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大传-英法战争锋芒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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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朴的家族

    与多数美国人一样,华盛顿家的祖上也都是英国来的移民。按照辈分向上追寻,可以追溯到诺曼底人击败英格兰那时。那些来自诺曼底的征服者,听命于他们的长官,占领了英格兰的大部分领土。就是在那胜利荣光的时候,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得到了土地和特权。在这些手中握有特权的人中,华盛顿家的祖上获得了广阔的土地——达勒姆郡。

    威廉是征服者们的首任领袖,他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誉,并且不断把这些人的权利扩大,还让他们连续拥有世袭的特权。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外来的侵入者总是会受到当地人的反抗。在众多的反抗者中,诺森伯兰人是最不老实的。为了对付这个威胁,威廉需要立即在边远的地方安插一些亲信。身为一个思想清醒的统治者,他很清楚应该安插什么人到那种地方。

    威廉·德·赫特伯恩家族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而这个家族就是华盛顿的祖先。经探究发现,在诺曼底时期,这个家族在当地就已经是很有名气的望族了。这个姓氏最早是由一个村庄的名字而来的。这个村庄被当地的主教分封给华盛顿的祖先,于是他们就沿袭了这个名字。这样的事情很好解释,在威廉执政时期,教士和贵族们已经习惯了用分封地的名称做自己家族的姓氏。关于这个家族的细致传承历史,我们现在已经很难找到确切的资料,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确是诺曼底征服者中的一分子,而且是和很多贵族一起获得了大块的分封土地。

    为了表示个人的忠诚,威廉·德·赫特伯恩拿个人的赫特伯恩村庄和本教区的威星顿村庄作了交换,并承诺每年都会对主教缴纳免役税4英镑,在一些重要的狩猎活动中,他们还会伺奉主教的两只灵提狗;要是发生了战事,他们还会增派一名装备齐全的男子。获得了新的土地后,这个家族把名字改成了德·威星顿。在当时的局势下,参与军事事务是非常紧急的一项任务,此外,大规模的狩猎活动也是不能拖沓的。在达勒姆郡,由于那些得到封赏的家族拥有很大面积的土地和森林,所以他们的狩猎活动要求非常严格。

    这以后的很多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家族的名字,一直到了1257年,大家才从国王特许教会所有地的契约书上知道了这个家族的名字。皇室赋予他们这样大的恩惠,使得多数传教士都成了王权的忠诚捍卫者。当那些新兴的资本家们联手争夺国王权力的时候,这些忠诚的教士们自愿组成了皇家护卫队,为权利和荣誉而战。不过不幸的是,到了1264年,国王被击败,并被关了起来。而就在那支国王护卫队中,我们找到了威星顿村庄威廉·威星顿的名字。

    对于威星顿家族来说,这次事件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是他们并没有从此潦倒放弃。在爱德华三世执政时,威星顿家的人依旧经常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时至今日,我们仍可以搜寻到这个家族的徽章样式,那是一朵金色的玫瑰,由天蓝色的衬底做烘托。很快,新的考验就来了,1346年,英格兰国内空虚,苏格兰国王趁机大规模进攻诺森伯兰。为了捍卫这个国家高贵的领土,为了能让后世子孙永享荣誉的光环,威星顿家族积极响应号召加入到战斗中来。苏格兰的战败给这场战争画上了句号,威星顿家族在这场战争中的鲜明立场为其赢得了本应属于他们的荣耀。

    威星顿家族恪尽职守,为了践行先祖的承诺,每一次规模宏大的战役他们都积极参与。我们已经很难想象如此多的战役为整个家族带来了什么,不过优秀的战斗品格一定是从这个时候培养起来的。后来的200多年里,历史记载中始终闪耀着威星顿家族的名字,他们在边境地带依然活跃,受到大家的崇尚和敬仰。可是最后这个家族仍走到了尽头,因为没有嫡系男子做继承人,威星顿家族失去了所拥有的封地继承权。

    此后,在封地的贵族名单上,就很少能看到威星顿家族的名字了。然而他们并没有完全消失,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家族的人在教会中依然占有一席之地。1416年,约翰·德·威星顿被选举为女修道院的院长,该修道院隶属于福音大教堂。这座修道院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声誉,教皇亲自任命每届的修道院院长。除了那些荣耀和尊敬,该修道院的院长还可以享受到很多实际的利益。

    在这以后漫长的300年里,威星顿家族总是享有这座修道院的管理权,有时候,他们的权力甚至都超越了当地政府。值得庆幸的是,威星顿家族并不是一个只顾私利的家族,他们清醒地张开了双眼,看清了整个历史的发展方向。约翰·德·威星顿为了维护弱小者的利益,勇敢地站了出来,他主张消除贵族教士的特权。

    为了坚信个人的信仰和理想,这位年轻的战士与当地的主教和副主教在公共场合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因为得到了广大教徒的支持,他轻而易举地就取得了胜利。为了女修道院的荣誉,约翰奋斗了很多次,因为卓著的功勋,他又被大家选举为当地男修道院院长。约翰任院长的时间长达30年,直到他1466年去世。即使他逝世了,大家也没有将他忘却,为了方便纪念他,大家把他安葬在距离圣·贝内迪克圣坛不远处的教堂北侧的大门旁边。

    细心的读者或许已经看了出来,此时的威星顿家族已不再是一脉单传了,它已经有了若干的分支,分支跟母体之间没有太大的关联,都依照着个人的方式在向前发展着。这个大家族的成员们,有的称霸一方,在英格兰坐拥巨额的财产;有的成了学术精英,在学术界风华正茂;还有的跻身政坛,成为叱咤风云的领军人物。在悠长的发展传承中,这个古老家族的名字再次发生了变化,发展成了华星顿,随之又被称为华省顿,最后演变成了今日的华盛顿。

    美国国父华盛顿就来自这个古老家族中的一支后裔。他的先祖是约翰·华盛顿,兰开郡沃尔顿人。约翰曾经担任过诺桑普顿郡的郡长,1538年,因为他在诺桑普顿立有战功,所以被赐予了一座庄园,还有附近的一些土地,而到了1620年,这个家族所在的庄园就被大家普遍称为“华盛顿庄园”了。

    在华盛顿庄园的众多后裔中出现了一位爵士,名叫威廉·华盛顿,他与历史上享有声誉的白金汉公爵的妹妹结合了。因为白金汉公爵是查理一世最得力的大臣,所以威廉所带领的华盛顿庄园在政治立场上也向斯图亚特王朝倾斜,虽然这在当时为他们带来了荣誉,但随后这也成为了他们的灾难。作为威廉爵士的儿子,亨利·华盛顿爵士成了他的法定继承人,他继承了父亲英勇善战的精神。他所统帅的骑兵团在布里斯托尔战役中曾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奠定了整个战役胜利的坚实基础。

    越到后面,亨利表现得越出色。在沃切斯特的司令官被敌人俘虏后,他被任命为沃切斯特的总军官。那时的英格兰,王权已经被动摇了,各处的起事军队早已联合到了一起,立下誓言要推翻王权,建立一个资产阶级自由的国家。在异常的混乱中,乔装后的国王逃到了亨利爵士的封地。俗语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王刚到这里没多久,一封劝降信就送到了亨利爵士手里,信中要求他听从广大人民的意愿,号召他交出国王。亨利爵士果断地回绝了这个要求。通过一番衡量,他选择了王权这一边,决心为了国王的信任抗争到底。

    自由女神铜像国家纪念碑,正式名称是“照耀世界的自由女神”,于1886年10月28日矗立在美国纽约市海港内的自由岛的哈德逊河口附近,被誉为美国的象征。自由女神穿着古希腊风格的服装(一说罗马古代长袍),头戴光芒四射的冠冕,七道光芒象征世界七大洲。自由女神像腰宽106米,嘴宽91厘米,右手高举象征自由的火炬,长达128米,火炬的边沿上可以站12个人。左手捧着一本封面刻有“1776年7月4日”字样的法律典籍,象征着这一天签署的《独立宣言》。脚下是打碎的手铐、脚镣和锁链,象征着挣脱暴政的约束和自由,而其体态又似一位古希腊美女,使人感到亲切自然。当夜幕降临,神像基座的灯光向上照射,将女神照得宛如一座淡青色的玉雕。

    得到亨利的回复,起事军队的首领华莱上校亲自带领5000名士兵来到了华盛顿庄园,想要以武力强迫亨利交出国王。面对紧张的局势,亨利爵士遣派了一名使者前去征询国王的意见,可是离开后的使者总是杳无音讯。在华盛顿庄园外,起事军队总是驻扎在那里。转瞬三个月过去了,庄园内部的日常供给已经愈发艰难。如果这个时候华莱上校率军攻打,华盛顿庄园根本无法抵御,一定坚守不了一小时。可是,执著的亨利爵士仍旧坚信“等待国王的命令”。终于,国王的命令送到了,不过不是让他抵抗,而是命令他投降。按照国王的指示,1646年7月19日,亨利投降了,很有体面地投降了。华盛顿家族总是传承着一种美德,那就是坚持不懈,永不言败。恰是凭借了这种家传的美德,我们的主人公才得以带领美国人民走出那段黑暗的岁月。

    在查理一世离开人世后的那几十年,华盛顿庄园的发展状况对于我们来说,是知之甚少的。在克伦威尔掌权期间,所有的王权拥护者都明白自己舒适的生活不会再有了。1655年,克伦威尔被贵族们的一次暴动激怒了,进而导致克伦威尔对他们的报复。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逃到邻国去避难成了很多贵族的选择。在这些逃离的人中间,就有华盛顿庄园中的两兄弟和家人——约翰与安德鲁。他们是英勇的亨利爵士的曾孙,也是华盛顿庄园的合法继承人。

    1657年,兄弟二人和家人辗转来到了美洲的弗吉尼亚地区。在位于波托马克河与拉帕哈诺克河间的北峡地区,也就是威斯特兰县,他们购买了一块土地。没过多久,约翰就娶了同县一位名叫安·波普的姑娘,并在布里奇斯河畔安居下来,通过几年的努力,他成了一名庄园主。日子久了,约翰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先后出任了市民议会的议员和地方行政长官。在他管理期间,他为本地人做了许多有意义的事情,为了纪念他的无私奉献,大家把他居住过的教区称为华盛顿教区。

    从此以后,华盛顿家族便在弗吉尼亚定居下来,那座庄园养育了他的好几代子孙。华盛顿的父亲奥古斯丁,便是约翰的孙子。1694年,奥古斯丁在这个庄园里出生,他曾先后结了两次婚。第一次是在1715年,威斯特兰县的巴特勒先生的女儿简嫁给了他,成为他第一任妻子,他们一共生育了4个孩子,活下来的却只有劳伦斯和小奥古斯丁。1728年11月24日,简便因病去世了。第二次婚姻是在1730年,奥古斯丁迎娶的是鲍尔上校的女儿玛丽。他们两个人一共生育了4个儿子:约翰、查尔斯、萨缪尔和乔治,此外他们还有2个女儿:伊丽莎白和贝蒂,不幸的是贝蒂幼年时便夭折了。我们的主人公,在这4个儿子当中最为年长。1732年2月22日,在布里奇斯庄园的老宅中,他出生了。

    华盛顿刚出生不长时间,他的父亲就在附近的斯塔福县买下了一座新庄园,并且举家迁移到了那里。早期的华盛顿多数时间都是在那里打发掉的,在庄园后面有一片广阔的草地,那是他的体育场和练兵场。

    当时的弗吉尼亚,教育水平还相当滞后,大家打趣称呼当地的小学为“烂牧场小学”。为了让下一代健康成长,当地的庄园主们都把个人的孩子送到英国去留学,于是,华盛顿的父亲奥古斯丁便决定把自己的长子劳伦斯送到英国去。因为当时的华盛顿年龄还不大,不适合独自在异地生活,所以他便被留在了当地的小学。就是在这所学校里,华盛顿接受了最简单的阅读、写作和算术课程。

    童年教育对于华盛顿来说并不是很理想,但是他从父亲的言传身教中学到了很多珍贵的经验。奥古斯丁的身上有一种良好的道德感染力,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小华盛顿天真的心灵才被镌刻上了最高准则的信仰。当华盛顿8岁的时候,他哥哥劳伦斯从英国学成归来了。两兄弟的年龄虽然相差14岁,但感情却很好。劳伦斯总是很贴心地照顾弟弟华盛顿,而华盛顿也因个人的聪慧才识获得了哥哥劳伦斯的尊重。

    西印度群岛战争爆发后,劳伦斯应征入伍。直到战事结束后,1742年秋季,他才回到了故乡。由于领导这次战斗的弗农上将与温特沃斯被派到了英国,所以劳伦斯在故乡停留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后,便准备到英国去寻求更大的进步。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实现。在费尔法克斯县,他爱上了受人尊敬的威廉·费尔法克斯的长女安妮,随后,也就是在1743年4月12日,他的父亲突然病得很严重。在这样的情形下,劳伦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接受父亲的临终遗嘱。奥古斯丁在临终前留下遗嘱,把自己丰厚的财产合理地规划,分给了他的孩子们。就在同年的7月,安妮嫁给了劳伦斯。这时的劳伦斯已经不想再四处漂泊了,他居住在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庄园内,和安妮幸福地生活着。为了表达对弗农上将的纪念,他把个人的庄园改名为弗农山庄。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华盛顿也越来越大。他对体育运动情有独钟,经常通过很多方式锻炼身体。所以幼年时的他看上去要比其他孩子高大强壮一些。华盛顿不但拥有健康的身体,还知晓怎样用正直无私的天性来约束个人的一言一行。在年少的集体生活中,他很轻松地就获得了伙伴们的支持,经常被选举为仲裁者或是游戏中的领袖,这种规则一向没有被打破过。

    在弗农山庄的岁月

    父亲过世后,哥哥劳伦斯对华盛顿的疼爱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他常常请华盛顿来弗农山庄做客,全方位地关心着这个弟弟。劳伦斯聪明的思想和忠诚的品行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被当地人所拥护的领袖。因为可以常常来劳伦斯家,所以华盛顿有了和费尔法克斯先生接触的机会。乔治·华盛顿指导黑人农奴们进行收割

    在往来于弗农山庄期间,华盛顿还受到哥哥其他方面的影响。劳伦斯对军事总是维持着喜爱,而费尔法克斯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两人还都参加过西印度群岛战役,恰是这个背景,给了华盛顿很多机会,让他可以和很多军官接触,并从他们身上得到很多经验,这些对他日后的生活有很大的帮助。每一次聚会时,这些军官总是会说一些前线的军事情形,今天占领了波多,明天炮击了卡纳赫,这些鲜活的案例打开了华盛顿的才识之门,使得他迅速成长起来。当华盛顿14岁的时候,他最大的理想是做一名海军,这对于劳伦斯来讲,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不过对华盛顿来说就有点困难。主要的是需要征得母亲的同意。通过争取,华盛顿的母亲默许了,这得以使年轻的华盛顿站在了停靠在弗农山庄下游的一艘炮舰上。

    就要到中午了,母亲亲自来到炮舰旁边为她坚强果敢的儿子饯行,可是当她想到她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华盛顿、她要从此与她最爱的儿子分离的时候,这位坚强果断的母亲就有些迟疑了。在她强有力的反对意见下,华盛顿不得已放弃了这次从军计划。他重返学校,又接受了两年多的教育。这时的华盛顿已不再盲目学习了,从军的迫切愿望使得他对数学以及那些日后可能用得上的学科特别偏爱。

    在华盛顿幼年时的学习生活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有一种正直坚忍、坚持不懈的精神。综观他的一生,很难发现有头无尾、草草了事的行为。不管任务是多么艰巨,也不管责任是多么重大,一旦他有能力完成,他就一定会把事情做到最好。

    费尔法克斯一家很欣赏华盛顿所具有的这些优点,并相信在将来,华盛顿一定会有一番作为,虽然他尚不满16岁,但是就各方面的条件来看,他俨然已是一位成熟的男子汉了。华盛顿所住的地方当地及附近的人从不拿他当小孩子来看,在他们的眼中,华盛顿是一个纯粹的强壮的小伙子。幼年时自我锻炼的道德行为准则要求,在他的成长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坦诚谦逊的华盛顿,说话时带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忧郁气质,这使得他很受女孩子的欢迎。据华盛顿自己回忆,那时候很多女性都很仰慕他,不过让他心有所动的,只有一位名叫凯里的女孩。

    对于这段恋爱,我们寻找到了很多的资料。在和好朋友罗宾的一封通信中,华盛顿曾这样写道:“在费尔法克斯爵士家中做客时,要是我能够彻底地放松我自己,那我会很快乐的。但是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在那里,使得我对周围的动人景致都失去了欣赏的兴趣。我不清楚自己该如何是好,每一次与她邂逅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要是能把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那我会深陷在悲伤中,直到它把我吞噬……”关于这件事,华盛顿在和“亲爱的朋友约翰”的信中也直言不讳,他分毫没有羞赧地和约翰说,自己遇到了一位十分漂亮吸引人的小姐,并阐明若是能与她在一起,那上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那期间,虽然有一点痛楚,但对华盛顿来说并不是一个劫难。正是因为凯里小姐的出现,使得华盛顿的恋爱忧郁症得到了较好的改观,这对他未来的生活是绝对没有害处的。

    作为一个猎狐高手,每年秋季对费尔法克斯爵士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因为那是狩猎的黄金季节。每到那个时候,弗吉尼亚的所有庄园都会为即将到来的猎狐盛宴做准备。在一起狩猎的时候,爵士意识到华盛顿非常聪明勇敢,一旦有他在身旁,自己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胜利。此外,华盛顿的马术也是非常棒的,他骑起马来就像是猎鹰在空中飞翔一样风驰电掣。

    猎狐活动本来只是一项娱乐活动,可是那次猎狐活动却有着更特别的意义。拥有广阔草地和森林的费尔法克斯爵士,有时候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多少土地,这使得有些小人钻了空子。他们借机占用了费尔法克斯家很多草地和森林,费尔法克斯为此很是苦恼。因此他想利用这次猎狐活动的机会,来实地测量一下个人的土地究竟有多少,方便日后对此做出相应的措施,驱除那些侵占者。费尔法克斯早已选好了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就是华盛顿。他的测量技巧、胆魄,还有聪明的大脑都证实他会是一位卓越的军官。在收到爵士的委托后,华盛顿很兴奋。他快刀斩乱麻,很快就为第一次行动做好了准备。

    1748年3月,刚到16岁的华盛顿就开始了和费尔法克斯先生一起进行的勘测远行。他们出发时骑着马,很快就绕过了阿什利隘口,安全地翻越了蓝岭第一关。然后,他们进入了弗吉尼亚大峡谷,那里只有20英里宽。峡谷内很温和,花草茂盛,一条美丽的河流将它拦腰截断。

    对于华盛顿来说,这次远行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是华盛顿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适应了环境。在顺着波托马克河行走的途中,华盛顿宁愿选择在露天下睡觉,也不愿意到护林员的小屋中休息。然而糟糕的是,当他们正要渡河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暴雨,河流的水位因此暴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到附近的一个峡谷去勘探温泉,最后他们到了后来被称为柏克利的大温泉。几天过后,水位会降低的幻想被击碎后,他们找到了一艘独木船,打算乘船去河对岸的马里兰省。通过大家的努力,最终安全渡河,他们选择在克瑞萨皮上校家中度过那一晚。

    在测量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有一次,正当他们准备睡觉的时候,一群印第安人向他们走了过来。他们中有一位首领模样的人高举着一张人头皮,大声喊叫着胜利的口号。走过来的这些印第安人饮了一些烈性酒,于是他们就在树林中的空地上跳起了舞蹈。这样的舞蹈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大混战,使得在旁边观赏的华盛顿和费尔法克斯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这样的景象并没有吓到意志力顽强的华盛顿,他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还成为了和印第安人进行沟通的好手。

    勘测工作结束后,华盛顿就顺着波托马克河返程回家。按照来时的路,华盛顿终于在4月12日安全地回到了弗农山庄。在整个活动中,他表现得很出色,他严谨的处事风格、精湛的测量计划,得到了费尔法克斯爵士的赞叹。没多久,费尔法克斯就接受了华盛顿的建议,和家人迁居到蓝岭地区了,那里除了气候宜人外,还有很多肥沃的土地。

