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梦惊魂-扑欲火幻梦重游 弹乱琴风月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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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两天,一条人命,两个伤残,就连其他班的人听了也不寒而栗。倪茗菡和陈彩莲几个把白晓娟从医院背回来时,已累直不起腰了。她们在宿舍躺着歇了会,又到吃饭的时候了。饭吃过后,因班里大多数同学都在医院,杨清华和王明莉去医院也没回来。倪茗菡看着这片荒凉,也没心思去图书馆,她侍候白晓娟把药吃了,就静静地坐在床上。陈彩莲和朱惠妹也过来和倪茗菡挤在了一块儿,三人小声说着刘雯。说了一会儿,张雪花又来了,倪茗菡就让张雪花照看着白晓娟,她和陈彩莲、朱惠妹三人出去了。张雪花只当是去医院,也就没多问。

    陈彩莲和倪茗菡、朱惠妹三人出来却没去医院,她们跑了老远的路,找到一个卖纸钱的铺子买了些纸钱,又买了几张白纸。

    她们拿着纸钱和白纸,找了块没人的荒滩,就坐下叠起纸船来。

    待几张纸叠完,三人又双膝跪地,陈彩莲掏出火柴将纸钱慢慢点着。

    倪茗菡看着缓缓而燃的火苗,小声说道:“雯姐,你走得匆忙,姐妹们没有顾上送你,今天我们就在这儿送送你。那边也要用钱,天又凉了,这些钱你拿上多置办些棉衣被褥。这些船你也收着,黄河上风险浪急,所以我们给你做了好多的船,你可以慢慢地用。我们过段时间还会给你送些的。”

    跪在旁边的朱惠妹听倪茗菡念叨着,就笑着说:“菡姐真会说,要是我连一句都说不上呢。”倪茗菡说:“严肃点,刘雯的魂还在阳世呢,明天才能走掉。”刚好一阵微风吹来,朱惠妹惊得慌忙靠到倪茗菡身上说:“菡姐,你看天都这么黑了,要不咱们快点烧了回吧。”倪茗菡说:“咱们总得把这些钱和船烧完吧。不用怕,刘雯知道咱们给送钱,不会吓咱们的。”陈彩莲看周围黑糊糊的,也不由自主地往倪茗菡跟前靠了靠。

    倪茗菡左右看了看,又说道:“阴间阳间一个理,到了那边,你要学得坚强些,认人要认得真切,不该交往的就别交往。你有委屈要说出来,别一个人装在心里。经常和人交谈,就可以开阔你的心胸,和人交往,可以打开你的思路,你也就不会走上绝路,不会被生活所淘汰。”

    陈彩莲在旁边听着,却凄凄楚楚地哭了起来。朱惠妹也小声地哭着说:“雯姐,我原来想着你是个小心眼人,又弱不禁风的,总不爱和你交往。前段时间,菡姐总是找茬和你说话,我也曾跟上别人笑话过菡姐,说你给菡姐给过那么多难堪,菡姐竟是一个没有自知的人。刚才听了菡姐的这席话,心里竟忍不住的难受。

    昨天拾柴时,你说想到黄河里去,我以为是句玩耍的话,谁知一转脸你真的就走下去了。如今你去了,我心里真有点后悔,想咱们都是同一个宿舍的姐妹,要是以前相互多给点笑脸,你也不会有世态炎凉的感觉,也就不会走这条路,咱们还不是欢欢乐乐地陪到了毕业。”

    陈彩莲也叹息道:“说的也是。我看也怪张应刚,他让刘雯怀孕后甩了不说,昨天咱们班郊游,他领上舒铭雨搞那些刺激干吗,没皮没脸的好像夸他会找对象似的。那种没涵养没素质的男人我见着就恶心,还把他臭美得不行。那个舒铭雨也真不要脸,不过是张应刚的对象,和咱们班其他人又不认识,咱们郊游,她跟上去有什么意思。”

