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变国王:倾国-巧设迷局,终雪一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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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呢!拿来!”温承晔恶狠狠的回头,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暴戾冷酷,原本看门的也都是些小喽啰,除了听韩廉的话并没有什么本事,这样听他一喊,只能呈上钥匙。他颤颤抖抖地将钥匙插入锁孔,刚要拧动,却觉得手被一团温热柔和地按住。温承晔抬头,正撞入她的眼睛——那双眸子仍是漆黑的颜色,可眼底却像是蒙上了水雾,她的笑容划开,眉眼甚至也是弯起的,“你怎么那么像他啊……”

    温承晔手一颤。

    “真的,我刚才明明听见他喊我了,说鱼晚啊鱼晚啊!”她歪过头,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还没解开的锁链拉在他的脸上,牵扯出割裂一般的触痛,“可我知道你不是他,”她又晃晃脑袋,喃喃的垂下眉眼,“我刚才看你是飞过来的。他身子弱得连我都比不过,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又怎么会飞?”

    “申鱼晚,你怎么了?”温承晔看着鱼晚迷茫空洞的目光,不由方寸大乱,这才觉得不对。他慌忙地为她解开锁链,把她从笼子里拽出来按到怀里,“鱼晚,申鱼晚!”

    她悠悠地睁开眼,那一瞬间眸仁似乎是有什么颜色划过,但只是一刹,眼底又氤氲起完全无助的迷茫,像是在酝酿什么情绪,又仿佛是迫使自己清醒,“承晔啊!”她顿了一顿,笑道,“你真的是温承晔吗?”

    温承晔心里猛然一揪,一种异样情绪布满全身,他抿了抿唇,还是点点头。

    她努力瞪大眼睛,“可是承晔,你怎么会飞?”

    “我……”

    “你之前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有功夫?”她突然攀上他的脖颈,手腕上被铁链磨下的伤口轻轻蹭着他的皮肤,竟有一种被灼伤的刺痛。她的眼睛无辜而晶亮,像是要将他看透了一般,刹那间所有的伪装几乎都无所遁形,“鱼晚,我……”

    她的笑容晕开了眼角,身子一靠,绵软的贴在了他的身上,“说啊……”那声音虚弱处竟带着一些诱哄,“你说啊,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鱼晚,我……”

    “温承晔!”

    温承晔身体一僵,倏然回头,只见云蔓公主正咬牙切齿站在后面,“你好啊,你跑得这么急,我倒是没想到你……”

    “公主,我……”话说到这里,温承晔恍然明白了什么事。他低下头,鱼晚的脸色明明是虚乏苍白,唇角却是隐隐扬着,再也不是之前那般单纯干净的笑容,眼底反而充斥着小小的歹毒与恶意。他心里骤然一冷,怀里却是一空,苏以年几乎是抢一般地把鱼晚给夺了过去。苏以年紧紧地揽着鱼晚,用特殊的语言呜呜呜地对这鱼晚嘘寒问暖。

    “你还愣着干什么?英雄救美也轮不到你!”云蔓一个大步赶过来,“你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了?皇兄已经搜了大半,什么东西都没搜到!你……”

    “公主错怪承晔了,谁说我没有办正事?”他站定,眼睛却直直盯着苏以年,唇角微微挑起,“如果我没有猜错,毒物就在那个小屋。”他指着刚才关鱼晚的那个小屋,“陛下,千枝青此物很奇特,若是要维持毒性,喜光,却又不能太暴晒,因此,这鱼晚阁房顶便应该是放置这东西的最佳地方。”

    竹影摇曳,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阳光顺着竹叶缝隙稀稀拉拉地投射下来,像是在地上撒下了万丈光线。

    就像是一张天织的大网。

    他刚落,赵奕一摆手,立刻便有一侍卫腾身一跃,飞快地攀到那房顶上去,“温承晔,你胡说什么!陛下待臣一家都有大恩,臣一家感恩涕零还不够,又怎么会下毒?”

    “你分明就是得不到那申鱼晚,暗地里来陷害于臣,你这个,你这个……”

    韩廉诅咒的话每说一分,温承晔的唇角便挑起一分,最后,在形成一个大大上扬的圆弧的时候,只听到“哗啦”一声,那侍卫迅速飞下,手上握着几株叶子,“陛下,只发现了这个。”

    “嗯?”赵奕打量的目光向这边看来,温承晔连忙躬身,“陛下,这就是了。将这东西磨成面,便是千枝青。您若不信,可将太医和刑部的人叫过来一同查验。”

    赵奕眯起眼睛,拈起那两枚叶子细细的瞧,“那直接吞下去这个呢?”

    “当然也是有毒,只是太过明显,所以会磨碎了用……”

    赵奕突然伸手一抓,拎过来一个侍卫,“你,给朕吞下去!”

    “陛下!”

    见侍卫不从,赵奕拿起叶子就往那人嘴里强塞。旁边又有四五个侍从赶过来帮忙,一人按腰,一人压头,一人掐下巴,一人捏嘴,直到那侍卫彻底把东西给吞回去。几乎只是刹那的工夫,便看到那人脸色苍白,蹲到地上嗷嗷地呕吐起来,随即一下闷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旁边高达赶紧凑过去触他的鼻息,“陛下,人死了。”

    “分明和朕是一样的情况!”赵奕眯起眼睛,大喝道,“韩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陛下,不是臣下。臣下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就是这……”他突然指过来,“是他……是温……温妖孽谋害于臣!”

    “给朕把他抓起来!”

