:都被气乐的是吧?
尤宪超:不是说因为钱,因为有时候钱这种东西呀,反而是你要天天琢磨它,给我多少啊,会很累。拿到二十块钱,哈哈一笑,真是谁看着谁都乐。也许本来有些人还会想,哎呀,我这一月能拿多少钱啊,高晓攀拿多少钱啊,肯定会有人去算计。但是一看每个人手里都是二十多块钱,真是一种释然。
赵臣:它是一种状态,这是我们自己的团队,是我们自己拼出来的,然后我们领到了第一笔工资,虽然只有二十七块钱,但是这个笑其实是幸福的,是真的。
鲁豫:现在演出状况怎么样,小超?除了全都坐满了,收入方面怎么样,比以前好了很多了吧?
尤宪超:那好很多了,我跟您说实话吧,每场坐满二百二十人,一张票二十,总共四千四。跟剧场三七开嘛,那三是他们的,剩下的钱每个演员,拿得最高的是高晓攀,高晓攀每说一场拿八十块钱,我们有拿七十的,六十的,甚至有人拿三十。加起来没多少。
这墩布怎么那么眼熟啊?
“嘻哈包袱铺”成立当天,甚至没有演出台,弄了张办公桌,盖块布就上了。有五个月的时间,他们日子一直不好过。在网上宣传自己,在知名网站发帖子,经常发一个被删一个,和管理员打游击,因为确实是纯广告。他们还在网络游戏《魔兽世界》里做广告,结果在游戏里天天被追着砍。这种尴尬他们编到了相声段子里:
“我们说相声的,不管来多少观众,都得演。来二百人,演!来仨人,演!来一个呢?那得考虑考虑。比方说他听着听着要去上厕所,我们还接着说吗?这个观众太珍贵了呀,我们得跟进厕所去。有听说厕所有人递纸递毛巾的,没听说后头还跟两个相声演员说相声的。等他尿完了,还得问,先生您还听吗?”
真实的情形是,成立当天的演出现场只有两名观众,后台演员比观众还多,演出隆重得两个观众都不好意思走了。
鲁豫:我问一下,你们都有女朋友吗?
尤宪超:有。
鲁豫:女朋友对你支持吗,高晓攀?
尤宪超:这我给您讲吧。
鲁豫:哦,对,你了解得比较清楚。
李林:我就不明白,这事你怎么比他还清楚呢。
尤宪超:他是我哥,按说我管他的女朋友应该叫嫂子,但是自从我见到我这嫂子以后呢,我开始管这嫂子叫姐,管他叫姐夫。晓攀那会儿天天忙的啊,跟他女朋友两个人住一块儿,但是都见不着面儿。夜里他女朋友睡觉了,他贼似的回来了;早上他女朋友上班,他蒙着被子睡。后来高晓攀刚弄的一身崭新的衣服,五百多块钱,那会儿他还想呢,我以后主持婚礼我穿这个,肯定特别好。衣服到手以后,高晓攀又是好几天没着家,但说实话,全是在忙着演出,去“喷”(意为说话贫,滔滔不绝)婚礼,为了生存去奔波。可我姐受不了了,就把他衣服,咔。
鲁豫:给剪了?
尤宪超:剪成什么样,我跟您说啊,剪一刀罢了,您说左边剪一刀,右边再来一个,算开气儿,对吧。大姐剪到后来,高晓攀回家,偶然间,心血来潮,今天做点家务吧,拿起一墩布,在那儿擦,擦一半,唉?唉?我怎么那么眼熟啊……他女朋友把他所有衣服,演出的服装全剪掉了。
鲁豫:然后做成墩布啊?
尤宪超:就是要告诉他,你以后不能出去演出了,只能在家陪我了。
在生活困难的时候,高晓攀发现婚礼主持人是个不错的兼职,他开始拿着自己的简历奔波于各大婚庆公司。咱晓攀人长得帅,又是说相声的,那形象和嘴皮子能差得了吗?于是高晓攀逐渐在婚庆司仪的圈子里闯出点儿名堂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为此花费过多时间,他心里清楚,如果全心投入这样的工作,那么会丢了相声这门艺术。
鲁豫:那后来你跟你女朋友吵架了吗,晓攀?
高晓攀:吵了。
鲁豫:你吵架是什么样啊?
尤宪超:我来告诉你。
鲁豫:啊,你来告诉我(观众笑)。
高晓攀:官方发言人(笑)。
鲁豫:对,我发现他什么都知道。
李林:晓攀让他今儿扒得这个干净。
尤宪超:哎呀,我今儿痛快了。
赵臣:晓攀突然间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尤宪超:他生气,脸白,不吵不闹。咬着牙根儿跟你说道理。
李林:后来才知道,他是牙疼。
尤宪超:他那会儿完全是哭笑不得,那会儿女朋友就问过这一句话:“高晓攀,你是选相声,还是选我?”
高晓攀:当时所有的衣服撕了,我都不心疼,我唯独心疼的是那件演出服,那毕竟是吃饭的家伙嘛,可是女孩又没有错。其实我们这些嘻哈包袱铺的演员,都面对过别人问我们这个问题:“要我还是要相声?”因为我们每天排练到夜里两三点钟,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间要比跟朋友的时间长很多。一个女人,可能她不需要你事业多么好,能跟我一起吃顿饭,然后晚上一起散散步,就足够。
鲁豫:那她们来陪着你们排练不就行了吗?