    倪茗菡轻轻地拨着火里的纸钱,又把那纸船一只只的塞了进去。她没有哭,只有冥冥的哀伤。她心里也很奇怪,在宿舍说到刘雯时,她想着出来要大哭一场的,但这会,她竟没有一点哭的意思。

    夜色逐渐变得深沉了。倪茗菡拉起陈彩莲和朱惠妹,三人缓步向学校走去。虽然天依旧是那天,路依旧是那路,身边却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就是一种空,那种空,却是无法弥补的惋惜、遗憾和伤痕,宿舍里空着的那张床铺就是一种有力的证明。

    倪茗菡进门就转脸看了下那张床铺,那铺上前天还有人,昨天还有被褥,今天就空了,上面只有杨清华的洗脸盆。

    陈彩莲和朱惠妹进门就提上脸盆去了水房,倪茗菡和张雪花坐着说了会话,就拉开被,懒懒地躺在了床上。隔一会儿,陈彩莲也进来上床了,倪茗菡感到了床的震动。她渐渐地感觉到心里空了,脑里空了,空得只剩下眩晕。眩晕之中,有位女郎轻盈而来,倪茗菡一看是那红衣少女,因都是熟人,她们也不搭话,只相视一笑,便手拉手地欢乐而去。

    那女郎带倪茗菡翻过几座山头,倪茗菡知道这山头她曾来过,今天却过得如此轻松。翻过那山,就是一片沼泽地,那红衣女郎携倪茗菡飞越而过,落在一条小溪边。溪中流水潺潺,荷花纵生。在荷花丛里,隐没着一座曲桥。那女郎拉倪茗菡沿桥而上。桥的两边,荷花个个高过人头,人走进去,甚是清爽。倪茗菡伸手想采一朵,那荷花却随风摆去,只留下阵阵扑鼻的芳香。

    那女郎见倪茗菡想采荷花,就转身笑道:“相思无尽奈何天,云霞空照竹笛晚,雾漫山行烟袅袅,月打芙蓉醉蕉仙。这是四个处所,四种意境,哪个处所,都可与你相融。想你为出水的芙蓉,本就泥沙不染,何苦费那些心机。”

    倪茗菡不解其意,就暗怪那女郎说话总是懵懵懂懂的。但有这胜景作陪,令人心旷神怡,所以她在曲桥之上仍然欢笑而舞,亢奋而歌。那些荷花像是通了人性,也左右摇摆,欢乐而舞,引得蜜蜂蝴蝶远近飘扬,如絮纷纷。

    下了曲桥,走出花溪,眼前却是另一个世界。倪茗菡知道,那是残墙破垣围成的废墟之地。她留恋着花溪里的欢快,便回过头去,后面却没有了花溪,仅是一片遥遥而来的空旷。那女郎短促地喊了声:“不可回头!”倪茗菡只好跟那女郎进了废墟之地。她们绕垩土而行,正走着,只听一人长吟道:

    “红尘女子,性情中人,不期相遇,情不由衷。四海之大,皆幻皆空,恍惚之中,若现若存。古人尚长叹,独自莫凭栏,霓虹琴音乱,花落百草涧。寻情肠断处,叵耐秋尽时,聚散均依依,空有千年恨。自此银桥无渡,隔河月冷星冰,断桥千载淫雨,姻缘只在梦中。梦惊落叶碎去,诽谤遍地纵生,身败名裂难容,空留悲切遗恨……”

    倪茗菡正要说话,前面一堆垩土后面又走出了刘雯。刘雯和那女郎打声招呼就走了,却没搭理倪茗菡。倪茗菡心里奇怪:“刘雯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看那样子,难道刘雯没有认出我?

