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梦惊魂-笑沧桑湖边感怀 寄心愿月下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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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茗菡睡意蒙中要去图书馆,刚一开门,迎面却走来一个人,倪茗菡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丁永春。倪茗菡的眼里立时迸出了七彩的火花,那是小草对甘露的渴望,朝霞对黎明的等待。丁永春看倪茗菡出来,也是一惊。两人对视良久,倪茗菡才欣喜地说:“你怎么来了,也不给人说一声。”丁永春说:“学校派我过来学习,也没顾上给你说,不高兴吗?”

    倪茗菡瞪了丁永春一眼,那目光里,却包含着朝夕的思念,万般的柔情。丁永春感觉到了,那是一股穿心而过的激流,澎湃不息的浪潮。他知道,这会儿站在面前的就是他的倪茗菡。她的眉宇间散发着青春的朝气,眼睛里闪烁着追求的光芒,那微耸的俏头儿是深藏在心底的出水芙蓉,绚烂的脸庞是融化在血液里的圣洁的雪莲。他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想歌。但他没歌,只微微耸了耸肩膀。

    倪茗菡看着丁永春微耸的肩膀,心里也有些眩晕瘫软。她想扑怀而去,却没有,眼里只喷出两道长长的泪痕。那是幸福的期待,涩苦的象征,正如南国采撷来的红豆,东海翻滚出的浪花。丁永春伸手擦去了,他替她擦去了淡淡的哀伤,灼心的酸痛。倪茗菡依旧望着丁永春,轻声问道:“楼门你怎么进来的?”

    丁永春微微笑了笑说:“你们这楼门太难进了,我说了半天她们都不让进,最后我说是找你,并把身份证押在那里,她们才让我进来,还说找见了就快点出去。”倪茗菡说:“这是我们的制度。快进来吧,楼道里你来我往这么多人。”丁永春刚要跟上倪茗菡进去,倪茗菡突然转过身说:“算了,别进去,她们都在睡觉呢。

    要不我把书放下,咱们到外面去转转。”

    丁永春憨笑一声,倪茗菡进去把书放下,便带着丁永春下了楼。

    因树林里这会儿人多,出了校门,倪茗菡说到公园去,丁永春应允了。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公园,倪茗菡想要划船,丁永春便去租了一条。两人跳上船去,却都不会划,那船只在水里打转转。

    倪茗菡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女生在学校湖里大喊救命的事来,如今才知船这么难划,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丁永春看倪茗菡一副开心的样子,索性把桨收起,直望着倪茗菡笑。倪茗菡也把桨收起,任船随水漂流,她却摇摇晃晃地跑到丁永春跟前坐下,给丁永春讲起了学校里的新鲜事。丁永春看倪茗菡活泼可爱,如同一只欢乐的小鸟,他情不自禁地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倪茗菡如同一只温顺的羔羊,静静倾听着丁永春的心跳,默默地享受着来自丁永春疼爱轻吟声里的温馨。她心里一片灿烂,灿烂得就和云霞映着朝阳般的美丽,鲜花得了甘泉般的清爽。

    丁永春一手揽着倪茗菡的肩头,一手抚着倪茗菡的黑发。黑发垂落的地方,有丁永春微颤的嘴唇,嘴唇沿鬓而入。倪茗菡蒙蒙地微闭着双眼,等待着丁永春那温热气息的到来。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相迎相合的惬意。倪茗菡细心地品着,脸上泛出些淡淡的红晕。丁永春的唇在红晕中延伸而来,如同一条慢慢行走的虫子,动得倪茗菡浑身发痒。她微微扭动着瘫软的身子,鼻孔里传出轻轻的一阵呻吟。那呻吟,是依天弯月娇滴滴的一笑,萌动鲜花灿烂的惶惑。

    丁永春的唇到了,倪茗菡明显的感觉到,那一股盘旋的气流温湿了她的唇。她想舒畅地做一次深深的呼吸,却怕扰着了那一丝微妙的战栗。丁永春感觉到倪茗菡的身子在发抖,所以他的唇很轻很柔,轻柔中送去的是足可以让人陶醉的暖流。因了这股暖流,倪茗菡的唇变得又绵又软,那是一种本能的歙合,自然的迂回。迂回中,倪茗菡却突然坐了起来,丁永春的嘴唇也被碰得忙收了回去。

