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棺谜咒-悬疑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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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凤棺迷咒

    叶雪松/文

    一

    杜超是个考古迷。他认为,尘封地下的古董是当时的民俗和文化的象征。能够研究出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对今天的人们了解当时的历史和文化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放暑假了,杜超对同宿舍的刘吉利和李天昱说,他们家乡地处平原,古墓众多,学校的张教授曾领考古队在他们家附近找到了好几个战国时的贵族墓葬呢!

    李天昱瞪着一双大眼:“杜超,你不会是想伙同我和吉利当盗墓贼吧?”

    杜超大大咧咧说:“我还真有点这意思!别看我们那儿穷,可我们这里有宝藏,到处都是花土啊,随便一铲子下去,就是白膏泥。我们那儿的人都说,要想富,盗文物,一夜变个万元户!”

    刘吉利歪着脖子打断杜超的话:“当盗墓贼,我不去。走露了风声,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超见刘吉利不爱去,就说:“你们俩还真以为我领你们当盗墓贼呀!实话对你们说了吧,我们村有个西大坑,听老人们说那儿闹鬼。我想和你们俩利用暑假,把闹鬼的迷团解开!”

    听说要解开闹鬼的迷团,刘吉利和李天昱来了兴趣,他们和杜超一起,来到了杜超的老家。

    到了杜超家村口,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一弯冷月挂在天幕。刘吉利说:“杜超,我怎么感觉这地方有点儿瘆得慌?”

    杜超笑了:“没见到鬼,到让鬼先把你们给吓着了!”

    三人往前走,月亮升得正高了,月光下,杜超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低洼地说,这儿就是西大坑。据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老人德惠爷说,他爷爷的爷爷在世时,这就闹鬼,一直到现在,人们经常可以听到西大坑里有鬼在哭泣。据说,西大坑几百年前曾经埋过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因为死得屈,冤魂就常常出来游荡。

    刘吉利忽觉头发梢坚起来了,李天昱也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袭来。杜超笑着说:“瞧把你俩紧张的,明晃晃的月亮地,哪来的鬼魂?”

    到家后,德惠爷也在。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请德惠爷讲讲西大坑。

    德惠爷说,他小时,就听爷爷说起过,西大坑是阴地,让他不要到那儿玩。小德惠没听爷爷劝说,就一个人去了西大坑。那还是在解放前,他十岁的时候,拎着篮子去西大坑那儿挖野菜,突然,一阵时断时续的啜泣声传了过来。当时,天也有些眼乌了,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长发不见容貌的白衣女子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那女子简直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那女子没双腿!”

    德惠爷说,回到家后,他就高烧不退,晚上还做了个恶梦,梦见那女子披头散发扼他的脖子。妈妈就找了当地的神婆来驱鬼叫魂。神婆说,他冲撞了西大坑的冤魂,说来也怪,神婆给他画了个灵符挂在门上,第二天他就好了。妈妈说,鬼没腿,他看到了没腿看不见容貌的白影是鬼呀!打那儿以后,他再也没去过那儿,这么多年来,人们不止一次在西大坑看到过那个游荡的鬼魂,就是到现在,那个鬼魂也常常出现。

    “我小时候,咱们这儿还流传着一首童谣呢!”德惠爷捋了一下白胡子,“关于西大坑的,想不想听?”

    “当然想听!”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天昱来了兴致。

    “那好,我就给你们说说。”德惠爷呷口茶说,“西大坑,睡格格;栖凤棺,藏宝贝。”

    杜超头一次听说这个童谣,惊奇地问:“德惠爷,这个童谣,分明说西大坑内有宝贝呢!”

    德惠爷说,这只是个传说,几辈子人都在挖掘,这才成了西大坑,可并没有发现什么栖凤棺和宝贝,听老辈子人讲,为防盗贼,栖凤棺内下着迷咒呢!德惠爷走后,杜超说:“吉利,天昱,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刘吉利和李天昱点了点头,杜超说:“我让你俩来,就是想解开西大坑鬼魂之迷。如果你们俩胆怯了,就不要参加了。”

    刘吉利笑了:“你以为我和天昱真就这么怕鬼呀!老人们的传说是有根据的,没准,西大坑下就埋着官宦人家的大小姐!”

    天昱也冲杜超一乐,你不说你们这里有宝藏,到处都是花土啊,随便一铲子下去,就是白膏泥吗?那西大坑下,没准就有墓葬呢!杜超吐了一下舌头说,要真是那样,咱哥仨儿就发财了!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西大坑。

    二

    到了西大坑,杜超发现初中同学段大鹏开着挖掘机在那儿取土呢!自打他记事以来,西大坑就没被人动过土。德惠爷站在挖掘机前和段大鹏理论呢!德惠爷告诉段大鹏,西大坑是阴地,挖不得,要遭报应的。段大鹏抿嘴一笑,并不理会德惠爷,继续用挖掘机那长长的铁臂将土放在一辆翻斗车中。德惠爷气哄哄走了。段大鹏一眼就看到了杜超。他跳下挖掘机,拉着杜超问个不停。

    杜超说:“大鹏,你就不怕像德惠爷说的挖阴地是要遭报应呀!”

    段大鹏满面不屑:“老同学,你说现在土资源多紧张呀!咱们村只有这个可用了。”

    杜超说:“大鹏,你没听说这西大坑下边睡着格格,埋着栖凤棺呀!德惠爷说,那棺材里还下着迷咒呢!”

    段大鹏说:“老同学,这下面要真有什么栖凤棺就好了。你学的不就是考古专业吗?你在旁边等着,说不定我就挖出栖凤棺来!”

    杜超想,段大鹏说得对,他们不正是要探索西大坑下的秘密吗?他们就在一旁耐心等,说不定,地底下的秘密就会显现。

    段大鹏的挖掘机不分昼夜挖了一个星期,直到取土完毕,也没挖出什么栖凤棺来。

    这天晚上,下了一夜暴雨。早上,刘吉利和李天昱要走,杜超二叔家的十五岁小弟弟杜亮跑了进来:“超哥,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段大鹏挖掘后的坑被昨晚的暴雨冲塌了,露出一个青砖墙来。”

    青砖墙?杜超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让杜亮别声张,拉着李天昱和刘吉利去了西大坑。因为昨夜暴雨的冲刷,再加上段大鹏取土,导致一小块坑壁塌方,一堵青砖墙赫然露出了一角。三人用铁锨挖开泥土,露出了一堵拱形的青砖墙。

    杜超笑道:“咱也当一把盗墓贼。没准,这就是传说中的格格墓,里边停着栖凤棺。”

    李天昱劝杜超上报文物部门,刘吉利说:“咱们不就是考古专业的吗?你要怕就回去,我和杜超进去。”

    刘吉利用带来的尖镐将青砖扒掉了几块,三人轮流往里边看,里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一股阴冷的寒气喷涌而出。还是李天昱机灵,点着了一根事先带好的蜡烛往里边投掷,见一簇火苗在洞里闪耀着,半天没有灭,李天昱笑笑说,人吹蜡,鬼吹灯,看样子,里边有氧气。三人轮流用尖镐撬砖,一个可以钻进人的洞口打开了。在手电的照射下,三人惊呆了。

    不足十平米的拱形破洞里,安放着一具保存完好的棺椁。棺椁上边的彩色绘花纹依稀可见。杜超惊叫:“这一定就是老人们传说的栖凤棺!传说不是空穴来风呀!”

    李天昱想起德惠爷说的为防盗贼,栖凤棺内下着迷咒,不免有些心悸。刘吉利嘲笑李天昱胆小,杜超说:“咱们不就是考古专业的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先一睹为快,然后再给叶教授打电话。”叶教授是他们的老师,省内考古领域闻名的专家。于是,三人小心翼翼打开棺材。

    一具面目狰狞的女性干尸出现在三人的视野内。尸体的发辫盘在头上,五官清晰可辩。在棺角,三人发现了一只外镶玉石的青铜盒。

    “这里边肯定有宝贝!”刘吉利说。

    杜超说:“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打开青铜盒,他们发现,盒里装着一只白玉做的凤凰。李天昱建议把砖墙封好,棺材盖上。杜超点头,给叶教授打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叶教授带着高升、林勇、陈峰三个同系校友以及摄影师刘杨赶到了现场。叶教授当即肯定,这是一个清代早期的墓葬。从葬服上判断,墓主人是一个有相当地位的贵妇人。凭着多年的经验,叶教授断定,墓主人死亡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面目狰狞,表情极其痛苦。至于她的死因,一时还不好下结论。

    在棺内,还发现了几件做工相当精美的陪葬品,不过,还是这只青铜盒以及里边的玉凤凰让叶教授格外关注。

    西大坑发现格格墓葬的消息很快传遍村子,德惠爷爷说:“老辈人传下来的话都是有根有据的。挖凤棺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要知道,凤棺里可藏着迷咒呢!”

    大家只对德惠爷的话一笑置之,高升说:“杜超,没想到乡村人这么迷信。”

    杜超看了高升一眼没说话,他很反感高升对乡下人的评价。乡下人怎么了,城里人的祖祖辈辈不也都是乡下人出身吗?

    林勇说:“高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毛主席还是农民的儿子呢!”

    陈峰说:“高升,我听说,你爸爸还是农村考上大学的呢!”

    高升笑逐颜开:“对不起杜超,我不是有意的。”

    叶教授带着文物要去省城做进一步研究,刘吉利和李天昱也要辞行。杜超父亲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为儿子的两位同学饯行,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神奇的凤棺,杜亮面色惊慌跑了进来。

    “不好了,出事了,段大鹏刚才在邻村开挖掘机时,挖掘机突然翻车,段大鹏被轧死了!”

    杜超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李天昱说:“会不会是凤棺被掘,触动了死者的亡灵?”

    刘吉利也惊呆了,这事儿也太巧合了,如果不是段大鹏在西大坑取土,他们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发现凤棺的秘密。

    杜超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人们的说法都是有根有据的。德惠爷曾经告诫过你们,西大坑动不得,栖凤棺内有符咒,你们就是不听,瞧,段大鹏出事了吧!”

    “难道,真应了德惠爷的那句话了?”杜超自言自语。

    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人匪夷所思。暑期过后不久,叶教授接受邀请,和林勇、陈峰前往国内一所著名大学去做关于发现栖凤棺的演讲。

    这所大学和叶教授所在的大学相距不过百公里,叶教授决意驾车前往。刚开始是林勇开的车,走到中途服务区,叶教授换了林勇。林勇和陈峰都说他年纪大了不宜开车,可叶教授想过把车瘾。林勇和陈峰只好任凭叶教授坐到了正驾驶的位子上。

    叶教授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盯着前方。这时,手机响了。

    “您哪位?”叶教授拿起了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陈峰和林勇没听清楚手机里说的是什么,叶教授刚刚放下手机,方向盘一打,他驾驶的轿车突然失控,陈峰、林勇把眼一闭,一阵剧烈的碰撞后,他们发现,轿车竟然一头载进了公路旁边的沟壑里。

    陈峰和林勇没受什么重伤,二人喊叶教授,可叶教授却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二人这才发现,叶教授已经停止了呼吸。二人忙打120,把叶教授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可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叶教授早就死去了。

    陈峰和林勇大惊,这个不到两米深的沟壑,竟然使叶教授送命!叶教授的意外死亡,很快就传遍了校园。

    听到这个消息时,杜超、刘吉利、李天昱同时张大了嘴巴。栖凤棺被发现后,叶教授一直致力研究女主人的死因,并有了重要发现。

    昨天他们还和叶教授在一起,今天叶教授竟然死了!段大鹏,叶教授,他们都和这个栖凤棺有关,难道,栖凤棺内果真如德惠爷所说的有索人性命的符咒?

    杜超的手机响了,传来了爸爸的声音:“儿子,我刚才听德惠爷讲述栖凤棺的传说了。你们可要留意呀!这个传说,我已经通过网上给你发过去了。”

    杜超打开电脑,爸爸的QQ头像闪动,一段文字出现在三人面前。栖凤棺的主人是个乌答有,也就是当时满族的女萨满。这个乌答有年轻漂亮,没出嫁却意外死去。她的死因众说纷纭,可老辈子流传下来,在她死后,在棺内下了灵符。谁要破坏墓葬,谁就会离奇死去。

    刘吉利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现在的人怎么还能相信这古老的传说呢?李天昱却对他的话提出了反驳意见:“很多东西,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段大鹏,叶教授可都和栖凤棺有过接触的呀!”

    “天昱,读了这么多书,还如此迷信?”

    杜超扭头一看,高升走了进来。高升对他们三人发现栖凤棺羡慕不已。李天昱问说:“那你给我们做个合理解释,段大鹏和叶教授为什么在发现栖凤棺后相继死去?”

    高升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个巧合罢了。”

    晚上,李天昱在上网,忽然觉得身后涌起一股寒气,本能扭头一看,惊呆了。那个栖凤棺内面目狰狞的乌答有悄然无声来到了他后面。李天昱吓得闭上了眼睛,乌答友说道:“我睡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惊扰我?棺内的灵咒报复那些惊扰我的人!叶教授、段大鹏,哈哈……”

    “啊—!鬼呀—!”李天昱大叫一声。

    “天昱,你怎么了?”刘吉利起身问道。

    杜超也被惊醒了,李天昱说:“我刚才刚才做个梦。我梦见了栖凤棺内那个面目狰狞的乌答友。”

    李天昱将梦中的情景讲了一遍。李天昱还说,就是在白天他清醒的时候,他也觉得那个乌答有面目狰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天昱,我们在学校反倒没事,开学后,你经常回家去住,反倒做这样的梦,真是怪了。”杜超说。

    李天昱的家离学院仅二站的路程,本来,他可以走读的,可他喜欢晚上和同学们在一起。自从这次暑期过后开学,李天昱居家的次数增多了。

    刘吉利和杜超安慰了好一会,李天昱才恢复正常。第二天一早,高升进来说,警方对叶教授的死因做了调查,叶教授的汽车在掉进沟前,他已经死亡,死因是心脏供血不足。这让警方感到无法理解,叶教授并无心脏病,他怎么会死于心脏供血不足呢?叶教授死前接过一个电话,号码显示是一个公用电话,难道,叶教授的死与这个神秘的电话有关?

    叶教授和段大鹏先后离奇死亡,他们都和栖凤棺有关,可他和刘吉利、李天昱是打开砖墙发现栖凤棺的直接责任人,下一个死亡的,会是他们当中的谁呢?杜超想到这儿打了个冷战。

    这天,杜超和刘吉利在操场上玩单杠,李天昱神色慌张跑来说:“不好了,又出事了!”

    “又出啥事儿了?”刘吉利一边问,脸上掠过一丝惊恐,“该不会是又有人死于栖凤棺内的符咒吧!”

    “乌鸦嘴,让你说中了!还记得跟随叶教授同来的摄影师刘杨大哥吗?”李天昱说,“昨天晚上,刘大哥死于车祸!”

    在挖挖栖凤棺古墓时,刘杨参与了现场的全部摄像过程。没想到,因为摄像参与栖凤棺挖掘的刘杨竟然也死于非命!

    “这个灵咒也真够厉害的,这个符咒倒底藏在什么地方呢?”刘吉利说,“咱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灵咒之类的符号呀?”

    李天昱说:“吉利,你真糊涂,那灵咒还能写成具体的符号呀!”

    杜超叹息道:“咱们谁也别高兴了,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咱们! ”

    四

    乌答有再一次走进了李天昱的梦境。那个女人穷凶极恶的样子让李天昱在一身透汗中惊醒。回想起梦中的情形,李天昱脸色铁青:“杜超,吉利,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吗?为什么她不找你们?”

    杜超建议李天昱找个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李天昱就业压力有些大,再加上听到了关于栖凤棺迷咒的传说,心理上产生了一种畏惧情绪,患上了臆想症。在臆想症的作用下,脑子里幻化出许多疯狂的情景,有时也以梦的形式表现出来。

    离开了心理诊所,李天昱说,我怎么觉得心理医生是在胡说瞎扯呢,我怎么可能患难上什么所谓的臆想症呢?我就是有就业压力,可和栖凤棺也扯不到一块儿呀!这里边的事情,远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轻松。

    星期五晚上,那个恐怖的乌答有再一次来到了李天昱的梦境中。刘吉利提议,城外山上的玉潭寺风景很美,不如咱们去那儿看看,缓解一下压力。于是,第二天,杜超和刘吉利陪李天昱去了玉潭寺。

    杜超说:“听说玉潭寺里的菩萨很灵验,天昱,不如烧柱香,请求菩萨清除缠绕在你身上的鬼魂。”

    刘吉利说:“天昱,给菩萨烧柱香,寻一份心理上的平衡,说不定,恶梦就没有了。”

    走到玉潭寺门外,李天昱的手机响了,李天昱听后脸色骤变,大叫道:“好的,我按您的吩咐去做就是。”

    没等刘吉利和杜超反应过来,李天昱跑到玉潭寺一侧的悬崖跳了下去。二人来到崖底,李天昱已经气绝身亡。

    杜超大惊失色:“吉利,天昱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跳崖了呢?难道,真的有鬼魂在作祟?”

    刘吉利说:“咱们不要瞎猜了,赶快报警吧!”

    接到报案后,刑侦队长雷睿率领法医和侦查员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听了杜超和刘吉利的述说,雷睿感到很震惊。法医验认为,李天昱的死亡死于一种臆想症。

    李天昱死于臆想症!杜超和刘吉利互相看了一眼,法医和心理医师所说的不谋而合。李天昱死前一定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力量能促使他坠崖而亡?难道,这种看不到的力量来自栖凤棺的迷咒?李天昱死了,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他们了?

    李天昱死前并无异样,他怎么就跳崖身亡了呢?晚上,杜超做了个怪梦,梦见李天昱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床上和他一起说话,突然,宿舍的门呼地一下开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走了进来。

    杜超仔细一看,那怪物就是躺在栖凤棺中的那个乌答有!不知为什么,杜超的嗓子里似乎塞着一团棉花,尽管他很害怕,但就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乌答有悄无声息走到杜超面前,狞笑道:“杜超,我要让打扰我睡梦的人一个个死去!我要报复他们!”说着,张开两只只有骨头的手臂向杜超的脖子伸了过来。

    “鬼啊—!”杜超一激灵,才知道刚才做了个恶梦,刘吉利跑过来抓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杜超将刚才的梦境说了一遍。

    刘吉利脸色掠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连说没什么,杜超知道,刘吉利是怕他心理负担过重在安慰他。李天昱出事前经常做这样的恶梦,现在,恶梦又转到了他身上。莫非,下一个出事的人是他?

    五

    “听说公安局已经介入栖凤棺一案了!”

    星期天一早,杜超和刘吉利从食堂出来,迎面遇到了拿着饭盒打饭的高升。

    “你怎么知道的?”刘吉利问。

    高升用筷子敲打饭盒:“系里的人都这么说,省厅已经下文严令市局刑侦处限期破获栖凤棺一案了。”

    杜超说:“这案子真是离奇古怪。高升,你相信什么鬼魂迷咒那些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吗?”

    高升嘻嘻一笑:“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这些东西都是迷信,亏你还是大学生呢!”

    高升说着打饭去了。杜超问刘吉利对这案子是怎么看的,刘吉利说:“我有一种预感,这案子还只是刚刚开始。说不定,还会有人被害。”

    杜超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下一个该不是你我吧?”

    刘吉利说:“命中注定,跑是跑不掉的。今天天昱火化,咱俩快吃,去殡仪馆。”

    杜超这才想起,李天昱已经出事整整一个星期了。两人来到殡仪馆,李天昱的尸体刚刚被推进焚尸炉,杜超的手机响起:“林勇出事了!他从宿舍阳台上掉下去摔死了!”

    电话是高升打来的。杜超脸色骤变,没等他问个详细,高升将电话撂了。他和刘吉利来殡仪馆前还看到兴高采烈的林勇呢,怎么这一会儿就出事了?林勇,已经成为第五个受害者了。栖凤棺被发现后,就是他将栖凤棺内的尸体骨架搬回了博物馆。莫非,林勇亦死于凤棺迷咒?

    杜超拉着刘吉利回到学校,宿舍楼下围满了人,警察正在往车上抬林勇的尸体。林勇坠楼,有不少同学看见林勇从阳台上掉下来。林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呢?

    学校里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说林勇死在凤棺的迷咒下,和栖凤棺有过接触的人都要一个个死去。

    陈峰不以为然,高升说:“陈峰,你还别嘴硬,刚开始我也不相信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可很多现像的确是现代的科学解释不了的。”

    杜超心却悬了起来。他非常担心,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六

    杜超上网搜索全球发生过的灵异事件,刘吉利和高升走了进来。看着二人慌张的神情,杜超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刘吉利说,陈峰出事了。

    “这个陈峰,对栖凤棺迷咒的事不以为然,现在倒好,把命搭上了!”高升一屁股坐在杜超身边。

    杜超激棱了一下。前天,他还和陈峰在操场上打了会儿羽毛球呢!怎么这会儿死了,难道,是因为他说了些栖凤棺迷咒不恭的话倒致了杀身之祸?

    刘吉利说,警方勘验,陈峰死于自杀。杜超不解,陈峰是个乐天派,他怎么会自杀呢?高升说,陈峰的死和其它与乌答有有过接触的人不同,死前,他将一把尖利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在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他几乎流尽了身体上的最后一滴血,而神情也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

    这些人的相继死亡,让那些曾经和乌答有尸体打过交道的人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哪一天栖凤棺内这个追魂索命的灵咒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恐怖的气氛开始四处蔓延。

    叶教授的生前好友,也致力于研究栖凤棺的罗教授面对外界盛传的谣言惑众,多次站出来发表辟谣声明,有关栖凤棺有迷咒之事纯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天,罗教授和学生们正在对栖凤棺的遗骨进行研究,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倒在地上。学生们忙把罗教授送到医院急救,可罗教授最后还是在一个星期后离开了人世。医生们认为,罗教授死于多发性硬化症。雷睿赶到了医院。经过仔细勘验过后,法医的诊断和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一模一样。

    晚上,杜超和刘吉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杜超说:“吉利,接触过栖凤棺的人现在只有你我和高升了。你说,下一个,死去的人会是谁?”

    “我知道。”

    “谁?”杜超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天机不可泄露!”刘吉利打了个哈欠。

    “听说李天昱的爸爸妈妈去了国外?”杜超问。

    “听说是吧。天昱死了,他们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就去了国外吧!”刘吉利躺下,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七

    三辆警车开进了学校。杜超他们正在上课,几个警察走进来,高升被押到了讲台前。杜超小声问刘吉利,高升怎么被抓了,刘吉利说,他就是栖凤棺一案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凶手是高升?怎么可能呢?”杜超惊呆了。

    刘吉利笑道:“为什么没有可能,我早就怀疑到他身上了。”

    “你早就知道?”杜超问。

    刘吉利点了点头,这时,台上的一个中年警察说:“栖凤棺一案告破,你们当中有一人功不可没。”中年人说着,说着将目光投向刘吉利,“我叫雷睿,谢谢你的帮助,使栖凤棺一案如期破获。”

    杜超和同学们纷纷向刘吉利投向敬佩的目光。雷壑是有名的大侦探,前几年校园出现过几个案子都是他破获的。同学们不明白,刘吉利是怎么帮助雷睿破案的。

    雷睿说,就在学院内被李天昱的死弄得轩然大波时,他们也为栖凤棺迷咒一案忙个不停。警方对这几个人的死因与栖凤棺所谓的符咒有关感到不可思议。是不是有人借助灵符的传说作案呢?

    雷睿了解到,李天昱在坠崖之前接到一个电话,这些电话均来自一个公用电话亭。令他们感到兴奋的是,李天昱的手机有自动录音功能。录音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他描绘一些稀奇古怪的场景。雷壑认为,这个声音沙哑的人肯定与李天昱的死有关,但是,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声音沙哑的人呢?警方派出侦察员,来到了那个公用电话亭,电话亭的主人说,时间太久,打电话的人很多,他实在想不起究竟是谁是那个声音沙哑的顾客。

    警方在侦查这些与栖凤棺死尸有过接触的人死亡案件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除了段大鹏和罗教授外,其它人临死前都接过一个神秘电话。种种疑点,让警方确信,这些人的死亡与临死前这个神秘电话有很大关系。这个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些神秘死亡者的真凶。然而,令警方无从着手的是,这些电话全是公用电话,根本无法查询打电话的疑凶。寻找那个声音沙哑的神秘人更如同大海捞针。

    侦破工作陷入窘境,而此时,有关栖凤棺迷咒的传言也上升到了极致。雷睿从不相信什么迷咒之词,在他看来,是凶手在利用这个神奇的民谣在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目的又会是什么?