    这话落定,立时有侍卫飞扑向上,将那韩廉围了个满满当当,可困兽尚有拼死搏杀之意,何况是这韩王?他一向是这池国最强悍的武夫,平时可以忘得了吃饭睡觉,但绝对不会忘掉练功夫。“赵奕,你这无耻小儿!”既然已经撕破脸面,什么君臣之礼便全然不顾,韩廉一边奋力厮杀,一边直喊赵奕名讳,“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早晚会受到报应,你……”

    眼看着情势急转直下,那几个侍卫平时看起来人高马大,此时却纷纷被韩廉撂倒,简直不堪一击。“你们这些废物!”赵奕也觉得事情不对,吓得步步后退,“你们!护驾!护驾!!”

    温承晔眼风一扫,立即看向骆云间。

    骆云间得到命令,便飞身向上,趁韩廉急于招架侍卫毫无头绪的群攻的时候,一掌便冲韩廉劈下,韩廉躲闪不及,抬头想要还击的时候,正被他重重地按到了地上。

    看到这情境,温承晔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无意中抬眸,却碰触到鱼晚的目光。

    狐疑,惊讶,质问,逼仄,那么多的情绪,同时在她眸子里上演。

    温承晔心里一惊,刚要寻思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骆云间一声厉喝,“老实点,”他一个旋身,牢牢地将韩廉摁在地上,随手拱手看向赵奕,“陛下!”

    赵奕原本吓得都快要退到了鱼晚阁外面,听到骆云间一说,连忙指挥高达凑过来看情况,“陛下,没事了。”高达颠颠的跑回去,“那位大侠武功高强,悍贼已经被制服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弑君!来人啊,将他给朕带回去!”虽然嘴里被塞了布条,韩廉却仍咬牙反抗,赵奕提脚又狠狠踹向他的脸,转身又看向骆云间,“骆什么间对吧?今天你救驾有功,朕要好好的赏你!你愿不愿意入宫做朕的御前侍卫?”

    骆云间摇头,“陛下,这原本是小民的本职,用不着……”

    “那你是要赏钱?”

    “陛下,”骆云间眉间一簇,“您当真是要奖赏小民吗?”

    “那是自然。”

    “小民只有一个要求,小民其实是申鱼晚小姐的人,如今韩府出了大事,完全是韩廉一人之错,看在小民刚才拼死护驾的份儿上,小民想为申鱼晚小姐求个请,”他重重吸气,“希望陛下追究韩王罪责便可,不要牵连我家小姐。”

    此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骆云间身上。

    包括申鱼晚和温承晔。

    “好!好!”赵奕拍手,目光一片赞赏,“难得的你护主心切,朕就要答应你这个要求,来人啊——”

    “不!”

    这声“不”字来的突兀尖利,仿佛被人侵占了东西,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迫切和心急,“陛下不可这么做!”温承晔猛地跪在赵奕前面,“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温承晔,你说不可什么?”

    他心一硬,“不可放了这申鱼晚,不可让这韩家一人漏网!陛下,千枝青发现于韩家,虽然很有可能是韩王的主谋,但此事也并不明晰,以罪民看,寥寥几语,并能不排除苏以年与这申鱼晚陷害于韩王并谋杀君王的事实,为慎重起见,请陛下严格惩治!”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一段情闹得太轰烈,这长宁上上下下几乎都知道他们的事情,知道那个女人为他一掷千金,知道他们曾经在晚园缠绵欢好了一段时间。即使后来男人另攀高枝去了公主府,但是那么多人认为,这俩人始终还是有着一段情的。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是有些隐情,或许是受到皇家胁迫,或许……

    除了云蔓公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其余众人都是惊诧的,他们看向申鱼晚——她显然被韩廉整得很惨,几乎是靠苏以年架着才能勉强站起来,可是一双眼睛却有着逼人的亮色,她只是直直地盯着那个男人,看着他身姿挺直,声音清朗明润,就那样掷地有声的声讨着她的罪名,“陛下,宁可枉捉不能错放,罪民认为,此事需要再查。先别说我朝向来有谋君之罪连坐的规矩,若是今后确定无苏氏夫妻之罪,陛下到时再行仁义之举,放了他们也不迟。”

    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瞬间化成了钉子,狠狠地砸进了鱼晚的心里。鱼晚身子一个踉跄,竟差些站不住,幸好苏以年连忙扶住了她,有力地支起了她瘫软的身体。他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显然是针对温承晔的咒骂和抗议。可是,那个被声讨的男人,只是直身看向前面,仿佛在用自己的目光给那帝王压力,至于他们这边,仿佛什么事情也未从发生。

    直到耳边出现那个声音,急促的,却又带着一点戏谑,“怎么?你这么急着要我死是不是?”温承晔蓦然回头,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走过来,苏以年想要扶住她,却被她断然一挥,努力挺直身子在他面前,“温承晔,你到底是要多恨我?把我爹给气死了,再急着让我也下地狱?”

    温承晔深吸一口气,倏然转回头,仍是看向赵奕,“请陛下三思,”他恭恭敬敬地叩了个头,“为了您日后安全,请陛下三思!”

    “让陛下三思多费陛下力气,温承晔,我们既然有了那么多的过去,总得照顾一下旧日情分是不是?”她身子摇晃着,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她用力睁大眼睛,眼泪还是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我不费你们的事,我死!我自己死!”

    鱼晚疯一般地去夺骆云间手里的剑,温承晔却是岿然不动,他的耳边响起“鱼晚!”“小姐”等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直到“砰”的一声,那剑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温承晔才暗自松开攥紧的拳头,重重地闭上眼睛。

    结果毫无疑问,一场闹剧之后,苏以年与申鱼晚都被关入了死牢。昔日繁华荣盛的韩家,一朝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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