    倪茗菡低头红着脸说:“你坏死了,湖里这么多人。”丁永春也猛然想起他们是在湖里,就慌忙摸着嘴唇左右偷偷地看了看。

    湖里划船的那些人,有的欢笑,有的独游,有的也和他们一样的偎依相拥。倪茗菡偷眼一看,丁永春摸着嘴,红着脸,她不觉又开怀地大笑了起来。丁永春也跟上笑了起来。

    笑了,丁永春又伸出一只手来,倪茗菡轻轻搭上去,丁永春狠捏一把说:“茗菡,有时我想对你说,又觉羞于启齿。”倪茗菡说:“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没事,我听着呢。”丁永春说:“其实我知道,我对你最不该有的就是这种感情,但还是有了,我爱你,由不住自己。”

    倪茗菡瞪一眼丁永春说:“疯子一样,爱什么爱,醋坛子,老吃酸菜也不怕噎着啊!”丁永春涨红着脸说:“你这么年轻漂亮,又这么好的气质,我怕你被人看走!”倪茗菡说:“你有老婆我都没在乎过,你还怕我和别的男生来往?”

    丁永春又陷入了痛苦之中,待了一会儿他抬起头说:“我说的也正是这个。第一,我已经结了婚;第二,咱们是师生;第三,你正是风华月貌之时,我却到了残颜株老的年龄。有这三点,咱们在世人眼里就是狗屎不如的叛逆者,咱们也会因此而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倪茗菡玩弄着丁永春的手指说:“你怕了?”丁永春说:“没有,我是替你害怕。”倪茗菡说:“我怕什么?不过你说的也对,其他都不算什么,我一想你老婆就头痛。其实你老婆挺好的,我根本没想过伤害她。但咱们这个样子,无意间就会伤害到她的。我心里有时候来气,有时却觉得内疚。反正感情这东西很难说。”丁永春说:“也是,不过她也挺喜欢你的。有时想来我也很内疚,但我知道我爱着你,并有为之奋斗的意识。虽然我知道,咱们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我还是有这种意识。”

    倪茗菡沉思了片刻说:“我和你在一块,但我根本没想过让你们离婚,这对她太不公平,太残忍了,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也会看不起你的。其实我爱着你,不仅爱着你的人,更爱的是你的精神,这种精神可以鼓励我向上奋发。同时,我不想像我们同学那样找对象玩,只想和你真心相爱,爱到天荒地老永不分离都行。

    至于将来的路如何,我没仔细考虑过,但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通过努力,上个好研,顺着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追求目标走下去。我相信,通过咱们共同的努力,我总会走下去的。”

    丁永春不知是赞赏还是哀戚,总之,他面部的表情很难形容。倪茗菡看丁永春怔怔的,就又说:“所以你不用怕我和别的男生有来往。更何况,我现在每天除上课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和袁靓男在一块,她还送了我一个戒指。当然,追求我的人也有,我会告诉他们我有对象,以打消他们的念头。就连家里给我找的对象我都推了,这下你该放心做你的事,不再胡思乱想了吧?醋坛子,老腌酸菜。”

    丁永春眼泪汪汪地点着头说:“茗菡,我不会再乱想的,我也相信你对我的爱。我现在虽然已不是年龄,也没有资格,但我相信自己的追求和选择。在我的余生,有两个追求:一为事业的成功,二是你。我对我的选择无悔,我也相信我能按着我的愿望走下去的。”他说得很坚定,很有信心。

    倪茗菡深情地望着丁永春,丁永春又将倪茗菡拥到怀里说:

    “茗菡,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倪茗菡转过脸去,见丁永春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万花筒。她忙伸手抢过,在丁永春的怀里翻转着欣赏了起来。那是一个自制的万花筒,里面装着一束菊花的标本。丁永春问:“喜欢吗?”倪茗菡笑着说:“你送的东西,我能不喜欢嘛!”丁永春说:“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看下边。”

