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白晓娟挨了打,脸上伤疤还没有完全退去,也多不在宿舍里呆,又因刘雯每天处于痛苦的消沉之中,倪茗菡一天也闷闷不乐的,所以杨清华总觉自己占了上风,优于别人,因此她一回到宿舍,不管别人忙闲,也不管别人心情的好坏,自己想唱就唱,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想骂就骂。她嘴里不是评这风流,就是评那欠佳。开始大家都觉得憎恶,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也就不大理睬了。
王明莉和郑永鹏的关系已发展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也成了夜市的常客。张雪花和蒋振明除一块吃饭外,再就是吵吵架,拌拌嘴。有时蒋振明会把他们舍友的床单被套抱来一大堆,让张雪花帮着给洗,张雪花不高兴了,使点小性子,挨上蒋振明的一顿打骂也就过了。现在最为开心欢乐的要属陈彩莲和朱惠妹了,她们每天无忧又无虑的,除吃饭睡觉外,也不常在宿舍待。
倪茗菡现在最盼望的就是丁永春的来信了,虽然她知道等来的少不了忧伤,但她还是要等。丁永春的信果然来了,并且一连两三封,连同家信一起来的。倪茗菡先看了家信,在这封信上,她大哥说她大已经给赵家答应了婚事,只等倪茗菡回去就订婚。
倪茗菡尽管怒不可遏,但她已无法给她大作解释,只好推一天是一天了。
但这样推着又将如何呢?倪茗菡怅然若失地将信折好装回信封,又拿起了丁永春的信。丁永春的第一封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倪茗菡气得撕了,她撕得很有劲,并且在想:“我放着好好的对象不找,这是在干什么?就算是爱情,别人谈恋爱都是欢欢乐乐的,我的爱情偷偷摸摸不说,还要遭这些毒骂。我凭什么要受这些痛苦,受这些折磨?”
但气归气,倪茗菡还是没能忍住,打开了第二封信。那第二封上写道:“一个人,两行泪,夜里不知丝缕。三颗星,四角明,此处尘语急。五更雨,六里去,泪里月娥泣凄。几行行,几句句,独望春尽时。”
倪茗菡看罢,眼里突然又袭出一股热泪来。想丁永春为了心中的挚爱,也是那么的不容易,他要战胜多少困难,忍受多大的痛苦?若不是为了这份真情,他又怎会这样的去折磨自己呢?想来爱是双方面的,那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责任。若不是为了这份责任,他为什么又要无白地去寻找那些痛苦。而她倪茗菡若就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可爱之处?难道丁永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爱的就是她的这些?
不,若仅是为了女人,他不会这样来爱她的。
所以倪茗菡哭了,她很伤心地哭了,虽然她现在对丁永春的爱失去了感觉,但她还是哭了。倪茗菡哭着打开第三封信,那信却写道:
“茗菡,你爱不爱我并不重要,要紧的是我爱你,以前没做好是我的错,但已无法挽回,往后我会做得更好。有本书上说得好:
人生在世,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这正是人无完人,物无完物。人对生活的选择也各不相同,有飞扬也有沉落,每一个有血性的人都充盈着欲望,满怀着激情,对自然、对未来进行着不同方式的挑战,虽然败者甚多,却使生活充满了光泽。你就大胆地去挑战吧,只要不是坐以待毙,走向沉落,有利于你发展的,干什么我都支持。
是的,各人都有各人的生活,各人对生活的态度和观点也各不相同。也许我给了你很多的压力,而你,应该有你的生活,有你的追求,有你的选择,我舍不得你走又能如何?你还很年轻,正如你所说的,你没有理由跟上我受这些苦,所以你要认真的进行选择。当前的路还在你的脚下,幸与不幸都是自己的选择,但选择了就要一心一意的走下去,否则你将会随了大流,一事无成,永远成为浪里沙的……”
倪茗菡已泣不成声了。她将信一一收好压在床下,那是她的一线希望。她寻找着精神的支撑点,而她的精神却在慢慢地沉落。在她的心灵深处,有一个声音呼唤着:“爱情本身并没有错”,而美好似乎总是别人的,对自己便成了海市蜃楼。
倪茗菡忧郁着,徘徊着,好不容易到了周六,恰好阳光明媚,午饭吃过后,倪茗菡没事可干,去图书馆又觉没有心思,便一人到湖边去散心。
湖边的花草这时已长出老高,那淡淡的清香笼罩着林荫小道。小道的两旁有看书的,闲聊的,搞手工制作或玩棋子的。湖畔的脚步也是来往不息,那沙沙声里,掺加着甜言蜜语,散逸着柔情憨笑。看着别人欢快的样子,倪茗菡的心又如针扎般的疼痛。
想他们同在一个起跑线上,唯她失去了这份欢乐,暗守着孤独,等候着寂寞。她凭什么要暗守这孤独?难道仅是为了丁永春?
