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国界战争-假戏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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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缉毒处会议室正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已经在座的有颜景龙、杨震忠、萧莉、江斌和二十几个干警。林处和赵副处最后走进会议室。他们扫一眼会场,然后在上首落座。

    赵副处长带着兴奋的语气说:“这个车臣人索科洛夫终于落网了。他是想用贩卖毒品的钱来采买一批军火。然后再借道中国偷运出境。”

    林处神情坦然地说:“既然大幕已经拉开,我们不打算那么快就收场,为什么不让这场戏演得更富有戏剧性一些呢?出场人物再多些,或者说进网之鱼再大些,不是更对观众的胃口么?所以,不能让那个龙得滚老闲在那里,和我们玩捉迷藏,我想给他安排个角色,用这个车臣人引他出来唱戏,在他自认为最得意的时候,在台上栽个大跟头,而且永远也爬不起来。”

    颜景龙跃跃欲试地说:“处长,有什么妙计就直说吧,大家都等得发急了。”

    “这场戏需要两个演员。”林处胸有成竹地说:“首先需要一个人来扮演俄国的军火商,再需要一个人去给龙得滚牵线,这个牵线人我选好了,由江斌来演最合适,设法打入龙得滚的组织,引他出来和车臣人交易,这时候戏的高潮就到了。”

    颜景龙回身给了江斌一拳,江斌笑笑。

    萧莉问道:“这个车臣人由谁来扮演呢?”

    “有已经有一个人选了。”随着一个宏亮的声音,肖局长走进房间。

    萧莉盯着肖局问道:“你是说汉斯先生?”

    肖局长笑着说:“对,正是他。上次我拒绝了他,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埋怨我。”肖局长在林剑青旁边落座。

    萧莉:“局长,我看不会的,这次有仗让他打,他这个缉毒迷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

    “听说他是今天的班机?”肖局长有些担心地问。

    “是的,他今天去广州。”

    肖局长抬腕看看表说:“萧莉,你立刻坐我的车,赶去机场,想办法留住他。”

    “是!”萧莉起身离去。

    江斌问道:“局长,我怎么样才能找到龙得滚那只老狐狸呢?”

    “还记得上次那个‘越战英雄’吧?戏,就从他开始。”肖局长意味深长地说。

    一栋极简陋的看守所,关着几个临时要犯。

    一间监房的门被‘哗’地一声打开了,化装成马宁的江斌被几个公安人员推了进来。江斌窝在墙角,很长时间才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他发现了在另一边墙角佝偻着的陈二狗。

    他故意不理他,在对面的草堆上坐下,发出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息。

    二狗终于说话了:“喂,喂,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马宁”冷冷道:“他达的,什么事,不就为倒腾点白粉,事机不密落进了雷子的圈套呗,他达的,没想到这边的公安这么厉害。”

    二狗试探地说:“听口音,你像是兰州那边的人?”

    “是啊,我是兰州人。那,你是哪路的神仙?”

    “我,本地人。不瞒你说,我原先是干这个的。”二狗用手比划成枪的手势,“妈的,在泰国,在缅甸,要什么有什么,咳,小河沟里翻了船。如今才知道,这值钱,那值钱,到头来还是命比钱值钱。”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黑暗中马宁轻声问道。

    “我叫陈二狗,你呢?”

    “我叫马宁。你打算怎么办?”

    二狗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我的那些事,掉十次脑壳都够了,现在只有一条路,等着去见上帝。”他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马宁道:“咳,我也一样,不是四十五克,而是四十五公斤哪,这次是死定了。不过,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完了,你呢?”

    “谁他妈甘心,”二狗恨恨地说:“放到谁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大好青春,花花世界,都在一声枪响中拜拜了,你说冤不冤。我真的不想死,不舍得死哟……”

    马宁咬牙切齿道:“老子现在要是有把刀,我会把这些狗公安全杀光,嚓、嚓、嚓……!”他的手比了个砍头的姿势。

    二狗手捂胸口“噗、噗、噗、唰、唰、唰……”他做了个死的姿势。

    “干脆跟他们拼了,”马宁低声吼道:“反正不过是一死,等死也是死,拼一个还赚一个,拼两个够本,他达的!”

