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不过月余,那一天宇文智及入宫来见宇文化及,愤愤地说:“众人都思乡之念甚切,这一点你是明知的,兄若任意流连下去,恐怕你就要做杨广第二了。你可知道,现在外面的将士已是啧有烦言了。”萧皇后也在一旁,讨好地说:“妾也屡劝将军速离江都。”
宇文智及听了,一脸反感地转向她,冷笑道:“皇后也会劝谏!?如此贤明,真不可思议啊。”说罢,拂袖而出。萧皇后凭空受辱,难堪得只好掩面悲啼,宇文化及慌忙追着赶着去温存,同时愤愤地骂宇文智及,匹夫无礼,又说要惩戒他。萧皇后赚足了面子,这才止住了哭泣。
可隔了两天,宇文化及到底还是听从宇文智及的建议,勒逼少帝同意离开江都,命左武卫将军陈棱为江都太守,领导处理这里的后事,自己则拥六宫妃嫔,带着皇帝的传国玺,拔队西行。其余宫人珍宝金银缎帛,尽用骡马车辆装载。因船只不敷应用,宇文化及竟命兵士夺取江都百姓的船只,取道彭城水路,向西进行。一路上宇文化及竟然公开用炀帝的玉辇仪仗,且和萧后等众美人,调笑放荡,毫不避人;也不知道爱惜兵士,专恣暴厉,怨其之心四起,他的将为杨广第二的预言应验了。
那天到了显福行宫,宇文化及入宫后,流连富丽舒适而不忍去。虎贲郎将麦孟才、虎牙郎将钱杰,和折冲郎将沈光,就商量妥了要夜袭宇文化及,为炀帝复仇。哪知关防不密,走漏了消息,宇文化及知悉后,就秘密命司马德戡引兵围了三人部队。结果三人虽然奋命拒敌,到底寡不敌众,全部当场战死,其部卒也全都星散了。宇文化及不敢再逗留显福宫,当即就起程进发。哪知到了彭城,水路淤塞,船只不得通行,只得舍船登陆。宇文化及又命兵士疯抢百姓的牛车,竟然弄来了二千辆,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相对饮泣。
而这二千辆牛车,却都被宇文化及用来装载宫人与珍宝。所有军用器仗、车甲行李,悉令兵士自负而行。迢迢长途,兵士们负重而行,哪得不力疲,不免怨心再起。就是司马德戡和元枢等也非常后悔,那天司马德戡对元枢说:“化及匹夫,肆淫宫廷,残暴不仁,大失人心,我与公助彼成事,原欲除暴立明,以安众民。万不料我们冒天下之大不违所推起的这个宇文化及,却是这样的一个暴戾之人,比之炀帝暴虐愈甚,这岂是我们的初衷?不久诸侯起兵除暴,此贼必死,我等也是免不了要陪着掉头的,若不早图脱祸之计,将来必死无葬身之地!”
元枢点头道:“可不是吗?外人指斥宇文老匹夫,我们也难推辞其咎。如今追悔已是不及,马上想法子挽救,还未为迟。”
司马德戡轻声问道:“公之意莫非是要除了他?!”元枢道:“诛了宇文化及,以谢众人,我与公的罪名就也可以掩饰了。”司马德戡道:“此事必须慎密,若漏了出去,你我的性命马上就要不保了。别忘了,前车之鉴呀!”
