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棺谜咒-当代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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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讨债奇遇

    一讨债挨打泪涟涟

    龙湾乡有个叫杨福利的青年,一年前背着行李卷来省城打工,在建筑工地上干了一年,到了年终的时候,硬是一元工钱也没拿到手。眼看着都到了腊月二十七八,还是没动静,杨福利坐不住了,就找到了当初招他的工头。工头的原先的笑脸儿没了,冷着脸儿说他现在连公司老总的影都抓不着,让杨福利先回家,等过了年再说。工头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无异于冷水浇头,杨福利一听心里就化了魂儿,坐在工头那儿就哭开了。杨福利心想,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我得找公司的经理说道说道去,他要是不答应给工钱,我就赖在他那儿不走了。他上哪儿我就跟他到哪儿,我就不信要不出工钱来!

    杨福利这样想着,还真就这样做了。他知道他是在给九环房地产开发公司打工,公司的经理不止一次坐着小车来他们工地检查工程进展情况。杨福利的口袋里仅有几十块钱了,要是要不回工钱,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为了省点钱,杨福利和几个工友顶着冷风步行着来到了公司办公楼前。杨福利找着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可秘书小姐告诉他,经理有事儿出去了,要下午两三点钟才能回来。杨福利心说自己大老远来的,怎么也不能白跑一趟吧,于是就和大伙儿坐在走廊里头等。秘书小姐说的不错,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经理回来了。

    经理白脸儿长身,二十七八岁,长得一表人材。杨福利迎上前去笑着问:“经理,您回来了?”

    白脸儿在杨福利身边站下了,随后问秘书:“这是怎么回事儿?”

    秘书走过来解释说:“经理,是这样,这伙人是来找您讨要工钱的。他们在这儿等您大半天了。”

    杨福利赶忙掏出一盒花十多块钱买的香烟掏出一根来递给白脸儿,白脸儿看都没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杨福利看都没看过的香烟点燃漫不经心地说:“找我讨工钱,说说看,什么工钱?”

    人家这么一问,杨福利倒不知怎么开口说了,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我叫杨福利,在三环路的建筑工地上当力工,这不快过年了嘛,我想将工钱结算了回家。”

    “一共多少钱?”白脸儿吐了一口香烟问。

    杨福利见白脸儿这么问,以为事情有了盼头,就说:“总共三百个工时,每天25元,大概是七千五百元左右吧!”

    白脸儿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示意杨福利他们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软椅上说:“有合同书吗?把合同书拿来。我们用人都是以合同为凭的。”

    杨福利一下子就愣在那儿了。什么合同书?他来工地上找活做,就是工头一句话,哪来的什么合同?于是就说:“经理,我们都没合同。”

    “没合同你们来算什么工钱?我们这儿的民工可都是签过合同上过保险的。” 白脸儿跷着二郎腿,将办公桌上一份合同扔到了杨福利面前,“不信你看看,我们这上边写得清清楚楚。”

    杨福利拿起这份合同书一看,白脸儿说得没错,上面果然是公司和一个民工的签订的劳务合同,还贴着民工的照片,上边盖着公司的大印和民工本人的签名。杨福利的脑袋嗡的一声,自己该不会是被人家给骗了吧!于是稳了稳慌乱的心绪问:“经理,可我们的确在您的建筑工地上干了整整一年呀!我们大伙儿都没合同书,难道我们就白干了不成?”

    白脸儿不紧不慢地告诉杨福利他们,当初谁找的你找谁要工钱去,我们这儿只认合同书。杨福利就有些急了:“可工头是让我来找您的。”白脸儿说:“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和你们的工头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这回事儿,等过了年一准给你们答复。其实,公司现在资金也正周转不开,建出来的房子大部份还没卖出去呢!”

    杨福利就哭开了,对白脸儿说:“我们给你们干了整整一年,现在口袋里连回家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了,你要我们等到年后,这不是搪塞我们吗?你要是不给我们把工钱给结算了,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你们走不走?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白脸儿把门打开喊道。

    杨福利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儿说法,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了!”

    白脸儿二话没说,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工夫不大,进来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还没等杨福利他们反应过来,就被架出公司门外。杨福利还想往里闯,被一拳打在了脸上,鲜血当时就从鼻子里边流了出来。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保安和公司高高的台阶,杨福利的眼泪流了下来。

    二同是天涯沦落人

    杨福利领头讨要工钱不但没要出分文来,还被公司的保安给打了个口鼻流血,半天才缓过神来。杨福利还想往里闯被大伙儿拦住了。冬天的天黑得早,眼看这天都下午三四点钟了,大伙儿此时又饥又饿,只得往工地上赶。好赖工地上还有个儿遮风挡雪的窝儿呀!吃完了晚饭后得找工头好好说道说道。

    回了工地,杨福利胡乱啃了一口早上吃剩下的冷馒头,就从工棚里钻出来想找工头理论去。

    这时就听见工友金波说:“大伙儿快看,楼顶上头有人!”

    大伙儿顺着金波手指的方向这么一望,可不是嘛,他们前面不远处的一幢刚刚建起来的六层楼的楼顶上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冬天气温低,还没来得及粘上瓷砖。女人在楼上脚手架的灯光照耀下,大伙儿看得清清楚楚。大伙儿就议论,天都这般时候了,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那儿做什么?

    杨福利一拍大腿:“不好,这女人是要跳楼!你看她目视前方的样儿,不是想跳楼又做什么?”

    大伙儿就出主意说赶快给110打电话,杨福利说:“来不及了,这样吧金波,你快去打电话报警,我一个人到楼上去把她给拖住。其余的人就站在楼下,万一女人从楼上跳下,大伙儿赶快去拦车往医院送。记住,女人现在或许正在犹豫,大伙儿千万不要说话,否则,女人一激动就会做出蠢事来。”

    大伙儿点头答应了。别看杨福利年岁不大,可在工友们心目中却挺有威信。听罢杨福利的话,金波撒开腿就奔附近的电话亭报警去了,其余众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幢楼下,杨福利则悄悄地从楼道上了楼顶。

    这幢楼是杨福利和工友们盖起来的,因此对楼上的每个角落都非常的熟悉。三四分钟,杨福利就到了楼顶。女人显然没有发现他,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出神。女人站的地方相当危险,只要再往前迈出一步就会从楼下掉下去。杨福利见女人没有发现他,就屏住呼吸悄悄地绕到她身后,“嘭”的一下就将女人给拦腰抱住了。女人被抱,惊恐万状,大叫:“你想干什么?”

    杨福利将女人抱到了楼顶当间儿,这才说:“大姐,我不是坏人,我是想救你呀!大过年的寻短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人愣愣地看了一眼杨福利,一边挣脱杨福利的手一边流着泪说:“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人,可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你就别拦着我了!”

    淳朴的杨福利知道,救人救到底。现在这个女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儿,要不然好好的大过年的跳楼寻个儿什么死?于是就问女人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憋屈事儿,女人“哇”地一声就哭开了。经过交谈,女人告诉他,她是为城里寻找进城打工的丈夫的。丈夫都离家出来三四年了,至今音信皆无。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屯子里的人跟她说,一定是丈夫变了心在外边有了相好的。她不信,她和丈夫是自小在一块长大的,丈夫是啥样人儿她还不了解?不过,乡亲们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年月,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保不齐丈夫在外头学坏了也不一定。看来,还得把丈夫给找回来踏踏实实过日子才好,于是就把门一锁,也来城里打工,一来想寻找丈夫,二来也想挣点钱回去。没想到给人家打了一年工,到了年底,老板竟不见了。丈夫又没找着,现在,她身上连吃顿饭的钱都没有了,越琢磨心里越憋的慌,就来到这楼顶上想闭着眼往下一跳就什么烦恼都解脱了。

    一听这话,杨福利就说:“大姐,咱们可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呀!按照你的做法,我也该跳楼了。”

    “为什么?兄弟,你活得好好的,怎么也想做那个傻事儿?”女人停止了哭泣。

    杨福利就把他的遭遇跟女人叙述了一遍,女人听后说:“兄弟,没成想这天底下还有和我一下的苦命人。”

    “大姐,你还想死吗?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新的一年里您就能找到你的丈夫呢!”

    女人抹了一把泪:“兄弟,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想死了。只是我一个女人家,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大过的可怎么办呀?”

    杨福利一听乐了:“大姐,你要是不嫌弃就到我们工棚去住,给我们大伙儿做点饭啥的。有空闲我再出去给你找个活儿做。”

    女人笑了:“兄弟,没想到我今个儿遇上了个儿好心人。好吧,那我就麻烦你了。”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福利和女人一回头,几个110的警察跑了上来,他们见杨福利把女人救了,这才放心离去。刚才是金波跑去报的警,现在,110的警察们把气垫都准备好了。他们见楼顶上的女人没影了,估计杨福利救人成功,这才冲上来看个究竟。

    女人跟着杨福利来到了工棚里。大伙儿凑了点钱,买了几瓶酒,一些肉,在女人的帮忙下包起了饺子。工棚里头一回传出了欢声笑语……

    三当保姆心生疑云

    女人叫艾珍,一打听,巧了,也是龙湾乡的人。杨福利咧嘴儿乐了,原来是老乡,怪不得听起来声音那么亲切。一番梳洗打扮过后,大伙儿都睁大了眼。嘿,这艾珍竟是龙湾乡的秀女呀!那身段,那眉眼,比那些城里的女人不知耐看多少。艾珍不仅长得模样儿好,人也特勤快,花了整整三天,把这些大男人们的脏衣服脏被单什么的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将被子缝好。大伙儿整整一年了才感受到了女人的温暖,于是一个劲儿地求艾珍留下来。

    艾珍说:“我咋好意思麻烦你们,我得去找活儿做,再说,我丈夫现在连个影儿都没有,我的心也不踏实。”

    大伙儿都看杨福利,杨福利说:“珍姐,要不这样,你没找到活儿之前就在我们这儿住着,反正我们这儿也有你住的吃的,等你找到了活儿做再走不迟。这两天没事儿我也抽空儿出去走走,看看劳务市场上有没有合适的活儿做,我也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只能是一边打工,一边讨工钱了。顺便,我再给你也问问,要不,咱们俩一道去劳务市场,你看成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艾珍除了点头答应外还能再说什么?第二天就跟着杨福利他们来到劳务市场找活儿做。艾珍运气不错,工夫不大就来了雇主。来人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子,问艾珍作不作保姆,如果她愿意,每个月可以付六百块钱的工钱,另外,还包吃包住。女人让她照顾的是她的母亲,老人瘫痪在床好几年了,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都没有耐心走了,她说这些就是让艾珍有个心理准备。艾珍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对她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有个活儿做,要不是杨福利他们的热心,她自己连队顿饭钱都没了。艾珍答应了女人。在她跟杨福利道别的时候,一个招工的汉子过来,大伙儿蜂拥而上,又都失望地退回了原地。原来,汉子只招一个人。看着这场面,艾珍的心里酸酸的。

    杨福利知道她找到了活儿做,特意跑到她跟前庆祝,艾珍说:“兄弟,有空儿,姐还来看你们。”

    艾珍好言安慰了杨福利一番,跟着女人走了。走了几十米,艾珍一回头,发现杨福利还站在那儿目送她,一阵寒风吹过,杨福利穿着那件单薄的破大衣正在那儿跺着脚……

    半路上,女人自我介绍说,她叫安娜,现在一家企业里工作。艾珍到安娜家的楼上一看,床上躺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安娜指了指妇女对艾珍介绍说,这就是她母亲,以后就叫她安姨好了。

    艾珍在安家做得不错,很快,就和安娜娘俩相处得和一家人似的。没事儿的时候,安姨就给艾珍讲一些他们家的事情。安娜的父亲十年前就和她离了婚,现在,她只好和女儿相依为命。安娜很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现在工作也不错,按理说她应当轻松一下了,谁想竟瘫痪了。花了不知多少钱,去了多少家医院,病情一点都没得到好转。有一回安姨说着说着就哭开了:“要不是因为我,女儿早就该有男朋友了,现在可倒好,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硬是一个男朋友也没谈上。”艾珍就劝:“安姨,安娜那么漂亮,工作又好,还愁找到不到男朋友?说不定呀,她现在就有了。您就别操心了!”

    晚上安娜回来的时候,艾珍就将安姨白天和她说过的话讲了一遍,安娜说她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可不知是什么原因,男朋友竟然和她提出了分手,以后就再也没谈过。安娜还将男朋友和她在一起的相片递给艾珍看。当艾珍接过安娜和男友的合影的时候,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相片上的男友长得竟然和几年未见的丈夫一模一样。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神形相似之人?于是就试探地问:“安小姐,您以前的这位男友长得蛮帅气的,长得蛮像我初中时的一个同学。”

    “是吗?”安娜一听就来了兴致,“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儿?说说看,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现在做什么工作?没准儿,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呢!”

    艾珍说出了丈夫的名字,安娜笑了:“不是一个人。我男友叫欧阳实,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艾珍忙说:“我只不过是好奇,没想到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酷像的人。”

    艾珍嘴儿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受不住劲儿了,晚上翻来滚去地睡不着。安娜的男友只不过是和丈夫长相酷似的一个人,丈夫呀,你在哪儿?

    四出乎意料巧相逢

    自打有了这档儿事儿后,艾珍对丈夫的思念一日甚过一日,她总觉得,丈夫好像就在她身边。一个双休日,安娜领她逛了一回公园,回来的时候,安娜指车窗外的一个写字楼说,她以前的男朋友就在这幢写字楼内办公。艾珍不由一阵感慨,丈夫虽然和安娜以前的那个男朋友长相酷似,可人家现在是堂堂的总经理,丈夫现在不知在哪儿吃苦受罪呢?

    艾珍每天出去买菜的时候路过这条街,自从她知道和丈夫长相相似的安娜的前男友的办公地址后,不知怎的,每回从那儿路过的时候她就多停留一会儿。她希望看到那个人一面,见到了他,也就好像是看到了丈夫一样。可路过了几十回,也没看到这个人的身影。艾珍心想,人家都是做大事儿的人,忙呀!

    可啥事儿都有个“巧”字。这天,艾珍和往常一样想走到那幢写字楼前的台阶上歇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这时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就在她身后“嘎—”的刹住了车,艾珍一慌,手里的菜篮子就掉在了地上,身子也随之扑倒在地上了。

    车门开了,走出一对穿着时髦的青年男女,男的没好气地说:“真他妈的倒霉,大清早的遇上了克星!”女的倒是柔声细雨语:“怎么能这么说话?还不快去看看把人家撞伤没有?看样子,这人是给人家当保姆的打工妹。”

    男的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蹲在艾珍身边气急败坏地问:“怎么样,没事儿吧你?”

    “没什么,”艾珍扑了扑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她抬头一望,顿时就愣在那儿了。原来,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就是她想见的安娜的前男友!

    安娜怎么也没有想到,男子竟然也打量她!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男子的左眉竟然也有一道刀疤。丈夫的左眉不也有一道刀疤吗?

    “怎么,你们认识?”女的走到男的身边问。

    “不、不认识。”男的说,“这样吧,你先进去,我领着这位女士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

    女的点头答应转身进进去了。男的打开车门,示意艾珍坐进去。艾珍也想弄个究竟,就跟着男的上了车。车子开出不久,男的开口说话了:“艾珍,你咋到省城来了?”这回,男的口音变成了家乡话。

    艾珍心里一颤,男的还真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丈夫刘达凯!

    “达凯,真的是你吗?”艾珍高兴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不给家里来封信,去个儿电话?”

    要不是丈夫开着车,艾珍早就扑进丈夫的怀里大哭一场了。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丈夫进城打工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的大经理了?要不是丈夫主动跟她说话儿,既便看了眉心上的刀疤她也不敢相认的。毕竟,差别太大了。原来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农民,现在成了城里的人上人,让她怎能相信和接受这个现实呢?怪不得她见安娜的男友和丈夫长得如此相像,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不过,她隐瞒了安娜这个细节,只问刘达凯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刘达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说,女人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刘达凯,你把车停下!”艾珍的眼里喷出火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

    刘达凯将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树林里说:“艾珍,你冷静点儿,听我好好给你解释一下好吗?”