    二狗摆摆手,“咳,算了算了,睡觉吧,说得好听,拼?怎么拼,枪在人家手里,哼,等着吃定心丸吧,兄弟。”说完,他倒头便睡。

    马宁躺在草堆上,眼望着天花板,咕哝道:“拼……拼……拼……哎对,我们为什么不装病呢?”他故作紧张地从草堆上反弹起来。

    二狗一跃而起,“装病?怎么个装法?”

    马宁凑近二狗的耳根,小声嘀咕一阵,听得二狗连连点头,“妙啊,真他妈妙,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嘛,就这么干!”

    说完,他双手抱着肚子,在地上连连打滚,嘴里哼哟咳哟叫个不停。

    不一会,一个干警走过来,向里面探头看了看,厉声喝问,“吵什么?吵什么?再不老实就揍你!”

    马宁靠上前去哀求道:“警察大哥,行行好,这个人肚子疼得厉害,得赶快请医生看看。”

    “肚子痛,活该,那是作恶太多,老天爷惩罚,忍着点吧,死不了,死了还可以省颗枪子!嗤!”干警说罢就要离开。

    马宁急呼:“大哥,大哥,求您了,行行好,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实行一下革命的人道主义嘛……”

    干警啪地一声打开门,劈头断喝道:“你还有脸说‘革命’?去,一边呆着去,我看看,哪儿痛?”他弯下腰来探看二狗的肚子。

    马宁悄悄接近干警,猛地举起一根棍子照他后脑勺抡去,一声闷响,干警扑地倒地,马宁一把抓起地上的冲锋枪,拉起二狗冲出屋去。

    “谁?”迎面一个干警打亮了手电筒,马宁不由分说扣响了板机,一串火舌窜去,干警仰面倒地。

    ‘哒哒哒哒……’四面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马宁一面拼命还击,一面拉着二狗向山沟里逃窜而去。

    突然,迎面跳出两名干警,大喝一声:“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去他达的吧!”马宁又是一梭子子弹,把两个干警‘撂翻’在地。

    “快,快走……”马宁拉着二狗,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寂静中,几个干警开着玩笑从地上爬了起来,互相拍打着身上尘土。

    马宁和陈二狗顺利逃跑了。

    山路上,二人疲惫不堪地走着,正午的阳光晒得他们大汗淋漓。

    二狗实在有点走不动了,走近一个小食店,但掏了半天口袋,只掏出一块硬币。

    马宁丧气说:“他达的,我也走不动了。二狗,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的人都失去联络了,我们不能等死啊。”

    “你身上还有钱么?先垫饱肚子再想办法。”

    马宁掏遍了所有的衣兜,摸出两个硬币,伸出手,“给,全部财产,两万块。”

    二狗买了瓶矿泉水,刚要递过来,马宁用手挡住他,“你自已来吧,我不渴……”他抬头望望天,用袖口擦了把汉。

    二狗仰脖猛灌几口水,“他妈的,我看只有最后一条路,重新投靠龙得滚……”

    马宁一怔:“你疯了,你叫公安给逮了,你再去见他,他会相信你?不宰了你才怪!”

    二狗狞笑一下,“这也说不准。反正有你给我作证嘛……”

    马宁苦笑一声,“我给你作证,谁给我作证还不知道呢?咳,可怜哪,我马宁会落到这个地步……”

    “哎,你不是说有个什么外国老板和你一起么?”二狗问道。

    “咳,正因为是个外国人,所以被公安追得四处逃窜,他现在恐怕还在山洞里藏着呢。”

    “山洞里?这么长时间,说不定早叫野兽吃了。”

    马宁哭丧着脸,“咳,说起来还是个国际上著名的军火商,叫人家撵得像条野狗似的……”

    “军火商?车臣人?他想买什么武器?”