    倪茗菡将万花筒倒过来一看,下面是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一些极小的字,倪茗菡蹙着眉头念道:“晨曦的曙光映红了一片灿烂的朝霞,朝霞的下面,却是一簇盛开的菊花。菊花生在浓浓的乡土气息之中,散发着追日的声韵。在这声韵里,一束芙蓉缓缓而升,泛着绚丽的光泽。那是斑驳中的一枝,却渗透着我的爱和相思。爱是追求的精神,相思是一种韶华的展示,一句遥寄的祝福。

    那么茗菡又是什么呢?茗菡是我心的期待,灵的相约,是我心中静静绽放的那束玫瑰红的收获……”

    倪茗菡正念着,只觉那船晃悠了几下,她惊得尖叫一声,却见眼前斜阳草树云济济,绿荫阑珊水悠悠。倪茗菡稳了稳神,在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喊“菡姐”,便转过身来,却见自己偎在朱惠妹的怀里,哪里有丁永春的影子。她再转脸看看,这哪是公园,分明在学校的湖边。倪茗菡心里奇怪地想着:“自己分明和丁永春在一块的,怎么又到了这儿,难道这又是在梦中不成?”

    但朱惠妹在旁边连连地喊着:“菡姐,你怎么了?”倪茗菡渐渐地清醒了,她相信这不是梦,也相信丁永春没有来过,但她怎么会在这儿呢?狠心的丁永春,他又在做什么呢?

    倪茗菡心里又一阵的炎凄惶惑,他渴望着丁永春的到来,也渴望丁永春那样地吻她的唇。但丁永春远在天边,遥不可及。倪茗菡红晕的脸上逐渐渗出了没落消沉的斑痕。

    朱惠妹又摇着倪茗菡的肩膀问:“菡姐,你怎么了?”

    倪茗菡摇着头,她只想着丁永春,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儿。看看斜阳,倪茗菡知道已经晚了,今天没去图书馆,袁靓男又一人呆了一个下午,但这会也没心思去,就只好等晚上了。

    晚饭过后,倪茗菡拿上书本到图书馆去,袁靓男已在那里,她看倪茗菡一脸的倦意,就问是怎么了。倪茗菡将下午的事说了,袁靓男说:“可能是梦游吧。要不咱们出去散会儿心再来看书?”倪茗菡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两人就出来到了湖边。

    要说这湖,却是学院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冬天可以做滑冰场,夏秋时节最好,湖水碧蓝,旁有小道,外有绿树草坪,草坪中间又有各色花卉环绕,姹紫嫣红,确是饭后茶余的好去处。每到黄昏,这里最为热闹,有散步的,看书的,坐着闲聊的,谈情说爱的,欢歌笑语,时起时落。

    倪茗菡和袁靓男走在悠悠的晚风之中,享受着湖里那股拂面而来的清凉。袁靓男说:“咱们有这样转的不如对一会儿诗。”倪茗菡说:“行啊,那你先说,我跟着你说。”袁靓男想了想便说:“月明花甚好,轻风赛春潮。燕雀鸿鹄鸟,不做淋雨巢。”

    倪茗菡听了笑着说:“这么应时应事,还不浮华,不愧为文学社的。”袁靓男说:“别光顾夸了,还是赶快说你的吧!”倪茗菡笑笑说:“那好!”便说道:“寒来她独俏,射香唯其妙。朝阳藏春雪,群艳迎风笑。”

    倪茗菡吟罢,袁靓男说:“你的也不差啊。想那梅花,临寒而立,孤标傲世,独树一帜。咱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梅花的芬芳,却能想象出它的高雅,感觉出它的清香。那袭心的丛中一笑,便比其他绝艳先出,就算没有落日相映,也不亚于雪的圣洁,雪的纯真。”

    倪茗菡笑笑说:“这诗倒罢了,让你一说却变雅了,看来诗的雅俗竟在自己的理解上了。”袁靓男说:“怎么说呢,当然理解是必然的,但好诗终究是好诗,就像杜甫的‘白头搔更短’,那不仅仅是一种意境,而是一种必然的象征,历史的写照,时代的通感。”

