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娜连夜搭了车到了洛杉矶，买了飞芝加哥的机票，之所以要跑到洛杉矶搭飞机，是想彻底的忘掉昨天之前的一切，也不想再有相遇。
回到芝加哥的公寓，赫连娜打开电脑，想起斯蒂文说过自己必须去拉斯维加斯，并要把点滴都记下来，看来自己接受培训的第一个课程和那里有关，于是认真地将自己的感受和见闻记录下来。
写着这些，就会自然地想起丹尼，那个树洞在醒来时看到字条会怎样呢？算了，不再去想这些，而是努力去想即将来临的培训。
自己的第一个课程会是什么呢？既然是与拉斯维加斯有关的，那一定少不了赌城和游乐场，赫连娜认真地思索起这些地方，也开始搜集资料，还有一切与那里有关的新闻，工作起来就是让人愉快。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了，傍晚的时候，公寓里的电话响了，赫连娜有些迟疑，不过还是接了起来，果然是沈飞打来的，和自己的预感一样。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连着打了3天电话。”沈飞好像很开心地问、
“你不累吗？”赫连娜一语双关：“我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很累，想休息了。”说着她挂了电话。
沈飞拿着电话一阵惊讶，赫连娜怎么了？卡琳娜比预期的早来了2天，自己又要陪着笑脸对她，又要忙碌巡演的事情，想到芝加哥的甜蜜，自己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给赫连娜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关机了，公寓里的电话也没有人接。是培训课程很难吗？自己还真有些担心她，可是刚才电话里，她说是从拉斯维加斯回来，想着想着，沈飞沉默了。
明天是活动正式开始，如果可以，自己会在活动结束后，去趟芝加哥的，分别的感觉很不好。
挂了电话，赫连娜打开电视，抱着的枕头看着动画片，开心的笑声冲出胸膛，赫连娜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真的那么坚强了吗？以前的都可以不在乎了吗？
22日的巡演活动非常成功，有百年历史的E品牌在全球40多个国家经销，这次巡演，就是将各个国家的特色都有展现出来，显示出E品牌的强大影响力和包容度。
E品牌的总裁对来自中国的这段特色展示非常满意，沈飞得到了他的赞赏，卡琳娜笑得很灿烂。
巡演结束后，已经是10点半了，微醺的卡琳娜要沈飞陪自己到帝国大厦去。
沈飞无法拒绝，于是和卡琳娜步行到了帝国大厦，这里金色的大门和电影里见过的一样，卡琳娜感叹：“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婚礼在这里举办。”
沈飞没有吭声，卡琳娜有些不高兴：“你不喜欢吗？”
“只要你喜欢，怎么都行。”沈飞连忙堆起笑脸。
卡琳娜撅着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当然要让你也喜欢了。”
沈飞抹了一下下巴，笑着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我先去买票，你等我下，要吃点什么吗？”
“去吧，我什么都不想吃。”卡琳娜还是有些赌气。
沈飞在转身时不禁叹了气，卡琳娜的大小姐脾气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可自己还得连哄带骗，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
买了票回来，卡琳娜有些不耐：“排队的人好多，不想去了。”
沈飞陪着笑脸：“就当视察一下环境好了，走吧。”
卡琳娜笑了。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终于登上电梯，电梯开动之后，显示的楼层是以10增加，但是始终没有感觉到有超重或者失重。不到半分钟就到了86层，比汽车还快，有点像火箭。沈飞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和卡琳娜呆在一起的时间能像这个电梯就好了，多一分钟都是煎熬。
帝国大厦的观光层很高，据说能看见周围4个州。可是现在是晚上，什么也看不到，就看到一堆绚丽的灯光，很漂亮，却又没那么真实……
卡琳娜依偎在沈飞的怀里：“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去夏威夷吧，我想去休息一下，而且，你也太累了，该休息几天。”