“丁永春,好狠的心,我的爱情为什么会和这个狠心的家伙纠缠在一起?”
倪茗菡心里一阵激荡,激荡过后又是一种静默的无奈。但从丁永春的信中可以看出,丁永春也有了分手的意思。
分手?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个词语,但那不是一个符号,而是一声脚步。这声脚步的踏出,将宣告着彼此的距离,它裁决的是过去,宣判的是现实。
一阵轻风吹过,倪茗菡已无力再走了,只找一个幽静处坐下独自发愣。旁边潺潺的流水,让倪茗菡又想起了那座古城。就是为了古城的那个春天,竟迎来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惶恐,如今失败了,才知道那是一场伤痕累累的游戏。
呢喃的风飘曳在上空,那里没有雨,有的是伤痛的心泪,心泪的下面,也不是欢乐的森林,而是望不尽的苇秆丛丛。有小燕子穿柳而过,那不是丘比特的神箭,飘摇的也不是相思的枫叶,而是一种象征的空旷,无语的荒原。
倪茗菡噙着泪水,失神地仰望着天空,心里哀叹着天空的幽怨和渺茫。她感到了自己的怯懦、无助和微小,正如跻身于太空却又无力闪耀的星辰。渐渐地,她眼前变得模糊了,模糊中升腾起一股烟雾,烟雾里有几个小女生拉手唱道:“黄昏夜萤人初睡,满天星斗云自归,不知伶鸟何方啼,遍拔竹篙逆风随。飞霞未见云先碎,几篙拨下水不开,茗叶凋零菡憔悴,星稀河浅月渐灰……”
正唱着,一个小女生突然掉进了烟雾,倪茗菡惊得猛跳起来,却听湖里有人喊救命。倪茗菡慌忙跑到湖边一看,原来是几个女生在划船,那船一闪,竟将一个女生闪到湖里。其实那湖水只有齐腰深,但那女生已慌得不知所措,只站在湖里喊救命。船上的几个女生也慌了手脚,她们拿上船桨来去的乱划,只打得船在湖里团团转。树荫下的那些人也跑出来一看,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越笑,那些女生越不会划,船也越转得忙,船上的那些女生也慌得直喊救命。
倪茗菡感到好笑,不觉也失声大笑了起来。不想这一笑,竟让世界变得丰富了,多彩了,那些忧愁烦恼都已随风而去,化为乌有,这会儿的眼前,却是一副欢乐的救人场景。只见一个男生跃入水中半游半跑,湖边围着的人都拍掌喝彩,有的喊“加油”,有的喊着“英雄救美,机会难得,再来几个”。有几个捣蛋的男生摆出一副下水的样子,另几个男生却佯装着拉住不让下去。
但不管岸上的人怎样喊,湖里的那个男生已游到了船跟前。
他先稳住船,又将湖里的那女生拖到船上,又给船上的那几个女生指点了一番,才转身游了回来。等上了岸,倪茗菡一看,那男生不是别人,却是马文军。她想着马文军能在此刻下湖去,虽不是真的英雄救美,却能见他的诚心和勇气。倪茗菡心里一激动,就要过去看马文军。刚走不远,迎面却碰见了刘雯。
刘雯依旧一脸的消沉。倪茗菡笑着迎上去说:“雯姐,咱们快过去看看马文军,他刚下水救了那个女生。”刘雯咧着嘴说:“酸不溜丢的,有什么好看的。那些女生也真会故作姿态,这么点儿水,自己走上来不就得了,还喊救命,也不嫌丢人。”
倪茗菡知道刘雯心里不畅快,也没多计较,只笑着说:
“咱们什么时候也划下船,我还从没划过呢。”刘雯淡然一笑说:“想划就划呗,湖里有的是船,只要你愿意,哪天都行的。”
倪茗菡听刘雯说话冷冰冰的,也不好再多言语,只站一旁看那些男生围着马文军说笑。正看着,朱惠妹却匆匆跑来,老远就喊着说:“菡姐,你们同学在咱们宿舍里等你呢,你快看去。”倪茗菡一听是梦翠莲来了,她忙给刘雯打声招呼,就飞也似的向宿舍跑去。
宿舍里果然来了梦翠莲。梦翠莲见倪茗菡进来,也一样激动地说:“我以为今天等不来你了。”倪茗菡说些道歉的话,便拉梦翠莲坐下又问长问短地拉了会儿家常。因梦翠莲情绪一直不怎么好,所以倪茗菡总是避着不谈对象的事。刚一会儿,陈彩莲又进来说足球队的那些男生和社会上的一帮子满校园里打群架。
倪茗菡一听心里就有些紧张,陈彩莲笑着说:“没什么,那些人只打足球队的,其他人问都不问,足球队的那些也只追着打外面的。”
倪茗菡正要说话,只听有人急急地敲门,陈彩莲忙起身去把门拉开,门外却站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生。倪茗菡一看吓了一跳,陈彩莲也紧张得不知所措。那男生见门开了,便摇摇晃晃地进来说:“大姐,我在你们宿舍躲一会儿行吗?”