    “导弹。”马宁答道:“美国产的‘毒刺’便携式单兵导弹。现在你也知道啦,俄国和车臣的战争正在火头上,他运过去,可是要赚大钱的。”

    二狗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一拍大腿,“好,妙,他不是要买导弹么,跟我走,我的老板正是干这个的。别说导弹,连航天飞机都可以卖给你!就说我二狗路不该绝嘛。”二狗拉起马宁就走,回过头叮咛道:“跟我紧点,待会儿过境的时候,眼放亮,耳朵竖起来,要变成一只真正的野兽……”

    “什么,过……什么境……?”马宁故作惊讶地问。

    “当然要过境,你以为中国能藏得住他?缅甸才是他的老窠。走吧你!”二狗举步向山坡上走去,马宁紧忙跟上。

    两个小时后,在龙得滚的山间别墅中,岩保领着狼狈万状的两个人走进会客大厅。

    上首,龙得滚正襟危坐,他的身后,立着七八个彪形大汉。

    二狗一见龙得滚,倒头便拜,口里大声哭喊道:“龙爷,我二狗三生有幸,能够再见龙爷的面,真是谢天谢地!我,我,我,我有罪,我该死,我是一时不小心,马失前蹄,误了老板的大事,我该千刀万剐,老板你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次,我二狗愿意为老板赴汤蹈火,带罪立功……”

    马宁见状,也向龙得滚下跪,连连磕头。

    龙得滚不阴不阳地说:“起来吧,二狗,你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公安派你回来的?”

    二狗惊慌地说:“不不不,决没有那回事!我是逃出来的,是这个哥们帮了我。我假装有病,哄着那个傻公安,他从后面下的手,我们捡了一支枪,杀了条血路跑出来……多亏了这个弟兄……”

    马宁上前一步道:“龙老板,小人马宁,和这位兄弟是一个班房里的难兄难弟,我们实在不甘心那些公安的欺压,就杀了三个人,一块跑出来了。”

    龙得滚阴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枪哪里不活人?为什么非要找我龙得滚?二狗,说吧,说实话,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二狗点点头,“老板,小人从不敢隐瞒任何事,这位兄弟有一单大买卖,想让我给老板牵个线,不知老板愿意不愿意?”

    “什么事?”龙得滚警惕地问:“你就直说吧,我还吃了你不成?”

    马宁说道:“我的老板叫索科洛夫,是个车臣人,我们想采购一批军火。”

    龙得滚顿进瞪大了眼睛,“什么,想买军火?找到我龙得滚头上来了?哈哈哈哈……你们算找对了庙门,但是,你们的天书编得太圆了,圆得就像个公安的‘扣子’!来呀,把他们给我绑起来!”

    随着一声叱喝,几个大汉冲上来,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捆了起来。

    “敢骗到我龙得滚头上来了,你吃了豹子胆了!抬两桶水出来!”

    很快有人抬了两桶水放在大厅的地板上。岩保拿出一瓶辣椒油倒了去。两个人被架着推倒在水桶前面。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场假戏要做多久。灌!”龙得滚厉声下令。

    几个大汉揪住他们的头发,把头按进水里,再提起来,再按进去。两人连声惨叫,被呛得眼泪鼻涕一把把往下流……

    “冤枉啊……老板……我不敢骗……不……不……敢骗……”马宁连声哭喊着……

    “老板……受不了了……我恨我自己……你……你枪毙我算了……”二狗声嘶力竭地嘶喊着。两人剧烈挣扎着,但是不一会,就不动了。

    岩保提起他们的头看了看,“老板,两个家伙都呛昏了,怎么办,干脆扔进山里喂狼。”

    龙得滚一摆手,“不,留着他们。杀了他们还不容易,但是我不傻,有大买卖为什么要放过?你,明天跟那个姓马的去找那个车臣人,多带些人。”龙得滚对着岩保小声地交待着。岩保连连点头,眼里透出狡黠的阴光。