    00华盛顿因此得到费尔法克斯爵士的推荐,被任命为政府的公共测地员。时至今日,我们仍然能够看到他的很多测量记录。在做测量员的三年里,他赚了很多钱。工作期间,他的足迹几乎遍及附近的所有地方,这些工作经验为他后来置办土地奠定了很大的基础。现在,舍南多河谷附近的很多富饶土地,依旧是华盛顿家族的。

    与华盛顿测量工作同时进行的,还有一项殖民地的扩张计划,这项计划被英法两国提了出来。在这个计划进行的过程中,华盛顿被安排去做一项很困难的工作。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给他后来的成就奠定了基础。在欧洲大战结束后,英法两国的争端在美洲地区并没有得到解决。当时美洲殖民地的边界还没有确定,所以英法两国都想先下手为强、占地为王。在那些尚待测量的土地中,大潮区以南,俄亥俄河以北,阿勒格尼山脉以西的广阔领土都是最吸引人的。这片土地不只土壤肥沃、气候宜人,还拥有大量的湖泊与河流。

    法国人声明是自己先发现的,所以把该地区划分成了个人的殖民地。还在1673年的时候,法国国王就下命令,让帕特·马奎特与他的属下自魁北克的约利亚乘船顺着密西西比河而下,抵达阿肯色州。然后他们就对外宣称这片区域以及河流所通过的地方都属于法国国王。但是英国人认为这个声明非常不合理,他们坚决反对,他们认为这片土地是他们从印第安人手中得到的,所以土地的所有权应当属于自己。到了1744年,英国在宾夕法尼亚、马里兰和弗吉尼亚三个地方的代表,曾在兰开斯特和印第安部落的易洛魁六族领导人达成过共识,那就是用400英镑换得阿勒格尼山脉以西的所有土地的所有权和使用权。这件事是有文字明确记载的。

    英法两国因为有各自的说法而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双方都不妥协退让,坚持要在该地区开展一场殊死搏斗。这场战争的结果最终令两国均有损失,英国丢掉了在美洲的一块殖民地,法国则丢掉了在那里的所有土地。乔治·华盛顿在华盛顿的弗农山庄园

    那个时候,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并没有白人定居的地方,只存在一个杂合的部落,他们主要是18世纪初从加拿大地区迁徙过来的一部分特拉华人、肖尼人,以及明戈人。法国人声明保护他们,但是在整个历史进程中,这个部落效忠法国国王的人逐渐减少。在跟西方那些部落做贸易的时候,他们的政治立场也有了很大的转变。贸易上的盈利越来越大,导致这片土地的贸易权一点一点被宾夕法尼亚人垄断。

    要想在这样大的背景下站住脚,就一定要参加当地的贸易活动,弗吉尼亚与马里兰省那些有点聪明的庄园主早就盯上了这里,这些人中就有奥古斯丁·华盛顿与劳伦斯。为了更好地巩固个人的既得利益,他们和伦敦的富商约翰·汗伯里合伙,向英国政府努力争取土地许可证。为了能和法国人对抗,英国政府竭尽全力支持这个计划。1749年,一个名字叫做“俄亥俄公司”的联合体,被英国政府特批成立了,大约有50亩的土地管理权都被他们给予了这个公司。最初是由弗吉尼亚行政委员会的主席托马斯·李先生主持这家公司的日常事务,但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于是便把劳伦斯·华盛顿提升为该公司的主管。思想开明的劳伦斯凭借自由的精神为他这项工作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他和在宾夕法尼亚的德国人一起建造了居民点,同时想办法减掉了那些德国人在经济与宗教上的双重负担。

    法国人看到居民点建造完成了,非常害怕,他们无法忍受英国的国旗在他们眼前到处飘扬。没多久,法国政府就下令拘留了皮毛商弗里泽尔下面的三个白人,他们被关押在加拿大的监狱中。为了反抗法国政府的行为,吉斯特被弗吉尼亚总督派去协商双方的争端事情。

    当地的土著人非常欢迎吉斯特的到来。他们痛恨法国人的这种野蛮行径。为了能防范法国人,他们很希望吉斯特能在这里定居下来,并且带领大家一同建筑一个要塞。

    就在吉斯特来到这儿没多久,当地的土著人就举行了一次大会。在大会上,吉斯特以弗吉尼亚总督的名义邀请他们去弗吉尼亚旅游。被邀请的人都很欣慰,也表示赞同,但是事情的顺利执行需要通过洛哥斯顿全体大会才可以。带着同样的使命,吉斯特遍访了特拉华人和肖尼人的居住地,同样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做完这些事情后,吉斯特又渡过迈阿密河抵达了印第安人的重要城镇皮奎。这次走访使得吉斯特认识到俄亥俄地区是一个可以深挖掘的宝藏地带。那里既有茂密的森林、宽广的草地,也有奔腾不息的河水,这些都在昭示着这是一片富饶的沃土。上帝给了这片土地无穷无尽的财富,但是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人来耕耘它。

    作为迈阿密的重要城镇,皮奎地区西部有个最强悍的部落联盟,它由四个部落组成,影响广泛,波及到密西西比河整个地区。而这个联盟的领军人物就是皮安克沙酋长。克洛根是吉斯特的助手,他以弗吉尼亚总督的名义和镇子上的两个印第安部落订立了盟约,激烈的谈判过后,皮安克沙酋长承诺会去参加洛哥斯顿的会议。就在这种友好氛围蔓延的时候,两个渥太华人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他们带来了法国总督的信,信中的主要内容是说想要和好如初。印第安人盛情款待了这两位使者,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印第安人这样讲究排场的人了。

    骄傲的法国人认为印第安人既然收到了他们总督阁下的信,就应当俯首称臣。但皮安克沙酋长回绝了他们,这使得他们狼狈不堪。皮安克沙酋长是这样说的:“你们法国人需要我们时,就会让使者来说我们的交情多么伟大,当我们没有可利用的价值的时候,你们就会把我们一脚踢开,而且不只是踢开,还要把我们抓起来,扔进监狱里。请你们以后不要再与我提友情这个词,因为是你们亲手毁了这个词。”听到这番话,两个使者十分震怒,但仍灰溜溜地走了,临走时,还说要消灭印第安部落。

    对于迈阿密地区的失败,法国人很是不甘心,第一次交手失利后,第二次他们派出聪明的瑞克尔前往印第安部落,这次英国人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瑞克尔不但拥有法国人的睿智,还像印第安人那样能说会道,通过他对他们进行反复的游说,很多印第安部落又重新回到了法国的荫庇下。看上去有些人是无法摆脱被奴役的命运的,可惜这些印第安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就被他们的法国主人与英国朋友联手欺骗了。或许只有一切土地都离他们而去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究竟谁是他们的朋友吧。

    英法战争的初期

    为了防止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法国人开始作军事准备了,在安大略湖上,他们的炮舰无休止地漂行着。他们采取的这些行动,即巩固了尼亚加拉的贸易据点,也加强了前哨的防御能力。同时,英国也做好了对抗的准备,两者的争论,最终只得付诸武力解决了。弗吉尼亚地区的战争味越来越浓,整个地区被分成了好几个军区,而每个军区都由一名少校军衔的副官长管辖着。不管什么情境,弟弟总是劳伦斯最疼爱的,所以他想办法为华盛顿找到了一份差事,虽然当时的华盛顿年仅19岁,但是他用后来的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能力。

    在这个全新的位置上,华盛顿用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做事,面对新的挑战,他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劳伦斯在弗吉尼亚认识了很多参加过西班牙战争的战士,所以他拜托他们做华盛顿的军事教练。华盛顿在这些老兵的指点下,枪法和刀剑技术都有了长足的长进。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哥哥的病情出现了恶化,所以华盛顿不得不把军事训练停了下来。多年来,劳伦斯总是体弱多病,再加上很多次不得不去的远游,使得他的身体健康情况越来越糟。后来,他身患恶性肺结核,参照医生的建议,劳伦斯决定和心爱的弟弟华盛顿一起去西印度群岛度假。虽然华盛顿很喜欢军事活动,但相比之下,他更爱自己的哥哥。

    他们的出游并没有摆脱厄运的相随,两人在岛上居住还不到两周,可怜的华盛顿就感染上了天花。不过在医生的抢救和朋友的呵护下,华盛顿的病不到三周就有了好的改观,没过多久,他的病就全都好了。华盛顿的病情才刚好转,他就开始在岛上闲逛,查看岛上的防御工程,还系统地查看了当地的特产跟经济状况。

    岛上宜人的景致和清新的空气并没有给劳伦斯的康复带来太大的帮助,因此在春天的时候,他决心去百慕大享受温和的春风。劳伦斯很思念与他长期分离的妻子,所以他拜托华盛顿回到弗吉尼亚,好接上他的妻子一起去百慕大。大约在海上航行了5个月之久,1752年2月1日,华盛顿又回到了弗吉尼亚。

    抵达弗吉尼亚后的华盛顿,身体上的不适有所缓解,慢慢地康复了,就连精神上的浮躁也渐渐地消失了。他快速地前往弗农山庄,在3月初就和劳伦斯的妻子一同赶到了百慕大。不幸的是华盛顿来的时机不太好,正赶上百慕大早春的寒风,这使得他的旧病复发,还出现了加重的现象。弗吉尼亚家中的亲人们很担心华盛顿的病情,他们不知道华盛顿留下来的这些事情该怎么处理才好,也不清楚是不是该写封信让他重新回到弗吉尼亚来。最终劳伦斯决定和华盛顿一起回到弗吉尼亚去。

    法国的势力渐渐渗入到其他地区,这使得向来对英国人很礼貌的印第安人逐渐改变了之前的政治立场,他们中的部分人还叫嚣要向英国人发动武力。法国人的荒唐做法,让俄亥俄公司很生气,他们不停地向弗吉尼亚副总督罗伯特·德威迪建议抗议。此外,他们还让威廉·特伦特前往俄亥俄河畔,以使节的身份和当地的法国人协商,告诉他们不要再侵犯英国的国土。

    可惜俄亥俄公司高估了特伦特的胆魄和自信,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完成这项困难的任务。在还有160英里才能到法国人那里的地方,他就停下来了,短暂逗留后,他便去了皮奎——那座印第安人的重镇。但是特伦特这时去的时候,皮奎和之前已经判若两样了,因为对法国使者的怠慢,他们被法国人报复性地打击了,整座城镇已经完全变成了废墟。抵达皮奎后的特伦特看到到处飘扬着的法国国旗,感到胆战心惊,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出现这样的事件,令德威迪副总督猝不及防,急切地想找到一位能够完成使命的人。这时,华盛顿被人推荐给他。当然,虽然此时的华盛顿还不到20岁,但是由于卓越的聪明才智和能力,他已经成为了弗吉尼亚北部地区的副官长。鉴于之前他和印第安人打过交道,又出色地完成了测量任务,所以他成为了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接到这个任务后,华盛顿首先去了洛哥斯顿等地的印第安人聚居区。他与各个酋长分别会谈,并明确向他们说出了英国人的好意,最后,他把此行的目的也告诉了他们,并希望他们能把他送到法国军队的总部去。其实,华盛顿在这次行动中还有一个隐蔽的任务,那就是要弄清楚俄亥俄河附近的法军部署情形。

    1753年10月30日,华盛顿正式接到任命书,当天他就从威廉斯堡出发了。在途经亚历山德里亚的时候,他把这次任务所需的物品都置办齐全了。当路经边地曼彻斯特时,他又购买了马匹、帐篷,以及其他一些旅行装备。11月14日,他来到了坎伯兰镇。

    在坎伯兰镇,华盛顿遇见了俄亥俄公司有胆识的开创者吉斯特先生。在华盛顿的盛情邀请下,吉斯特先生同意与他们一起去,另外,有一个名叫约翰·戴维森的人,还有四位当地人愿意与他们一同前往。这些人的帮助,令华盛顿对这次任务充满信心。当走到乌龟溪和莫农加希拉河交汇处时,他们遇到了同印第安人有生意往来的商人约翰·弗里泽尔。从他那里华盛顿得知,本地区的法军军官已死,法国的大部分主力军队已经退回到本部的营地内过冬了。接连几天的阴雨导致河水暴涨,华盛顿就让大家把所有的行李都安放在独木舟里面,让两名随从看守,叫他们顺着莫农加希拉河向下游走,并与他们约定,自己会在莫农加希拉河和阿勒格尼河的交汇处与他们碰面。

    俄亥俄公司准备在这两条河的交汇处建造一个军事要塞,不过华盛顿却认为在河岔口处建造更为合适。后来的战争证实,华盛顿的这一设想是非常正确的。他们最后就是选择在那里建造了德肯斯奈尔要塞。而特拉华人的酋长辛吉斯正好居住在这两条河的交汇处。华盛顿独自一人进了辛吉斯所居住的村庄,希望他能出席洛哥斯顿的会议。虽然这个人对英国政府总是不满,但这次态度还可以,轻松地接受了邀请。11月24日华盛顿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洛哥斯顿,不凑巧的是印第安的领袖亚王却并不在洛哥斯顿,而是在15英里外的猎屋里。面对这样的状况,华盛顿果断地派人到猎屋去,邀请亚王和在那儿的其他领袖,请他们明天一定要来参加会议。

    第二天上午九点,亚王,还有其他首领都准时坐到了会议厅。依据任务的指示,华盛顿把英国政府的立场向众位酋长阐述了一遍。他不只表明了英国政府的诚意,还希望他们能帮助英国人,当然,会有好处给他们的。华盛顿说明一切后,酋长们按照当时印第安人的风俗,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坐了一段时间,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他说过的那些话。

    然后,亚王站了起来,他代表所有的酋长和部落发言。亚王在他的发言中,多次提到印第安人与英国人的兄弟一般的情谊,并承诺会与法国断交,全身心地支持英国人。他还说要安排一队护卫人员,负责随时保护华盛顿今后的行程安全。不过这是需要时间去准备的,因此他要求华盛顿能多给他三天时间。华盛顿很果断地建议不要这样长时间地拖延,可是亚王有足够多的理由坚信一定要这样做。

    这次正面交涉,印第安人给华盛顿敲了一记很好的警钟,同时他也看到了印第安人的处事风格。在他看来,印第安人对细节的把握、对排场的讲究一点也不逊色于现代的西方文明社会。本来华盛顿仍想坚持个人的决定,但是考虑到这样做会有损印第安人的领袖威严和情面,所以他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把出发的时间向后推迟了。

    在华盛顿同意留下来的第二天,亚王出现在他的帐篷里,虽然人显得无精打采的,但是他仍强调他们是会和法国人断交的。出于保守的考虑,华盛顿建议他不要当着法国特使瑞克尔的面说这些话,因为瑞克尔根本不具备处理重要事务的权力。可是亚王回绝了他的好意,没有办法,第二天的篝火大会,华盛顿又参加了。在会议上,亚王慷慨激昂地作了陈述,但是瑞克尔特使拒绝接受亚王的单方面断交。

    那天剩下的时间里,瑞克尔以及他的下属通过各种途径,尝试挽留那些想要断交的酋长们,但都被回绝了。12月7日,华盛顿终于从法国人的阴影下走了出来,继续他的行程。与他一起走的那些人里面,有个被称作拉弗斯的法国使节。此人看上去似乎很老实,实际上却是法国人潜伏在印第安人部落里的间谍,他不只是一肚子坏水,而且还心狠手辣。华盛顿后来吃的很多苦头,都和这个人有关。

    四天漫长的艰苦跋涉后,华盛顿一行人终于安全地抵达了法国人的要塞。自从上一任总指挥去世后,这里的事务总是由帕蒂上尉负责的,直到一周前,这里的事务由信任总指挥雷伽蒂尔·德·圣皮埃尔爵士接手。在这里,华盛顿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接待,在门口恭迎他到来的是法军副军官,他按照当时军队的礼节,把他带到了军官面前。军官满头银发,看上去像是位法国的绅士,虽然古板,却做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因为语言的不便利,在两人聊天的过程中,还配有一名翻译员,他的名字叫做范布拉姆。

    在范布拉姆的翻译中,军官了解到了华盛顿这次来访的目的,同时又看了他的委任书。由于华盛顿想立即完成任务,所以建议把德威迪总督的来信交给他,但是这位很懂礼节的绅士回绝了他。这位军官想再等几个小时,等帕蒂上尉从前方岗哨回来了,再作决定。下午两点钟,帕蒂上尉终于返回到了要塞。华盛顿按照国际上通行的惯例递交了全部的函件。收到函件后,上尉就与军官一起走进了一间密室。通过长时间的协商,他们把华盛顿与范布拉姆也叫了进去,请他们翻阅个人的译文。

    德威迪总督的这封信件一共分成两部分,内容上并没有太多繁琐的东西。前一部分主要是说法国人不应当入侵俄亥俄地区,在这里修建岗哨、设立居民点就更不对了;在这部分的后面,德威迪总督还隐晦地告诉法国人,要是有必要的话,他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同时,他还建议法军军官最好能隐蔽地离开。同时,信件的后一部分与华盛顿有关,在信里,德威迪总督期望法国政府能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善待华盛顿,能让他享有一个国家公使本应当享有的尊重。

    在之后的几日里,帕蒂上尉与爵士忙碌于研究讨论信的内容,以及该如何答复。趁这个时机,华盛顿去探寻了敌方的军防工事。并凭借其过人的记忆力,准确地绘录了法国人占领区的地形要塞、兵力安排及枪支弹药等情形。结果证明,华盛顿得来的这些情报对日后的战事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接连很多天的阴雨连绵,使华盛顿及他的随从们都疲惫不堪。在这样的形势下,华盛顿只得安排一个随从先行带着马匹回威南戈休整,等待自己回到那里后会合。同时,华盛顿还发现不甘失败的法国间谍同时还在鼓动亚王叛乱。为此,华盛顿总是在催促亚王立即和法国划清界限、断绝关系。那个时候,俄亥俄地区的主要活动仍是商业交易,亚王也最重视这一点,所以当华盛顿和帕蒂上尉再次碰面时,他就很清楚自己该问些什么事情了。

    华盛顿向帕蒂上尉咨询起去年的绑架事件,帕蒂上尉死不承认曾把三个白人关在加拿大的监狱里,不但这样,他还说自己当时看到一个印第安人拎着三个白人的头皮从防御工事前走过。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华盛顿的预想,他十分担心自己不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在这个生命没有保障的边境地区,怎样带着个人的随从安全回去,成了华盛顿要思考的首要任务。14日傍晚时分,华盛顿终于收到爵士写好的回信。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华盛顿就准备在15日清晨离开这里。但是他断然没有想到的是,一个阴谋正在向他席卷而来,拖住了他返程的脚步。

    关于这起事件,华盛顿在日记中做了记载。依据上面的内容,我们大致可以猜测出当时事情发生的情景:第二天,法国政府的军官把大批的粮食和酒搬运到了船上,并且微笑着和华盛顿一行道别,这令华盛顿隐隐觉着有些不安。在即将启程的那一刻,亚王和各印第安酋长还没有出现,这是不合情理的,亚王是和华盛顿一起来到这里的,要是亚王不能离开,华盛顿是无法安心离开要塞的。他顿时明白了法国人的心思,直接向军官要求说,要是亚王不能与他一起离开,那么他就会向英国政府如实汇报法国政府的卑劣行径。华盛顿的强硬态度令法国人不得不应允了他的要求。

    第二天,即16日,亚王和华盛顿一起离开时,法国人仍然恳请亚王留下来继续做客,但是华盛顿对亚王说,既然已经断交了,就应当赶快离开。鉴于华盛顿的坚持,亚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地离开。由于河水的暴涨,归程并不是很顺当,直到22日一行人才回到威南戈。

    华盛顿在12月25日离开威南戈,带着极少的几个人从陆路返回。一个漫长的冬季过去,历尽了千辛万苦,他们才安全顺利地返回到了弗吉尼亚。一路上,他们既要照看马匹、帐篷以及粮食,还要注意防范敌人前来偷袭。白茫茫的大雪和凛冽的寒风无处不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整个队伍也走得越来越慢。为了能早点回去,尽早向总督汇报,华盛顿决定加快速度,直接穿过森林前往俄亥俄河口,走最近的路。他让范布拉姆代替自己在后面指挥马队行走,让吉斯特和自己一身轻装在前面行走。

