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国界战争-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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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城大酒店。

    这是一座四星级宾馆,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站着几个威武的保安员。

    刘杰走出电梯,来到大堂的咖啡座,他拣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来。他今天穿着名贵西装和高档皮鞋,更显得英俊潇洒。

    一位女侍走来,弯腰施礼,恭敬地问道:“先生来点什么?”

    “一杯咖啡。”

    与此同时,身穿便衣的颜景龙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来到桌边坐下,小声对刘杰说:“老孙,情况不妙,大鱼脱钩了。”

    刘杰扭头大声对服务小姐说:“小姐,再来一杯咖啡。”他转头小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颜景龙压低声音说:“是这样,我们走到龙溪一带的江边公路,结果遇上山泥塌方,我们被堵在路上两天两夜,等道路疏通,莫允驾驶的黄河车早没影了。毛嫣凤也在车上,咳,又白忙一场。”

    刘杰沉吟道:“他妈的,连老天爷也出来添乱。这批货真的脱钩,要找回可就难了。你马上去省厅,把这个情况向厅里领导汇报一下,我继续在这里等孟发才和老K。”

    “老刘,这漫天撒网也不是办法,昆明这么大,上哪去找他们呢?”颜景龙显然有些沉不住气地说。

    “货一到昆明,肯定被孟发才的人藏起来了。”刘杰沉吟一下,继续道:“看来只有采取姜子牙的办法,稳坐钓鱼台了,等待大鱼自动上钩。”

    “这个孟发才和老K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深藏不露呢?”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刘杰沉思道:“但是他们是冲着昆明的秋交会来的,如果他们想改变地点,货物出手的难度就更大。这一百斤货,占压资金量太大了,他们一定急于出手。所以我就以逸代劳。小颜,记住,作一个好猎手,最要紧的是要有耐心。”

    颜景龙点点头说:“老K这家伙太狡猾了,这次如果让他溜掉了,我们整个行动,就彻底断弦了。”

    “黑道生意,变数太多,总是云山雾罩的。‘教授’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颜景龙揣测着问。

    刘杰摆摆头说:“‘教授’这段时间一直在成都,可是这两天也跟他断了联系,我估计十有八九他已经下来了。”

    刘杰给自己点上根烟,点着火深吸一口,继续分析道:“很显然他是来接这批货的。而据孟发才讲,老K想反水,甩开‘教授’,这两个家伙一朝反目,肯定有一场恶仗要打,两人都不是吃素的,最终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测。”

    “老刘,这么复杂的局面,给我们破案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是啊,如果是他们火迸,两败俱伤,当然是求之不得,”刘杰蹙着双眉说:“但是,问题往往不那么简单。我原来打算把这两个家伙一网打尽,看来是不现实了,现在只有兵分两路,各个击破了。”

    “我明白了,老刘,你说应该怎么办?”

    刘杰略事沉吟道:“我们两个,一动一静,一明一暗,我,盯在原地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你,迅速出击,漫天撒网,张网捕鱼,一旦发现线索,立即采取行动。”

    “好,那我先去了。”颜景龙站了起来。刘杰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目送着颜景龙走出宾馆大门。

    锦龙宾馆。

    孟发才一脸沮丧地推门走进锦龙宾馆1105房间,顺手挂上‘请匆打搅’的牌子,返身把门关紧。

    斜靠在床上的老K问道:“老孟,怎么样?”

    孟发才垂头丧气地说:“他妈的,没接上头,那几个香港仔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这两天跑遍了整个昆明,原来的几个老关系户都栽了,走在街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我的梢。”

    “你那是神经过敏,”老K冷笑一声,说:“亏你还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警方放个屁,你就当阵风,就你这个熊样,自己吓自己,不吓出神经病来才怪。”

    孟发才:“老板,我看这个事不宜久拖,这么大的量,不出手总不是长久之计,要不咱们找刘杰帮帮帮忙。”

    “他,刘杰?”老K立刻面布疑云,“我看不好,上次他固然救了我的命,但是最后一刻他给大鼻阿雄下了个“蛋”,这一招玩得太邪乎,足见这小子路数不正,心机太深,让人有点摸不着深浅啊。”

    孟发才着急地说:“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守着这批货坐以待毙呀。‘教授’你又不愿意见面,刘老板你又怀疑他的来路不正,我看最后只有一条路,投案自首,自已认栽。”

    一听这话,老K冷冷地狞笑起来,“我说你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吧,碰上屁大点困难就拉稀屎。你一向就是这个熊样。”

    老K起身在屋里来回蹀踱,“货一时出不了手,大不了再多等两天,那个姓龙的香港人也是条老姜,说好了要来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一定会来。你以为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他不眼红,甘愿放弃?”

