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西花厅的小路上:忆在恩来同志领导下工作的日子-周恩来、孙维世和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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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恩来同志和邓大姐都很关心青年人,特别是关心烈士子女,这几乎尽人皆知。抗日战争初国共合作时期,因为环境许可,恩来同志即尽最大力量在全国各地寻找失散的烈士亲属和子女,找到后即把这些孩子及亲属送到延安或苏联学习。当时有不少传闻,说恩来同志夫妇,尤其是邓大姐,收了许多“干儿子”“干女儿”,其实是他俩人把烈士的子女视为亲生儿女一般。著名戏剧家孙维世是突出的例子。孙维世的父亲孙炳文是我党优秀党员,曾接任恩来同志出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兼总教官,是恩来同志的好朋友,1927年在大革命中牺牲。抗战初期,孙维世的母亲任锐带着孙维世和哥哥孙央到延安。我在重庆工作期间还曾照顾过任锐同志。

    一

    1955年末,我从天津市调到北京中国戏剧家协会书记处,主要是管《戏剧报》的编辑审稿工作。解放前我也曾在文艺界工作多年,但我还没有强烈感觉文艺圈工作的复杂性,无论思想上或人际关系上,我还比较单纯,缺少经验。

    1956年,中国青年艺术剧院上演了一出新的话剧《同甘共苦》,是岳野的新作,由孙维世导演,舒强、于蓝、刘燕瑾主演,受到观众的欢迎。不少人认为这是解放后作家解放思想、敢于揭露矛盾的力作,在《戏剧报》上也曾发表过称赞的文章。工作所系,当然我也去观看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大家说好的,我总想去挑点毛病;别人批评的,我反而要找出些好处来。我第一次去看《同甘共苦》时,感觉戏写得不错,很吸引人,演员阵容一流,导演更没得说。但我思想上总觉得有些别扭、不顺,主要是剧本内容引起我这种看法。

    现在可能有不少人当年是看过演出的。这是一部感情戏,故事写老干部的三角恋爱。男主角(舒强饰)是党的高级干部,女主角之一(于蓝饰)是抗战时期的知识分子,女主角之二(刘燕瑾饰)是党的高级干部前妻,农村妇女。剧本故事情节也并不复杂:抗日战争期间,一个年轻人告别新婚的妻子参了军,从此杳无音讯。后来他的妻子也参加了抗日后勤工作,成了妇女积极分子,但夫妻二人因战乱而失去了联系。男青年在抗日队伍中又认识了一位知识分子女干部,结婚生子。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很普遍。这是战争环境所造成的,无可非议。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三个人相逢了。这时男青年已成为高级干部,遇到前妻既抱歉又难堪。他看见前妻已成为进步分子,对他再婚也毫无怨言,相反还百般照顾他,使他十分感动。抗战妻子开始有些嫉妒,但慢慢感到这位前妻既能干又贤惠。两位妻子都觉得自己应该退出,但那位高级干部不同意,于是便成了一夫二妻,相安无事(剧情内容我只是记忆,没有再查证)。如果在旧社会,这种事是可以让别人接受的,难得三人都这样识大体顾大局。但当时新中国成立不久,正在宣传一夫一妻的新婚姻法。于是我心里提出了问号:这样的戏不是违背婚姻法吗?而且那位高级干部同时面对两个妻子,使我感到不可思议。最后我得出结论:这个戏的主题思想不健康,虽然演得好,导得好,观众喜欢,但不能提倡,而且应该批评。于是我写了一篇剧评,洋洋洒洒写了三四千字,批评该戏思想不健康,违背婚姻法,还给老干部脸上抹黑。总之是一棍子打下去了。

    文章登在《戏剧报》上,这多少会引起圈内人士的吃惊。孙维世和岳野的名气都不小,活动能量也强,而我是刚到北京来的新人。不几天剧协艺委会就召开了有关《同甘共苦》的座谈会,到会的人不少。我当时认为只是讨论一下,交换意见,我已经发表了文章,没有再多要说的了。会上还真有争论,开始都心平气和的,到孙维世发言时她很严厉地指着我说:你不就是掌握舆论工具吗?怎么就这样胡言乱语给人扣帽子?新生事物出来不容易,你一棍子就想打死呀。你是什么评论家,一窍不通!当时我都懵了:没想到会这样。我的个性也倔,见她如此,便回了一句:你是了不起的大专家,批评不得吗?座谈会变成了吵架……