沈飞笑着答应，心里却在哀叹。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1点了，沈飞让卡琳娜先上去，自己要去前台订下票，再把帐结了，卡琳娜上去了。
沈飞来到前台，询问去夏威夷的机票，还有帐目，前台的服务生敲打着电脑，然后说：“前两天有个女士来找你，把行李寄存在这里，一直没有拿走。”
沈飞一愣，心下一阵慌张：“能把行李给我吗？”
服务生打了电话给行李房，一会儿就有人把一个小巧的行李箱送了过来，果然是赫连娜的，沈飞的心一路下沉，她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拿出手机想打电话过去，可是时间太晚了……
揉了揉有些疼的头，沈飞将行李又交给服务生：“我给你写个地址，帮我快递过去吧，费用我给你。”
服务生应承下来，沈飞飞快地写了张纸条放入行李箱前面的口袋中，然后又写了地址给服务生。
这时，询问机票事宜的服务生走过来说：“明天有6个航班到那里，你打算要几点的。”
沈飞快速地和服务生订好机票，结了帐，回到房间，卡琳娜正在洗澡，他点燃了香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迷离的诱惑，而此时的心情却是那么的复杂和懊恼。
怪不得赫连娜问自己累吗？怪不得她那么快的挂了电话，沈飞深深地叹气，自己应该跟赫连娜说明自己和卡琳娜的事，这样就不会这么麻烦了，不过，既然赫连娜已经知道了，自己也就坦然了，不必去藏着掖着什么，要么继续，要么结束，只是心底为什么那么惋惜？甚至有些隐隐作痛？
卡琳娜走了出来，从身后环抱住沈飞，不能露出破绽，沈飞警告着自己，露出迷人的笑容，拥紧卡琳娜一起倒入大大的床上……
25日的清晨，赫连娜早早地起来，在公园里跑了步，然后回到公寓做了简单的早餐，洗了澡，换上精致的Cynthia Steffe小套装，这个是昨天自己逛街的时候买的，用的是从威尼斯赌场赚来的钱。再画上一个精致的妆容，完全的裸妆效果，最后喷上伊丽莎白雅顿第五大道女士香水，优雅地走出公寓的门。
赫连娜深吸了口气，自己适合做职业女性，不能再去幻想爱情，那个东西与自己绝缘。
想起昨天收到从纽约希尔顿酒店递回的行李时，自己的百感交集以及悲愤之情，险些没让快递员受到惊吓，等自己签了名字，竟是逃似地离开。赫连娜很想笑，而且是大笑。沈飞写的纸条，自己看到了，他说他和卡琳娜是逢场作戏，那和自己恐怕什么都算不上吧。
卡琳娜好歹还是有钱有势，能帮助他飞黄腾达的女人，而自己一无所有，能给他什么呢？除了一颗受伤的心。
想想就觉得可笑，赫连娜不自觉地又露出凄凉的笑容。
再次来到CIG的总部，属于自己的信心又回到了赫连娜的身上。克里斯蒂依旧是真诚地拥抱，把她带到了一个全透明玻璃的办公室：“他一会儿就会来，等一下吧。”克里斯蒂放下一杯咖啡说。
赫连娜看到桌牌上写着的名字是丹尼，她笑出声来，看来在美国叫丹尼的就和在中国叫小强的人一样多。
“早上好！很愉悦的心情啊！”一个好听的声音出过来，赫连娜却皱了眉，这个声音很熟悉，再转头看过去，人更是熟悉……
“怎么是你？”赫连娜惊叫，她定定地看着丹尼，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她紧闭了下眼又睁开，连忙又把眼睛眯起来，仔细看清楚此人面目的时候，由于过度惊吓，她的表情呈痴呆状，良久不能恢复。
赫连娜有些茫然了，这是什么情况？海市蜃楼。不，虚像幻境，也不是，对，应该是眼睛出了问题。其实也不是，是心出了大问题。赫连娜现在的心情是：吃惊、惊愕、愕然、疑惑、困惑、茫然、诡异、难以置信、不得不信、不知所措、手足无措，最后彻底崩溃。
丹尼笑了：“我不是说过人生的事谁也说不准的吗？”
赫连娜傻傻地点头：“确实太神奇了。”
丹尼研究着眼前的赫连娜，完全没有了那日的凄惨颓废，是个精致的职业女性，透出干练与从容，而脸上的笑容，不是那种职业的、虚伪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这样的赫连娜让自己更惊奇，看来她的自愈能力真的很强，不过心底又在为她祈祷，还是再不要遇到那样悲伤的事了。
赫连娜此时的脑海中，疯狂地闪现了无数个镜头，酒吧、公寓、高空尖叫、赌场、酒店、逃离。天啊，自己最颓废、最凄惨、最想和陌生人说的话却偏偏都被他看到、听到了，怎么办？
慌张在赫连娜的脸上浮现。丹尼坦然地说：“认识你，很高兴！不过那天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赫连娜的脸憋成了红色，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真的树洞可靠。”
丹尼扬眉：“我特意查了树洞，没有什么典故啊，你说的树洞是什么意思？”
赫连娜掩饰着笑了：“秘密！”