陈彩莲不知如何是好,她忙将门关上,直望着倪茗菡。倪茗菡问:“你进来他们要是找来咋办?”那男生说:“不会的,门房里不会让他们进女生楼的。”倪茗菡这才放下心来,她取出脸盆端些水来让那男生将脸洗了,洗了一看,却是他们贫吉县的一个老乡,叫宋怀忠。
宋怀忠将脸洗罢,抬头见倪茗菡直盯着他看。他心里也有些发毛,再仔细一瞧,却猛然想起对面的女孩就是他的老乡倪茗菡,他们曾在一块儿开过老乡会。宋怀忠想起自己在老乡面前竟然如此狼狈,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倪茗菡也笑着拉出凳子,他便坐了。坐定后,倪茗菡又将梦翠莲和陈彩莲向宋怀忠作了介绍。陈彩莲乘机将宋怀忠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宋怀忠浓眉大眼,中等身材,虽说是足球队的,脸面却白皙绚净,沉稳有余,完全一副书生的姿态。她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非分的遐想。
梦翠莲见是老乡,也就不太拘束,她向宋怀忠询问着他们和外面人打架的原因及经过,宋怀忠一一作了回答。梦翠莲心里想着:“看这人老实巴交的,不想被打成这个样子。”她看了看倪茗菡,倪茗菡又起身倒杯水让宋怀忠喝。宋怀忠喝了两口就要走,倪茗菡说:“去干吗,还找着挨打啊?”宋 怀忠笑了笑,也就没动。
过一会儿,朱惠妹又回来,她紧张地描述着外面打架的场景。宋怀忠从朱惠妹嘴里知道那些人让保卫处的赶走了,他就要走,倪茗菡说:“看你被打成这个样子,要不算了,咱们坐会了出去吃饭。好歹也是老乡,又加上今天我们同学过来,我请客,全当给你压压惊。莲姐和惠妹也一块儿走吧。”
朱惠妹听倪茗菡要请客,自然高兴,她也没问客人是谁,又海阔天空地说笑了一回,五人就一起出去下馆子了。饭桌上,陈彩莲总是心猿意马、忧心忡忡的,并且常说错话,逗得大家只是个笑。
无奈宴席终有散的时候,一场欢乐的聚会在菜凉碗空的时候结束了。从饭馆里出来,宋怀忠回宿舍去了,陈彩莲和朱惠妹要去看电影,梦翠莲说他们明早要看一位专家解剖尸体,今晚也得回去。倪茗菡便陪梦翠莲到公交站点,等梦翠莲坐车走后,倪茗菡转身刚要进学校去,却见刘雅光和白晓娟说说笑笑地从校门口走了出来。她赶忙躲过,等刘雅光和白晓娟走远,才进了校门。
这会的校园正是欢乐的时候。倪茗菡也不想回宿舍去,便在操场里转悠着,望着天空漂浮的云彩。那些云彩变化多端,时隐时现,色彩斑斓,扑朔迷离。有微风自远方飒飒而来,带着一股尘土的味道,那腥味里,又夹杂些淡淡的清香,凝聚成夕阳的一抹。
夜色自夕阳尽处慢慢升起,月光自幽远的天空挥泻而下,捕捉着风信子遥遥传感而来的气息。那里暗含着芙蓉的高雅,百合的多姿,玫瑰的清香。其实那都是天空云彩的升华。
由此倪茗菡在想:什么是雅,什么是俗,什么是清,什么是浊。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万事万物虽然形态各异,但连花连树连草,也离不了一个“清”字“香”字。想来物 人相通,味气相连,随高随低,皆出自缘。但不管缘分如何,活在世上的,总得一番拼搏,正如丁永春信中所说的那样,虽然失败者甚多,总比坐以待毙的好。所以志因尚而雅,气因流而俗,人因痴而清,世因浑而浊,花因季节而美丽,季节因花才伤感……倪茗菡正想得入神,却听有人轻声吟道:“……想你在心里,牵你在梦里,就让月为媒,把我心儿寄给你,把我梦儿寄给你。纵是残颜株老,总有心相随,梦相映。谁说月儿无情,月儿却能照我心;谁说云儿无意,云中却能托相思。年华怎忍东逝水,我牵心儿永相随……”
渐渐地,那人近了,倪茗菡隐约中看出,那不是别人,却是袁靓男。袁靓男也看见了倪茗菡,她向这边又走几步便立住了。两人张目相望,隔足对峙,倪茗菡眼里撒去的是咸咸的心泪,袁靓男眼里射来的是酸酸的愁苦。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站着。从袁靓男闪烁的眸子里,倪茗菡看出,袁靓男有了光明的希望。袁靓男看着倪茗菡的双眼,那里却闪现着淡淡的忧愁。想先前韩江心里一直想着倪茗菡,她以为倪茗菡也爱着韩江,她和韩江之间因此出现了裂痕。