    见艾珍没言语,刘达凯讲述了他进城打工的经历。刘达凯说他进城后,先是在一家汽车修理厂打工,后来在修理厂前救了一位出了犯了心脏病的老同志,老同志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收他当了义子。老同志一高兴就把他安排进了他的公司里锻炼,经过几年的磨练,现在成了公司的总经理。更重要的是,经过接触,老同志的女儿也爱上了他。他也隐瞒了和安娜恋爱的事儿。

    “你飞黄腾达我不怪你,你移情别恋我也不埋怨你,可你总得给家里报个平安吧!你知道家里都急什么样了吗?我这一年来又是怎样从苦中熬过来的吗?”艾珍说到这儿泣不成声。

    刘达凯说:“艾珍,你应当理解我的苦衷,一个打工仔儿走到今天这个境地容易吗?我之所以不想回家,是怕女朋友知道我结过婚的事儿!我的身份证都是假的,我跟她撒谎说我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啪!”刘达凯话还没说完,艾珍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刘达凯,你真无耻,为了达到你的个人目的,你连你自己的父母妻子都不要了!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艾珍,你别生气嘛!如果你愿意和我离婚的话,我可以一次性支付给你二十万,到时候你再找个好的。”刘达凯说着,扑腾就给艾珍跪了下来,“艾珍,我求求你了!”

    艾珍一阵冷笑:“求我跟你离婚?没门!”

    艾珍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刘达凯望着艾珍的背影,恶毒地说:“不要敬酒不吃吃惩酒!我刘达凯想做成的事儿,没有人可以拦住!”

    这时,艾珍已经走远了。

    五讨路费二次被打

    艾珍离开了刘达凯,心里难受得像刀扎的一样。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怪不得这几年他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是在外交上了好运。想起当初对他的好,艾珍忍不住泪水涟涟。心里有委屈,当谁去诉说?艾珍见时间尚早,何不去看看杨福利?今天早上安娜推着安姨去海边游玩去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只要赶在安娜母女回来就行。她先赶回安家,给安娜打了个电话,确准她们是晚上回来后,这才向杨福利的工棚走去。

    雇主家离杨福利的工棚不远,没事儿的时候艾珍就去看看杨福利他们。二十分钟后,艾珍出现在工棚里,可杨福利并不在。一打听,工友们告诉她,杨福利在工地附近的铸造厂找了一份打更的活儿做。在工友的指点下,艾珍找到了那家铸造厂。

    艾珍站在更房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忽听里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娘呀!儿子不孝呀!连您的活口儿都没见着呀!”

    是杨福利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杨福利的母亲去世了?想到这儿,艾珍就推门进去了,杨福利扑在床上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床铺一边嚎啕大哭呢!

    “兄弟,跟姐说说,出啥事儿了?”艾珍轻轻拍了拍杨福利的肩膀问。

    杨福利趴在床上痛哭并没有看到艾珍进来,听见有人跟他说话儿,回头一看,艾珍站在他身后呢!杨福利一下子从床铺上爬起来扑在艾珍怀里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告诉她:“姐,我娘没了!”

    杨福利抹了把眼泪,说出一番话来。原来,杨福利的母亲见儿子出外打工过年未归,上了一把急火,一个月前突然心肌梗塞故去了。他们家由于不知道他的打工地址,就一直没来信告诉他。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娘满脸是泪来寻他,醒来后他就觉心里堵得慌,就往村委会打了个电话。村委会的人找到他父亲,他父亲哭着告诉他,他母亲都烧过了七期了。他想回去到母亲的坟前磕个头,可去年打工的工钱一分钱也没要回来,现在到这儿打更,好歹刚有口饭吃,又上哪儿弄点钱买张车票回家?想着悲从中来就哭开了。

    艾珍也被感染得掉下了眼泪说:“兄弟,姐积攒了两个月的工钱,你先拿回去给你娘上坟吧!兄弟,你等着,姐这就给你取去!”

    艾珍说着就往外走,被杨福利给拽住了:“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明白了,反正我娘也没了,等我要来工钱再去她老人家坟前也不迟。”艾珍还想往外走,杨福利说:“姐,好些日子没见,怪想你的。你现在过得好吗?姐夫有消息吗?”

    艾珍本来是想找杨福利诉诉苦的,可一见杨福利现在心情正低落,就只好撒了个谎说还没有找到丈夫。她知道福利是个重情的人,如果她把遇见刘达凯的事儿说了,杨福利还不得气炸了肺?他心理上的负担已经够重的了,怎能再人家因为她的事儿劳心伤神?现在,杨福利缺的是回家买车车票给娘上坟的钱,她必须得马上回去将她这两个月的工钱取回来送给这个好心的苦命兄弟。要是没有人家,自己哪儿有今天?想到这儿就对杨福利说,主人快回来了,她得赶回去做饭,就走了出来。

    两个小时后,艾珍将工钱揣在怀里就往杨福利那儿赶。要不然她早就赶回来了,因为回去不久安娜娘俩回来了。她给安娜娘俩做了午饭,将安姨安顿好了后和安娜请了假就出来了。

    艾珍正往前走着,忽见前边围了一圈人,就听有人说话:“小伙子,好汉不吃眼前亏,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保命要紧哪!”

    艾珍一打听,原来,一个小伙子讨要工钱被打得都爬不起来了,围观的人在那儿议论纷纷为小伙子鸣不平。艾珍心里不由一动,近前一看,吓了一大跳。被打的小伙子果真是杨福利。杨福利的鼻子再一次被打出血来,泪水、血水,淌了一脸,再加上满身的泥土,让艾珍一下子就想起刚才杨福利所经受过的痛苦和挣扎。

    艾珍扑过去将杨福利搀扶起来哭着说:“兄弟,你这是合苦呢?姐不是和你说过回去取钱去了吗?”

    杨福利咧着嘴儿说:“姐,我咽不下这口气。”

    艾珍问:“告诉姐,是谁打的你?不行,咱们打官司。”

    “姐,不行啊,我没有合同,再说,人家有钱有势,打官司也是白搭,谁会给我们这些穷民工说句公道话呢?”杨福利的泪水再一次滑出了眼眶。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散去,这时一辆小轿车在楼下停住了,打车上走下一个小白脸儿来。杨福利说:“姐,刚才就是他指使保安打的我,说我无理取闹。”

    艾珍顺着杨福利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愣在那儿了。她这才看清,她在心里合计,怎么巧事都让她一个人给遇上了?杨福利问她怎么了,艾珍忙说没什么,拦了辆出租车将杨福利送回了铸造厂。

    将杨福利安顿好后,艾珍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来说:“兄弟,这点钱你先拿去,回到你娘的坟上代我为她老人家烧炷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六人间自有公理在

    几天后,杨福利正在家里盘算着再去省城讨要工钱的事儿,村里的大喇叭喊开了:“杨福利,马上到村上来接电话!”

    大喇叭就在杨福利家门前的一棵大柳树上,杨福利听得一清二楚。他一边往村上跑一边想,会有谁来打电话找他呢?

    到了村委会,村上的人告诉他,一会儿那个人还会将电话打过来,话音刚落,电话就过来了。杨福利一接,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原来,电话是他们工头打来的,工头告诉他,工钱的问题解决了,要他明天赶回去领工钱。

    杨福利是悲喜交集,一边往家走一边哭,都是让这工钱给闹的,要不然娘怎么会去世呢!

    第二天,杨福利就赶回了省城。点着从工头手里领回来的七千五百元工钱,杨福利百感交集,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艾珍,他将六千元工钱存在了银行里,自己留了一千五,然后就给艾珍打电话报喜。

    半个小时后,艾珍高高兴兴地出现在他面前。杨福利第一次奢侈了一回,把艾珍请进了一家咖啡屋。艾珍问他以后还在不在省城寻找发展,杨福利说:“姐,我想好了,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可我还是想回去。只有在家里寻求一条致富之道才是根本。我会开三轮,我回去后就用这点工钱买台三轮车跑运输,仰人鼻息的事儿我够了!”杨福利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

    艾珍说:“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一年多了,我娘不知啥样儿了。要不这样,等雇主找到了新保姆,咱俩一道就回去。”

    杨福利说:“姐,您不找姐夫了?”

    艾珍说:“找他干啥?兴许人家吃香喝辣的早就把咱给忘了。姐想开了,不再死心眼儿了。”

    三天后,二人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坐在火车上,杨福利说:“这场经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为自己打工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我想好了,到了家我就将三轮车买到手。”

    艾珍说:“我们合伙怎么样?车钱和进货的钱我们对半儿出。”

    杨福利一拍大腿说:“那敢情好了。姐,和你一块做买卖,我就不寂寞了。”

    这两个人说话算话,回到家后,还真合伙买了一辆三轮车在一起做起买卖来了。为了做买卖方便,艾珍索性在杨福利家住了下来。村子里的人都说杨福利打工带回个俊媳妇,艾珍听后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其实,轮年龄,艾珍和杨福利不相上下。有时候杨福利甚至在想,要是艾珍真能嫁给他,他还真是一百个情愿,可人家是有丈夫的人呀!每想到此,只好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不过,他总觉得艾珍的眼睛里飘忽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这天早上,杨福利正在装货,打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杨福利仔细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指使保安打他的白脸儿经理!不过,白脸儿虽然穿着考究,可没了在省城里盛气凌人的劲。杨福利大惑不解,白脸儿咋找到他们家了?难道,工钱的事儿有错头?

    “请问,这是杨福利家吗?”白脸儿客客气气地说。

    杨福利点点头,冷冷地问:“你找谁?”

    白脸儿说:“我找艾珍,她是我妻子。”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堂堂的白脸儿经理这会儿咋又成了珍姐的丈夫了?难道,珍姐在省城里苦苦寻找的丈夫就是他?

    杨福利刚想进屋去喊艾珍出来,艾珍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走到白脸儿面前问:“你来这儿干啥?”

    “我来接你回去呀!”白脸儿低三下四地说。

    “咱们已经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艾珍正眼都没看他,照样往车上装货物。

    白脸儿还想说什么,艾珍说:“刘达凯,你要是再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可喊人了!跟你回去,没门!”

    白脸儿没法,只得悻悻离去。白脸儿走了后,杨福利就问艾珍怎么回事,艾珍哭着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杨福利二次讨债被打,围观的人散去时,有一辆小轿车在楼下停住了,打车上走下一个白脸儿来。杨福利指着白脸儿说他就是前后两次指使保安打他的那个经理,艾珍知道,刘达凯就是杨福利说的白脸儿经理。她觉得对不住杨福利,恨自己丈夫的薄情,于是就和安娜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惊愣之余的安娜决定为杨福利他们讨个公道,他们找到了刘达凯现在的女朋友说明了真相,这位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热恋中的男友竟是化了名的有妇之夫,他凭着一双巧嘴儿和容貌骗了安娜和艾珍后又来骗她,于是答应她们将民工的钱结清。

    艾珍还告诉他,回到家后她就起诉和丈夫离了婚。刘达凯是因为回到了起点再来找她,可她怎么再能和这样的人生活下去呢?不过,艾珍最后还是离开了杨福利,杨福利哭着极力挽留,可艾珍还是走了。临走时说:“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做买卖,就是想替他偿还他欠你的那份良心债。有了好姑娘,就成个家吧!这段时间挣下的钱姐一分不要,就当是给你的份子钱吧!”

    杨福利哭着想让她留下来,可艾珍已经走远了。

    18.爱情与阴谋

    1跨国的爱情

    盛夏里的一天,三十二岁的祝嫣红来到了大洋彼岸的日本。别看祝嫣红年纪不大,可她已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环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此次来日本是来和横滨容发株式会社洽谈一批进出口业务的。株式会社的老板中村先生很是钦佩祝嫣红的才华,双方很快签订了价值五十万美元的陶瓷业务。

    签字仪式过后,好客的中村先生说:“祝小姐,您大概是第一次来到我们日本吧,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想我们已经是生活中的朋友。日本气候温暖,风景优美,有美丽的富士山和水天一线的东京湾,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在这儿游玩几天,以尽我们的地主之谊。”祝嫣红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日本的确是个美丽的国家,祝嫣红和几名随从在容发株式会社高级主管田中的导游下,游览了风景优美的富士山和碧波荡漾的东京湾后坐车往回赶。因为后天是祝嫣红的护照签证到斯的日子,所以,她必须在明天下午登上回国的班机。

    在日本横滨效外的一个叫轻井泽的小镇,田中聚精会神地驾驶着,这时,对面一辆小轿车突然向他们的车子飞驰而来。田中忙打方向盘企图避开,可对方的车速实在是太快了,好在田中驾驶经验丰富,一个急转弯,小轿车“咣”地一声撞在轿车的头部。田中的车子虽说被撞在了头部,可还是被撞翻了一个跟头。祝嫣红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脑部剧烈地疼痛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祝嫣红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雪白的世界里,中村先生笑吟吟地坐在她的身边呢!中村先生说:“祝小姐,让您受惊了。您只是脑袋碰破了点皮而已。您之所以昏迷过去,只是受惊过度。”祝嫣红忙问田中和她的几名随从伤势怎么样,中村先生告诉她说,只有田中的腿部被挤伤了,生命已无大碍,至于她的几名随从,和她一样,都只是受了点轻伤,现在,他们都已经苏醒过来了。祝嫣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中村先生接着说:“祝小姐,医生说了,要不是有人及时地将你们送到医院诊治,轻伤也会变成重伤危及生命的。您的头部受了点轻伤,医生说是颅内出血,要是救治晚了,病情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不过,现在医生已经将您颅内的出血化掉了,您不久就可以恢复如初了。”祝嫣红忙问是哪位好心人将他们送到医院诊治的,中村先生说,是一个叫桃井银平的小伙子救了他们。如果想见他,他可以打电话让他过来。祝嫣红请求中村把银平找来,她要好好谢谢救命恩人。

    二十分钟后,一个身材魁伟穿着白色体恤手捧鲜花的日本小伙子走了进来。中村指着小伙子介绍说,他就是银平。祝嫣红想坐起来言谢,被小伙子轻轻给按了下去。“您须要静养。” 小伙子微笑着说道。令祝嫣红颇感意外的是,小伙子居然能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小伙子告诉她,他在大学里专修的就是中文,他说他热爱中国,梦想着有一天能到中国去。祝嫣红说:“如果你想去中国,我就做你的导游。”银平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中国。因为,吸引我的不仅仅是中国灿烂的文化和优美的风景,更重要的是,有祝小姐这样漂亮端庄的女人。”银平这么一说,祝嫣红不由脸色绯红。她知道也许是日本人的浪漫,也就没往心里去,面对救命的恩人,祝嫣红只是一笑了之。祝嫣红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关系还会戏剧性地往下发展着。

    在日本逗留了一段时间后,祝嫣红回到了祖国。在日本养伤期间,只要一有空闲,银平就会手捧着一束鲜花来到她的房间里和她聊天。银平说话诙谐幽默,他的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常常让祝嫣红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有银平在的日子,祝嫣红觉得病房里撒满了阳光。这天,银平手捧一束美丽的红玫瑰走进来说:“祝小姐,有句话我不想再隐藏在心里了。我不想欺骗我自己的感情。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回到中国去,我也知道我这样冒昧地向您倾吐我的心事或许对您是个伤害,不过,我还是要说,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喜欢上了你。”祝嫣红怎么也没想到银平竟会和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祝嫣红脸儿一红说:“银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们之间文化差异太大,彼此并不熟悉,我们之间的事儿是不可能的。再说,我的年纪比你要大得很多………”

    银平说:“你很漂亮,很有气质。现在的日本女孩任性放纵、家庭观念淡薄。中国女性贤惠、会持家。我的几个朋友找了中国妻子,生活得很幸福,所以,我也想找一个中国妻子。”祝嫣红说:“中国有很多有钱女人,我只是一个普通小职员。再说,我还是个离过婚的女人……”银平打断她的话,急切地说:“祝小姐,我们能够认识,这就是缘分。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爱!你的身份、职业、婚否并不重要,我爱的是你这个人。”面对银平火一般的柔情,祝嫣红还是拒绝了他。祝嫣红想:银平性情浪漫,一时头脑发热,自己不理睬他。时间久了,他自然就断了这个念头。为了躲避银平火热的痴情,祝嫣红瞒着银平回到了滨海。

    然而祝嫣红怎么也没想到,银平对她果真动了真情。这天清晨,祝嫣红刚刚打开手机,手机就出现了一条短信息:“亲爱的嫣红,祝你生日快乐!我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爱你的银平。”当天祝嫣红是32岁的生日。两个月前在日本时,她无意提起过生日,想不到银平竟然牢牢记在了心里。顿时,一种被珍惜被宠爱的感觉涌上心头。正在祝嫣红为银平的良苦用心所感动时,银平再次打来越洋电话,祝嫣红深切感受到银平的诚挚,终于接受了银平的追求。

    2海外飘来的订单

    祝嫣红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丈夫许大伟和她是大学时的同学,也是她初恋的情人。两个人大学毕业后在滨海打拼,靠着过人的精明和坚韧,几年后居然有了数百万元的资产。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婚姻产生了裂痕。丈夫悄悄地和一个女大学生好上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丈夫掩饰得似乎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让祝嫣红给发现了。一天晚上,祝嫣红将许大伟和女大学捉奸在床。面对丈夫“包二奶”,祝嫣红忍无可忍,和丈夫提出了离婚的请求。丈夫分文未要,一个人走了,给她留下了一个破碎的回忆。现在,面对银平的求婚,祝嫣红的心情百感交集,便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银平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对她追求得越来越热情了。银平是个优秀的小伙子,面对火一般的跨国爱情,两个人还是很快就坠入爱河了。

    为了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祝嫣红采纳了银平的建议,办理了长期居住的护照来公司给祝嫣红当助手。银平对中国的陶瓷大有研究,再加上他学过进出口业务,祝嫣红决定让他独当一面,负责公司是主管陶瓷对外出口的,也就是说,要多盈利,银平必须从外商手里多拉订单。不过,这难不倒银平,在日本的时候,他主管的也是对外出口业务,这对他来说是老本行。银平凭着他的聪明才智,经过半年来的苦心经营,外商的订单纷至沓来,给公司赚回了大笔钞票。祝嫣红按照合同上的规定的百分之十的提成给了银平。银平不仅赢得了爱情,还为自己挣下了不菲的收入。

    这天,祝嫣红和银平在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银平兴奋地说:“嫣红,我们马上就要有一笔大的订单了。他的国内朋友大成株式会社的小林先生刚才从网上发过信息来说,他们要在咱们这儿订一万套景德镇的上好瓷器。这批货物我初步算了一下,可以净赚二百万美元啊!”