    她和那红衣女郎又是如何认识的呢?”倪茗菡不得而知,只跟着那女郎不回头地往前走。

    她们进入乱石堆,乱石堆里的六角石却已变成了怪兽,它们张牙舞爪地向倪茗菡扑来。倪茗菡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只奋力和那些怪兽做着生死的较量和拼搏。她知道,走不出这乱石堆,也就走不上那条通往古城的大道。所以她充满信心,为的是那块令她神往的欢愉之地——她胜了。虽然她已是筋疲力尽,心中却充满着无尽的快慰。

    那女郎面带微笑地看着倪茗菡,她为倪茗菡的精神所动,于是就带倪茗菡顺小径直到峭壁之上,峭壁下的怪异之草发着凶残的叫声,吐着嫉妒的冷风,但这些狂飙而来的冷风,怎能灭了倪茗菡的欲望和夙愿。

    倪茗菡行走在峭壁之上,峭壁之上却凄清一片,那里没有人迹,也没有了往日的花溪和古城,她心里不觉一阵沉沉的悲伤和烦闷。那女郎似看透了倪茗菡的心思,就问倪茗菡:“想见古城吗?”倪茗菡说:“想我自古城一梦以来,就将心愿寄在了古城,就连做梦都想着那座古城。只可惜那古城倒了,我想也不过是空想。”

    那女郎听倪茗菡话带忧伤,就轻盈一笑说:“你没倒,他没倒,你们相互思念着,牵挂着,你对他、他对你的感情依旧,古城怎能轻易倒掉?”倪茗菡却又想起《红楼梦》里“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的句子来,她满怀疑虑地看着那女郎,那女郎用手指着前方说:“若想见古城,你只需静心大胆地向前走,古城总会重现的。”

    倪茗菡毫不犹豫地去了,向着她爱的方向去了。那里没有惆怅,没有忧伤,有的是无限的欢欣、追求和向往。在眼前的那片黄土地上,流落着她的感情,寄托着她的心愿和思念。她默默地为自己祝福,也为丁永春祝福。可是,眼前没有了古城,也没有了丁永春。倪茗菡流泪静默地张望着,盼望着古城的重现,盼望着丁永春的到来。她追求着他,追求着他的坚定和诚心,所以那古城成了她心中的圣地,爱恋的乐园。

    但她失神了,也惶恐了,因为这儿除了空旷竟一无所有。她望眼欲穿,想挥臂让古城腾空而起,眼前却是望不断的天,思不尽的地。在天地之间,她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力量的微弱。渐渐地,倪茗菡恨起了自己,也恨起了丁永春。想她把万般的思念和爱恋寄托在了古城,如今眼前却一片空空,那古城没了,她也见不上丁永春,只能在心里遥寄相思。

    正这时,忽见一片云霞慢慢飘起。那云霞之上,却是梦翠莲带着一群小女生,只听那些小女生唱道:“歌舞连天恨难平,海阔天空任奴行,莲裙回望风浪起,遥寄相思烟雨中。佛光悠远出空门,青灯独照泪沾襟,月落寒山古刹寺,红杉若幻踏微尘。”

    倪茗菡心里奇怪,梦翠莲因何到此。但见梦翠莲频频挥手,倪茗菡也挥了挥手,心里越加沉重了起来。恍惚间,梦翠莲就不见了,倪茗菡伸手要喊,自己却醒了。醒来,宿舍里灯还亮着,王明莉正爬在床上看书,杨清华还没回来。倪茗菡微微地笑了笑,见白晓娟还醒着,就问:“白晓娟,你药吃了没有?”白晓娟说没吃,倪茗菡起来就找出药递给白晓娟,侍候着让白晓娟吃了,才又躺在床上。

    时光如箭,转眼一年又要过去了,尽管刘雯已经悄然离去,但这没有降低班里同学们庆祝元旦的热情。倪茗菡不免又为庆祝元旦的事奔波了几天,系里组织庆祝过后,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晚上,班里同学又摆上阵势庆祝开了。因今年已到了大三,所以节目都是随场自愿表演的。倪茗菡朗诵了一首戴望舒的《雨巷》,接下来张应刚和郑永鹏又用吉他合奏了一首《公关小姐》的主题曲。弹完后,张应刚还觉不过瘾,就独自又乱弹了一曲。

    倪茗菡不由想起了刘雯,想着刘雯大学没念成不说,还成了情场上一个可怜的牺牲品,而这时,谁又能想起她呢?虽然张应刚一曲弹完,同学们掌声不断,倪茗菡总觉得少了些热烈的气氛,尽管张应刚依旧是张应刚,他的吉他声却不再是那样的动人!