    ‘西部牛仔’歌舞厅。震耳欲聋的音乐正从一个巨大的音响里爆出来。

    杨震忠走了进来,在角落里一张台子旁坐了下来。摇滚乐惊天动地,宇宙灯迷离闪烁,舞厅里人头涌涌。

    穿着时装的雪丽向杨震忠迎了上来,她张开樱红的嘴唇,启齿一笑道:“杨先生找区总么,他正在包厢会客,马上就完。”

    杨震忠一怔,“哦,您是?噢,想起来了,你是雪丽?”

    小姐递上名片,“对,是区总新来的秘书,您是杨警官吧?”

    “小姓杨,名震忠。”

    “嗯,我一眼就看出你就是那个缉毒英雄。”

    “哪里,我不是什么英雄,平民百姓一个。既没有史泰龙的肌肉,也没有施瓦辛格的个头……”杨震忠打趣道。

    雪丽甜甜一笑,“可是你有007的潇洒。”

    “是么?你也喜欢007?我还以为你对西方的披头士,玛丽莲梦露、米高积逊那些人更感兴趣呢。“

    雪丽又露出迷人的一笑,“不,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我只喜欢硬汉,还要是冷面的,就像高昌健那样的。”

    杨幽默地说:“可是你刚才却说喜欢007,要知道那个家伙是个色鬼啊。”

    “嘻嘻,是不是色鬼没有关系,只要他是个英雄就行,就像你这样的。”

    杨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小姐。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雪丽站起来嫣然一笑,“请跟我来。”她在前面款款而行,步态摇曳生姿,流露万种风情,两辨屁股扭得很有韵律,看得杨震忠有点魂不守舍。

    包厢里走出三个有派头的中年男子,与杨震忠擦肩而过。区总对其中一个瘦高身材的日本人叫道:“喂,高桥兄,后天晚上我这里搞一个时装秀,全请的是时装界的名流和大腕,你一定要来捧场啊。”

    高桥在奔驰轿车前停住脚步,冷笑道:“又是那些猴子溜子?你也太低估我的品位和眼光了,区大老总,我在东京,玩得都有是世界顶级的模特儿和AV女优啊。”

    “嘿嘿嘿嘿,我的大老总啊,这里是昆明啊,不是东京,你不是老说要换换口味嘛?”区总苦笑着说:“要知道云南有二十六个少数民族,那可是二十六种不同的口味呀。”

    高桥坐进奔驰轿车前座道:“好啦,说别的都是扯蛋,‘那件事’要抓紧,东京那边的大老板可是催过了的。”

    高桥的小眼睛闪着寒光,区炜从心里打了个寒噤,“我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一定误不了你的。”他进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我正在调集资金,押了两块地皮,银行那边也基本搞定了。”

    高桥冷哼了一声,轿车玻璃无声地划上了,车开走了。

    区总送走了高桥,回头迎上来,热情地握着杨震忠的手说:“老杨,你真是大忙人,请都请不到。最近怎么样?听说你的事迹又上报纸了。雪丽,雪丽,快给我们的大警官上茶。”

    浓装艳抹的雪丽端进一杯茶,对杨震忠嫣然一笑,轻轻退出。

    杨震忠在沙发上落座,“咳,上报上多了,有时候反倒是负担。”

    区总坐在他对面,“负担什么?出名是好事啊,我想出名还出不了呢。我说震忠,今天晚上放开了玩一玩,老实说,要不要叫小姐?”

    杨震忠急忙摆摆手:“不不不,小姐是再也不敢要了,有一次我跟一个歌星聊天,局里到处都在传说我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你说这是哪跟哪啊,这种时候我还有那个闲心去媾什么女嘛?”

    区总挤挤眼,“真的没闲心?那,谢丹红是谁呀?孟雅情又是谁?”