    “银平,你真能干。二百万美元可是一个大单,这可咱们公司经营这么多年的总和啊!银平,你可立了大功了。”祝嫣红高兴得吻了一下银平。

    “不过,要想进一万件景德镇瓷器,公司的账目没那么多的资金啊!”银平此时又面露难色地说,“可我们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大单从我们手里跑掉,唯一的办法是向银行贷款。”

    祝嫣红驰骋商海多年,知道这是一笔可挣几倍利润的大买卖,虽说公司现在资金不足,可要是失去了这个赢利的机会却是大大的失策。她决定把房产和公司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一千万元。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日方的红理小林如约而至。小林四十上下岁,身材魁伟,留着络腮胡子,穿着一套休闲装,脸上露着热情而又自负的微笑,乍一看就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

    小林说,株式会社专门搞了一项市场调查,发现中国景德镇瓷器在国内比较畅销,这次想进口一万件景德镇的上好瓷器,他们想将这笔生意的订单下给他的好朋友银平,未了,小林说:“祝小姐,您可真有眼力,从遥远的大洋彼岸认识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你们现在是中日合璧,买卖会越做越好啊!”

    “借您的吉言。”祝嫣红望了望银平,幸福得跟心里撒了蜜糖似的。

    “不过,祝小姐,我们公司讲究的可是信义这两个字,贵公司发给我们的货物必须如期抵达,如果违约了,贵公司就得支付一百万美元的赔偿金的,请祝小姐和银平先生三思而后行。”小林说。

    祝嫣红稍有迟疑,银平笑着端起酒杯说:“放心吧小林先生,我们的货物一定会如期抵过。”见银平如此乐观,祝嫣红也端起了酒杯。三个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晚上,祝嫣红第一次留银平住在了自己的房间。在展望了一阵公司的前景后,两个人终于相拥在了一起。一阵缠绵过后,祝嫣红发现,银平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银平,怎么了?”祝嫣红爱抚地摩挲着银平的头发关心地问。

    “没什么,一想到咱们拉到了这么大一笔订单,我高兴的。”银平说,“明天,他和我一起去验货,如果对方对货物满意,那咱们的钱就算赚到手了。”

    “银平,你真是太好了!”祝嫣红幸福地依偎在了银平的怀里。祝嫣红怎么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始料未及……

    两天后,双方在签订了供货合同后,小林飞回了日本。送走小林,祝嫣红和银平又情不自禁地拥在一起。祝嫣红想,等这笔货款到位了,她就和银平举行婚礼。

    就在祝嫣红沉浸在和银平走向婚姻红地毯的时候,银平的家里来了电话。银平的母亲病重了,要他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去。银平只好离开了祝嫣红回国了。临行之前,祝嫣红非要和银平一道回日本看望未来的婆母,被银平给谢绝了。

    这一天,就在祝嫣红思念银平的时候,她接接到了小林的打来的越洋电话,小林在电话里指责她和银平办事违约,将货物迟发了半月。

    “小林先生,我们公司一项是以信誉著称的,怎么会将货物迟发呢?”祝嫣红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她只觉得当时脑子就嗡地一声轰然炸响,尽量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祝嫣红知道,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情况可就遭了,按照合同上的规定,她应向小林赔偿100万美元。

    小林在话里吼道:“祝小姐,这么大的事儿我还敢跟您开玩笑?如果您不相信,您就亲自去调查清楚好了。”

    小林说着挂断了电话,祝嫣红呆若木鸡,她知道这似乎是个早已设好的圈套,而下套的人就是银平。当她风风火火来到公司的发货处了解情况时,终于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是银平故意将货物迟发了半月;可发货单是自己签的,而此时银平却回国了,祝嫣红此时除了悔恨当初不该爱上银平外,就等着变卖公司的一切财产来赔款给小林。

    3奇特的摩托服

    世事无常,在偿还了银行贷款和小林的违约金后,祝嫣红的公司和房产也就荡然无存了。祝嫣红没有想到,是自己的痴情断送了自己的事业和前程。一想起银平,祝嫣红的心里就有隐隐作疼。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往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似的。半个月前,自己还是身价千万的富姐,而现在,竟成了不名一文的人。想要东山在起,谈何容易?想起自己在商海情场上的失意,祝嫣红的心就像挨了刀子似地滴血。她真想飞抵日本找银平理论明白,可一想既然是个圈套,银平不可能再见她了,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天,祝嫣红正百无聊赖地在租赁的公寓里看着报纸,手机响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电话竟然是小林打来的。小林兴奋地告诉她,公司鉴于祝嫣红是个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经过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不但返还了违约金,还将这次贸易中的祝嫣红应得的那分一文不差地打到了她的账户里。并且,还要和她长期稳定地合作下去。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听到这个消息后,祝嫣红高兴得掉下了眼泪。祝嫣红一夜之间又成了滨海的商业女强人。

    在公司开业庆典的当天晚上,祝嫣红打开电脑,竟意外地发现了一封银平发来的电子邮件。电子邮件里只有两句简短的祝福:“嫣红,祝贺你的公司重新开业。有些事情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有些事情是我们远远都不能想到的。祝你幸福。想你爱你的银平。”

    见银平的电子邮件的时候,祝嫣红流泪了,直到此时,她知道,自己仍然深爱着银平。银平的电子邮件虽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字里行间不但显示出了对她的爱,似乎还有许多难言之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嫣红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连给银平回了十多封电子邮件,可都如石沉大海。往银平的家里打电话,银平的母亲哭着告诉她,儿子压根儿就没有回来,她也没什么病危。搁下电话,祝嫣红的心里就犯了合计,银平到底怎么样?自从银平离开她到现在,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在她的眼里,银平是个正直憨实而又热情的男人,正是因为这点,她才义无反顾地答应了他的求爱。所有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她似乎仍觉是在梦中一样,银平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在她脑海里闪现。虽然这件事情是由银平一手造成的,可祝嫣红仍然觉得这只是银平的失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而要解开这些迷团,必须得见到银平。她决定远赴日本寻找银平,她要当面向他问个究竟。恰巧这时中村公司又有一笔新的业务需要她前去面谈,祝嫣红便踏上了飞往日本的班机。

    踏上了日本的国土,祝嫣红的心平稳多了。她首见到了中村先生,当她向中村先生述说起她的遭遇后,中村先生在惊讶的同时深表同情,当她向中村先生打听银平的下落时,中村先生告诉她说,自从银平去了中国,就再也没见过他。离开了中村先生,祝嫣红决定去横滨效外小镇轻井泽银平家探望银平的母亲。在轻井泽一幢简陋的居民住宅里,祝嫣红见到了银平的母亲—一位普普通通年过六十的日本妇女。老人满面的慈祥,拉着祝嫣红的手就掉下了眼泪。老人告诉祝嫣红,银平自去了中国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当初银平要去中国和祝嫣红谈恋爱的时候,老人怕儿子吃亏,今天一见这未来的儿媳妇是这般的漂亮能干,高兴得笑逐颜开。祝嫣红决定在银平家住上几天。晚上,娘俩又聊了大半夜。直到子夜时分,老人将祝嫣红安顿在银平在家时住的房间,这才甜甜地睡去了。

    躺在银平住过的床上,祝嫣红仿佛又嗅到了银平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味,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和银平相恋的日子。回想银平母亲慈祥亲热的样子,祝嫣红打消了老人隐瞒儿子回家的那种可能性。银平的房间除了简单的陈设外还有一台电脑。抚摸着电脑,祝嫣红就想,这台电脑里会不会存在一些有关银平的资料呢?没准,就有可能在这台电脑里发现银平失踪的蛛丝马迹。第二天没事儿的时候,祝嫣红就打开了电脑。银平电脑里的资料丰常丰富,祝嫣红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查找到一丝有关银平失踪的线索。不过,祝嫣红没有放弃,她一边寻找,一边在想,难道,银平从地球上蒸发了不成?

    这时,祝嫣红意外地发现,银平的床头上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的摩托服和一只头盔。摩托服的款式别致而又奇特,让祝嫣红感到震惊的是摩托服后背上的黑鹰头像,祝嫣红有一种感觉,这个黑鹰头像绝不是随意印上去的。在黑鹰头像下有半圈英文,祝嫣红熟知日语和英文,她一字一字地念着,英文的意思是黑鹰摩托车俱乐部。祝嫣红知道,日本的摩托车运动正规普遍,不少都有严密的组织和规章,难道,银平难道是黑鹰俱乐部的成员?祝嫣红再次打开了电脑,果然找到横滨有一个“黑鹰摩托车俱乐部”,用的就是这种黑鹰徽记。再深一查,在它的成员名单上赫然发现了“桃井银平”这四个字。另外,在银平的影集里,祝嫣红也发现了银平穿着摩托服骑着摩托车的风采,无可置疑,银平是黑鹰摩托车俱乐部的成员之一。银平从中国回国并没有回到家里,这一切会不会和这个摩托车俱乐部有什么关联呢?祝嫣红决定再一次向银平的母亲询问一下有关银平和黑鹰摩托车俱乐部的事情。听罢祝嫣红的询问,老人叹息着说,她对儿子参加黑鹰俱乐部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祝嫣红决定寻求日本朋友的帮助,去黑鹰摩托车俱乐部里碰碰运气。

    4卧底黑鹰俱乐部

    祝嫣红找到了在日本的一个生意伙伴的妹妹信子,信子是日本官方报纸《朝日新闻》的新闻记者,她对祝嫣红的遭遇极为同情。她决定陪同祝嫣红去黑鹰俱乐部去打探银平的下落。信子是个精明的姑娘,她对祝嫣红说,虽然她已经通过朋友的途径对黑鹰摩托车俱乐部有了一个一知半解的了解,可能进飞鹰俱乐部的人大都是国内的富豪和名流。要想进入更为详尽的了解,必须扮成一掷千金的富姐。为了打听到银平的下落,祝嫣红此时什么都不在乎。

    在横滨,祝嫣红和信子每人交了100百万日元的全年会费成了黑鹰摩托车俱乐部的会员。俱乐部的老板宫本见扮成富姐的祝嫣红和信子是两个美貌的富姐,显得非常热情。在横滨,她们并没有发现银平的下落。这时,老板宫本告诉祝嫣红和信子,俱乐部在北海道的原始森林里有一个非常刺激的去处,全日本的许多富豪和政界名流都曾在那里一掷千金。银平会不会在那儿呢?为了男友,祝嫣红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三天后,祝嫣红和信子出现在北海道的原始森林里。在森林深处,有一个建设得颇为豪华的所在,表面上看,这里就是一处豪华的别墅群。只是出入这里的各种各样的名牌汽车和衣着不俗的男男女女,似乎显露着这里边的神秘。

    宫本将她们安排在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说:“二位女士,今天晚上我们将有超级金牌角斗士的表演,到时候我会派人来请二位光临。”

    角斗士?祝嫣红不寒而栗。她知道古罗马帝国的时候有过残酷的角斗士表演,不过,那是公元前的事情了,难道,在现代文明的今天,也会有这种残酷的表演?不过,为了探访男友的下落,祝嫣红还是决定观看这种骇人听闻的表演。

    晚上,祝嫣红和信子与那些来此寻求刺激的富豪阔佬们来到了角斗场。角斗场是一块长、宽各5米,高3米的铁栅栏笼子,两个对手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对方。按照规定,两个人的身上没有涂抹任何油脂,也戴头盔和护牙套,更没有戴手套。身上唯一的穿着是一条标有号码的短裤。祝嫣红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其中的那个穿着白色短裤的竟是她日思夜想的银平!她怎么也弄不明白,银平怎么掉进了这个魔窟!

    她想去喊银平,被信子一下子就将嘴给捂住了。信子悄声说:“这是什么地方?露了身分不但银平救不出去,我们自己的命也保不住!”祝嫣红这才止住了了悲声。

    银平是2号,另一个叫山本的是1号。比赛规则很简单——用一切手段把对手打倒在地。谁在3分钟内倒地不起,谁就算输。距离铁笼子三米远的地方,摆放着几排软皮沙发。宫本端坐在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旁,两个穿蓝色运动服的裁判站在铁笼外面。上百个新贵阔佬在悠闲地品尝着红酒,相互交头接耳,像欣赏动物一般对铁笼子里的角斗士品头评足。

    宫本用榔头重重敲打了三下铜锣,大声吆喝:“斗人游戏马上开始,现在开始下注!”顿时,下注声此起彼伏。为了照明也为了渲染观赏效果,几盏巨大的彩色射灯交织照耀在铁笼四周。二人半躬身子,双手握拳,虎视眈眈盯着对方。

    随着宫本一声吆喝,响起了节奏激烈的打击音乐,射灯快速旋转。就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山本挥舞拳头闪电般朝银平胸部打来。银平身子一侧,躲过山本的拳头,随后飞起一脚踢中山本腰部。山本凌厉地回转身子,就势抓住银平的小腿,使劲一推,银平防守不及,脑袋撞在铁栅栏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额头流出鲜血。第一个回合,山本站了上风。

    叫喊声、口哨声、吆喝声,随即在阔佬中间响起。山本警惕地盯着银平。教练盯着秒表,开始计时。银平脑袋爆裂般疼痛,他抹了抹满脸的鲜血,双脚用力,平地腾空而起,挥拳扑向山本。山本不愧是老手,侧身一闪,拳脚并用,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打斗,一时难解难分。阔佬们大声叫好,为自己下注的人呐喊助威——“1号!加油!”“2号,加油!”