    倪茗菡说:“不想一句诗竟有这么多的学问。”袁靓男说:“我也不过懂些皮毛而已,要让我们的那些专家教授说开,保准把你能听晕,每一个字他们都能作出很多的分析。”倪茗菡说:“这样好,什么时候有这方面的讲座我也去听听。”袁靓男说:“那好啊,文学社每周都有文学作品方面的讲座,到时候我叫你。”倪茗菡点着头。

    袁靓男想起先前和韩江在一起时,这种活动经常是他们两人主办,请一教授来讲的。如今,她原来的那个位置已由雅佟换成了另外一个女孩,伤感之意不觉又涌上心头,勾起了她对漂泊而过的日子的回忆。虽然湖依旧是这湖,路依旧是这路,但是人变了,好像季节也跟着变了。她不由轻叹了一声:“眼望云,几经璀璨浮沉,杜鹃声里说相好,繁星明月几点红,又照负心人。”

    倪茗菡听袁靓男吟得悲悲切切的,不由想起白天的事来。想那丁永春啊丁永春,他若能在云中多好,天天还能望见。只可惜他隔着山,间着水。纵然山有情,水有意,相思也只能空对天。天却高远,幽深无边,只凭水月来相连了。

    倪茗菡愈是想,愈觉得忧伤,她不禁轻轻地吟道:“湖水月明,蛙虫睡里轻吟,微风起,月碎水涟漪,夜鱼惊舞起。几时人已去,只有风相知,望断愁绪月,晓何处。”

    袁靓男等倪茗菡吟罢便说:“咱们这是怎么了?茗菡,想人世间匆匆碌碌,咱们进大学校门,不觉这么几年就过去了,却好像什么都没学到。算了,咱们还是不想这些的好,空悲切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化悲痛为力量,你化爱情为力量,咱们就在这个起跑线上赛跑一回,你看怎么样?”倪茗菡说:“我也这样想过,却总不得开心。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叫丁永春,有家,且是我的老师。

    他是我最不该爱的一个人。”

    袁靓男惊讶地说:“这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倪茗菡说:

    “情不由衷吧!我爱着他,他也爱着我,并且我现在也不想找对象。现在若找了对象,不是定局就是白费时间,白费感情。不管哪一种,都会消磨我的意志,使我的愿望无法实现,所以我想还不如和他在一起。虽然有时觉得很吃力,还时常恨我又恨他的,但和他在一起我放心。他很沉稳,也很上进,我可以凭他的力量磨炼我的意志。同时,和他在一起,我总知道这不是定局,若好了,可以长久,若不好,我迟早会离开他的。”

    袁靓男说:“你疯了?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倪茗菡说:

    “我没疯,我爱着他,并且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可惜我们家里已经把我许给了别人,一位我还没见过面的年轻帅气的大学生。”袁靓男更加莫名其妙了,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倪茗菡说:“真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这样呢?”

    倪茗菡似乎很平静,她踱着步说:“其实在我心里,事业和愿望是最重要的。在我事业和愿望未实现之前,我根本不想结婚,我也惧怕婚姻。”袁靓男激动地说:“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或者说你这样对丁永春公平吗?”倪茗菡说:“我认为,在爱情面前,没有公平和自私可言。但就良心和责任来说,我想过要嫁给丁永春,可我根本没想过让丁永春离婚来娶我,所以离开丁永春是必然的。”

    袁靓男干笑两声说:“你这是什么逻辑,什么理论?你给你家里人如何交代?”倪茗菡说:“我只想着将来事业成功了,开辟一块自己的天地,根本就没想过嫁人,更没想过嫁给别人。所以我给家里写信说,我和别人来往,保证不做非分之事。将来若我考上研,婚姻我做主,若考不上研,我把我整个人交给他们处置。”

    “你们家里同意了?”袁靓男急急地问。倪茗菡说:“要我大同意,比登天还难,我挨顿打骂是必然的,但我要坚持。”

    袁靓男说:“倪茗菡,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要知道,你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也极不现实的做法!”倪茗菡淡然一笑说:“何以见得?”袁靓男说:“就从你说的这些我就看出来了。”倪茗菡说:

    “你听的这些不过表皮而已。我们家庭出身贫寒,曾经没吃的,没穿的。从很早我就想过要干一番事业,我大哥、二哥没念成书,却走到了我的前面。我羡慕他们,也支持他们,但我最不愿接受的就是别人的给予。所以我要靠自己,而能给我精神力量的只有丁永春。要说现实的话,最现实的就是毕业了嫁人,若真正嫁了人,我想,我的愿望就很难实现了。

    袁靓男说:“嘻,这么邪门的话,也能称之为理论,亏你能说得出口!要我说,你直接是一个最高级、最隐蔽、最虚伪的杀手,你的这些纯属乱弹琴,不择手段,白日做梦!”倪茗菡说:“你用这么多词,确实是高抬我了,我用不了这么多词。不过你要相信我,权当作我的见证吧。我知道愧对他们,但我会用我的真诚和成功来回报他们的。”

    袁靓男默默地看着倪茗菡说:“茗菡,你太可怕了,你这样下去,将来打算怎样?”倪茗菡说:“我也曾经仔细地想过,但为了我将来的事业和追求,我愿意做这样的选择。我和另一位朋友曾经说过,大学期间若谁找对象,将来就当尼姑。我想,我这样算不算是找对象呢?其实我们只互相思念着,寻求着精神的相互慰藉,却很少见面。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还时常是在梦里。”

    袁靓男哈哈地笑着说:“茗菡,你真的太可怕了。你虚幻着爱情,这么消极,肯定心理上有病。你感觉这样你会得到幸福吗?”

    倪茗菡说:“我觉得,有些人的爱情很真实,实际是虚幻的,我虚幻着爱情,却很真实。其实幸福是人的一种感觉而已,我感觉我很幸福。我从小就不喜欢和男的接触,唯丁永春给了我特殊的感觉,我也无奈。但我认为,为了追求,作出必要的付出是应该的,若理想真的实现了,一切就都成功了,若理想实现不了,空落一场骂名罢了,至多我真的当尼姑就是了。”

    袁靓男说:“你的这种思想我真的没法想象,但我能够理解。

    其实我现在也不再想爱情和婚姻,只想着我的追求。”倪茗菡说:

    “要是没有共同语言,咱们怎会成朋友呢?我也不会给你说这些的。”袁靓男说:“那是,不过我想,你既然这样选择了,就没必要背负那么多的东西。你背负的太多反倒累赘,还不如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想着离开丁永春,这样你才会轻松,你们的爱才会变得更真更纯。那时的爱,或许就是一种动力,你就放心大胆地去爱吧。你们这么好,我倒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

    倪茗菡默然地站着,袁靓男说:“算了,快看一会儿书回宿舍。今晚睡一觉你就想通了,明天咱们精精神神欢欢乐乐的继续学习。现在我最爱做的事就是学习了。”倪茗菡心里想着:“不想袁靓男经历了这么一场后,比我想得还开。”

    随着时光的推移,倪茗菡渐渐地欢乐了起来,她和丁永春的书信来往也越加频繁了。但这影响不了倪茗菡学习的劲头,反倒增加了她的信心,她也越来越爱丁永春了。

    这天中午,倪茗菡一觉醒来,心里懒洋洋的。刚好朱惠妹从外面回来,她一进门就疯疯癫癫地说:“我今天见张雪花和蒋振明拥抱了,真是太幸福了。”陈彩莲说:“那两个一天只顾吵架,还真没见拥抱过呢,今儿的这倒还新鲜,也不知是什么神经错了。”

    倪茗菡说:“真是少见多怪,人家是注定的夫妻,拥抱一下有什么新奇的。”朱惠妹说:“那可不一样,虽说是注定的夫妻,却成天只顾吵架,哪像个夫妻的样子。要给我,这种日子绝对是受不了的。”

    倪茗菡接过话茬说:“所以你就不找对象了?要知道,天下夫妻没你想象的那么理想,为生活琐事,难免要争争吵吵的。”倪茗菡想起了她哥和她嫂子。朱惠妹说:“你还不一样,不也没找对象嘛。不过也好,我觉得找对象最没意思了。”陈彩莲说:“是吗?你怕是口是心非吧!不过想来也是,天下谁有你幸福,隐私让别人看了不说,还有人为你抓鱼,我都快为你幸福死了!”