看到她的笑，丹尼放松了，不过想到自己的导师身份，立即板了脸：“忘了吧，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现在要看你的功课了。”
赫连娜惊讶他的脸能比翻书还快，看来工作就是工作，这里的人果然很敬业，不过自己也不差，于是她打开自己的手提，将自己的文件打开，转到他的面前，让他来判断！
丹尼看到赫连娜的作业，非常惊讶，他没有吝啬赞美之词：“你为什么会想到依据新闻，做几个酒店的公关提案呢？”
“斯蒂文说要让我记下点滴，因为你有强调，于是我想，为什么要记，一定是要做比较，或是要做提案，于是我就查了新闻……”赫连娜的眼中充满神采地说。
丹尼点头：“我正要做米高梅酒店的夏季狂欢活动，这也是我们共同的课题。其实所谓培训并不是要给你上课，而是我们共同工作，共同成长，让你在这里接受一些新的思想，新的工作方式。毕竟中国是一个关系社会，而这里靠的是能力。”
赫连娜点头，又在心里摇头，中国也不全是关系，没有实力还是不行的。
丹尼的话锋一转：“虽然你有预见性，不过你做的提案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赫连娜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僵住，丹尼指着赫连娜的提案说：“首先，你对那里的了解还不够，第二你没有深入了解美国的消费习惯以及那里的的消费人群，第三，你的提案有很多不可操作的地方，就是说不实用或是根本没意义的地方……”
丹尼滔滔不绝地批评着赫连娜的提案，就像刚才不吝赞美之词一样，数落得赫连娜没有一句可以反驳。
他独自说了一会儿，发现赫连娜脸色惨白，很关心地问：“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赫连娜立即答道，当然是心里不舒服，先夸后骂的方式自己还真接受不了。
丹尼看出赫连娜有些不高兴，于是说：“我希望你能和我讨论，而不是一味的接受。亚洲的员工很多都是这样，其实他们有很好的创造力，但是却毫无条件地接受上司的意思，导致自己的能力无法展现出来。公司聘请员工来不是让他来听话的，而是让他来创造的。
就好比现在，对这个提案，很多是我的个人看法，虽然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你不是真心接受的话，你在执行的时候就会出现问题，所以，把你的想法和疑惑说出来，这样我们才可以共同进步。”
赫连娜点头，其实丹尼说得没有什么不对，就是这种方式自己还没有适应。
丹尼打开自己的提案，他们开始进行实质性的讨论和研究……
培训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下班的时间，丹尼收拾好资料对赫连娜说：“今天就到这里。”
“可是！还没有讨论完啊？”赫连娜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准时就下班。
“我不占用你的私人时间，而且这里不可以加班，除非是特别急的工作，否则加班用的水电由你支付。”丹尼像在叙述一个很平常的事情。
赫连娜却惊呆了，果然是资本主义的作风！
临走前，丹尼递给赫连娜一个口袋：“你的衣服！我洗了。”
赫连娜有些奇怪，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踩了两脚又丢进垃圾箱的衣服，哀叹：“它是我真心实意想扔掉的。”
丹尼探究地看向她，然后大笑：“如果这样能让你快乐，那你就扔了吧！”
于是，赫连娜就把它拿出来，从新踩了两脚，扔进了垃圾桶，在扔的同时，露出大大的笑容！丹尼也笑了，虽然赫连娜是有些孩子气地发泄心中的不满，但是她的举动也在表明，她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敢爱敢恨！
走在夕阳的余辉里，赫连娜感叹，人生的巧合真的太多了，一成不变却又瞬息万变，人生是一连串的巧合互相撞击而成的，一个巧合发生引起另一个巧合，不断循环的结果构成了平凡的人生。
赫连娜想着，走着，又来到了白金汉喷泉前，依旧是美丽的声光电效果，依旧是雄伟壮观的景色，只是心境有所不同，不是疼痛，也不是颓废，而是一种蜕变。想起丹尼今天的苛责，让赫连娜充满了斗志，于是，她对着喷泉再次呐喊：“我与众不同，我不随波逐流，我不甘于平庸，我不苟延残喘，我不堕落消沉！”
5.2 严格又苛刻的家伙
回到公寓，算算时间，北京已经是26号早上的8点了，这里如果不是夏令时，时差是14个小时，而现在是夏令时，所以缩短了1小时。于是，赫连娜拿起电话给老妈打了电话。
老妈很高兴地告诉赫连娜：“我已经学会了上QQ，也加你了，这样就可以在那里聊天，很节省电话费的。”
赫连娜问：“跟谁学的啊，当初我说教你，你总不肯学。”
老妈迟疑了下说：“是辛蒂，她在你走后，特意跑来教的我。”