隔了一天,大队人马走到了天寿宫,宇文化及又入宫安息,元枢就打算引兵围宫,谋杀宇文化及。司马德戡自然赞同,他和自己的部队一说,部众也尽皆赞允。却万不料有一个偏将,因为曾受过司马德戡的严责,一直怀恨在心,此刻一看借刀杀人的机会来了,于是就向宇文智及告发。
宇文智及大惊,忙入宫告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也是非常吃惊,同时更是非常怨愤:“司马德戡和元枢,我一向待他们不薄,可他们怎敢这样负恩!”然后宇文兄弟俩商量,由宇文智及带领卫士埋伏在宫门,宇文化及遣人诱他们入宫,然后围而歼之。
果然,到宇文化及命内侍二人,分召司马德戡和元枢入宫议事,这两人还蒙在鼓中,全不知机谋已泄,只管坦然入宫,却不想突然伏兵齐起,二人措手不及,当场就被杀了。宇文化及让兵士把他们二人的首级,传示部众,然后宇文化及又喝令将裴虔通等二十余人押赴市曹,一齐斩首,理由是他们也或许是参与了谋逆。从此宇文化及目中无人,越发横暴起来。而部众们虽不敢再有什么轻举妄动,却全已离心离德了。
宇文化及在这所华丽的行宫里尽兴玩了多天后,又带领部众,向巩、洛进发。因为途中,多次为李密率兵所阻,不得向西行进,只好暂入东郡,藉图休养,再与李密交锋。
4、李渊手段高
当时宇文化及弑君的消息,不仅让魏公李密屯兵在巩水、洛水一带,好一顿迎头痛打,其他的地方官也是十分愤怒的,其中吴兴太守沈法兴就借着这种愤怒,乘机占了江表十余座城池,声称讨伐宇文化及。
李渊的部下将领也在这种声势气氛里,为各自富贵计,积极劝李渊也自立称帝,李渊依旧是迟疑不决。本来李渊当时得了长安后,也颇有称帝之心,却又恐李密得了东都,也仿而效之,那样于己有碍,争鹿中原局面难更。于是就没敢那样做,同时又特命长子李建成为抚宁大将军,次子李世民为副,渡河南下,名义上援助东都,实则为牵制李密,使他不敢专攻东都。
这时正是宇文化及起变之际,到得了江都传来的急报,说炀帝被弑,宇文化及虽说另立秦王杨浩为帝,但其自己称尊之意图日益明显。李渊马上召集将士,当众失声恸哭痛不欲生,且泣且说着:“我不能救主,怎得不哀恸?!”将士们都被李渊的成功表演感动得士气高涨。
李渊又恐宇文化及奉了秦王杨浩回东都,于他的称帝计划不利,就想利用兵强马壮的窦建德,于是就决定邀他夹击宇文化及,使宇文化及不能北还。李渊这一计可谓妙哉,窦建德若能击败宇文化及,那样最好;若窦建德反为宇文化及所败,那么李渊也可以少个劲敌,也同样未尝不是件佳事。
5、李渊受禅公然称帝
这时的天下,自隋室灭亡后,四方起义的豪杰越聚越多,内中有几个势力浩大的,都已称帝称王了。其中窦建德,起义数年,占据了许多地方,手下兵精粮足,在河北可称得上一霸,且早已自称长乐王,现在就干脆自称了帝,在乐寿城中,即皇帝位,改元为五凤元年,国号大夏,立曹氏为皇后。一时间,夏国的威势很是强盛。窦建德本欲攻打宇文化及,恰这时李渊方面差刘文静送书来,约同会兵黎阳,征讨弑君叛党,于是窦建德的出师就更快了。
而这时,李渊却把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两人唤回长安,和他们商量说部下都欲推举自己为帝的事。这兄弟二人一听,比谁都高兴。本来当初唐王李渊攻打并占领了长安的时候,李建成和李世民就力劝其父称尊,以帝王身份来号召天下,李渊当时却犹豫了好久,最后只是决定立代王杨侑为皇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改年号为义宁,自为相国,职总百揆。
这时一见其父李渊已动了帝王之心,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不由分说,立刻就带剑进宫去,立逼着代王杨侑这个傀儡小皇帝禅让帝位。才不过十四岁的代王本来就年纪太小,加上本性庸懦,当场就被这兄弟二人威吓得唯唯从命。马上就有一群攀龙附凤势利眼的臣下,闻风赶来替代王拟诏,什么今日加唐王李渊九锡,明日许唐王李渊戴十二冕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跸,延挨到五月戊午日,这个小皇帝终于被逼得最后宣告禅位了。与之同步的是,他还下达了一道禅位诏书,违心地阐明隋之当失国,李渊之当得国,言辞诚恳,切切感人。