    此时的山本见胜利在望,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拳头疾风暴雨般向银平倾泄过去。银平双手抱头,抵御山本的进攻。无论从身材还是从技术上,银平显然不是山本的对手。就见山本一个勾拳,正中银平的下巴,还没等银平反应过来,山本又闪电般击中了银平的前胸。银平就像一只装满棉花的麻袋,被山本击倒在场地中间。三分钟到了,银平仍然躺在地上,裁判裁定他输了。银平被抬了下去。教练高高举起山本的右手,全场暴发出一阵掌声。

    祝嫣红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5有情人相聚日本海

    这天,银平和往常一样又是出现在角斗场里。这次他的对手是一个叫中町的壮汉。两个人正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打外边冲进几个人,其中的一个掏出手枪喝道:“别动,我们是警察!”紧接着又冲进数十名荷枪实弹外套防弹衣的自卫队员来。宫本刚想指挥手下的打手开枪,自己却被一个跳上台来的警察用枪指到了额头。

    宫本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他知道事情败露,可还是故作镇静地说:“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我的俱乐部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警察说:“宫本,你就不要再为自己辩解了,有人举报你为了暴力私开黑色俱乐部。”

    宫本被带走了,在场的阔佬富豪们乱作一团。在自卫队的人群里,银平发现了一张熟悉亲切的面孔。

    “嫣红,是你吗?”银平激动得掉下了眼泪。

    “银平,你怎么到了这里?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银平说:“嫣红,我以为今生今世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嫣红,我对不起你啊!是我害了你啊……”

    银平还要往下说,被祝嫣红堵住了嘴。祝嫣红说:“银平,什么也别说了,只要我们能相见就好。”两个人相拥在了一起,任凭热泪长流。

    原来,祝嫣红和女记者悄悄拍录下了斗人场的一切。那天晚上,祝嫣红的心都要碎了。她想去见银平被信子给阻止了。信子说:“宫本势力强大,在警方内有内线,我们非但救不了银平,我们自己的安全也得不保障。我已经将这场角斗的场面给偷拍了下来。到时候在新闻媒体上发表,官方就会介入,银平就得救了。”为了男友的安全,祝嫣红只好点头答应了。

    几天后,《朝日新闻》刊登了斗人场的现场报道,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人们对这种践踏人权,伤害生命的野蛮游戏表示出极大愤慨。迫于强大的社会舆论,宫本的警方内线这次也保护不了他。警方拘捕了宫本。

    “银平,你怎么去当起了角斗士?”祝嫣红心疼地抚摸着银平的脸。

    “嫣红,我对不起你啊!要不是我,公司根本就不可能推迟发货期限,日方公司就不会要赔偿金了。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当初的车祸是容发株式会社有意安排的。他们就是想让我博取你的好感,进而搞垮你的公司。我虽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可我是他们公司的员工,我别无选择。可我没有想到,我竟深深地爱上了你。至于大成株式会社,只不过是容发株式会社的一个小小的分社而已。他们的老板就是中村。回到日本后,我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我知道,我害了你。为了让你的公司重新开张,我和中村做了一笔交易。我到他的黑鹰俱乐部当角斗士,他才答应返还违约赔偿金的。”银平说到这儿,早已泪流满面。

    祝嫣红这才明白,黑鹰俱乐部的幕后老板竟是道貌岸然的中村,宫本只不过是他遥控指挥的一个替身而已。听罢银平的叙说,祝嫣红激动地扑入银平的怀里说:“银平,让你受委屈了。谢谢你!”银平也激动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两个人又拥抱在了一起。

    不久,中村因为黑鹰俱乐部“斗人游戏”的曝光也锒铛入狱。原来,日本法律“严格禁止未经许可的博彩活动”,但并没有限制“斗人”游戏的条款。中本就钻了这个空子,在日本北部一片原始森林里悄悄经营起残酷的“斗人”游戏。委托亲信宫本管理,自己遥控指挥,暗地里招揽阔佬前去观赏、赌博。阔佬们一般一次下注在100万日元以上。角斗士每赢一场,可以拿到3万至6万日元,输者也可以获得5000日元的安慰金。那些赢了15个回合的“精英斗士”,每赢一场则可得15万日元。这些诱人的条件使那些生计困顿的人铤而走险。角斗士要秘密接受1个月的搏斗训练,并且要签订一张类似“生死契约”的合同书。中村仔细研究了日本的法律后精心拟定了合同,即使角斗士在斗人场残废或者死亡,也是属于意外事件,可以得到保险公司的一笔人身意外保险,而他中村却不会有任何法律上的麻烦。为了女儿和女婿,中村这才费尽心机搞垮祝嫣红的公司。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银平会假戏真做,两个人之间竟然产生了真正的爱情。当银平在找他请求他返往赔偿金的时候,中村就向他提出了让他当角斗士的这种交易。没想到爱情的力量使这对有情的异国男女又相聚到了一起。他的黑鹰俱乐部的丑闻得到了曝光,他本人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就在中村黑鹰俱乐部曝光案开庭审理的那天,祝嫣红专程赶到了日本。在法庭上,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祝嫣红怎么也想不到,竟在法庭上和前夫许大伟见了面。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位漂亮的日本女孩儿。

    “大伟,你怎么在这里?”审判完事后,在法庭的门外,祝嫣红迎住了许大伟。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许大伟竟在这里出现。

    许大伟看了看天,叹了口气说:“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儿?咱们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算你走运,我没把你给彻底地搞垮。”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祝嫣红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许大伟点了点头:“当年,你是如何无情无义把我逼走的?我不就是犯了点感情上的错误吗?我所付出的东西我没得到,我也不让你得到。通过朋友的关系,我来到了日本留学。我发誓学成回来后再和你论高低。这时,日本姑娘枝子走进了我的生活,她就是中村的女儿。我知道她是容发株式会社的董事长中村的千金时,就发疯似地追上了她。就这样,我就在日本定居了,成了中村家的女婿。于是我就通过枝子实施了我的报复计划,所有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祝嫣红没有言语,她只是鄙夷地望了望许大伟,和寻找她的银平坐汽车走了。她幸福地依偎在银平的怀里。这时,刚刚下过雨的日本海的天空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祝嫣红心里在想,爱情是美丽的,就连日本海也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了……

    19.三男争女

    一一笔神秘的汇款

    在辽西的大山里,有一个叫背荫章的小屯子,屯子里有个年轻的寡妇叫刘翠云。刘翠云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丈夫张喜印是个小学教师,他们刚结婚的第二年春天,有一次张喜印领着学生们上山挖草药,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张喜印死后,亲朋好友都劝刘翠云趁年轻再成个家,可都被刘翠云婉言谢绝了。她要供小姑子灵秀上高中,读大学。丈夫自小就父母双亡,和妹妹灵秀相依为命,现在,丈夫没了,如果她狠下心来另嫁他人的话,灵秀的学业就要半途而废。她怎么也忘不了丈夫临终时用颤抖的手指着灵秀看着她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眼神呀!信任之中甚至于夹杂着一种哀求。刘翠云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她懂着丈夫的心思,她怎能违背丈夫的遗愿呢!直到刘翠云含着眼泪在丈夫面前表示一定要照顾好灵秀时,丈夫这才含笑闭上了眼睛。

    为了供灵秀读书,刘翠云起早贪晚,省吃俭用,吃尽了万般苦头,可这山里头是十年九旱的穷窝窝,一个农村妇女要供一个在山外住宿的年学费数千元的初中生谈何容易?为了供灵秀读书,刘翠云欠了不少债务。灵秀是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头,好几次都哭着跟嫂子说这书她不念了,都被刘翠云苦口婆心给劝了回去。

    近些日子来,刘翠云总觉得灵秀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中考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早到了发榜的时候,可灵秀不知怎的却从来不提发榜的事儿。有一天刘翠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她:“灵秀,嫂子听说,中考的成绩早就下来了,你怎么不去学校打听打听?”刘翠云这么一问,灵秀就哭开了:“嫂子,其实,中考的成绩早就下来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没考上。”刘翠云就语重心长地劝她说:“没考上不要紧,还有明年呢!不要像嫂子一样,这辈子都走不出大山。”灵秀没有说什么,一个人去外边烧火去了。刘翠云隐隐约约感觉到,灵秀的眉宇之中隐藏着什么。刘翠云心里就纳闷,灵秀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她怎么会落榜呢?

    这天刘翠云骑着自行车去山外的集市上抓了一只猪崽儿,回来的时候和一高一矮两位中年妇女同路,两位妇女一边骑着车一边聊着今年中考的事儿。高个儿说,今年的考题太深,镇中那么大的学校,好几百名学生就考上了二三十个,其中,重点高中就考上三个。个子稍矮的说,听我们家老徐讲,成绩最好的就属他们班的张灵秀,全县考了个第一。刘翠云一听赶忙叫住那个个子稍矮的妇女问:“这位大姐,我能不能向您打听个事儿?您刚才说的张灵秀是不是背荫章的?”矮个儿妇女想了想说:“是不是背荫章的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听我们家老徐说那女孩的命很苦,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一个人哭了一上午。我们家老徐说,灵秀的命挺苦,年幼的时候父母双亡,这不,三年前她哥哥还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据说,她哥哥是他们屯的小学老师。”矮胖女人说到这儿又同情地打了个唉声:“这年头,越是读不起书的孩子读书越好啊!”高个儿女人就问刘翠云:“大妹子,你是灵秀的什么人?”刘翠云笑着说:“我是她嫂子。”两个女人打量了一下刘翠云,从一个叉道口和她分手了。刘翠云一边往回骑车,一边想,怪不得灵秀这几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考上了全县第一,一定是考虑到她负担过重,这才故意和她撒谎的。刘翠云的眼窝都湿了,灵秀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和丈夫结婚以来,她打心眼儿里就把灵秀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妹。刘翠云暗想,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灵秀给供出去!

    到家后,刘翠云就对灵秀说:“灵秀,你明明考上了重点高中,而且取得了全县第一的好成绩,你为什么还瞒着嫂子?你哥临终前交待我要照顾好你,我又怎能违背?灵秀,嫂子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也不想想,一个人的一生当中这样的机会能有几回呀?你就不要有什么负担了,学费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只管安下心来准备到县城读书就是了。”刘翠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人民币来,灵秀一看,少说也有那么几千块。灵秀就问:“嫂子,哪儿弄这么多钱?”刘翠云告诉她说,这钱是她在家当姑娘的私房钱,听说她考上了高中,就从银行中取出来了。灵秀一见,扑在刘翠云的怀里感动得掉下了眼泪:“嫂子,是我拖累了你呀!”刘翠云摩挲着灵秀的头发,爱抚地说:“灵秀,快别这样说。只要你能走出这穷山洼,嫂子就是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

    其实,刘翠云果真有这么多钱吗?当然没有。那么,这钱究竟是她从哪儿弄来的呢?原来,别了两个同路的中年妇女后,刘翠云正骑着车想着如何为灵秀筹集学费的事儿,忽然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喇叭声,一回头,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谁呀?喜印的同学、乡邮递员小刘正冲着她笑呢!

    “翠云,正巧,要不然我也得去你们家。这下,省事儿了。”小刘笑着将摩托车支好,从信兜里拿出一封挂号信和一张汇款单来递到刘翠云的手里,“翠云,签个字吧!”刘翠云将信将疑地将挂号信和汇款单又塞回小刘的手说:“我的信和汇款单?甭逗了,谁还会给我汇款呢!小刘,你是不是看错了?”小刘正色地说:“翠云,这怎么可能呢?收信人和收款人都是背荫章二组的刘翠云,这还能有假?难道,你们二组还有一个刘翠云?”

    小刘说的一点不错,背荫章二组不就她一个刘翠云吗?从小刘手里接过挂号信和汇款单,刘翠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挂号信的收件人和汇款单上的收款人果真是自己的名字。好家伙,汇款金额竟达一万元!是一个家住县城的名叫林森的人寄的。小刘走了后,刘翠云打开挂号信,只见信纸上仅写着这样一句话:刘翠云女士,你好!知道张灵秀考上县重点并取得了全县第一的好成绩,真为她高兴。知你无力供其上学,特无偿捐款一万元作为入学之资。落款名姓也是林森。刘翠云心说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管它是谁捐赠的呢?先从邮政局里将钱取出来稳定灵秀的情绪再说,正好身上带着身份证,就掉转车头到邮政局里将钱取出来了。

    不过,为了让灵秀没有心理负担安心上学,刘翠云并没有说出这笔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一个叫林森的人捐赠的,而是谎称是自己在家作姑娘时积攒下来的私房钱,等将来找着了林森时再和她说明事情的真相,然后再想方设法把钱还给人家。这下灵秀欢天喜地了,刘翠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心里一直在想,这个叫林森的人究竟是谁呢?她决定找到这个人。按照挂号信和汇款单上提供的地址,刘翠云来到了县城六东路112号。到那儿一打听,一个中年人告诉她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叫林森的人。刘翠云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分明是有人故意冒名写信汇款?这个人会是谁呢?

    二集市上的胖小伙

    看着灵秀欢欢喜喜地上县城入学,刘翠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养两头猪种几亩承包田了,得改变过日子的方法。有好心人捐款不假,可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这天,刘翠云正在家里头想着心事,门一响,一个高大的身影晃了进来。刘翠去一看,是承包鱼塘的林洪山。就见林洪山走进来说:“翠云,今天是山外胡家镇大集,我开车去购买饲料,看看有什么东西要捎的吗?”刘翠云脸一红,柔声说:“我前些日子刺了些沙发垫,正好搭你的车上集卖了。”这个林洪山是谁,刘翠云为什么一见他的面就脸儿发烫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像刘翠云这般十里八村都难找的既年轻又漂亮的媳妇。张喜印一死,那些平素里看着刘翠云眼欢儿似的男人们变着法地来讨好她,不是张三主动为她担一缸水,就是李四为她扯上一件时新的衣裳。不过,刘翠云是个聪明的女人,张三为她担水的情,她会给他买盒好烟还回去;李四为好扯件新衣裳,她会付给他买这件衣裳的钱。总之,谁也甭想在她身上打她主意,一来二去,屯子里的汉子们都领教了刘翠云对付他们的“绝招”,也就都敬而远之了。

    不过,有一个人却在刘翠云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个人就是林洪山。刘翠云家就住在鱼塘西边,没事儿的时候,林洪山就过去帮扶刘翠云干这儿干那儿,一来二去,两个人心里头都有了点那层意思,只是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刚开始的时候,林洪山的妈妈不同意儿子和刘翠云交往,她嫌刘翠云是个寡妇,可架不住林洪山的软磨硬泡。儿子的心思,当妈的最清楚,儿子之所以都快三十了还不结婚,还不都是因为刘翠云?当初,儿子看上的就是刘翠云,可还没等她托媒,却被张喜印给抢了先。后来无论是谁给儿子提亲,儿子都摇头不去相看。她就知道,儿子还没忘记刘翠云。后来一看儿子铁了心了,她这当妈的也不言语了。

    “噢,对了,这还有你一封信。刚才我去村上办事,通信员老翟头让我捎给你的。”林洪山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刘翠云一愣:“信,谁能给我写信呢?”心里想着,会不会是那个捐款人写来的呢?

    刘翠云接过信一看,马上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封信果然是那个叫林森的人写来的。信的内容也是—句话:刘翠云女士,你好。知道灵秀高高兴兴上了高中,我就放心了。我给你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这笔钱是我自愿捐款的。如果你愿意,我会出资一直供着灵秀,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林森。

    刘翠云看完信,就把信掖在在枕头下边了。林洪山就问刘翠云这信是谁写给她的,刘翠云就撒了个谎说是她一个外县工作的女同学写来的。林洪山这才不问了。在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她只能将这件事儿压在心底。再说,她也不想让林洪山为她再分担一份心。

    一个半小时候,刘翠云和林洪山的妹妹珊珊坐着“三马”就到了山外的集市上。集市上人山人海,林洪山和珊珊去购买饲料去了,刘翠云就在地上铺了个摊儿,拿出刺绣的沙发罩床罩什么的站在那儿看起摊儿来。不知为什么,刘翠云总感觉到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那是个身材矮胖,穿着讲究的小伙子。刘翠云没有理会,依然笑嗬嗬地和主顾商讨着价钱。

    “这位大姐,生意不错呀!”