    不一会儿,刘雅光大摇大摆地推门进来喊白晓娟说有事商量,其实大家知道他叫她去压马路,便都拍起掌来。白晓娟看刘雅光面红耳赤的,就跑过去要拉刘雅光出去,刘庆宇过来说:“咱们节目还没演完,你不能走。”白晓娟瞪着刘庆宇说:“我节目早演过了,怎么不能走。”刘庆宇说:“别人还有节目呢,活动没结束前谁也不许走。”

    白晓娟迟疑着,刘雅光拉起白晓娟的手就走,刘庆宇急了,也一把拽住白晓娟。三人僵持了一会儿,刘庆宇气呼呼地松开了手,白晓娟就走了。班里同学又拍掌乱起哄。倪茗菡看刘庆宇神不守舍的,就过去说:“班长,还有别的节目,都等着你主持呢。”

    刘庆宇嘀咕着:“还有什么意思?”倪茗菡说:“你总不能因一个人的情绪影响了全班吧。”刘庆宇说:“我反正没那心思了,你看着办吧。”说着就走了。倪茗菡再气也无奈,只好自己主持了起来。

    第二天,按学校规定放假一天。一大早,李国仁就叫上杨清华逛街去,杨清华就急匆匆地收拾上走了。倪茗菡因为昨天的晚会有些扫兴,她懒懒地躺在床上,想着昨天晚会上的事。不一会儿,郑永鹏又叫走了王明莉,陈彩莲、白晓娟也陆续被人叫走了,张雪花自然找蒋振明去了。

    倪茗菡心里突然一种莫名的空虚,她想起了丁永春,眼里不觉滚出泪来。想人间之事,思念却是最苦的,尤其当你感觉到对方不再思念你的时候。

    倪茗菡在百无聊赖中把丁永春的那些信又看了一遍,但她这阵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也没有奋发的意识和斗志。她想到了沉落,但她怎忍心让自己就此沉落下去呢?她感觉到了精神的颓废和颓废后的不安,那是一种沉没的摧残,惰怠的消极。她寻找着自己的感觉,却什么也没找到,只有从没有过的失落和失望。她决定给丁永春再写封信,她感到现在最离不开的就是丁永春。所以她起来了,起来匆匆地写了封信,叙述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刚要去寄,却听有人敲门。朱惠妹将门打开,一个土里土气的男人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朱惠妹看这男人不怎么起眼,就不屑地问他找谁,那人说找杨清华,倪茗菡心里一惊:“莫非这就是杨清华的对象刘云山?”

    那人已走了进来,问:“杨清华不在吗?”朱惠妹刚要说话,倪茗菡忙说:“她刚出去不久,可能买东西去了,要不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找。”那男的还唯唯诺诺的,倪茗菡就拉出个凳子说:“要不先坐这儿喝点水,我去找。”她就取杨清华杯子倒了杯水,拉上朱惠妹出去了。

    朱惠妹一出门就拉住倪茗菡问:“这人是谁?你好像认识。”

    倪茗菡说:“我没见过怎么认识。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是杨清华的对象。”朱惠妹心里一愣说:“难怪杨清华不喜欢呢,这人也太老实了。”倪茗菡说:“好好走你的吧,那叫淳朴,什么老实。”朱惠妹不服气地说:“想那缩手缩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出过门,说起来还是个教师呢!这个老大也真是,一大早就跟上李国仁跑出去了,让咱们上哪儿找去。”倪茗菡说:“赶快闭上你的臭嘴吧,要知道在哪儿还找什么。快走吧,说不定就碰上了。”

    说着话,两人匆匆出去,倪茗菡先把信寄了,就满商场去找。

    说来也巧,没转多久,倪茗菡和朱惠妹真的就碰上了嘻嘻哈哈的杨清华和李国仁。朱惠妹老远就喊道:“老大,快,你对象来了。”

    杨清华一惊,慌忙转过脸来看着李国仁,李国仁也刹住笑望着杨清华。瞬间的欢快忽然变成了阴云下的僵持,杨清华没说话,李国仁也没说话,却甩手走了。杨清华要喊,却没喊出声来,待李国仁走远,她也气呼呼地向学校走去。倪茗菡和朱惠妹跟在杨清华后面小声嘀咕着。

    杨清华进门一看,果然是她的对象刘云山。刘云山见杨清华来,便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杨清华却阴沉着脸说:“你怎么来了?