    正说着,王明莉却将蚊帐猛地拉开。陈彩莲自知说漏了嘴,便伸了伸舌头,朱惠妹也慌慌地去倒水喝,倪茗菡则收拾着书本,偷偷地看了一眼王明莉,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刘雯,就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这会鸦雀无声。倪茗菡和袁靓男各自看着书,正看得入迷,却见一个人急急地走来。倪茗菡抬头一看,是他们班的席俊杰。席俊杰见倪茗菡抬起头来,便惊慌失色地问:“倪茗菡,你见王明莉了没?”倪茗菡说:“没有。”席俊杰又慌忙地转身走了。

    倪茗菡看席俊杰出去,低头又要看书,却猛然想起,席俊杰一直暗恋着王明莉,只因郑永鹏抢了先,席俊杰只好靠边站。如今席俊杰这么急的找王明莉,一定是王明莉有了什么事。于是她给袁靓男说一声,就追出去问席俊杰,席俊杰就给倪茗菡说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王明莉自和郑永鹏好上之后,他们两人也约法三章:课余时间他们要么散步,要么到图书馆去看书。因今天下午没课,吃饭时两人约定下午到图书馆去看书。所以王明莉午休起来,见陈彩莲和朱惠妹几人说笑,她也没搭理,只跟在倪茗菡后面去了图书馆。

    王明莉在图书馆找个僻静处坐下,又用坐垫在旁边给郑永鹏占了个座位。刚坐定,席俊杰跑跟前问:“这是谁的?”王明莉说:

    “是我给郑永鹏占的。”席俊杰说:“要不我先坐会,等郑永鹏来了我就走。”王明莉说:“也行。”于是席俊杰把郑永鹏的坐垫捡起放到桌子上,自己在王明莉占的座位上坐了。

    郑永鹏一觉醒来,已是三点多钟,他匆匆忙忙地收拾一番就去了图书馆,因图书馆里人比较多。郑永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王明莉。王明莉背对着门,郑永鹏见王明莉旁边没有空座,想是王明莉来迟没有占上,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准备叫王明莉到教室去。谁知他到跟前一看,王明莉旁边坐着席俊杰,他的坐垫却放在桌子上。郑永鹏想起王明莉前段时间说席俊杰给她写了首情诗,并让他看了,他还将王明莉大骂一通。如今他们二人坐在一起,并将他的坐垫搁在一边,定是他们二人有驱出他的意思。

    郑永鹏顿时醋上心头。恍惚间,他只觉耳鸣目旋,发长万丈,潜意识让他一步三晃地退出了图书馆的门,那心中有如巨石压顶般的沉闷,沉闷之下又隐隐一阵揪心的疼痛。郑永鹏有些呆痴了,他瞬时感到了世界的空旷和凄凉,那是悲哀的一幕,伤痛的一瞥。他顺石级而下,又穿小径而行,走至湖边,觉水无情,走至草坪,草又无意,眼前的斜阳小路瞬间竟都变得如此的凄清惨淡又渺茫。

    郑永鹏恨王明莉,也恨席俊杰。他在湖边荡游着,盘算着如何才能解此心头之恨。正想着,却见王明莉远远地向教室走去,不长时间,倪茗菡和席俊杰也向教室走去。

    “他们两人又到了一块?”郑永鹏恨中又多加了一层霜,他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们。他们走远了,都进了教学大楼。郑永鹏的心中又添了份失望,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哀伤,有种让人浑身发抖的感觉。他瘫了,他软了,他在天旋地转中感受着空间的压抑和无奈。

    却说倪茗菡听席俊杰说了经过,就忙忙地跟着席俊杰去找王明莉。他们从一楼转到四楼,总算在一个空教室里找到了王明莉。王明莉在教室的拐角偷偷地哭着。倪茗菡和席俊杰走到跟前,她也不理,也不抬头,只默默地哭着。倪茗菡和席俊杰左右劝着,她也不听,且哭声越来越哀戚。倪茗菡和席俊杰又好歹地劝了一番,正说着,教室门突然咣的一声,随之走进一个人来。倪茗菡一脸的惊愕,席俊杰怒声喝道:“你想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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