    刘翠云一抬头,胖小伙儿不知啥时候站在她的摊前跟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刘翠云微笑着点点头,胖小伙儿拿起一只沙发罩就问:“大姐,这是您自个儿刺绣出来的?”刘翠云说:“是我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用手工刺绣的,刺绣的不好,让你见笑了。”胖小伙儿赞不绝口,未了指着摊儿上没有卖完的几只沙发罩说:“大姐,您手艺真好!这样吧,把这些沙发罩给我包好,我全要了。”刘翠云心说,今天运气真好,遇到个大主顾,也没多问,就把那些沙发罩包好了,胖小伙儿将帐算完后,指着市场大门外停着的一辆白色的小轿车说:“大姐,您过来,我还有活儿要您干哪!”刘翠云心说这胖子还要我给他干什么活,就跟着胖小伙儿来到那辆轿车前。胖小伙儿将沙发罩塞在了后备箱里,将车门打开,指了指车上的座位说:“大姐,我叫您来就是想让您给我刺绣一套车的座垫,工钱嘛随您出,只要您不拒绝我就行。”这样的好事儿刘翠云能不答应吗?当即就从口袋里头掏出皮尺给各个座位量好了尺寸,然后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慢工出细活儿,大姐您不要着忙。”胖小伙儿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了刘翠云,“这是定钱。下个月的初二大集,我还是在这个时间在这儿等您。”胖小伙儿说完开着车走了。

    望着慢慢消失的车影,刘翠云心里的高兴劲儿就甭提了。怪不得胖小伙儿站在那儿看她,原来人家是相中了她摊上的绣品。家里还没有多少刺绣的丝线了,得去商店里购买一些。刘翠云想到这儿高高兴兴向商店里走去。

    三大经理巧计献殷勤

    下午,刘翠云和珊珊又搭上林洪山的“三马”往回赶,由于贷装的有些超载,回来的时候走到半路后面的一个轮胎就爆了胎。刚刚准备换备胎的时候,这天就阴起来了,眼看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了。刘翠云和珊珊站在路边的草地上看着林洪山换轮胎。这当口儿,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在姐妹二人的身边缓缓停了下来。刘翠云觉得这辆轿车非常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噢,想起来了,这不是在市场上买沙发罩的胖小伙儿吗?胖小伙儿扭过脸儿去和副驾驶上的一个穿着考究脸色白净的中年人小声说着什么。中年人透过车窗微笑着不住地朝刘翠云点着头,弄得刘翠云怪不好意思的。珊珊一看,认识,中年人竟是背荫章山后边新建的旅游区里边赫赫有名的红磨坊大酒店的总经理叶长江,就小声在刘翠云耳边嘀咕了一番。刘翠云心里说,这个胖小伙儿怎么和赫赫有名的叶总在一块?正思忖间,车门开了,胖小伙儿和中年人笑着走下车来。

    “这位大姐,您怎么还没回去?”胖小伙儿笑着打招呼。

    刘翠云就解释说林洪山的“三马”爆胎了,过一会儿才能回去。这时,中年人走过来热情地说:“要不这样,眼看这天就要下雨了,不如搭我们的车回去。”胖小伙儿赶忙将中年人和刘翠云相互做了介绍:“大姐,这是我们红磨坊大酒店的叶总。叶总,这位就是我刚才跟您说过的刺绣沙发罩的那个大姐,我还跟她订制了轿车的座垫了呢!”经过一番交谈,刘翠云这才知道,胖小伙儿是叶总的司机,名叫林涛。

    这叶总到底是何许人也,写到这儿不妨介绍一下。

    叶长江是后山屯的村委会主任,后来省里来人考察,认为他们村比较适合旅游开发,叶长江灵机一动,就把屯子里的土地卖给了开发商,自己则利用屯里卖土地得的钱和采取村民入股的方式,在旅游区内盖了一家红磨坊大酒店。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一点也不假。这叶长江自打当上红磨坊大酒店的总经理这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媳妇就换了有好几个。也不知为什么,叶长江后来压根儿就不结婚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要找得找个既漂亮又有品位的;可什么样的女人既漂又有品位,自己也说不个子午卯酉来。

    今天一大早,叶长江和林涛去县里开会,林涛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在胡家镇集市上的饭店开业,他得过去捧捧场,回来后再来接他,没想到回来后买了一大包沙发罩。叶长江就问林涛一下子买那么多沙发罩干什么,林涛眨了眨眼笑着没吱声。回来的时候,叶长江就发现山道旁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其中的一个年岁稍大一点的更是美得让人吃惊,一身极其普通的衣裳丝毫也遮掩不住她窈窕健美的身姿,白皙如玉的脸上镶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端庄之中透着一股恬静之美,要不是亲眼所见,叶长江还真不相信这山间野岭居然还有这般漂亮美丽的女人。这女人就尤如一朵开在山间空谷的野百合,美而不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用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幽姿意韵。

    可这女人是谁呢?就问林涛认不认识,林涛诡秘地看了他一眼,俯在他耳边小声说:“叶总,无巧不成书,我的沙发罩就是从这女人手里头买的。”叶长江怎么也没有想到,刺绣沙发罩的竟是这般风韵的女人,林涛想了想说:“怎么叶总,您不认识她?这女人叫刘翠云,她丈夫张喜印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不过,这女人为了供小姑子读书,就是不嫁。现在,这样的好女人真是不多见呀!”听罢林涛带着敬意的叙说,叶长江的心就是一颤,这不正是自己心目中所要找的那类女人吗?现在,天将落雨,要是在此时能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还能将这朵野百合摘到手里。站在她身边年纪稍小一点的姑娘他认识,那不是背荫章的林珊珊吗?有她在,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想到这儿,叶长江就让林涛将车停了下来。叶长江闯荡商海多年,早练成了一套应付女人的绝招。只见他笑容可掬地走下车来跟珊珊套近乎:“哟    ,我当是谁,这不是珊珊吗?这真是女大十八遍,越变越好看哪!珊珊,天快下雨了,搭我的车回去吧!”珊珊见叶长江夸她长得漂亮,又想送她回去,心里头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可她早就从父亲的嘴里听说了一些有关叶长江的事儿,就笑嘻嘻地戏谑叶长江说:“长江叔,啊不,叶总,您这车档次这么高,我们这山里姑娘浑身土得直掉渣,您就不怕我们将你的车给弄脏了?”叶长江心说这小丫头的嘴皮子可真厉害,可要是想讨好她旁边这女人的喜欢,还真得讲究点策略,想到这儿,叶长江给林涛挤了一下眼色,林涛会意,走到珊珊身边说:“我们叶总最见不得谁有难处了。就拿前些日子来说吧,半道上碰到一个心脏病突发的老汉,我们叶总二话没说就将这老汉送到了县医院急救。老人得救,呼我们叶总为活菩萨呢!您说,像我们叶总这样热心肠的人现在能有几个呀!这不,我们叶总见雨要来了,你们站在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心里不落忍,要顺路将你们捎回去。这么好的事,哪儿找去?”林涛这么一忽悠,珊珊的心还真被打动了,就拉着刘翠云的手悄声说:“翠云嫂子,我哥的轮胎还没卸下来,与其让咱们三个人挨浇,倒不如让他自个儿在这儿慢慢鼓捣。要不,咱们就坐叶总的车先回去吧!”一见珊珊动心,叶长江就趁热打铁,走到刘翠云跟前笑着说:“这位妹子,这雨可是说来就来了,怎么,坐我的车怕我把你们姐妹俩给劫持了?”刘翠云莞尔一笑:“叶总,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和海峰一块回去。”接着又对珊珊说:“珊珊,要不,你先坐叶总的车先回去,我在这儿陪你哥,多一个人就多点照应。”珊珊噘着小嘴儿说:“嫂子,求求你了,咱俩一块走吧!”刘翠云没法,只好来到林洪山身边说她和珊珊搭叶总的车先回去,林洪山头都没抬,挥了挥手,没好气地说:“去吧,还是人家的轿车好呀!既舒服又稳当,只是,别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刘翠云本来没想陪珊珊搭叶总的车,可一见林洪山没好气的样子,心里来了气,就拉着珊珊的手上了叶总的车。

    一见刘翠云和珊珊上了车,叶长江这才长出了口气,从车上吊着的反光镜望着后座上的刘翠云,心里就好比乌云里突射进来几缕阳光那么惬意。叶长江心想,只要我把她带到我的红磨坊走一走,看一看,我就不信刘翠云挂不上手。这年月,男人的财势就是资本,我就不信她刘翠云不爱这个?再说,她小姑子上学需要钱,只要我施点小恩小惠,先给她来个欲擒故纵,这刘翠云不乖乖投怀送抱才怪呢!无论外表看来多么端庄的女人,她的心里边总应该有点私欲吧!再者说,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寡妇,正处在风山火口的年龄。我就不相信,她就不需要一个男人的感情滋润,更何况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想到这儿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于是就在林涛耳边悄声嘀咕了一句。

    林涛会意,叶长江就和刘翠云和珊珊闲聊起嗑儿来。林涛的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还没等叶长江和刘翠云聊出什么来呢,车子就到了红磨坊大酒店门前。刘翠云和珊珊就是一愣,车怎么开到这儿来了?叶长江一笑说:“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沾亲还挂着点拐呢,既然到了家门口,怎么样,就进去看看吧!哪怕就是喝一口水也瞧得起我。过一会儿,我再让林涛给你们姐妹俩送回去。”林涛忙下来打圆场:“我们叶总就是好客,这一道上见和你们姐妹俩唠得挺投机,就觉得在家门口让你们俩这么过去心里有点不落忍。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反正你们现在是叶总的客人。对吧叶总?”

    林涛是奉命行事,心里说叶总还真有那么一套,先来个财力攻势,不过,对叶总的这一套林涛心里却不以为然,这招老掉牙的套路兴许在涉世未深的珊珊身上好使,可在刘翠云身上却未必能奏效。他总觉得刘翠云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这样女人的心不是财势的展示所能打动的,弄不好不恰得其反才怪呢!

    叶长江领着刘翠云和珊珊在酒店的各处走了走,又在包间内弄了一桌子她们叫都叫不上名字的酒菜,刘翠云心里犯合计,叶总这么热情地招待她和珊珊究竟是出于何意呢?有心抽身就走,可叶总和林涛的热情劲让人受不了,于是就耐着性子坐了下来。这顿饭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林涛和叶总开车送她们俩回到家的时候,林洪山正站在鱼塘边上喂鱼呢!刘翠云觉得今天对不起林洪山,就走过去想和他解释一下,可林洪山一见她过来,头也不回扭身进屋去了,“啪”地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了。刘翠云吃了个闭门羹,只好转身回去。她心里明镜似的林洪山生了她的气,只好等林洪山啥时候把气消了再和他解释,在气头上跟他解释弄不好反而越描越黑。

    四小女子包厢拒爱

    晚上,躺在炕上,刘翠云就琢磨,这叶总和她非亲非故,干嘛对她这么热情呢?如果说她是借了珊珊的光的话,可叶总却跟她说的话最多。回来的时候,林涛告诉她,人家叶总这一顿饭就消费了二千多块呢。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她刘翠云又不是什么上级领导,人家叶总交她这样一个土得掉渣儿的农村妇女干什么?叶总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不知怎的,刘翠云的脑海里蓦地又浮现出了叶总看她时的眼神,她总觉得那眼神里头蕴藏着什么。可转而一想,不可能!人家叶总身边美女如云,啥样的女人没有?可一想到这儿,脸儿却火辣辣地发起烫来……

    一个月后,刘翠云按期将刺绣好的汽车座垫给林涛送去了,林涛一看就赞口不绝:“翠云姐,就凭您这手绝活,搞个艺品厂绝没问题,外国人要是看了您的绣品,那订单不雪般飞来才怪呢!”刘翠云乐了:“兄弟,甭跟大姐开玩笑了,大姐是个山里人,人家外国人还能看上我这手粗活?”林涛眨了眨眼笑着说:“大姐,那可不一定,要是哪一天您时来运转,兄弟我也跟着沾光不是?大姐呀,您就等着吧!”

    不知怎的,刘翠云总觉得林涛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这种眼神跟叶总看她的眼神迥然不同,诡谲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亲切……

    日子一长,刘翠云就把叶长江请她和珊珊到红磨坊的事儿给淡忘了,没用刘翠云解释,林洪山依旧和往常一样,忙里抽闲帮刘翠云干这儿干那儿。在林洪山 的帮助下,刘翠云养起了肉食鸡。这天,她的一千只肉食鸡出笼了,数着这辛辛苦苦挣来的两千块钱,刘翠云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她在心是里盘算着,要是每年能养三荏鸡,每荏能赚两千块钱的话,那光养肉食鸡这一项每年就能赚上六七千块,再加上地里的收入,供灵秀上大学就不成问题了。不过,这得感谢林洪山。是她在无助的时候,林洪山给她联系的养肉食鸡。人家提供鸡苗、料精,回收产品,她只出一身力气就行了。有时候她也在想,这女人,没个男人不行,要不是人家林洪山帮扶,她能有今天?她知道林洪山为什么对她好。现在,两个人就差没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事情并没有像刘翠云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她的第二荏鸡就赶上了销售低潮,再加上给鸡看病花了不少钱,她这荏鸡不但一分钱也没挣着,里里外外却赔了有一万多块钱。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了:家趁万贯,带毛的不算。刘翠云坐在炕上正愁眉不展的时候,院子外车喇叭声响,工夫不大,打外头进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刘翠云抬眼一看,差点儿愣在那儿了。叶长江和林涛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院子来。刘翠云赶忙稳了稳低落的情绪,笑着迎了出来。一见面,林涛就说:“翠云姐,我们叶总来看您来了!”刘翠云端茶递烟,叶长江说明了来意。

    原来,叶长江听说刘翠云养鸡赔了钱,特意赶过来看看。林涛乐哈哈地说:“翠云姐,我们叶总一听说您的鸡赔了钱,好几宿都没睡好觉。这不,今天抽出空就来看您来了。”刘翠云赶忙表示谢意,林涛又说:“翠云姐,我们叶总这次来,不光是向您表示慰问,还想和您合伙联营让您在家稳稳当老板呢!”林涛这么一说,刘翠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她和叶总非亲非故,这叶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她赔钱的时候来,究竟是唱的哪出戏呢?寡妇门前是非多。他和林涛两个大男人不是你来就是他往,让林洪山误会不说,灵秀和乡亲们又会怎样看她?见刘翠云有些疑惑的样子,林涛就说:“翠云姐,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叶总见您刺绣的沙发罩和车坐垫的做工很新颖别致,就思谋着开一家刺绣厂。这次,恰恰省里来了一个外商来开农副产品洽谈会,叶总就把您刺绣的沙发罩和汽车坐垫拿给外商看,外商一看就相中了,当场就拍板说像这样的产品,有多少他们要多少。这不,叶总回来后就商量着在你们家开一家刺绣厂,原料和销路您就不用愁了,另外,由您担任刺绣厂的技术厂长,您看怎么样?”

    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对她来说,带动全村的姐妹致富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机会来了,刘翠云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她没有忙着表态,她得和林洪山商量一下,她不想让这个老实人再误会自己了,想到这儿说:“叶总,这么大的事儿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行吗?”叶长江说当然可以,兴高采烈地和林涛开车走了。望着叶长江和林涛的轿车远去,刘翠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林涛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原来,他大概早就知道叶总有心帮扶她开办绣品厂的意向。

    晚上,刘翠云抽空和林洪山谈了建立刺绣厂的事儿,谁知话刚出口,林洪山就气呼呼地说:“翠云,你是不是看见人家叶长江财大气粗了?人家有这么好的项目干嘛要让给你做?人家那是拿你开涮呢!噢,对了,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海峰,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刘翠云冷冷地看了林洪山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如果叶长江的话是真的,这次,她一定要领着全村的姐妹干出个样来,为自己,同时,也让林洪山看看。

    还真别说,这叶长江果然说话算话,不到一个月时间,刺绣厂就紧锣密鼓地开业了。打那儿以后,叶长江和林涛三天两头就来一趟,林涛在兼任叶长江司机的同时,还担当了刺绣厂的销售经理。这林涛甭看身子圆得像个皮球,可做起生意来一点也不含糊,第一个季度下来,除了给工人发工资,厂子就赚了三万多元的纯利。厂子的生意一好,刘翠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事儿的时候,林洪山也来厂子里帮着刘翠云忙里忙外,进料送贷,也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刘翠云也没亏着他,按市面上的雇车价算车钱。刘翠云这么一弄,到让林洪山不好意思起来。头一回刚算完车钱,林洪山看看屋子里没人就说:“翠云,咱们俩还分什么彼此吗?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还算什么车钱?”刘翠云望着林洪山嗔怪道:“傻样,你付出了劳动,就应当得到报酬。再说,咱们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说着含情脉脉地望了林洪山嫣然一笑。林洪山忘情地抓住了刘翠云的手红着脸儿说:“翠云,你真好!”刘翠云也觉脸上发烫,抽出手来柔声说:“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也难怪这两个人紧张,两个人悄悄地好了好几年,彼此连对方的手还没碰过一下子呢!