    这天晚上,华盛顿一行人抵达了河狸溪的东南岔口处。因为印第安人的大屠杀曾经在此地发生过,所以此地也被称为谋杀镇。在晚上休息时,华盛顿制定了细致的行走路线,他打算避开大家常走的大路,直接从小树林穿过,前往谢南坪镇。他希望能够顺利地渡过阿勒格尼河。

    在谋杀镇,他们遇见了一些印第安人。这些印第安人看到华盛顿他们马上过来询问,询问时还用非常关心的眼神看着华盛顿。他们的神态举止引起了吉斯特的注意,小心的吉斯特模糊地想起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人。要是事情属实,那这些印第安人就一定是法国人的亲信。吉斯特把自己的这些疑虑告诉了华盛顿,华盛顿也表示有同样的感觉,危险似乎已经悄悄地在向他们袭来。

    看来避开危险的唯一途径,就只有快些赶到谢南坪镇了。要抵达那里首要就是要穿过一片无路荒野。华盛顿为了不迷路,通过短暂的考虑,决定请一名印第安人做向导。这位印第安向导在行进的旅途中,显得很活跃,他常常给华盛顿讲一些笑话。这个印第安人总是强调说自己选择的路是最近的,但是华盛顿总是感觉有些太偏东北了,因此,当黑夜降临的时候,他就要求所有人在原地点起火休息。但是这位印第安向导因为树林里有渥太华部落的印第安人,不同意在这里休息,说要是在这里休息的话,极可能会引来他们的偷袭。

    没有办法,华盛顿一行只好继续往前走。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那位印第安向导的推测是正确的,在一日一夜的长途行走后,他们终于安全地抵达了谢南坪镇。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在回去的路上,华盛顿还在弗里泽尔的大本营小憩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里,他听说有一家白人的全家老小都被渥太华部族内的印第安人屠杀了。

    这件事使得华盛顿深刻地懂得,与印第安人保持良好的交往关系是多么的重要。为此,在回去的路上,他还绕了一下,去拜访了印第安部落的公主,并把他个人的哨兵大衣与一瓶随身带的朗姆酒赠送给了她。

    第二年,华盛顿在1月2日离开了弗里泽尔大本营,抵达吉斯特的居住地后,他和吉斯特暂时分开了。他在吉斯特的帮助下购买了一匹马继续往回走。在俄亥俄河口的一座小镇上,他遇见了一批返回要塞的马队,华盛顿加入了他们,旅途变得轻松起来。穿过蓝岭后,马队在贝尔瓦休息了一天,1月16日华盛顿回到了威廉斯堡,见到了德威迪总督,把那封回信递交给了他。他的任务也算圆满结束了。

    危机暗伏在顺境中

    在威廉斯堡短暂休憩后,华盛顿于4月2日带领两个连队,从亚历山德里亚出发,前往俄亥俄河口的新要塞。弗赖上校是这次华盛顿团队的军官,他将带领炮兵随后赶到前线。在行军途中,华盛顿与亚当·斯蒂芬上尉带领的一支小分队会合了。到了曼彻斯特,为了保证供给,他们只好强势征用了当地人的马匹与车辆。

    虽然采取了这种半强制性的征用,但能用的也寥寥无几。征集了一周,他们只得到了10辆又旧又破的马车,结果还没过地势险峻的隘口,那些马车就再也走不动了。于是,士兵们只能肩扛着车轮前行。就是在这样差的条件下,华盛顿带着的军队一面翻山越岭,清扫前进中的障碍,一面为后面的炮队铺就道路。

    为了能鼓舞士兵们的气势,华盛顿对士兵们说,一旦军队到了威尔斯溪的货运中转站,他就一定会雇佣一些体力好的驮马。遗憾的是,他们还没能到威尔斯溪,就听说那里的事务负责人特伦特上尉以及他的手下全都被法国人抓走了。庆幸的是,这不过是个谣言,很快就被打破了。华盛顿在4月20日见到了特伦特上尉,不过他的手下不知去向却是真的。对于事情的真相,华盛顿很着急地调查着,他让特伦特迅速准备好所需的驮马和车辆,不过他过高地估计了特伦特的办事效率,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已经是25日了。

    要是特伦特上尉派去的修筑碉堡兵士真的被俘了,那么法国人又可以夸张地说自己较英国人技高一筹了。实情也的确如此,那些士兵的确是被法军军官康特勒库尔上尉俘虏的。当时,他下令派遣大约1000名士兵携带着野战炮,搭乘快艇直接到了英军正在修筑的碉堡所在地。他们抵达那里的时候,碉堡的第一期修筑工事还没有结束,列阵完备后,他们就要求英军投降。守卫在那里的英军还不到50人,再加上军官特伦特上尉也不在,鉴于这些原因,守卫工事的士兵没有办法给法军一个满意的答复。最后一个名字叫瓦德的青年少尉遵从了当地印第安首领亚王的安排,到法军营地去谈判。瓦德要求法军能够放宽投降的期限,等到真正的军官回来之后再作选择。可是康特勒库尔对所提的要求不予理睬,要求他们马上投降,否则就要以武力攻占。按当时的形势,若没有亚王在侧陪护,这位年轻少尉的性命则一定无法保全。没有办法,少尉只能投降。通过协调,少尉带着个人的手下,还有劳动工具离开了碉堡。

    与这位少尉一起回来的,还有随行来的两位印第安武士。他们带来了亚王坚决拥护英国的决心,还带来了关于法军的军事部署和武力配备情形。对形势作了分析后,华盛顿让一名印第安武士到威廉斯堡送一份文书,邀请德威迪总督来帮助;随后,他又写了一封安慰亚王的信,让另一名印第安武士把他带给亚王。

    华盛顿把这封信写得很轻松,虽然面前的事态并不是那么乐观。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可是华盛顿却只带了少数的新兵。在这片荒蛮的土地上,敌人占据着各个方面的有利条件。没几天,就听到消息说,有一支法军正顺着俄亥俄河逆流而上,预备去支援当地的法国驻军。在这样紧迫的环境下,华盛顿十分清楚,只有争分夺秒才能让自己的盟友远离敌人的怀抱。

    华盛顿就是在这样两难的情境中,召开了临时作战会议。他在这次会议上作出了决定,要在红石溪修筑防御工事,而且就在那里静候援军的到来。在那里,既能严密地监视敌军,又能决定是进是退。这个决定作出以后,华盛顿就派了60个人先行去探路,同时又给德威迪总督写了一封信,要求予以援助。

    此外,华盛顿还给正在召开州议会的宾夕法尼亚州和马里兰州总督写了封信,告诉他们法军的敌对行径,并号召他们尽其所能地来援助他。遗憾的是,这两封信并没有收到什么好的效果,因为受到议会的阻挠,被总督批准的法案总是得不到通过,所以这两个州几乎没有给华盛顿什么援助。战争伊始,这位年轻的军官就尝尽了被议会束缚的痛楚,之后的几年间,这种束缚经常制约着他。

    就在出发前,华盛顿把特伦特那支纪律散漫的军队解散了,下令让他们等候弗赖上校的派遣,可是华盛顿一离开,这些人就各自回家了。

    4月29日,华盛顿带领着160人向威尔斯溪进发,迅速地赶上了筑路的前锋军队。他们要在这片荒蛮的地区(野人山和山那边的森林地带,这个地区后来被称为“死亡阴影”)修筑一条宽广的道路,好让弗赖上校队里的加农炮通过。5月9日,华盛顿的军队抵达了“小草地”,距离威尔斯溪不超过20英里了。历经千辛万苦,这支军队终于抵达了尤吉奥格尼河畔。在那里,他们因为修桥过河又耽搁了几天。

    在这行军的一路上,有一些流动性的商贩总是会把从俄亥俄河传来的坏消息告诉给他们。有些消息把法国军队的人数夸大了,让人很是疑惑。不过所有的消息都指明法国人正在忙碌着修筑一座大碉堡。华盛顿依据他们的描述得知,法国人修筑碉堡的地点正是他曾经提到的认为最合适的地方。其中一个商贩还提供了有关一名法国间谍拉弗斯的情报。在华盛顿出使边境地区的时候,他就怀疑过拉弗斯是间谍。过去,拉弗斯常常在桂山那边的吉斯特的新居民区活动频繁,现在他又常带着4个士兵在附近一带走来走去,华盛顿怀疑他是在以抓捕逃兵的名义开展侦察活动。加上还有消息称,法国人赠送给俄亥俄河下游的印第安人大量的物品,希望能拉拢他们。除去这些不好的消息外,还有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由亚王带领的50名勇士正往这里赶来与他们会合,商量同法国人的作战计划。

    随后,华盛顿从亚王那里收到一封信,信上告知他,法国军队已经出发两天了,正赶来应战。虽然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的人数,但是听说他们有一见到英国人,就予以痛击的信心。华盛顿得知,亚王以及其他酋长们将在五天后赶到这里与自己会合。23日,他又得知法军兵力不超过800人,并且约有一半的人在夜里已经被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战争越来越近了,敌军的情形也被华盛顿掌握得差不多了,这位年轻的军官对作战方案已经有了个人的安排。

    晚上的时候,华盛顿收到消息称法军正在大约18英里外的尤吉奥格尼河渡口渡河。他立即下令,让士兵们在一个叫“大草地”的地方为他所谓的“以利交战的美丽战场”做好准备。森林将他们的营地紧紧包围着,随时都有遇到突袭的危险,所以士兵们都非常紧张。在这种紧张的戒备情境里,每个人都能嗅到一股硝烟的味道。

    25日,由于吉斯特发现自己营地附近有拉弗斯一伙的踪迹,所以他从府邸赶到华盛顿这里来。华盛顿认为提防拉弗斯这个阴险毒辣又很有野心的人是十分必要的,为了能随时掌握拉弗斯一伙的动态,华盛顿派了75名士兵搜索他们。没过多久,华盛顿又收到亚王派使者送来的消息,他说在华盛顿营地的附近一定有法国人的埋伏,因为他发现了两处可疑的足迹。

    华盛顿冒着雨,连夜赶到亚王的营地,同他协商具体的作战计划。亚王非常友好地接待了这位年轻的军官,并应允同他一起抗敌。随后,他带着华盛顿去了那个发现足迹的地方,并安排了两名印第安武士去搜索足迹。武士们汇报说,顺着足迹,他们在一处岩石和树林包围的低地处发现了法国的兵营。

    没多久,他们就商量好了一个共同突袭法军的作战计划:华盛顿与他的士兵们在右侧,亚王与他的武士们在左侧,分两路包抄敌人。正当华盛顿带领士兵们率先从岩石与树林中间向前逼近时,他们的行动被法国军队发现了,双方立刻开火,总共持续了大约15分钟。可以说,华盛顿军队处于很容易暴露的位置,形势很不利,不过因为有印第安武士的帮助,他们最后仍取得了胜利。法国军队死伤惨重,最终溃散而逃。华盛顿一行共俘虏了21个人,只有一个来自加拿大的人跑了回去,把这次作战失利的消息汇报给了俄亥俄河边的要塞。

    这次战斗中,法国方面共有10人阵亡、1人受伤。华盛顿方面1人阵亡、3人受伤。要不是华盛顿及时阻止,那些印第安人会把俘虏都杀了的。这是华盛顿本人第一次感受到子弹呼啸而过的惊险,当时他立于火力最密集的地方,自己能死里逃生,在他看来简直是个奇迹。

    在俘获的人中有两个重要的角色,他们一个是很有影响的军官,名叫德鲁,另一个就是阴险狡诈的拉弗斯。另外,士兵从一个名叫朱蒙维尔的年轻军官身上搜到一份命令,上面写明了他们此次来侦察的目的,这份证据有力地击破了他们谎称来此是为了请华盛顿离开法国领土的谎言。

    虽然赢得了这场小战役,但是华盛顿的处境仍然很危险。听说法国还有差不多1000名士兵驻守在要塞,此外还有印第安的盟友,其他还在路上的援军。或许康特勒库尔已经清楚营运在“大草地”的营地防守薄弱了,因为朱蒙维尔在临死之前就已经派出了使者。为此,华盛顿立即加速巩固堤防,还给卧病在床的弗赖上校去了一封信,要求马上增派援兵,并表明了“宁愿与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决一死战,也决不放弃既得的一寸土地”的决心。亚王也同时号召那些盟友们同时拿起武器,赶去红石溪与华盛顿会合。亚王自己并没有同去,而是动身回家了,因为他要派人到河的下游去找明戈人与肖尼人,并承诺要在30日带上三四十名武士,还有他们的妻儿赶回营地。

    29日,华盛顿在给德威迪总督写的信中提到:“我准备随时迎战在人数上超过我们数倍的敌军,哪怕那个比例是1∶5,我也要抵抗。因为我害怕,要是我们任由自己被击败,那么必然会失去我们的印第安盟友。请您一定要放心,他们想来就让他们来吧,我绝不是一个无准备的人,绝不会让他们突然袭击得逞的,我保证我至少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取得最好的成绩的,要是我们不幸被击败,那请您相信,我们是尽了个人的努力的,一旦还有希望,我们就会战斗到底。”

    那时的华盛顿处在战斗情绪相当高涨的阶段,已经做好了时刻面对最凶残境况的准备。在给他兄弟和家人的一封简短信中,他这样说道:“我们时刻都在准备迎战数倍优势于我们的敌人。但是,一旦他们能多控制一天,我们就会有更充足的准备来对抗他们。有一个士兵离开我们了,还有几个受了伤。我听到子弹的声音呼啸而过,相信我,那种声音里有一种奇妙的东西。”这个年轻军官的这句话传到了英国国王乔治二世的耳朵里,他淡然地说道:“要是他听得多了,就一定不会这样说了。”

    粮荒开始在营地里出现了,亚王、斯卡鲁雅迪酋长和三四十名武士的到来使这种情形更加严重了,当然其中也包括他们的妻儿。华盛顿马上给克罗根发去了急信,要求他们把手里的面粉都送到军营来。弗赖上校病故了,一位来自北卡罗莱纳、具有丰富经验的詹姆斯·英尼斯上校接任了远征部队军官的职位,不过此刻,他正和士兵们驻守在曼彻斯特,这令华盛顿感觉责任越来越重,处境越来越艰难。在攻打卡塔赫纳时,英尼斯上校曾与华盛顿的哥哥劳伦斯在一个连队里。可是他的军队却一向都没有来过华盛顿营地,更别说参加这次战役了。要是他们参加了,那结果一定不是这样的。

    华盛顿一个人肩负起了指挥全团的重任。在弗赖的函件中,他发现了一张少校委任状,是空白的,所以他将这个位置给了很有气魄的上尉亚当·斯蒂芬。鉴于对其他人事变动的考虑,他给德威迪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对雅各布·范布拉姆大加赞赏:“自从离开了亚历山德里亚,他总是担任上尉一职。他的经验完全可以胜任指挥这一重任。”

    没多久,前文提到的要塞完成了。因为士兵们在修筑期间忍受着饥饿的痛苦,所以这里就被命名为“困苦堡”。远道而来的援兵补充了营地的兵力。一起来的还有出生于荷兰的詹姆斯·克雷克军医,他注定将成为华盛顿一生中最忠实与最知心的朋友。

    10日,侦察员送来消息说有90名法军正在靠近。华盛顿希望能够再抓到一些法国兵俘,把他们当做礼物送给德威迪总督,所以他立即带上150名最优秀的士兵出发了,只留下穆斯少校,还有剩下的士兵留守碉堡、架设回旋炮。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只是9名逃兵而已,又是虚惊一场。不过从法国逃兵的嘴里,他们得到了可靠信息:位于俄亥俄河岔口的碉堡已经建成,为了纪念加拿大总督,它被命名为“杜凯纳堡”。碉堡中的守军不足500人,但是还会有200人随时可以赶来,两周后还会再来900人。另外,他们也证实了拉弗斯一伙人的间谍身份。

    就在这同一天,麦凯上尉带领着南卡罗莱纳的独立连抵达营地。这位彬彬有礼的上尉,性情十分温和,就是非常讲究礼节。他手里有英国国王的委任书,所以他不认为地方军官是他的上司。华盛顿之前比较忧虑的矛盾发生了,他尽可能地谨言慎行,避免一切可能引发指挥权的事情。在对方建议受到质疑的时候,他也是温文尔雅地加以解释。他给总督阁下写了一封信,要求他规定两人的级别与权力:“他觉着你无权颁发对他具有约束力的委任状。要是这样的话,我能自信地说,要是他不到这里来,那对公众的利益能更好些。”

    6月11日,华盛顿军队继续向红石溪方向艰苦行军。但是麦凯上尉的士兵们却建议说,要想他们参与修路,必须每天给他们一先令。所以华盛顿只能留下上尉与他的独立连在“困苦堡”留守,自己带着他的士兵们去修筑军用公路。7月1日,他们抵达了“大草地”。军士们都已精疲力竭、不愿再继续走下去了。于是华盛顿放下了原本的目的,打算在这里做短暂停留,修筑工事,同时派出了使者,要求威尔斯溪方面快点送来补给品和支援军。往“大草地”撤退一点不能说是轻率,因为当时德列维上尉——朱蒙维尔的姻兄——为了复仇,已经带领军队从杜凯纳堡出发,包围了华盛顿的防御工事,并先开了火。之后他们才发现他们所包围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就推测英军已经撤到居民点了,不过此时再追击已经晚了。德列维上尉正打算返回,却遇到一个逃兵,说是华盛顿军队正停留在“大草地”,军士们都已饥饿不堪。于是上尉立即率部兼程赶往那里。

    华盛顿和自己的弗吉尼亚士兵们一起加固碉堡,通过个人的一言一行激励他们。可是麦凯上尉与他的军队在驻扎的时候并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更严重的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华盛顿的印第安盟友竟然把他抛弃了。他们看到英军在优势强于个人的敌军面前的防御工事非常糟糕,同时亚王认为英军在征求他的意见方面也不够有诚意。而事实上,导致他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他想把个人的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仅把一小部分武士留在了营地。

    3日的早晨,华盛顿正在和士兵们做碉堡的加固工作,侦察兵送来消息说,法国军队有大动作,正在大约4英里外的地方。华盛顿马上安排好军士,静候法国人的进攻。大约十一点钟,在很高的树丛上,有法军士兵用滑膛枪向英军扫射。华盛顿怀疑这是一种计谋,是想引他的士兵到树林中去。他下令让所有士兵都退到战壕里,敌人不出现,就不要开枪。整个白天,两方士兵都在小规模地扫射。后来下起了大雨,退到战壕里的士兵苦不堪言,很多滑膛枪都浸湿了无法使用。

    晚上八点钟,法国方面要求谈判。华盛顿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担心这是法国的阴谋,想趁机潜入碉堡。遗憾的是,唯一一个能讲规范法语的工程师德佩鲁内爵士还受了伤,于是华盛顿只好让他曾经的击剑老师与译员雅各布·范布拉姆上尉去。上尉两次带回来的条件都是让守军投降,华盛顿回绝了法方的条件。第三次,范布拉姆带回来的是用法文写的书面投降条款,上尉用不规范的英语尽量把那些条款翻译出来,而华盛顿和军官们就站在一边听,努力地分析那些条款中的意义。

    翻译出来的主要条文是;法国军队和印第安人承诺,华盛顿一行人可以按照军令指示,携带一切财物和军用物资,堂堂正正地离开碉堡,返回居民区,他们不会加以阻挠,但是加农炮之类的军事设施必须摧毁;他们也可以把财物安顿在秘密的地方,并派人看守,以后再来用马匹运走;他们还必须保证一年之内,不再干涉法国国土,以及在其上修筑任何建筑设施;放还在伏击朱蒙维尔的战役中俘获的法军战俘;在没有移交法国战俘之前,范布拉姆上尉与斯托波上尉还应留在法方,充当人质。最后双方达成了这个协议。