“还是那个家伙想得周到。”赫连娜说，心底虽然没有那么记恨她了，可是嘴上依旧不能服软。
“她也是好意。”老妈想缓解一下赫连娜和辛蒂的关系，但是又清楚地知道赫连娜受到的伤害有多重，很多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于是换了话题……
和老妈通完电话，上了自己的QQ，还没有到北京的9点，看来同事们还不会上线，辛蒂也不会，但是她给辛蒂留了言，一个谢字足矣。
然后关掉QQ，仔细回想今天丹尼给自己上的课，看来他是个严格的老师，自己不用功些还真是不行，本来他对自己的印想恐怕就是出奇的糟糕，自己再实力不济，就更被他小瞧了，别人是出来培训后，能力上升一大截，可别自己是出来培训后，直接卷铺盖走人才好。
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原来不是说负责培训的是艾力克吗？艾力克是自己刚进CIG时，做过简短培训的人，他是个比较风趣的老师，不像丹尼这样严厉。
打开公司的内部网，寻找丹尼的介绍。其实，赫连娜很少看内部网站，只在一开始了解过，毕竟CIG是个大公司，在全球有35家分公司，自己除了了解过中国分公司的人员外，对其他地方的同事还没有什么兴趣想了解，因为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
当内部网页打开的时候，天啦！丹尼他竟然是总裁的儿子！赫连娜当场傻掉，今天，出其不意的地方太多了，要不是自己的心脏已经磨练地够坚强，一定会出问题的。不过他怎么才做个培训小主管？看来CIG还是公平的，不是说你有背景就可以直接做上司的。
赫连娜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不过，丹尼很多时候是以老板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还说加班要由自己出水电费，果然还是不在同一个等面上的人。
赫连娜叹气，看来自己又要加倍努力了，要把这3个月当自己刚来CIG的试用期一样对待才行。
想明白了这一点，赫连娜打开丹尼做的米高梅酒店春季狂欢的活动草案，认真地看起来。
自己只对化妆品这样的快速消费品有一些活动经验，且比较有感觉，而对这种活动连碰都没碰过，真的有些不知从何下手的慌乱。不自觉地又登上MSN，点击林彦的头像。但是当林彦的对话框出来的时候，赫连娜立即把它关了。现在连朋友也不是了，怎么可以再麻烦他呢，再说，总是依靠他，自己永远不是真的有实力。
赫连娜深吸口气，静下心来重新研究丹尼的草案，尝试着分析它的可行性以及对消费者的吸引度……
能想到的点，丹尼都有提了，好不容易想到丹尼没有提的，一查资料，还很落伍，就这样直到深夜，还是有很多自己不太能理解的地方、赫连娜有些沮丧地将那些不理解的东西提出来，准备每天询问，然后关了电脑，去浴室放水泡澡。
泡在温暖的水里，打开浴室里的电视机，《猫和老鼠》继续上演，在狂笑了一阵后，赫连娜在想，《猫和老鼠》就是米高梅电影公司拍的，而且米高梅电影公司拍出了很多经典影片的，比如《乱世佳人》、《007》系列。但可惜的是，米高梅酒店的老板克尔科里恩两次将米高梅转卖，又两次买回，最后终于卖给了索尼公司，那么，自己想以怀旧的题材来做狂欢的主题确实不合适。
可是丹尼的草案又让自己觉得主题没有那么突出，在宣传策划上就会稍逊一筹。想起自己在威尼斯酒店看到的酒店介绍，就非常有自己的特色，那么米高梅的特色又在哪里？除了房价让人闻风丧胆外，肯定还是有很多自己忽略了的……
立即从浴池里跳出来，从新打开电脑，点开自己的记录，心里开始有了主意。
清晨被闹钟叫醒，觉得还没睡够，可是想到要和丹尼讨论的问题，自己就兴奋起来，爬下床，洗漱完毕，踏上征途。
来到昨天给自己分配的工位上，一整扇落地的窗将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正在欣赏芝加哥的清晨美景时，丹尼走了过来：“早上好，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了吗？”
“可以！”赫连娜精神抖擞，打开自己的电脑，先将自己没有理解的地方提出，等待丹尼的解答，然后在理解了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疑问。
丹尼在讨论草案的时候，是个宽容的人，并不将自己的意思强加给赫连娜，对她提出的一些好的建议，也能采纳，这让赫连娜很高兴，至少他不像琳达。
琳达总是看过赫连娜的案子后，直接指出哪里哪里要怎么改，把她的意思强加给自己，如果稍有异议，琳达就会说：“这是我的经验。”