    老K撩开窗帘,向外窥视一眼,神秘地说:“退后一万步说,最后不行,我们就下广州、上深圳,那边天宽地阔,还怕找不到买家?以后跟着我,不要再说那种断子绝孙的狗屁话,干了黑道这一行,要学会有尿没尿撑住尿,不要动不动就先阳萎。”

    孟发才干笑两声道:“老板,你说的都在理,可我确实担心,这两天昆明戒备森严,秋交会期间警方四处活动,有的地方还出动了警犬……”

    老K闻言,又起身走到窗口,掀开窗帘朝外窥视,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老K正想再说什么,门上忽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他提高声音问道:“谁呀,没看见门上的牌子么?”

    女服务员的声音传进来,“对不起,先生,我是打扫房间和送开水的。”

    老K使了个眼色,孟发才打开门,一个身材瘦俏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她放下两床被单,拿起桌上的开水壶,溜一眼屋里的两个人,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其实这个人正是‘教授’乔装的,他将屋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到:这两个蠢货,还想跟我玩花脚,可惜你们的功夫还欠火候。

    ‘教授’出了酒店大门,躲在一个报摊前假装看报。

    时隔不久,孟发才慌里慌张走出大门,沿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急匆匆地往前走,他身后不远处,‘教授’戴着黑边眼镜在紧紧跟踪。

    拐过两个街口,孟发才回过头来张望一眼,后面不远处的眼镜男子假装在看橱窗。孟发才返身继续赶路,那男子又紧紧跟上,和他始终保持相隔二三十米的距离。

    孟发才在一条小巷中七拐八绕,最后来到正街,再往前走了约百十米,就看见剧院广场了。

    一个穿风衣、戴墨镜、手拿一本杂志的青年男子站在喷水池边,孟发才向他迎了上去。孟发才与他擦肩而过时,发出一声联络暗语:“罂粟花开是几月?”

    风衣男子也不盯他,只轻声回了一声暗语:“一月。花谢果熟是几月?。”

    “二月。可现在是几月啦?”孟发才转身面对那人,沉声说道:“龙先生,玩笑不是这样开的嘛!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出现了呢。”

    龙先生歉然一笑道:“现在内地公安的嗅觉越来越灵了,鼻子赛狼狗,我不得不防啊。怎么样,老孟,你们的货还安全吧?”

    孟发才和他边绕着花坛走,边小声地说:“人安全,货就安全。倒是我整天提心吊胆为你的安全担心哟。”

    龙先生:“担个鬼的心哟。内地公安想和我斗,他们还嫩点。以前我跑上海线,从没失过风,翻过船。靠什么?靠得就是胆大心细,随机应变,我们香港人说的‘食脑’,你懂不懂?喂,你的货样带来了么?”

    孟发才冷哼一声:“瞧你说的,不带货样来,我的球发痒了,冒这么大的险上街。喏,给你,在哪里看?”

    龙先生接过一小包海洛因,袖在袖子里,“不用看,我的手感很好。”他用指头捻了一点放进口中尝了尝,“嗯,不错,是正货。”说着他把小包悄悄还给孟发才。

    孟发才问:“什么时候看款?你到底住在哪里?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龙先生笑着说:“告诉不是我的事,询问不是你的事。住在哪里也好,总不会在公安的班房里,哼,明天等我的电话。”

    孟发才表情复杂地说:“你小子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远处的一辆卧车内,颜景龙放下手中的报纸,与车上另一个人对视一眼,随即拿起相机,拍下了孟发才两人交谈的画面。

    龙先生和孟发才两人交谈完,分头急步离去。

    不远处,一个在躺椅上睡觉的男子掀开蒙在脸上的报纸,盯着孟发才的身影走到路边,目送着他挥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去。

    ‘教授’不动声色的把报纸重新蒙到脸上,呼呼睡去。

    当晚,春城宾馆801房间的房门上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刘杰从床上一跃而起,“请进。”他话音刚落,颜景龙和另一名公安走进房间。

    “老刘,孟发才的狐狸尾巴终于叫我们抓住了。”颜景龙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说。

    “哦?”