    我和孙维世认识很久了,相处得也不错,这一下成了“仇人”似的,见面都不说话。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一篇剧评吗?但我还没有认真去思考我的文章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不久,恩来同志办公室给我打电话,让我吃午饭时去西花厅。我到了西花厅,看见维世已经坐在那里和她的邓妈妈亲热交谈着。我一见这情景不知所措,也就坐下来。不一会儿就开饭了,公务员提来两个饭盒放在桌上。邓大姐和恩来同志的饭菜从来就很简单,倒是给我和维世的那两份又多又好。这时恩来同志进来了,维世是他们的干女儿,很亲热地叫爸爸。恩来同志很客气地先和我握握手,便让我们吃饭,也没再说什么话。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恩来同志笑着说道:听说你们两个人当着不少人的面打了起来?维世笑着不说话,我吃惊地看着他们说:没有呀,怎么可能打起来呢?不过是对一个戏有不同看法而已。恩来同志哈哈笑起来:我的情报又准又快,真的没打?维世说:打了,不过是嘴仗。邓大姐这时才发话:你们都是老党员了,不会各自多做自我批评吗?都认为自己全对了?她说话时表情很严肃,但语气很平和,没有责备的意思。我觉得很难向维世道歉。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我和维世也和过去一样了。

    就在这时候,戏剧圈忽然刮起一阵风,既批评《同甘共苦》,又批评别的有创意的剧本和演出。比如青艺演出的《瘦马记》,南京演出的《布谷鸟又叫了》,等等。这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我的无知。我的文章居然引来了一股极左风——应该说这股风从来就有,是我的无知不觉中起了推波助澜的坏作用。我想做个自我批评也无济于事了。到了反右派时,这些作家都被批判成为右派分子,这时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根本无能为力去挽回什么了。这件事成了我数十年来的一块心病。我一直感到对不起维世和岳野,当时确是出于无知,但也不能原谅。

    我和孙维世1937年在延安就认识了,那时候大家都称她为大小姐。她年轻漂亮,是从上海到延安的电影明星,她比江青名气大,因此在那时候江青对她埋下了嫉妒之心。她在延安演的第一个角色是话剧《团圆》的女主角,沙可夫写的剧本,左明导演。维世是女主角,大小姐的名气可能由此而生吧。林彪也追求过她,但维世对“首长”并不感兴趣,这也引起了叶群的嫉恨,以至几十年后她被人害死。1939年,孙维世随周恩来、邓颖超同志去苏联留学,直到全中国解放前夕才回国。

    新中国成立后,维世成为著名专家导演并回到北京,在那段长时间我们没有什么接触,我和她母亲任锐成了好朋友,她小姨任均和我在鲁艺是同学,所以我和她一家也还是顶有缘分的。抗战期间,任锐因为身体不好,到重庆治病,那时我正好已调到重庆工作,我受恩来同志的嘱咐照顾老大姐,所以与她感情很好。解放后我在天津工作时,任锐又在天津治病,那时维世到天津看望和照顾她母亲,我常常与她见面,一起去看望她母亲,直到她母亲去世。不久我也调到北京工作,而且都在戏剧圈里,那次矛盾很出我的意料,当然很快也过去了。其实我对她的艺术才能一直都很钦佩,她的为人、她的勤奋,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解放不久,由廖承志领导创建了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在当时这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剧院,孙维世是总导演,其他导演有不少,另有金山、石羽、杨露曦等著名演员。青艺与北京人艺成为当时在首都最有实力的、演出数量最多、质量最好的剧院。当然这两个剧院的演出风格完全不同。

    孙维世在青年艺术剧院排演了俄罗斯及苏联的名剧,如《凡尼亚舅舅》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曾轰动全国,在教育年轻一代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在艺术创作上也非常成功,成为一时的典范。孙维世还在中央戏剧学院办起了导演、表演艺术训练班,请来苏联专家列士里等人做教授,这使全国的话剧艺术水平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孙维世在20世纪50年代中国话剧事业创下的业绩是无可否认的。

    60年代,毛泽东发表了对文艺界“两个批示”,刹那间,狂风暴雨骤然而至。知识分子,特别是文艺工作者处于困难境地。在这种气氛下,在恩来同志的督促和支持下,孙维世很快就组成一支队伍深入东北大庆油田工地,与广大工人群众同吃同住,体验生活,并写出了反映大庆人的剧本,不久在北京上演。虽说剧本和演出效果都不是很好,但其心可鉴。不幸“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已经来临,北京乱了,全国乱了,我当然也已被关入牛棚。时有各种消息传来,听说孙维世被捕了。当时这样的消息不足为奇,不想维世从此杳无音讯。

    五年后,1970年我从干校回来第一次见到邓大姐,她告诉我,维世已经离开人世,并被说成是自杀的。邓大姐很愤怒:死不见尸,怎能说是自杀呢?我心里明白:维世是被害死的。邓大姐还说,恩来同志听到消息后立即命令保留尸体做尸检,但江青等人却说已经火化了。维世这样一个乐观、聪明、勤奋的人,竟落得如此结局,真让人心酸。虽然事情已过去数十年,但我仍然不能忘怀。

