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变国王:倾国-卑贱若劫,宿命注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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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才发现皇帝和新皇后已经向他们走来。四周人们都已经恭敬地低下头,唯有她还像塑像一样直挺挺地愣在那里。衣服被人轻轻一扯,鱼晚这才反过神似的仓促低头,却是“啊”的一声低呼,她整个身子突然一歪,直直地向一旁斜去。

    眼看着快要接近地面,一双手用力的接起了他。鱼晚惊慌未定地迎上去,只见苏以年紧皱眉头,声音低不可闻,“小心些。”

    刹那间,周围刺一般的目光向这边射来。

    可她耳边却溅起那人渐近的脚步声,笔挺的靴子踏地铿锵作响,像是走在她的心上。随着脚步的逼近,那高大身子遮下的阴影终于笼罩过来,鱼晚只觉得被掠去呼吸,左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可那阴影却只停留了一瞬,再次抬眼,周边又被大片大片的阳光所占据。

    鱼晚知道,这一出,肯定又会给自己多添不少美名。

    果真,晚宴的间歇便有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瞧那申鱼晚,怎么早不歪晚不歪,偏偏在那时候歪啊——皇上都立后册妃了,看来她还是没有做完美梦啊——”

    “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皇上的注意,她可真是——”

    “简直太不要脸了,这样的事情,那韩王怎么也不管管?”

    听到这些话,鱼晚握着酒杯的手一分分用力,笑容却分毫不减,“苏以年,”她似笑非笑,“怎么办?他们都嫌你不管我了。”

    伸手拖过她的手腕,苏以年眉头又紧皱了些,“你怎样?没伤……”话还没说完,漆黑的瞳子却骤然缩紧,随即传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行礼声,两人抬头看去,正是那一双“璧人”携手而来。

    身后还有今日册立的两个妃子。

    他身居中央,明黄的颜色渗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身旁一人身着艳红,后面那俩人粉衫相搭,放眼望去,是当之无愧的唯美画面。鱼晚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感觉那人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片刻,但随即抬头,却又发现他身姿挺拔,已然行到了台子上。

    但是这一眼却也不是毫无作用,那皇后名叫什么惠宁的,分明用鄙视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她。

    接下来,便是歌舞升平,众人大赞吾皇功劳,说些祝帝后和满,早生贵子的废话。

    总是一起过了这么多日子,鱼晚知道,苏以年不能多喝酒,而她一向又是个酒肚子,便把他眼前的酒都拿了过来,自己一杯杯饮下。这事情做得多了,便有人笑着说他们“夫妻恩爱”,鱼晚照单全收,娇溺的赖在苏以年旁边,说着“哪里哪里。”

    虽然今天大家都想看她申鱼晚如何出丑,想看看这个旧情人见到皇帝的新女人应该是怎样的表情,可鱼晚笑靥如花,低头和苏以年交谈的样子,实在是让大家得不到看热闹的快感。于是,另一种觉悟随之升腾,并且伴随着身后某个女人的声音扩大,“哎呀,韩王妃,你这衣服是怎么来的?”

    鱼晚被她吓了一跳,“什么叫怎么来的?”

    “就您穿的这衣服啊。”那女的干脆凑上来,“从哪里来的?”

    想到宣旨时除了申家人并没有人注意,鱼晚牵起唇角,“我夫君给我买的,你信不信?”

    “那干脆让韩王也给我做一件儿吧,”还没等鱼晚回话,那女人便嗤的一声笑,“韩王妃是耍着我来玩儿呢吧?这衣服怎么是外面买的,一看这质地,分明就是宫里的东西。你瞧这穗子没有?这看似简单,其实却是罗月国新进贡来的,除了这宫里有,外面可没份儿!”

    鱼晚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一时间怔住。忽然觉得手心一热,低头一看,是苏以年握住了她的手,“这位夫人,您声音可以再放的高一些。”他眼睛微眯,明明语气很轻,可目光竟流泻出一抹难见的冷厉,“上面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看着呢,您这么粗声粗气的吆喝,就不怕被他们听见?”

    显然那女人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不妥,红着脸连连点头。

    被呛了一通,那不知道是什么夫人的女人悻悻躲到一边儿去,可这事情显然只是个开端,接下来的事没完没了。在官场上混的人多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于是,一拨一拨的人以各种理由开始敬他们两个人。鱼晚在心底暗暗苦笑,表面却铆足了劲喝,待到又一个人过来祝他们早诞贵子的时候,苏以年将杯子夺回去,“你喝太多了,我来。”

    确实有些多,虽然脑袋清醒,但肚子却胀得有点疼。鱼晚偎在苏以年旁边,瞥见他单是闻酒便微红的脸颊突然大笑,“得了吧你。”她把酒杯子又拿回来,二话不说,十分利落地一饮而尽,“我家王爷不大会喝酒,各位大人还有什么说的,都请向鱼晚来,”她低头看着那个个酒坛勾起唇角,“若大人们有意,鱼晚自当陪大人们喝到尽兴。”

    这话放出去,那些人反倒不敢上来了。

    “既然大人们都和鱼晚喝完,那鱼晚就先去敬别人去咯?”到底是喝了点酒,鱼晚摇摇晃晃起身。她摆了摆头,迫使自己清醒了些,深吸一口气,拿着酒杯便向那台上走去。

    她的目的性太明显,分明就是那个男人。

    刹那间,四周静寂无声。

    大池向来没有臣子向天子敬酒的规矩。最多是大家共同举杯来一次,并没有人敢这样单枪匹马地端酒呈向帝王,毕竟,这有灌他酒的嫌疑。试想想,那么多大臣,若是一个个都去敬,光是喝酒,天子都能死在酒坛子里。

    所以鱼晚这一来,格外让大家抽了口气。

    只见她右手执杯,唇角始终噙着淡笑,距离台子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缓缓跪地。

    温承烨眼睁睁地看着申鱼晚款款而来——台上的男人姿态闲散,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双锐目越发暗沉,虽是半眯着的,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跪下,神态从容,“韩王妃,”他唇形上挑,语气却渗出寒冽,“你要做什么?”