    第二天清晨,华盛顿与他的下属们打着旗,堂堂正正地从这个碉堡走了出来。可他们刚一出来,法军的盟友印第安人就开始抢夺财物。华盛顿看了出来,法国人根本就没有制止,而且他们也制止不了。他命令把拿不动的财物和加农炮、火药等其他军用物资全部销毁。在这样的形势下,他们一直拖延到十点才踏上凄凉的征途。他们一直走到距离“困苦堡”3英里的地方,才驻扎营地过夜,掉队的士兵们也随即赶了上来。

    在这次交锋中,弗吉尼亚军队阵亡12人、受伤43人。麦凯上尉的军队死伤人数不明。据说法军和印第安人的损失更多。

    第二天的征途上,华盛顿尽量用坚毅、快乐的作风鼓舞状态低迷的士兵们。食品供不应求的状况下,华盛顿亲自参加艰苦的劳作。终于他们顺利地抵达了威尔斯溪,在那里,他们获得了充裕的粮食。华盛顿让士兵们在那里休息,自己去了威廉斯堡,和麦凯上尉一起向总督作军事汇报。

    没多久总督府就宣布说,虽然他们出师不利,但是对于华盛顿与他的军队,仍要加以表彰。不过奖励的名单里少了两位军官,一位是穆斯少校,他被指责为懦弱胆小;另一位就是华盛顿不走运的击剑老师——不规范的翻译员雅各布·范布拉姆,他被控诉为蓄意误译投降条款,犯有叛国罪。

    华盛顿的不满意

    英斯上校的军士们总是在修建前方的岗哨和据点,而此时刚回到亚历山德里亚军队的华盛顿,则被德威迪总督屡次催促招募新兵,然后把军队带到威尔斯溪和英斯上校会合。在杜凯纳堡的斯托波是个比较自由的俘虏,由于最近一次战斗的胜利,那里的法国人放松了警戒。在他写给英军军官的信件(附杜凯纳堡平面图)里面说道:“这里有1000人,不算印第安人。只有康特勒库尔与一支5名军官、40名士兵组成的护卫队住在碉堡里面,其他人都在外面。要是能挑选出100名可靠的肖尼人、明戈人以及特拉华人,相信完全可以趁其不备攻占碉堡。”

    英军的计划还在执行中,但是华盛顿却在此时选择了放弃。事情是这样的:10月份,总督把事实上的兵力增加到了10个连,因为编制不同,所以他把皇家与地方两种军队都改编成了独立连。这样,在原本的弗吉尼亚军队中,上尉就是最高级别的军官了。华盛顿认为在这个时候让他接受上尉的军衔有损他的名誉,因为之前立法委员会已经通过投票,向他“在任职上校期间的优秀表现”致谢。

    抗法联军总司令、马里兰总督夏普非常想让华盛顿担任军队的临时军官,所以就让菲茨希尔上校写了一封信给华盛顿,说明了这个意向。但是华盛顿对他的军衔被降这件事感到很愤慨,所以他义正词严地回绝道:“您让我继续担任上校职务,这令我出乎意料。要是你感觉我能够任职一个不只没有军衔,还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薪饷的职务的话,那您是把我和那些虚有职务的人看得一样低贱。”他隐晦地指出这不是英皇的命令,而是德威迪总督的缓兵之计。华盛顿还补充道:“我希望能获得真挚坦诚的对待,所以我不再接受军职。但我对这一切将予以默认。谨附上总督阁下的来信,恳请你转达我的感谢。我是不愿退出军界的,相反我非常愿意留下来为他效劳。还劳烦转告,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荣誉,也是听从亲朋好友的劝告。”

    华盛顿的这种做法令很多人诧异,但是即使他不这样做,政府的另一条例也会迫使他这样做的。条例是这样指示的:由英皇和英皇在北美地区的总司令所任命的全体军官,其级别应在各行省总督所任命的所有军官之上;另外,地方军队的将级和校级军官在与英皇委任的将级和校级军官同时服役时,没有任何军衔,皇家军队的所有上尉及其下级军官,其级别应在任职较久的地方军官的职位之上。

    要是华盛顿有异议,他会建议这是一条侮辱各殖民地同胞人格的条例。这种公开蔑视殖民地人民的名誉与智慧的做法很容易削弱美利坚人对英国的拥护,并为美利坚人最终宣布独立铺平了道路。

    德威迪总督拒绝释放被俘的法国官兵使华盛顿再次不满。他这样做是因为法国人把很多英国人囚禁在了加拿大。华盛顿在挂出停战旗的同时曾建议,用法国军官德鲁与两个见习军官换回被作为人质的斯托波上尉与范布拉姆。但法国人并没有回应这个要求。华盛顿对总督的不诚信和不果断非常不满,但是他的申诉并没有什么明显效果。

    英法双方发生了一些小规模的战役后,驻巴黎的英国大使和驻圣詹姆斯的法国大使都有所行动,指责干扰和平的活动。然而,法国一边满口和平,一边却整装待发,计划做进一步的行动。法国皇室把法国大使当做了制造和平假象的烟雾,令大使非常不满。英国也在做军事行动,自称是为了防御和抵抗。英军总司令坎伯兰公爵接受命令指挥这场战役,爱德华·布雷多克少将负责实施具体的作战计划。他们商定了1755年的四项作战目标:将法国人从他们非法占领的新斯科舍省地区赶走;将法国人从他们建立在香普兰湖畔的王冠角的碉堡中赶走,因为据说这一碉堡是在英国境内;将法国人从他们建立在安大略湖与伊利湖之间的尼亚加拉碉堡中赶走;将法国人从宾夕法尼亚与弗吉尼亚边境处赶走,并收复俄亥俄河流域。

    华盛顿辞掉职务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母亲,认真地履行他长子的责任照顾全家。他喜爱农活,正当他打算在弗农山庄务农时,一触即发的战争打破了村庄的平静。望着那些整装待发的炮舰、运输舰和闪闪发亮的武器,还有那些往来的士兵,他不禁感慨,这场恢弘的战役是多么不同于他所指挥的饥饿战啊!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好的建功赎过的机会啊!他非常渴望能以志愿兵的身份来参加这次远征。

    德威迪总督,还有一些其他人将华盛顿的才能,以及他在边境战斗的经验向布雷多克将军进行了介绍。后来,罗伯特·奥姆上尉——布雷多克将军的一个副官接到命令,写了封信给华盛顿,邀请他前来加入布雷多克将军的参谋部。同时,奥姆还表达了他自己对华盛顿的敬意,华盛顿也很热情地回应了他,从此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在参谋部中做志愿人员,既没有薪饷,也没有实权,还常常要牺牲个人利益,在外出的时候,也没有人代管个人的事务。不过华盛顿仍义无反顾地接受了邀请。在这个岗位上,他既可以满腔热情地担任军职,又不必牺牲个人的尊严。他迫切地希望能在参谋部获得一些军事经验。

    华盛顿的到来,受到将军的副官奥姆上尉与莫里斯上尉的热烈欢迎,三人还结成了知己。他的才能也得到了将军的赞扬。很快,华盛顿就摸清了将军的脾气,虽然将军的脾气有些急躁,但是为人正直忠厚,做起事来一丝不苟。

    除了德威迪外,布雷多克还邀请了四位总督共聚在亚历山德里亚,一同制订作战计划。华盛顿被介绍给他们,并与他们一一详见,他们早就听说了他的才干。华盛顿认为,在四位总督中,雪莱具备一位绅士和政治家的风范。布雷多克的军事秘书便是他的儿子威廉。

    4月14日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公布了将军的委任状。在协商作战计划时,各总督认为纽约应作为指挥中心。布雷多克为了执行英皇对他的指示,对此表示反对,因为英皇清楚地指示,他本次远征的目标是法国人近期在俄亥俄河上建立的据点。

    总督雪莱带领他和威廉·培珀瑞尔爵士的军队,还有很多纽约士兵组成的连队,负责进攻尼亚加拉与王冠角地带;而印第安人事务的唯一管理人与总监威廉·约翰逊上校则负责进攻杜凯纳堡。祖籍爱尔兰的威廉·约翰逊上校,1734年至美洲后便定居在纽约的莫霍克河附近。他在各个土著部落里设立了办事处,通过贸易积累了大笔财富,并成为印第安人在某种意义上的统治者。因此大家希望他能顺利完成这场战役当中的任务,布雷多克也预见他的计划能轻而易举地实现。

    把法国人从新斯科舍省驱逐出去的任务,交给了本省的副总督劳伦斯上校来完成。之前,在蒙克顿中校的帮助下,劳伦斯上校曾成功地击败过法国人。

    大会结束后,看到需要运输的物资量很大,华盛顿不禁质疑。他想起曾经为了把9门回旋炮与少量物资运过山去,遇到过很大的困难。他说:“要是我们的行军速度受到运输大队的缓慢步伐制约的话,那将是非常讨厌的,真的非常讨厌。”布雷多克只是报以嘲讽的微笑,似乎在诘说这个青年军官对行军的状况不熟悉,少见多怪似的。

    在亚历山德里亚,华盛顿安排完个人的事务后,就到马里兰的弗雷德里克敦和将军会合。5月10日,华盛顿被任命为布雷多克将军的副官。将军是在4月20日自亚历山德里亚出发的,但是弗吉尼亚的承包商未能按照合同送来充足的运输工具,并且军粮的数量与质量同样令人很失望。导致将军不得不派人去购买牲口,来充当军队的口粮。

    而此时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也来到了弗雷德里克敦。长久以来,他总是在宾夕法尼亚省议会出任议员,同时他也是美国的邮政部长。宾夕法尼亚议会听说,布雷多克将军认为他们消极怠工而非常生气,于是议会就安排富兰克林到将军跟前听从调遣。他来时的身份是邮政部长,他的到来就是为了方便总司令和各省总督之间的信准确快速地传达。

    到5月19日,各方军队都已在坎伯兰堡集齐:人数增加到1400人的两个皇家团;还有2个中尉与2个上尉的两个地方木工连,每连30人;由1名上尉、2个助手和10名士兵组成的一个向导连;由斯图尔特上尉指挥的弗吉尼亚轻骑兵;由30名水兵及其军官组成的水兵支队;还有来自纽约的两个独立连残部,其中的一个独立连是由霍雷肖·盖茨上尉指挥的。

    随军的还有苏格兰人休·莫塞尔医生,他后来成了华盛顿的好友。他曾跟随查尔斯·爱德华的军队,在卡洛顿战场上一败涂地,后来定居于弗吉尼亚。

    营中还有另外一位医生,詹姆斯·克雷克,是个年轻的苏格兰人。他很敬重华盛顿,还与他一起参与了“大草地”战役,他一直在弗吉尼亚军队中任职。

    这支军队是按照军事会议批准的方案组建的,华盛顿对这支军队非常满意,并对本次采用的战术非常有信心。

    对于印第安人的生活方式,英国人很好奇;而对于英国人,印第安人同样好奇。他们每天都穿得十分野性,驻足在英军营房的附近观看军队练习,心中隐隐佩服。他们特别喜欢看青年军官们赛马。相比之下,印第安女人比男人更喜欢在英军驻地附近闲逛。这些年轻的印第安女人就像吉卜赛人一样极具诱惑力。有一位被称为“白色霹雳”的酋长的女儿就是如此,她叫“明亮的闪电”。那些英国军士们很快就认可了这些美女的魅力,引得印第安武士们醋意大发。为了避免引起争端,印第安酋长下令禁止印第安女人走进英军营房,但这却束缚不了英军士兵追逐美丽的姑娘。最后,“白色霹雳”还有其他一些武士不得不把她们护送回到了奥奎克。莫里斯的秘书彼得斯这样写道:“由于英军士兵们非常喜欢这些印第安女人,所以她们回去的时候携带着大量的英镑。”

    见到士兵们因为运输工具而苦不堪言,华盛顿建议尽量使用驮马。但是布雷多克将军不愿意舍弃他的欧洲作战方式,也不喜欢华盛顿影响他的军事行动。

    富兰克林所采购的马匹与马车终于到了,这使得将军得到了解脱。富兰克林凭借自己强大的个人威望,从宾夕法尼亚农民那里购到了物资,虽然他们非常不愿意。当然,他还要承担对这些农民钱款进行补偿的责任。令他深感窘迫的是,他后来拖了很长时间,才把这笔出于爱国目的而欠下的债还清。

    法军胜利

    6月10日那天,布雷多克将军带领着他的副官,以及其他参谋人员,还有轻骑卫队从坎伯兰堡出发了。就在6天前,彼得·霍尔基特爵士早已带领着个人的军队提前出发了。所有的行动,就像华盛顿所预言的那样,要想翻越大山,必定要经历一番艰辛。在爬山时,因为道路太过艰险,军队被拖散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来偷袭,那军队必定会受到一定的损失。

    华盛顿在深山老林里作战时,一向小心谨慎,轻装上阵。但是,那些军官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使用成群结队的马匹和马车来为自己运输行李,这使得华盛顿很愤慨。他是不提倡个人享受主义的,所以他认为这些骄纵的公子哥们根本不懂打仗。历尽了千辛万苦,先锋军队终于翻过了两座大山。6月16日那天,他们安全地穿过了中间的森林,抵达了“小草地”。直到这时,布雷多克将军才察觉到,在新的战场上作战是多么困难,所以他开始主动向华盛顿请教。

    将军态度上的转变令华盛顿很意外,但是他仍很有逻辑地说出了个人的提议。也就是那时,攻克杜凯纳堡的好时机来了。据可靠消息,因为天气的炎热,河水水位的下降,导致地方的军事补给和援军都被断在了后面,短时间内无法抵达杜凯纳堡。要是抓住这个时机,一定会攻克杜凯纳堡的。在这样的形势下,华盛顿提议把军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押运军事补给品、行李,还有笨重的物资继续前进;一部分由将军本人带领,扔下一切影响行军速度的东西,强势突袭杜凯纳堡。他的这个提议被将军采纳了,于是一支由1200人组成的先锋部队,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在所有的计划里面,只有先锋部队的军官安排得最不合理。华盛顿不赞成带太多的物品,可是这些军官们习惯了奢侈的生活,所以根本放不下那些贵重的物品。华盛顿身先士卒,仅留下不过半皮箱的衣服,在行军困难时,他还把个人的马匹当做驮马来使用。按照他之前的设想,扔下笨重的物资,行军速度是应该加快的,但是事实证明这根本做不到。尽管将军用了他的计划,但是很多细节都被忽略,没有执行。他那些欧洲战场上形成的惯性思维使得他的思想太过僵化,根本不知道从实际出发,适时而变。

    在行军中,有一段时间,华盛顿总是在发高烧,并且伴有严重的咳嗽。这种低迷的状态总是困扰着他直到23日。身体刚好的他经不住马背上的颠簸,可他仍不肯轻易掉队。见此情形的布雷多克将军,只得动用自己将军的权力,让华盛顿停留在尤吉奥格尼河大渡口处休整。克雷克医生按照将军的命令,留了下来,目的是尽量避免让华盛顿做一些无用功。虽然情非得已,但是华盛顿也只能看着大军队浩荡地前行了。因为没能参与这次战役,华盛顿在好长时间里都很遗憾。事后他曾和他人开玩笑说,即便有人肯给他500英镑,他也不愿错失这次良机。

    7月6日,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印第安人回来了。依照他们的描述,他们已经走到了杜凯纳堡附近,但发现对方并没有多修筑什么防御工事,能见到的士兵也很少。当这两个印第安人看出听者都不大相信、露出怀疑的表情时,他们拍胸脯保证说,守卫在那里的法国人很少。没多久,吉斯特也回到了军队,他带来的消息更是打消了大家的疑虑。但是,据他所说,虽然驻扎在杜凯纳堡的法军不多,但在附近的一个山谷里,却时常会看到有篝火的烟雾冒出来。为了侦察清楚情形,他曾悄悄地进了那个山谷,可是他很快就被发现了,两个印第安守卫追着他跑了很远。

    同时,英军后面的几个行军士兵,不知道何时被杀害了,同时,头盖骨也被剥去了。这很明显是印第安人的做法,为了报复他们,部队后面的几个士兵很冲动地杀了几个印第安人。可惜他们判断失误了,真正的凶手并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事后,布雷多克将军妥善地处理了这件事情。他以军礼的方式埋葬了遇难的军士,并向死者家属送去亲切的慰问,他通过这种方式平息了遇难者父亲的怒气,也顾全了他们的自尊心。从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看出,布雷多克将军是个为人善良,处事很有分寸的将军。

    而同时正在尤吉奥格尼河畔养病的华盛顿,就显得更加沮丧。他不能与大部队一同出发,已经让他懊悔不已,现在他的仆人约翰·奥尔顿又生病,令他的苦恼倍增。不过庆幸的是,奥姆遵守他的承诺,把前线发生的事情全都细致地告诉了他。据华盛顿的推断,法军的一切行动只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麻痹英军。

    身体好了一点后,华盛顿就申请回到军队中去。即使是在养病期间,他也总是在担心不能和军士们一起总攻,所以,当一支运输队在7月3日通过他修养的地方时,他喜出望外。不过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没有办法骑马,只能坐在大篷车里。通过长途的跋涉,华盛顿在7月8日追到了布雷多克的营地。不要认为是华盛顿追赶的速度快,实际上是布雷多克的军队走得太慢了,无论是在美洲,还是欧洲,大家都无法忍受这样慢的行军速度。

    大家都很欢迎华盛顿归来。而他来的也正是时候,因为布雷多克将军已经决定要在第二天对杜凯纳堡发动攻击。布雷多克将军已经派人做过了仔细的侦察,制定出了严谨合理的作战方案。按照既定计划,先锋部队由盖奇中校带领,他们需要在天亮前渡过莫农加希拉河,然后快速向第二渡口前进。

    经常和正规军交手的华盛顿,对部队的作战能力很是怀疑。因此,他向布雷多克将军建议,先锋部队应该派一些熟悉地形的印第安人来担任。但是,这个建议让将军很生气,还遭到了他的回绝,他无法容忍一个年轻人在他的军队里指手画脚。盖奇中校在7月9日凌晨带领军队出发了,在他后面紧随着的是军需兵司令——约翰·圣克莱尔爵士带领的工兵队。

    他们在行军的过程中遇到了伏击。华盛顿对军官们的看法也是在那个时候改变的。随着战争氛围的愈演愈烈,军士们的表现也越来越英勇顽强。有的军官为了鼓舞士兵们争先夺回失地,常常身先士卒,向前冲去,将敌人一一击倒。在整个战斗中,很多士兵看不清前面的具体状况,只是盲目地开枪扫射,以至于很多人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枪口下。

    每当灾难来临时,华盛顿总是表现得异常勇敢冷静。战斗伊始,华盛顿的两个副官就中弹了,因此,传递将军命令的任务就全都落在了华盛顿一个人的肩上。在整场战斗中,华盛顿牺牲了两匹能奔善跑的好马,衣服也被敌人的子弹穿了很多个孔,奇怪的是,华盛顿却并没有负伤。战争持续得越久,英军的形势就越不利。

    位于战场中心的布雷多克将军,在努力地挽回战局,希望自己不要输得太难看。那些负责保护他生命安全的骑兵护卫队都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此时的他虽然处在危险之中,但是,却并没有一丝胆怯,依然站立在士兵们望得见的地方。最后他被一枚穿过他右胳膊的子弹击中了肺部,瞬间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保护他的士兵将他抬到一辆两轮马车上,把他送出了战场。这时,军队已经无法挽救地四处溃散了。无以计数的行李、物资和枪支被扔在了战场上,英军士兵们只顾得上逃命,而对方只顾得上抢夺战利品,因此,双方损失不是很惨重。

    被击散的军队一直撤退到莫农加希拉河口,也就是在这里,他们气势威武地冲进战场,现在再回到这里,却分毫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受伤的布雷多克将军就逗留在距离河口大约100米的地方。他的伤口已被克雷克医生包扎好了,华盛顿也给予了他细致的照顾。将军到现在都总是期望能以这里作为阵地,静候支援军的到来,可是士兵们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的心思大多都不在这个上面,这样一来,布雷多克一行人也只能继续败退了。