代王发下这道禅位诏书后,刑部尚书兼太保萧造和司农少卿兼少尉裴之隐,马上就捧着皇帝的传国玺绶,屁颠屁颠地跑到李渊府中。接着李渊的部下就在府中大堂上,以最快的速度筑起一座受禅台。唐王李渊到了此刻,才算应天顺人,公然称帝了。
李渊到了受禅台上,萧造和裴之隐把幼主逊位诏书奉上,李渊态度严谨表情忠诚地再三推让,揖三回,让三回,才拜受了。接下来他就被用全副的帝王仪仗,迎接进宫去,把大兴殿改称太极殿,定在甲子日登基。
这时李渊年已五十二岁,须发花白,推算五运是土德,朝服都用黄色,戴黄冕,穿黄袍,到了甲子日的辰刻,先派萧造祭告南郊,再行即位的典礼。然后由侍卫簇拥着,李渊登上了帝座,殿下那群宗戚大臣,纷纷趋跄上殿,争相排班朝贺,顿时丹墀下跪伏了一大片,都在三呼万岁。
于是唐朝第一代的高祖皇帝李渊就下诏改义宁二年为唐武德元年,大赦天下;官员各赐爵一级;义兵过处,豁免三年赋税;废郡改州,改太守为剌史。退朝后,唐高祖李渊又在便殿上赐百官筵宴,赏赍金帛。第二日又下诏授李世民为尚书令,从子李瑷为刑部侍郎,裴寂为右仆射、知政事。刘文静为纳言,窦威、萧瑀为内史令。李纲为礼部尚书,窦琎为户部尚书,屈突通为兵部尚书,独孤怀恩为工部尚书。自殷开山以下,各加给官爵;又在都城里建立四亲庙,追尊高祖李熙为宣简王,曾祖李天锡为懿王,祖父为景皇帝,庙号太祖;父李昞为元皇帝,庙号世祖;祖妣和母后,俱称后;追封元配夫人窦氏,为太穆皇后,追封已逝皇子李玄霸为卫王,立世子李建成为太子,封李世民为秦王,李元吉为齐王。又降故废帝杨侑为酅国公,在长安京师给他一座邸第住着,追封隋太上皇为炀皇帝。对于杨氏宗室,尽加优待,量才选用。这样,李渊总算是和前面的那个篡国的宇文老兄,专以灭绝失国的宗室为能事之做法,稍稍有所不同。可在李渊的内心深处,他明白若是正名立论,自己的得有天下,恐终难免一个篡字。
6、可怜的傀儡小皇帝
就这样,李渊终于用部将们的生死厮杀和实在算不上光彩的政治手段,搏来了这个皇帝做,那是在著名的公元618年5月甲子日,这时距离隋炀帝被杀的3月3日不过两个月余,李渊终于抛掉他苦心扶植起来的傀儡皇帝、当年的代王、现在的恭帝杨侑,而自己正式称帝了,国号唐,建年号为武德,定都长安。
一年后,那个被废的恭帝杨侑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不过官方的说法是病死了。据说他在死前,曾流着泪对旁边人说,但愿来世不要再降生到帝王家了。作为隋炀帝长子杨昭的第三子杨侑就这样,在他十三岁那年被李渊一片忠心并美意地扶持上了皇帝宝座,可仅仅不过一年,他就完成了这个李唐王朝开国皇帝交给他的历史使命,而退居到了一个降封为国公爷的地位上,闲居于长安。再仅仅又是一个一年以后,他就死了,死得世人不明不白,死得李渊明明白白。
7、末代王朝无臣道
这时占据巴陵、自称梁王的萧铣,也自称皇帝,封置百官,徙都江陵,修复园庙,以岑文本为中书侍郎,委任机密。一时间,如萧铣之流的,自行称帝几乎成了时尚。而东都的留守官员们,初闻炀帝的凶耗,尚因关中李渊拥代王杨侑为帝,这个隋室的小皇帝虽然不过是个李渊手中的傀儡,可毕竟名正言顺,大家就都还没有什么举动。此刻闻知侑帝被废,李渊自称为帝,于是东都洛阳的文武官员,马上就推越王杨侗嗣皇帝位,改元皇泰,进用段达、王世充为纳言,元文都为内史令,共掌朝政。
可怜这位隋室的小皇帝皇泰帝的命运仍旧是政令不出都门,虽然这时的天下仍号称隋室江山,其实早已改天换地了。不久王世充兵变,他率领骁勇的将士一路冲杀而来,势如破竹,无人敢当,很容易就攻进了紫微宫门,理由是欲杀元文都,因为他私通李密,其心叵测。
皇泰帝尚是不忍,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不得不含泪下了逮捕令。临刑前的元文都面如土色,凄然对皇泰帝道:“臣如今朝死,只恐圣上也不能得暮啊!”