    雷睿认为,这些与栖凤棺有过接触的人的意外死亡一定会存在某种联系,是什么原因使幕后真凶痛下杀手呢?

    就在雷睿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刘吉利找上门来。刘吉利说,被害者大都是校园内部的人员,而且死亡前都无一例外接到过一个神秘的电话。那么,会有谁能知道几个被害人的电话号呢?如果凶手就是打这个电话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被害者所熟悉的人。这个人试图把接近栖凤棺的人全部除掉,他会是谁?会不会也是接近过栖凤棺的人呢?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接近栖凤棺的人,除了他和杜超外,只有高升!

    经过调查,这几个人死亡时,高升都没在校园,高升有一次无意间炫耀他曾经跟外公学过催眠术,这几个人很有可能死在高升的催眠术下!于是,刘吉利将目光锁定在了高升身上。他拿着高升的相片,悄悄去了这几个公用电话亭,其中一家电话亭的主人一下子就把高升认了出来。随后,刘吉利就把情况向专案组反映了。

    既然拨打神秘电话的人是高升,那么,他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刘吉利在李天昱的电脑内找到了答案。虽然李天昱在文档内设置了加密,可是对电脑颇有研究的刘吉利还是在文件夹内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李天昱的文档中有一张神秘的图纸,图纸下边标明,藏宝图,来自栖凤棺。刘吉利知道,打开栖凤棺时,李天昱将这张神秘的图纸藏了起来。李天昱惹来了杀身之祸,一定是因为这张图纸。在李天昱的抽屉里,刘吉利发现了这张神秘的羊皮纸。他知道,高升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这张图纸。于是,警方采纳了他的建议,在李家安置了针孔摄像机,然后故意放出风去说李天昱的父母去国外。果然,高升悄悄潜入李天昱家中来偷藏宝图,被拍个正着。

    原来,李天昱在铜盒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羊皮图纸,李天昱断定是张藏宝图。于是,趁杜超和刘吉利不注意,悄悄藏了起来,并对其进行了研究。在研究过程中,有一次和高升在一起在校园外的小酒馆喝酒,无意间吐露了藏宝图的事。贪婪成性的高升对藏宝图起了占有之心。而此时,李天昱也担心接近栖凤棺的人知道藏宝图的秘密,于是,就假意装做对栖凤棺迷咒的恐怖。

    高升知道藏宝图的真相,会催眠术的他,从李天昱那里套得了更多与栖凤棺女尸有关的东西。段大鹏的意外死亡启发了高升。高升的核心目标是李天昱,然而,他也担心接触过栖凤棺的人知道藏宝图的事情,于是,利用催眠术制造了数起谋杀案。他利用电话催眠,让意志薄弱的刺杀对象幻化很多恐怖场景,诱导其自杀;除此之外,他给身患疾病的受害者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暗示他们病情加重,以便缩短刺杀对象的疾病爆发周期以达到让当事人短期死亡的效果。他还让在阳台上的林勇误会自己正脚踏平地,从而失足从高空坠落丧身;而李天昱显然是最悲惨的受害者,由于长时间受到高升的精神侵害,他临死前精神面临崩溃,行为已经完全失控,致使他跳崖身亡。

    就这样,高升制造了一起起离奇死亡。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在李天昱死后,他一直琢磨着怎样得到藏宝图,于是,趁李天昱父母去国外后潜入了李天昱家,被抓了个正着。

    “那真是张藏宝图?”杜超问。

    雷睿说,经过有关专家研究,这张藏宝图只记录了一份神庙的地下通道图,而这座神庙在哪儿,羊皮纸和李天昱都没给出正确答案。青铜盒内所藏的羊皮纸的秘密将永远是个迷底。

    “罗教授的死又是怎么回事?”杜超不解。

    刘吉利说:“和段大鹏一样,罗教授的死亡纯属意外巧合。”

    11.荷包上的并蒂莲

    一寡妇被杀凶手被捉

    道光年间的一年初夏里的一天中午,盘山知县孙兴桥下乡微服私访,来到了一个叫青莲泡的小村子,刚进村口,忽见前面人声喧哗,铜锣开道,孙兴桥忙拦住一个老者问道:“老人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者说:“这位客官,不瞒您说,昨天晚上,本村发生了一桩命案啊!村里的寡妇刘翠仙被人给奸杀了。也该着凶手赵二虎落网,被当场抓获……”

    这当口儿,几个身材魁伟的村汉押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向村子当间的那棵大槐树下走去。那汉子身材矮胖,被反绑双手,光着头,嘴角流着血,有气无力地机械地迈动着双脚。其中的一个汉子手里拿着半沾着血迹的木棒。老人叹息着介绍说,这汉子就是凶手赵二虎。此时的赵二虎被人绑在了大槐树下,低着头,痛苦地闭着双眼。这一切,都被孙兴桥看在眼里。他决定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将这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

    孙兴桥喊道:“谁是村里的里正(相当于现在的村长)?”人群中走出一位穿着体面的汉子自我介绍说,他就是本村的里正。孙兴桥亮出身份,里正赶忙跪倒施礼。孙兴桥将他搀扶起来问是谁捉住了凶手的,里正指了指赵二虎身边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红脸汉子和一个四十上下岁黄脸的汉子介绍说,红脸汉子叫李老二,黑脸汉子叫刘春来,是他们二人将赵二虎给捉住的。接着,李老二就向孙兴桥讲述了昨天晚上发生这起命案的前前后后。

    昨天晚上,天上繁星点点,微风习习,李老二悠闲地欣赏着这美丽的夜色。正往前走着,忽听前面传来呼喊声:“抓住赵二虎,快抓住他,他杀人了!”李老二看得清清楚楚,前面不远处有两条黑影。听声音,喊人的是村里的木匠刘春来。李老二不及细想就拦住跑在前面的黑影,前面的人影一见是李老二将他给拦住了,就站在那儿喘着气不跑了。李老二一看,这人果真是赵二虎。这当口儿,后边的人也赶到了,正是刘春来。李老二问刘春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春来说:“兄弟,你问他。”赵二虎对李老二说:“兄弟,我杀人了!”李老二就问赵二虎杀了何人,赵二虎说杀了村里的寡妇刘翠仙。李老二一想事态严重,让人看护好了现场,通知里正将赵二虎看押起来,准备送到县衙治罪。

    孙兴桥来到案发现场—村西头的公用佛堂中。佛堂是村里人烧香拜佛的地方,相当于一个小的庙宇。孙兴桥走入佛堂,只见死者衣衫零乱地被害在佛堂里间看堂老人曾住过的床铺之上。死者右边的嘴角肿胀,露出一丝血痕,嘴角微微张开,里边竟有拇指大小的一块皮肉!不过,从死者的姿容上来看,死者生前是一个长相相当秀丽的女人。孙兴桥俯身按动死者的下巴,死者的嘴里满是鲜血。死者白皙的脖子上,两个青紫色的血痕清晰可见。死者的右手紧握,将死者的右手掰开,竟发现手掌里有两根头发。这时,孙兴桥又意外地在死者的袖口里发现了一只绣有并蒂莲花的烟荷包。这个烟荷包很显然是新刺绣的,死者晚上到此带着这个东西做什么呢?孙兴桥发现,紧挨着床的下首,是一张比炕高的八仙桌,从八仙桌的四条腿积下的灰尘的痕迹可以看出,这张八仙桌子不久前曾被向外碰动过一指左右。孙兴桥量了量整个床铺的长度,又量了量死者头部到小方桌的距离,将这些数字记录下来。另外,孙兴桥还发现,门闩的档木板快要脱落了,他走过去看了看,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很显然,门是被猛力撞开的。

    勘察完了现场,孙兴桥就问里正有关刘翠仙的情况。里正介绍说,刘翠仙二十三四岁,过门的第三个年头,也就是在去年的十月十五,丈夫杨三汉突然间被马车给轧死了。屯子里的人都说刘翠仙是个扫帚星。

    孙兴桥唤过刘春来,问他是如何发现刘翠仙被奸杀的。刘春来说,他们家和佛堂是邻居,昨天晚上他出来小解,忽见佛堂里亮着蜡烛。刘春来想,除了初一或是十五,村里人是没有人去佛堂烧香的,正琢磨着,就听佛堂里有些异样的响动。紧接着一个人提着根木棒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刘春来大声问:“谁?”只见黑影扔下木棒撒腿就跑。刘春来跑进佛堂,佛堂的门开着,刘翠仙已经死在了佛堂里的床上了。刘春来还说:“赵二虎平时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如果不是被当场抓获,谁也不会相信这个老实人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孙兴桥在村民之中已经打听清楚了,赵二虎平时是个极其憨厚的老实人,村民们对他杀害刘翠仙之事都感到疑难不解。孙兴桥决定回到大槐树下审问赵二虎。孙兴桥怎么也没有想到,赵二虎对杀死刘翠仙之事供认不讳。

    赵二虎说:“大人,刘翠仙确实是我杀的。昨天晚上我在村民刘小旺家喝酒,喝到半酣,村民赵大友来也到了刘小旺家,赵大友对我说,我老婆和一个男人进了佛堂里。我问那男的是谁,赵大友说天黑,他只看到了我老婆,那男人他只看了个背影。我知道我老婆这些年来一直和我同床异梦,就决定去看个究竟。我翻进佛堂的院子里,然后蹑手蹑脚地来窗子外。透过窗子的缝隙,烛光下,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我当时以为女人就是我老婆,操起门前的一根木棒就将门给撞开了。我一边骂一边冲到床前,扬起木棒就打了下去。那男的一言不发,躲开我的木棒就跑了。我追到了门外,那男的跑的挺快,一晃,就不见了踪影。我这才返回屋子里,正要骂我老婆,可我老婆一动不动,我俯身一看,那女人不是我老婆,而是村里的寡妇刘翠仙!她头上鲜血直流,我一试鼻息,刘翠仙已经死了。我当时一想,一定是我这木棒砸在了她的头上。我当时就吓得六神无主了,扔下木棒就往外跑,就在我往外跑的时候,就听到了有人喊抓我的声音。于是,我就被李老二和刘春来给抓住了。”

    听罢了赵二虎的讲述,孙兴桥勃然大怒,吩咐里正说:“来人啊,既然赵二虎对他所做之事供认不讳,就将他押往县衙,待签字画押后入狱。”就这样,赵二虎被众人押到了县衙门。赵二虎被押走后,众人望其背影无不为其惋惜。

    二搭车的道人疯狂的老马

    这天中午时分,青莲泡的村民杨老汉赶着马车正在从一片坟地里往家赶,儿子去年被车给轧死了,儿媳妇如今又被赵二虎给奸杀了,杨老汉忍不住就来儿子和儿媳妇的坟前哭上一场。多亏了孙老爷,不但快速地擒获了杀害儿媳妇的真凶,而且还赏了儿媳妇一口棺材。孙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杨老汉心里一边感念孙兴桥的好处,一边赶着马车走出坟地,一个长着络腮胡须的道人请求搭上一段路,杨老汉热情地招呼着道人上了车,两人就唠起嗑儿来。

    道人问:“老人家,您这是给谁上坟啊?”

    杨老汉说是给儿子和儿媳妇上坟。杨老汉说到这儿不由打了个唉声:“这位道爷,老汉我命苦啊。不瞒您说,儿子去年十月十五,被这辆马车给轧死了,这不,前两天儿媳妇又遭了不幸。”杨老汉说到这儿指着马说:“这匹老马都十岁口了,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儿子会被这匹老马给轧死,可这匹老马不知为什么那天竟发了疯似地奔跑,我儿子就死在了车轮下。这都是命啊!”

    杨老汉说罢老泪纵横。道人对杨老汉的遭遇同情了一番后,说:“老人家,能否停下车来让我相相这匹马?我可是相马的能手啊!”杨老汉非常爽快地将车停了下来。

    道人围着这匹马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遍说:“老人家,当时是何人赶的这辆车?”

    老杨头说是李老二赶的这辆车。道人沉思片刻说:“老人家,按理说我不该触动您伤心的往事,可您既然把事情告诉了我这个陌生人,我就觉得你我有缘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能不能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我还可以给您儿子做个道场来超度他呢!”

    老杨头打了个唉声说:“不瞒您说啊道长,我总是觉得我儿子死得有些蹊跷,我就不明白,那匹老马平时那么温顺,那天咋就毛了呢?如果您能超度他,老汉我自是感激不尽。”向道人讲述起了儿子被马车轧死的前前后后。

    去年的十月十五,杨三汉和李老二赶着这辆老马车从地里往家拉收获后的秋粮,李老二坐在左边的车沿上赶车,杨三汉则坐在右边的车沿上,这时,不知为什么,这匹老马忽然发起疯来,拼着命地向野地里狂奔而去,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杨三汉从车前跌下,被飞速奔驰的老马车当场轧死了。李老二当时吓得脸色苍白,站在那儿直哆嗦。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可我刚从丧子之疼中缓过劲儿来,这不,儿媳妇又没了。”杨老汉讲到这儿眼泪又落了下来。

    “怎么,您儿媳妇又出事了吗?”道人惊问。

    杨老汉点了点头,就将刘翠仙如何被赵二虎给奸杀之事叙述了一遍,未了,杨老汉说:“这人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赵二虎平时老实巴脚的,咋就做出这样的傻事儿来呢?”幸亏知县孙老爷是个破案能手,还未到任就将此案给破了。我那儿媳妇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看得出,杨老汉对儿媳妇感情很深。

    不知不觉,两个人到了村子里,道人说他走得累了,想去杨老汉家讨碗水喝,杨老汉愉快地答应了。

    三老二相面“狗”伤化脓

    李老二一直没有成家,这天,正在家里头闲坐,母亲郑氏兴冲冲走了进来说:“老二啊,我听你杨伯父说,他家来了个相面的,相得特准,你到现在一直没成婚,我想请人家给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成婚,到时候我这个当娘的也放心了。”李老二答应了。工夫不大,郑氏领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道人走了进来。

    道人看了看李老二后说:“这位兄弟,如果我相不差的话,你现在还没有成婚吧!”李老二点头称是,道人对郑氏说:“这位大嫂,有些话我只能当着你儿子一个人说。等我走了,你再问他不迟。”郑氏出去后,道人说:“兄弟,我看你的相,应当早就成婚了。有句话不知我当说不当说。”

    李老二说:“道爷,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

    道人微微一笑说:“兄弟啊,其实,你心里头早就有人了。”

    李老二就是一愣:“道爷,此话怎讲?”

    道人说:“你的面上带着呢!”

    李老二面色阴了下来,叹了口气说:“是啊,有缘无份啊!道爷,您可真神了。”道人又叫李老二报上生辰八字,根据李老二报上来的生辰八字,道人掐指一算,惊道:“兄弟啊,如果我算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应是隔世之魂了。”李老二当时脸儿就变了,捂着脸儿哭道:“是我害了她啊!”

    道人也叹息说:“兄弟,这人和人之间靠的是缘分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兄弟,你怎么说是你害了她啊?这个贫道可就不知了。”

    李老二沉吟了一会儿,抹了把泪说:“道爷可听说过前两天村子里发生的一起命案?那个被人害死的刘翠仙就是和我有情的人啊。”

    道人摇了摇头:“这个贫道倒不曾听说过。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李老二说,他和刘翠仙青梅竹马,早私订了终身,没想到刘翠仙却碍于父命含泪嫁给了杨老汉的儿子杨三汉。可是杨三汉的儿子被马车给轧死了,他们就重温了旧情,没想到他们约定好到佛堂相会之时,刘翠仙却被人给害了。李老二说罢,泪流满面。

    就在李老二愁眉苦脸的时候,木匠刘春来镇上的中医堂来看几天前被狗咬伤的胳膊。坐堂先生看了看刘春来,示意他在一旁坐下问他得了什么病,刘春来挠了挠脑袋说:“前些日子被狗给咬伤了胳膊。可我没想到伤口化了脓,就来找先生给包扎一下。”

    坐堂先生看了看刘春来的伤口,胳膊上竟被咬掉了一块肌肉,吃了一惊,对刘春来说,幸亏他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了几天,这条胳膊兴许就保不住了。刘春来点头不迭,坐堂先生又问:“刘木匠,什么时候咬的?”

    刘春来想了想说:“大概有五、六天了吧?”

    “不对吧!”

    “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有四、五天了吧……”刘春来说。

    坐堂先生再次打断了刘春来的话:“要是我看,是三天前咬的。”

    刘春来愣了愣:“你怎么知道是三天前咬的?”

    坐堂先生微微一笑说:“因为我是郎中啊。”

    这当口儿,就听旁边有一个黑脸汉子说:“这位仁兄,这位先生看病如神啊。这回啊,你的伤口保管没事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刘春来正在屋子里睡懒觉,门开了,打外头走进里正和衙门里的两个差人来。那两个人说明来意:“刘木匠,我们大人要在大槐树下重新审理刘翠仙被害一案,因为你是抓获凶手的有功之人,大人特意让我二人来请你去旁听。”刘春来跟着差人来到了大槐树下。他远远地望见,大槐树前已经是人山人海。

    五案中有案真相大白

    刘春来来到大槐树下,只见案犯赵二虎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孙兴桥坐在一张桌子后边,身后是几个衙门里的差人。孙兴桥说:“诸位乡亲,今天,我要在此重审刘翠仙被害一案。经过我的判断杀害刘翠仙的凶手不是赵二虎,而是另有其人!据我所知,这个人就在你们当中。这个人是谁呢?”孙兴桥说这句话的时候扫视了一个众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这当口儿,孙兴桥拍了拍桌子说:“这个人,就是贼喊捉贼的刘春来!”

    众人将目光一齐射向刘春来。孙兴桥为什么断定刘春来是杀害刘翠仙的呢?

    原来,那天听罢了赵二虎的讲述,孙兴桥似乎对案子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不过,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在刘小旺家喝酒,村民赵大友告诉了赵二虎他老婆和别人私通的秘密呢?他传来了赵大友问询,赵大友说:“大人,小人以为是赵二虎的老婆和人私通进了佛堂,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刘翠仙。想是天黑我看花了眼,把刘翠仙当成了赵二虎的老婆。因为她们俩无论从身材上还是从容貌上,都长得比较像。”孙兴桥叫过赵二虎的老婆,发现赵二虎的老婆和死者刘翠仙的确是有几分相象。难道,刘翠仙是赵二虎错杀的吗?可那个和刘翠仙在一起的男人又会是谁呢?这时,他想起了刘翠仙口里的皮肉和两根头发,猛然醒悟,死者在激烈的搏斗后被卡住喉咙窒息而死的。头上眉骨处的伤并没有伤及骨头,只是皮肤表面的损伤,所以,不是致死的原因,所以断定凶手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刘春来!不过,孙兴桥觉得证据似乎不足,为了得到足够的证据,同时也为了稳定凶手之心,这才将赵二虎假意收监。

    刘春来扑通跪下:“大人,凶手是小民抓获的,小民怎么又成了凶手了呢?”

    孙兴桥说:“贼喊捉贼的事情时有发生,刘春来,本官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会在此妄言。”孙兴桥说着,向刘春来及众人说出他识破此案的几个疑点。

    其一,死者的拳头里有两根头发,而赵二虎是秃子,试问,死者拳头里的那两根头发又是哪儿来的呢?

    其二,凶手施暴的时候遇到了死者的反抗,刚好蹬动了床下的八仙桌子,使八仙桌子外移了一指,从死者头到床铺下首的距离推断,凶手身长应在七尺到八尺之间,而赵二虎身材矮胖,不到五尺,当他向死者施暴的时候,脚掌不可能碰到八仙桌。

    其三,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死者的嘴内竟有一块血咬下来的皮肉。凭着多年来的断案经验,认定这块皮肉是从人的胳膊上咬下来的,而赵二虎身上并没有这些痕迹。天气炎热,凶手的伤口必将恶化,于是密令差人事先潜伏在中医堂,刘春来果然前去包扎,被逮了个正着。

    “刘春来,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也不会错放过一个坏人。刘春来,还认得这个人吗?”孙兴桥指着身后人群里一位汉子说道。刘春来一看,惊愣在那儿了。原来,那个人竟是那天在他包扎伤口时和他一起聊天的那黑脸大汉!

    刘春来扑通跪倒说:“大人,小民知罪了,刘翠仙的确是我杀的!”接着,就向众人说出了奸杀刘翠仙嫁祸赵二虎的经过。

    那天晚上,刘春来小来小解,远远就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等走到近处一看,竟是寡妇刘翠仙。刘翠仙走得匆忙,也没看见在暗处的刘春来就进了佛堂。对刘翠仙,刘春来早就思慕已久。刘春来当时想,刘翠仙一定是给死去的丈夫超度去了,心想,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就悄悄溜进了佛堂,见烛光下的刘翠仙赵发楚楚动人,就言语挑逗,哪知刘翠仙不但不理会他,还对他说再纠缠,她就要喊人了。此时的刘春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就强行将刘翠仙裹在了身子底下。哪知刘翠仙誓死不从,刘春来恼羞成怒,就紧紧地扼住了刘翠仙的脖子,不一会儿,刘翠仙就不动了。这时,赵二虎挥木棒撞门冲了进来,刘春来赶忙从刘翠仙的身上下来逃出去躲在一边。这时,他远远地望见,一条黑影向佛堂这边走来。刘春来灵机一动,就在赵二虎出门的一瞬间大声呼喊:“抓住赵二虎,快抓住他,他杀人了!”于是,就和李老二将赵二虎给抓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二虎竟对自己杀害刘翠仙之事供认不讳。将赵二虎交给里正看押后,刘春来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忽感胳膊疼得厉害,这才知道刚才被刘翠仙咬下一块肉来。他悄悄包扎了一下伤口,第二天一早,就伙同李老二去找里正,请求将赵二虎送往县衙治罪。他本以来一个恶人先告状,演一出贼喊捉贼的戏,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人无不翘指称赞孙兴桥断案如神,这当口,就听孙兴桥喝道:“来人,将李老二给我绑起来!”李老二挣扎说:“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孙兴桥说:“李老二,还记不记得去年十月十五杨三汉被马车轧死一事吗?”李老二点头说:“记得,不过,那和我有关系吗?”孙兴桥嘿嘿一笑说:“还记得那天给你相面的那个道人吗?那就是本县乔装改扮的!”李老二的冷汗流了下来:“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杨三汉就是被你害死的!”孙兴桥沉下脸说,“你和刘翠仙早就相好,为了除掉杨三汉好做夫妻,你利用给拉秋帮忙的机会,趁着杨三汉不留神,用早就准备好的烟锅在马的肛门处烫了一下,趁老马负疼狂奔之机,你将杨三汉推下车沿,就这样杨三汉被飞驰拉有重货的马车给轧死了。”

    李老二这才将脑袋低下来说:“大人断案如神,小民认罪就是。”

    原来,那天在半路上遇到杨老汉家,当得知杨老汉就是被害者刘翠仙的公爹之时,孙兴桥就来了兴致。他想从老汉嘴里知道更多的有关刘翠仙被害一案的线索。攀谈中得知,老汉的儿子杨三汉被马车给轧死的,而孙兴桥见这是匹老马,如果不受大的刺激,根本不可能狂奔的。于是就假意说自己会相马,果然,在这匹老马的肛门处,竟外地发现了一块蚕豆大小的烫疤。当杨老汉告知当时赶车是李老二时,就产生了疑惑,李老二为什么要害死杨三汉?孙兴桥又回忆起刘翠仙被害时,是李老二和刘春来捉住的赵二虎,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孙兴桥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寡妇带着新绣的带有并蒂莲的烟荷包到无人去的佛堂里去做什么?很显然,是会情夫,而这个人,就是李老二无疑。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孙兴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当得知李老二还未娶亲的时候,灵机一动,通过杨老汉向李老二的母亲郑氏过话,没想到李老二母子深信相术,在李老二在相面的过程中,吐露了自己和刘翠仙之间的一切。

    轰动一时的青莲泡连环迷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孙兴桥给破获了。

    12. 生死陪读

    一份工作

    我拥有另一个世界。姐姐左娅根本不信,可我觉得那个世界比现实要真。在那个世界里,我无数次遇到了那个爱我的男孩。他给我讲了很多缠绵的爱情故事,见我被感动得痛哭流涕,就为我拭泪说:“傻丫头,其实,我们就是故事的主角。”

    我当然希望能和那个男孩成为故事的主角。我给男孩讲,我最近在看《还珠格格》,我被剧中子薇和尔康的爱感动着。尔康被俘,他的灵魂还能回来与他心爱的子薇相聚!