    来也不说一声,偷偷摸摸地监视我啊?没见过这种没情调的男人。”

    刘云山本想着日久不见杨清华,今天见了,心里热乎乎的,不想刚见当头就挨了一棒。他怔住了,愣愣地望着杨清华。杨清华也不搭理,只提着脸盆出去了。好半天,她端着半脸盆水进来狠狠地放地上说:“还不快洗脸去,我马上放假了,谁让你来的?”

    刘云山尽管很不自在,但他还是卷起袖子憨笑着说:“我也想着快放假了,本不想来,妈说想得慌,硬让我来的。”杨清华冷冰冰地说:“冷冬寒天的,谁稀罕你来,好像就你有家,来给谁夸呢。”

    刘云山不再吭声,只悄悄蹲下洗着脸。杨清华站在朱惠妹床边,将毛巾砸过去,打得盆子里的水溅了刘云山一身。刘云山慌忙拧出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杨清华瞪着眼睛说:“还不快洗,擦什么擦,丢人现眼的看你那个窝囊相。”刘云山看了眼杨清华,又乖乖地洗脸去了。

    倪茗菡也看了眼杨清华,她知道,杨清华是因为刘云山的突然到来打扰了她的情趣,心里不痛快。而刘云山刚从远路上来,偏又是个怜香惜玉的孬种。倪茗菡不觉可怜起了刘云山。想来人心都隔着肚皮,刘云山怎知道杨清华的所作所为,他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杨清华又是如何给他挥霍的呢?虽然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最怕的就是无情,尤其女人,若不想起情来,杀人竟连刀都不用,更不用见血。只可惜刘云山还被蒙在鼓里,他千里迢迢兴冲冲地来看杨清华,却不知自己青梅竹马的杨清华究竟是什么样的品位!

    杨清华看刘云山洗罢脸,就轻蔑地说:“走,还好意思待在女生宿舍里,也不怕别人笑话。”

    刘云山满眼噙着泪水,尴尬地向倪茗菡几个点了点头,就跟上杨清华出了。杨清华出去,倪茗菡和朱惠妹对视着笑了笑,谁也没有说话。因今天图书馆没开门,倪茗菡也就没去,只躺在床上翻了会书,却觉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于是又把书放下。可她的心怎么也静不了,总想着杨清华和刘云山,又想着自己和丁永春。想想世间之事难以说清,爱和情,看似清楚,又似恍惚,想寻不见,想梦不来,如丝如线,越抽越疼,如絮如棉,越理越乱。

    朱惠妹看倪茗菡发呆,就跑过来开玩笑地说:“人家走了,你失落什么。”倪茗菡说:“我在想,人要是变开了,竟是一句话的事情。看来环境果能造就人才,我从没想到过杨清华这么快就会变成这样子。”朱惠妹说:“女人若不自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我看,杨清华的对象也太窝囊了,就算疼杨清华,也不能任她那样摆布啊,一点男人气也没有。”倪茗菡说:“也是,不过杨清华也太没良心了。就算她不爱她的对象,终究吃的是人家的,用的是人家的,还要嫁给人家,一天光图欢乐,连自己都不珍惜了,也还算人!”

    两人正一来一去的说着闲话,忽听有人开门,倪茗菡和朱惠妹忙转脸向门口望去,进来的却是一脸泪痕的杨清华。杨清华进门也不抬头,只将屁股一拧,坐朱惠妹床上破口就骂:“那不要脸的土包子,也不知道个天高地厚,弄得别人也没脸面。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跳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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