    “这位是市局的张科长。这位是我的老队长刘杰。”颜景龙指着身边的便衣说道。

    刘杰与张科长亲切的握手后,三人落座。

    “这个香港人龙阿三是我们的常客,”张科长递了根烟给刘杰,“我们早就注意他了。这次他到昆明,一反常态,不住酒店,却住在他一个亲戚家里。昨天跟踪,就发现他是来和孟发才接头的。”

    “我已经查清楚了,孟发才和老K两人住在锦龙宾馆1105房间。”颜景龙急切地说:“我看孟发才他们是病急乱投医了,货量大急于出手,恶狗抢屎。你看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且慢。”刘杰果断地一摆手,“恶狗的嗅觉是很灵敏的,搞不好他们就会从我们眼皮底下再次溜掉。还有一个新的情况要注意,‘教授’已经离开成都,可是去向不明,他很可能已经到了昆明。说不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上演一出黑吃黑的闹剧。所以我们不能盲动。”

    刘杰转头说道:“张科长,你们继续盯紧龙阿三,小颜你要盯紧孟发才,先要摸清他们的动向,搞清交易时间和地点。”

    “是。”颜景龙和张科长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太阳当顶,天气酷热异常。

    孟发才在人行道上快步行走,不时警惕地回头张望,脚步显得更加慌乱。他不时用手帕擦着额上的汗水,露出一脸的焦躁和无奈。

    不远处,一个提着菜蓝的中年妇女,正紧紧跟在他后面。那人脚上的男式皮鞋和上身的女式外衣显得有些不协调。

    孟发才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中年妇女’立刻招手叫了一辆的士,紧紧跟了上去。

    公共汽车驶过繁华的街道,在锦龙宾馆前停下,孟发才从车上下来,紧张地向后瞥了一眼,闪进了宾馆大门。

    出租车远远地停下了,‘中年妇女’变成了一个‘白发长者’,菜蓝子已变成了一个公文包,上身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西装,只是皮鞋没有变。

    乔装尾随的‘教授’也走进了宾馆大门。

    路边警车上,颜景龙和张科长转坐在一个窃听器联动的台式录间机旁,录音机的磁盘转动着,机器里传出开门的响声,一阵杂音过后,传来清晰的对话声。

    一个操广东普通话的声音:“喂,老孟,怎么这么久才来?”

    另一个声音:“你以为我是孙悟空会飞呀,这么远的路我得一步步走啊,而且满街都是穿制服的,稍有不慎就会触霉头。”

    一个声音:“看你胡子不少,没想到是个胆小鬼。你头上又没贴着贼字。好啦,跟我做你放心啦,谈谈价钱吧。”

    另一声音:“一百公斤货,总共三百万,不二价。”

    一个声音:“有没有搞错,你是狮子大张口啊?”

    另一声音:“阿龙,这你就不懂啦。我们千里迢迢从缅甸运过来,一路上你知道有多少鬼门关要过?你收现成的货,风险都是我们的,还叫苦连天的。”

    一个声音:“孟哥,我承认你们冒了风险,你以为我们从广州上来容易呀?这样吧,多说废话无益,我出价二百万,不能再多。”

    另一声音:“阿龙,开什么国际玩笑,二百万我连本都保不住,你这不是宰人么?开这个价是不想做么?”

    一个声音:“想做不想做不是我说了算的,那要看香港那边卖不卖得出去。你那个价天价来的,你要不让步,我没办法,只好找别人合作。”

    一阵令人心焦的沉默,颜景龙与张科长互换了一下眼色。

    过了好一会,另一声音才说道:“这样吧,我们双方各让一步,二百八十万成交怎么样?大家都君子风度一点。”

    “好啦,二百七十万啦,不再讲啦,再低我就要跳楼了。”

    另一声音:“好吧好吧,不扯他妈蛋啦,二百七十万成交,你的钱呢,我看看。”

    一阵开箱的声音从窃听器的扩大机里传来,接着又是一阵纸张的翻动声。

    另一声音:“嗯,钱没问题,阿龙,什么时间交货,地点定在哪?”

