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只能这样回答。
“另外,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早在结婚之前,戴安娜王妃与摩纳哥的格蕾丝王妃见过面。”
“这算什么有意思的事啊?不过你接着讲好了。”
“格蕾丝王妃美貌绝伦,曾是电影明星。对戴安娜王妃而言,她像个榜样一般。”
“原来如此。”威姿说。
“但是,格蕾丝王妃在她们见面后第二年死了。”
“怎么回事儿?”
“交通事故。”MINI cooper说完,像要强调似的大声重复了一遍,“也、是、交通事故!”
我和威姿都发出感叹,但没有说话。
“那辆事故车好像是一辆罗孚,在一处急转弯的地方坠落悬崖。”听到这里,我和威姿又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我们的同胞因人类的行为而粉身碎骨,这种事想想就心痛得难以忍受。
“谁开的车?”
“是格蕾丝王妃本人开的。她的二女儿也在车上,不过她得救了。”
“那辆车肯定没救了吧?”
“你看,也许格蕾丝王妃之死也是伪装的。”
“啊?”
“格蕾丝王妃也无法忍受压抑的王室生活,于是,为了得到自由而制造了那起车祸。你不这样认为吗?”MINI cooper说。
“为了逃离王室?”威姿说。
“用了和戴安娜王妃一样的手段?”我说。
MINI cooper闻言纠正道:“不,应该说是戴安娜王妃模仿了她。格蕾丝王妃是她的榜样。而且,她是一个人出席格蕾丝王妃的葬礼的。为什么一个人?很奇怪吧。如果说她已经知道真相了呢?”
“什么意思?”
“她也许向格蕾丝王妃请教过摆脱王室痛苦生活的方法。”
“你是说,她知道这个‘利用事故制造混乱的金蝉脱壳术’?”
“对。”
“原来如此!”我兴奋起来,“于是,戴安娜王妃想到,如果有朝一日被逼到走投无路,自己也可以运用这个战术逃脱。”
“这样就说得通了。”威姿也兴致勃勃地附和。
我们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这让MINI cooper很意外,他急忙补充道:“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传闻而已。”这句话就像为我们拉起了一条警戒线。我感到些许失望,同时又很高兴。恐怕他也对传闻的真实性没有自信吧。
“不过,人们为了安慰自己不惜编出这种虚无缥缈的传闻,不正说明那起事故的悲惨吗?”MINI cooper接着说道,“当时,在事故现场附近的车辆都说,怎么看都是狗仔队追得太过火了。但是舆论的矛头很快便转移了方向。从肇事司机体内检测出酒精和药物,这件事使司机一下子变为众矢之的,狗仔队则被从导致事故的直接原因中排除。最后他们也没有被起诉。”
“不对啊。”威姿苦笑,“狗仔队才是造成事故的直接原因吧。”
“但媒体没有这样报道。连侥幸逃生的保镖都受到了责难,却没人追究狗仔队的过错。那个正直的保镖还拒绝采访,于是媒体更是大肆报道他的隐私,让他不得安宁。”
“这算什么事啊!我作为车子都看不下去了。”我怒气冲冲地说。
“可不是嘛。就是因为有那么多令人发指、不合情理的荒唐事,才会……”MINI cooper说到此处,停下观察我们的反应。
“才会什么?”
“大家才会愿意相信狗仔队帮助戴安娜王妃逃跑这种虚幻的传闻啊。”
原来……不是真的啊。我理解人类的想法,但心中不禁一阵怅然。
“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传闻吧?”扎帕说,“MINI cooper不也这么说了嘛。”
“是的。”我承认,“但是,如果在这次的隧道事故中真实发生了呢?这样想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是说,狗仔队救了荒木翠?”
“日本不用狗仔队这种说法,一般就叫记者或摄影师什么的。在本次事件中,就是玉田宪吾。”
“你是说,那个像苍蝇一样烦人的玉田宪吾帮助荒木翠逃跑了吗?”
“对,有这种可能吧?”
“若说有可能,那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扎帕你是否认的喽?”
“否认什么?”
“否认我的推理。我认为在这起事故中,荒木翠没死,丹羽也没死,不仅没死,他们还因此获得了自由,从此过上了幸福自在的生活。”
“这根本不叫推理,这叫空想。首先,玉田宪吾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地帮助荒木翠他们?”
“不是出于同情吗?MINI cooper也说,狗仔队因为同情戴安娜王妃,所以才出手相助。”
“玉田是这种人吗?”扎帕诧异地问,“他曾经因为取材,把棒球选手都逼得自杀了啊。”
“啊!”扎帕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此刻只能用“激动得雨刷都要动了”来形容。尽管没有发动引擎,也没人操作,但我真的心潮澎湃,兴奋到雨刷都震颤的地步。“扎帕,就是这个!”
“就是哪个?”
“我想,玉田可能对自己曾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而深感悔恨,这种罪恶感一直让他很痛苦。”
“那又怎样?”
“所以他想帮助荒木翠。虽然这样做并不能赎罪,但是他希望帮助荒木翠从世人的关注中解脱。”
“你的意思是,他想通过帮助荒木翠来弥补对棒球选手的愧疚?”
“因为棒球选手已经去世了啊。”
“但这么做也很奇怪吧?人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江户仇……”
“长崎报[15]。”
“对!这不就像去本田店买丰田车一样吗?走错门了吧。”
我把扎帕的话当作耳边风,兀自兴奋不已。玉田宪吾也许利用了车祸,帮助荒木翠他们获得自由。我开始觉得这会不会就是事件的真相呢?
“小绿,你真的相信玉田会帮荒木翠吗?”
“相不相信,我也说不好。不过,如果是真的,不是很好吗?”
“‘如果是真的……’吗?”扎帕话里隐含的讥讽意味把我惹恼了,“在真相未明的情况下,每种可能性都是有意义的。”
“也许吧。不过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要提一个重要的问题。”
“重要的问题?”
“是让你的脑内小剧场成为现实的必要一环。”
“是什么?”
“按照你的思路,那起隧道事故中,荒木翠其实没有死,丹羽也活了下来。那个记者玉田不知采取了什么手段,把两人放走,还拍了事故照片混淆视听。”
“对,他会这样做,是因为心中一直对把棒球选手逼上绝路那件事感到后悔。”我说。
“但是,他的努力完全用错了地方吧?打个比方,就像买本田车……”
“却去了丰田店,对吧?但也许玉田宪吾就是这么想的。”
“好吧,假设全都如你所说。”扎帕有些不耐烦了。
“大家都认为记者缺乏良知,像害虫一样烦人,而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却造成了认知的盲点。没人想到记者会出手帮助名人。”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
“你说。”
“车里的死人是谁?”
“啊?”
“如果死的不是荒木翠他们,那么是谁呢?”
“啊!”
“对吧!”
我无言以对。车里的尸体是怎样的状态?
郁子和良夫提到过这件事吗?我想不起来了。
“即使烧到无法辨认身份的程度,也总得有具尸体吧?那尸体是哪儿来的?总不会是玉田宪吾扛来的吧!”
“唔……”我发出呻吟。
“对吧?所以你的想法压根儿就不现实。”
我大失所望,忍不住对扎帕出言讥讽:“你啊,永远这么现实。”
“我这叫脚踏实地。确切地说,应该叫轮踏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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