    男孩对我说:“傻丫头,这就是爱的轮回呀!”

    “轮回?”我不解地望着他。

    男孩点了点头,又给我讲述了一个有关爱情与轮回的故事,他说:“上帝说,人生短短几十个春秋,却承载了太多的挫折与苦痛。为补偿人类,他命爱神种下了一颗‘爱之树’,这棵树在经历世纪轮回日月滋养后,将结出的‘爱之果’,然后将‘爱之果’分成了两半,一半抛之天之南,另一半置于地之北。如果这两半在短暂的一世的时间内找到真爱的另一半,他们会生生世世纠结爱恋,缠绵永远不变。”

    我被男孩离奇的讲述感染着。虽然我们爱得很深,可我却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我明白了,他只是我臆想世界里的人物,又怎么会有名字呢?虽然我看不见他的容貌,不知他的名字,但我还愿意沉浸在我和他的世界里。

    这天,我在听男孩讲故事,忽觉有人在我耳边轻唤:“左婷,你在和谁说话?”我打了个激棱,回到了现实中。

    是姐姐左娅。她把我从我的世界里拉回来,我有些不悦。当她说给我找了一份工作,我的情绪一下子好起来了。

    家里就我们姐俩,姐姐对我还是蛮关心的。我问什么工作,左娅就是让我陪伴一个独身的老女人读书。她朋友刘凯的妈妈精神不好,非嚷着要刘凯找人陪她读书。提到刘凯,左娅就神采风扬。刘凯是什么样的男人呢?

    陪别人读书是份有意思的工作,再加上每月还有一份不菲的工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左娅就给刘凯打电话。二十分钟后,刘凯出现在我的面前。

    刘凯给我的第一感觉,是一个典型的白领形象:175cm的个子,干净的白衬衣似乎还散发着阳光的清香,指甲修剪得短短的,周身洋溢着清朗之气。怪不得左娅一提起刘凯就兴奋,原来,刘凯是个让女孩儿一见面就动心的男孩!不知为什么,我老觉得刘凯似乎在哪儿见过,可究竟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刘凯说她妈妈得了场大病后脾气变了,非要找人看书房里的书。心理医生说她妈妈要人读她的书可能和她的经历有关。

    当天,我见到了刘凯的妈妈苏姨。苏姨目光呆滞,她冷冰冰地打量了一眼我问刘凯:“她是干什么的?”刘凯语气非常柔顺地说:“妈,您不喜欢有人在您陪您一块看书吗?我给您找到了一个爱读书的女孩。”

    刘凯介绍完,苏姨冰冷的表情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她一把拉住我,将我领到了书房。

    “姑娘,到这儿来读书对我是最大的安慰,因为我没有能力将这些书读完,所以我希望有人帮我共同分担。”苏姨说到这儿打量了一下我,“姑娘,有信心吗?”

    苏姨的话看似正常,实则有些荒唐。读书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帮着读呢?刘凯示意我应承下来,我会意:“苏姨,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些书读遍。”

    苏姨这才笑了,刘凯说他还有事,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整个过程,就是我和苏姨静静地读书。五点,我才和苏姨告辞。

    打那儿以后,我天天去苏姨那儿读书。苏姨只是性格古怪,并不是我想像中的老巫婆。

    左娅见我状态不错,就逗我是不是爱上刘凯了,我摇头说怎么可能呢,左娅嘿嘿说:“刘凯要气质有气质,要身份有身份,对这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一见钟情不是没有可能。”我对左娅说:“姐,你还打趣我?要说刘凯,爱上的人也是你这样的。我长相平平,又没工作,鬼才能看上我呢!”

    打听刘凯,成了左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情。说不准,是她爱上了刘凯。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始料未及。

    鬼魅附体

    除了读书,苏姨还海阔天空给我讲故事。一天,她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轮回,我摇摇头。苏姨就给我讲述了很多轮回的故事。我想,我和那个不知名姓看不见容貌的男孩也在这滚滚轮回中吧!

    整个一上午,苏姨都在给我讲述轮回的故事,突然,苏姨“啊”一声尖叫起来,随后双眼紧闭,脸色变得苍白,双不停地颤抖。

    我听刘凯说苏姨心脏不太好。难道,是她的心脏病猝发了?我大着胆子将手背贴到苏姨的额头,冰冰凉凉的。这时,苏姨睁开眼睛,目光惊恐地看着眼前,“砰”地一声,从沙发上摔到了地板上!

    看样子,苏姨不是心脏病,难道,是癫痫?没等我回过神来,苏姨站起来,双手在空中挥动,眼白翻起,喉咙里发出赫赫的轻响,整张脸瞬时又变成了酱纸色。

    我只好眼睁睁看着苏姨在房间里手舞足蹈。我想给120打电话,可我发现,今天却忘带手机了,我慌忙去打苏姨家的座机,要命的是,苏姨家的座机竟已停机。没办法,我只好回到苏姨身边。苏姨全身挣扎着,眼白上翻,脸上混杂着恐惧、悲怒、焦虑和绝望。我试图将她的双手拢到一起,可苏姨手劲大得出奇,我酥软得被抽去了筋骨,一点力气也没有。

    苏姨双眼翻动,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嘶哑着嗓子,一字字叫出声来:“救……救……我……你们放过开我的小蓉……”

    难道,是鬼上身了?小蓉是谁?

    我抓住苏姨的手死命地往外掰。我的力气实在微不足道。苏姨的左手丝毫不动,脸色渐渐变成了铁青,双眼突出,舌头一点点吐了出来,那张原本和善的脸变得说不出来的狰狞恐怖。

    我看到了苏姨家里一根做活用的钢针。我听说,鬼魅之所以能附人身上,就是压住人的七窍。七窍被压后,鬼魅便能借人的嘴说话了。附在人体的鬼魅也有死门,这个死门就是人的虎口。只要用针扎入虎口,鬼魅就会忍受不了而逃离人体。我不知道这招倒底灵不灵,现在,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将钢针猛地扎入苏姨右手的虎口。苏姨“啊”地一声,鲜血顺着虎口滴了下来。真是怪了,苏姨的左手停止了抓挠,右手也垂了下来,脸色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苏姨,您刚才怎么了?”我觉得我刚才的手劲太大了,有些对不住苏姨。

    苏姨说她刚才看见一个人使劲掐她脖子,她没有看见他的真实面目。难道,有一个鬼魅横在我们当间?加上刚才给我讲轮回,我有些毛骨悚然。

    恢复平静后,苏姨告诉我,自从她得病后,她经常感觉有人掐她的脖子。我问苏姨小蓉是谁,苏姨说小蓉是她的女儿,已经离开她整整三年了。刚才,她看见有两个鬼魂将小蓉拉走了。我怕触动苏姨的伤心事,就没再深问。

    晚上,我回家下楼时遇到对门的王姐。王姐说她刚搬来不久,对苏姨家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她还是对我说:“苏姨家出过好几回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王姐的神色极为诡秘。我缠着王姐告诉我苏姨家究竟发生什么。王姐说:“有个保姆被苏姨吓死了。”

    王姐说,苏姨以前非常和蔼,后来得了场大病精神就不正常了,常说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话,有时还自己掐自己的脖子。刘凯请来保姆,没想到保姆是个心脏病患者,在苏姨犯病时被活活吓死了。

    王姐打量我:“左婷,你没被吓死就是万幸。”王姐说,刘凯在外住,好几次苏姨犯病,是她听到声音给刘凯打电话,刘凯才赶过来的。我将苏姨嘴里喊着小蓉的事儿跟王姐说了,王姐告诉我,小蓉是苏姨的女儿,死了三年了,至于怎么死的,她不得而知。她只常听苏姨在犯病时呼喊小蓉的名字。

    苏姨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一定是思念女儿过度才导致精神有了毛病。左娅和刘凯是好朋友,她一定知道刘凯家发生的事情。那她为什么还要让我去陪读呢?难道,她就不怕我被苏姨吓死吗?

    我想不去了,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去了苏姨家。我用钢针驱走了鬼魅,我还怕什么?苏姨对我这么好,我有必要了解一下,是什么原因让她患上了精神病。难道,真有鬼魂附体?刘凯明知苏姨有病,为什么不和她同住呢?小蓉又是怎么死的呢?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苏姨家。门居然没有关。难道,苏姨出去了?

    我悄悄走进去,发现苏姨手里拿着一张相片看得出神。苏姨见我进来,对我说,这张相片就是她女儿小蓉。相片中的小蓉清丽漂亮。苏姨说她觉得小蓉没死,好像随时回家一样。

    “昨晚,我梦见小蓉,她说她今天回来。所以,早上就起来就将门打开了。”

    怪不得门没关,原来,苏姨感觉到她的女儿能回来呀!我被苏姨纯真的母爱感动着。

    苏姨说:“其实,我是在自欺欺人,小蓉怎能回家呢?左婷,自打你来了后,我挺高兴。虽然你不是我的女儿,可我却在你身上找到她的影子。”

    我的泪都快流出来了,她居然把我当做女儿。我没见过妈妈,左娅告诉我,我们刚刚出生不久,爸爸妈妈就在一次意外的事故中丧生。

    看着苏姨慈爱的面容,我说:“苏姨,如果您不嫌弃,让我做您的女儿,好吗?”

    苏姨高兴地将我拥在怀中。她说小蓉在长江漂流时淹死了。

    “苏姨,您想她吗?”我发现,一缕白发在苏姨的两鬓滋生出来。

    “哪有当妈的怎么会不想自己的女儿?”苏姨抹了抹脸上的泪,突然指着门外说道:“瞧,小蓉来了!小蓉,我的小蓉,可把妈妈想死了!”

    门关得紧紧的,哪来的什么小蓉?看着苏姨直直的眼神,我知道,苏姨的病又犯了。果然,她再一次起身用双手在空中乱抓。我给刘凯打了电话。

    刘凯来后,好像苏姨身上的鬼魅怕刘凯似的,刘凯只是摇了摇苏姨,苏姨就恢复了正常。

    “妈,您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小蓉回来了。”

    “妈,哪来的小蓉呀!”刘凯耐心地说。

    “你回来了,妈就放心了。”苏姨孩子似地看了一眼刘凯。

    刘凯和苏姨说了一会儿,苏姨竟然睡着了。刘凯对我说:“妈妈病情极为不稳,千万不要问一些敏感话题。”

    我答应了刘凯,从此,再也没和苏姨聊过一些敏感话题。如果因为我的不慎使苏姨犯病,我可担当不起呀!

    神秘的刘凯

    这天下午,刘凯顺便将我送回去。半路上,刘凯回了一趟自己的家。他非要我上楼坐坐,我答应了。刘凯的电脑桌上放着一张相片,竟是小蓉。我觉得我来过刘凯的家里。莫非,是在梦里?

    刘凯走进客厅边的一个房间。突然,房间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亲爱的,你回来了?”我正要看个究竟,刘凯却随手将门关上了。刘凯出来时,我问谁在和他说话,刘凯说我听错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说着将门锁上了。明明听见那个屋子里有人说话,他为什么不承认呢?难道,是我听错了?这个房间一定很重要,不然,刘凯不会又将它锁上。

    晚上,我将心中的疑团和姐姐说了。姐姐对我说:“以后,不要再去刘凯家了。”

    姐姐为什么对这件事儿特别敏感?我忽然觉得刘凯身上罩上了一层神秘的东西。我决定留意刘凯的一举一动。

    一天,苏姨又犯病了。刘凯的手机关机,往他公司打电话,公司人说刘凯请假没上班。他告诉我,每月18日,刘凯就会不上班。今天是18日,刘凯又请假了。苏姨的病这次犯得挺厉害,我将苏姨送到了医院。刘凯为什么在每个月的18日请假?难道,18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吗?

    医院离刘凯的公寓很近,我突然产生想看看刘凯在没在家的冲动。我去了刘凯的小区,我惊异地发现,刘凯正从楼道里走出来。原来,刘凯就在家里!可他为什么关机呢?会不会在家里和某个人在一起?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温柔的女人声音。我决意窥探一下,刘凯为什么如此神秘。

    晚上,我又进入那个男孩的世界里。我把疑惑和他说了出来。男孩摩挲着我的头,说:“傻丫头,你分析得有道理。18日,一定是个有特别意义的日子。”没等我细问,男孩不见了。神秘的18日,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蹊跷的争吵

    也许,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件非常刺激的事。我有了这个古怪的念头后,为自己的荒唐想法兴奋不己。

    到了这个月18日。我推说有事,然后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来到刘凯对面的宾馆。为了窥探刘凯,我特意定下了这个房间。通过这个房间的窗口,刘凯那个神秘房间在我的视野里一览无余。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刘凯家有个女人。

    刘凯和那女子谈得正欢。那女子长发披肩,我只能看到后背却看不到脸面。我盼望那女子掉过脸来,可她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神秘女子是谁呢?刘凯为什么把她锁在房里?

    这时,刘凯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了。那个神秘女子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没将这件事当左娅说,她知道了不知该怎么埋怨我呢!

    又到了下月18日,我早早躲在定下的房间里。女子依然背对我着,刘凯正在对她说着什么。我惊异的发现,房间里又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站在房中和刘凯争论着什么。后来的那个女子站到了窗前,我惊得舌头差点吐了出来。

    后来的女子竟是左娅!他们为什么要争吵呢?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和那个神秘女子争风吃醋?

    左娅有范冰冰一样的脸蛋,谢东娜一样的身材,为什么要和那女人争风呢?那个神秘女子长得比左娅还漂亮?

    我给小区的保安买了一条好烟,保安告诉我,刘凯只一人住在家里。保安调出监控录像对我说,除了这个女人,并没有谁和他有过来往。我一看就认出来了,那女人是我的姐姐左娅。姐姐在追求刘凯?可我并没有看到刘凯和她有过亲密的样子呀!

    刘凯房中的神秘女子不在录相中出现,却出现在刘凯的房间里。她是怎么进入刘凯的房间呢?难道,是鬼魂?我觉得一股寒气串入我的后背。如果是鬼魂,又怎么能在白天出现呢?那个神秘女子不但在白天出现,左娅似乎还和她理论什么。我决定将这个秘密弄个明白。

    兴奋之余,我又有一丝害怕。万一,那个房间里真有人,我该怎么面对呢?我决定将准备工作办得有退有进后再实施我的计划。我先从左娅这儿旁敲侧击一番,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晚上,我问左娅:“姐,你今天白天做什么去了?”

    “上班呗!”左娅头也不抬,沉吟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啊,我今天中午在街上,好像看见你和刘凯在一起。”

    “你看花眼了吧?我在公司忙得要死,怎么会和刘凯在一起呢?”

    左娅明明和刘凯在一起,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左娅的反常越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左娅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呢?

    恰巧,第二天晚上刘凯送我回家,他说有事让我上楼等一会儿。进屋后,趁刘凯去卫生间的空当儿,我推了推那个房间的门。门没锁,我轻轻地推开门往里边窥视。房间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刘凯出来将门锁上了。刘凯为何如此紧张?刘凯越是这样,越发激起我的好奇心。我要看看,那个房间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有什么办法才能顺利进入刘凯的房中呢?我发现,刘凯到苏姨家的时候,经常利用苏姨的卫生间洗澡,于是,我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橡皮泥,将刘凯裤子上的钥匙按上了模印。我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出入刘凯家中的钥匙。

    紧急计划

    苏姨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和我聊家常的次数越来越多。平静中的苏姨非常慈爱,是个非常优秀的母亲。

    “左婷,苏姨给你梳梳头。”我正在看书,苏姨突然拿着一把梳子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突然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

    “谢谢苏姨。”

    苏姨一边为我梳理头发,一边慈爱地看了看我:“左婷,咱不说好了,你给我当女儿吗?当妈的,就得疼自己的女儿。”

    我笑了。这时,苏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我忽然发现,苏姨的脸色有些异样。

    “苏姨,您怎么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我发现,今天的苏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时地放下书打量我,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姨,您怎么老看我呀?”我红着脸儿问。

    “看见你,苏姨就想起了小蓉。”苏姨叹息着。

    这件事儿以后,我老觉得苏姨在悄悄打量我,有时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苏姨,一定把我当成了她那逝去的女儿了。我发现,苏姨经常出去,一去就是大半天。我不放心苏姨,想和她同去,苏姨说,她现在什么病也没有,要我好好在家读书。

    苏姨每次都能平安回来。难道,苏姨的病真的好了?我还发现,苏姨也常用电话和外边联系。听声音,对方是个中年男人。苏姨孤身一人,找个合适的伴侣也在情理之中。我在为苏姨祈祷。

    苏姨的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我就向苏姨提出了辞工。哪知苏姨拉着我的手,指着书房里的书说:“左婷,书房里的书你才读了不到几十本,什么时候你读得差不多了,你再走不迟。除了刘凯,你就是苏姨的主心骨了。”看着苏姨温润的双眼,我只好留下来。

    我发现,刘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苏姨说他出差了,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我还要不要去窥探那个神秘房间里的秘密?我有些犹豫了。窥探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

    这晚,我的灵魂又出窍了。我和那个爱我的男孩来到了一个房间外,男孩对我说:“想知道里面的秘密吗?那就打开它!”我问房间里有什么,男孩笑而不答。

    “左婷,你又在嘀咕什么?”

    左娅的声间传了进来。我对男孩说:“我姐姐喊我呢,我得回去了。”我恋恋不舍地和男孩分手回到了现实中。我忽然觉得刚才和男孩来到的那个房间外好像非常熟悉。

    那个神秘的房间不就是刘凯家吗?刚才,我和男孩就在刘凯家的客厅。莫非,这个房间有什么让我参悟不透的东西?我对处在这种现实与虚幻产生的神奇现像百思不解。男孩是谁?他是我前世的爱人还是我幻觉中的人物?

    男孩让我进入那个神秘的房间,我必须尽快把这件事纳入我近期最为紧急的计划之中。

    意外发现

    我给刘凯打了电话,证实他真出差后,我就开始行动了。

    进入刘凯家前,我按了好长一会儿门铃。证实屋里确实无人,我掏出钥匙开房门进入了那个房间。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道德甚至是犯法的,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还是打开了衣柜。

    “亲爱的,你回来了?”一个温柔熟悉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小蓉竟在柜子里!

    我吓得差点瘫坐在床上。那天,我听得清清楚楚,她给刘凯叫亲爱的,小蓉怎么又管我叫亲爱的呢?我起身一看,柜子里原来是个和小蓉一模一样会说话的充气假人。我终于弄明白,我在对面宾馆房间里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那个女子就是它。

    刘凯为什么要弄个和小蓉长得一模一样的充气假人放在房间里锁上呢?小蓉可是他的妹妹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我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难道是刘凯回来了?情急之中我将房门关好,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衣柜里。我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凯的声音传了进来:“左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左娅急急的声音:“可小蓉她已经死了!”

    刘凯说:“在我的心底,小蓉永远占据着别人不能替代的位置!”

    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刘凯不在苏姨家住,刘凯和小蓉不是亲兄妹,他们是一对恋人。现在,左娅在追求刘凯!刘凯,并不是苏姨的儿子,他是小蓉的男友!刘凯打开门走了进来,紧接着,左娅也走了进来。

    左娅说:“刘凯,你每天和一个充气假人在一起,你变态!”

    刘凯说:“左娅,小蓉是死了,可我宁愿守着这个假人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你的感情。你知道吗,每个月的18日,我都会和小蓉在一起。”

    又提到了18日!

    “小蓉死了,我也难过。可你也不能老沉浸在感情的回忆里不能自拨呀!”

    “小蓉没死!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我甚至听得到她的呼吸!”

    我感叹万千,没想到刘凯居然如此重情挚义。18日,果然是个特别的日子。那个死去的小蓉是幸福的。

    “刘凯,你不可理喻。小蓉活着,我和她争风,小蓉死了,我还要和一个假人吃醋。刘凯,你太残忍了!”

    “左娅,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可我实在无法忘记小蓉。你知道吗?我经常会产生幻觉和小蓉在一起。和她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刘凯,居然会产生幻觉和小蓉在一起。我想起了那个虚幻世界里的那个和我相爱的男孩。我不知道,我拥有的两个世界倒底哪个是真实的,现在,我无暇回想我灵魂游走的那个世界,只将目光停留在刘凯和左娅的世界里。刘凯为什么又回来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刘凯,小蓉究竟哪儿好,让你至今还忘不了她?”左娅些激动,一把打开我藏身的那个衣柜。

    “鬼,有鬼呀!”左娅吓得大叫一声,瘫倒在地。

    刘凯走过来也吃了一惊:“左婷,你怎么在这里?”

    我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左娅发现是我,恢复了平静:“左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真的不好解释我为什么潜入这里。刘凯见我不吭声,就大声对左娅说:“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妹妹为什么潜入我家?”

    左娅脸色涨红:“我怎么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是我让她来的!”客厅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原来如此

    来人竟是苏姨!

    苏姨说:“我来接左婷!刘凯,我知道你一直不忘小蓉,可小蓉已经死去了。”刘凯说:“妈,我现在还提不起精神爱上别的女孩。”苏姨问:“如果小蓉还活着,成了另外一付模样,你还爱她吗?”

    刘凯不假思索地点头:“只要是小蓉,既便她变得再丑,只要她还活着,我依然会爱着她!”难道,小蓉还活着?苏姨怎么说是来接我的呢?苏姨现在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精神有毛病的人。她为什么要为我解围?苏姨指着我对刘凯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死去的小蓉呀!”

    我怎么成了小蓉了呢,这个苏姨,又犯病了。苏姨一把将我拥在怀里:“我的小蓉,妈妈的好女儿,妈妈以为你不在了呢,苍天有眼呀!”

    我头发梢坚了起来。我怎么成了死去的小蓉了呢?看苏姨现在的神态,不像犯病的样子。我和小蓉是两个人,她为什么说我是小蓉呢?难道,是小蓉的灵魂附在了我的身上?

    “苏姨,我是左婷呀!”

    “这个世界上,女儿无论成了什么样子,也逃不过妈妈的眼睛。”苏姨拉住我的手。

    左娅拉我往外走,被苏姨喝住了:“左娅,你站住,置我女儿死地的幕后黑手就是你!”

    左娅说:“苏姨,您怎么胡说八道呢?左婷,我们走,苏姨犯病了!”

    可刘凯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左娅,让我妈把话儿说完。”

    苏姨说:“左娅,我的精神病早好了。左婷来后不久,我就发现了她和小蓉很相像,当我看到她耳后那颗红痣时,我的心不由一动。在小蓉耳后的同一位置也有那么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我惊叹世上如此巧合。后来,我又发现,左婷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伤疤。小蓉的同一位置不也有一条这样的伤疤吗?她们说话的声音和举止言谈身材都很相似,左婷和小蓉,她们为什么有这么多相同的地方?”

    我不明白,苏姨怎么说我是小蓉呢?看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苏姨继续说道:“左娅,我的好友王胡子是个有名的侦探,我找到了他。在他的参与下,所有的线索浮出了水面。长江漂流中,小蓉没死,她只是撞在江中的乱石被毁了容。当时,随同她一起漂流和还有你。你发现小蓉失忆了,就将她整容成已经你那远去美国的你的妹妹左婷的模样。你想让小蓉消失匿迹。左娅,是这样吗?”