    两个人正四目相对这当口儿,林涛打外边走了进来,笑着说:“翠云姐,我们叶总让我开车来接你,说是外商要见你,有要事相商。”刘翠云将厂里的事儿交待了林洪山一番,跟着林涛上车走了。到了总经理室一看,哪儿有什么外商,只有叶长江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在屋子里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呢。双方寒喧过后,刘翠云就问:“叶总,外商呢?”叶长江这才站起身来笑逐颜开地说:“翠云,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庆祝一下。外商早上打电话来说,他们即将订五千套纯手工的绣品。我想打电话让你过来,可又怕你说活忙不肯过来,这才让林涛把你给接来了。是吧林涛?”林涛这才笑着说:“是这样的翠云姐,我们叶总因为高兴,就是想找你来庆祝一下。”刘翠云只好说:“谢谢叶总。”叶长江要了一桌子上好的酒宴,三个人在包房里吃喝起来。这时候,林涛的手机响了,林涛收了线,不好意思地说:“叶总、翠云姐,你们慢慢聊着,我还有件事儿要办,就不能陪你们了。”征得了叶总的同意后, 林涛推门走了。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不知为什么,刘翠云觉得这心里头慌慌的,紧张得很。

    叶长江此时美人儿在侧,心里头那个惬意劲就甭提了。自从那天见到刘翠云以后,眼前老是晃动着刘翠云的影子。林涛给他出了个主意:“叶总,要想得到一个女人,关键是取悦她的欢心。啥样的女人啥对付法,像刘翠云这样的女人,那得来个文火慢炖,着急不得。”叶长江听林涛这么一说,茅塞顿开,吩咐林涛,只要是能让刘翠云高兴的事儿,他尽可能地去办。日子不多,林涛回来了,说人家刘翠云现在在家养肉食鸡,听说挣了好几千块钱。叶长江眼看着到嘴儿的肥肉就是吃不上,心里着了急,就对林涛说:“要不,叫刘翠云到咱们红磨坊来干点什么,不比她整天跟鸡打交道强?”林涛说:“像刘翠云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到咱们这地方来上班,再说,万一人家刘翠云不买你的帐,全酒店的人都知道了于你的脸上也不好看呀!这样吧,咱们再等一等,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叶长江心里虽然着急可嘴上却说只好这样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林涛兴冲冲地跟他说,刘翠云养鸡赔了个底朝天,现在帮扶刘翠云一把无疑是雪中送炭哪!叶长江当时就来了兴致,就问林涛咋样帮扶。林涛从怀里头掏出一块沙发垫来说:“叶总,有了这个,啥事就好办了。”接着,在叶长江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叶长江一听,当时眼前一亮,拍了拍林涛的肩膀说:“好小子,有朝一日翠云真成了你嫂子,我亏待不了你!”叶长江一高兴,第二天就和林涛来到了刘翠云家。没想到经林涛这么一折腾,这绣品厂竟出了奇的火。

    看着刘翠云粉面含羞的样儿,叶长江不由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叶长江知道,对付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博取她的同情心,只要话聊到一块去了,下边的戏就好唱多了,于是就呷了口酒叹了口气说:“翠云哪,你可真是个刚强的女人,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呀!要是我说呀,这古有穆桂英,今有刘翠云呀!”刘翠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叶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能和穆桂英相提并论呢!要不是您叶总的帮助,我刘翠云至今还不是大山里头一个土得浑身掉渣儿的乡下女人吗?”叶长江心说这刘翠云可真会说话,点了点头说:“翠云,话不能这样说,我就是再想帮助你,可你要不是有这样一手绝活,我也是爱莫能助呀!关键还在你自个儿!”刘翠云起身,一边给叶长江满酒一边说:“叶总,您的好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可以说,要没有您,就没有我刘翠云的今天。”

    刘翠云站起身的一瞬间,一种年轻漂亮女人身上特有的气息一下子就荡进了叶长江的鼻息,叶长江不由为之一荡,一下子就抓住了刘翠云的手,动情地说:“翠云,我之所以这样做,全是为了你呀!自打我那天在山道上见到你,就对你一直念念不忘,这才想方设法接近你……”刘翠云赶忙抽出手来说:“叶总,您喝多了。”叶长江正色说:“翠云,我没喝多,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儿。我也曾有过不幸的婚姻,凭我叶长江现在的条件,追我的姑娘啥样的没有?可真正打动我的心的却没有几个,因为她们看中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口袋里的钱!翠云,你虽说是结过婚的人,可你心地善良,自强自立,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任何女人也替代不了的。翠云,你说,像你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女人,我叶长江要是错过了岂不是最大的失误?翠云,你就答应了吧!”叶长江说到用火辣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刘翠云,显得特激动,看起来是动了真情。“叶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还是不能答应您。”刘翠云尽量稳了稳内心的慌乱,最后鼓足了勇气似地说,“叶总,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向您隐瞒您什么了,我已经有了男朋友。”“翠云,你不是在说笑话吧?”叶长江像泄了气的皮坏,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

    事到如今,刘翠云不得不说出林洪山的名字。叶长江就问:“就是珊珊她哥?”刘翠云点了点头。不过,叶长江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劝说道:“翠云,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你觉得你和他般配吗?”刘翠云说:“叶总,您也许还不知道吧?为了我,人家林洪山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就是块石头也该给焐热了吧?再说,为了我,海峰任劳任怨,付出的东西太多了。我要是嫌贫爱富变了心,我能对得着人家吗?”“好吧,翠云,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叶长江说着话将杯中酒灌进了肚子里,“不过,翠云,我告诉你,在你没和别人结婚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叶总,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刘翠云不值得您这样。”面对叶长江的表白,刘翠云也的确受了一些感动,可她不能有负林洪山,只得安慰说,“您如此看中我,我特感动,叶总,您要我干什么我都能答应您,可唯独这件事儿实在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长江缓缓站起身来:“就这样吧,林涛没在公司,走,我送你回去。”刘翠云急忙起身问:“叶总,您没喝多吧?要不,我还是自个儿打车回去吧!”叶长江笑着说:“翠云,你是我请来的,说什么我也得把你给送回去呀!再者说了,我也好久都没去厂里了。我去厂里看看,你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人家叶长江既然这样说,没办法,刘翠云只好答应了。叶长江心里说,你以为我喝多了,此时此刻,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醒。虽说有的时候,这人是不能和命争的,可我就偏不信这个邪!我到要和林洪山争争看,这刘翠云最终花落谁家!

    五大男人小肚鸡肠

    从红磨坊那儿回来,刘翠云的心里就反复琢磨,如今自己已经完全有能力供灵秀读书了,自己和海峰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在她的心里头,叶总是好人,是恩人,可她也决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心倾斜在叶总这边吧!她想找个机会和林洪山好好谈谈,把他俩的事儿给办了。可不知为什么,林洪山这几天老没露面。她决定去找他。

    这天晚饭后,刘翠云就来到了林洪山的鱼塘边上。老远,她就看见林洪山在铺子前的空地上补网。几天时间没见,还真有点怪想他的。刘翠云心里一暖,走到跟前儿笑逐颜开地打着招呼,哪知林洪山连头都没抬,照样忙着他手里的活计。

    刘翠云是个直性子,见林洪山的反常表现,就俯下身子柔声问:“海峰,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怎么这几天一直都没去厂子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厂长来了?”林洪山这回开了口,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冷冷地说,“从红磨坊那儿回来,还能想着到我这茅屋草舍来看看?说吧,找我啥事儿?”

    林洪山这一反常的表现让刘翠云来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翠云就问林洪山咋这么跟她说话,林洪山气呼呼地说:“你自个儿干的好事儿还让人家给说出来。我来问你,那天下午叶长江送你回来,你俩都在车上干了些什么?别以为自个儿聪明别人都是傻瓜!”

    刘翠云这才知道林洪山生气的原因。那天下午叶长江送她回来,下车的时候她见叶长江的身子些晃动就过去搀着他走,叶长江就将一条胳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边走还一边和她亲热的说着话,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翠云,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见到的最好的女人!”当时林洪山就站在门口,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刘翠云当时就发现林洪山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不过她觉得林洪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没往心里头去,没想到林洪山还真是因为这件事儿和她生了气。

    刘翠云觉得有必要和林洪山解释清楚,就说:“海峰,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天叶总喝多了,没办法我才搀扶他的。”林洪山口气缓和了下来:“翠云,既然叶总酒喝多了,又怎么开车把你给送回来了?翠云,我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是不会走眼的。不过,我不怪你,论条件,我是没有办法和人家叶总比的。既然叶总对你好,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刘翠云正色说:“海峰,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刘翠云吗?海峰,我刘翠云要是看一山比一山高,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林洪山这才抬眼看了看刘翠云,一把抓住刘翠云的双手,脸红到了颈根儿,急急地说:“翠云,我是怕失去你呀!如果你愿意,就答应我,今晚上别走了!”

    刘翠云也觉得心怦怦乱跳,脸儿发烫,她甚至都闻到了林洪山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她抬头看到了林洪山那双火辣辣充满期待的眼睛,旋即又将头轻轻地低下了。喜印死后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接近过。她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答应,林洪山说不定还往什么别的地方想,自己现在既然爱上了林洪山,就不能瞻前顾后的,于是含情脉脉地望了望林洪山点了点头轻柔地说:“海峰,难为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今晚上来,就是想找你商量结婚的事儿的。既然你这么信不着我,那好,我答应你!不过,明天,咱们就去乡政府领结婚证。”说着话,刘翠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身子依偎在了林洪山的怀中。

    夕阳的余辉照在刘翠云那张白里透红的的脸儿上,显得更加俊俏迷人,再加之是初夏之时,衣服比较单薄,刘翠云窈窕健美的身子随着她急剧呼吸显得更加凹凸有致,一股年轻女性特有的发香和肉香在林洪山周围溢散开来,林洪山不由为之一荡,一下子就将刘翠云给抱了起来。长这么大,林洪山还是头一次和女人如此亲近过,而且还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就这样,一对相恋已久的年轻男女就在鱼塘边的小茅屋里边的土炕上忘情地拥抱在了一起。刘翠云脸色绯红,双目微闭,陶醉在将为人妻的幸福里。就在这当口儿,刘翠云就觉得林洪山的手停滞不前了,正在疑惑间,就听林洪山喘息着说:“翠云,现在,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叶长江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如果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叶长江凭什么把这么多钱投到你这儿来?”刘翠云身上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一股劲儿,一把将林洪山推到了地上,指着林洪山的鼻子哭泣着说:“林洪山,你是在怀疑我和叶长江之间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地方?”林洪山见刘翠云动了气,虽说脸红得像块红布,可依然向下追着问:“翠云,告诉我,你跟叶长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啪!”刘翠云扬手就给了林洪山一个耳光,眼泪滴落了下来:“林洪山,算我刘翠云瞎眼看错了人!这样的问题也亏你问得出口。林洪山,你不是个男人!”任凭林洪山怎样赔不是认错,刘翠云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还是推开了他,夺门而去。

    六俏小姑巧计试爱

    回到家后,想着刚才林洪山问她的话,刘翠云再也忍不住,扑到炕上痛哭起来。她万万也没有想到林洪山居然会这么看她。打那儿以后,刘翠云的心情是一落千丈,她再也打不起精神和林洪山的关系再继续维持下去了。因为这件事儿,刘翠云的脸色憔悴到了极点,到是叶长江常常一个人开着车来看她,每次来,总是给她买来一大堆补品。刘翠云知道叶长江对她还没死心,现在,她和林洪山的关系已经没有再向下发展去的可能了,她瞧不起小心眼儿的男人。那天晚上林洪山跟她说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在她的心头上捅刀子;与其让小肚鸡肠的林洪山胡猜乱想,到不如痛痛快快地答应叶长江和她好。没有人家叶长江的扶持,哪儿有她刘翠云的今天?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这天晚上,刘翠云就跟放假回来的灵秀说出了心里话儿。灵秀说:“嫂子,我哥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找个男人成家了。你说得对,像林洪山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不值得你爱,既便你们结了婚,也免不了让他胡乱猜疑。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儿结束好。不过,我把话又拉回来,你对叶长江这个人又了解多少?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呀!小妹我虽说年纪小,可考验一个人还是有那么一套的。嫂子,如果你真想和叶长江好,我看不如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灵秀眨了眨眼俯在刘翠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刘翠云点了一下灵秀的额头笑道:“死丫头,愧你想得出来。好,嫂子就听你这一回!”灵秀诡秘地说:“嫂子,要办好这件事儿,得容我一段时间。”刘翠云点了点头。

    这天,刘翠云正在和姐妹们往货车上装货,就觉得浑身无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大伙儿一见,七手八脚地就将刘翠云抬到了车上。司机踩动油门,将刘翠云送到了县医院。从县医院出来,灵秀发现去背荫章的班车早都没了,打出租车,人家一听说去背荫章,没一个人愿意去的。灵秀没法,这才给叶长江打了电话。

    此时,叶长江依然像往常一样开着车来见刘翠云。这个梦一样迷一般的女人着实让叶长江煞费脑筋,他将心中的烦恼向林涛述说,林涛就告诉他说,追女人得有耐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刘翠云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越是这样的女人才越有魅力,再说,她和林洪山还没有结婚,在没结婚之前,他还是有权和林洪山争个高低的。叶长江怎么也没有想到,刘翠云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从刘翠云的嘴里,叶长江得知,她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和林洪山已经分手了。叶长江心里这个乐呀,这回,他追刘翠云可谓是名正言顺了。打那儿以后,叶长江去刘翠云家的次数就更勤了。眼见心仪的女人即将到手,叶长江的心里头甭得有多美了。

    半道上,叶长江接到了灵秀打来的电话,灵秀告诉他说,她嫂子现在县医院,让他开车过来接她回去。叶长江心里直纳闷,刘翠云在县医院,该不会得了啥病吧?这不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吗?买了一大堆补品,和林涛就开着车赶到了县医院。在县医院门口,叶长江和林涛见着了刘翠云。刘翠云脸色苍白,比前两天更加憔悴了。叶长江就问刘翠云哪儿不舒服,去县医院干啥?还没等刘翠云说话,灵秀说:“叶总,女人的事儿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打听得那么仔细干啥?经过诊断后,大夫告诉说,这种病完全靠养,没有住院的必要。”叶长江这才笑笑说:“灵秀,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她吗?”