    二

    我和金山认识是在1942年,当时他刚从南洋回到内地重庆。他本来也是戏剧圈里比较有名的人物,回到重庆不久即被郭沫若选中饰演《屈原》剧中的主角屈原。抗日战争期间,40年代重庆的话剧演出非常活跃,而且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欢迎,在《屈原》之前,郭沫若的《棠棣之花》演出已经非常轰动。郭沫若也就从此进入了他的历史剧创作高潮。当时《屈原》是很受关注的,因为《屈原》演出的成败,关系到重庆左翼文化运动的兴衰成败。作为中共代表留驻重庆的周恩来特别关心文化运动尤其是话剧。而郭沫若和恩来同志的关系非常亲密,郭老写《屈原》剧本时,每写出一幕之后都会送给恩来同志看并征求意见,在排演中选择导演和演员也都是相互议论决定的。恩来同志推荐金山演屈原。我也受命时常去排演场地观看排演情况,因此与金山很熟悉。

    有一件事使我记忆犹新。一次,恩来同志要我约金山到红岩嘴八路军办事处谈话,我们约好在上清寺的车站会面,一起坐公共汽车到化龙桥,然后再坐马拉的三轮车到红岩嘴。当时我已经知道他是地下党员,但并不相认,因为他是单线和夏衍联系的,虽然经常见面,但交谈不多。那天坐在三轮车上,他非常兴奋,滔滔不绝地和我谈起他们在南洋一带宣传抗日的情况,他忽然站起来,高声呼喊:我要回家了!又特别向我声明,红岩嘴办事处就等于他的家了。当时我很惊讶,在国统区怎么可以这样忘形呢?我连忙让他赶快坐下来,别再胡乱叫喊,虽说在乡下也难说万一遇到麻烦的。他连忙笑说对不起。我说不是对不起,而是要注意自我保护。他才又开怀大笑起来。

    那次恩来同志约金山到红岩嘴办事处,主要是谈他应该如何扮演屈原角色,特别嘱咐他,要很好研究体会郭老剧本的思想内涵,又能用形体和语言表达。那天午饭后,恩来同志专门把办事处的同志召集到“救亡室”来,听金山朗诵《屈原》剧本中的《雷电颂》,这件事让我久久难忘。

    在重庆时,金山和张瑞芳合作演出《屈原》后又共同主演了曹禺改编的《家》,由舞台上的感情变成真实生活中的感情,两人正式结婚了。不久,金山利用他的社会关系,组成了实力很强的话剧团中国艺术剧社,在当时重庆的舞台上占到龙头地位,排演了许多新创作的话剧。抗日战争胜利后,他们又在一起到东北接收长春电影制片厂,还拍摄了《松花江上》,成为文艺圈中一对幸福的模范夫妻。

    新中国成立后,我和金山在北京有了更多的接触。我被调到中国戏剧家协会以后,分管的工作主要是组织戏剧创作,先主持《戏剧报》(时间很短,只有一年),随后则长期主编《剧本月刊》,组织推动全国的戏剧创作。这一工作有10余年之久,我虽不曾写过一个剧本,但与不少剧作家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就像一般所说的“为他人做嫁衣裳”。我对这项工作十分喜欢,常常不分昼夜地看剧本,也没感到枯燥无味,好像比自己写作更有兴趣。金山正是在剧本创作过程中与我关系亲密起来的。

    为了积极反映工农兵的生活和历史,金山写了话剧《红色风暴》,从收集材料,酝酿写作,到讨论剧本和人物,我参与了不少,在这期间我了解到金山是一个对工作、事业非常认真的人。那时候写工人运动的话剧尚未有一个成功的,他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于是找到了五卅运动这个历史题材。他要创造工人运动领袖人物顾正红,但在写作过程中,发现资料太少,倒是领导工人运动的知识分子施洋大律师的历史资料不少,同时金山被施洋的事迹深深感动,认为没有施洋的参加与领导就不会有轰轰烈烈的五卅运动。那么要写这段历史,写这段历史的重要人物,应该是施洋还是顾正红呢?在意识形态关系极为复杂的60年代,这是一个大问题:知识分子怎么能够成为历史的主人翁呢?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年代。知识分子是臭老九,施洋大律师当然是知识分子,而且是很大的知识分子,怎么能在我们的舞台上作为英雄人物出现呢?于是这一创作就出现了大问题。