李林:这个状态,她们受不了的。
高晓攀:她们还要去工作。所以我跟嘻哈包袱铺所有的男孩说,一定要对自己的朋友好一点儿,对人真诚一点儿。有这么一句台词说得很好,说一个女人没有事业,她还有家庭;但一个男人没有了事业,就等于没有了尊严。所以说咱们努力去经营好这份事业,同时对自己朋友好一点儿吧。
尤宪超:这快板儿还能干什么?
高晓攀:还能当我的要器。
尤宪超:什么?
高晓攀:要器。
尤宪超:怎么没给你药死呢(观众笑)?
高晓攀:乐器。
尤宪超:那叫乐器,说明白了。
高晓攀:知道。
尤宪超:邪头啊你。
高晓攀:唱歌。
尤宪超:哈喇子啊你(观众笑)。
高晓攀:我唱一个啊。
尤宪超:你唱歌去吧,唱。
高晓攀开始边打快板儿边唱自己生纂的貌似日文的《哆啦A梦》……
——嘻哈包袱铺相声选段
换到大剧场就该不对味儿了
2008年5月16日,嘻哈包袱铺在广茗阁第一次亮相,第一场演出只售出了八十多张票,但半年后,他们就场场爆满。
2009年2月24日晚上,嘻哈包袱铺在广茗阁举办了第一场相声选秀,吸引来十多位报名者。虽然人数不多,但对嘻哈包袱铺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尝试,报名者里还有很小的小朋友。
2010年5月14日—16日,嘻哈包袱铺举办了两周年超级庆典,其中包括“京城笑将集合令”,“三代相声连连看”和“人人都爱80后”专场。
越来越多的人喜爱这个年轻而有活力的相声团体,而嘻哈包袱铺的粉丝们也被称为“包子”,充满了熟悉与亲近之感。这些热爱相声的年轻人在实践一条前人所未走过的道路,相声剧就是他们的重大尝试。嘻哈包袱铺推出的第一部相声剧《新白娘子传奇》,将大家熟悉的故事融入传统相声,并添加时尚流行的台词:“雷到我了”、“打酱油的”等网络名词满场飞;“打魔兽”、“毒奶粉”、“山寨手机”等新潮生活和最新时事也出现在相声剧当中,成员们更是以男扮女装、流行歌歪唱等形式直戳观众笑点。比话剧随意搞笑,比相声丰富直观,这便是相声剧受到热捧的原因。随后,他们又趁热打铁推出了《新白娘子传奇2》、《灰姑娘》等相声剧。在2011年5月,嘻哈包袱铺成立三周年之际,他们又推出了相声剧《超级新白娘子传奇之有碘咸》,光怪陆离的舞台场景,出人意料的角色设置,穿越时空的爱恋,紧贴时事的调侃,又是一场视听盛宴。
高晓攀:我们嘻哈包袱铺,可能要先把目前的相声专场说好,然后去发展相声剧,一年可能有一两部是针对大剧场的。但是我们还会坚持小剧场,就是我们在茶馆里的相声剧。例如我们排完《山啦寨啦》以后,我们会在茶馆里演葫芦娃(笑)。
鲁豫:笑什么,葫芦娃怎么了?
尤宪超:就一个人穿一个大葫芦,从出生开始演,在台上摇着摇着,然后慢慢,咔,出来了那种。
高晓攀:以后可能也会去做电影、电视剧,因为嘻哈包袱铺毕竟要走得更广更大。
鲁豫:如果今天去买你们的票,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上啊?
高晓攀:下下周。
鲁豫:你们不能换到一个大点儿的地儿去说吗?
高晓攀:很多人说过,说你们换大剧场。其实相声,超过三百人的剧场效果不会好。
鲁豫:嗯,感觉不对了啊。
高晓攀:玩儿不转。把这儿当做根据地,去一点点发展吧。
现在,嘻哈包袱铺的演出地点已经不局限在广茗阁。他们在嘻哈安贞剧场、嘻哈包袱铺东四环剧场,崇文相声俱乐部等地均有相声表演。但场地始终不大,不会影响到观众听相声、看相声的效果。尽管还有拍电影的野心,尽管他们的新花样层出不穷,但是,“始终不放弃相声专场”是他们一直坚守的信条。
高晓攀目前最努力要做到的就是让台下的80后观众听了“落胃”(杭州话,用在吃食上面,意为舒服扎实,不拿腔拿调)。相声“好看又好听”,是观众对“嘻哈包袱铺”的评价。好看是因为高晓攀是“相声界最帅的”,又有丰富的表演形式;好听是因为他们的相声贴近年轻人,而且反应特别快。比如央视新大楼配楼着火第二天,他们就把新闻编进段子里:“昨儿晚上元宵节放烟花,火一点一放,一个烟花过去了哈;再一点一放,又一个烟花过了哈……放了两个钟头,妈呀,中央电视台着火了。”观众说听他们的相声,就像在看电视新闻。
但高晓攀显然还并不满足于此:“北京台春晚、央视春晚都找过我们。但我们的知识阅历各方面不到火候,因此没必要着急出来,我都推掉了。还不如踏实地多看戏剧、多学相声,到时候会大不一样。就像小沈阳,他上春晚之前,积累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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