    一路上,叶长江就琢磨,这刘翠云得了啥病,灵秀为啥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来,可一想又释然了,一定是不好意思出口的妇科病啥的,于是就没再问。将刘翠云姑嫂俩送回家后,叶长江就和林涛开车回去。下车的时候,叶长江意外地发现后车座上有一个小薄本,就拿起来看了看。叶长江一看,那个薄薄的小本子竟是医院给刘翠云开的诊断书。

    诊断书上写着,刘翠云患上了一种叫做重症肌无力的病。重症肌无力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呢?叶长江拿着诊治书找到了乡里当医生的老同学。老同学一看诊断书就说:“重症肌无力说白了就是肌肉萎缩,轻则丧失劳动能力,重则危及生命,这种病目前在国内外医学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治疗方式,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从老同学那儿回来,叶长江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发现得及时,要不然一个堂堂的红磨坊大酒店的总经理娶回家个身患重病的媳妇,传出去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呢!在双方没有说破之前倒不如来个全身而退。凭我叶长江的条件,啥样的女人找不到?噢,对了,刘翠云的小姑子灵秀也是个可意人儿,比她嫂子还俏三分呢!再者说,人家灵秀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刚才,那姑娘看他的眼神火辣辣的,看得他心里头慌慌的。这年头的姑娘都现实得很,我有这么大的产业做后盾,还怕她不上钓?叶长江想到这儿,咧开嘴笑了。

    从县医院看病回来,刘翠云就发现,叶长江果然上他们家来的次数急剧减少,而且每次来,都有林涛作陪,只待上一小会儿就走了,刘翠云就知道,那本诊断书发挥了作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叶长江的嘴脸竟败露的这么快……

    七胖林涛述说真情

    这天,刘翠云去县里送灵秀上学回来,汽车路过红磨坊门前时,刘翠云想起还有一笔业务上的事儿急需和叶长江商量就下了车。酒店里的保安和服务人员大都知道她和叶总的关系,都彬彬有礼地向她点头问好。到了六楼总经理办公室,刘翠云发现,办公室里传来急剧的争吵声。听声音,是叶长江和林涛。他们两个人争吵什么?刘翠云刚想敲门进去,竟然意外地听到争吵的内容竟然和她有关。

    就听叶长江没好气地说:“林涛,我和刘翠云之间的事儿是我们俩的个人私事,你进来瞎掺合啥呀?难道说,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一个病秧子娶进家门?我和她只不过是有那点意思,并没有谈婚论嫁,再说,刚开始的时候她刘翠云把架子端得比天上的仙女还高,要不是因为人家林洪山把她给蹬了,她还能有意于我?林涛,我知道你的好意,可现在是此一时彼一时呀!”刘翠云的心就是一紧,她万也没有想到叶长江会说出这番话来,怪不得人家叶长江来他们家的次数少了,原来是人家嫌她有病变了卦,正想推门进去,又传来林涛的声音:“叶总,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站着这山看那山的人,人家刘翠云自强自力,纯洁善良,这样的女人上哪儿找去?因为看了人家的诊断书,你就喜新厌旧?你看上别人倒也罢了,你怎么又厚颜无耻地打起人家灵秀的主意来了?这事儿要是让刘翠云知道了会怎么想?就凭这点,你就配不上人家刘翠云!当初,我要不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值得过的人,我才不在当间儿给你们搭这个桥呢!”刘翠云就是一愣,怎么,叶长江竟然打起灵手的主意来了,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叶长江嘿嘿一乐:“哟嗬,我说林涛,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偷着摸地爱上人家刘翠云了吧!要不然你咋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呢?怪不得你当初牵线搭桥办什么刺绣厂,原来早就对人家有意呀!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平时蔫拉巴叽的还有这手儿。”林涛吼道:“叶长江,你算是说对了,我是爱上了她,可我决不会像你那样出尔反尔,如果她要是愿意,我就会娶她,决不食言!”刘翠云心里一暖,心中暗想,甭看林涛个子不高,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有心推门进去吧,转念一想,人家叶长江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进去又有啥意思?再说,自己进去后弄不好会让林涛尴尬,想到这儿,刘翠云又悄没声地回去了。半路上,刘翠云就给叶长江打了电话,要求解散刺绣厂,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刘翠云回到家,连憋气带窝火,躺在炕上病倒了。这天,刘翠云正躺在炕上思考着如何将刺绣厂解散的事儿,门一响,林涛乐嗬嗬走了进来。林涛一进屋就坐在刘翠云身边了:“翠云姐,为什么要解散刺绣厂?”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再跟林涛面前隐瞒吗?刘翠云就把那天偷听到他和叶总争吵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说:“林涛,你说,我还能继续再跟这样的人合伙办厂吗?”林涛听罢扑哧一声笑了:“翠云姐,你压根儿也没有跟他办过什么厂子呀!你的真正合伙人不是他,是我呀!”林涛这番话一出口,刘翠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刘翠云就问:“林涛,这都哪儿是哪儿呀?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林涛说:“翠云姐,既然把话儿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翠云姐,你听喜印哥活着时候过给你讲过林凤娟这个人吗?”“林凤娟?”刘翠云就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丈夫上高中的时候曾和一个叫林凤娟的女同学谈过恋爱,后来林凤娟考上了大学,他们的关系也就断了。大学毕业后,林凤娟分配到市电视台当了节目主持人。丈夫活着的时候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林涛怎么又当着她的面提起了林凤娟?他和林凤娟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这儿就问:“你是说在市电视台当节目主持人的那个林凤娟吗?”林涛点了点头:“翠云姐,我就是她弟弟呀!”见刘翠云依然疑惑不解的样子,林涛就向刘翠云原原本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张喜印和林凤娟是一对情深意笃的恋人,两个人在同一所高中念书。后来,林凤娟考上了外省的一所名牌大学,而张喜印因为家贫,高中没毕业就回乡务了农。张喜印认为他和林凤娟的差距太大,走到一起已不可能,就向林凤娟提出了分手。林凤娟是哭着上大学走的。林凤娟毕业后当上了市电视台的主持人的时候,当上民办教师的张喜印已经和刘翠云结了婚。背荫章小学校穷呀,有好多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张喜印为了不让孩子们失学,就决定领着孩子们勤工俭学,上山挖草药。为了挖到一根罕见的金沙根想多换回点钱,张喜印一脚踏空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张喜印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辽西的大山,自然,也传到了身为节目主持人的林凤娟的耳朵里。林凤娟听后就含着眼泪来到了乡里为张喜印的烈士墓前献花,从一位老农的嘴里林凤娟知道了张喜印临终前给妻子刘翠云留下的无论如何要供灵秀读高中上大学的遗嘱,林凤娟听后当时就哭了,在张喜印的基前许下愿心一定要帮助刘翠云把灵秀供出去。刚开始那几年,林凤娟知道灵秀没有中考所需不多就没有出面,直到去年她回乡探亲时打听到了灵秀考上高中的消息,就交给弟弟一万块钱让他以林森的名义给刘翠云寄了去。

    “原来,那一万块钱是你姐姐给寄的?”刘翠云这才如梦方醒。

    林涛接着说:“姐姐和一个来华投资的外商结了婚,临走时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帮助你渡过难关,于是我没事儿的时候就来你们村瞎转悠,希望能够给你提供点什么帮助。听村子里的人讲,你的刺绣手艺是一绝,并且常常拿了绣品去集市上去卖,于是我就隔三差五地去集市上。没想到你的绣品果然是一绝,当时我就想,姐姐和姐夫他们开一家贸易公司,这东西说不定在外国走俏,于是就灵机一动,就把你的绣品给买下来了,并且又要你刺绣汽车的座垫,我把这些绣品寄给了远在美国的姐夫。”

    刘翠云这才知道,怪不得她总觉得林涛老在人群里看她,原来,当初林涛在集市上买她的绣品时是有目的的。

    林涛继续说:“没想到,那天我和叶长江从县城办事儿回来,意外地遇见了你从集市上回来站在山道旁避雨。我给叶长江当几年司机,可以说对他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从叶长江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叶长江对你有意。他的底细我最清楚不过了,一般的女人他是看不上眼的。在我心里,叶长江是个不多见的男人,你更是心地纯正自强自立的女人,我知道你早晚也得走向新生活,就有意捏合你们俩,尽可能地给你们创造机会。后来,我姐夫从美国打来了电话,说是你绣的刺品他收到了,这种刺绣品在美国很走俏,于是我就和姐夫合计办了刺绣厂,目的就是让你们这些山里人尽快地富起来;至于当初办厂时法人代表是以叶长江的名义,就是想让你们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叶长江居然是这样一种人,就凭这个,他配不上你……”

    听罢林涛的讲述,刘翠云这才完完全全地了解了事情的一切。原来,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林凤娟姐弟俩在暗地里帮助的。事到如今,她还能向林涛隐瞒什么吗?于是决定实言相告:“林涛,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病,是灵秀不放心叶长江这个人,才使出了这个巧计试试叶长江的人品,没想到叶长江果然是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人。其实,那本诊断书是灵秀的一个同学在县医院工作的哥哥开的,那本诊断书是灵秀故意扔在车上的。或许我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像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呢?”

    “翠云姐,千万别这样说,你是个难得的好女人,”林涛说到这儿竟涨红了脸,嗫嚅着说:“如果你同意,我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或许你认为我说的这番话有些唐突,可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到如今,我不能再压抑我自己的感情了!”

    刘翠去云一下子惊愣在那儿了。本来,她以为那天林涛和叶长江争吵时说的爱上她的话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没想到林涛竟然当着她的面儿这么快就表白了自己的感情。人家林涛还是个没结过婚的小伙子,自己比人家大两岁不说,还是个结过婚的人,自己怎么能把人家小伙子给耽搁了呢?想到这儿说:“林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答应你……”还没等刘翠云说完,林涛就打断了她的话说:“翠云姐,我知道往下你会说什么,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喜欢你的人品,仅仅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翠云姐,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转过弯来,可我会用我的诚意来打动你的心!”

    林涛说到这儿深情地望了刘翠云一眼,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望着林涛渐渐消失在大门口的背影,刘翠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不过,这次落的,是激动的泪水。

    半年后,山道上出现一对刚刚从乡政府领结婚证回来的青年男女。男的矮矮胖胖,一脸的福相;女的是个大高个儿,比男的高出一头,那个俊秀劲就甭提了,不用我介绍,读者们就会明白,矮胖男人是林涛,高个儿女人是刘翠云。

    20.圈套里的阴谋

    一午夜凶铃

    这天晚上,家住小商品批发一条街的梅芬一直到深夜十多点钟也没有睡实,这两天她老是觉得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三年前,丈夫迟东瑞撇下她和女儿跟女秘书林巧巧结了婚。虽然离了婚,可梅芬的心却时刻在丈夫身上。

    提起迟东瑞,梅芬就恨得牙根儿直咬。要不是她,他迟东瑞能人模够样地有今天这样风光?梅芬的感觉是对的,迟东瑞倒没发生什么意外,可她的家里却出了件怪事。

    这天午夜,电话铃响了,梅芬拿起电话问道:“喂,哪儿位?”

    她还以为是上私立学校的女儿打来的,可一听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明明听见对方的喘息声,就是没有人说话。梅芬气得只好把电话给撂了。她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挂钟,刚好指向十二点。梅芬听女儿说过日本恐怖电影《午夜凶铃》,那电影演的是,无论是谁,午夜时接到一人没有人声的电话,过几天后他就会神秘地死去。一想起这个故事,梅芬就感到毛骨悚然,总觉得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这天晚上,她没有睡着,蒙着被子一直到了天亮。

    第二天午夜,那个令她讨厌令她恐惧的电话铃又响了。这次,她壮着胆子没好气地问:“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再不说话,我可就撂了!”

    这回,电话那头有声音了,令梅芬心惊肉跳的是,这声音低沉暗哑,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您说对了,我不是人,我是鬼。这个电话,就是我从地狱里要给您的。不过,我给您打电话的目的没有别的,只是想发给您一张请柬,一张通往地狱的请柬……”

    梅芬啪地一下就把话筒给撂下了,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觉得心都要蹦出来了,身后好像打电话的那个人就站在她床头一样。

    到了第三天晚上十二点,梅芬枕旁的电话铃又准时地响了。这回,她比前两次有经验了,什么也没说,把电话线给拔了。电话铃虽说不响了,可她却再也没有一丝睡意,往事接二连三地像过电影似地在脑海里浮现,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梅芬和迟东瑞是自由恋爱,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正式工作,两口子一合计,做起了买卖。时间不长,迟东瑞就成了买卖精儿,他脑子活泛,啥时兴啥快他捣腾啥。他见市场上服装走俏,他就一个人去广州、石狮,专进那些别人没有的品牌。一时间,上他那儿买服装的人多得排在队。后来,他看捣腾电脑来钱快,就一边捣腾服装,一边学习电脑,电脑学会了,就自个儿进件组装。这么说吧,凭着迟东瑞的精明和梅芬的强干,夫妻俩的钱就像滚血球似的,越攒越多,结婚不到五年,就有了几十万存款。钱奔大堆。有了这么本钱,迟东瑞的胆子越来越大。当时,市效的土地还不值钱,迟东瑞看中了一块,大约有一百来亩,花了二十万买下了那块地的所有权。当时,那只不过是片荒草甸子,很多人对迟东瑞的作法嗤之以鼻。可没想到几年后市政建设力度加大,这儿又成了开发区,一转手,这块仅花了二十万的地皮就净赚了好几百万。这时,人们才钦佩起迟东瑞的眼光来。这时,迟东瑞又把手里的钱都压上,开了本市第一家民营房地产开发公司,当起了大老板,不到几年时间,迟东瑞的公司已经是全省赫赫有名的小巨人企业了。

    俗话说,夫妻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这话一点也不假,迟东瑞自打当上了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后,回家的次数明显地减少了。不久,迟东瑞就提出了跟梅芬离婚的请求,并答应给梅芬二百万,孩子由他抚养。梅芬没有要那二百万,她含着泪答应了丈夫的请求,自己依然做起了小买卖。不久,丈夫就和他的女秘书林巧巧结了婚。

    二突遭惊变

    虽说丈夫另有所爱和她离了婚,可梅芬并不记恨丈夫,谁让自己人老珠黄不着人待见了呢!男人嘛    ,谁不是天生一个爱一个,更甭说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了。有时候,她甚至于觉得丈夫的选择是对的。人就这么几十年,谁不想追求美好的东西呢!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时,就听门铃响,梅芬就才揉揉眼睛醒了,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第二天十点多了。梅芬跑去开门,楼下跟她一起做买卖的张姐正满面惊疑地站在门外头呢!梅芬把张姐让进屋子里,张姐就说:“梅芬,一大早上到现在也没见着你,往你们家打电话就是没人接,楼上的人都说没看你下来,还当你出了什么事儿了呢!”梅芬想将这两天午夜电话铃响的事儿告诉张姐,可又怕张姐为她担忧,只得说她昨晚上看电视过了头,睡过去了。

    这时,就见张姐有些神秘秘地说:“梅芬呀,我昨天晚上听说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儿,不知你听说了没有?”“瞧您,啥好事儿,说出来让我听听!”梅芬狐疑地看了张姐一眼说。张姐俯下身来在梅芬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可别高兴得晕过去。一个星期前,林巧巧在家吃蘑菇中毒死了。”

    “张姐,您说什么?林巧巧死了?”一听这话,梅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姐这才说:“怎么,你不知道呀?我是听我外甥说的。我外甥的女朋友的家和林巧巧的娘家就住在对门儿。这事儿可是千真万确。”张姐说完这番话,本以为梅芬会高兴得跳起来,梅芬却低着头喃喃自语地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呀!这人哪,是不能和命争的。”

    原来,林巧巧刚进公司那会儿,有事儿没事儿常到他们家来。林巧巧善解人意,见了她张口一声“嫂子”,闭口一声“嫂子”的,叫得可甜了,可梅芬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清纯可爱的林巧巧,将丈夫从她身边给夺走了。

    张姐走了后,梅芬再也无心去铺子里去做买卖。她坐在床边一个劲地想,这林巧巧精明强干,咋会蘑菇中毒身亡呢!

    一整天,林巧巧的音容笑貌老是在梅芬眼前直晃。她不相信林巧巧会死。她忍不住给丈夫公司的财务经理老徐打了个电话,老徐告诉她,林巧巧一个星期天的确是在家死于蘑菇中毒。晚上,梅芬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总觉得林巧巧的死决非偶然。

    不知不觉的,又到了午夜。这时,那个讨厌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梅芬这才知道,林巧巧的死闹得她忘了拔电话线的事儿了。要是以往,梅芬会不假思索地就将电话线给拔了,可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却拿起了话筒:“喂,您好?哪儿位?”话筒里出人意料地传来了一个女人急急的声音:“我是市医院。您是迟东瑞的家属吗?他出车祸了,虽经抢救但已生命垂微,病人有个要求,请您马上来一下,他说在他弥留之际有话要对您说。”

    放下话筒,梅芬的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儿跌倒在地。林巧巧死了,迟东瑞又出了车祸,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尽管迟东瑞喜新厌旧,可说老实话,梅芬打心眼儿里还在爱着迟东瑞。现在一听迟东瑞又突遭变故,梅芬能不急吗?