    我看了看左娅。难道,苏姨说的是真的?

    左娅无力地垂下头:“左婷就是小蓉。”

    我居然是死去的小蓉!我是苏姨的女儿!

    “左娅,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竭嘶底里地喊道。

    “正如苏姨所说的那样,我也深爱着刘凯,可当时刘凯深爱着你。为了能将刘凯从你手中夺走,我约你去长江漂流,然后趁你不留神,将你推下长江。没想到,你没有死,被岸边的人救了下来。”

    “左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娅说:“我本意想除掉你!我见你没死,只是被毁了容,我知道,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我将你带到了医院。醒后的你竟然失去了全部记忆。我突发奇想,何不将你整容成我远在美国妹妹左婷的模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了左婷,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至于我,也可以向刘凯进攻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去苏阿姨那读书?”我眼中像要喷火。

    左娅说:“我之所以送你去苏姨那读书,就是想看看,另外一个你出现在刘凯面前时,他还会不会爱上你。从中,我会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还有,苏姨犯病吓死过人,我也希望你被吓死或吓疯。我这样做,就是想报复你,因为你,刘凯才跟我变的心,是你把他从我手里抢走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左娅居然如此狠毒。我什么时候从她手抢的刘凯呢?刘凯说:“左娅,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爱过你呀!我爱的是小蓉,而不是你!既便她死了,我不也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吗?”

    刘凯原来是如此地爱着我,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和刘凯的过去。我对刘凯说,我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忘了过去吧!

    刘凯流着泪说:“小蓉,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会和你在一起。虽然你失忆改变了容貌,可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小蓉!”

    我明明已经死了,妈妈怎么又让我死而复生的呢?妈妈告诉我,母女之间有一条看不见摸不到的心灵感应呀!要不然,她平时不来刘凯家中,怎么一来就碰见了这个场面呢?

    “刘凯,谢谢你在我去世了依然这么照顾我妈妈。”

    刘凯说:“傻丫头,为了爱,我可以付出一切。”

    傻丫头,多么熟悉亲切的称谓呀!我又想起了和我灵魂相拥的那个男孩。他不也称呼我为傻丫头吗?难道,那个男孩就是刘凯?

    “刘凯,我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以前的记忆。”

    刘凯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傻丫头,既便你永远都不能恢复记忆,我爱你的心也不会改变!”

    我幸福地拉住了刘凯的手。我期待着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还刘凯一个真正的我!

    “小蓉,你为什么潜入我家并且躲在衣柜里?”刘凯已经称我为小蓉了。

    我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那个藏在房间里的女人是谁,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是我自己。”

    “小蓉,我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事,可它却真实地发生在我们身上。”

    “刘凯,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这么做,完全是一股神奇力量的驱使呀!”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刘凯说了,刘凯听后说:“小蓉,我知道,真爱的情人间一定有看不见的心灵感应呀!不然,一向沉稳的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来窥探我的隐私呢?”

    我吐了一下舌头,调皮地笑了。

    这时,刘凯俯在我的耳根轻声说:“小蓉,当我们都老的时候,我希望还能吻着你的牙床,直到永远。”

    这句话,我最为熟悉,这是那个男孩常常跟我说的悄悄话。那个男孩,是刘凯!

    心理医生告诉我,亲人间的心灵感应可以出神入化了。这种心灵感应是亲人间血浓于水的感情而产生的一种默契。大凡亲人之间,尤其是父母与子女或是有情的恋人间会存在很大的一种默契,经常会产生一种无法解释得清的感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妈妈和我,我和刘凯的第二世界,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却是真实的存在。

    这件事以后,我的灵魂再也没出窍。我回到了现实中。

    这大概就是轮回吧!

    13. 鬼不离身

    一

    我和小妮是一对“死党”,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以至于我的男朋友陆红宇对小妮的男朋友程成说:“干脆,我们两个退出,让他们两个去国外申请同性恋结婚得了。”

    我和小妮是高中时的同学,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在一家公司当业务主管。小妮的爸爸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家资千万,可小妮却不想依附爸爸这棵大树,自己另外找了家公司。我们两个又都不愿在父母的唠叨下生活,于是就合租了一套公寓,过起了逍遥自在的日子。

    这天是星期天,小妮邀请我去她家过周末。走到她家楼下的菜摊旁,小妮想买些新鲜的蔬菜。

    这时,一位看样子是新来卖菜的中年女人对小妮说:“姑娘,我的菜都是刚刚进来的,有几种都是养颜的,姑娘,你要吃了,保准越来越漂亮。”

    小妮见卖菜的女人会说话,就从她那儿买了不少蔬菜。不知为什么,我老是觉得那个女人在上下打量小妮。往回走的时候,我说:“小妮,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小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从小妮家回来,我们又逛了半天商场这才回到公寓。走到楼道口,从门口的一辆轿车里钻出一位四十岁左右衣着华丽相貌平平的女人。那女人走到我身边问:“请问,你是不是杜小丫?”

    见我点了点头,女人的脸儿蓦地变了,冷冷地说:“杜小丫,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丈夫了。”

    “你丈夫?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一愣。

    女人见我冷静从容,这才直视我说:“我丈夫就是陆红宇,你总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陆红宇是我热恋中的男朋友,他从未跟我提起过他有过家庭啊,难道,眼前的这个凶巴巴找上门来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见女人提起她和陆红宇的关系,我的心不由一紧。我昨天还跟陆红宇见面了呢,陆红宇还向我描绘娶我时场面,当时,听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幸福得差点掉下泪来,今天他怎么突然又平空冒出个妻子来?

    “我叫宇红娟,是陆红宇的妻子,希望你珍爱自重。”说完这番话后,女人开车走了。

    看着女人开车渐渐远去,我的眼泪涌了出来,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和陆红宇相识相爱的一幕幕。

    半年前的一天,经理打电话让我把公司近一段时间的商品销售报表送到办公室去,下楼梯的时候,和一个急匆匆上楼的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怀里的报表撒了一地。中年人忙说对不起,并弯腰和我一道将报表和材料捡了起来。中年人的态度非常好,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我却深深记住了中年人的样子。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和老总参加环宇玩具开发公司的产品展销会,意外地和那个中年人遇见了。他就是环宇玩具开发公司董事长陆红宇。我早就闻听过陆红宇的大名,大家都说他是本市商界内的一匹黑马。见了我,陆红宇还为那天的事情道歉呢。我就这样认识了陆红宇,陆红宇常常打电话给我。我发现,陆红宇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成熟成功男人的魅力,随着接触的日益频繁,直至发展到双双坠入爱河。在和陆红宇接触的过程中,陆红宇只是说他是离异独身,从未提起自己还有家庭。现在,宇红娟的突然出现,怎不让我心生疑窦?

    回到房间,我迫不及待地打电话问询陆红宇,陆红宇在电话那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承认宇红娟是他的妻子。他说他并不是有意骗我的,宇红娟天生是个醋坛子,今天只是她牛刀小试,往后,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他嘱咐我一定要小心,别再让宇红娟抓住什么把柄。

    我是个对待感情特认真的女孩儿,容不得别人在爱情上对我的欺骗,虽然我深爱着陆红宇,可我还是气急败坏地说:“陆红宇,我不想听你再做什么解释,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时,我将手机关了,然后趴在床上哭了。

    小妮见我伤心的样子,就问:“小丫,我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陆红宇?”

    见我点了点头,小妮才说:“既然爱,就要有信心将他从那个女人手里夺回来!”

    我问小妮我该怎么做,小妮说:“宇红娟明显不如你,只要你肯下功夫,陆红宇迟早都是你的。”

    我说,即便陆红宇再优秀,可他是有家庭的人,我是不会抢别人的老公的。

    小妮说我太保守,好男人是块宝,谁抢到手就是谁的。我发现,平时言语不多的小妮今天如此健谈,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让她兴高采烈的。果然,还没等我问起,小妮就说出了心里话儿。

    小妮说,她现在正跟一个叫杨斌的男人打得火热。提起杨斌,小妮的双眼兴奋得放出光来。

    我说:“怪不得你最近老是高高兴兴的,原来,心里又有别人了,告诉我怎么样认识的?”

    我和小妮无话不谈,一听小妮另有所爱,我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痛苦。

    小妮说,杨斌是她男朋友程成的同学,那天同学聚会,程成将她也带去了。就这样她认识了杨斌。杨斌长得帅气,很快,小妮就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在小妮的眼里,杨斌才是有感觉的男人。她和程成的恋爱关系是她的父母“钦定”的。程成的爸爸和小妮的爸爸是战友。当年,两个人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程成的爸爸为了救小妮的爸爸牺牲了。后来,为了报答战友的救命之恩,小妮的爸爸将程成认为义子。程成喜欢小妮,小妮的爸爸就做主让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刚开始小妮并不乐意,可架不住爸爸苦口婆心的相劝,最后勉强同意和程成交往。不过,对这种“钦定”的恋爱关系,小妮非常反感,这也是她不在家住的原因。自打见到了杨斌,小妮的藏在心底的感觉被唤醒了。小妮没想到杨斌也爱上了她,她准备过几天就向程成摊牌。

    我开始为程成担心起来。程成虽然老实,可对小妮关爱得无微不至,他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当我把心中的想法对小妮说了后,小妮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和程成虽然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可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我之所以答应爸爸和他建立这种关系,是因为他爸爸救过我爸爸的命。自从遇见了杨斌,我不想再委屈我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我爸妈非要干涉的话,我宁可死,也要捍卫我的爱情。”

    我为小妮的果断而感慨,同时也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无奈。小妮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将杨斌领到公寓,并说她已经和程成摊牌了。

    这天还未下班,我接到了程成打来的电话。程成在电话里约我下班后在心雨咖啡厅见面。我如约而往。果然,程成流着泪对我述说了小妮跟他提出分手的事情。程成流着泪求我劝说小妮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他实在太爱小妮了,他不能没有她。听程成的口气,小妮并没有向他提起杨斌的事情。如果他知道小妮和他分手是因为杨斌的出现,不气晕才怪呢!

    自打宇红娟出现后,陆红宇并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想起陆红宇,我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爱情这东西,爱到深处让人心碎。

    看着眼前的程成,我叹息着说:“程成,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有些事情,并不是人为所能做到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只要心里放开就好了。”

    当我讲述了和陆红宇之间发生的事情后,程成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二

    这是一座大山,我和陆红宇来到人迹罕至的山顶。这里曾是陆红宇约我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个山顶上,我将初吻献给了他。今天,我特意打电话约陆红宇到这儿来,就是让他在宇红娟和我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我满怀希望地问:“红宇,我今天约你到这儿来,就是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话。这些日子,我的心里就像堵着块大石头,压着我透不过气来。”

    陆红宇吐了口烟,在缭绕的烟灰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小丫,我爱你,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和你结婚。当初都是我不好,是我骗了你。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我气得嘴唇直哆嗦,没想到会等到这个结果。我一把将银行卡打落,歇斯底里地喊:“陆红宇,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陆红宇捡起落在地上的银行卡说:“小丫,别老是将自己当成是天上的明月,在我接触到的女人中,我对你是最够意思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不可能和宇红娟离婚,因为她是和我从雨里雪里滚过来的。你有什么?”

    看着陆红宇那张得意得变形的脸,我气得欲哭无泪,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心底涌起。我对他说:“陆红宇,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陆红宇没有回头,他依然望着远处的山峦,笑着说:“小丫,我不相信,因为一段感情,你会杀了我这个负心郎?更何况我会给你那么多补偿。”

    “陆红宇,我恨你!”我不知哪来那么一股勇劲,来到陆红宇身后,用了全身的力气将陆红宇推下了悬崖。看着陆红宇的身体慢慢坠落,我泪流满面。

    这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丫,你怎么了?”

    原来,刚才做了个噩梦。

    我将梦中发生的事情跟小妮讲了一遍,说:“小妮,说实在话,我真想杀了陆红宇!”

    小妮劝慰了好半天,我的情绪才渐渐稳定。

    “小丫,跟你说个事。”小妮说。

    “什么事儿?瞧你,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说。

    “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灵魂出窍的说法?”小妮说。

    “很多事情现在科学的也解释不了。你今天怎么问起这个奇怪的问题来了?”我扭脸儿问她。

    “我昨天看见自己的灵魂了。”

    “什么,你看见自己的灵魂了?”我蓦地坐了起来。

    小妮点头说:“是的。我昨天在街上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同样的我,那眉眼,那身段,包括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可等我揉眼再仔细看时,那个我却不见了。这件事困扰了我一个晚上。”

    我笑了:“一定是你看花了眼。再说,这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小妮这才低头沉吟:“真是怪了,即便长得像,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像呀!”

    三

    最近这些日子,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真想杀了那个负心人。我现在最羡慕的就是小妮了。她虽然放弃了程成,但她邂逅了一段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可面对我的,却只有泪水和悔恨,我后悔不该被陆红宇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不过,受昨天晚上这个梦的启发,我想最后一次和陆红宇好好谈谈。

    在一家咖啡屋,我见到了陆红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陆红宇对我的态度居然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当陆红宇从皮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万才打银行卡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一把打落陆红宇递过来的银行卡,泪水不能自抑地滚了下来说:“陆红宇,我恨你!我真想杀了你!”说完,捂着脸跑了出去。

    从咖啡厅里出来,街上艳阳高照,可我却觉得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我到了公寓的楼下,见到了来看小妮的程成。我一见程成,觉得他和自己一样的可怜。我想对程成说小妮和杨斌的事情,可我知道杨斌和程成是要好的同学,说出来怕程成受不了。

    哪知程成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说:“小丫,小妮跟我提出分手,我知道她心里又有了别人,可我不甘心。我要尽我最大的诚意让她回心转意。”

    我想劝说他不要在小妮身上下功夫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想刺激程成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

    回到公寓,小妮还没回来,程成对我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也不好,要不这样,咱们结伴出去旅游,你不是说过你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世博园吗?咱们就去那儿,你看怎么样?”

    程成说着进了厨房。小妮最爱吃的就是程成做的饭,程成每次来,无论小妮在不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小妮准备可口的饭菜,然后给她一个惊喜。今天也不例外。见程成在里面忙得火热,我就进去帮忙了。我问程成为什么把冰箱冷藏库里的冰块都溶掉,程成说,他见冰块有些发黄,所以就想换盘干净的。我不由发一阵感慨,他连小妮平时喝饮料喜欢加冰都照顾到,如此细心的男朋友,怕是几辈子都遇不到一个,而小妮却不知道珍惜。

    程成在厨房里忙活完了,又问我有没有兴趣出去散心,我心情郁闷,正想出去散散心呢,一听程成提出去世博园,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我本来想让小妮一块去,可一想到她现在跟杨斌打得火热,就放弃了和她同去的打算。不过,我在电话里告诉小妮和程成去世博园了。我预料的不错,小妮根本就没有和我们同去的想法。

    我刚想撂电话,小妮说:“小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我心想,除了杨斌还会有谁呢?我就说,你肯定是和杨斌在一起。哪知小丫在电话那头咯咯笑出来:“小妮,告诉你,我今天老高兴了。前两天我不是看过我灵魂的事情吗?”

    “你别说你和你的灵魂在一起。”我直奔主题。

    小妮在那头又笑了起来,不过,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小丫,过几天,我和杨斌一定给你带回个惊喜。我有事,先挂了。”

    撂下电话,我在想,这个小妮,还和我卖起关子来了。她和杨斌要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呢?

    四

    在世博园的几天,我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不快,虽然我们不是情人,却一块过了个情人节。想起了各自的恋人,我们相对叹息。程成说,直到现在,他还不能接受小妮和他分手的现实。提起小妮,程成泪流满面。看着程成痴情的样子,我不禁又想到了自己。两个同命相怜的人彼此受到了对方的感染,哭成了一团。哭过之后,程成说,他现在对小妮已经彻底死心,回去后就面对新的生活。

    玩了两个星期,我和程成回去了。在汽车站,程成打了辆出租车,要送我回去。我怕程成到公寓里撞见杨斌,说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程成不放心,执意要将我送到楼下。我只好答应了。

    老远,我就看见公寓楼前围满了人,还停了几辆警车,几个警察出出进进很忙碌。我对程成说:“你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奇怪地发现,程成面如土色,我忙问他怎么了,他喘息着说,他天性敏感,最不能看到这样的场景。程成说着,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冒了出来。我没说什么,我认识程成的时间也不短了,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

    到了楼前下车,围观的人对刑警队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说:“郑队,和被害人合租一间公寓的女子回来了。”

    难道,是小妮出事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底涌起。

    郑队长走过来问:“请问,你是和小妮合租在602房的杜小丫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哆嗦成一团。

    郑队长说:“房东来收房租的时候发现,房间内一对男女离奇死亡,经过我们勘察,他们是中毒而死,根据初步调查,这是一宗殉情案。”

    这时,工作人员抬着其中的两具尸体从我身边经过,我本能扑上前,掀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一看,果然是小妮和杨斌!

    小妮和杨斌都是性格开朗不是钻牛角尖儿的人,怎么会想不开选择殉情呢?因为我和小妮合租一套公寓,所以,我自然就成了警察首当其冲的调查对象。在一个隔离的房间内,郑队长问我,小妮和杨斌生前可曾向我透露过他们的爱情方面面对的一些压力。

    我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可开心了,看不出他们要面临什么压力。”

    郑队长又问我:“那你知不知道杨斌的妈妈阻拦过他的婚事?”

    我愣在那儿了。我没想到杨斌的妈妈竟然不同意儿子和小妮交往。郑队长问我,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我说我去沈阳世博园旅游去了,郑队长又问我去世博园是哪天出发的,是临时决定的还是早有安排。我对郑队长说去世博园是上星期六那天中午,并说这次旅游是临时决定的。

    听完了我的述说,郑队长这才告诉我,小妮和杨斌是在上星期日下午两点左右双双中毒身亡,而这天就是情人节!

    警方判断小妮和杨斌的死是殉情,我不以为然,之前,并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显露出这两个人有寻死之意,这对正陶醉在爱河中的人怎么会走殉情这古老极端方式呢?

    我实在想不通,问郑队长:“有哪些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一宗殉情案?”

    郑队长说:“早在三天前,死者杨斌的妈妈就曾向警方打电话报案说杨斌失踪了。而且,在失踪之前,还与她有过一番激烈的争吵。杨斌的妈妈说,杨斌处了好几个女友都不成功,直至遇上小妮,他才死心塌地与她相爱的。可杨斌的爸爸和小妮的继母年轻时有过恋爱关系,杨斌的父母自然不肯同意他们交往,于是杨斌就和爸爸妈妈争吵起来,杨斌在失踪之前说,他就是死也要和小妮死在一块。”

    原来还有这回事!

    可我依然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充分。虽然杨斌在性格上有些倔强,可他怎么会因为与父母的争吵就和小妮殉情呢?既便说杨斌死心塌地想和小妮殉情,小妮能不能答应和他走这个极端呢?

    这时,一个念头跳进了我的脑子里,我问郑队长,杨斌和小妮是服用什么样的毒药殉情的。郑队长说,是一种罕见的无色透明的毒。郑队长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是一哆嗦,我问郑队长说,这种毒是不是掺在水里被喝下,郑队长点了点头说,这种毒是放在饮料里喝下。

    我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一定是程成因爱成仇,事先在冰箱内的饮料放了剧毒。怪不得他非要她陪他去世博园,原来是别有用心!

    我为自己的判断心悸不己,可我还想进一步证实一下这个判断的准确性:“会不会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殉情,而是那饮料有毒?”

    郑队长说,经过化验,冰箱里所有的饮料以及喝剩下半瓶饮料并没有毒,所以,遭人下毒的可能性并不存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在自己的杯内饮料下毒殉情。

    听了郑队长的解释,我如释重负。看来,是我多心了。我不禁对程成有了一丝愧疚。

    面对好友的离奇死亡,我伤心到了极点。虽然警察对此已下了定论,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们是殉情而死。我觉得,在这桩案子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双无形的黑手。

    这天,我正在整理材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话筒,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您是杜小丫吗?”

    我说:“我是,请问您是哪一位?”

    对方说:“我是小妮的好朋友,有人说小妮出事了,我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妮她……她已经去世了……”我流着泪将小妮和杨斌双双殉情在公寓的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想起和小妮相处的日日夜夜,我的心缩成了一团。小妮和我通话的最后一句话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我没等这个惊喜,她却离奇地去世了,留给我的只是深深的怀念和惆怅的追忆。

    女人没说什么,还没等我问她是谁就将电话挂断了。我突然觉得陌生女人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熟悉,可究竟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五

    小妮和杨斌死在了公寓内,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在那儿住了。程成知道了这件事,让我搬到他们家去住。他的继父和母亲去了国外,家里就剩他自己了。见我有些犹豫,程成诚恳地说:“小丫,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其实,自从小妮去世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很郁闷,你要是去了,我们不但可以说说话儿,你也省了一大笔房租。”

    我知道程成的心情很不好。他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谈起小妮时痛哭流涕。一个大男人如此痴情,我深为小妮和他断绝恋爱关系而感到惋惜。我见程成一片诚心,就搬了过去。

    程成对我非常好,他常常对我说,看到了我,就等于看到了小妮。程成非常勤快,做的饭菜特别的合口,我渐渐从亡友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只是我常常看到程成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也不出来。我知道,他还在为失去小妮伤心。

    这天晚上,我刚刚睡着,忽然听到程成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来让人毛骨悚然,我的头发刷地就竖起来了。我惊魂未定的时候,第二声惨叫声又传了出来。

    是不是程成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推开了程成的房门进去打开灯一看,程成躺在床上用手不住挥舞,似乎在打着什么。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我忙喊:“程成,你在干什么?”

    程成这才从床上坐起来,好半天才恢复了神志说:“刚才我睡得正香,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走到我床前。我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只觉得那个女人骑在我的身上使劲地掐着我的脖子,我拼命地呼喊,怎么也挣脱不了她。幸亏你进来,那个长发女人才不见了。”

    我说:“一定是作了噩梦,魇住了。”

    “可我感觉得清清楚楚,就像发生在现实中一样。”程成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很显然,他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劲来。

    我陪着程成一直坐到了天亮。

    程成说:“自从小妮出事后,我就经常作噩梦,会不会是小妮的鬼魂在缠绕着我?”

    我劝慰说:“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魂?一定是工作压力大,再加之思念小妮过度产生的幻觉。”

    第二天一早,程成说他要去邻县办事,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一块去。我刚好休假,再加上昨天晚上程成睡得那么晚,去邻县这么远的路有些不放心,于是就答应了。从邻县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由于昨天晚上没睡好,加上一天的劳顿,我们都有些困倦,看着程成不住地打着哈欠,我就劝程成吸根烟提神。程成的烟瘾不重,几天才能抽上一盒,见我提醒,就从烟盒里抽出烟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程成精神了许多。

    这时,车子经过一段寂寥的山野公路上。就见程成吓得“啊呀”地一声,面露惊恐之色,由于心慌,他当时差点儿连人带车翻下悬崖。他急忙将车停下,在车内寻找着什么。

    我见程成面色苍白,惊问他怎么了,程成结结巴巴地说:“长,长发……”

    我忙问:“程成,什么长发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成说:“刚才有一绺长发竟然穿过风挡玻璃飘进了车内。”

    我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对程成说:“程成,你这是怎么了?自从小妮出事后,你整天精神恍惚,我看,你应当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程成叹了口气说:“小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每天脑子里闪现的全是她的影子。”

    我见程成提起小妮伤心的样子,非常同情这个痴情的男人。我甚至有些埋怨小妮,和程成处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找杨斌呢?

    程成稳了稳精神,继续开车往家赶。可我发现,程成依然很紧张。

    我问:“程成,怎么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你该不会又看到了什么吧?”