    杨正经地说:“什么红啊情的,我不认识。”

    “哦,你不认识,可是我认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说出来,上帝更不会说出来。”

    杨擂了区一拳,“你这家伙,老不正经。”

    区炜给他倒满一杯酒,杨震忠呷了口酒道:“喂,老朋友,听说最近你又办了两个公司,事业越办越大了,钱,自然也越赚越多喽?”

    区总站起身,踱到窗前,“钱?哼。你以为我整天坐在钱堆上数钞票玩?别人不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区炜虽然坐在全市最高档的写字楼的顶层,‘奔驰’来‘奔驰’去,挎靓女,上酒店,我是威在外面,虚在心里。世贸中心那块地,你猜压了我多少资金?整整五千万哪。我的所有地产项目的利息,每年下来六百万哪,我就是去偷去抢也还不起这笔驴打滚的债呀。所以我总结了一条,房地产,哼,不是我这号人玩的。”

    杨叹了口气,“是啊,想不到你们这些大老板,也发愁钱。”

    区炜会意地一笑,“老弟,这话让你说对罗。钱可以让谎话变成真理,有钱可以买通一切,这就是当今社会的现实。但是老弟,害人最惨的,莫过于钱。要不马克思发誓要用金子修厕所,他也是穷怕了。我的两个深圳的朋友,炒股票亏了本,也不过就是四五百万,想不开,跳楼了,一死了之。也许有一天,我会卖楼,人逼急了,什么事不敢干!但你放心,我区炜不会当孬种,去跳什么楼。除非有一天,你拿枪逼着我这个杜丘:‘跳哇,跳哇,唐塔跳下去了,周苍也跳下去了,轮到你区炜这个大坏蛋了。你往前走,你看,那一片天,多蓝哪!’”区炜的黑色幽默逗得两人都大笑起来。

    区炜换个口气说:“老弟,我下海十几年,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你再不开金口,我可替你开了。”

    杨震忠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你想要我狮子大张口?”

    区炜伸手拦住他,“别狮子啊老虎的,要多少,给个数,别人的忙可以不帮,你老弟的忙,一定要帮。”

    杨震忠苦笑一下,“不瞒你说,我老婆开刀缺钱。”

    “说吧,要多少?”

    杨震忠伸出二个手指,犹豫地:“两万,可以么?”

    区炜噗哧笑了,“乖乖,我还以为二十万呢。雪丽,你来一下,拿我的存折,明天去银行取十五万块钱,中午在办公室交给我。”

    杨惊讶万分地盯着区总,“这么多,我怎么还你呀?”

    区总笑了,“不用你还,作朋友最要紧的是义字当头嘛。”

    雪丽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盯了杨一眼,转身离去。

    区炜豪爽地说:“我说过,大话好说,小事难做。对朋友,做点实实在在的小事,不然,出来社会上混,要朋友干啥。”

    杨震忠站起,握着区炜的手,“我又欠你一次人情,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报答你的。”

    区炜豪爽地拍拍杨的肩头,“看看,又见外了不是,我要是有事,才不会像你似的半天张不开口。”说到这,区炜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喂,兄弟,你不会是拿钱出去鬼混吧?”

    “去你的,我才不像你。先把我老婆那条命救回来再说。”杨又擂他一拳,区总客气地将他送出门外。

    原始森林的边缘。弯弯曲曲的小路顺着山势蜿蜓而上,小路上布满葛滕、蒿草和参天古木上垂下来的枝蔓。

    ‘马宁’从齐腰深的草丛中钻出来,四下望了望,回头打一声呼哨,后面钻出二狗、岩保和七八个壮汉,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武器。

    ‘马宁’用缅刀砍开一条路,一行人跟着他向一个山包爬去。

    前面出现一个山洞,在黑乎乎的洞口,‘马宁’回头对岩保说:“可能在这里,我上去看看,你们等我的信号。”