    当时《剧本月刊》是全国性的发表剧本的权威性刊物,好剧本都在这个刊物上先发表,然后流行全国。于是金山只好找到我这个老熟人。有一天,他突然约我去他家聊天,说是有事要商量,并说维世也在。我已经知道他在创作工人运动的剧本,也不敢怠慢,骑上自行车上他家去了。那时他们已住在原铁狮子胡同了。到了他家,发现金山满脸愁容,而维世则默默坐在他身旁。我看见他们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笑:你们这两位大艺术家怎么啦?找我来有何贵干?维世拉我坐在她身旁的破沙发上说:金山的剧本写不下去了,这个剧本的主角到底是谁好呢?历史上是施洋大律师,可他是个知识分子,难道他能领导工人运动吗?现在看起来很可笑的事,那时却是个大问题。我直直地望着他们,脑子在急转弯。我突然说,两个都是主角成吗?没有工人领袖当然不能成为工人运动,但没有思想领导也不成呀,马克思主义难道不是知识分子介绍到中国来的吗?只要是与工农群众相结合不就成了吗?金山笑了,但忽然又愁容满面,说历史资料太少。于是我和维世给金山打气,我们纷纷议论,都把对方拟作假想敌,争论不休整整一下午,当然不会有结果,但最后金山显得有点把握了。

    《红色风暴》这个戏,金山预备自己作为编、导、演全面开花,虽未到披阅十载的艰辛程度,也折腾了两三年,先是在《剧本月刊》上发表了,随后在天津话剧团排演,一面在天津体验工人阶级生活,一面在排练过程中不断修改。

    又是一次突然的电话,金山请我去天津观看《红色风暴》连排,说已经准备在天津市工人俱乐部为工人阶级兄弟首场演出,并听取意见。金山坐着汽车接我一起赶去天津看彩排,一直到凌晨4点才回到北京。金山很兴奋,说为天津市的工人阶级兄弟演出了几场,反响相当强烈,还没有听到什么异议,所以准备在北京青艺排演该剧。我看完后感觉很不错,在处理施洋和顾正红两个主要人物上花了不少心血,也写得很引人入胜。青艺在当年演出了《红色风暴》,也很受欢迎,不久以后改编为电影《风暴》,应该说反映工人运动的电影很少,这一部是不错的。

    “文革”开始后,金山的日子当然也不好过,维世被捕后他还在剧院挨批斗,那时他的最大罪名是混入党内的坏分子、假党员。而且他的党的直接领导人是周恩来,造反派大为恼火,对他穷追猛打,要他交代知情人,于是我被牵扯进去了。青艺造反派们就找到戏剧家协会的造反派,对我又穷追猛打,几无宁日。我如实地告诉他们:金山确实是党员,但他的直接领导我可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周恩来同志在重庆负责的工作太多,联系的人亦很多,我是不可能了解的。经过许多次对我的呼叫追问,我当然还是无法回答。在没办法继续拷问的情况下,他们让我说出金山什么时候到过重庆办事处,如果去过就是找周恩来同志了。这样的问题,我亦无法回答。于是造反派让我回忆周恩来同志什么时候在重庆,以便与金山交代的材料核对。我说:周恩来同志离开重庆或返回重庆的日子都会在报纸上登载,你们可以去查找。造反派又对我吼叫一通,我只好答应凭记忆可以写下大概的年份。

    没过两天就传出消息来,说我公开写了周恩来总理的黑材料,剧协的造反派当然又把我猛斗一番,弄得我一头雾水。当我知道是我写的“年表”被写成大字报张贴在青艺大院后,我只好请造反派们亲自去看看,才知道是什么黑材料。那时候这种乱牵乱扯的事太多了,不足为奇。直到1970年我从湖南干校回到北京,隔绝六年之后再见到周恩来总理和邓大姐,周恩来总理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听说你还写过我的黑材料?我不知所措,无言以答。邓大姐赶忙说:那是有人打你的小报告哩!我也顽皮地说:您说我写过,那就算是写了吧。就是那次见面,邓大姐愤怒地告诉我,维世是被迫害致死的。

    “文革”以后,大约是1982年,金山忽然找到我在南河沿的家。虽然那时彼此的消息还是知道的,但一直没有来往,这次突然见面,大家都分外兴奋和快活,感到有多少话要说。他主要来和我谈论他在有生之年还要做什么有意义的事。那几年我知道他从牢狱出来,身体很不好。几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我们一直聊了整整一天还没聊够,相约几天后再见。孰料没过几天,却听到金山因突发心肌梗死而离世的消息,真是世事难料啊!

    三

    已经几十年了,关于金山与孙维世的恋爱史,我始终未能释怀。他们恋爱结婚那段时间,文艺圈中传闻多多,都说金山是“浪荡子”,又说维世是插足的第三者,拆散了金山与张瑞芳的美满家庭。其实并非如此,事实是张瑞芳弃金山。金山是在离婚之后,又和维世恋爱结婚的。他们结婚那天我去祝贺,邓颖超作为主婚人出席,而且有赠礼,有祝福。在那段时间生活过来的人都知道,周恩来和邓颖超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是非常严谨的,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他们亲近的人。如果维世做错了,邓大姐不可能原谅,更不会去祝贺。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已过去几十年,现在更无人会议论什么,但我既然知道内情,觉得还是应该为他们做历史的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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