    在整个败退期间,布雷多克将军发现华盛顿拥有良好的军人素养。他不只对当地的环境很熟悉,办事还很有效率。所以,布雷多克将军命令华盛顿前往邓巴上校的驻扎营地求援,请他们立刻派来两个连,再送大量的补给品过来。这对华盛顿来说,又是一次非常艰辛的旅程,起码也要一天一夜才可以。华盛顿是在傍晚时分抵达那里的,将军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了。第二天早晨,华盛顿再次跃上马背,带着运送物资的军队出发了。在吉斯特庄园,华盛顿意外地邂逅了盖奇中校和少量的军队。在斯图尔特上尉与弗吉尼亚轻骑兵的保护下,布雷多克将军安全地回到了邓巴上校的营地,在那里他短暂地休息了一段时间。

    被击败的布雷多克将军元气大伤,之前的傲气荡然无存。回到驻扎地的第一天晚上,他自己静默地坐了一夜。这位曾在欧洲战场风云迭起的传奇英雄,最终在13日的深夜与世长辞了,在这片“大草地”上离开了我们。他的葬礼是在黎明前举行的,因为随行的牧师受了伤,华盛顿代替牧师宣读了对死者的祝福辞。为了避免招来敌人,他的葬礼是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进行的。

    将军的葬礼完毕后,军队继续后退。华盛顿在克雷克医生的帮助下,照护奥姆和莫里斯的任务马上减轻了许多。17日,这支气势低迷的军队抵达了坎伯兰堡。早在他们抵达之前,从前方传来的各种谣言就已经传播得到处都是了。华盛顿很担心这个消息会传到家乡去,给家中的母亲带去不必要的担心,所以他给弟弟约翰,还有母亲各写了一封信,告知他们自己一切安好,不要担心。

    事情又过去了许久,大家才明白为什么法军和印第安人没有追击败退的英军。可是真相并不能为英军挽回颜面,相反,它只会让大家认为这场战斗输得更不好看。原来,总是与英军抵抗的军队,并不是法国的主力部队,只是德博热上尉带领的一支分遣队而已,总共有72名法国人、146名加拿大人以及637名印第安人。英国军队在这场战斗中死伤惨重,一半的士兵都阵亡了,而法军的阵亡人数不到70人。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竟被溃败的英军夸张为一支庞大的主力军团,所以他们才会深陷包围圈,不得不突围、撤退。当印第安人携带着英军扔掉的物品,气势高涨地回到杜凯纳堡时,法军司令官康特勒库尔的确吃了一惊。当他得知英军被全线击败后,感到异常兴奋,当天就在堡内举行了盛大的晚宴庆祝胜利,并下令鸣炮庆贺,同时,他还派出了军队去追击,只不过那时的英军已经平安地撤离了。

    华盛顿在7月26日回到了弗农山庄。他健康的身体备受战争与疾病的折磨,为了能恢复到一个较好的状态,他不得不选择休息一段时间。在弗农山庄休息的那段时间,华盛顿对个人的军旅生涯作了总结,结果并不令他满意。在给哥哥奥古斯丁的信中,他说到自己经常作战失败,似乎并没有军事上的天赋。在这些战斗中,他不只失去了大量金钱,还失去了一个军人应得的荣誉。不过没多久,他就从这种低落的状态中调整过来了。

    华盛顿的军师技巧很快又派上了用场。按照总督的命令,他先去前线查看了各个岗哨,又新建了几个征兵点,随后就转去威廉斯堡执行军务了。华盛顿才刚离开这里,坎伯兰堡的斯蒂芬上校就令人赶到了曼彻斯特,到处寻找华盛顿的下落。当他知道华盛顿已经走了时,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进行追赶。这个人从前方带来一个坏消息,说印第安人在边境肆无忌惮,气焰嚣张地践踏边境。同时期的曼彻斯特,也陷进一片恐慌之中,有人讹传说曼彻斯特外围附近地区已经完全落入到了敌人手中。

    华盛顿很快就被斯蒂芬上校的士兵追到了,听完那个人的叙述,华盛顿什么也没说就奔向镇上去了。华盛顿的出现,或多或少增加了大家的信心。他本想就地扎营,抵抗前来侵略的印第安人,不过他募招到的民兵真的太少了,只有25名。在这样的状况下,华盛顿只能派出快报,催请费尔法克斯勋爵的民兵快点行动,而且他还同时下令,让侦察兵去前线打探敌方的举动。他又号召本地的全部铁匠,一起来解决枪支弹药事情,修缮能够搜集到的所有枪支。不过华盛顿的号召并没有得到本地太多人的响应,无论什么命令都需要督促好多次才可以。要是不采取强制,那么紧急关头恐怕一匹马都没有。当地民众就害怕个人的财产受到损害,目光短浅到了极点。对这样目光狭隘的群众,华盛顿恼怒到了极点,最终没有办法,只好使用最后一招——强行管制。

    毋庸置疑,虽然这些人的目光短浅、狭隘,但这无疑就是后来美国独立精神的萌芽;这种精神虽然在当时很妨碍华盛顿的举措,但后来却为美国政治民主化奠定了重要的基础。这些民众的方案抗议,并不是无来由的,因为在布雷多克将军用兵时,他们的生活多次受到骚扰。

    形势又恶化了。周日,一个侦察员跑到镇里汇报说,距离城镇12英里的地方,有一群印第安人组成的军队。华盛顿立刻为曼彻斯特增加了防卫力量,并且给刚招募来的每个士兵都配备了一支枪。在漫长、极端的惊恐等待中,曼彻斯特的所有人都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黎明时分,印第安人的枪声已经依稀可闻了,按照声音来估计,他们距离城镇不到4英里。华盛顿为了制止恐惧的蔓延,带着大约40名士兵,向枪炮声响最密集的地方奔去。

    但事情的结果竟然可笑至极,原来引起这场恐慌的原因,竟然是敌方三个醉酒的士兵。他们一边喝酒,一边乱开枪。华盛顿一行很快就轻松地制伏了这三个人,并将他们押回了城镇。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这完全就是一出闹剧。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印第安人的武装。事情过后,华盛顿说:“在战争随处随时可能发生,大家就像是惊弓之鸟,听风就是雨的状况下,还要把大家组织起来,是多么困难啊!”

    仅从这件小事上,我们就能看得出,在战争年代,边境的人民承受着多大的苦楚与悲哀。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将在哪天结束生命,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令人恐惧的事情了。这种无中生有的恐慌很容易弥漫到其他地方。有一个上尉在回忆录中这样写道:当他带领军队翻越蓝岭时,随处可见四散逃难的人群。

    印第安人在这里烧杀抢掠后,就心满意足地携带着战利品离开了。华盛顿跟着派了几名侦察兵,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的足迹,随后几个人带回情报说,那群人共有150人,当前已经越过阿勒格尼河,回到俄亥俄河岸的家中去了。这些印第安人主要是特拉华人与肖尼人,自从上次布雷多克将军战败后,他们就全都归顺了法国。

    在这个非常时期,华盛顿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印第安人的重要地位。他深深地明白,要是没有这些印第安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对付那些凶残的敌人。由于印第安人的离开,华盛顿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揣度个人的军事方案。攻打尼亚加拉的远征计划因布雷多克将军的战败而陷入瘫痪,同时全国上下也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8月底,雪莱将军率军队大规模进驻奥斯威戈。但因为大暴雨而阻碍了行军的日程,一直到第二年,雪莱将军才将这一作战计划完成了。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法国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德迪斯男爵,带领一支3000人的法国军队开进了魁北克,打算进攻奥斯威戈。男爵抵达蒙特利尔后,先派出了700名士兵做先锋部队。后来因为英国人在乔治湖一带聚集,男爵又被迫前往王冠角防守。那时,除了正规军队,男爵手下还有800多名加拿大人与700多名印第安人。

    9月7日,英国军队的印第安哨兵回来汇报说,他们在树林里发现了三条新开辟的可以直接通向爱德华堡的道路。这让英国人警醒了,他们推测法国人可能是想攻击那里。在此情形下,他们立即令人去爱德华堡,通知那里的军队做好迎敌准备。几小时后,又有士兵回来汇报,说是在距离运输站很近的地方发现了大批法军。第二天清晨,威廉姆斯上校就带领1000多名士兵前去阻击。他们出战没多久,大本营里的英军就听到了从前方树林里传来的噼啪的响声,这证明两支军队交战正酣。枪声越来越紧密了,而且离大本营越发的近了,这表明威廉姆斯上校正在向后撤退。科尔上校立即带领300名士兵,前去掩护他们撤退。短暂激烈的交火过后,双方终于安静了下来,进入到一个短暂的和平期。

    华盛顿关于法国建议和举措的反击

    通过对之前军事生活中所遇到的事情和挫折的分析,华盛顿意识到现行的民兵法存在很多的弊端。所以,他主动要求修改民兵法。通过他的努力,弗吉尼亚州议会同意了一项决议,那就是马上将军事法庭启动,对那些在战场上不服从命令的军士进行惩罚。这个决议,既提高了军事军官的权威,又使在紧急时刻征用个人劳务和财物有了依据。新民兵法实施后,华盛顿开始快速扩充个人的军队。在士兵训练时,他要求每个士兵都要学习常规战术,此外,还要学习印第安人的“丛林游击战”。这些做好后,他又修建了一条铁路,在曼彻斯特与坎伯兰堡之间,用来运输援军与补给品。

    不过华盛顿仍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困扰着,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英国皇室任命的官员和地方委任的官员,谁的权力更大一些。这个困难要是得不到解决,就不只影响华盛顿个人的积极性,也会引起驻地军官们的争端。因为权力界限不明,经常会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马里兰省之前凭借一笔数目很大的款项,建立了一支民兵队伍,并派遣达格沃斯上尉带领一支30人的小分队进驻坎伯兰堡。因为他曾在对加拿大的战争中,受到过英皇的委任,所以他到处欺压地方军官。等英斯上校——坎伯兰堡的军官调离后,他便以最高军官自居,并坚信说这是自己应得的权力。他的这种处事方式,引起了下级军官的不满,并引发了争执。

    不可避免地,华盛顿也被卷进去了,他声明,要是弗吉尼亚总军官的地位低于马里兰上尉,那他就会立刻辞职。双方为这个问题争执了很久,都没有得到解决,后来,双方都同意将这个问题交给雪莱少将来处理。华盛顿为了以后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亲自赶往波士顿听取雪莱少将的建议。1756年2月4日,华盛顿交代斯蒂芬上校替他管理军队后,便动身了。与他同去的,还有乔治上尉与斯图尔特上尉。

    事情解决后,华盛顿去了纽约两次,但都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个人的原因。第一次的时候,他在纽约遇见了他早年的朋友贝弗利·鲁宾逊以及他的妻子,她是阿道夫·菲利普先生的侄女,也是他的继承人。阿道夫·菲利普是本地很有名望的大地主,他的寓所现在还矗立在哈德逊河岸。自从与老友重聚后,华盛顿就成了鲁宾逊家中的常客,同时还在那里邂逅了鲁宾逊夫人的妹妹,玛丽·菲利普小姐。她不只容貌出众,还拥有可以和她美貌相媲美的金钱。面对这样的一位女性,华盛顿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华盛顿公开地追求菲利普小姐,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争议的历史事实,关于他向菲利普小姐求婚并且遭到拒绝这件事,就不是很靠谱了。以华盛顿当时的军衔、地位,还有他的相貌,都很容易获得女性的青睐,但是,当华盛顿在直面骄傲的菲利普小姐时,他的心里就不是那么自信了。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还没等到华盛顿向她求婚,他就因公离开了纽约。

    当华盛顿忙碌于政务,没有办法顾及到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位朋友的来信。这位朋友希望他快点回到纽约,因为莫里斯上尉——他的副官正在追求菲利普小姐。但是前线的战报的确令华盛顿脱不开身,在这样的形势下,莫里斯上尉先下手为强、捷足先登了。

    当华盛顿率军赶到曼彻斯特时,那里的时局已经是一片混乱了。所以,他马上组建了一支军队。他亲自带队去每一个可疑的地方搜捕敌兵。华盛顿为了获得更多的支持,采用了费尔法克斯勋爵与当地其他一些民兵军官的建议,随后决定召开一次民兵会议,并商定在4月15日那天接受民兵们的报名。

    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从坎伯兰堡传来:因为战事很紧张,所以他们没有多余的兵力派来支援。去求援的使者汇报说,路上四处都隐藏着印第安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恐惧笼罩着曼彻斯特,并有不断上升的趋势,虚虚实实的消息从各个地方传来,大家都十分担忧个人的性命。

    所有人都担心曼彻斯特会受到袭击,高度的恐惧感令他们的心灵饱受煎熬。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华盛顿身上,希望他能够扭转乾坤,保全这座城镇。他每一次上街,大家都会将他团团围住,希望从他那得到关于胜利的消息。可是面对这样的形势,华盛顿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陪着所有的人一起心颤,此外,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终于,事情有了一丝转机。在接到华盛顿的书信后,弗吉尼亚总督立即派北部各县的民兵前去支援。可是弗吉尼亚的报纸却在这时,大肆诽谤华盛顿,把曼彻斯特受困这件事完全归罪于前线的军官。为此,华盛顿感到非常痛心,他曾恼怒地声明,要不是时局危急,他一定会立即辞去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前线军官职务。看到他的情绪如此激动,地方各界要员都纷纷来信安慰,劝他不要计较那些闲言碎语,勇敢地承担起保卫城镇的重任。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实际上,华盛顿的处境和功绩,大家都是充分理解的。华盛顿身陷边塞孤城,既没有足够的士兵,也没有外部的支援。虽然他常常感到很绝望,可他仍奋勇保卫受难的民众。各界人士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深表关切和同情。州议会为了表示对华盛顿的拥护,通过了一项救急措施,即给他拨款2万英镑,并将地方军的人数增加到1500人。州议会打算用这笔款项来修建一条从波托马克河口延伸至北卡罗莱纳州的防线。

    华盛顿个人是很反对这个计划的,在他眼中,现有的兵力和财力是不足以实践这个计划的,很显然,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这样说,要是想修建一条这样的防线,那么碉堡间的距离最好是15~18英里,否则的话,敌人就会从针尖穿过,而不被人发觉。其次,每座碉堡需要80~100名士兵把守,否则就无法保证轮流值守和外出派遣兵力的平衡,这样的话,整条防线就需要2000名士兵防守,但是即使有了这2000名士兵,也不一定能保证安全。再次,要是把修建防线的巨额费用和维修、供给费用都算上,那消耗的金钱就更多了。

    其实,华盛顿的脑中早有一个防御计划了,那就是在曼彻斯特修筑一个牢固的堡垒,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这样既能最快地从各处收集情报,又能轻松地派遣援军、提供补给品。这样的一个中心,是随时都可以作为碉堡或补给站使用的。

    为了努力保卫边疆的安全,华盛顿在1756年的整个夏季都在辛苦地奔波着。曼彻斯特的城堡修筑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但是刚一开始就出现了一点小障碍,不过大家仍旧对它满怀期望。为了纪念军队总司令,大家将这座城堡称为伦敦堡。至于边境堡垒的那些位置,都是华盛顿与下属军官们通过长期讨论决定的。为了保证堡垒能够按期完成,华盛顿常常一个人出没在各种场所里。很多人反对他的这种行为,大家感觉如此做太危险了,很容易陷进敌人的伏击。

    总体说来,华盛顿这一年感到身心俱疲。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一方面是因为和总督德威迪的关系。要不是因为德威迪性格豪爽,那谁都会看出他是故意和华盛顿过不去的。就好比在对坎伯兰堡事件的回复中,他好像是有意要刁难华盛顿。华盛顿一再坚持反对,说这座碉堡不适合做边境线上的储备站,可德威迪的回复仍旧是让人感到一头雾水。在回复中,他强调坎伯兰堡是英皇的城堡,现在属于弗吉尼亚政府管辖。这简直就是答非所问,令人无所适从。

    此外,对于华盛顿的某些行为,德威迪总督也很恼火,这就导致了他在坎伯兰堡事情上的执拗。为了打压华盛顿,德威迪总督先派人联系好了劳顿勋爵,并得到了他的信任;获得劳顿勋爵的支持后,他竟然命令所有保护城堡的卫队撤回,改由从曼彻斯特返回的主力军队驻防。这样一来,坎伯兰堡突然变成了总部,其他重要的据点与地方都被减弱了。德威迪总督的这个决定很明显是失误的,他将主力军队驻扎在敌人较少的地方,还把经常遭到敌人攻打的地方的军队减少,这个决定引起了大混乱,造成了很严重的损失。

    同年的7月12日,传来消息说,安大略堡与奥斯威戈堡被法国人袭击了,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在接到艾伯克将军的命令后,韦伯少将马上做好了带领一个团赶去解围的准备,可是因为之后没再接收到命令,所以他就停止了一切行动,一直等到劳顿勋爵抵达奥尔巴尼后才旧事重提。勋爵是在7月29日抵达的,他带了不少士兵来,这样的话,本地的正规军队就达到了1万人。劳顿勋爵是同意派遣救援军队的,可是纽约与新英格兰的代表有人持异议,通过激烈的争辩,大家仍赞成韦伯将军前去救援。导致那些反对派妥协的原因是,新上任的法国陆军统帅奥斯威戈帮了很大的忙。他上任后,迅速地组建了军队,自圣劳伦斯河逆流而上,直接抵达至安大略湖畔。随后他命令舰队把奥斯威戈河口封锁了,开始炮轰那两个碉堡。最后他们攻克了碉堡,并将英军军官莫塞尔上校击毙了。面对这样的形势,英国人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就连顽固派也改变了立场,支持前去救援。

    留守在费城的劳顿勋爵看到华盛顿的到来,感到异常欣慰。在费城短暂的居留期间,勋爵时常和他讨论与边境有关的事情,并且采用了他的很多建议。但是有一点,劳顿勋爵并没有应允,那就是在攻打法军的同时攻打杜凯纳堡。在这一点上,劳顿勋爵有个人的方案:他打算从弗吉尼亚抽调400名官兵前去支援南卡罗莱纳。

    华盛顿对劳顿勋爵的这个决定,再次感到失望。华盛顿的本意,是想通过这次机会得到英皇的任命,将个人的军队纳入正规军中,不过现在看上去似乎是不可能了。不过庆幸的是,关于坎伯兰堡所陈述的建议,华盛顿仍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德威迪总督错误的主张得到了修正,曼彻斯特的伦敦堡又重新成为了边塞的中心。同时,华盛顿也收到指示,在将来的军事行动中,他将与斯坦威克斯上校沟通并合作。

    北部的军事行动再次遭遇失败,军官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他们没有执行酝酿良久的袭击王冠角的计划,相反而是去攻打了路易斯堡。虽然抢占路易斯堡的效果要比王冠角大,可是路易斯堡远在布雷顿岛,同时上面还有重兵把守,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被攻克呢?