    不一会儿,忽听得一声唿哨,‘马宁’的头从上面的灌木丛后面露出来,他向下面的人招招手,岩保等人兴奋地向上攀去,来到洞口。

    十几支强力手电筒亮了起来,黑黢黢的洞里阴森森的,越往里,地上越湿滑,不时有几只野鸽子惊飞起来,扑棱棱地从人们的头上掠过,更增添了洞里的恐怖气氛。

    一行人来到一个火堆旁边,火堆上架着木棍,木棍上穿着一只被烤熟的动物,地上有一大堆毳毛,但是周围没有人。马宁压低声音喊道:“老板,老板……”

    喊声未落,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从一块岩石后面站了出来,只见他破衣烂衫,身形瘦削,警惕的眼睛泛着天蓝的色彩,手里紧紧握着一支小手枪。这个状似野人的人,就是汉斯化装的索科洛夫。

    ‘索科洛夫’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说,不然送你们见上帝!”

    “老板,是我,我是马宁啊!”

    ‘索科洛夫’看了看乔装的江斌,故意惊叫道:“马宁,真的是你?我等了你十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马宁垂首叹息道:“咳,别提了,一言难尽,我总算是找到你了,还带来一帮朋友来救你……”

    索科洛夫干笑道:“救我?救我?哈哈哈哈……你把我一个人扔到这个荒山野岭,让我当二十世纪的鲁滨逊,吃人肉,喝兽血,我已经变成一只野兽了。马宁,我以为你死了呢。”

    “老板,我没死,”马宁说道:“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嘛……”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洞里发出一声怪叫,索科洛夫猛一转身,小手枪发出轻微的两声‘噗噗’声,一个笨重的东西倒下了。岩保的一个手下慌忙跑过去一看,失声叫道:“是只野猪!”

    索科洛夫晃了晃手里的枪,“昨天打回来的,可能当时没电死它。来,弟兄们,坐下吧,尝尝我的烤山珍……”他边说边蹲下,从火上拿下被烤熟的动物,撕下一块块肉,递给岩保和其他的人,“好吃,好吃,可惜没有盐……吃吧,吃吧……”

    十几个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索科洛夫沉声说:“妈的,马宁,你再不来,我就准备去西藏了。”

    “去西藏?”不知是谁插问了一句。

    “对,西藏那边的人刚才来了电报,让我尽快赶去,那边有一大单生意,让我去见真佛,生意谈成,我们就坐飞机回国了。”

    马宁问道:“老板,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眼下就有一单大生意,你做不做?货主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他指着岩保说。

    索科洛夫看看岩保,“谁?你?只怕我想买的东西你们没有。”

    岩保振振有词地说:“老板,不是吹牛皮,你想要什么,我们就有什么,我的老板,在云贵川的黑白两道上,可是坐头把交椅的人物。”

    “你们老板叫哪样名字?”

    “龙得滚!”

    索科洛夫疑惑地盯着岩保,“我要买五十具美国产的‘毒刺’单兵便携式导弹,五百支M—16冲锋枪,你们有么?”

    岩保一拍胸脯,“没问题。但只怕你出不起这笔钱哟。”

    “要多少?”

    “嗯,一百五十万。”

    “一百二十万,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就找别人。”

    岩保考虑了一下,“一百二十万就一百二十万,那您的钱呢?”

    “钱?你们跟我来。”说罢,索科洛夫站起身来,领着一行人走出另一个洞口,来到一颗古榕下,他很轻巧地爬上树去,不一会,从树上吊下两个黑色的密码箱,马宁接住。

    等索科洛夫下树,马宁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两箱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外币。岩保很快流检一遍,又数了数捆数,点点头,对索科洛夫说道:“钱没问题,我们回去,最晚明天晚上十点前会给您答复,但是我们怎么才能和您联系上呢?”

    索科洛夫合上箱盖,“我今晚就下山,会住到他的一个亲戚家里,电话马宁会告诉你。”

    岩保握住索科洛夫的手说:“合作愉快。”

    “上帝保佑。”

    岩保转身一摆手,几个人不久就消失在蒿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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