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变国王:倾国-甜蜜不复,穷途末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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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晔,我该怎么说?”再一次回头看向温承晔,云蔓几乎手足无措。这个当日在朝廷在民间横行的女子,自杀了赵奕开始,便再也不复之前的气势,整个人都是胆小瑟缩的,完全任由他摆弄。

    “没事,公主,只这一次,您就圆满了。”温承晔轻轻拍着她的肩,唇角突然勾出极魅惑的微笑,“这一次,我陪你来。”

    她迷失在他那样漂亮妖冶的微笑中,几乎是迷迷怔怔地便跟着他才走到了前面。她的耳边响起那些暴躁的声音——原困押在宫中死牢的犯人们一个个张牙舞爪,那表情简直是恨不得把她从高台之上揪下来千刀万剐。云蔓再一次心惊,不由得退后两步,后背却被人猛然抵住,她回头一看,正遭逢温承晔温润的眼神,“公主,您不要怕,事到如今,赵奕死的事情瞒不住了,您只要把陛下之前对你做的事都说出来,他们会同情你的,不会追究你的罪过。是他先对不住您的,这天下人怎么会怨你?”

    “会吗……”赵云蔓胆怯地看了一下下面,下面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样大的气势,简直是要吞噬掉她。而此时温承晔在身后轻语,“会的,”他的眼神轻柔却又蛊惑,“只要你去说,说得狠一些,没有人会不同情你。赵云蔓,拿出之前你的气势出来。如今你是公主,是这国家最大的人。”

    赵云蔓终是听了他的话,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前面。

    仿佛真地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又好像是给自己弑兄一个借口,赵云蔓情绪表达的相当到位,将旧日与赵奕的恩怨全都揭露了出来。可是台下的那些人却像是在看一个笑话,只是静了一会儿,便又嚷嚷得不可开交,骂骂咧咧的难以想像。这下彻底让赵云蔓没了主意,“承晔,我该怎么……”她无措的回头,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腰间一痛,她吃惊地瞪大眼睛,鲜血从自己左腹流了出来,而眼前那熟悉的面容,慢慢在阳光中变得模糊不清,“承晔,你……”

    “虽然杀我皇叔害前烟大将,可就算这赵奕再不是东西,如此杀兄弑君的女人也绝不能留,”唇角勾扬出极凌厉的一勾,温承晔近前一步,突然面向台下的人,“我是旧时杞国皇长孙温承晔,这个女人心机毒辣,杀兄弑君,且因私怨,大肆屠杀我杞国旧帝温叶南与烟国大将韩廉,实在不可饶恕!”话说到这里,又抽出插入云蔓小腹里的刀子狠狠刺了一刀,“如今我温承晔杀掉云蔓公主,实在犯下大过,到底是罪是罚,还由得你们做主!”

    台下静谧片刻,忽然,响起“替天行道,万世英明”的声音。这声音仿若一波又一波的大浪,瞬间将整个皇宫都席卷进来。见此情状,骆云间突然将手中信鸽放出,宫外原烟杞旧部看到这起事的信号,高呼着大肆杀入宫中。再加之皇宫内部便原有那些俘虏罪犯们听受温承晔命令接应,都吃够了赵奕的苦,刚放出来不一会儿,皇宫便像是热粥一般,乱成一片。大家如狼似虎,大声喊杀着向这边冲过来。

    因之前准备妥当,皇宫里的纷争只进行了一夜便彻底平息,太阳还没升起,温承晔便接到属下来报,宫中原有赵奕残留余孽已全部清楚干净,至于禁卫军各部,也已换上己部人马。

    其实早在赵奕死的那日时,温承晔便已经将下面之事安排稳妥,至于云蔓公主两次登楼台,故意隐瞒赵奕的死讯,最主要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他之前安排的军队有进都城的机会,此外,也好造成更好的效果,那俩头颅悬挂在那多一日,烟杞两国原有百姓便愈发义愤填膺,这样的情绪,最能迎合他的初衷与目的。

    闹吧闹吧,不怕闹大,就怕闹不大。

    这样,就算赵奕旧臣有再大的势力,形势也不可逆转。

    至此为止,温承晔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历经数年隐忍,数年精心策划的夺帝计划终是告捷。

    第二天中午温承晔才走出大殿,他观望整个皇宫——这里仿佛是刚经历了一场梦境,仿佛昨天那些厮杀,那些百姓呼声都是他自己臆造在脑海里的汹涌想象,其实在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宫道早已被人收拾得整洁干净,甚至连一个流血的士卒也不曾看见。他抬眸看去,整座大池宫也依然是威严冷肃,在炽热的阳光下,倔傲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日,他在杞地战场磕头求饶的一幕还在脑中闪现,众人都笑他懦弱胆怯,贪生怕死。但谁又曾料到,有一天他这个最没出息的人将立足这大池帝国的最高顶点,微笑地仰视着这苍天高穹?

    温承晔的唇角隐隐现出上扬的弧度,眸中却依然冷静锋锐,仿佛里面铸就了一把寒利的剑,将瞳仁斩成碎冰一样的光。耳边有人凑过来轻微耳语,温承晔身子一动,“传。”

    不过眨眼的工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传来,步子匆忙,却透着一种捉摸不定的小心翼翼,“罪臣一行等代表天下万民行愿,请温公子立登天子位,成我大池圣名新君。”

    温承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表情变都未变,只是微仰着下巴看着远处的风景。

    对于臣子们而言,之前对温承晔的印像不光是贪生怕死,性子软弱,更多的是他的“艳”名,明明已是贱奴,却靠着女人活得有声有色。可是这几天的他,又和之前完全不同,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风轻云淡,看人的眸光却锋利如刃,淡定却凌厉地把持着一切。

    他在这样一场政变中,虽然万分凶险却又走得步步坚稳。

    对一个人了解可投其所好,迎合他的想法做事,可温承晔却是有完全不同的两面面貌,就像是隔着一层雾,完全让他们慌了手脚。

    见他没有反应,大臣们面面相觑半天,良久,为首的一个才又小心地抬起头,“我们几个身为旧臣,必将心无旁骛,全心全意辅佐陛下。”

    这下,温承晔笑了出来。

    温承晔缓缓转头,唇角扬起的弧度极浅,目光却仍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尚思荣对吧?”