    整个7月,劳顿勋爵一共征募了6000名士兵,他们一起乘船赶往达哈利法斯,和海军上将荷尔伯恩会合。两支军队会师后,野心勃勃的劳顿勋爵,认为一定会攻克路易斯堡的,但事情常常并不像他想的得那么顺利。

    北方的军事行动接连失利的同时,华盛顿正留驻在曼彻斯特。他现在只有700名士兵,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到了南卡罗莱纳。奥斯威戈堡先被摧毁了,随后的是5个土著部族被法国人灭族,美丽高贵的舍南多河谷眼看着就要变成荒野,华盛顿的内心感到特别悲痛。转眼间,这一年就过去了。华盛顿军队中的人员总是不够用,他带着一支涣散的军队驻守边塞,工作得十分辛苦。同时,他与德威迪总督的关系更是令他一筹莫展。从总督的来信看,并不是总督本人对他不满意,而是暗中有人毁谤他。

    华盛顿努力为自己申辩,但是并没有扭转什么。德威迪总督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即使是很小的事情也会记在心上,哪怕是自己犯了错,也绝对不会承认。他常常利用自己手里的职权,假公济私,动不动就拿边塞的将士们出气。他在边关事情上的失误决定,导致了很大的损失。所以,华盛顿向他提建议,可他就是听不进去。华盛顿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愚蠢无知的下级军官而已。因为这个人的刁难,华盛顿情绪变得很糟糕,加上长期以来的操劳过度,身体一天天地垮了下来。在医生好友克雷克的建议下,华盛顿于年底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回到弗农山庄静养。

    同时,德威迪总督的任职期限也到了,1758年1月,他乘船回到了英国。因为他的政绩不是很多,所以大家对他的离任并没有什么惋惜。在大家的眼中,他是一个贪婪野蛮、横征暴敛的官员,除了会些巧取豪夺之外,大家真的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

    占领加拿大与法军投降

    回到弗农山庄后的华盛顿疟疾复发,持续了好几个月,同时还有其他病症。他很焦虑,感觉是得了肺病。但是,他很快就康复了,同时他面对的困顿局面也有了相当的改观。这令他十分欣慰,他异常盼望自己可以继续自己的戎马生涯。1758年4月初,他便回到伦敦堡接任军官一职。此时弗吉尼亚的总督已不再是德威迪了,接任他职务的是弗朗西斯·福基尔先生。在福基尔抵达之前,行政委员会主席约翰·布莱尔先生一直暂代总督一职,他是十分欣赏华盛顿的。

    另外,英国国内的形势也让大家兴奋,威廉·皮特主持内阁事务,他个性果断勇敢、作风干练,正带领着英国将士走出美洲战役的黑暗深渊。大家在劳顿勋爵任职期间,曾对他寄予厚望,但是没有想到他如此令人失望。实际上,要说劳顿勋爵无所作为,还不如说是各个殖民地间的不合作。勋爵无功回到英国后,美洲军区总司令的职务就落到了艾伯克少将身上,军队也从这时候起分成了独立的三支,分别交由阿姆赫斯特、艾伯克与福布斯三位将军进行指挥。三支军队都有个人的任务,阿姆赫斯特少将打算在北方完成占领路易斯堡这一任务;艾伯克将军则打算率军攻占王冠角;至于福布斯准将所带领军队的任务,则是抢占杜凯纳堡。

    华盛顿看到自己进攻杜凯纳堡的方案终于有了曙光,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他决心留在军营中,直到目标实现的那一天。此刻已经晋升成为少将的斯坦威克斯经常在福布斯将军面前为华盛顿说好话,后来福布斯将军也是真的十分信任华盛顿。

    现在,华盛顿仍是弗吉尼亚军队的总指挥,依照议会的决定,弗吉尼亚军队已经增加到两个团了,每个团由1000人组成。这两个团都是隶属于福布斯将军的,他们计划参加夺取杜凯纳堡的战斗。这次,华盛顿将会带领实力雄厚的军队,前去上次自己败退的地方。他为了此事,曾经还专门给弗朗西斯少校写了封信,大意是表明他不会再失败了,请少校静待自己回来。

    在杜凯纳堡的战斗还没开始前,我们先看一下另外两路军的进兵情形。带领着12万人大军的阿姆赫斯特少将,在5月底从哈利法克斯起锚,与他一起走的还有知名的准将詹姆斯·伍尔夫。年轻的伍尔夫准将,是功勋卓著的伍尔夫少将之子。他虽然年龄不大,还不到31岁,但却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已在军营中生活了18年。

    7月2日,阿姆赫斯特的舰队抵达了路易斯堡西面的加伯鲁斯湾。当时路易斯堡有驻军2500人,并有300名民兵、400名加拿大人与印第安人正赶来支援。因为气候恶劣,阿姆赫斯特的军队被困了好几天,根本没有办法登陆。而法国人还趁此机会将沿海地区的防御加紧了。

    7月8日,英军把军队分成了三支小分队,由伍尔夫、怀特摩尔与劳伦斯三位准将分别带领。军队登陆的地点选在了防守最为薄弱的港湾西边。伍尔夫带领分队从那里登陆,另两支分队则在其他地方登陆,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在这次战役当中,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开始登上历史舞台,他就是理查德·蒙哥马利,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名字。因为作战英勇,战争一结束,伍尔夫就把他提升为了尉官。后来,军队终于成功地登陆,对路易斯堡的保卫战也正式打响了。虽然天气十分恶劣,各种重型武器根本没有办法上岸,但阿姆赫斯特是个十分坚决果敢的人,他不会因为这些就放弃对路易斯堡的进攻。小分队在伍尔夫的带领下,安全地占领了港口北边的灯塔角。这样一来,伍尔夫就可以在灯塔角把炮兵连集合起来,帮助其他军队攻城。阿姆赫斯特有了炮兵的支援,就可以不疾不徐地向敌人逼近了。

    7月21日,敌人的舰队被毁掉了。25日深夜,英国海军中队的士兵们冲上了岸,而敌人的残余海军被赶出了海港。德鲁库尔是一位勇敢的法军军官,他拼命防守,一直到所有的船只都被摧毁,才停止了战斗。英军威胁他投降,不过他感觉那些投降条款太过苛刻,所以回绝了。他想一直坚持到底,但是碍于当地人民的要求,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战争胜利后,作为阿姆赫斯特少将弟弟的阿姆赫斯特上尉,把沿途缴获到的11面法国军旗都带回了英国,举国上下顿时欢喜不已。之前对阿姆赫斯特进行举荐的博斯科恩议员也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扬。年轻的伍尔夫赢得战争后就回国了,同样也受到了十分隆重的欢迎。

    艾伯克将军带领的军队进攻香普兰湖的王冠角,这支军队里有7000名正规军和9000多名来自新英格兰、纽约与新泽西等地的地方军队。在王冠角这里,英国的以色列·帕特南少校曾成功地打败了法国的迪斯高上校。这个时候,帕特南少校已经开始带着一支侦察队在附近活动了,他们回来汇报后,艾伯克就快速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和前两次战斗不太一样,华盛顿参加的第三场战役行军都很迟缓。因为是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所以福布斯将军不得不留在费城处理一些事务。布凯上校作为先锋军队的军官带领一支正规军集结到雷斯顿,同时,其他各处的军队也正陆陆续续地向他靠拢。那些分散的军队同时都被华盛顿集中到了曼彻斯特。他指挥的两个民兵团,全部都在的时候能有100人。当发现这次战争很有希望获胜的时候,700名印第安人也赶到了曼彻斯特。

    就在战斗前的关键时刻,行政委员会主席赋予了华盛顿见机行事的权力,承诺他可以征用当地人的物资。不过华盛顿并不经常行使这项权力,他认为这种事情很重要,自己很难协调。实际上,华盛顿不喜欢这样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他十分同情农民,还有土地上的劳动者。

    在回到曼彻斯特之前,华盛顿先去同约翰·圣克莱尔爵士,还有布凯上校见了一面。他从他们那里,细致地了解了前线的局势,并且传下了命令:前进。他抵达曼彻斯特后,发现士兵们都变得十分急躁。不只是士兵,很多当地人因为经常受到士兵的打扰,也开始厌烦起来。至于印第安人,就像华盛顿十分忧虑的那样,早就逃跑得无影无踪了。不过在7月2日那天,他接到了命令,把军队开往坎伯兰堡。

    华盛顿的士兵经常得不到军服,为了避暑,华盛顿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士兵穿上印第安人的猎装。这种装束很快就在当地流行起来了,士兵们都争相效仿。美国步兵后来的服装,也都是在这种猎装的基础上改进的。

    7月21日,阿姆赫斯特少将与博斯科恩上将得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前线。大家听说路易斯堡已经被占领了,整个战场都沸腾了,大家对即将发动的战争也充满了胜利的渴盼。这个消息也激励着华盛顿更加努力,他的内心深处是十分渴望建立功勋的,至少是为了他心爱的姑娘。所以,当知道总司令有可能派出一支先锋军队的时候,他就想尝试一下,屡次表达自己想要参加的意愿。

    可是,很快,华盛顿就听说,这次出击并不打算走他熟悉的那条路——布雷多克将军上次走的道路。关于这样的决定,华盛顿感到十分意外,他立刻就这个问题提了多次建议,但是,他的陈述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效果。从布雷多克的失败中,正规军的军官们了解到了这条路是多么的可怕,所以决定再也不从这里通过。正是因为这些军官的畏惧心理,导致他们放弃了已有的资源,这让华盛顿十分气愤,弗吉尼亚议会对这件事情也深表遗憾。

    一直到9月1日,修路工作还没有结束,华盛顿下面的很多军士都出现了委靡不振的精神状态。同时他的侦察兵给他送来消息说,8月13日之前,杜凯纳堡的所有兵力仍不足800人,要是按照原订计划,杜凯纳堡早就应该被攻破了。9月份,华盛顿接到福布斯将军传来的命令,让华盛顿与他会合。到了9月中旬,修筑铁路的任务还在继续,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军队只向前移动了45英里。随后,布凯上校带领的修路军队在一个叫做“忠诚的汉南”的地方修筑了一个军事据点与仓库。

    当军队行至距杜凯纳堡50多英里的地方时,布凯上校采取了一个行动,这个行动是华盛顿十分反对的,那就是先派出一支特遣分队,深入敌境侦察。在这支先锋军队里,刘易斯上校领导的一个弗吉尼亚兵团也包括在内。格兰特上校是这支先锋队的军官,他收到的命令仅仅是前去侦察,可是急功近利的他并不满足于只做这些。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格兰特上校早把个人的任务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就连侦察活动也演变成了一种挑衅。抵达杜凯纳堡的第二天清晨,他就令人吹起了起床号,好像是要故意引起敌人的注意。然后,他让刘易斯上校带队看管行李,自己则带领一队士兵前去绘制军事地形图。他的种种做法并没有引起敌人的理会,可是等到他的警惕性消失的时候,敌人却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一直在两边埋伏着的印第安人也趁机加入到了战斗中。到这个时候,混乱的局面已经没有办法收拾了,即使刘易斯上校前来救援也没有收到任何好的效果。最后,先锋军队全军溃散,格兰特上校与刘易斯上校投降了法军。

    形势发展到这一步,一直看管行李的布里特上尉也无良方,只得命令士兵全力抵抗。印第安人把前线抢掠一空后,旋即就朝营地冲过来。等他们逼得非常近时,布里特上尉下达了开枪命令。虽然印第安人一度受挫,但很快他们就再次冲了上来。等所有子弹打完后,布里特上尉就与敌人一面搏斗、一面向后撤。等这支惨不忍睹的破败军队回到营地时,总共失去了21名军官和273名士兵。相反,华盛顿的团队损失了6名军官和62名士兵。

    这次行军的结果,不幸被华盛顿说中了。要是他因此沾沾自喜并攻击布凯上校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还尽自己所能为布凯上校说情。杜凯纳堡被占领,代表着法国完全结束了对俄亥俄地区的统治。就和之前一样,印第安人又归顺了胜利者。

    随着杜凯纳堡战争的结束,华盛顿的军旅生活也暂时告一段落。虽然也有所损失,可他的目标终究实现了,他的家乡也获得了安宁。就在那年年底,华盛顿带着从军给他带来的荣誉,在战友们的热情欢送中,声明退出军界。回家不久,他就与卡斯蒂斯夫人结了婚。他们是在1759年1月6日举行的婚礼,当时的氛围非常祥和。

    由于阿姆赫斯特少将在路易斯堡战役中的优秀表现,他本人受到了军士们的一致好评。因为这个,他接替了艾伯克将军,任美洲的英军总司令。据1759年的对外作战计划,伍尔夫将军会等到河水解冻,带领8000人逆着圣劳伦斯河而上,与攻陷王冠角的阿姆赫斯特将军会合,随后两人一起合力攻打魁北克。与这两路进攻不同的是,普雷德准将将带领第三路远征部队,前往攻打尼亚加拉堡。普雷德顺利攻占那里后,还需要继续沿着安大略湖向北挺进,攻占蒙特利尔,最后与前两路军队会合。

    7月,伍尔夫带领着他的8000人乘船出征,与他一起出征的还有蒙可顿,以及唐斯亨德和穆瑞两位准将。尽管这三位将军都还很年轻,可他们无一不是作战的好手。7月底,他们的军队在奥尔良斯岛登陆。那里到魁北克并不远,而且还有很富饶广阔的农田,所以他们就决定在那里安营扎寨。魁北克是加拿大的首府,防守非常严密,想要攻打它,那简直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作为魁北克的领导者,蒙特卡姆不只拥有大量军队,还拥有丰富的军事经验。就在伍尔夫登陆的那天晚上,一场大风暴害他们损失了很多物资。伍尔夫克服重重阻力,顺利地在奥尔良斯岛的西部与列维角修筑起了炮台,这样一来,整个魁北克城就正好在这两座炮台的射程范围之内了。

    伍尔夫想早点开始这场决定性的战斗。7月9日,他带领部分英军渡过了圣劳伦斯河,抵达蒙莫朗西河下游驻扎。这里虽然距离魁北克十分近,但并不是一个理想的驻扎地,因为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植物生长在驻地与魁北克城之间的空地上。7月18日,伍尔夫带领着两艘步兵运输船,想要做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他们顺利地驶进了魁北克,并且侦察到了当地的地形与军事部署情形。不过事实是,整座城无防卫的地方没有办法进攻,有防卫的地方更是进攻不进去。

    失望至极的伍尔夫决定忽略那里的险要地势和强大敌人,展开一次强攻,他一定要试一试。他制订了周密的计划,唐斯亨德与穆瑞分别带领一个旅的兵力,在瀑布下游那里朝着渡口前面猛烈炮轰,而蒙可顿则带着部分士兵自列维角强行渡河。凭借本次严密的作战计划,他们收到了可喜的战果,军队终于达成所愿进驻到了魁北克。

    第二年的春天,河水才刚刚解冻,法军军官德列维就带领军队逼近了,准备解围魁北克,通过短时间的行军,他的军队自奥特伦伯角登陆了。在这之前的整个冬天,驻守在这里的英军缺少必需的蔬菜和御寒设施,所以很多人得了坏血病死去了。盲目乐观的驻留准将穆瑞并没有客观地意识到自己兵力的损失,因此,当听说有法军前来解围时,他就立即带着不足3000人的军队前去迎敌。在他看来,法军就是一群根本不懂战争的乌合之众,一旦他带着炮队迎击,一定会取得胜利的。那次战役,虽然他的军队打得英勇,但仍失败了,有1/3的士兵都死在了战场上。

    德列维与城内的穆瑞都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性,唯恐一个不仔细,导致军队蒙受巨大损失。通过上次一战,穆瑞的军队仅剩下220名尚能作战的士兵。虽然他本人十分自负,但是面对这样的局势,他也不免产生几分绝望。幸运的是,这时来了一支英国舰队,它强行冲破了德列维的防守,这才使得城内驻军幸免于难。没有出路的法国人只能逃跑,大批物资被丢弃在了战场上。法国人不甘心失败,他们将蒙特利尔看做是最后的一站,决心在那里竭尽全力阻截英军,而他们的统帅正是德福得利尔。

    直到这个时候,谨慎小心的阿姆赫斯特才领军出征,他令人给穆瑞送去命令,要求他带领尽可能多的军队,从水路逼近蒙特利尔。另外,他还下令让哈维兰上校带领一支军队先占领奥诺瓦岛,随后行军到圣劳伦斯河上游。依照命令,穆瑞带着军队逆河而上,他希望能在蒙特利尔获得新的胜利。可阿姆赫斯特将军自己并不着急出手,他在安大略湖上迟迟都不肯派出巡洋舰,而是驻扎在圣劳伦斯河上修筑那些被敌人遗弃的小碉堡。这样的形势一直持续到9月6日,他才率军抵达蒙特利尔岛,在摧毁了几个敌人的战斗队之后,他安全地把军队推进到城下。法军统帅德福得利尔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敌人的包围之中,不只阿姆赫斯特的军队人数众多,就是正在往这里赶来的穆瑞与哈维兰的军队也足够击败自己。所以他没等后续军队来到,就在9月8日宣布了投降。

    蒙特利尔的投降,也就表明了整个加拿大的投降。到此为止,英法两国关于美洲的争夺战宣告结束了。虽然英国获得了胜利,但并不意味着这是一件好事。法国这个牵制力量没有了,英国的殖民地也不会再对当地的政府唯命是从了,一场新的变革即将上演。

    和平条约和美洲印花税

    婚后的三个月里,华盛顿总是住在新娘家。他在此期间,担任了威廉斯堡议员一职。大家为了表达对华盛顿的崇高敬意,决定为他举办一个盛大的就职仪式。就在当天,鲁宾逊先生为了赞扬华盛顿的功绩,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这样,华盛顿的文职生涯开始了,在这个岗位上,他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了无私无畏的精神与豁达的性格。

    有两个人常来拜会华盛顿,他们是休·塞尔上校和克雷克医生。战争这条纽带与共同的回忆将他们三人紧紧地维系在了一起。弗吉尼亚人向来以爱马著称,在那个追求奢侈、爱好享乐的年代里,可供贵族们互相攀比、炫耀的资本就是马,富有的庄园主们常常购买纯种的良马来夸显个人的身份与地位。华盛顿本人本来就很富有,再加上与爱妻的结合使得他的财富更上一层楼。他完全可以生活得更加富贵,另外,与费尔法克斯家族、英国高级军官的交往,更足以让他光耀门楣。华盛顿十分爱马,在他的马厩里饲养着很多上等的纯种马,除了这个,华盛顿还爱养狗,特别是猎狗。那个时期的弗吉尼亚庄园就好像是一个帝国,享有其他地方家族无可比拟的财富和权力。在庄园里,庄园主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国王,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拥有裁决权。在这样的一个大背景下,华盛顿生活得是相当惬意的。

    华盛顿和妻子常常赶到安纳波利斯市,尽情地享受那些在议会召开期间所举行的庆典活动。从某种意义上说,那里的社交界被完全贵族化了,那里是英国贵族的前沿阵地。在议会召开期间,每天都会有很多的晚宴与舞会,偶然地,还会有戏剧上演。在诸多的娱乐活动中,华盛顿最有兴趣的就是戏剧。就这样,华盛顿在乡村事务、娱乐,以及社交活动中,度过了一生中特别安宁祥和的几年。毋庸置疑,这段时光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每天都有人慕名而来拜访他,可是,他决不允许这些社交活动和家务影响到个人的工作,一旦是他分内的工作,他都一定会一丝不苟地完成。

    在任职期间,他曾与同事们一起合作,改善了大沼泽的排水境况,使之尽可能地成为了可耕地。这个沼泽长约30英里、宽约10英里,其中间还有一条6英里长、3英里宽的水湾,被称为“德拉蒙德水塘”。华盛顿在治理大沼泽的任务中,一如既往的认真、吃苦耐劳,既全面勘测了它的地形、水位状况,又建议了有效的处理办法。在下届弗吉尼亚议会召开时,华盛顿提出成立了大沼泽公司。大家相信,这片沼泽一定会被不断改善,成为大家发家致富的好渠道。

    1763年,英国与法国签订了和平协议,那些整日生活在战争阴影下的人终于解脱了出来。曾经萧条的村庄也渐渐变得繁荣起来,对于生活,大家有了更新的企盼。可是好时光总是很短暂,到了5月份,这个梦想被粉碎了。在那个月,印第安人策划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战争,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波西亚战争。这次战争的关键人物,包括特拉华人、肖尼人和其他一些游牧部落,他们都曾与华盛顿有过交情。

    早在1760年的时候,波士顿当局就借口战争的名义,妄想对由此港通过的蔗糖与蜜糖进口贸易征收关税。为了这个,海关还特别向英国政府申请了援助令。商人以宪法为凭证坚决反对这项援助令,詹姆斯·奥蒂斯更是为此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鼓舞美洲人民站出来维护自己应得的权益。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殖民地人民树起了反对英国专横统治的大旗。同时期,英国内阁又出台了另一项法令,导致美洲殖民地的人民也很不满,它规定各省的总督有权力任免法官。纽约人民最先站了出来,反对这个影响司法独立的决议。

    美国制定宪法对法作战结束后,英皇下令所有的海军军官驻守在沿海各处,严厉打击并取缔走私活动。这项命令的下达,致使英属殖民地与西班牙属殖民地长时间形成的秘密贸易受到了严厉的打击。整个税收工作都因军队对海关的介入,而充满了火药味。很多有价值的商品被扣押,导致殖民地人民非常恐慌。殖民地人民为了表达对这项法令的不满,发起了严厉抵制英制纺织品的活动。