谁知韩江突然找了个雅佟,致使她急火攻心,竟然得了精神分裂症。如今雅佟和她一样的做了牺牲品,而倪茗菡始终没有接近过韩江。想来世事竟是这么的可笑,你相信该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你相信不该有的事情却发生了!
袁靓男不觉黯然一笑,倪茗菡也微微地笑了笑,尽管她们都没说话,但她们感觉到了夜色的美丽!那夜,就这样在她们之间慢慢地延伸着,旁边树林的末梢处,星子们流落着沙沙的脚步,眨巴着蒙的睡眼,操场里的那些琴声也渐有了些倦意。倪茗菡和袁靓男依旧是那种姿势,那种毫无声息的对峙。她们各怀着心思,也各自猜测着对方的心思。虽然她们的双眸相撞了无数次,但那是很平常的对视。那对视里,没有震撼,也没有过强的共鸣。
她们的站姿也很平常,平常得就和两个平常的人很平常地站在一起一样。
有几个夜归人自她们的身边掠过,倪茗菡没有转脸,袁靓男也没有。她们的心都很安静,安静得只剩下默默地等待。这种等待,不是守候的无奈,而是一种心的期望,灵的感知。
就这样,她们站了很久,倪茗菡终究没有开口,袁靓男也没有。倪茗菡走了,袁靓男也走了,她们并排,都走得很慢。
快出操场时,袁靓男突然问:“茗菡,韩江那么爱你,你为什么没找他去?”
倪茗菡被袁靓男突如其来的一声问怔住了,她站下转过脸来看着袁靓男,好半天才喃喃地说:“那怎么可能呢?”袁靓男说:
“怎么不可能,你不喜欢他吗?”倪茗菡说:“我曾经喜欢过他,但我知道,我喜欢的是他的文采,不是他的人。他是一个创意文学的追求者,但喜功好大,夸夸其谈,华而不实。那晚湖边遇见你们两个,从他的那些言谈中我就知道了这些,所以我再没和他接触过,也没给你们那儿投过稿。”
袁靓男怔怔地站住,不认识似的看着倪茗菡。因为天黑,她看不到倪茗菡更细微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倪茗菡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份沉稳和刚毅。她笑了,笑过两声又说:“你说得对极了,我怎么早没想到过这些?”倪茗菡说:“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吧,你是太喜欢他了。”
袁靓男哀叹一声说:“是的。只能说以前是,我还为他疯过癫过,现在不了。”倪茗菡说:“我为你能走出那种困境而高兴,真的,前段时间我还担心你真的会疯了呢。”
袁靓男惨惨地一笑说:“我也担心过。那时我不敢想‘情’字,一想就入了魔,有时自己明知是魔,却无法控制,甚至连自己做的什么事也不知道。自那次操场出丑后,韩江找人打了我一通,打过后我竟慢慢地清醒了。我看见你过来看我,那会我在哭,我不为挨打,而为我自己哭。其实我很想喊你到跟前去,我可以在你怀中痛哭一场,结果你走了,你是怕被雅佟看见。第二天,我就请假回去静呆了几天,这口气总算缓过来了。”
在微弱的星光下,倪茗菡看到袁靓男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伸手帮她擦了擦,动情地说:“我真的为你能走出这个困境而高兴。”袁靓男激动地拉住倪茗菡的手说:“我也为能认识你这样至纯的人而高兴。来,我这个戒指送给你吧,我妈给我买了两个,另一个在宿舍里放着,我回去就戴上,咱们俩一人一个。”