    “不知为什么,我老是觉得小妮就坐在副驾驶上,可是扭头一看,明明是你坐在那儿。我忽然觉得你变成了小妮。我猛地扭头,小妮不见了,你正用惊疑的眼神在看我。”程成说。

    说来也怪,刚才我这么一问,一直到家,程成再没没有遇到惊悸之事。我想,这些幻觉,一定是他思念小妮过度造成的。

    自从那天晚上作噩梦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和他聊到深夜。这天晚上,都十点了,我才回房休息。我刚刚闭上眼睛,程成就敲我的门。灯光下的程成面色苍白,对我说:“小丫,我看到了小妮的鬼魂了。”

    “你说什么,你看到小妮的鬼魂了?在哪儿?”我吓得头发刷地一下立了起来。

    “在网上呀!”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小妮的鬼魂怎么会出现在网上呢?

    程成说:“你走后,我又打开的电脑,上了QQ。我惊异的发现,小妮的QQ头像突然闪亮了一下,竟然上线了!难道,是有人盗用了她的QQ号?我刚想试探对方是谁,对方却打过来一句话‘程成,我死得好惨哪’!我的头发刷地一下就竖起来了。难道,对方是小妮的鬼魂?我赶忙将自己隐身,可对方又打出这样一段话‘程成,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我越发胆战心惊,回了一句‘你究竟是谁’?那边很快就回话了‘程成,我是小妮,我死得好惨哪’!

    尽管我害怕得手脚冰凉,我还是想探个究竟。对方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对我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们视频好吗’?

    “还没等我回答,对方就发来视频邀请。我还犹豫的时候,对方又打过来一句话‘程成,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胆儿小’。我咬了咬牙,接受了对方的邀请。经过了几秒钟的等待后,视频终于接通了。首先映入我视线的是一个女人的头部,但是只能看见女人满头长发却看不到她的模样。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女人头缓缓地抬起,我不由大吃一惊,那女人竟然真是死去多日的小妮!

    “小妮的脸儿像一张白纸,冲着我诡异地笑了笑,突然瞪着双眼,鲜红的舌头从张大的嘴里吐出,那张扭曲的脸儿在暗夜里显得非常的恐怖。我吓得赶忙关了QQ,小丫,难道,QQ里边的真是小妮的鬼魂?”

    听了程成的讲述,我惊慌失色,对程成说:“明天,去找一个当朋友的心理医生给你好好看看,你的心理上是否出现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我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接通一听,竟然是好久未见的同学柳慧慧。柳慧慧在城里开设了第一家心理诊所,现在,生意火得不得了,她也成名人了。

    柳慧慧说:“今天诊所没有病人,几个月没见,想找你到我的诊所来叙叙旧。”

    我刚还需要一个心理医生,见柳慧慧找我,就来到了她的诊所。

    当我将程成最近遇到的那些怪异之事跟柳慧慧说了,柳慧慧说:“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鬼怪,程成一定是心理上遇到了什么问题。有时间你将他领到我这看看。”

    不知为什么,从柳慧慧那出来后,我似乎觉得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

    六

    从柳慧慧的医院出来,我意外发现一个漂亮的女孩挽着陆红宇从一家宾馆里走出来。我怒从心起,走到陆红宇面前说:“陆红宇,你见异思迁,你是不是个男人?”

    还没等陆红宇说话,我对那个女孩说:“你知道吗?陆红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是个有家庭的人。”

    我的目的就是想告诉陆红宇身边的那个女孩不要再跟陆红宇来往了。

    陆红宇说:“小丫,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已经各走各的了,你又何必来打搅我的生活?你再胡搅蛮缠,我可报警了。”

    陆红宇说罢扭过脸儿对那个女孩说:“我们走,小麦?”

    小麦笑着对我说:“你就是小丫吧,陆总不止一次提起你。他说他曾经爱过你,不过,他现在爱的却是我。我也知道他是个有家庭的男人,可我喜欢他的成熟和富有。对我这样一个外地来的大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要寻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陆总满足了我,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女孩说着,挽着陆红宇钻进车里。

    望着陆红宇和女孩远去,我欲哭无泪,心里骂道:“陆红宇,你不得好死!”

    一整天,我的脑子里满是陆红宇的影子。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其实早就背着我另有所爱了。我在恨陆红宇的同时,也深深地为那个叫小麦的女孩儿感到悲哀。此时,我甚至在为陆红宇的妻子宇红娟感到悲哀。

    我心情坏到了极点,也心情回公司,在街上绕了一圈后回到了程成家。房间里静悄悄的,程成上班了,想起陆红宇和小麦刚才的态度,我的心都快碎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忽然看见小妮和杨斌站在了我的床前,他们还象以前那样恩爱。我知道小妮和杨斌已经死了,我甚至对小妮说,你不是死了吗,小妮点了点头,没言语。突然小妮拉着我的手,她的脸儿蓦地变成了一个鬼脸儿,吐着鲜红的舌头,脸白得像张纸,我吓得大吓起来。这时,小妮和杨斌不见了,床前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小妮和杨斌?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这时,我听到一阵急剧的门铃声,顺着猫眼一看,站在门外的竟然是陆红宇!他怎么会找到这儿的呢?

    我本来不想开门,可觉得有些话还没和陆红宇说透,就将门打开了。陆红宇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我纳闷,上午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付情场得意的样子,怎么刚过了一个晌午,他就变得气势汹汹?

    还没等我说话,陆红宇“啪”地将一个档案袋扔在了我面前:“小丫,你可真够卑鄙的!”

    我冷笑道:“陆红宇,你说话放尊重些,我怎么卑鄙了?”

    陆红宇指了指档案袋说:“打开看看里边的东西就全知道了。”

    我打开档案袋,里边竟然是陆红宇和小麦在一起的床上照。

    陆红宇说:“小丫,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以前是好过,可现在不是分手了吗?你怎么还不放过我?我补偿你你不要,却非要做这种卑劣之事!将我和小麦的相片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凭我怎么解释,陆红宇就认定是我雇用的私家侦探拍的照片。

    我说:“陆红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陆红宇气急败坏地说:“小丫,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淑女了,怎么,一分手,就在背后捅刀子!你这样的女人,分手就对了。”

    面对陆红宇恶毒的言语,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我操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冲他吼道:“陆红宇,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杀了你。”

    哪知陆红宇越发嚣张,咒骂说:“小丫,你这个蛇蝎一般的女人,有本事你就立刻把我给杀了。”

    明明是他卑鄙,却说我是蛇蝎心肠,他居然还成了受害者。我的肺都要被他气炸了。我可以接受陆红宇和我分手,但却不能忍受他对我的侮辱,更无法接受他如此丑恶的一面。陆红宇是我的初恋,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欺骗了我。对我来说,再也没有这件事情让我感到难过的。

    我流着泪说:“陆红宇,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啊!”

    我越这样,陆红宇就越气急败坏。看着陆红宇扭曲了的面孔,我再次操刀指着他说:“陆红宇,你再不走的话,我可要真动手了!”

    陆红宇冲过来从我手里夺过水果刀,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施暴一边说:“小丫,你记住,这世界上,还没有敢用刀指着我陆红宇的人。”

    我们厮打起来。我是个娇柔的女子,怎打得过如狼似虎的陆红宇?

    “你要干什么?!”

    危机关头,就听有人大喊一声,陆红宇遭到了来自身后的一击。程成回来了。

    程成见陆红宇骑在我身上暴打,就在背后给了陆红宇一脚。程成没跟他分辩,照着陆红宇的脸上就是一拳。陆红宇身材魁梧,而程成体质较弱,很快,程成就被陆红宇按在床上掐住了脖子。

    我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把操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冲着陆红宇喊道:“陆红宇,你要是再不松手,信不信我会捅了你!”

    陆红宇直起腰来说:“我不信。有本事你就捅了我。”

    就在陆红宇直起腰来的时候,程成突然一脚踹在了陆红宇的后腰上。谁知这一踹,陆红宇身体失重,竟然一个趔趄撞在了我手里的那把水果刀上!鲜血顺着陆红宇的肩膀上流了下来。

    陆红宇一下子冷静下来,他战战兢兢地说:“小丫,你还真动真格的?”嘴里说着,双腿却向门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用手指着我:“小丫,你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和程成就么快就能搅到一块去,小妮才死几天啊?”

    我气得火往上撞,操起水果刀就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陆红宇,你真卑鄙,我要杀了你!”

    陆红宇见我动了真格的,撒腿就往楼下跑,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在程成的劝说下,我抹着眼泪上了楼。

    七

    程成开车走了,家里又剩我一个人了。越是寂寞,我心里就越难受。我怎么琢磨也没琢磨出个究竟来,陆红宇的隐私照究竟是谁拍的。

    晚上,我刚想上床睡觉,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陌生女人的声音说:“请问,你是杜小丫吗?”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象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奇怪,谁会在晚上打电话过来呢?更何况,我并没有将暂住在程成家的事情告诉任何亲友。

    她会是谁呢?我一看显示屏上的号码,竟然是自己原来公寓内的电话。自从小妮和杨斌死后,公寓便没有人居住。这个电话会是谁打的呢?不知为什么,小妮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头发刷地就坚了起来。小妮生前没少给她讲过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难道,是小妮的鬼魂打来电话吗?

    那个人接着说道:“我是你原来的房东叶阿姨,请你马上回来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搬走。”

    原来是她,吓我一跳。我只跟她见过一次,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我对她说,实在太晚了,明天就去收拾。电话那头却说让我马上就过去,因为明天早上将有一个新房客搬进来。对方还没等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我只好下楼拦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楼道里灯光阴暗,想起前些日子小妮和杨斌的死,我不由头皮发竖,一股寒气从后背传遍全身。即使这样,我还是咬着牙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漆黑一片,我摸索到门边的开关,灯亮了,我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搬走那天,我将门关得好好的,怎么会是虚掩着呢?难道,这房间曾经进过盗贼?

    我推开门,忽然觉得有一个重物在身后向我压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重物压倒在地板上了。我用力挣脱重物的重压,借着灯光一看,吓得惊惶失措。原来,刚才压在后背上的重物竟然是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今天被我刺伤的陆红宇!他的胸口上插着一只匕首,鲜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流。我发现我的手上,身上,也都沾满了陆红宇的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红宇怎么被害在我的房间?他和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我尽管吓得哆嗦成一团,还是壮着胆子报了警。二十分钟后,市刑警队的侦查员在郑队长的率领下赶到了案发现场。因为小妮和杨斌一案,我认识了郑队长。郑队长问清了我发现陆红宇死尸的经过,然后给死者的妻子宇红娟打了电话。法医说,从血液的凝固程度上来分析,死者被害时间在一个小时以内。死者被匕首扎在肺部,一刀致命。刀上和死者的衣服上,发现了和我相同的指纹。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第三者的指纹和脚印。

    十分钟后,宇红娟驱车赶来,声泪俱下指着我说,是我杀死了陆红宇,说着向我扑过来使劲地撕扯着我的长发。郑队长将我们分开说:“究竟谁是杀人凶手,现在还不能断定,需要经过调查才能定论。”

    自然而然,我成了刑警眼中的第一位嫌疑人。

    第二天下午,郑队长对我进行了审讯。郑队长说:“被害人陆红宇生前是你的情人,当他另有新欢之后,你就萌生了报复他的想法。据我们了解,你曾持刀将陆红宇追到你和程成的楼下。当时,你用刀刺伤了陆红宇的肩膀上。对此,你又怎么解释?”

    我只好将昨天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述后,郑队长说:“我相信你,这件事是真的,可是陆红宇的衣服和身上的匕首上仅有你和被害人的指纹,你又做何解释?”

    我说,陆红宇的尸体压在我身上,衣服和匕首上有我的指纹也在情理之中。郑队长说,此案虽然对我不利,但也有很多疑点。比如,女房东根本就没有打过电话。所以,郑队长断定,打电话让我到这儿来的另有其人,这个人之所以冒充房主将我引到这儿来,很可能就是利用我和陆红宇之间的矛盾嫁祸于我。

    郑队长又说:“你说你十一点到达公寓,可楼道里明明有人看过你在九点钟左右和死者走进公寓,对此,你又做何解释?”

    九点钟左右我正在程成家中,怎么可能到公寓里来呢?那时,我还没接到那个神秘女人打来的电话呢。

    郑队长沉吟了一会儿说:“根据陆红宇的情人小麦提供的线索,他是在接到你的电话才到案发现场的。”

    我惊疑不己,我根本就没有给陆红宇打过电话。郑队长又说:“可死者的妻子宇红娟说,陆红宇在赴约前曾打电话给她,说你约了他到公寓里将你们的感情做进一步了断。”我说,陆红宇在事发当天下午还跟我闹了一场,又怎能赴我的约?郑队长说:“我也感到这件事情不通情理,可小麦说,你曾在电话里威胁他,如果不赴约,便有他好看的。”

    我知道,在刑警们没有找到我不在案证明之前,我就是有百张嘴也分辩不清。打电话约我到公寓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嫁祸于我?

    郑队长安慰我说:“你身上虽然有许多疑点。单身根据我们分析,昨天晚上,冒充女房东给你打电话的女人才是杀人真凶!她之所以将你引到公寓里,目的就是要嫁祸你。”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八

    门开了,郑队长进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告诉我,杀害陆红宇的凶手找到了。那天拉我到公寓的出租车司机可以证明我赶到公寓的时间是十一点。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打心里感谢那位好心的司机还有这位精干的刑警队长。我急忙问郑队长凶手到底是谁。郑队长说,凶手正是死者的妻子宇红娟。郑队长说,他们之所以能将目光聚焦在宇红娟身上,得益于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一个神秘的女人?我听罢一愣。

    郑队长说:“我审讯完你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个女人打来电话说,她是陆红宇被害一案的知情者,杀死陆红宇的凶手不是你,而是宇红娟。说完就将电话挂断了。”

    郑队长让我好好想一想,生活中有谁认识我和宇红娟?我想了半天也猜不出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我反问郑队长,他们是怎样认定宇红娟是杀人凶手的。

    郑队长说:“程成家的电话有录音设备,案发当晚,你接到的电话被录了音。我们对录音进行了声纹鉴定,尽管宇红娟故意改变声音,但是我们还是鉴定出声音是出自她的口中。现在她已经交代了杀害陆红宇的经过。

    “宇红娟说,她之所以对丈夫动了杀机,完全是受了王小妮和杨斌殉情一案的启发。当她得知陆红宇又甩了你移情别恋后,就在那天晚上冒充房主打电话给你,让你到公寓收拾东西,然后又冒充你约他到公寓做最后的了断。而此前,她已经配了一把公寓的钥匙,换上了一身你的衣服潜入房间,让看到的人都以为是你回来了。

    “她比陆红宇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公寓。当陆红宇进入的时候,她出其不意从暗处将陆经宇杀了,然后再布置一番,在你的租处冒充房东给你打电话。把你骗到案发现场后,将杀人的罪名嫁祸在你的身上。现场上之所以没有留有第三者的脚印和指纹,是因为宇红娟早有准备,事先在行凶时戴上了手套,然后将脚印擦拭掉了。”

    因为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我被无罪释放。在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着那个给郑队长打电话的神秘女人。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我将心中的想法跟程成说了。程成说:“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同一个单元楼的知情者,她既认识你也认识宇红娟,所以,当你被拘审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站出来为你开脱。也许她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说明身份。”

    我对程成的解释不置可否。程成知道我受到了惊吓,所以,对我特别地体贴。从程成的眼睛里,我发现了一丝让我心慌意乱的东西。

    九

    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有一天,程成送给我一束红玫瑰,并对我说:“小丫,我爱你,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仁义厚道的程成和陆红宇比,不知要好多少倍。以前,我甚至对他都没正眼看过,可是现在,我嘴里没有答应他,心里却对他一点点接受了。可我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大吃一惊。

    这天半夜,我被一阵怪异的声音惊醒,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梦里听到的呢,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我尽管心里很害怕,可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厨房的门。程成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凌晨一点,他起来做什么?难道是饿了?可程成并没有在那里做吃的,而是在溶化冰箱里的冰块用语清洁冰盘。更让我感到惊异的是,他居然戴着手套,用滚烫的沸水把冰块溶掉。此外,冰盘也被他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完后又用抹布抹了又抹,这才满意地回房睡觉。更让我感到不要思议的是,程成洗完冰盘回房睡觉的时候,竟从我旁边走过,对我视而不见。

    第二天早上,我试探地问他可曾在今天凌晨一点到厨房里洗刷什么,程成满脸的惊疑:“我睡得好好的,我到厨房里做什么?小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可见,就连他本人也不晓得自己有梦游症。

    以后,我就留意下半夜。我发现,他隔三差五地就去厨房,戴上手套,溶化冰块以及清洁冰盘。对于他在梦游里反复溶化冰盘以及清洁冰盘的动作,似乎触到了我内心深处很重要的神经,可一涉及到具体又让我感到茫然无绪。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梦游里反复清洗冰盘溶掉冰块。

    是不是程成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找到了柳慧慧寻求治愈梦游症的方法。柳慧慧说,一定是某种经历刺激了他,所以,才导致他在梦游里重复那些做所做过的事情。柳慧慧让我好好了解一下,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导致他在梦游里将心中的隐私表现出来。她让程成明天到她这儿,她要好好给他诊断一下。我答应了。

    从柳慧慧那儿回来,已是深夜,我打开楼道门刚想进去,门突然开了,从里边急匆匆走出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长发披肩,因为走得急,所以,我没有看清她的脸面。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女子似乎非常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时,小妮的形象跳进了我的脑海里。

    对了,这女子的身材和走路的姿态和小妮非常相似。我曾听人说,鬼是不让人看到脸的,难道,刚才遇到的白衣女子是小妮的鬼魂?想到这儿,我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楼道里灯光昏暗,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似乎感觉到,那个白衣女人就在背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我……

    十

    对于程成和我的交往,小妮和爸爸妈妈都非常支持。现在,小妮去世了,小妮的爸爸妈妈早就把我当成了他们的亲人。自然,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他们的“准儿媳”了。我在跟王家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发现,小妮的爸爸眉宇间老是闪着一丝忧郁。

    在程成的一再恳求下,我终于答应了他的求婚。结婚那天,酒店内热闹非凡,亲朋好友欢聚一堂。不知为什么,我似乎觉得人群之中有一双诡异的眼神在打量我。

    婚礼进行到高潮,新郎新娘在为双方父母行礼的时候,就听人群里有人说话:“慢,程成没有资格为我爸爸妈妈行礼。”

    人群中,一位戴着口罩的女子缓缓走到台前。她摘下了口罩,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

    原来,这女子竟然是死去多日的小妮!

    程成拉着我就往外跑,口中不住地喊着:“鬼,有鬼啊!”

    那女子厉声喝道:“程成,你给我站住,我不是鬼,我是小妮,我没有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小妮不是几个月前和杨斌在公寓内殉情了吗?她早就被安葬在陵园里了,怎么复活了?难道,她果真是小妮的鬼魂?

    小妮的爸爸站起身来问:“你是人是鬼?”那女子热泪涌流,说:“爸爸,我是小妮,我没死啊!那个死在公寓内的女孩是我的孪生妹妹小娅。”

    那女子的话如同一块扔在静水中的巨石,掀起了轩然大波。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原来,小妮没死!小妮看着我说:“小丫,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见过自己的灵魂这件事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

    小妮又问我:“小丫,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和杨斌要给你一个惊喜这件事吗?”

    我当然记得。这是小妮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小丫,其实,你打电话让我和你去世博园的时候,我和杨斌正与妹妹小娅在一起。”小妮说到这儿,泪水溢出了眼眶。

    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小妮的手:“小妮,别激动,慢慢说。”

    小妮扫视了一下众人,又看了看她的爸爸,这才说:“爸爸,其实,我知道我在外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你和妈妈关于这方面的谈话我偷听过。”

    小妮的爸爸妈妈愕然。我也感到非常震惊,怪不得那个死在公寓内的女孩儿有着和她同样的外表。她不明白,妹妹怎么会死在了她的房间内呢?她又怎么和杨斌在一起的呢?

    小妮接着说:“我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我的孪生妹妹和我生活在一座城市里。要不是杨斌将她领到我面前,我还以为她是我看到的灵魂!直到看到小娅,我才知道,我看到的所谓自己的灵魂就是小娅呀!”

    小妮说,是杨斌发现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娅的,于是,就把小娅领到了她面前。小妮曾偷听爸爸妈妈说过,她有一个孪生妹妹在亲生母亲那儿。于是,她断定,眼前这个女孩儿就是她的妹妹。就在这时候,她接到了我打来邀请她去世博园的电话,于是就在电话里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她本来想和小娅去认妈妈的,这时候她又接到了大学女友要她当伴娘的电话。于是,小妮就让杨斌好好陪小娅,自己去了临市。没想到,回来时从朋友那听说 “自己”和杨斌双双殉情了。朋友是从我那儿听说。她感到这件事情非常蹊跷,就让朋友替她保密,在暗中调查。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就她在公用电话亭打给我电话。

    小妮说到这儿,我笑着打断她:“怪不得那天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原来是你啊!”

    “小丫,经过一番调查,我终于了解到,杀死小娅和杨斌的罪魁祸首就是程成。”小妮看了看程成,声色俱厉地说,“程成,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凶手?”程成矢口否认。

    “程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小妮拿出了一盘碟带,当着大家伙的面播放了出来。

    屏幕上出现了这样两个场面。第一个场面,程成躺在床上,柳慧慧站在他面前正在给他催眠。柳慧慧问他这些日子遇到了那些怪异现像,是不是内心的某些东西刺激了他。程成说,他心里的确非常紧张,是因为他在前段时间做了一件让他一辈子胆战心惊的事情。柳慧慧往下深问,程成却闭口不谈了。

    第二个场面,也是程成躺在床上,柳慧慧问:“程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夜半起来洗刷冰盘溶解冰块?”

    这次,程成说出了他的秘密:“冰块里有毒啊,小妮和杨斌就是吃了这种含有剧毒的冰块被我害死的。”

    柳慧慧又问他为什么要害死小妮和杨斌,程成说,是因为小妮移情别恋,投入到杨斌的怀抱,他爱小妮,无法接受这个致命的打击,所以就萌生了杀机。他说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王家的千万家财。小妮一死,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王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了。

    柳慧慧就问他是如何实施行凶计划的,程成说,他知道小妮平时最喜欢吃喝加冰块的饮料,于是利用和我进公寓的时候在水里放入了剧毒,只待水成冰后小妮服用。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去世博园的时候在厨房里忙了半天说是将冰箱冷藏库里的冰块都溶化成干净的,原来是在往冰箱里冻制有毒的冰水啊!

    我又想起他在夜半梦游时洗刷冰盘溶解冰块,其实是他的潜意识指使他在毁灭犯罪的证据。郑队长曾经说饮料内并没有毒,所以,我才打消了对程成的怀疑。没想到,程成果然是害死小妮的真凶。

    面对屏幕上的场面,此时的程成,像一株霜打的茄子,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合,被他精心设计毒死的竟然是小妮的孪生妹妹。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他只好承认自己害死小妮孪生妹妹和杨斌的事实。

    “我承认,毒是我下的,可我还想知道,你是怎样识破?”程成用满是哀怨的眼神看着小妮。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小妮对程成说,“我调查的对象第一个就是小丫。我当时想和小丫挑明自己就是小妮,可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隐藏起来为好。因为我觉得,那个幕后谋害杨斌和‘自己’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身边的人。这个人会是谁呢?我将目标锁定了你。为了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我找到了报道那起案件的报纸,又查找到市公安局的网站,调出了这起案件的资料,再次证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但是,锁定你,仅仅凭着猜测是远远不够的,我必须拿到有力的证据。这时候,我想起了好朋友柳慧慧。柳慧慧是心理医生,会催眠,无论是谁,只要进入她的催眠程序,就会说出心里话。

    “我找到了柳慧慧,柳慧慧对我的出现也同样感到惊讶。听了我的解释后,柳慧慧恍然大悟。她告诉我,只有刺激到对方内心深处的东西,才能让对方开口说出心里的秘密。可怎样才能有效地刺激到你呢?柳慧慧说,只要想方设法让对方接触到致幻剂,事情就成功了大半,因为这种药能使人产生一些幻象。

    “你有抽烟的习惯,而且是将成条的烟买来放在家中。在柳慧慧的启发下,我在你的烟里放入了致幻剂。因为我身上有你家的钥匙,所以,轻而易举地进入你家中换走了卧室内的那条同牌香烟。你抽了涂有致幻剂的香烟后就产生了幻象,这就是你在夜半看到的我鬼魂和晚上山野上飘进车内长发等灵异事件原因。”

    原来这一些都是小妮搞的鬼。

    小妮继续说:“为了进一步刺激你,我从在QQ上扮作女鬼。在视频上,我看到了你惊恐的神情,我知道这招已经奏效,就让柳慧慧给小丫打电话。没想到小丫也以为你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就将你发生的事情跟柳慧慧说了。其实,小丫去探访柳慧慧的当天,我就在隔壁。不过,你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藏得很深,尽管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接受了小丫的建议去柳慧慧诊断,可你并没有将谋害杨斌和‘我’的秘密完全地说出来。

    “后来,小丫将你梦游中洗冰盘的事情告诉了柳慧慧。柳慧慧找大吃一惊。她想如果将无色毒放在水里冻成冰,然后将冰块放在任何饮料里,死者中毒而死,经过勘验,必定断定饮料有毒,而不会怀疑到冰块上。

    “这种毒杀的手法,很难找出破绽。柳慧慧涉猎极广,当时她觉得你在梦游中洗刷冰盘溶液冰块一定与你做过的某件让你在潜意识里最为关切的事情有关。我恍然大悟。我知道,肯定是你事先在水里下毒冻成冰,就等我回来喝饮料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死我。因为只有你知道,我最喜欢吃喝的就是这种加了冰块的饮料。没想到,我的那位不知什么原因和杨斌在一起的孪生妹妹和杨斌回来时竟然在喝饮料时也加了冰箱里的冰块。”

    我终于明白,程成之所以在梦游中洗冰盘溶冰块,原来,他是在毁灭犯罪证据啊!