    一个声音:“明天晚上九点交货,地点在白石桥。”

    张科长关上窃听器的录音机,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锦龙宾馆。

    当晚八时半,在1105房间焦急地等待消息的老K不时地看表,又瞥一眼孟发才。

    电话铃声响起,孟发才抓起电话,“喂,阿龙么,我是孟发才。嗯,时间不变,但是老弟,白石桥不安全,我们想换个地点。嗯,嗯,我是老江湖了,你听我的没错,嗯,换到国展中心停车场。对,不许带枪。笑话,你以为我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好啦,九点整,国展停车场见。”

    老K放下电话,递上一支枪,对孟发才说:“这次交易是一锤子买卖,孤注一掷,一定要万无一失。他狗日的敢黑吃黑,你就先下手为强,立刻让死神去拥抱他们。”

    孟发才点点头,别好枪,提起两个旅行兜,大步走出门去。

    白石桥是座汉白玉的公路桥,位于市郊东南方的出口。身穿便服的刘杰和颜景龙趴在一个高坡上,从这里望下去,整个大桥尽收眼底。二十几个公安和武警埋伏在橡胶林中,人人眼中闪动着机警的寒光。

    明月高悬,银光泻地,大地一片寂静。颜景龙抬腕看看手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刘杰也看看手表,指针指在差五分九点的位置上。刘低声对颜景龙说:“小刘,我看情况有变,这个时候不来,就再不会来了。”

    颜景龙一拳砸在草地上,“他妈的,老K这条老狐狸,狡猾透顶!”

    刘杰:“他们肯定改变了交货地点!”

    响起‘嘟嘟嘟’的声音,颜景龙拿起对讲机,里面传来张的声音:“二号,我是三号,刚才我们抓获了龙阿三的一个随从,据他交待,他们新的交货地点是在国际展览中心的停车场。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赶来,要快!”

    颜景龙道:“好,我们马上来。”他们跳上了辆警车,向市内方向急驶而去。

    锦龙宾馆房间里,老K在负手蹀踱,脸上布满乌云。

    突然,电话铃乍响,他一把抓起电话,“喂,找谁,我就是,什么,你是黎虹?嗯,什么,有危险?嗯嗯,警方已经出动,国展中心有埋伏?好好,我会想办法。虹虹,明天你的户头会增加十万块。”

    他阴沉着脸放下电话,转身从衣橱里拿出一支冲锋枪,推上了子弹,把枪藏在风衣里,气急败坏地冲出门去。

    他跑上公路,挥手招了一辆的士,跳上车,车呼啸着向前窜去。

    车上,老K大声吼道:“开快点,再快点!”

    司机回头道:“先生,不能再快啦,再快警察会罚款的。”

    老K一下用手枪顶住司机脑门,“妈的,老子叫你快,你就快,开到最快,再罗嗦就打死你!”车像一匹脱缰的奔马一样向前奔去。

    位于市中心的国展停车场,场内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过夜车辆,中间留出两条不太宽的车道。车场里几乎没有人,只有三二个保安在悠闲地四处晃悠。

    提着两个大旅行兜的孟发才脚步匆匆地走来,车道尽头,龙阿三和几个手下站在那里,笑望着走近的孟发才。

    “老孟,你真准时。”

    “阿龙,你不比我更准时么?”

    “废话我就不想说,孟发才,你的货都带来了么?”

    “带来了,你的钱呢?”

    “钱好说,先验验货吧。”

    “还验,验个鬼的货,有诚意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要是货有假呢?”

    “要是钱有假呢?”

    双方僵持住了,血红的眼珠死死瞪着对方。

    龙阿三嘿嘿一乐,“那好,你先看看钱吧。”说着打开密码箱,放在地上。孟发才走过来,刚拿起一沓钱,就感觉到一支冰冷冷的枪管指在太阳穴上,他骇然色变,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龙阿三冷笑道:“哼哼,干什么,老子想黑吃。”

    孟发才瞪着枪口毫不示弱地说:“龙阿三,你小子跟我玩狗解手,真是胆大包天!我死了,老K决不会轻饶了你!放明白点,收起你的枪吧!”

