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刮风下雨,每个周末的黄昏时分,他总要同小香沿着滨海路上街散步。
好几回,他们走到一条十字街头时,他总要停下来,痴痴地向一个蓝色的亭子望去。
“走呀!”小香催。
“等等。”他说,若有所思。
一回,小香问:“你好像在想什么?”
“想一个人!”
“谁呀?”
“一个卖琼剧录音带的姑娘。”
小香是从内地引进的人才,全然不悟琼剧为何味,“扑哧”一声笑了,触到他射来的目光时,忙用手掩口,敛了。他说:“从前,对面那个蓝色的亭子卖的全是琼剧录音带,可不像现在满街是黄土高坡西北风,MONTEREY万利金曲……”
小香停住,用目光逼着他,他继续说:“那时,我高考落榜,很烦,就到这儿走走,没经心听听琼剧板腔。有一回,姑娘问我,要买录音带吗?我说没带钱,她说,请坐,听可不收钱,我说谢谢,就坐下了……”
小香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居然在此听会不少琼剧板腔,正好琼剧学校招考,我一试,竟考上了。可第一个学期假期再来此,那姑娘已不知去向,亭子已改卖新潮流行歌曲了。眼下,琼剧不景气,但在侨胞中赞声很高,还有人提出,引进外资侨资也要靠琼剧……”
“你晓得那姑娘住哪儿吗?”
“不晓得,那些日子,我来这儿,总觉得那亭子不亚是一幅南国蓝色的风景。”
小香恭耳听着,一副虔诚的神色……
一周以后,他去找小香。
小香不在,他很扫兴,不由自主,又向十字街头走去。
老远,他就听到街边传来悦耳的琼剧板腔,走近了,才清楚是从一个新摆的亭子里传出的。顿然,他的眼前又出现一幅不亚是南国蓝色的风景,他好遗憾小香未能同他一起一睹为快。
他加紧脚步,凑近亭子,哦,那卖琼剧录音带的姑娘竟是从内地来的小香。
“要买录音带吗?”
“没带钱。”
“那请坐,听可不收钱。”
“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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