    1764年,乔治·克伦威尔作为英国政府的首脑,采取了一些不妥当的举措。从3月初开始,他们一直是在协商政府是不是有权对殖民地人民征税,讨论后的结果是,克伦威尔感觉英政府有权力向殖民地人民征收一定数目的印花税。同时,对于蔗糖和蜜糖,政府也决定开始长期征税。征税的理由,被英国政府说得天花乱坠,但是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想把美洲人民永远困在被奴役的深渊里。在1760至1764年之间,像这样的法令至少有29条之多。

    新英格兰省人民是最先站出来反对税收制度的,他们怒斥这项法令破坏了他们身为自由人应当享有的权利。就这个问题,他们向英国皇室、上下议院递交了申请书与抗议书。此外,他们还联系了弗吉尼亚、纽约,以及宾夕法尼亚和康涅狄格等地区的代表,亲自前往伦敦请愿,请愿人中就有伟大的富兰克林。1765年3月,英国议会颁布了一项法令,上面规定全部的英属殖民地的契约都必须印上英政府颁发的印花才能有效。现在我们已经有充足的历史资料表明,是弗吉尼亚人民首先掀起了反对该项法令的革命浪潮。虽然弗吉尼亚是一个农业省,与这项法令所牵连的经济利益不是很多,但是该省人民的冲动、义气个性使得他们率先站了出来。印花税法令在他们眼中,就是对他们权利的践踏,是不允许宽恕的错误决定。

    5月29日,弗吉尼亚召开市政议会,当时,华盛顿就在现场。我们在他之前的书信中,很少能发现他关于政治事情的见解,相比来说,他更重视农业和军事事务。但那次会议强烈震撼了他的爱国精神。当时市议会中有一位律师,叫帕特里克·亨利,他建议了一个著名的提案,即弗吉尼亚政府享有向本地人民征税的权力,任何反对者都将是弗吉尼亚人民的敌人。下议院的议长罗宾逊先生认为这项提议,太具有煽动性了,于是提出了反对意见。可是亨利本人起身辩护说,个人的这项提案并不具有争议,是十分正确的。随后,亨利义正辞严地发表了他的大胆演讲,矛头直指英国政府。

    为了能够缓解议长与议员之间的矛盾,这份提案最后仍做了一部分的修改,但是它的主要精神却被保留了下来。对于这种爱国激情的突然迸发,副总督福基尔十分惊慌,他立即下令解散议会。可是,革命的号角早已吹响,大批信仰自由与正义的美洲公民站了起来。

    许多地方都因印花税事情引起了骚乱。在波士顿的人民,先将印花税执行官的画像吊挂在绞架上面,然后再把它烧掉。总督,以及司法长官和郡长都想平息叛乱,但无一例外地都遇到了人民的反对。大家在其他各处,也都采取着不同形式的反抗。印花税执行官乔治·默西,刚被弗吉尼亚政府任命完,就立即宣布离职。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人民所取得的新胜利。

    11月1日,是国家规定的印花税开始实行的日子。但是无论是在新英格兰,还是弗吉尼亚,大家都在以个人的方式反对着这个立案的实行。在纽约,大街上各处都贴满了将要实施印花税法案的复本,供大家讨论与谴责。大家的不满情绪变得愈来愈严重,眼看着一场革命就要到来。为了保证印花税方案能够确切实施,很多英国炮舰上的海军陆战队都被调前来维持秩序。

    人民群众的抵抗运动,使得印花税方案难以实行。实际上,大部分的印花税函件不是被销毁,就是被大家藏了起来。联合起来抵制印花税,成了当时大家口头最时髦的话。在纽约、波士顿,还有费城这样的大城市,商人联合起来,一致不再进口英国制品,一直到他们废除印花税。

    就是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局势下,大家度过了1765年。直到这时,华盛顿也没在这样的大众活动中发挥什么积极的作用。这种情形的发生,主要是因为他谦虚谨慎的性格。无论什么事情,他要么不参加,一旦参加,就一定会把它做到最好。那个时候的华盛顿,就像是一只雄鹰,冷静镇定地待在弗农山庄,时刻关注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围在华盛顿周边的朋友们的观点也不统一,有的支持王室,有的向往自由,不过到了最后,他们都决定要再等等看,看一下英国皇室下一步会做什么。

    波士顿在英国内阁成员的眼中,仍然是叛乱的集中点。同时,麻省议会通过了一个法案,坚决支持废除印花税,不过遇到了内阁的回绝,为此,麻省议会坚持印发传单,号召其他州的议会一起来反对这项法令。当下届议会召开的时候,总督弗朗西斯·伯纳德提议议会取消反对内阁的声明,但是遇到了回绝,所以他就下令解散议会。在其他的几个州,也先后发生了议会被解散的事情。

    人民不只向英皇、教会递交了请愿书,还不断向下议院抗议,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快废除印花税。可是除了波士顿的军事游行之外,人民群众的抗争根本没有什么效果。而波士顿的军事游行却惹怒了英国政府,英国政府调派海军准将胡德带领两个军队,即日挺进波士顿。

    政府打算用武力胁迫市民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美洲。各市的代表为了协商应急措施,于9月22日聚集在了波士顿,联合会议就在此时召开了。9月28日,会议进行期间,准将胡德的军队进入了波士顿。不过,此刻的英国政府犯了一个错误,那便是他们不应该不通过当地议会的同意就调派军队进驻,因为这样一来,就表明他们委任的官员失去了既得权利。为此,当地的议会成员引用法律中的条款,回绝为调派来的军队提供营房。这样一来,军队就只能使用带来的帐篷驻扎在广场,还有其他空地上。公众们一见到那些堆放在市政府与议会楼前的武器,就异常恼怒。

    华盛顿在这个运动中,总是维系着从容、乐观、沉着的态度。他在自己的日记里面,记述了大量的关于他退出军界后、生活在弗农山庄的愉快舒适生活。但是,他注定不是一个只生活在庄园里的庄园主,在他内心深处沉睡着的爱国热情,使得他对这次运动中的人民斗争饱含着恻隐之心。

    运动发展到后期,华盛顿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远离这场运动。他在1769年4月5日写给乔治·梅森的信中表达了个人的观点。在信中,他对近期在波士顿、康涅狄格与纽约发生的抵抗英货事件表现出了支持的态度。华盛顿认为,英国政府并没有把殖民地人民和本土人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他强烈号召美洲人民站起来,争取自由与平等的权利。不过,他反对一开始就采用武力对抗,在他眼中,不到最后万不得已时,是不必这样做的。

    不可否认的是,在现行殖民地体系中,华盛顿是受益者,但是他愿意为革命作出牺牲。他认为美洲当局就应当顾虑到不同阶层人的感受,然后采用不同的对策来解决事情。“我认为我们应当制定出一个政策来解决这些事情,”在一次演讲中他说道,“当人民群众对政府不满意的时候,也恰是我们该努力去制定新政策的时候了。”

    同时,在大不列颠本土上,上下议院的议员们正在努力劝说英皇,他们再三保证要把麻省议会所制定的合理法令顺利地执行下去。因为麻省议会曾被迫解散过,所以关于如何处置那些犯有煽动罪人员的事情,就由弗吉尼亚议会暂时代为讨论解决了。弗吉尼亚议会也上书给英皇,请他们不要过分为难那些曾为自己奋斗过的公民们,可是英国议会根本不在意那些建议,一意孤行地决定执行这项决议。

    当英国议会颁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弗吉尼亚议会的首领劳拉·帕蒂顿特不只感到震惊,还感到沮丧。就在这盛怒之下,他于第二天召开的议长与行政议员的会议上,宣布解散议会,不过英议院是不会因此而改变决议的。在这样的形势下,华盛顿拿出了好早前就与梅森制定好的联盟章程。没多久,全部的议员就都在上面签了字,所有人都保证不再进口和使用任何需要缴税的英国制品。

    劳拉·帕蒂顿特为了缓和政府与殖民地之间的矛盾,尝试作了一些努力,并获得了一定的成效,使得弗吉尼亚地区的叛乱逐渐降温。这位爵爷最后也抛弃了英皇赋予他的特权,深入到民间进行活动,成为了一名信仰坚定的自由主义战士。

    1770年,英国内阁发生了重要改变,劳拉·诺思大权在握,这是因为格雷芬顿公爵突然提出了辞职。劳拉本人的能力很一般,在职期间并没有什么骄人的成绩,不过此人很善于奉承,因此赢得了信任。他刚一执政,就马上声明废除1767年以来不包括茶税以外的所有税法。他为了讨好固执的国王,竭尽所能地协调政府与殖民地之间的关系。在他认为,一旦税务上的事情解决了,美洲人民就不会再有异议了。

    刚执政的劳拉惨遭变故,对于他制定的那些政策,很多人都是竭力反对的。反对者们认为,保留下来的茶税根本不够充实国库,而那些废除的法令也无法平息美洲人民的恼怒。可惜反对者们的声音并没能改变劳拉的想法,他仍决心实行个人的主张。此外,他还声明:“要是连我们制定的最好策略都遇到了回绝,那么妥协就意味着投降;要是连宗主国的名誉都无法保全,那就相当于对殖民地的永远放弃。”

    就在这个不祥的法案被议会通过的同时,一个不幸的事件在遥远的波士顿发生了。在波士顿,武装士兵被当地的几个青年袭击了,这立即引起了士兵们的反抗。在混乱中,恼怒的群众用石头棍棒攻击前来维护秩序的军队。在这样的形势下,军队被迫动用武力来平定叛乱,最终导致4人死亡、多人受伤。

    由于这次波士顿事件,弗吉尼亚那本已降温的敌对情绪再次被升级,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大家开始摒弃那些虚伪的口头承诺,积极为自己争取独立和自由的权利。在这样的形势下,曾努力调停的劳拉·帕蒂顿特总督显得非常尴尬,以至于此后不久就在一场蓄谋已久的暴动中去世了。可是他那极其和蔼的形象,以及维护自由与和平的坚定决心,都为他赢得了不朽的声誉。

    华盛顿为了增广见闻,策划了一次远征。他请克雷克医生与他一起再次体验军旅生活。10月5日清晨,他们携带三名黑人奴仆,踏上了前往彼得堡的征程。那里由艾德蒙斯上尉指挥,还有两支爱尔兰皇家卫队驻守。

    华盛顿在一次招待晚宴上,遇见了早年的好朋友乔治·柯罕。常年的边区工作,使得他这位朋友增进了很多学识,此时他已经是柯罕上校了。柯罕身经百战,在波西亚战争中,多次与土匪、蛮族交战。为了确保行军路上的安全,他经常参照印第安人的生活习惯,所以他对印第安部落十分熟悉,这为他完成任务奠定基础。

    17年的风霜已将华盛顿塑造成了一名成熟稳健的男子汉,不过当地的印第安酋长基斯苏塔仍旧清晰地记得华盛顿当年的样子,华盛顿的再次到访让他欣喜不已。他唯恐怠慢这位贵宾,想尽了各种办法来款待他。当他知道华盛顿来这里的目的后,表示愿意和弗吉尼亚人民建立起和平友好的贸易关系。华盛顿停留没几天,就启程返家了。在卡诺瓦河河口,他们又逗留了两天,视察了一下自己在周围的地产。那是一片很肥沃的土地,既有清澈的湖泊,又有诸多生生不息的飞禽走兽。

    驻留期间,一位年龄很大的印第安酋长要求拜会华盛顿。华盛顿通过尼科尔森的翻译知道了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原本他早年曾为法军服务,布拉德克的军队被伏击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他很坦率地承认,他当年朝华盛顿开了很多枪,不过都没有击中。所以他特别赶来跟华盛顿见一面,表达个人的敬仰之情。抵达卡诺瓦河时,华盛顿的这次征程就圆满结束了。在整个行程之中,华盛顿遍访了所有想去的地方。虽然这次征程充满了危险与艰辛,但华盛顿仍旧认为十分值得。

    第一次美洲大陆会议

    华盛顿一向不太善于表达个人的感情,当他的女儿患有重病的时候,他也只能痛苦地守在病床边,昼夜祈祷,盼望她早日康复。即便如此,小卡尔蒂斯还是在她17岁的时候过早地离开了。女儿的离世对华盛顿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待在家乡,安抚与他同样悲伤的妻子。事实上,早在卡尔蒂斯小姐离世之前,她的母亲就已经有了微妙的预感。女儿离开她以后,她就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约翰身上。对儿子约翰的教育,很令华盛顿头疼,因为约翰不只享有个人的财产,还有一位骄纵溺爱他的母亲。约翰曾被华盛顿送到安纳波里的一位牧师的门下学习,可是他常常跑回家,以至于他受到的教育总是断断续续的。

    著名的综合性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是美国顶尖的私立大学之一,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建于1821年。华盛顿从俄亥俄州回来时发现,家里正打算把约翰送到国外去读书。华盛顿对此安排非常担心,在他的坚持下,家人勉强同意将这一计划推迟,先让约翰接受本国文化教育。这样又过了一年多时间,约翰开始恋爱了,他偷偷地和心上人订了婚,并且公开和家人讨论结婚的事情。华盛顿坚决反对如此仓促的婚姻,但女方的家长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两人是天生的一对,结婚对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最后双方达成了和解,等他们完成了两年的大学教育后再结婚。可是约翰的大学生活还不到一年,所以他坚决反对这样的安排,当他向母亲再次要求的时候,华盛顿夫人竟爽快地应允了,既然木已成舟,华盛顿也就不便多说什么。1774年2月3日,他们举行了婚礼,当时新娘子还不到21周岁。

    最让英国政府头疼的殖民地反英浪潮不断兴起,同时也为英国人找到了报复的目标,波士顿人首当其冲。英国议会首先出台了一项法案,声明从6月1日开始,禁止在波士顿港口卸载货物和停放船只。没过多久,又宣布由国王任命该地区的议员、法官和郡长,并作为一条法律来实施。为了进一步打击波士顿地区的反英浪潮,接踵而来的是第三个法案,它明确规定全部犯有内外勾结罪的罪犯必须在大不列颠受审而不是在波士顿,至此英国议会对波士顿的打击发展到了极致。

    1774年5月,弗吉尼亚州议员召开了全体会议。老牌贵族丹木尔勋爵携夫人和子女参加了会议,这样一来不但加强了自己家族的社会地位,同时也形成并巩固了弗吉尼亚州的贵族圈。16日华盛顿抵达威廉斯堡,因为他有着显赫的地位以及和总督的亲密关系,当天晚上就受到总督和要人的热情接待,并共进晚餐。在盛大的宴会上,波士顿港口将要关闭的消息传了过来。

    这是一项让议员们极度恼怒的法令,没过多久,一份抗议书就登载在了州议会的杂志上面,抗议书呼吁将6月1日定为斋戒、祈祷和蒙耻日。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同所有损害美洲人民自由的罪恶作坚决的斗争。但在第二天开会时,丹木尔勋爵认为抗议书言辞过激,宣布议会就此解散。像以往一样,虽然在表面上解散了议会,但是并不代表永久的休会。议员们仍通过各种方式组织起来,通过了一些决议,谴责波士顿法案。与此同时,他们暗中准备全美大会的召开,私下商议大会人选和会址等问题。

    倡议召开全美大会,这是美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也是第一次提出了国家这个明确的概念。在此之前,纽约和波士顿等地的市议会曾经有过类似的提法,但并不直接。弗吉尼亚的声明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各殖民州的积极响应,通过串联和协商,全美第一次会议被决定于9月举行,地点在费城。对于丹木尔勋爵宣布解散议会的事情,更多的议员们给予了礼貌的理解,至于华盛顿本人,虽然与勋爵的观点不同,但是他们的私人交往并没有终断。6月25日晚上,华盛顿留住在勋爵家中,第二天清晨,他坐着勋爵的马车回到了个人的农场。28日这天,华盛顿在自己家的农场收到了来自波士顿市议会的一封信,信中提到要成立全美殖民州联合会,并呼吁停止和英国的所有贸易。接下来议员会议认真讨论了具体事项,决定邀请所有新老议员于8月1日到威廉斯堡开会,共同讨论关于成立全美联合会的具体事宜。

    6月1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它既是波士顿港口的封闭日,同时也是斋戒日和蒙耻日。6月1日中午,威廉斯堡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波士顿港口关闭了,英国政府任命托马斯·盖奇将军为马萨诸塞州的军事指挥官,全权负责强权法案的实施。盖奇的前任是阿姆赫斯特。但盖奇却与前任不同,他为人八面玲珑,应变能力强,方方面面都能引起大家对他的好感,这都是表面现象,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指挥官,因为他过于温和,刚性不足,缺少军事将领的果敢和坚定。

    常年居住在美国的盖奇有一种认识上的错觉,他认为,当英国人是羔羊的时候,美国人就是雄狮。他错误地认为,只可以用5个团的兵力来平息波士顿事件。盖奇这些言论引起了美国人民的强烈不满,在州大会的建议下,从8月1日开始,将断绝和英国的一切贸易往来,这得到了全州人民的一致赞同。自命不凡的军官盖奇这时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首先派人查封了印有此法案的报纸,同时将步兵和炮兵派往波士顿,形成了一种武力弹压的态势。

    这时候的华盛顿才刚回到弗农山庄不久,正赶上费尔法克斯召开居民大会,会议仍集中讨论英国颁发的不合理法案。会议还任命了华盛顿为其中一个委员会的主席,这让拜伦·费尔法克斯先生感到十分不安。他是华盛顿的好友,他就以这个身份给华盛顿写信,要求他给国王写一封请愿书。他相信,英王将给美国议会一个满意的答复。

    华盛顿大学内的乔治·华盛顿雕像7月17日,在委员会宣布召开全县会议的前一天,华盛顿接到了拜伦·费尔法克斯先生的第二封信,在信中他表明自己对委员会的几条决议案持反对意见,时过境迁,华盛顿18日才接到拜伦的这封信,那时委员会已经通过了议案,华盛顿在会上被选为本县的代表,将于8月1日参加在威廉斯堡举行的全区大会。本次大会结束后,华盛顿仍给费尔法克斯回了一封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对英国政府进行呼吁是根本就没有用的。在华盛顿看来,波士顿人民争取自由和民主的行为不该成为英国采取强硬措施的借口。多年来,英国政府站在自己利益的角度,把美洲人民推向了灾难的深渊,他们所制定的一系列法案,都是在侵犯美洲人民的合法权益,盖奇将军的一切言论和行为就是典型的代表。为了有力地回击英国政府的无理政策,华盛顿主张抵制英货,以此来减轻美洲人民的痛苦。

    8月1日,弗吉尼亚地区的代表齐聚在威廉斯堡召开会议,作为费尔法克斯县的代表之一,华盛顿向大会提交了几项决议案。也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华盛顿一反常态,崭露头角,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许多建议,赢得了与会者的普遍好评。他的建议大都被会议所采纳。会后,全会作出了相应的决议,还任命里查德·亨利·李、佩顿·兰道尔夫、华盛顿、里查德·布兰德、本杰明·哈里森、帕特里克·亨利等为州代表,参加即将在费城召开的全国代表大会。

    1774年9月5日,在费城卡蓬特会厅的一个大房间里,召开了在全美洲都具有历史意义的代表大会,除佐治亚州的代表没到外,其余来自美洲各地的51名代表济济一堂,共同探讨个人的前程和未来,研究解决美洲人民生存和发展问题的大计。应当说,本次会议的进行并不十分顺利,在选举方面,由于各个州的代表人数不同,在选举方式上产生了分歧,通过反复协商和争论,大会最后确定以州为单位进行投票。

    会议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人提议为了确保大会的庄严,每一次开会前都应该有一次祷告仪式,虽然有人反对,但最后仍获得了通过,他们决定邀请杜齐牧师前来费城主持仪式。就在主持仪式的当天,英军炮击了波士顿,消息传来,举座震惊,紧张的局势引起了代表们的普遍关注。此次会议广开言路,各州报请的决议内容大部分都被大会采纳,最后形成了一个殖民地人民的共同宣言。这份宣言的主要内容是争取人民生存、自由、财产以及其他方面的权利。

    首先是立法权,宣言提出了要赋予州议会立法权,应该将贸易规则和议会方案的审核权下放到州,从根本上改变各州的利益。会议认为,这些权利都应该得到尊重和保护。

    此次大会讨论了和平时期州保留常备军和王室成员干涉地方行政、司法事务等事情,大会最后发表了宣言,宣言强调:“美洲人民拒绝服从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强制法案,呼吁英国政府能够理解美洲人民的心声,主动修正这些法律文件。”