    “妾身要敬酒,”她笑吟吟地,“适逢皇上如此好的大日子,妾身要向皇上敬酒,祝皇上身体康健,日后龙子龙孙满堂。”

    她话还没落,便听到身旁有一个尖细的声音,“韩王妃,你大胆!”

    是新晋的皇后。鱼晚暗哼一声,抬头又看向那个男人,只见他伸手一摆,“你回去吧,朕知道了你的心意。”端起酒杯,温承晔示意的向前一举,“只是我朝也没这个规矩。”

    “可是妾身与其他人不一样,若皇上不肯,妾身一家怕是睡觉也不安稳的。”鱼晚微微侧头,“因为妾身和皇上上次在这……”

    她话没有说下去,可众人都知道是什么事,一时间脸色煞白,齐齐看向台上的天子。却见他神态没什么变化,只是坐直了身子,抓起酒杯利落地一饮而尽,“你不是想要个特赦令吗?朕依了你。”倚向后面的靠背,他又懒懒的眯起眼睛,“之前的事谁也说不得准,朕当着大伙的面下个保证,不会追究你就是了。”

    原以为皇帝会面有不悦,没想到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应了下来。正当大家以为申鱼晚会识相地回到坐席的时候,却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皇上,其实妾身还有一件事……”

    皇后狠拍了下桌子,“申鱼晚,你大胆!”

    温承晔深吸一口气,眸光闪烁不明,可齿间有两个字硬生生的挤出来,“你说。”

    “如今皇上后宫初建,各方东西诸如衣物,脂粉等种类必然不会齐全,虽然有句话当着三位娘娘的话不太好说,但妾身还是想要说清楚,皇上日后必然后宫丰盈,不会就这三个女人。”眼瞧着那三位女人的脸色不好看,鱼晚挑衅的勾了勾唇角,声音从容沉静,“妾身作为申家之女,可否请求皇上一件事,往后您后宫的各项杂物,全权由我们申家来采购?”

    “全由你们申家经营采购?”极慢的重复鱼晚话末的几个字,温承晔缩紧瞳子,“申鱼晚,你是在和朕谈生意?”

    鱼晚点头,“是。”

    空中突然划过一抹白光,鱼晚只觉得眼前一花,砰地一声脆响,再次抬眼时脚边一地破碎的琉璃片,苏以年跑到她旁边,慌张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鱼晚,你怎样?”

    她摇摇头。

    她是没事,可是显然台子上的男人事却不小。“申鱼晚!”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三个字,温承晔腾地起身,突然背过身去,眼见主子动怒,臣子们铺天盖地的“皇上息怒”的声音传来,中间还掺杂着很多声讨申鱼晚罪该万死的嚎叫。温承晔狠狠咬牙,半天才转过身,语气虽冷到极点却也恢复平静,“你大胆!”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至于连话都说不顺溜,“你不过是仗着……仗着……”

    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却只能看着鲜血横流而无力回击,温承晔紧紧地握紧拳头。这样一个人,爱不得,杀不得。他步步相让,可她却寸寸逼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上说得对,”两人对峙间,耳边突然萦绕起另一个人的声音。苏以年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把鱼晚挡在身后,“鱼晚心思单纯,申家虽然久经打击,但仍是这大池的第一商贾,而且在鱼晚近些日子的经营下,又扩并了许多产业。所以她才有这个自信求皇上恩准供应皇宫相关杂物。而且,”苏以年握住鱼晚的手,“这皇宫虽然有着自己的内务府,却也是把外面的好东西买到宫里来用的。既然如此,申家可以拿四十年的家业向皇上保证,这大池,没有比申家更合适的供给商。”

    温承晔盯着他们相牵的手,愤怒过后,良久,竟有一抹笑容从唇角溢出来,“好一个韩王,你的意思是说,这天下之大,朕却只能买申家的东西?”

    这语气实在是太过阴狠,见过他温润,见过他狠绝,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纵然鱼晚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心里还是一颤,下意识接过话去,“妾身……”

    “臣并没有那样说,”话只开了个头,便见苏以年微微一笑,语气仍然疏淡,“可是皇上,试问天下,哪家有申家如今的实力?别说今日,就算能比得上申家五年之前的样子,鱼晚也不会贸然求这个情。以皇上的融世心胸,臣以为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偏执,感念皇上的恩惠,臣的夫人只是急于向皇上献策献力,并没有别的意思。”

    “早知道韩王过去一直不能言语,如今一旦开口,倒是让朕大吃一惊。”温承晔侧身,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收刚才的怒意,他食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一下一下,最为纯粹的漫不经心,“你那意思,申鱼晚向朕要生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朕排忧解难?”

    “如果这样想,臣想皇上心里可能会舒服些。”

    “如果朕心里偏不舒服呢?苏以年,我告诉你,朕现在心里不舒服极了,”目光在鱼晚身上一扫而过,温承晔唇角一挑,冷笑道,“来人啊,将韩王妃关到大牢里,听候朕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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