皇泰帝听了,只是默然垂泪,然后就默然垂泪地看着元文都被推出殿去,在紫微门外被王士充的兵士枪刀齐下,顷刻间命赴黄泉。接着,王世充又大肆杀戮元文都的党羽。
经过这次兵变后,本来就已大权在握的王世充则干脆将所有军政大权悉据于自己手中,谁让皇泰帝封他王世充为左仆射,总督内外诸军事。王世充势倾朝野,所有奏议,皇泰帝只须拱手画个诺,根本谈不上什么依不依一说,这就是王世充的臣道。
8、乱世枭雄终
不久一向藐视王世充的李密,就因为大意,被王世充麾兵杀入,李密几乎一下子就溃败不成军。李密只得率领了残军,遁回洛口。哪知据守洛口的手下邴元真,已经变节降了王世充。万般无奈中,李密只得依了他的心腹王伯当的计划,入关往降唐室。
到了关中,王伯当通过李靖、秦琼、程咬金诸人,他们看旧主失依,顾念前情,便在唐主李渊面前一同荐举。刘文静却暗奏李渊,说李密反复无常,圣上万不能收容他。
李渊也深知李密不易驾驭,可这些对他现在打江山至关重要的人物纷纷请求,他又不便推却,且李渊想当然地考虑到,李密虽狡猾,可如今手下无兵也少将,岂能成得大事,因此不足虑。于是李渊就授李密为光禄卿,赐爵邢国公。
李密开始的时候,也很是感恩,加上唐王温慰有加,李密也没太多耻辱的感觉。可时间一久,李密就开始了不甘心。他自起兵以来,声势不可说不盛,威望不可说不强,哪知一个东都就让他到了兵溃众散、霸世空图的地步,现在臣依他人、屈居人下,本来就感觉狼狈不堪了,谁知一遇到大朝会,李密总是被李渊指派为当进食的职司。
那天退朝后,李密在他的密室里秘密地对王伯当,愤然地说:“大丈夫不能自谋卓立,却在朝堂之上,跪献饮食,宛似妇人一般,我岂能常受此辱!”王伯当也因唐王对他一直未加重用,深深不满,如今一见李密怀怨,当即就挑拨说:“我也看公宜早自为计,若能掌握兵马,不患大功不成。”
常思再起的李密于是就开始动起了脑筋,他到底琢磨出了一个妙计,王伯当听说后也很赞同。于是那天早朝,李密就对唐王说:“臣蒙圣上不弃,厚加恩宠,但未立寸功,常常受君厚禄而深深自愧深深不安。如今在山东聚众造反的,皆为臣旧日的部下,臣愿率兵前往,愿降者抚,违背者诛。然后凭藉大唐国威,臣带领这些旧日臣下往讨东都的王世充,易如拾芥,臣也可借此一雪深恨大耻。”
虽然唐室群臣都不赞成李密的说法,可李渊却听不进去,不仅决定派遣李密前往山东,且还将李密引到御座旁,赐酒赏帛,又命王伯当为其副手,一同收抚山东。
两年后,这个收复山东的李密,与王伯果然收复了山东,只不过他是给自己收复的,就在他厚植势力、欲图再起的时候,唐行军总管盛彦师探知真情后,飞奏唐主,说了李密图谋不轨。李渊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勃然大怒,痛骂李密匹夫是个反复小人,然后敕命盛彦师率军声讨。
李密本欲起事,如今就此挑明了叛唐,却不想每战必败,盛彦师乘胜步步进逼,到最后,李密与王伯当联骑窜逃,途中两人都死在了伏兵的乱箭下。
9、皇帝瘾
而西行的宇文化及当初因为和李密交锋,每战每北,被迫退到了魏县。魏县也有一座行宫,宇文化及就毫不客气地进了行宫。兵势日衰的宇文化及知道来日不长,深深的不安和恐惧笼罩着他,宇文化及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心情越来越不好,情绪也越来越糟糕,那一天,宇文化及一见到宇文智及就无名三丈高,两句话不到就厉声埋怨他当初不该无故发难,使自己徒负弑君恶名。宇文智及也不甘示弱,毕竟在他的理解中这件是宇文化及在受益,而自己不过是帮助他成了大事,如今不被领情,反要受埋怨,当即就也反唇相讥。这次兄弟间的平常冲突却引发宇文智及率自己部下悄悄离去的严重后果,导致了宇文化及的兵力更见单弱。