    本次会议为了表示决心,采取了三项具体措施,一是要缔结一项抵制进口、消费以及禁止出口的条约;二是要拟订一封致英国人民的公开信和一封写给英属殖民地人民的备忘录;三是要再次上书国王陛下进行请愿。

    长达51天的会议行将结束,会议期间,华盛顿的表现受到了普遍好评,他的才华得到了充分发挥,为今后大展宏图打下了坚定的基础。会议期间,华盛顿接到了驻波士顿的军队领导人罗伯特·麦肯基上校的一封信,在信中,他大放厥词,公开表示了对马萨诸塞州人民的厌恶以及对波士顿人举行的抗议集会的深恶痛绝,并声称已经做好了进行镇压的准备。这无疑是一种恫吓,对此,华盛顿立刻回信,公开阐明个人的观点,对他的无理指责进行了坚决的回击。

    华盛顿认为,马萨诸塞州政府所做的一切和人民的行为,是进步的,是值得肯定的。华盛顿把人民能充分享受自由和平等作为个人的政治信仰,从而他高度的政治责任心和使命感都被激发了出来,通过和代表们的接触和谈话,华盛顿的爱国热情空前高涨。

    英军要炮轰波士顿的谣言是由霍雷肖·盖茨将军一手造成的。在此之前,盖茨的军队公开在波士顿广场上安营扎寨并舞枪弄炮,已经给波士顿的市民造成了极度的恐慌。近日,盖奇又频频将军事物资运往波士顿。不只如此,他还派了两个中队的王室士兵沿着麦斯蒂克河出发,计划夺取在麦德福尔德弹药库里面存放的军火,然后再将这些物资运往威廉斯堡。英军的这一行径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愤慨,数千名波士顿人上街游行示威以抗议英军的罪恶行径,但是英军却置若罔闻,导致波士顿地区谣言四起。

    为了进一步控制波士顿地区的局面,盖奇下令五十九团进驻波士顿的隘口,并且在那里修筑工事、严密设防。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康涅狄格州众多的市民自发组织起来,严阵以待,决心保卫自己的家乡。

    此时,费城的大会还没有结束,当大家听到了来自波士顿的消息后义愤填膺,各州代表同仇敌忾,表示如果需要,他们会全力以赴进行支援。当时,有一批刚刚接受了国王的任命前往波士顿任职的官员还没来得及上台便引咎辞职了。

    9月1日,盖奇才刚宣布要为10月份召开的塞勒姆大会进行选举后没多久就收回了成命,引起了大家的极大不满,尽管盖茨没有出现,会议仍旧如期召开了。会上推举了约翰·汉考克为大会主席。这是对英国王权的一次挑战,使盖茨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波士顿虽然有军队驻扎,但是前景不可预想。

    地方大会作出的一些决议很快便得到了有效的实施,安全委员会成立了,并且军队也被开始着手进行组建,招募民兵和寻找军官的行动正在进行,所需的军事物资也正在集结,大战前的准备工作和紧张气氛影响到各州,全国上下都动起来了。弗吉尼亚州首当其冲地站到了战斗的最前沿,居民们自发地组织了起来,成立了各自的战斗中队,这些队伍已经把华盛顿当成了每个人的军事统帅。

    翌年3月,在里士满召开了第二次弗吉尼亚大会,作为代表,华盛顿再次参加了大会。会议就成立一支民兵队伍的事情达成了共识,华盛顿成为了这支民兵队伍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并负责队伍的组建工作。他的兄弟约翰·奥古斯丁还用个人的资产为华盛顿组建了一支独立中队,以巩固他在军队中的地位。

    第二次美洲大陆会议

    波士顿民兵法通过后,民兵队伍组建工作进展顺利,没多久波士顿军队人数就突破了4000人,给盖奇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为了给波士顿人以致命一击,盖茨决定偷袭康科德火药库,这座火药库位于波士顿郊外20英里处,盖奇决定在4月18日夜间动手。盖奇偷袭行动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发现了,安全委员会的约瑟夫·沃伦博首先察觉了英军的船只和军队的调动,他立即派人侦察,发现了盖茨的真正意图,并立即向约翰·汉考克作了汇报,在约翰·汉考克和塞缪尔·约翰·亚当斯的组织下,大炮和部分军火被转移隐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不明真相的英军中校史密斯正带领队伍前去偷袭康科德。还没走出多远,枪声和报警声就不断传来,大家自发起来拦堵,史密斯只好呼叫盖奇派兵增援。盖奇派彼得凯尔少校前去开路,准备首先占领康科德几个桥梁。少校的军队虽然行动迅速,但仍有人通知了莱克星顿的民兵组织。

    彼得凯尔的队伍在莱克星顿遇到了拦截,村民们同仇敌忾,视死如归,接着便发生了激战,战斗的结果是美国人8死10伤。事后,双方都在追究责任,是谁先放的第一枪已经无从考证,可是这场流血的战斗拉开了美国民众抗击英国独裁统治的序幕。

    莱克星顿事件成了导火索,觉醒的美国人纷纷行动起来,开始了战斗,他们在英军前进的路上制造麻烦,组织有效的袭击,使英国军队寸步难行。这时候盖茨又派史密斯中校前去增援。这位中校是个狂妄自大的人,过去他总是对美国人嗤之以鼻,认为其不堪一击。事实让他看到了美国人的战斗意志和团结精神,英国人开始撤退了。

    莱克星顿的战斗打响时,华盛顿正在去费城的路上,当时盖茨少校和拜伦·费尔法克斯先生正在弗农山庄做客,两人一起讨论了这场战争将对未来产生的影响,两人的观点有极大的不同。费尔法克斯勋爵认为这场战争将把他与好友的联系割断,很多人会站到国家的对立面去;盖茨的态度与其相左,他始终持乐观态度,还看不了那么长远。此时的华盛顿在情感上很复杂。他痛恨英国军官挑起了这一战事,他有个比喻,认为这场战争是不应该发生的,是一场兄长用剑刺穿弟弟胸膛的战争,伤害的仍是自己人。为了阻止英国军队的反扑,马萨诸塞州开始请求援助。他们的求援呼声得到了积极的响应,罗得岛、康涅狄格当地的民兵队伍纷纷赶往波士顿,并在那里组建了临时营地。阿特姆斯·沃德担任了军营的总指挥,他有7年军龄,是个老战士,还曾经在艾伯克手下做过陆军中校。

    随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大家普遍认为战争将无法避免。康涅狄格人正在谋划攻击王冠角旧城堡的计划,因为那里是弹药和军需物资的储备地,正好是扩军备战所需要的。康涅狄格州议会通过慎重考虑,没有公开批准此方案,但私下里却点了头,为保证计划的落实,议会给行动拨了专款,同时派一名委员为他们招兵买马。

    美国独立战争时立即应召的民兵新组建的远征部队在5月9日抵达肖汉姆,但是,支援的船队按时抵达。为此,用于渡河的舰只不够用,所以渡河行动进展得很慢,一整夜只渡过了83人,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就是到天亮也不可能会有更大的进展,天一亮,河岸驻扎的英国军队就会发现,这对偷袭者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鉴于这种情形,军官爱伦决定不等别的军队过来就集中兵力对英国军队展开进攻。他们找来一个当地的男孩为他们指路,十分隐秘地冲上了对面的山头。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当防守的英国军队哨兵发现了他们的行动已经为时已晚,在被制服的英国士兵带领下,爱伦他们顺利地抵达了德拉博拉斯军官的指挥部,并活捉了德拉博拉斯。接着,爱伦命令所有的英国守军投降。还没有从好梦中醒过来,英国军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了战俘。他们还在阵地上举行了一个投降仪式,45名英国军队官兵战俘被送往康涅狄格的哈特福德,爱伦他们用堡垒里的军需品,对自己进行了迅速补充。

    这时候塞恩上尉带领其他军队也赶到了,趁着士气高涨,对王冠角进行了进攻,5月12日获得了全胜。战斗结束后,军事指挥权的事情引发了争执。班尼迪克特·阿诺德想继续他对康涅狄格军队的指挥权,他的提议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多数士兵爱戴伊桑·爱伦,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对此当然不满,他向康涅狄格州议会写信,借以发泄个人的怒气,但是,在战场上博拉斯仍顾全大局,等到前来支援的舰只赶到,他和爱伦分别按照计划去偷袭敌人的哨卡。

    班尼迪克特·阿诺德驾着双桅小船,一到圣约翰堡垒就果断地展开强攻,并旗开得胜,俘获了12名士兵和1个士官。班尼迪克特·阿诺德带着战利品逆江而上,扬帆破浪。行进中遇到了爱伦,双方互相问候,庆祝胜利。这时候得知英国援军已经赶到,于是他们2人一起回到了迪贡德拉的营地。

    5月10日,第二次全美大会在费城按期召开,佩顿·兰道夫被选为大会主席。期间,因为佩顿·兰道夫要回老家弗吉尼亚,主席由马萨诸塞州的约翰·汉考克担任。

    本次会议虽然有很多议题,但保留新英格兰军队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这支军队倘若得不到全美大会的认可,就要面临解散的危险。可是,一旦解散这支队伍,招募新军就是一个极大的事情,各个州的议员们和普通的市民都十分关心这个难题,大家普遍认为应该保留这支队伍。那么,倘若队伍保留下来,谁来领导?由谁来担当这支队伍的总司令官?这些问题成了大家普遍关注的核心。有人建议,应该让一个南方来的军官担当统领,这个意图很明显是在指华盛顿。还有不少人在关注着总司令官一职,汉考克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虽然汉考克先生与华盛顿在处理政事的才能和其他才能上不相上下,可他的健康情况令人十分担忧,因此得不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同时,查尔斯·李将军也赶到了费城。他来到此处的目的很明显,也是在力图出任这支队伍的司令官。当然,他的军事才能民众并不怀疑,但是大家不放心把这样重要的职位交给他,因为他长居国外。舆论的最后是华盛顿占了上风,不过舆论仅是舆论,还没有任何一派系的人正式将此事提出来。华盛顿就任总司令官一事,不只军方代表,就连弗吉尼亚的代表也没有人正式建议。

    依据约翰·亚当斯日记记载,是他最后促成了这件事情。记得当天会议进行时,约翰·亚当斯发言,虽然那不是一个提名的最佳时机,但是他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相同的想法,所以他就毫不犹豫地把个人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建议大会任命一位将军。随后,约翰·亚当斯说出了华盛顿是最佳人选,当时华盛顿并没有在场,而是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大家都在讨论他时就主动回避进了书房。有几个代表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们认为,这支队伍出自新英格兰,由一个来自新英格兰的司令指挥,才是理所当然的,而这并不是代表们的私心。

    由于不能统一意见,议题暂时没有结果。散会后,议员们继续进行探讨和沟通,接下来形势渐渐明朗,华盛顿的支持率不断攀升,并得到了原来的反对派的支持。6月15日,这支队伍正式被大会认可了,并且更名为大陆军,目的是和盖奇领导的政府军相区分,华盛顿被任命为总司令官。

    美国独立战争时大陆军(ContinentalArmy)总司令的乔治·华盛顿华盛顿原有的生活模式被打乱了,被任命为总司令官后,预示着他将再次返回军营,并且将结束弗农山庄那安静淳朴的生活,不只如此,他还担心妻子因此而受到伤害。为此,他给妻子写了一封信,表示自己一定会再次返回弗农山庄,一切都是暂时的,将来还要去过安静的田园生活。华盛顿还给他的兄弟约翰·奥古斯丁写了一封信,这个弟弟与他关系密切,他写道:“现在我要暂时和弗农山庄那安逸的生活分别,和你分开,我已经踏上了寻求自由的道路,也许最终我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但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再次归来。”在信中他告诉弟弟,希望他常去照料一下自己的妻子,安慰她,让她高兴、快乐。

    华盛顿于1775年6月20日接到了大会主席颁发的委任状。第二天,华盛顿前往波士顿。之前,他曾经到几个步兵连和骑兵连进行了视察,此时的华盛顿刚年满43岁,他气质高贵、仪表堂堂、处事冷静、举止端庄,正处于生命的巅峰时期,充满了胜利的自信,所到之处,无不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

    在华盛顿被任命为司令官的前一个月,新英格兰军就已经包围了波士顿,把英国皇家卫队的5000名士兵围困在了城里面。5月25日,从英国赶来增援的炮舰和运输舰艇抵达,船上有伯戈因将军、亨利·克林顿将军和威廉·豪将军。将军们看到围困波士顿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叛军”时都很吃惊,声称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乡巴佬。英国援军的来到使盖奇将军有了底气,他想乘势夺回波士顿。6月20日,达特茅思勋爵颁布宣言,宣布除约翰·亚当斯和汉考克之外所有人一旦放下武器都会得到赦免。

    同时,每天都不断有民兵赶往波士顿,围城的队伍已经达到了15万人。这是一些杂牌军,来自四个殖民州的独立团体,每个团体都有自己独立的军官,他们分别是来自马萨诸塞州的阿特姆斯·沃德、来自新罕布什尔的约翰·斯达克上校、来自罗德岛的内森尼尔·格林军官和来自其他州的散兵。他们不受大陆会议的领导,不属于国家编制,当时大陆会议还没有通过议案正式认可它,所以不能称之为正式的队伍。这些人虽然对军规知之甚少,但每个人都能娴熟地使用火枪。其中不少人曾经和法国军队、印第安人打过仗,就是没有和英国队伍交过手。

    6月中旬,英国军舰发现了美国人正在建筑防御掩体,他们立即朝山上的人群开炮。造成了一人死亡、几人受伤。隆隆的炮声惊醒了整个波士顿,英国人的轰炸并没有对防御掩体造成损伤,于是工事的修建照常进行。让盖奇无比惊奇的是,没几天的工夫,波士顿周边的山上工事林立,他十分奇怪美国人的力量,后来他知道了指挥者是普里斯科特。

    随后,盖奇在召开的战争委员会会议上建议,一定要把美国人赶出工事。并主张派军队直接向山上进攻,虽然这一建议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但最终仍旧得到了认可。在英国将领眼里,工事里的那些散兵游勇是经不起冲击的,但是他们想错了。

    班克山之战

    英国人的进攻终于开始了,波士顿的大街小巷一片混乱,美国官兵看起来有些措手不及、混乱不堪。普里斯科特几次三番请求沃德将军增援和派发补给品,但沃德将军担心那样做会影响自己的主力队伍,所以总是犹豫不决,最后,沃德将军还是派斯塔克上校和麦德福德带兵前去支援,这是接受了军事委员会的建议后作出的决定。义勇军骑兵由于缺少物资,反击往往不见成效。同时,来自英国炮舰上的炮火占了优势,美国人虽然不时从工事里射出一两发子弹,并没有对英国队伍造成多大威胁。

    就在此时,普里斯科特同前往法国军队部求援的帕特南交换了意见,同意队伍把建筑工事的工具搬运到班克山上去,同时在山上建起简易的防御工事,这是个明智之举,工事在后来的战斗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英国队伍在附近高地炮火的掩护下发动了总攻,皮高特将军的任务就是率军强行进攻左边的主工事,他们认为取得胜利非常容易。皮高特将军的队伍开始一边放枪一边向前冲锋,美国人却没有一点动静,直到敌人走到阵地前沿时,美国人的阻击开始了,万弹齐发、惊天动地,使英国军队损失惨重。之后,不甘心失败的英军队伍又发动了两次冲锋,均以失败告终。皮高特将军终于下令让全军撤退。

    打退英国人的进攻后,在普里斯科特的指挥下,美国人抓紧时间修建工事,准备迎接英国队伍的第二次进攻。为了给英国人进一步打击,普里斯科特在休息的时候表扬了他的战士们,并总结了战斗经验,现在让人担忧的事情是自己的援军还没有到。

    英国人的第二次进攻说来就来了。和往常一样,英国队伍依然是依靠炮火的掩护冲锋,美军的战士则严阵以待,等敌人靠近了再打,真是百发百中,英军队伍损失惨重,不可计数的英国将领也倒在了战场上。盖奇只能下令全军暂时撤退。

    英国人放弃进攻后,美国人也逐渐撤出了主阵地。他们在撤退中还不断设置障碍,直到普里斯科特撤退,路上的阻击从来没有中断过,这让英国人苦恼不已。已经达到了目的的美国队伍官兵开始一寸一寸地让出阵地,放弃薄弱的岗哨,在帕特南的掩护下开始全军撤退,英国队伍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占领了已经没有美国人防守的班克山。这对英国队伍来说,简直就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巨大讽刺。

    班克山战役是英勇的美国人民和英国队伍的第一次正面冲突,给美国历史谱写了辉煌的一页。英国队伍通过战斗夺取了阵地,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胜利者。战前,英国人总是瞧不起美国人,但是通过几次战斗,他们改变了以往的看法,依据后来英国人的统计,美国人在这次战役中,损失不超过500人,而英国人却竟然死去了1500人之多,这不能不让人深思。更重要的是美国人更加坚定了自己追求自由的勇气和决心。

    长期以来,华盛顿的支持者中有一个便是苏勒将军。苏勒将军祖上是纽约州的开创者,可谓出身豪门。苏勒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贵族教育,在金融、军事工程和政治经济学方面均有精深造诣。除此之外,他曾经参加过抗法战争和抗击迪贡德拉远征队的战争,有着丰富的军事经验。法国战争结束后,总是在为殖民州人民的利益奔走呼号的苏勒将军作为费城代表,参加了第一次大陆会议,在那里他亲眼目睹了华盛顿的胆识、才能和务实态度。

    纽约州最早的定居者、古老的休哥诺特家族是当地最优秀的家族之一,他们继承了祖先崇尚自由的传统,在当前这场争取民权的战争中总是一马当先。还有杰伊家族、班森家族、毕克斯曼家族、霍夫曼家族、冯·霍尔恩家族、罗斯福家族、杜耶金克家族、平塔德家族、雅提斯家族等,他们每时每刻都为了自由和理想不断奋战。在这些家族的继任者身上,多多少少都流淌着反叛政府的血液。

    在纽约州中部还有一个世人普遍关注的家族叫“约翰逊家族”,这个家族的首领是威廉·约翰逊,他曾经出任过管理印第安事务的总代理,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可以呼风唤雨。在和殖民地人民反对英国人的斗争中,威廉爵士始终站在英国政府那边,因为英国给他创造了财富机会。英国政府曾经命令他招募印第安人参加战斗,后来他因为中风而死。威廉爵士的儿子圣约翰·约翰逊爵士与他的两个女婿盖伊上校和克劳斯上校成为他的继承人,他们三人在采取武力支持英国政府这件事情上意见一致,是典型的保皇派。

    华盛顿在纽约州的那些日子里,深入了解了班克山战役的全部过程。于是在罗伯特·李将军的陪伴下,于6月26日从纽约启程,迫不及待地赶回军营。华盛顿每路过一座城镇,都会受到无比隆重的接待,正在水城开会的马萨诸塞州地方大会为了华盛顿的到来,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大会主席在个人的官邸留了一间房子供自己居住,其他的房间都打扫干净,准备用来接待华盛顿和罗伯特·李将军。

    华盛顿于7月2日抵达水城,欢迎仪式结束后,华盛顿在卫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剑桥的军营指挥部。华盛顿的军事声望早就传遍了整个军营内外,美国队伍中的战士在用震耳欲聋的炮声向英国队伍宣告华盛顿的到来,官兵们对他寄予厚望,而他也没有令他们失望,当天的华盛顿表现得像天神一样勇武非凡。那天亲眼目睹了华盛顿风采的人纷纷表达了个人对他的崇拜。

    高贵、潇洒、平和以及绅士风度都被融于华盛顿的一身,而无意中流露出来的谦逊更增加了大家对他的好感,许多女性也对华盛顿非常崇拜,男人就更不必说了。国家的使命、人民的爱戴、议会的信任,使一向谦逊的华盛顿没有在荣誉面前变得虚荣,他面对的挑战还很多,寻求自由民主的路还很长,他决心为赢得美洲人民光明的未来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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