    小妮继续盯着程成说:“正因为你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在梦游,所以,在你接受柳慧慧催眠的时候,柳慧慧拿出冰块这个引子。这一招果然灵验,你就一五一十交代了谋害‘我’和杨斌的经过。”

    当录像里放出程成在睡眠中说出这一经过的时候,程成一下子瘫软了。程成交待说,陆红宇和小麦在宾馆的床上照也是他雇私人侦探偷拍的。

    “小丫,你知道吗?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羞辱陆红宇。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想为我出口恶气。”程成看着我说。

    我转过身去,我不想看他。

    这时,小妮还告诉我,是她打电话给郑队长说明凶手是宇红娟的。

    “给郑队长的电话是你打的呀?”我惊愣了。

    小妮说:“因为在那天晚上,我开朋友的车去公寓里拿东西,刚坐到车里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了被楼灯照得一清二楚的宇红娟。我暗想,天都这般时候了,她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想看个究竟,半个小时过去了,宇红娟还没出来。

    “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来了一辆轿车,陆红宇从车内钻了出来。我不解,这两个人相继到儿来干什么?我又耐着性子等候了一会儿,见宇红娟独自一人下了楼。这时,我又见你来了,差点和宇红娟撞了个满怀,因为走得匆忙吧,看样子你并没有认出宇红娟来。我想现身,但又怕天黑将你吓着,就开车走了,没想到第二天我就听说了陆红宇被你害死在公寓。当刑警拘审你的时候,我就给刑警队打了电话。刑警们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很快将宇红娟缉拿归案,我才放下心来。”

    这时,从外边闯进来几个刑警,将程成押走了。

    “孩子,你妹妹死得好惨啊!”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一位中年妇女走到小妮面前哭泣着说。

    小妮愣在那儿了。这个中年妇女竟然就是对门卖菜的中年女人!她经常去买她的菜,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妈,这些年您是怎样过来的?”小妮哭着问。

    中年女人看了看小妮,抹了把泪,说:“我和你爸爸离婚后,就带着妹妹小娅一个人生活。可你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忘不了你呀!于是在半年前来到了你爸的楼下摆起了菜摊。

    “当我看到你过得幸福时,暗中为你高兴得掉眼泪。当我听说你和男友殉情的消息时,我又伤心得悲痛欲绝。这些年来,我含莘茹苦,将小娅拉扯成人并供她上了大学,小娅现在外省的一家公司任职。几个月前,小娅回来一次,待了两天就跟她说要回去。我还以为小娅回公司了呢。

    “今天一大早,我看见许多车停在了你爸家的楼下,才知道是你爸为他的义子程成举办婚礼。当我得知你爸为义子举办婚礼时,就悄悄躲在酒店的暗处看看多年未见的丈夫。你爸再不好,他也是我的丈夫呀!要不是参加我和程成的婚礼,我还以为你被害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和杨斌一起死在公寓内的竟是小娅。”

    中年女人说到这儿,早已泣不成声。

    小妮扑到中年妇女的怀里哭着叫道:“妈,您就不要悲伤了,小娅没了,还有我呢!”

    我也走到小妮妈妈身边流着泪说:“如果您不嫌弃,我也做您的女儿,好吗?”

    小妮妈妈点了点头,将我和小妮双双拥在怀中。

    在场的人无不为这个动人的场面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14.竹筒里的杀机

    道光年间盛夏里的一天子夜,天上电闪雷鸣,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盘山县城笼罩在一片疾风暴雨之中。盘山县城效外白家村白家老宅的后窗,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这时,一道强烈的闪电划过,照在了那个人苍白的脸上。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愤怒中闪着恶毒的光。那个人在后窗下站了一会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撒开腿飞快地跑开了,一会儿,就消失在漆黑的雨夜里。

    也就是在黑影消失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屋子里边传出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很远,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住在西厢房的白家大小姐紫蝶和丫头灵凤正在屋子里绣花儿,灵凤忽然停下手里的活计说:“小姐,听,什么声音?好像是上屋传出来的。”“不好了,出事儿了!”紫蝶仔细一听,不由得花容失色,扔下手中的绣花针拉着灵凤就往上屋里跑。

    二人闯进屋子里一看,昏暗的烛光下,紫蝶看得一清二楚。后娘赵氏脸色苍白,嘴里吐着白沫儿,浑身痉挛着,已经人事不醒;不满三岁的小弟弟在一边哇哇直哭,爹一边用毛巾扎着胳膊一边说:“紫蝶,我和你娘被蛇给咬伤了,快去请郎中来!”爹还没将话说完,就不醒人事了。这当口儿,一个小伙子破门而入。紫蝶一看,又惊又喜,小伙子是他们家的前院的五子。紫蝶就喊:“五子哥快救人!我爹和我娘被毒蛇给咬伤了。”五子二话没说,将白家夫妇背到了院子里的架子车上,然后和紫蝶、灵凤一道向屯子里的郎中刘先生家奔去。上屋里头的忙乱声惊动了东邻居白寿亭的姑家表弟陈明远两口子,陈明远见这么多人拉着架子车急匆匆向外跑,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紫蝶哭着说:“二叔,我爹和我娘被毒蛇给咬伤了,我和五子哥送他们到刘先生那儿。小弟还在屋子里呢,你和婶婶去照看一下。”陈明远挥了挥手,和媳妇跑进了上屋……

    五子和紫蝶她们将白家夫妇送到了刘先生家家,刘先生一把两个人的脉息,对紫蝶说:“白大小姐啊,恕老夫直言,你后娘已经毒气攻心,人已经死了。你爹尚有一丝活气,万幸的是他用毛巾扎紧胳膊没有使毒尽快的蔓延,不然,也早就不行了。现在,我只能全力抢救你爹了。”刘先生说着将几枚银针扎在白寿亭的胳膊上。这时候,陈明远将家中的事情交给媳妇也急匆匆赶来了。

    刘先生果然医道精深,几枚银针下去后,白寿亭的胳膊上就冒出了黑紫色的血。刘先生将黑色的毒血挤出后又上了解毒膏,白寿亭这才苏醒过来。白寿亭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问紫蝶:“你娘怎么样了?”当听说夫人已遭不测的消息时,就嚎啕大哭起来。

    赵氏既死,白寿亭当即吩咐人向娘家报丧。赵氏兄弟赵秀才对姐姐的死因不服,听到姐姐死后的消息马上派人封锁了现场,然后使人将姐夫白寿亭告到了县衙门。知县孙希桥听到报案后马上赶赴案发现场。

    由于赵秀才嘱咐将现场封锁起来,再加上从案发到孙希桥赶到现场也就三个时辰左右,因此现场保存尚好。屋子里被褥凌乱,在卧室北边的屋角,孙希桥发现了一条缝隙。会不会是毒蛇从此爬进屋来将白寿亭夫妇咬得一伤一死呢?在当地,有一种鸡冠蛇,毒性极强,每年,都有不少乡下人不慎死在这种蛇的毒液下。孙希桥审案无数,无论什么大案要案,到了他手上,总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总会擅长在纷乱复杂的案情中发现一缕蛛丝马迹。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孙希桥意外地发现了一株干枯了的植物。凭着丰富的经验,孙希桥识别出,这是一株当地乡民用来驱蛇的中草药。这种草药的驱蛇效果十分明显,有了驱蛇草,无论什么样的蛇都会因为闻到了草药本身散发出来的气味儿绕路而行。他马上否定了蛇从墙角的缝隙钻进屋来的想法。那么,有一种可能,这条蛇是从外边的窗户被人投进卧室来的。是谁将毒蛇从窗户投进卧室加害白寿亭夫妇呢?孙希桥绕到了后窗外。由于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房后分外的泥泞,孙希桥意外地发现,在后窗外,有一双明显的鞋印。如果白寿亭夫妇真是被投蛇人毒害,无疑,这个脚印就是凶手留下的。可又是谁能加害白寿亭夫妇呢?如果真是凶手从窗外投蛇,那蛇在咬伤人后必定从墙角的缝隙钻到屋外,而这条墙角的缝隙正好通向北窗外。说不定,这条蛇很可能就在北窗外附近。孙希桥让差人们在窗外的犄角旮旯细细地寻找这条蛇的下落,可除了发现几条无毒的菜花蛇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现鸡冠蛇的踪迹。为了揭开这个谜团,他决定到刘先生家探望白寿亭。白寿亭已经苏醒过来了,不过,由于昨天晚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恐吓,身子显得十分虚弱。孙希桥亮出身份说明来意,白寿亭就向他讲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昨天是白寿亭五十岁的生日,晚上,赵氏陪白寿亭喝了点寿酒。赵氏是白寿亭后娶的填房,虽说白寿亭比人家大了二十多岁,可两个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躺在床上,两个人到半夜还没有一丝睡意,白寿亭将赵氏搂在怀里说着夫妻间的悄悄话。这时,就听赵氏说腰部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白寿亭当时也没在意,因为夏天蚊虫多,可没过多久,赵氏说腿部也被咬了一口,凭感觉,绝不是什么蚊虫。这当口儿,赵氏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了一团冰凉柔软的东西,白寿亭见夫人接连被咬,就点亮了蜡烛,烛光下,赵氏看得清清楚楚,她刚才用手摸到的那团冰凉柔软的东西竟是一条鸡冠蛇!平生,赵氏最怕这玩艺了,不由得“啊—”地一声惨叫就昏了过去。白寿亭也发现了,他怕蛇伤到一旁睡得正香的儿子,就拿过枕头想将那条蛇的蛇头捂住,哪知这条蛇极其顽固,回过头来就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他知道这条蛇毒性极大,就拿过身边的毛巾将胳膊扎了起来。这时候,女儿紫蝶和丫头灵凤就闯进来了。

    白寿亭讲到这儿,眼里滴下了泪水说:“没想到,夫人命短,弃我而去……”孙希桥就问白寿亭能不能肯定这条蛇是从屋外爬进来的,白寿亭说他不能断定,可他却看到这条蛇是从屋子北角的缝隙中爬出去的。孙希桥又问当时有没有听到北边的窗户外边有没有什么意外的声响,白寿亭想了想说,当时下着暴雨,打着雷,他并没有听到外边有什么异样的声响。白寿亭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

    孙希桥决定在乡邻们中了解一下白家的情况,没等他打听,街坊邻居就都涌上来说起白寿亭的好处,邻居们对赵氏之死大为惋惜。白寿亭在村子里的人缘极好,素有白大善人的美誉。两口子恩恩爱爱,从没有红过脸儿,早两年,白寿亭膝下无子,赵氏早就让丈夫再娶一房,可白寿亭就是不乐意。白寿亭的元配夫人在生下紫蝶后就死了,赵氏是后到白家的, 不过,赵氏对待紫蝶,比亲生的女儿还亲上三分。也许是赵氏的善心感动了上苍,去年腊月初八,赵氏生下了一个男孩儿。这样一对受人拥戴口碑极好的夫妇,怎么会被人投蛇致死呢?表面上看,这个案子看不出什么,可他总觉得这个案子有出入,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寻找到窗外这个脚印的主人。

    这时,一个人影跳进了他的脑子里。这个人就是拉着架子车将白寿亭夫妇及时送到郎中刘先生家的五子。因为他刚来院子里的时候,白家的东邻陈明远哭着说:“孙大人,我知道投蛇害白家表哥表嫂的凶手是谁了。”孙希桥就问是谁,陈明远说出了是五子。陈明远说,白家侄女紫蝶和五子相好,可是白家表哥和嫂子嫌五子穷,就死活也不同意女儿的选择。有一回紫蝶因为五子还和白寿亭闹翻了脸呢!所以,他断定,是五子因为得不到白寿亭夫妇俩的同意便怀恨在心起了杀机的。听罢陈明远这番话,孙希桥这琢磨,陈明远的疑心也不无道理,五子怎么会在暴雨之夜这么及时地赶到案发现场将白寿亭夫妇及时送走呢?孙希桥决定审问五子。五子光着赤脚来到孙希桥面前。由于昨晚一直守护在白寿亭夫妇床边,人显得很疲惫。

    孙希桥目光如电,直视五子:“五子,本官问你,你为何光着脚板啊?”

    五子眼里闪过一缕惊慌,说昨晚他去村南街姑表兄家喝酒,回来的时候已到午夜,刚回到家便听到白家女人的惨叫声,他在院子外听了一会儿,又听到了紫蝶和灵凤的呼救声,知道屋子里发生了意外,就撞开门冲进去了。当时,他身上穿着鞋,可是由于下雨,道路泥泞,他就把鞋给脱了,放在了自家外屋的柴堆旁。孙希桥果然在五子家的柴堆旁发现了一双沾满泥巴的鞋。孙希桥一看这双鞋的大小和发现的泥脚印相吻合,心头掠过了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微笑。这个五子会不会就是站在窗子后边的那个投蛇人呢?孙希桥将五子作案的情景再现了一下。五子早就对白寿亭反对他和紫蝶的婚事感到不满,从表兄家喝酒回来后就萌生了杀机。他绕到白家的后窗外,然后将一条准备好的鸡冠蛇从窗子扔到了白寿亭夫妇的床铺上。扔完了毒蛇后,五子并未跑远,听到女人的惨叫声后,他就脱了鞋,然后跑回白家。他救人是假,看看自己得手与否是真。孙希桥翻来覆去琢磨,却又很快否定的自己的想法。紫蝶和灵凤说她们进入到白寿亭夫妇的房间里至少有一盏茶的时间五子才来的,五子在听到惨叫声后赶到屋内救人无论如何也是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磨蹭时间!

    孙希桥回忆检验过后的赵氏和白寿亭的伤处。孙希桥想,赵氏身上被蛇咬的伤口共有三处,也难怪赵氏不及提防便毒发身死了。白寿亭大难不死,幸而咬在了一条胳膊上被毛巾扎紧,否则,也会性命不保。可令孙希桥大惑不解的是,同样是遭毒蛇咬,为什么白寿亭能事先用毛巾扎住胳膊大难不死呢?这时,他的眼角又看到了床铺上面的一颗驱蛇草。这株草很显然被人搓过,痕迹还很新,显然不久前是被人用过的。难道说,这屋子的主人事先知道会有蛇出现?如果是这样,窗户外的那个人就不是本案的凶手,也就是说,白寿亭夫妇中间有一个人事先知道家中出现毒蛇才用了驱蛇草呢。孙希桥知道,要是将这种草药汁液抹在身体上,毒蛇就会绕行。孙希桥决定再次验看赵氏和白寿亭的身体。今孙希桥兴奋不已的是,赵氏的身体上竟然散发着这种驱蛇草的汁液味儿!也就是说,赵氏是事先知道今天晚上有毒蛇而做了防范,可赵氏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时,孙希桥发现,在炕面上有一枚细小的绣花针,孙希桥也没多想,这将这枚绣花针装在了袖中。这当口儿,白寿亭的表兄弟陈明远和弟媳妇郑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大人,案子有眉目了吗?”陈明远问。

    孙希桥摇了摇头,问:“陈明远,能不能跟我讲述一下你来到案发现场的始末?”

    陈明远说,半夜的时候,他和媳妇正在睡觉,忽听邻居传来紫蝶的哭喊声。他以为是表哥白寿亭在训斥侄女。因为紫蝶和五子相好,白寿亭隔三差五地就训斥女儿一回。所以,陈明远也就没在意。后来,随着哭喊声越来越急,媳妇就说上屋出事了,陈明远这才和媳妇穿衣去了白家。这时候,五子和紫蝶他们已经将表兄嫂装上了架子车。陈明远这才知道,兄嫂被毒蛇给咬伤了。五子和紫蝶他们送兄嫂去了郎中家后,他和媳妇就进屋照顾起小侄子来。

    “表嫂子就是这个命,她前夫也是被毒蛇给咬死的!”郑氏打了个唉声说。

    孙希桥微微一愣,示意郑氏继续说下去。郑氏说,赵氏本是县城中刘记铁铺的老板娘,三年前的一天晚上,刘铁匠也被蛇给咬死了。后来就改嫁到了白家。郑氏说罢,叹息着说:“想来她的命也真够苦的了。”

    听罢了郑氏的叙说,孙希桥问:“你们看没看到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装蛇的东西?”

    “我没在意,”郑氏叹息说:“我们进屋的时候,见小侄儿哭嚎的样儿,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只好找好玩的东西哄他,可是由于着急,也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顺手将炕上的一只竹筒拿起来让他玩耍,小家伙这才停止了哭声。”

    “一只竹筒?”孙希桥眼睛一亮,“在哪儿?”

    郑氏想了想说:“我把孩子哄好后,我见那东西脏,就把它在我们家的厨房的柴堆里了,兴许早上做饭的时候就把它给烧了。”

    听了郑氏的话,孙希桥起身就往陈明远的房子走去,在厨房里的柴草堆里,果然发现一只一尺多长的竹筒。孙希桥大喜,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时,陈明远夫妇走了进来。孙希桥对他们说,天色已晚,他要回衙休息了,有什么线索要及时报告。陈明远点头答应了。孙希桥走出村外,叫过贴身的捕快马荣和王民,叮嘱了一番,二人得令而去……

    晚上,陈明远埋怨媳妇郑氏说:“今天白天你在孙大人面前瞎咧咧啥啊?你要是不说话,谁还能把你当成哑巴啊?”郑氏挨了骂,满面的委屈:“我也没说什么啊?”陈明远越发暴怒了:“臭婆娘,老子死就死在你的手里了。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郑氏如一只羔羊一般无力地哭泣着。这当口儿,从后窗外跳进两个汉子:“陈明远,跟我们到衙门里去一趟吧!”原来,这二人正是县衙里的捕快马荣和王民。

    到了衙中,陈明远被关押了牢中。几天后的一天早上被带到了堂上。五子、白寿亭一干人等站在堂下。孙希桥一拍惊堂木,冷冷地说道:“陈明远,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本官早就料定今天晚上你会埋怨你媳妇郑氏的,故此派了两名捕快隐藏在你家屋后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回到衙中后又查阅了三年前刘铁匠死亡的卷宗,刘铁匠也是在睡觉之时被毒蛇给咬死的,两个案子的作案手法十分相像,那时官府也介入了调查,当时协助官府调查的就是身为铁匠铺学徒的你!官府当时也被误认为刘铁匠确系毒蛇咬伤,最后也就不了了之。我回到衙中后,看了卷宗后又回想起你媳妇郑氏说出了赵氏的前夫刘铁匠也是被毒蛇咬死的话,我心生疑惑,就找个机会去了刘家探访。从刘家人那里,我了解到,你曾是刘铁匠的徒弟。并且,和赵氏关系暧昧,而且,赵氏嫁到白家,你是媒人,因此我就断定你和赵氏旧情未断,藕断丝连。那天晚上马荣和王民听到的你埋怨郑氏的话,就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陈明远,没想到你又故伎重演啊!”“大人,我招。”陈明远跪倒在地,承认了是他和赵氏合谋用竹筒投蛇想害死白寿亭的始末……

    原来,陈明远和赵氏早就相好,那一年,就是赵氏和陈明远合伙害死了刘铁匠。正当陈明远欲娶赵氏为妻的时候,陈明远的老父亲非让他按照婚约娶了郑氏。陈明远无法,只得负了赵氏娶了郑氏。也恰恰在这时候,表兄白寿亭死了妻子,陈明远就将赵氏给哥哥介绍了过来。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还能恪守叔嫂之礼,可是后来,表哥白寿亭常常不着家,一一二去,两个人又旧情复燃了。两人为了想做长久夫妻,想除掉白寿亭,然后再将郑氏休了。陈明远买了一条毒性极大的鸡冠蛇放在了一个竹筒里封好,然后又将蛇饿了三天,这才将装的蛇的竹向下筒交给了赵氏。没想到赵氏办事不周,反而害了自己。

    陈明远讲述完作案的经过,问:“大人,小人佩服您断案如神,可是您是如何断定我就是投蛇的真凶呢?”

    孙希桥说:“这还不简单!刚开始,我怀疑到了五子身上。可当我看到了屋内遗留下的一株驱蛇草和赵氏身上驱蛇草的气味儿时,我就否定了这个判断。无论窗外的人是不是五子,他都不可能是投蛇的凶手。也就是说,赵氏事先知道有毒蛇出现事先做了防范的。可我当时只看到了一株驱蛇草,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清理过现场的作案痕迹。而这些,只有你才能办得到。因为你是除了五子、紫蝶和灵凤外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可是你百密一疏落掉了一株驱蛇草。既然房间里有了驱蛇草,蛇不可能是外边钻进来的,一定是被人事先装在一个器物里,没想到你媳妇郑氏无意中说出了竹筒哄孩子玩了。我就知道,蛇一定是藏在这竹筒之中的。在你家的我发现了竹筒后果然证实了我的判断,竹筒里有一股蛇腥味儿。陈明远,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露出了马脚。”

    陈明远心服口服,堂下众人一片欢呼。哪知孙希桥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不错,陈明远认罪伏法,不过,他并不是本案的唯一凶手,本案的凶手还有两个人。”众人一下子又都愣在那儿了。孙希桥缓缓地说:“其实,造成赵氏死亡的人有三个,一个是陈明远,另一个是赵氏自己!还有一个人,差一点也蒙蔽了我的眼睛!”孙希桥说到这儿目光如电直射向人群,“那个人就是同样被毒蛇咬伤的白寿亭!”

    白寿亭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喊冤,孙希桥说:“白寿亭,本官也不希望你是本案的凶手之一,可事实就是这样。下面,本官就将案发的前后详细地叙述一遍。”

    白寿亭脸上沁出了一层细汗,孙希桥说:“那天后半夜,赵氏为了用竹筒暗害于你,就将竹筒藏在被子里,然后和你假意温存。这当口儿,赵氏想趁你不留神,刚想悄悄打开了竹筒的塞子,可恰恰被你给发现了。你劈手夺过竹筒,又从她手里夺过绣花针,然后将竹筒对准赵氏,将针刺疼里边的蛇。那蛇被扎,从竹筒里跃出就将赵氏咬了几口。赵氏挣扎,再加上身有驱蛇草的气味,那蛇就转过身来将你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你知道毒性的厉害,自己用毛巾扎住的胳膊不使毒气蔓延。试想,赵氏身有驱蛇草护体,若不是你发现竹筒里的秘密那蛇又怎会咬了赵氏数口呢?不过,那赵氏不仁在先,你不义在后,情有可原,本官不便判你死刑,对你从轻发落就是。”

    听到孙希桥的这番话,白寿亭如释重负,谢恩道:“大人断案如神,真是民之父母,小民在此谢过大人了。”

    在场众人无不为孙希桥精彩的断案拍手称快,尤其是五子,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孙希桥说:“五子,这回本官可要问问你,那天晚上在白家屋后的那个人是不是你了?”