檐前滴漏,断断续续不住。庭院里面,水浸紫苔,风吹黄叶,一片秋风秋雨,阴惨惨中,好不凄凉。湘帘不卷,暗晕的灯光从里面映出,室内的萧皇后黛眉含愁,朱颜憔悴,颓然侧坐,不住地长吁短叹。在她对座的宇文化及,已经醉眼模糊,仍是不肯停杯,只顾一杯又一杯地狂饮。猛然间,宇文化及将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吓了萧皇后一惊,含忧带怨地一瞧,却见宇文化及也在哈哈狂笑,那声音仿佛当年的炀帝重生了。萧皇后不觉长叹一声道:“日暮途穷,你还有心情如此狂饮!酒不能解忧,只能愁更愁……”
宇文化及听了,只是把一双通红的醉眼,向萧皇后一瞟,接着举起杯,尽饮后又是一阵狂笑。萧皇后只得起身劝他不要再喝,早些休息。宇文化及摇了摇头:“唉!如今我哪里睡得着,除非……”他说到此处,却又忍住了,不再往下说。萧皇后却忙带惊含疑地问道:“除非怎样?”
宇文化及停了半晌,才忽然一笑道:“说了出来,皇后谅也不恼。”萧皇后道:“我还恼你作什么?”宇文化及道:“真的吗?”萧皇后微笑道:“哪个说假?”宇文化及道:“俗话说千日为臣,不如一日为君。人生终有一死,但能得做一天皇帝,就算是马上死了,我也甘心!”
萧皇后听了这话儿,不觉万分着急道:“你此刻手中的权势,早在万众之上,其实就和天子差不多,何必定要那个皇帝的虚名呢!”宇文化及道:“实权虽得,虚名也终须还是要的,你看那个李渊不就自己称帝了吗?窦建德也公然称孤道寡了,为什么我就不能过把皇帝瘾?!”萧皇后呆了半天,苦着脸说道:“你果然要称帝,也是无人能拦阻得了的,但凭你处置好了!”宇文化及皱了皱眉道:“只是那个秦王如何处理?”萧皇后道:“立也是你立的,废也是由你废了,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吗?”
宇文化及点头道:“这话是事实,不过依我看来,将他废去留着终究不妥。索性除去了他,免得日后有麻烦。”萧皇后苦笑道:“那又何必呢?他就是有那条小命儿,也不能怎么样你,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就饶了他吧!”宇文化及摇头道:“那可不行!”萧皇后听到这样一句,知道自己是挽回不了什么的了,顿时眼泪涌满了眼眶。
第二天一早上,宇文化及就命人带着鸩酒,去见那位少帝秦王杨浩。这位小皇帝一见宇文化及的来使,满面肃杀地奉上酒来,虽然他们说话的口气非常和善客气:“宇文大人派我们来请皇上饮酒解闷。”当即秦王杨浩就吓得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在他的哭声中,只有一个被逼到了生命末路的十几岁少年,而不是一个顶了皇帝名义的隋室最末一位君主。
来使因为急着要回去复宇文化及的命,哪能等得秦王杨浩哭够了,反正看来这位小皇帝也什么都明白了,他们干脆上前立逼着他喝。秦王杨浩在无力的反抗中,哭着说要最后见见他的母亲,见最后一面!来使也不答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根本不能被宇文大人答应的,只管强行将药酒给秦王杨浩灌了下去。
秦王杨浩咽下了最后一滴苦涩的毒酒后,他的眼泪也干了,他直着眼喃喃地重复着“但愿来世不要再降生到帝王家……”,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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