    龙阿三嘿嘿一笑,“既然掏出来了,就不想收回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搬出老K来吓唬我,我是吓大的,我好惊呀,哈哈哈哈……”

    ‘砰!’一声枪响,龙阿三的笑声卡在喉咙里,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砰!’龙阿三的胸前登时殷红一片,他痛苦地扭过身,想要看清究竟谁在背后开的枪。

    两辆高速驶来的卧车停在路口,从车上跳下精瘦的‘教授’。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骠形大汉。

    几人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龙阿三讥笑道:“哪里跑出来的臭仔,敢挡老子的财路?真他妈的活腻歪了!”一手下说着又是两枪,龙阿三登时见了上帝。

    其实这一阵‘教授’一直在追踪孟发才和老K,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酒店的房间里安了窃听装置,在公安的窃听装置上另安了一个更高明的装置,所以孟发才和老K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

    此时,手下人的枪口慢慢转向孟发才,孟发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作揖如捣蒜,口里连声喊道:“钱老板,不干我事,一切都是老K让我干的,我真的不想背叛你呀……”

    ‘教授’辞色峻厉地:“你长了几个脑袋呀反骨仔?敢跟我玩?我轻饶不了你!”

    孟发才嚅嚅连声:“钱老板,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码,我再也不敢背叛你老人家了。”

    ‘教授’眼珠转了转道:“放了你?可以,但是你要先带我找到老K,等我和他了结了恩恩怨怨的旧账,再放你。走吧!”

    突然,几盏雪亮的汽车大灯照了过来,凭空传来一声威严的叱喝:“不许动,放下武器,我们是公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喊声中,张科长率领大队公安出现在停车场,公安人员迅速占领各有利地形,对匪徒形成一个包围圈。

    ‘教授’见势不妙,回身就跑,手下挥枪就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咆啸着飞向公安。

    公安的枪也响了,队形立即散开,形成包抄之势。

    双方展开激烈枪战,一时间密如炒豆般的枪声在车场响成一片。几个匪徒藏身车后,绰着长短武器疯狂射击。

    公安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弹雨在一排排锃亮的车身上激起点点火星。

    ‘教授’一手拉着孟发才的后脖领子,左顾右盼,神色十分慌张。

    孟发才虽然人已倒地,但是他抓提包的手却未松开,两个笨重的提包拖得‘教授’恼火万分,他一把揪起孟发才,狂喊道:“妈的,胆小鬼,你的枪呢?”

    孟发才从怀里掏出枪来,‘教授’大声下令:“妈的,快开枪,快开枪啊!你不想活了?”孟发才战战兢兢向对面的汽车‘乒乒乓乓’乱射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教授’的手下一连撂倒了两个公安。几个公安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地,密集的弹雨打得他抬不起头来。他的保镖有的中弹倒地,有的还在负隅顽抗,有的干脆跪地投降。

    双方相持一阵,又有几个匪徒中弹倒地,嘴里大叫:“警察饶命!”

    这时,一辆红色的士高速冲进停车场,车窗里老K手持一支冲锋枪,向着车场狂扫:“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当!当当当!当当!”

    边开枪老K边对司机大喊:“停下,妈的,老子让你停下!!”

    汽车戛然而止,老K发现不远处的孟发才,大声喊道:“老孟,我救你来了,快快,快上车,货!货!”

    老K一见是‘教授’,大惊失色,对司机拼命喊道:“撞鬼啦,开车,快开车!”

    孟发才趁‘教授’不备,回身一枪‘当!’,击中了‘教授’右臂,孟发才一个机灵从地上爬起来,提起两个提包,撒腿就向的士车追了上去。

    飞蝗般的子弹追着他的脚打,他不顾一切地跳跃狂奔。红色的士高速后退,后备箱盖自动打开了,孟发才追上车,将两个提包扔进后备箱里,一下从车窗口倒栽而入,汽车绝尘而去。打开的后备箱盖,被子弹打得乓乓乒乒响成一片。

    停车场右部入口,颜景龙驾驶的警车风驰电掣地开了进来,车没停稳,刘杰跃下车门,张科长迎了上来,“老刘,你们来晚了,又让老K溜掉了!”

    刘杰一听,立刻用握枪的手狠敲自己的额头,“咳,又来晚了!老张,请你带人立刻去追,现场也要严密搜查!”

    张科长点点头,“好!”

    公安开始打扫战场。

    一大串匪徒正被公安人员押解上车。

    另一辆轿车上,满脸是血的‘教授’藏在车后座,惊恐万状地探头窥望一下,看见张科长迎面走来,传来他威严的声音:“李队长,你带人继续搜查,一个活的也不许放掉!其他人上车,跟我追!”

    “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龟缩在后座下的‘教授’,面如土色,冷汗淋漓,浑身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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