倪茗菡不要,袁靓男硬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倪茗菡又推了几次都没推掉,只好说:“那好,我拿回去存着,全当是咱们相识的见证,以后我也送东西给你。”袁靓男说:“有你的至纯就够了,我也不要你送我什么东西。”倪茗菡低着头说:“其实我也不是多至纯的人。我早就想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袁靓男吃惊地望着倪茗菡说:“那怎么没见你们一块儿走过?”倪茗菡说:“他不在这儿。”袁靓男说:“哦,难怪呢。那你怎么看起来老是郁郁寡欢,一副痛苦的样子,他不爱你吗?”倪茗菡苦笑着说:“不是,他做事认真又执着,正因为他执着地爱着我,所以我才痛苦。”
袁靓男更是莫名其妙,她看着倪茗菡又问:“那就是你不爱他了?”倪茗菡犹豫地说:“不知道,我说不清楚我的感觉,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爱着他还是不爱他。我曾想过和他分手,但真情难舍,所以也就没有认真想过分手。”
袁靓男一听便笑着说:“既然这样,还不如痛爱一场呢,只要相互都是真心的就好。”倪茗菡微微地笑了笑。袁靓男又说:“不管怎样,我都喜欢你,要不咱们做个朋友吧,很好的朋友。”倪茗菡说:“行啊,我也想要你这个朋友,虽然咱们不是同一个系的。”
袁靓男紧拉住倪茗菡的手说:“嗯,不是一个系的也无所谓,只要咱们真心相映就行。哦,对了,你是不是想在文学上有所发展?”倪茗菡说:“不,文学仅是我的一项爱好,我想将来考研,在我的专业上发展,我很喜欢我的专业。你呢?”袁靓男说:“我很喜欢先秦文学,还有唐宋的诗词,我想将来在这上面有所发展。”
倪茗菡说:“那好啊,我也喜欢这些,闲了你给我讲,我多听些。咱们现在各有目标,也到了放下包袱,开动机器的时候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同到图书馆去学习,你看怎么样?”袁靓男说:
“行啊,到那儿你学你的,我学我的,咱们互相鼓励,互相帮助,累了可以聊天,谈天谈地,或谈你的爱……”
倪茗菡忙笑着拍了一把袁靓男说:“还说呢,这会儿心情好了,反倒觉得他有很多可爱之处,他的那股执着劲儿,要认定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嗯,我还真的有些想他了,真是莫名其妙,苦不可言。”
袁靓男也轻拍一把倪茗菡说:“要爱就好好地爱去吧,很好的。不过我看咱们现在还是赶快走吧,别再陶醉了,要不然楼门上了锁,看你到哪儿去。”
倪茗菡笑着拉了拉袁靓男的手,两人便各自散开回了宿舍。
倪茗菡进到宿舍时已快熄灯了,她赶着洗了脚,刚躺下,王明莉却凄凄楚楚地哭着进来了。倪茗菡心里暗想:“王明莉这段时间欢欢乐乐的,今天没去赶夜市,反倒哭了起来,却不知因了什么?”她想问,却见王明莉爬到床上气呼呼地将蚊帐拉了,也就没好多问,只看着杨清华和白晓娟的空床发呆。
星期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悬在半空。倪茗菡吃过饭就夹上书本去了图书馆,袁靓男在那里已占好了座位,倪茗菡也没说话,只微微地笑了笑就坐了。自此,倪茗菡和袁靓男又成了图书馆二楼四室门右靠里两个座位的常客。倪茗菡因有了袁靓男陪伴,且丁永春的来信增加了关爱和鼓励的语句,使她的心情日渐有所好转。袁靓男也因有了倪茗菡的陪伴和开导,她又慢慢地变成了一位欢乐的天使。
她们俩人的欢乐自然只有她们知道,在她们的心里,那是一种精神的支柱。倪茗菡把她和袁靓男在一块的事也写信告诉了丁永春。丁永春来信了,信中自然大加赞赏了一番。倪茗菡的心情又愉悦了许多。这天午饭后,宿舍里人出去的出去了,剩余的人都在午休,倪茗菡也躺在了床上。睡意中,她见刘雯在看书,自己心里觉得慌慌的,也就起身要去图书馆,刚一开门,迎面却走来一个人,竟让她喜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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