    到了医院一看,迟东瑞浑身上下插着好几种管子。梅芬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公司里的元老财务经理老徐介绍说,自打林巧巧死后,董事长老是心神不宁,心事重重的,工作上的事儿大都交给他全权处理。今天晚上,董事长打电话让他去滨海度假村订一桌酒席,他要和一个客户洽谈生意。老徐挺高兴,董事长的心情终于好转过来了。可就在董事长刚刚开到中山街的时候,刹车突然失灵,和一辆迎面开来的“大货”撞在了一起。他刚才苏醒过来的时候,说最想见的人就是她。

    迟东瑞现在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可是当梅芬和老徐说话的时候,他似乎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竟然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把拽住梅芬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吃力地说:“梅芬……我错了……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给你留了一样东西……在……”话未说完,迟东瑞脑袋一歪,死了。

    刚刚料理完迟东瑞的丧事,老徐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穿着得体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老徐介绍说,他是城南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杨守华。杨守华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材料来对梅芬说:“这是迟董事长生前立下的遗嘱,梅芬女士是公司全部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三离婚起因

    梅芬的确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善于用人,不到半年的时间,公司的效益非但没有下滑,反而稳中有升。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她觉得该是弄清林巧巧和丈夫的死因真相的时候了。这时候,她把老徐找来了,她就想从老徐嘴里知道迟东瑞让她当财产继承人的原因。刚开始老徐还有些支吾,可一见梅芬有些怒气的样儿,心说弄不好饭碗就得砸了,想到这儿,就将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地告诉了梅芬……

    随着公司的日益发展壮大,迟东瑞就和老徐商量着招聘一批管理人材,这时,林巧巧就走进了迟东瑞的视线。林巧巧不但才识过人,而且长得相当的漂亮,不过,迟东瑞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林巧巧压根儿就没有那层意思,每次迟东瑞有些流露的时候,林巧巧总是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猎奇大概是人的共性,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她。迟东瑞闯荡商海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让他怦然心动的大概就只有林巧巧一个人了。为此,迟东瑞辞掉了原来的女秘书,让林巧巧顶替了她的职位。这样,相互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多了起来。可林巧巧是个机智的女孩,无论什么事儿都做得滴水不露,好几次,都被她巧妙地绕开了。

    迟东瑞为此坐卧不安,可以说是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这天晚上,林巧巧刚刚走出公司大楼,一辆黑色的三菱吉普在她身边停下,迟东瑞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巧巧,上车。”“迟总,是您呀,有事儿?”迟东瑞冲着林巧巧神秘地一笑,说:“上车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三菱”在效外的一个名叫红月亮的花园式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下车后,林巧巧忍不住问:“迟总,您这是……”迟东瑞拍了拍林巧巧的肩膀,还是那句话:“巧巧,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在三楼的包间门口,迟东瑞说:“巧巧,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

    林巧巧的心里此时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迟东瑞今天约她到这儿来干什么。她只得听从迟东瑞的要求,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大约过了有一分钟,迟东瑞让林巧巧睁开眼,呈现在林巧巧 眼前的竟是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上面插满了花花绿绿的生日蜡烛。迟东瑞笑着说:“巧巧,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林巧巧惊奇地摇了摇头,迟东瑞说:“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呀!小寿星,来,将蜡烛吹灭,祝你生日快乐。”

    林巧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敢迎住迟东瑞火辣辣的目光,她知道迟东瑞的目光中所蕴含的东西,她不由得脸上热热的,像火烤,嗫嚅着说:“迟总,您太客气了……您这是……”迟东瑞拍了拍林巧巧的肩膀:“巧巧,我这可全是为了你。”“为了我?”林巧巧大惑不解。

    “是的,为了你。”迟东瑞冲着林巧巧很洒脱地笑了笑:“人这一生讲究的就是个缘字。你知道,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好想入非非的人。巧巧,实话对你说,我喜欢你。自打我见到你第一眼时我就觉得我们有缘。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自打你走进我们家的一霎那,我就知道,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迟东瑞说到这里显得很激动。林巧巧沉默了一会儿说:“迟总,我们双方都应该明白自己的实际位置。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就好比运行在两条不同轨道上的两颗星,根本运行不到一起。”

    “巧巧,我们现在不谈这些。”迟东瑞话锋一转,“我刚才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林巧巧红着脸儿低头没有言语。

    迟东瑞掏出手帕,将额头和脸上的汗擦了擦说:“其实,这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说很了解对方。巧巧,说这番话我是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才下了决心向你表白的。我想来想去,觉得将这段情感压抑在心,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巧巧,我虽说读了不少书,可实际上我还是个粗人,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意味着龌龊,可我还是不能自抑。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好了,啥也别说了,咱们喝一杯好吗?”盛情难却,林巧巧只好干了杯中酒。哪知一喝,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巧巧醒来一看,见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迟东瑞怀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林巧巧是处事不惊的姑娘,一见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就哭泣着说:“迟总,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认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和你老婆离婚,然后和我结婚!”迟东瑞一听林巧巧要他和妻子离婚,有些不落忍,必竟,当年没有妻子,也就没有他迟东瑞的今天。可以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妻子给的,于是就连哄带劝,可林巧巧就是不吃这套,她一把推开迟东瑞说:“你不同意也成,那我就告你强奸了我。你有钱不假,可以到上边贿赂,可你别忘了法庭注重的是证据。你要是不服的话,到时候我给你生个儿子,让他们给你们做亲子鉴定!”迟东瑞一听就傻了,“二奶”看来是包不成了,只好和妻子离了婚。

    四疑窦丛生

    听罢老徐的述说,梅芬的心里是又气又疼。迟东瑞刚过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这么早就立起遗嘱来了?难道,他冥冥之中早就预料到他会英年早逝?梅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迟东瑞和林巧巧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而他却把她一个前妻写在了遗嘱里边,并且要她继续他公司的全部财产,这是不是有点有悖常理?从哪儿方面来讲,似乎都不足为据。

    为了拔开这层迷雾,梅芬又找到了老徐。老徐说,迟东瑞和林巧巧结婚的第二年开春,迟东瑞就老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有时候浑身疼得冷汗直冒。看到丈夫这种情况,林巧巧请了最好的大夫,去了最好的医院为丈夫检查身体,她自个儿则全揽了公司的一切。至于迟东瑞到底得了什么病,除了林巧巧自己和医院的大夫,大概没有第三者知道。老徐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一次迟东瑞从家里来公司检察林巧巧的工作,一见公司各重要部门安插的全是林巧巧的亲信,迟东瑞当着老徐的面将桌子上的茶杯都给拍碎了,林巧巧当时气得是痛哭失声。后来,迟东瑞就不让林巧巧当总经理了,依旧当他的秘书,自己抱病担起了公司的全部重担。不久,在林巧巧的全力促成下,公司承揽了一笔五千万的业务。可谁也没有想到,半年后,林巧巧竟然意外地死在了家中。

    老徐走后,梅芬就想,如果说是迟东瑞害了林巧巧,那么他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动机呢?林巧巧是个下得厨房上得厅堂的女人,在迟东瑞的生活中扮演着一个重要角色,    迟东瑞又怎么可能去加害于她呢?据老徐说,林巧巧出事儿那天晚上,迟东瑞带着老徐他们在新世纪大酒店为一个当初跟他在一起打天下铁哥们过生日,大家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正喝着,迟东瑞的手机响了。迟东瑞接通手机,脸儿刷就变白了,对大伙儿说:“哥几个,我就不在这儿陪你们了,你嫂子她出事儿了。”大伙就问迟东瑞嫂子到底出了啥事了,迟东瑞说:“刚才小保姆打来电话,说你嫂子口吐白沫,人事不醒呀!”迟东瑞一边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一边往医院赶。等赶到医院一看,人已经咽了气。小保姆说那天晚饭女主人亲自做了一个小鸡炖蘑菇,说是等迟总瑞回来一起吃,可迟总打电话来说给他一个铁哥们过生日,晚上就不回来吃了。女主人只好自个儿先吃了,恰好她出去办点事,回来时就发现女主人躺在床上口吐白沫,人事不醒,这才给迟东瑞打电话的。经过鉴定,巧巧系吃蘑菇中毒而死。公安局对此事展开了调查,可当时在一起喝生日酒的铁哥们和小保姆作证,迟东瑞没在现场,小保姆是巧巧从老家雇的亲戚家的姑娘,根本不可能谋害女主人,公安局最后只能以食物中毒定案,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梅芬决定走访一下公安局。公安局刑警队的李队长接待了她。李所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是迟总报的案。那天晚上,林巧巧在家误食蘑菇中毒不治身亡,从现场勘察看,既无打斗的痕迹,也无失窃的动机。”梅芬问:“那毒蘑菇是从哪弄来的?当时迟总又在哪里?”李队长想了想说:“毒蘑菇也许是林巧巧自己弄来的。小保姆打电话的时候,迟总在酒店里为他的哥们过生日,这些都有人证,我们也作了较为详细的调查,情况属实。”

    晚上,躺在床上,梅芬反复琢磨着老徐说过的话,总觉得林巧巧和迟东瑞的死决非那么偶然,难道说,这里边有什么蹊跷?林巧巧是个精明人,真的就是中毒死的吗?为什么在她死后日子不久,迟东瑞又遭车祸呢?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反浮涌现。那么,在这两起死亡的背后,究竟会隐藏着什么呢?另外,迟东瑞临终前告诉她给她留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会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律师手中那份遗嘱?从立下遗嘱的日期,梅芬可以推算,迟东瑞已经对林巧巧开始设防了,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对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呢?

    这时,枕边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梅芬睁眼一看,刚好十二点。自打她主持公司工作以来,这个让她惊骇的电话铃再也没在午夜响过。在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拿起了话筒:“喂,你好,哪位?”那个久违了的像是从地底下发出的低沉的声音又从话筒里传进了梅芬的耳畔:“别害怕,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送你一张请柬,一张通往地狱的请柬……”梅芬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可话筒里头传出来的只是一阵电话撂后的忙音。

    这天晚上,她又一次失眠了。她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儿马上就要发生似的……

    五最后忏悔

    这天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梅芬无意间在迟东瑞的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张迟东瑞和林巧巧在一片草地上相依的合影,梅芬这才想起,自己还从未去过迟东瑞和林巧巧婚后在海边购置的别墅呢!

    现在,这幢别墅的房产权不也属于自己了吗?说不定迟东瑞留给她的东西就在别墅里也未可知。晚上八点,梅芬和司机小杨来到了别墅里。小杨在车里等候,梅芬自己一个人来到别墅里边。她将别墅的灯全部打开,自己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这幢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来。在楼上的书房里,梅芬在书橱里的一尊玉观音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尊玉观音她最熟悉不过了,那是迟东瑞三十三岁生日那天,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两口子的感情是多么好呀!梅芬无限惆怅地拿起这尊玉观音,无意中触摸到了莲花座下的一个小拇指粗细的一个小洞,梅芬就将玉观音倒过来顺着灯光往里边一看,里边竟然有一个纸卷,倒出来展开一看,竟是一封写给她的信。看着信,梅芬的泪水就流了下来。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梅芬: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最爱的人就是你了。在这里,我想跟你说的话就是,我对不住你。没有你,就没有我迟东瑞的今天。和林巧巧结婚,是我最大的错误。我没有想到,她是个贪婪成性深藏不露的女人。娶了她,我自以为幸福到了极点,可这时候我发现我居然患上了肝癌。

    医生告诉我,我最多活不过半年。我只好在家休养,将公司的日常事务全权交给她处理。没想到她竟然将公司的账目瞒天过海,安插亲信,力图将我这个董事长架空。更让我忍无可忍的是,她居然背着我跟市里的一位要员暗中往来。要不然,她一个女人,凭着啥就顺顺当当签了几千万的合同?

    对此,我对她是怀恨在心。我事先立下了遗嘱,将我的全部财产留给你和女儿。然后就实施我的第二步计划。我弄了几只毒蘑,对林巧巧说是有美容效果。为了做到滴水不露,我背着小保姆将毒蘑事先泡好,并答应她晚上回来吃晚饭。然后我就借给别人过生日躲了出去,并打电话告诉她我不回来吃了,让她自个儿吃。

    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杀了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你和女儿一个交待。当我每次面对女儿的白眼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就是死了,也解脱了。

    最后,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梅芬,忘了我吧,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千万别苦了自己,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成个家吧!

    永远爱你的东瑞”

    甭管怎么说,丈夫最终还是向自个儿承认了错误,还有什么比这份东西更珍贵的呢?梅芬读罢此信,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这时,梅芬似乎听到了背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回过头来看,身子就被人给重重击了一棒子。梅芬只觉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六绝处逢生

    也不知过了有多长时间,梅芬这才神清意转苏醒过来,可让她大惑不解的是,她竟然被五花大绑地给捆在椅子上,司机小杨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只椅子上看着她诡秘地笑呢!

    “小杨,你想干什么?”梅芬喊道。

    小杨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来,笑逐颜开地走到梅芬面前说:“董事长,今天晚上的事儿,我盼望很久了。”小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放在了梅芬面前的桌子上,“没别的,只要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儿,我就会让您走得痛快点。”

    梅芬仔细一看,小杨放在她面前的竟是一份早已打印好的遗嘱,内容大意是,她因为伤心过度而自杀,给女儿留下五百万元的遗产,其余的全部无偿地赠给他,并让他担当起女儿的监护人。在梅芬的心目中,小杨和蔼可亲,整天一付笑眯眯的样子,是全公司公认的老好人,丈夫建公司那会儿,小杨可没少出力,是丈夫生前的铁哥们之一。自她接手公司后,小杨更是鞍前马后,一点怨言都没有,她甚至想把他提升为公司的业务主管呢!可就是这样一个令她信赖的人,竟然也趁机打起劫来,这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小杨,嫂子我对你怎么样?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你大哥的在天之灵?你要是现在把我放了,嫂子我就当啥事儿也没发生过。我就纳闷,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趁机绑架我?你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吗?”

    “我拿他当大哥不假,可他拿我当他的兄弟来着吗?我当然知道这是犯法,我也知道我对不住您。可您知道吗?当初他迟总强奸巧巧的时候,他迟总怎么没想到犯法?杀死巧巧的时候,他迟总怎么没想到是犯法?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向您摊牌了。”小杨踱到梅芬面前说:“实话告诉您,巧巧和我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呀!您知道嘛?巧巧已经答应我今年春节的时候就结婚了的呀!”小杨说到这儿,咧着嘴儿哭开了,向梅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林巧巧和小杨打小儿就住在一条街上,后来林巧巧考上了大学,小杨则跟着迟东瑞在商海里头闯荡。迟东瑞的房地产公司的生意就像滚雪球似地往前发展的时候,林巧巧恰好大学毕业,就应聘到了迟东瑞的公司。进公司的时候,她和小杨约法三章,在同事们面前不暴露他们的恋爱关系,因此公司上下包括迟东瑞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小杨和她的关系。那天午夜,小杨正在床上睡觉,枕边的电话铃响了,话筒里传来巧巧的哭泣声,巧巧在电话里哭泣着告诉他,她被迟总给强奸了,要他马上打电话报警。小杨想了想说,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顺水推舟,强迫迟总和她结婚。就这样,报复迟东瑞成了他和巧巧的全部。他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迟东瑞,然后得到他的全部财产。于是,巧巧便每天在迟东瑞的饭食之中掺入微量的砷。这些砷在短时间内不致让他毒发身死。迟东瑞后来感觉恶心,肝痛,其实就是砷在发挥作用。这时,巧巧就买通了一个在权威医院当大夫的同学,诳称迟东瑞得了肝癌。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迟东瑞竟然先下了手毒死了巧巧,而且做得不留痕迹。小杨发誓要为巧巧报仇,他无时不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那天晚上,迟东瑞打电话让老徐去滨海度假村准备一桌酒席,他要和客户洽谈一笔生意。老徐下楼就找到了小杨,两人订完了酒席后,老徐在那儿应酬着,让小杨回来接迟东瑞。半路上小杨接到迟东瑞电话,让他把车里的油加满,他今晚上自己驾车去送客户,小杨见时机已到,就在车内做了手脚。迟东瑞就在中山街出事了。小杨还告诉梅芬,那些令她恐惧的午夜电话也是他打的。在小杨看来,    迟东瑞之所以不留痕迹地毒死巧巧,与梅芬不无关系,因为迟东瑞当着他的面儿不止一次说过梅芬的好处。

    听罢小杨的叙说,梅芬说:“兄弟,听了你的述说,我对你和巧巧的不幸深表同情,可迟东瑞是迟东瑞,我是我,再说,你杀了迟东瑞,仇已经报了,只要你放了我,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答应你,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别再拖延时间,老实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喊破嗓子也甭指望有谁会来救你。”小杨一反往日的和蔼,冷着脸说:“只要你顺顺当当把字给签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走得痛快些。啥也别怪,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来吧,在这张通往地狱的请柬上签上你的名字吧!”

    “我看,在通往地狱的请柬上签上名字的应该是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市刑警队的李队长领着人冲了进来。梅芬高兴得眼泪差点儿流了出来,小杨一看,情知不妙,刚想跳窗,就被身手敏捷的刑警们一把给抓住了。李队长告诉梅芬,那天她去刑警队问询林巧巧死因时,他忽然觉得这两起案子办得有些纰露,就对梅芬实施了监控。

    迟东瑞和林巧巧的死因虽说真相大白,可它留给人们的却是无尽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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