    五子点了点头,说,那天晚上,他从姑表兄家喝酒回来,忽见白家的后窗亮着灯,就悄悄走了过去。他知道,他和紫蝶的事情白家人不同意,这会儿会不会在谈论他和紫蝶的事情呢?这时候,天上下起了暴雨,五子就站在后屋檐下细细地听着。五子猜的果然没错,白家两口子正在商量着如何将两个人给拆开呢。五子一听心里憋屈,就向雨中跑去。他回了家刚刚将鞋脱下,就听到了赵氏的惨叫和紫蝶的呼救声,他没顾得上穿鞋就赤脚跑了过来……

    15. 第1001种死法

    一

    夜很静,只有天上的星星闪着寒光,从联帮调查局退下来的私人侦探艾森坐在车里静静等候“猎物”的出现。对方是个让他颇感头疼的角色。

    三个月以来,艾森一直追查一个神秘的杀手。杀手每次作案后总会留下“1001”这组奇怪的数字,仿佛在和他做着游戏。这次,他费尽周折总算在红玫瑰夜总会捕捉到了他的踪迹。为不打草惊蛇,他决定静静守在门外等候“猎物”出现。

    凌晨两点。就在艾森快失去耐心时,“猎物”出来了。不过,同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艾森屏声静气,只要他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他就会像猎豹一样将其乖乖地捕获。

    “猎物”和那个年轻男子越来越近。灯光下,艾森看到了那个年轻男子和“猎物”的脸。这是一张英俊的面孔,艾森怎么也不能将他和那个残酷的杀手联系到一起。“猎物”即将走到了车前,艾森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枪。

    “砰—”

    就在艾森即将冲出抓捕时,一声轻微的枪响,那个年轻男子猝然倒地。艾森看得清清楚楚,“猎物”吹了吹枪管上的蓝烟,面露得意神色,然后快速向暗夜里跑去。对手实在是个狡猾的家伙,他不走大路,专捡一些汽车开不进去的小巷。艾森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他打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向“猎物”追去。

    就在艾森追捕神秘的杀手时,从夜总会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目击者。目击者急急跑到被害者面前掏出手机报了警。五分钟左右,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

    探长唐苑喃喃自语:“一枪致命,又是那个神秘杀手。”接下来,详细问目击者发现凶手被害的经过。目击者说他刚刚走出夜总会就看到了杀手行凶的一幕,至于杀手长什么模样,因为天黑,没看清。不过,他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去追赶凶手了。

    “肯定是艾森探长。快,顺着目击者说的这个方向去追赶艾森探长。”唐苑对身边的同事吩咐道。

    此时,艾森正在全力追踪神秘的杀手。他的心脏不好,几次濒临在死亡的边缘,最后又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如此超负荷的长跑,他的心脏跳动得非常厉害。“猎物”三拐两拐,最后在一个别墅前停下了脚步。

    艾森是调查局的神枪手,所以,他对自己的枪法的准确性从不怀疑。如果再不动手不将其射伤,自己心脏病发作,费尽心机追踪的“猎物”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走,那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上。

    艾森想到这儿,正想扣动扳机,忽觉心脏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二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艾森终于悠悠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监护室里,守在床边的是前妻莱丽。莱丽眼窝深陷,见他醒来,面露惊喜:“亲爱的,你总算挺过这一关!”

    莱丽是艾森第二任妻子。他的第一任妻子早逝,莱丽是他的打击恐怖犯罪中解救下来的一个人质。莱丽感激艾森的救命之恩,敬慕他的身手和人品,最后不顾年龄的差异嫁给了他。后来,艾森患了非常严重的心脏病,为了不拖累莱丽,和她离了婚。

    “莱丽,怎么会是你?”艾森惊问。

    “艾森,你知不知道,你心脏病复发,刚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都昏迷了整整三天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莱丽哭得更欢了。

    莱丽说,三天前,他晕倒在一幢别墅前,被人救到了医院。医生告诉莱丽,艾森必须尽快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病情会越来越重,最后猝死身亡。

    艾森何尝不知道这些?他的血型是比较特殊的RH血型中少见的一种,找到与之相匹配的心脏移植非常困难。

    前两次,艾森被通知做心脏移植手术,可就在手术即将实施时,医院却查出心脏移植体虽然血型是RH型,但却不是少见的那种,不得不放弃了移植计划。这次,非常巧合的是,居然找到了和艾森心脏血型一样的移植体。

    艾森在莱丽的悉心照顾下恢复得很好。这天,来了一个叫艾利丝的年轻女子,特意委托艾森来破一起凶案的。莱丽说,艾森刚刚出院,身体没完全康复,还不能接受工作。

    “艾森先生,这个案子您必须接。”艾利丝口气不容反驳。

    多年的职业生涯使艾森感觉到,这个女人肯定有着奇特的来历,要不然决不会以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于是非常友好地答应了她。艾利丝说,艾森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是她丈夫的。艾森和莱丽都呆住了。

    艾利丝说:“三个月前,我丈夫死在了一个神秘杀手的枪口下。警方对此束手无策,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所以,我想通过您缉拿杀害我丈夫的凶手。”艾利丝说,她丈夫叫托尼。三个月前去红玫瑰夜总会,凌晨两点被一个神秘的杀手枪杀在夜总会门前。

    红玫瑰夜总会?艾森的脑海里马上闪现出那个在夜总会前那个年轻男子的模样。难道,他是艾利丝的丈夫?如果是他,这可真是一种巧合。艾利丝拿出了丈夫的相片,艾森一眼就认出,托尼,就是那个在他眼前被神秘杀手枪杀的那个年轻男子!

    三

    艾森通过以前的老搭挡现在调查局供职的唐苑,很快找到了托尼被害现场的录像和资料。唐苑告诉艾森,杀手很狡猾,曾多次逃脱警方的追踪。

    艾森看了看所有被害人的档案,对唐苑说,托尼和以前那两个被害人一样,都是被杀手用枪击中头部而亡的。唐苑说,前两次在命案现场,警方也曾及时接到过目击者的匿名报警电话,这次,警方虽然及时接到了目击者的报警电话,但神秘杀手仍然逃脱了警方的追踪。艾森说,被用同样的方式杀死的男人共有三人,而且发生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包括托尼在内,这些被害人之间一定拥有一些相同的特性。

    “共性,什么共性?”唐苑惊问。

    艾森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除了在案发现场留下的那组神秘数字外,一定还有别的共性,要想证实这个猜测的准确性,我们必须要深入调查所有被害人的卷宗。”最后,艾森很快找到了答案,从卷宗上来看,所有被害人的血型一样,都是RH血型。另外,他们都是器官的自愿捐献者。

    “都是RH型血?”

    “对!”艾森肯定地说,“对这个血型我很敏感,因为,我就是RH型。”

    唐苑轻轻地点了点头。艾森说:“唐苑,我感觉杀手似乎是在利用杀人来获取人体的某个部位器官。”

    “获取某个部位器官?”唐苑眼睛睁大了。

    “对!我的分析就是这样,巧合的是,死者都是器官的自愿捐献者。”

    艾森想,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个神秘杀手必须通过进入医院稀有血型数据库才能知道究竟哪些人拥有这种血型的器官自愿捐献者。为了证实自己判断的正确性,艾森来到了纽约稀有血型数据库看到了数据库的资料,他惊异地发现,死亡的三个器官自愿捐献者的档案资料居然紧挨在一起!原来,他们查找的竟然是这个稀有血型的器官自愿捐献者的绝密档案!

    可是,会有谁才能进入数据库搞到这些资料呢? 艾森推断,能搞到这些资料的有两种人。一是电脑高手,盗取了这些资料;二是负责管理数据库或能接近这里的人。

    “唐苑,根据杀手做案规律推断,神秘杀手下个目标就是那个第四位拥有RH血型的器官自愿捐献者,我们必须对他进行全方位监控。”艾森道。

    “老警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早就派下人手对其进行监控保护了。杀手一旦对其实施不轨,就会落入法网。”唐苑胸有成竹。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这个神秘杀手好像游到一条深海里的鱼,再也没出现过。就在艾森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怀疑时,他接到了唐苑打来的电话。唐苑告诉他,昨天凌晨两点,又有一个人被神秘杀害死在家门外。这个人被害时的样子和前三个被害人一模一样!在作案现场,杀手也留下了写有“1001”这组耐人寻味的数字。

    四

    被害人约翰逊是个手段非常高超的电脑专家。不过,令艾森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的血型居然不是RH型。艾森认为,约翰逊一定为其提供过血型数据库的管理资料,所以,才被杀掉灭口的。

    “电脑专家被害,那么,杀手会不会再对电脑数据库的知情者下手呢?因为,在电脑专家的电脑里,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数据库资料方面的东西。”艾森说,“我觉得有必要再调出近半年来稀有血型数据库的录相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上次落下来的漏洞。”

    两人来到稀有血型数据库调出了半年来的所有录相资料仔细查看,很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就是射杀托尼的神秘杀手。

    艾森很兴奋:“神秘杀手一定盗取稀有血型资料后作案的,不然,那三个死者的名单绝不会排列在一起!约翰逊的死只不过是凶手给我们布下的疑阵。”

    “老警长,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除了引蛇出洞外,几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因为,我们遇到的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对手。”

    接下来,唐苑按照艾森的建议分别对名单第四位和保管数据库钥匙的保罗进行了全方位监控的同时,二人决定找保罗了解详细情况。艾森认为,杀手很可能是保罗熟悉的人。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开锁的高手,否则,安有现代化报警系统装置的数据库怎么会被轻而易举进入的。

    晚上,艾森和唐苑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保罗。艾森开门见山,拿出神秘杀手的相片问保罗可否认识此人。保罗说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数据库的钥匙他从不离身,不可能是他渎职。难道,杀手还是个解锁高手?

    突然,保罗的嘴巴张了张,猝然扑倒在了咖啡桌旁,头部中枪而亡。艾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保罗是此案的知情者,凶手杀人灭口了。保罗的位置冲着门外,子弹是从门外射进来的。果然,门上的玻璃上有一个弹孔。艾森跃到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一晃就遁入了黑暗之中。在弹孔处,有一张写有“1001”的纸条。

    这个鬼魅般狡猾的对手终于出现了!艾森追了出去。很快,艾森发现了他的背影,因为是黑夜,再加之艾森身体还未完全复完,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和夜色融为一体。

    不知为什么,艾森隐隐感觉到,这个神秘的杀手就在他的周围。他似乎就隐匿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窥视他,在和他做着猫和老鼠的游戏。难道是她?艾森的心不由一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其实,艾森疑心的杀手是莱丽。多年的侦探生涯告诉他,感觉有时候很重要。现在,所有的案情矛头所指,莱丽具有最大的嫌疑。艾森当即把电话打向莱丽的座机,见接电话的是莱丽。虽然莱丽在电话里显得很不耐烦,但艾森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很显然,是自己多虑了。莱丽身手既便再敏捷,也不会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赶到家中。更何况,她是一个娇柔的女子,怎么和嗜杀成性的神秘杀手联系在一起呢?艾森不禁为自己的判断哑然失笑。如果不是莱丽,那么,这个鬼魅般的杀手又会是谁?

    保罗的死,使艾森坚信,杀手一定是保罗相熟的人,就是他盗取了保罗的钥匙,进而顺利进入数据库拿到了RH稀有血型的名单。

    第四位拥有RH的血型的器官自愿捐献者没有出事,使艾森越来越坚信,凶手杀掉保罗是为灭口,杀掉电脑专家是故布疑阵。在保罗的私人博客里,艾森发现了一张加密后的相片。破解后,艾森发现,和保罗相拥在一起的果然是那个神秘杀手。难道,保罗是同性恋?

    五

    “艾森,我要结婚了。你心里只有你的案子,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最近,艾森为神秘杀手一案搅得心烦心乱,而莱丽对他的态度大不如前。当艾森发现莱丽和一个年轻男人出双入对的时,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映,莱丽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怪不得那天晚上在电话里显得很不耐烦,原来是移情别恋了。

    艾森想说什么,莱丽却和男人亲热地钻进一辆轿车中走了。女人,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怪物,艾森在心底愤愤地骂道。现在,他最大的心愿是给艾利丝一个交待。至于莱丽,很快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现在,已经有半年多没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知为什么,艾森老觉得在他的背后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窥视他,等他回过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这天晚上,艾森仍在为神秘杀手的事情劳心费神。就在他决定拼下全力追踪时,这个神秘杀手似乎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再也没出现过。隐隐地,艾森听到了门铃声。子夜了,会有谁在这么晚来呢?艾森揉揉眼睛起身开门,莱丽风情万种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怎么样,不欢迎吗?”莱丽仍像往常那样刮了一下艾森的鼻子笑道。

    艾森坐到了沙发上:“请问,这么晚来有事吗?事先也不打个电话?”

    “对不起,我早就将你的电话号码忘记了。我要出远门了,临行前想看看你。”

    莱丽说完,竟然亲吻了一下艾森,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里姗姗离去。艾森恨得咬牙切齿,一个移情别恋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来看我?艾森使劲将门关上,他发现,自己依然坐在沙发上,方知自己刚才做了个梦。

    “叮灵灵!”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打电话的是一个男子:“您好艾森先生,我是杀手连环案的知情者,如果您想得到一些这方面的情况,请您务必在18日上午在世纪大教堂来找我。不过,我希望能和您单独见面。”

    今晚的事情真是有些奇怪,刚才明明梦见莱丽向他道别,梦刚醒,就有知情者打电话过来。艾森还想问什么,对方却将手机挂了。艾森想,案件如此扑朔迷离,谁又会是这个案件的知情者?

    六

    18日上午,艾森如约来到了世纪大教堂。教堂外冷冷清清。

    艾森正在疑惑,一个中年神父走了过来:“您是艾森先生吧?请跟我来。”

    艾森跟着神父走进了教堂,和外边一样,教堂里同样冷清,远远,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莫非,这男人就是约他来的那个知情者?艾林正思量,那个男人走过来自我介绍说他叫享利,是打电话约他到这里来的那个知情者。不过,享利告诉他,他请他来还是有一个目的。

    艾森不解,享利说,他想请他参加他的今天的婚礼。艾森想,他与他并不相识,怎么邀请他参加他的婚礼呢?再说,教堂里并不见新娘的身影呀!享利似乎看出了艾森的疑惑,笑着说:“在找新娘子吧?她就在我身边。”艾森怎么也没想到,享利怀里抱着的竟是一张放大的莱丽的相片。艾森这才想起,那个和莱丽在一起的那个年轻男子就是他。

    “享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享利没有理会艾森,对神父说:“可以开始了。”

    缓缓的音乐声中,神父说:“享利,你爱珍妮吗?”

    享利点头:“我爱!”

    莱丽怎么叫珍妮呢?艾森惊讶看着享利,神父继续问道:“享利,你想娶她为妻,和她白头偕老吗?”

    “我不能,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和她白头偕老!不过,我答应过她今天娶她为妻。虽然她死了,但我要履行我的诺言。”享利的眼里滚出了泪水。

    艾森的脑子嗡地一声。原来,莱丽已经死了。想起那天晚上的梦境,艾森感慨万千。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突觉有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享利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婚礼已经举行完了。

    “艾森先生,这是珍妮让我转交给你的。”享利说着,将一个匣子递到了艾森手上。

    艾森小心翼翼打开匣子,里面竟是一张影碟。在神父的帮助下,艾森很快看到了碟中的内容。打开影碟,艾森的泪水涌了出来。影碟里的莱丽精神尚好,似乎坐着面前和他娓娓而谈。

    “艾森,亲爱的,当你看到这张影碟时,我已经到了天堂。艾森,从我们相逢到分手,恰巧1001天。人们常说,人有1000种死法。不过,艾森,为了救你,杀人移心,怕是不在这1000死法以内。所以,我把这两种说法揉和在一起,就把我的死姑且就算做第1001种死法吧!”

    艾森生怕露掉一个字,仔细聆听着莱丽的述说。

    “艾森,现在你应当明白了,其实,我就是那个神秘杀手。我之所以杀掉那些和你拥有同样血型的器官自愿捐献者,就是能为你换一颗健康的心脏。艾森,亲爱的,我不想看着你无助地死去。其实,我一直向你隐瞒了一个秘密,我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绝症。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最多维持一年。可是,亲爱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呀!艾森,为了你,我接近了管理稀有血型数据的保罗。我从他身上用橡皮泥盗取了钥匙图样,然后配了一把拿到了RH稀有血型器官自愿捐献者的名单。为了你,共有三条人命死在了我的手上。”

    艾森的眼睛呆住了。怪不得,他感觉那个鬼魅般的杀手似乎就在自己身边,原来这个杀手果真是深爱自己的莱丽!可他竟然不知道,莱丽已经患上了绝症!

    刚刚,莱丽说自己共杀死了三个人,那么,约翰逊和保罗又会是谁杀的呢?难道,在莱丽外还有一个神秘的杀手?

    “为了你,我学会了打枪和一系列反侦技能。你一定知道我和保罗的合影,那就是我戴着特制的面罩照的。我知道我心狠手辣,可有什么办法?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我之所以说我爱上了享利,就是想了断你对我的爱。”

    还没等看完全部影碟,艾森已经泪流满面。明知自己去日不多,却还要想方设法挽救爱人的生命。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艾森,你知道吗?她原名叫珍妮,是我的未婚妻。”享利流着泪向艾森讲述了一段他和珍妮的一段往事。

    原来,莱丽在被绑架前和享利是一对恋人,虽然她对享利的追求若即若离,可享利仍狂热地追求她。最后,莱丽勉强同他交往。就在两人谈婚论嫁的时候,莱丽被绑架了。幸得艾森打入魔窿舍身相救,莱丽才获救。可那时的莱丽遭到了匪徒的蹂躏,人已丧失了全部记忆。以前的记忆已经记不起分毫,她只知道报答艾森的救命之恩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艾森,我知道你除了震惊外,心里在想着什么。”享利道,“你一定在想着另外两个人被杀是怎么回事。事到如今,说出来也无妨。其实,那两个人是我杀的。”

    艾森目瞪口呆。享利道:“艾森,你知道吗?我明知莱丽已患绝症,但我还是要杀死证人来保护她。因为,我爱她!还记得红玫瑰夜总会前的报案人吗?那就是我。”艾森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享利看起来有些面熟,原来就是他在录相里看到的红玫瑰酒店前报警的那个目击者!

    享利接着说:“我无意中在莱丽的日记中发现了她的杀人计划,几次劝阻无效并被她对你的痴情所感动。我爱莱丽,我理解莱丽爱你无助的滋味,所以,我决定在暗中帮助她。为了受害者的心脏都能够保存完好,每次在莱丽做案时,我便悄悄尾随其后及时报警。”

    “这么说,前两次慝名报警电话也是你打的?”

    享利说:“是的。案情真相大白,探长先生,请把我绳之以法吧!这也是我请你来的目的。我本来可以隐身不见,但我再一次被莱丽对你的痴情所感动,深思熟虑过后决定现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艾森没有回答,而是充满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轻轻说:“享利,带我去见见她好吗?”此刻,充盈在他心里的,只有“感动”这两个字。

    享利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艾森来到了莱丽的墓前献上了一束鲜花,长跪不起,泪水涌流。经过了好大一会儿,艾森这才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掏出手铐走到享利面前:“享利,法大私情,带上吧。”

    “探长先生,能追随莱丽而去,是我最大的快乐。”享利说着,任凭艾森的手铐带在了他的双手上……

    16.连环失头案

    清康熙五十年间,春寒料峭的山西五台县城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城的大案:城外台怀镇的桃花坞张员外家里接连有人被杀,而且被害人的头颅均不翼而飞。副都御史余梦云回乡祭祖路过五台,决定协助五台县衙,勘破此案。

    一凌晨血案

    这事儿,还得从张员外家的丫环玉钏说起。

    却说这张员外本名张文仲,哥哥张文达,均是京城一带有名的富商。尤其是弟弟张文仲,经营有道,攒下了殷富的家业。只是张文仲去年清明去二十里外老家扫墓,被人杀死在了荒效,死时头颅已被割下,老家的一个堂兄发现时尸体已经恶臭,张文达上报五台县衙,知县张长华数次调查取证,没有丝毫的结果。家里只有妻子白丽娟和丫环玉钏守着一个偌大的院落,除了一个老仆张福外,身旁连个子女都没有。好在嫂子林三娘和侄女般若常来看望,沉寂的院落这才有了一些活气。

    白丽娟人如其名,不施脂粉,天生丽质姿色秀美。丫环玉钏年方十八,也生得明眸皓齿,窈窕健美,主婢二人相处十分融洽。丽娟自丈夫逝后,想起夫妻恩爱,心中惆怅不已,心早如古井不波,无论谁提改嫁他人之事,均被她严辞回绝。每逢丈夫生辰和逝世周年之日,甚至有时逢初一或十五,她都派玉钏请来五台山明月池戒空和尚来家诵经祈祝寿,超度丈夫亡魂。只有这时,她才在朗朗的诵经声和木鱼声中得到一丝慰藉。

    这天,丽娟刚刚送走了戒空和尚,正在屋内休息,玉钏来报:“夫人,舅爷来了。”丽娟刚刚站起身来出迎,哥哥白熹晨已经走了进来。自打妹夫被害后,白熹晨体怜妹妹,时常来看望。劝妹妹改嫁另觅他人的话白熹晨已不止一次说起了,这次刚刚提起这方面的话题,又被妹妹回绝了:“哥,你的心情我理解。可妹子的心已如枯木,不可能再吐枝发芽。”白熹晨有些急了:“小妹,你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不成?你才二十二岁,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丽娟倏然泪下,断断续续低语:“哥,难道就没有二全齐美的办法了吗?既可以免孤独之苦,又可使家财不至外流。”白熹晨问:“小妹,你心中是不是早已想好了这二全齐美的办法?”丽娟沉吟良久说:“我想认侄儿三立为儿,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原来白熹晨膝下有三子,唯有三子三立最为聪明伶俐,与姑母的感情最好,白熹晨虽然也是商贾出身,但近些年来时运不济,赔了几回本钱,日子虽不贫寒却也勉强度日,今见妹子想纳三立为儿,自然大喜过望,忙说:“小妹真乃贤淑之人,这事我本人是同意了,不过,我还得回去与你嫂子商量一下。”正在这时,有人在窗子外面插话道:“不必商量了。张氏家业岂能由外人来禀承?本朝大法规定,禁收异姓男子为子。白熹晨,亏你久读诗书,混迹商海,连这点起码的东西都不知吗?”兄妹二人定晴一看,张文达走了进来。丽娟和白熹晨颇 为尴尬,白熹晨说:“张大哥,这都是小弟一时胡说而己,切莫当真。”说完走了出去。张文达走进室内动情地说:“丽娟,文仲尸骨末寒,你这样做岂不太有悖于理了吗?”丽娟向来尊敬张文达,只得面上挂笑:“大哥,我正想过去与你和嫂子相商呢!既然大哥不同意,我也无话可说。”张文达这才转忧为喜。

    不知不觉,又到了张文仲被害的忌日。这天凌晨,丫环玉钏早早起来拾掇,收拾完毕后正准备来到夫人房间服侍,忽听有人喊:“张娘子。”隔墙望去,知是戒空又来应约诵经,超度亡魂,正站在门外。玉钏想,或许是夫人昨晚劳神过度,还末起床,便走到戒空面前说:“师父切稍候,容我禀告夫人。”玉钏走进夫人房间,见夫人的床上还挂着帷帐,掀起帷帐准备将夫人喊醒,可这帷帐不掀不要紧,一掀便把玉钏吓得是三魂出窍。你道怎么了?原来夫人尸体横陈,血肉模糊,头颅不翼而飞!玉钏早吓得三步并作二步,匆匆跑出厅堂惊呼道:“不好了,快来人哪,娘子被人杀—杀死了!”