    那名叫尚思荣的老臣倏然抬起头,目光立即闪耀出兴奋得意之光,“是,是。正是臣下。陛下难道认识臣下?”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笑容渐渐自温承晔的眼角晕开,温承晔转过身,“清寂巷漾月阁的采青,大概和你很熟吧?”

    尚思荣脸色煞白,“臣,臣……”

    “这位看着也很熟悉……刑部宁德敬大人对不对?竞春楼的老主顾,怎么?”他轻轻一笑,“头低的那么低干什么?难道不想看看老熟人吗?”

    “还有这位,是牛思清大人吧?为了喜春坊一个名叫春枝的乐女,您作为户部大员,与这做药铺生意的张家大公子大比财力大攀本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可谓当时一绝。如今,”温承晔低下头,唇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这春枝该生了吧?听说,您府里的六房姨太太,可是不太容她呢——”

    “还有这位……叫沈东沈大人对吧?”温承晔皱了皱眉头,“沈大人,别人装着不认识我可以,你并不能不认识啊。当日你和那申鱼晚为见我一面而在外大斗彩头,别人都争不过那申鱼晚,唯独您还赢了两天。这两天里,您对我做过的事情难道忘记了?如果真的忘了,用不用我提醒下?”

    这话刚说完,便听到沈东猛然叩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罪臣之前有眼不识泰山,无理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饶命!”

    其他人也都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还请陛下饶命!”

    四周像是凝固了一般静谧,温承晔没有再言语,回旋在耳边的,只有繁茂树叶纠缠的细碎的声音。这样的静默太可怕,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遏止住了人们的脖颈,良久,才听到头顶传来悠悠的声音,“各位大人这是说得什么话……”

    “各位大人都是朝廷的栋梁支柱,如今形势纷乱,承晔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大人。”他话说得十分客气,可语气却像是掺入了碎冰,字字冰冷,“到时候还希望各位大人心无杂念,全力帮助承晔才是。”

    这话刚说完,便听到响起齐齐的声音,“臣等必将心无旁骛,竭尽全力辅佐陛下。”

    就如这群人来时那般无声无息一样,走的时候,同样是步伐整齐迅速,不过眨眼的工夫,便完全从温承晔的眼前消失。

    骆云间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手里的刀,“我以为主上会将这些人一个不留的,”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杀气,“据我所知,这群人可都是赵奕朝廷的骨干之才,可以说,赵奕朝廷的大事小事全都有他们把持控制。之前我们杞国……”

    “如果不是这样我还不留了,”唇角一勾,温承晔齿间逸出轻轻微笑,“正是因为他们能把持赵奕朝廷的朝政,我这才将他们留下来,继续安定现在的形势。”

    骆云间怔了怔,眸间溢出些许迷茫。

    “这群人都是太知道深浅的人,看似是人,其实比狐狸还要精明。你以为我将赵奕韩廉和温叶南的死归到赵云蔓身上他们就信了?不,他们自然知道那公主没有那本事,一切都是我的花招。所以,将人命归在云蔓身上只是一个幌子,朝臣之中最强悍的莫过于韩王,连韩王都死了,他们那样精明的人,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骆云间眉头微微舒展,可惯有的谨慎却仍让他有些担忧,“可我觉得,万一他们都是演得像呢?以他们刚才那副战战兢兢的态度便判定他们已归属我们,这似乎有点冒险。我实在怕他们表面一套,暗地里却又一回事。这大池的人狡猾,最喜欢这一招。”

    “云间啊——”温承晔转过头来看他,“你有没有注意到尚思荣的腰间?”

    骆云间有些茫然。

    “那儿是赵奕的儿子赵干的玉佩,”温承晔抿起唇角,“按照大池规矩,王子两岁之后便要不在母妃身边,搬到东阳所那里由专人抚养,之所以是最偏僻的东阳所,便是因为若皇上一旦遭遇变故,身于东阳所的王子可以从距离住处最近的清典门逃出皇宫,从此再宫外安身立命或匡复大业。赵奕儿子尚小,不过四岁。因此我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并没派人将他做掉。可是你信不信?”他唇弧扬起来,“此时你若再去,那孩子必然没命了。”

    “主上的意思是——”骆云间瞪大眼睛,“是他们做掉的?”

    “是啊,杀了旧主的儿子,向新主邀宠。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最坚定的投主决心不是吗?云间啊,我们担心他们造反,其实他们担心得更是咱们信不过他们,将他们全都杀掉。在这样的情况下,留着他们好了。”犹如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温承晔眉目舒展,“他们更了解大池旧时的制度,如今安抚局势,用他们虽然冒险,却有以一敌百的作用。而且啊,还能赚得宽仁的名声。等时日一长,我们稳定下来,到时候孰生孰死,又是另样清算。”

    骆云间点点头,“如今一切大事既成,依照主上看,我们还要做什么事情?”

    “我们还要做什么?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戏了,我们也该放松一下,”温承晔抿唇,齿间挤出两个字,“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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