    张文达刚刚起床,忽听玉钏撕心裂肺的一声惊呼,忙和林三娘赶了过去。见弟媳躺在血泊之中,头颅不翼而飞,便对门外的戒空和尚说:“师父,我们家里今儿出事了!不念经了。”吩咐老仆张福去找丽娟的哥哥白熹晨。白熹晨一进屋便扑在妹妹的床前大哭,过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没好气地对张文达说:“室内东西完好无损,非奸非盗,岂不蹊跷!人全退出,我已报官,待官府勘验。”

    二现场勘查

    五台县县衙。

    知县张长华正坐在书房内和师爷焦炳坤抽着水烟唠着闲嗑儿,忽听捕快李勇进来禀报:“大人,师爷,台怀镇桃花坞张文达家又出了人命案了!”张长华问:“报案之人现在何处?”李勇说:“正在门外。”张长华吩咐:“让报案之人进来说话。”李勇应声出去了。

    少顷,从外面走进一位十八、九岁模样家丁打扮的年青人,一进门就跪下了:“小民白喜给大人请安!”张长华说:“白喜,站着说话,把事情的来胧去脉如实讲来。”白喜说:“我家员外妹妹是去年清明被害的桃花坞张二员外的妻子,今天是张二员外的忌日,早上丫环玉钏见夫人迟迟末起,便去室内看望,一掀帷帐发现夫人被杀,奇怪的事头颅竟不翼而飞。张员外忙派老仆张福知会我家员外,我家员外一时来不及,便让小人赶来报案。”张长华说:“白喜,你且退下,我随后就到。”焦师爷说:“大人,又一桩无头尸案。看起来此案是大有来头呀!”张长华说:“去年的张文仲被害一案尚无结果,现在他的妻子一年后又被杀死,看来此案或许和张文仲被害一案有关。”于是吩咐武座乔三、捕快李勇、曹猛准备停当,赶奔桃花坞。

    知县张长华是有名的干员,办事雷历风行,政绩十分显赫,深受百姓爱戴。焦师爷是康熙十九年的秀才,祖藉五台县城,精明强干,协助知县侦破过不少大案、奇案。去年的清明节桃花坞张文仲被害一案二人曾亲自带领衙役、捕快明察暗访,在现场只发现一把带血的屠刀外,没有丝毫的结果,没想到一波末平,一波又起,张文仲的妻子白丽娟如今又被杀死在了家中,而且也是桩无头尸案。张长华路上对焦师爷说:“师爷,不破此案,你我在百姓心中的面目何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案犯给挖出来!”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桃花坞张文仲家。一见张知县等人到来,白熹晨扑嗵跪在张知县脚下哭拜道:“张大人,舍妹死的好惨呀!请张大人务必为小民作主,缉获凶手!”张长华说:“在下一定尽力而为,请诸位放心。”

    老仆张福打开厅堂,张长华等人进入案发的内室。但见白丽娟横陈床上,衣服齐整,脖颈处血肉模糊,头颅不翼而飞。张长华命武座验尸,其余人等细心勘查现场,注意案犯留下的蛛丝蚂迹。过了约有盏茶功夫,武座过来禀告:“大人,验尸结果已经出来。张夫人被害在寅辰时交接之时,身体除头部外,没有一丝伤痕,更没有发现被奸的迹象。而且,从案犯的作案手段分析,跟去年清明节时张文仲被害好像是一人所为。”张长华沉吟说:“室内东西完好无损,看来并非谋财害命,死者衣服整齐,身上又无被奸的痕迹,可以排除先奸后杀的可能性。夫妻二人均死于同一样的作案手法,很有可能是张家得罪过什么仇家,而且是对张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时,李勇禀告:“大人,在通往隔壁张文达家的墙上发现血迹。”李勇说着打开窗子,指着窗子外的围墙说:“大人,血迹就在这儿。”张长华和焦师爷绕道来到围墙下,果见从窗子外面直至围墙之间,滴有血迹,可到了墙外血迹就不见了。焦师爷看了看张长华轻声说:“大人,难道是张文达所为?”张长华问:“师爷,何以见得?”焦师爷手捋花白的山羊胡说:“大人,不知我分析的对不对。但血迹滴至墙下,不得不令人怀疑呀!张文达虽不是凶手,但现在看来也是最重要的嫌疑人之一。不如将白熹晨召来问询一下情况。”张长华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熹晨一进门就跪下了,张长华问:“白熹晨,本官问你,你妹子和你妹夫在世时是否跟人结过什么仇?”白熹晨说:“我妹夫憨厚老实,作买卖一向循规导矩,从不会缺斤少两,据我所知,没跟什么人结过仇。”张长华又问:“那本官再问你,张氏兄弟平素感情如何?”白熹晨说:“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实话实说了。自打我妹夫死后,那张文达时刻觎觑我妹妹的财产,想占为已有。前些日子我妹妹有意认我儿三立为子,不料张文达死活不让,说什么张氏家业岂能外人继承之类的话。我想定是张文达图财害命。请大人明察。”张长华说:“白熹晨,你就凭这些就断定凶手就是张文达?”白熹晨说:“大人,老仆张福年迈憨厚,不会行奸或窍盗;玉钏既使贪财,也无力砍断其头;戒空和尚尚末进屋,又怎么作恶行凶?只有张文达想独吞家产,从侧门潜出,将头藏好。望大人明断。”张长华说:“白熹晨,你先退下。”白熹晨退下后,张长华看了看焦师爷:“师爷,你看—”焦师爷说:“从白熹晨刚才说的分析,张文达确有嫌颖。不过,人头没有找到,怎能定罪?再说,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去年清明节时张文仲被杀一案似乎出自一人之手,难道,哥哥还能下手杀了同包弟弟不成?我看,不如带至衙中拘审,或有眉目。”张长华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来人,拘捕张文达!”

    正在这时,捕头周荣骑马风驰电掣般赶来禀告道:“禀大人,副都御史余梦云余大人回乡祭祖路过五台,现在县衙歇息。”张长华清瘦的脸上有了喜色:“师爷,这回案子有望了。副都御史余梦云余大人来了。”

    三计审张文达

    这余梦云是何人?为何张长华对他如此敬重?说来话长。

    这余梦云不是别人,乃是山西按察使余富祥的独生子。余富祥为官清廉,在山西一带极有名声。康熙二十三年,余梦云入京会试,考中进士。最早在山东作过一任知县,政绩不凡,被调任京官。先后作过吏部主事,工部员外郎,后来调任十三道监察御史,康熙三十七年,出任左副都御史。余梦云在京任职十多年时间里,曾经破过数十次大案,深得康熙帝赏识,威名早已远播山西五台。此次余梦云回乡祭祖,顺道来看老友。张长华与余梦云乃是同窗益友,交情深厚,数年不见,自然高兴异常。

    一行人押着张文达回到了衙中,余梦云顶带花翎,显得沉稳老练,身旁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二人相见,早没了官场上的客套,紧走几步上前互相抱住亲热不已,携手走入厅堂。余梦云指着身旁的漂亮姑娘介绍说:“这是我在山东当知县时收养的义女梅姑。梅姑,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张叔父。”梅姑忙过来见礼:“张叔叔好。”张长华见梅姑俊秀中蕴含着一股英气,笑着说:“有这么好的女儿相陪,余兄真好福气。”余梦云说:“此女勇武兼备,虽是巾帼但不让须眉,着实帮了我不少大忙呀!”

    叙旧已毕,余梦云呷了口茶问:“听衙中人说贤弟正在着手破一桩棘手的案子?不知进展如何?”张长华叹道:“一言难尽。”遂将张文仲夫妇先后被害死后头颅不翼而飞的事向余梦云详细说了一遍。余梦云说:“贤弟,咱们今夜提审张文达,你看如何?”张长华哈哈笑着说:“下官敢不从命!”

    晚上,县衙升堂,气氛肃穆,嫌疑犯张文达在衙役们一片威严的喊堂威声中从容地走到堂前跪下:“小民张文达叩见大人。”张长华一拍惊堂木:“张文达,你谋害亲弟,今又谋杀弟媳,意欲独吞家财,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张文达连连叩头大呼:“大人,小人无罪,小人冤枉,乞大人明察!”张长华又问:“张文达,你休要抵赖,我来问你,张文仲、白丽娟之头竟究藏在何处?”张文达哭拜说:“大人,那张文仲是我亲弟,白丽娟是我弟媳,我们是同根手足,怎能相残?我末杀人,又怎知头藏何处?还望大人明断,缉出真凶,替小民作主。”张长华打开一个布包,拿出去年在张文仲被害现场发现的那把屠刀问:“张文达,你可认得这个?”张文达摇头不止:“大人,小民不认得此物。”张长华又一拍惊堂木:“不量大刑,量你不招!来呀,大刑侍候!”于是命人搬来三根夹棍,夹住脚脖处紧勒。张文达此时汗如雨下,疼痛难忍,连连大呼道:“大人,你就是夹死小民,小民也是冤枉!”这时,一旁陪审的余梦云说:“张大人,人犯现在既便受刑不过口头招认,但不获得头颅和凶器,也不能结案奏请御批。我看不如这样。”说着在张长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张长华脸上绽出了笑容:“余大人高见。”又转过脸儿来对张文达说:“张文达,现在你拒不承认你是凶手,本官确又拿不出真凭实据,现发你十两银子作为养伤之资,回家去吧!”张文达绝处逢生,跪拜叩头不已。

    张文达走后,张长华唤来捕头周荣和曹猛,耳语了一番,这才和余梦云退堂歇息。

    你道余梦云因何出主意让张长华放走张文达?这是他惯用的投石问路之计。在他看来,张文达在不能拿出真凭实据认定为凶手的情况下,投石问路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却说张文达连夜出了县衙,便兴冲冲向家里走去。桃花坞离县城大约有二十里,张文达由于意外被释,心情舒畅,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家中。一进屋,夫妻俩人便拥在一起。林三娘拭泪又惊又喜:“老爷,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急死了。”张文达摸着林三娘的脸说:“三娘,让你担惊受怕了。我张文达没作亏心事,还怕半夜鬼敲门?”林三娘声音嘶哑:“老爷,天理虽在,可是枉死城中的冤鬼还少吗?我想,你若是被冤枉判处死刑,那我也就不活了。”说罢泪溢满面。

    夫妇二人的谈话,早被伏在屋顶的周荣、曹猛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二人受命在张文达之前赶到了张文达家,趁着夜幕,伏在了屋顶。张文达一进院,二人看得一清二楚,周荣轻轻掀瓦一片,二人俯耳细听。直到夫妇二人熄灯相拥而眠,二人这才飞身下房,向县衙飞奔而去。

    余梦云和张长华二人听罢周荣、曹猛二人的述说,张长华说:“余兄,看来凶手不是张文达,而是另有其人。可那墙下的血迹又如何解释呢!”余梦云沉吟片刻说:“案子的复杂性就在这里。我想,定是凶手故意将血迹滴落墙下嫁祸于张文达。我看,案子已经有眉目了。”

    四巧探明月池

    初春的五台山,云淡风轻,景色秀美,桃花、杏花开遍了山山洼洼,茵茵的绿草像块广袤的地毯,铺在山坡上、河谷里,将五台山妆扮得分外妖娆。

    在台怀镇通往五台上的山道上,稀稀拉拉走来几个踏青的游人。这时,在踏青的人群后缓缓行来一乘便轿。轿子穿过游人,在明月池寺前停了下来。轿夫掀开轿帘,走下来一位漂亮的少妇来。只见那少妇上身穿件琥珀色绣花绸袄,腰系荷色丝质长裙,面白如玉,身材窈窕健美,一双秀目熠熠生辉,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少妇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在众人的赞叹声中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寺内。

    明月池果然气派非凡,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少妇踏进寺内,早有两个小沙弥迎了过来。少妇来到大雄宝殿,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一炷香,跪在佛前口中喃喃自语,泪水涟涟,那虔诚的模样犹如梨花带雨,让人更加爱怜。

    少妇正准备擎签占卜,这时,从大殿内走出一位四十上下岁,身披红色袈裟的和尚。那和尚面带笑容,双手合十,指着签筒说:“阿弥陀佛,善哉。女施主,请。”少妇抽出一支,递到和尚的手中:“大师,请问此卦吉凶?”和尚看了看姑娘说:“但不知女施主此来所为何事?为财运还是为婚姻?”少妇想了想,低头轻声说:“为婚姻而来。想我那夫君前年去了海南经商,现在迟迟末归,不知生死,小女子很是挂怀。”和尚这才笑了:“此乃上吉之签,签辞为泰,乃小往大来之意。此签暗示你的夫君不日将携万贯家财,荣归故里,和你团聚。”少妇听后好似旱苗逢甘雨,望着和尚嫣然一笑:“多谢大师指点。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大师法力高深,深谙佛理,小女子深感佩服,还望大师告知法号,小女子以后还要相烦大师哩!”说罢倒了个万福。和尚说:“在下法号戒空,在此寺已经二十三年了。”少妇从袖中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案几之上,就要告辞离去。戒空说:“女施主,外面天气炎热,请女施主用过午饭后再走不迟。”少妇莞尔一笑,婉言谢绝:“多谢大师,小女子家中还有些急事需待处理,过后我定会常来烦劳大师。”说罢转身离去。戒空直到少妇的背景消失在山门外,这才转身走进禅房歇息。

    几天后的一天清早,少妇又到明月池祝祷,戒空远远迎住,双掌合十笑着说:“女施主容光焕发,想是有什么喜事?”少妇道了个万福微微一笑:“大师,小女子昨夜作了个怪梦,不知是凶是吉,请大师指点一二。”戒空说:“早上寒气很重,还是到禅房中说话吧!”到了禅房,戒空端过一杯香茶,这才问:“但不知女施主昨夜所作何梦?”少妇呷了口香茶,脸色微微有此酡红,缓缓说道:“我昨夜梦见龙蛇交媾,一枝红杏出墙来。”戒空沉吟了片刻说:“敢问你和夫君贵庚几何?”少妇说:“夫君虚度三十一,小女子虚度二十一。”戒空这才说:“女施主,小僧说话向来直爽,言语不周请施主多多原谅。”少妇说:“大师但说无妨,小女子聆听就是。”戒空说:“此梦乃不吉兆。你夫属蛇,此梦暗示你夫在外和一位属龙的年轻女子有一段情缘。”少妇愕然说:“大师,你是说夫君他在外有了女人了?”戒空点了点头说:“梦乃虚无,小僧只不过是一家之言,请施主切匆挂怀。”少妇掏出香火钱,潸然泪落:“我在家里苦熬傻等,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说罢就要离去。戒空挽留说:“凡事不是一成不变的。施主,现已时至中午,请歇息一会儿再走不迟。”少妇拭泪说:“多谢大师,小女子心境不佳,哪儿有心思在此歇息?”少妇走了后,戒空狡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半月后的一天,戒空刚刚吃完早斋,小沙弥进来禀报:“师父,门外有位女施主求见。”戒空昨夜没睡好,没好气地说:“这位女施主是谁?让她在外稍等片刻。”小沙弥说:“师父,就是前些日子来烧香祝祷的那位女施主。”戒空站起身来,阴晦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缕笑意,吩咐小沙弥:“请女施主进来。”小沙弥答应一声出去了。

    少顷,少妇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给戒空道了个万福:“大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戒空说:“女施主何必多礼?不知女施主用过早饭没有?”少妇粲然一笑:“多谢大师,小女子已经吃过早饭了。”少沙弥关门出去后,戒空问:“女施主早早上山,不知所为何事?”少妇脸色凄然,有些黯然神伤:“大师,正如您说的那样,拙夫昨日已着人送来休书一封,我与他现在已经恩断义绝了。大师,您说我下一步当如何是好?”戒空听后笑着说:“女施主,缘来缘去此乃人生定数。你与你夫就是这些年的姻缘,你又何必认真?女施主花容月貌,难道还愁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少妇叹息说:“谁还肯再要我这被人弃的贱妇?”戒空一脸的狡笑:“娘子如不嫌弃我是出家之人与我相好,不嫁人又如何?”少妇看起来有些愠怒,嗫嚅说:“这……师傅乃是出家之人……恐怕不妥……”时令已是初春,天气转暖,少妇穿得有些单薄,更显得曲线玲珑,戒空见少妇比往时更加水灵,不由得心里有些慌乱。他蓦地一把抓住少妇的小手,扑身跪下乞求:“只要娘子和小僧好,就是娘子让小僧赴火海刀山,小僧也在所不辞!”少妇抽出手来,嗔怒说:“大师请放尊重些!”戒空现在已经有些意乱情迷,一把将少妇揽在怀里说:“今日就是不从也得从!”少妇不知道哪来的那么一股子劲,猛地将戒空推开,站在一旁怒目而视。不料戒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威胁说:“过去有人胆敢不从,我就割下她的头杀了她。你若不从,和她们一样的下场!”少妇见状笑着说:“大师别吓唬小女子,小女子胆儿可小。我就不信,大师乃是有道的高僧,竟能杀人,就不怕有悖于佛?”戒空放下匕首,又向少妇扑来:“别……别……吊我胃口了……我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少妇娇声说:“你说能将头割下来,我要看看才会跟你好,否则……”戒空说:“我刚才是说着玩的。”少妇嫣然一笑:“大师是出家之人,出家人不打逛语。你若让我看看,我就答应跟你好,别说是一次,就是终生让你受用,我也心甘情愿。你若是不让我看,你就不是真心想跟我好。”戒空现在已是欲火中烧,他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去,只得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守口如凭,否则,我就杀了你。”

    戒空领着少妇来到庙后,来到一棵古樟树下,除去浮土,现出一块石板,掀开一块石板,取出一个木匣,打开木匣,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少妇定睛一看,一个女人的头颅血淋淋地放在匣中。少妇这才笑了:“师父,这回我才放心了。”戒空说:“这回你该答应了吧!”少妇脸色绯红,娇羞地说:“大师,咱们回禅房吧!”戒空喜不自禁,心花怒放。

    来到禅房,戒空不能自抑,搂着少妇正待寻欢,只听门“咣”地一声被撞开了,早涌进来四个四个乔扮成轿夫藏在暗处的公差。见和尚拿出木匣,知人头已经找到,便将戒空锁住手脚,搜出凶器,押往五台县衙。

    那么这位少妇又是何人?此人正是余梦云义女梅姑。那日余梦云听罢曹猛、李勇的述说,断定凶手不是张文达,作案动机极大的就是明月池的戒空,于是便让武艺高强的梅姑妆成少妇模样,面授机宜,诈出戒空的作案真相。

    公堂之上,戒空对杀死白丽娟供认不讳:“那日,我一大早便挑着经担去张家念经,见大门虚掩,就直奔白丽娟房内。我以为娘子平日里对小僧不错,言语温柔,是有意于我,便上前非礼,哪知白丽娟拒死不从,刚想跑出屋外呼叫张文达,我见事情不好,便一刀杀死了她,割下头颅,将血滴到墙外,造成张文达杀死弟媳的假象,然后取来一件衣服将头包好,放在经担之内。刚想逃走,听见丫环玉钏房中有动静,于是转身向正厅高喊‘张娘子’,给人造成刚进院的感觉。”这时,张长华一拍惊堂木,历声问:“大胆戒空,竟敢欺骗本官。我问你,那张文仲之死倒底是怎么回事?”戒空浑身抖如筛糠:“大人,这小僧实在不知,小僧割下张娘子之头只不过是想给官府造成同一人行凶的假像,以便使案情扑朔迷离。我是将死之人,也不想隐瞒这些。望大人明鉴。”一旁陪审的余梦云说:“张大人,我看戒空不像是杀死张文仲的真凶。不若将他押入死牢候审。”张长华问:“大人,你是说杀死张文仲的案犯另有其人?”余梦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五换刀擒真凶

    这天,五台县衙在全县各处贴出了告示,大意为:杀死张文仲夫妇的案犯戒空和尚已被缉拿归案,不日将按律处斩。知县张大人为了表示庆祝,现特请桃花坞的屠夫赶来县衙挑选手艺最佳者斩杀猪羊。

    第二日,屠夫们聚集县衙,有十多人。大家伙正在等待知县大人斩杀猪羊的命令,这时,捕头周荣走了出来,站在廊下朝众人喊道:“诸位师傅,知县大人有令,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斩杀牲畜了,请诸位走时将屠刀留下,明日请早早赶来。”

    众屠夫走了之后,周荣将其中的一把取出,换上了杀害张文仲的那把。

    第二日,屠夫们早早赶来,周荣说:“诸位,张大人昨夜接到公函张大人今早已赶赴巡抚衙门。故昨日定下的斩杀猪羊之事暂停,请诸位将各自留下的刀子取回。”屠夫们纷纷将刀子取走,只有一个叫田七的不肯离去。周荣走了过去说:“田七,因何不将刀子取走?”田七施礼说:“回禀官爷,这把刀子不是我的。”周荣将刀子拿在手里问:“田七,你说这刀子不是你的,你知道这是谁的刀吗?”田七想了想说:“回官爷,这刀子好像是桃花坞刘二旺的。可他一年前已经洗手不干了。”周荣这才说:“好吧,衙中掏出十文钱,你再到集市上买一把吧!”田七接过钱后,这才高兴离去。

    原来余梦云自张长华审问了戒空后,便觉得戒空不是杀害张文仲的真凶,而是另有其人,当张长华拿出那把杀猪刀子后,不由茅塞顿开,决定顺藤摸瓜,假称杀死张文仲夫妇的是戒空一人,使出换刀辩真凶之计。

    周荣来到后衙,张长华起身问:“周荣,事情的结果怎么样?”周荣笑着看了看余梦云说:“还是余大人破案有方,这案子看起来已经有眉目了。”余梦云放下茶碗说:“周捕头,这刀子究竟是何人的?”周荣说:“回禀二位大人,这刀子据屠夫田七讲,是桃花坞后街刘二旺的。不过,他已经有一年来时间不干了。”余梦云说:“看来杀死张文仲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刘二旺。为了稳妥起见,马上缉拿刘二旺。”

    二个时辰后,刘二旺被押在堂下。张长华一拍惊堂木,历声问:“刘二旺,你知道本官今日因何缉拿于你吗?”刘二旺说:“小民不知。”张长华打开那个包有杀死张文仲的那把杀猪刀子,砰地一声扔在刘二旺的脚下:“刘二旺,这回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缉拿你的真正原因了吧!”刘二旺见状磕头不已:“小人知罪,小人全招。不过,小人是受人所指。”张长华说:“受何人指使?”刘二旺面色苍白如纸,嗫嚅说:“是……是……白熹晨……”接着便供出了杀害张文仲的详细经过:

    “小人好赌,可财运总是不好,欠下了前街白员外一百多两银子。这日,我从赌场回来,恰遇白员外。他见到我便把我拉到一个偏静处,对我说:二旺,你若能帮我办一件事,我不但不要你欠我的一百两银子,相反事成之后还给你一千两。你看怎么样?我说:啥事?就是杀个人我也敢干!白员外笑了:还真让你猜着了。我一听一愣:杀谁?白员外俯耳轻声一字一字地说:张文仲。我很诧异:他不是你妹夫吗?白员外微微一笑:别问许多,干还是不干?为财所驱,我答应了他。临分手时白员外说:提头来取银子。于是我就暗中观察张家动静,趁张文仲清明上坟,趁他不备,将他杀死,然后割下他的头,晚上赶到白家取银子。不料,慌乱之中将刀子丢弃在了现场……”

    张长华问:“那么死者的头藏在何处?”刘二旺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说:“藏在白员外家的后花园中的一口枯井内。”张长华传下火票:“来人,缉拿白熹晨。”

    在刘二旺的带路下,果然在白家后花园的枯井中找出了张文仲之头。白熹晨在人证物证面前只得束手就擒。

    原来,白熹晨外出经商,常常月余不归,这天晚上回家走进内室,见自己新娶的三姨太正和一个男子鬼混在一起,借烛光一看,男人正是自己的妹夫张文仲,于是便起了杀人之念。白丽娟被杀,他也深感意外,可却给了他嫁祸张文达独吞家财谋害亲弟和弟媳的机会,万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露,最终落入法网。

    轰动整个五台县的桃花坞无头尸案,在余梦云的协助下终于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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