虽然她不穿Prada，但是比那个“恶魔”有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赫连娜只好服从，因为琳达对自己说过：“你不要试图改变别人，必须改变自己。”当时觉得这点在对待客户的问题上，还是很对的，因为客户的意见是基于他对自己的产品的理解。可是在对工作的时候，赫连娜觉得琳达这样做就有些武断了。
丹尼发现赫连娜的思想开了小差，敲了敲桌子：“你在想什么？”
赫连娜笑了：“你是个很宽容的上司。”
丹尼的眉头一皱：“你错了，我是苛刻的家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可是，别在我面前因为我批评你而哭哦。”丹尼一本正经地说。
“我没那么爱哭！”赫连娜争辩。
丹尼微微一笑，又开始讨论提案了：“你说你要用狮子做主题，是怎么想的？要怎么实施？”
听了赫连娜的想法，丹尼略有些吃惊，这个女孩的想法非常独到，提出的草案和这里惯常的方式有所不同，是融合了亚洲人的梦幻、欧洲人的浪漫、美洲人的幽默的成分于一体的。于是他让赫连娜把自己的想法做出草案，明天讨论。
赫连娜感到很兴奋，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能得到认同，毕竟自己想得有些天马行空。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讨论中度过，方案也由草案渐渐成熟到提案。丹尼给他们发了Email过去，很快得到了答复——可行！
那么接下来的就需要进入到实战状态了。赫连娜开始摩拳擦掌，第一次接触这样大的活动，太难得了，这个规模会比迪斯尼的狂欢节还大。
在实战前的周末，丹尼带赫连娜去了趟尼亚加拉大瀑布，说是要放松。
其实在美国总部1个多星期来，赫连娜也看明白了件事，丹尼在这里并不吃香，甚至很孤立。一是因为他刚刚进入，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大家还在观望；二是他身份太特殊，这里的人也懂得避嫌。
他们走过瀑布地区的每个角落，从不同角度观赏瀑布，那里的景色那么清灵，那么虚幻，而又那么辉煌。赫连娜甚至感觉自己象是腾空飞起，进入天堂的。
回到芝加哥的时候，丹尼对赫连娜郑重的说：“明天起，开始玩真的了。”
赫连娜点头，是要玩真的了，这里和中国分公司的做事方式完全不同，一个全案完全需要小组独立运作，除了最终的审核，其余的没有其它部门的支持，比如项目预算、合约、活动协调、媒体投放等等全要由丹尼和自己来做，以前在E组的时候，小的活动预算自己做过，但是整体的项目预算、合约这些都是要由高一级的主管来做的，自己是接触不到的，所以，兴奋之余难免有些担心。
周一的早上，赫连娜来到公司，调出公司统一格式的活动预算表，开始填写项目，林林总总的内容好多，好复杂，赫连娜有些吃力，看来做公关，不光是文字要了得，数字也要了得。
离丹尼给的下午两点之约越来越近了，赫连娜的额头冒出细碎的汗珠，终于在1：58分填上了Total栏中的金额，打印出来，走进丹尼的办公室。
丹尼接过预算表，开始认真的核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终忍无可忍，扔回给赫连娜：“你自己有核对吗？”
“还没，因为你说要2点看到。”赫连娜说得小心，因为丹尼的表情异常凝重。
“你没有核对过，为什么就拿过来给我？如果你时间不够，可以和我说，但是这样，是耽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拿去重新核对！”丹尼低下头又开始逐一研究与米高梅合约的内容了。
赫连娜赶紧把预算拿回来，一项项的核对，一看还真吓了一跳，有几项费用自己填错了栏，支出改收入了，那可是要赔钱的哦。
仔细核对下来，自己出的错误还真不少：金额有填错的，项目拼写有错的，收入支出也有错的，汗真的流了下来。
重新打印出表格后，赫连娜再次来到丹尼的办公室，丹尼仔细地看着，结果又冷着脸对赫连娜说：“你真的有自信核对吗？”
赫连娜点头，“那好！你告诉，我们要请的乐队的费用在哪里？我只看了不到1/3的表格，就又发现了错误，你还说你仔细核对了？对工作不可以这样马虎的，你说你以前没有做过预算，是吗？”丹尼看着赫连娜，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继续说：“没做过没有关系，谁都是要从没做过到做过的，但是马虎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样你会给公司造成怎样的损失你知道吗？……”丹尼越说越严厉，完全没有了周末一起出游时的轻松与关照。
赫连娜被说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离开丹尼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有点想哭的冲动。自从工作以来，虽然情感上屡遭重创，但工作上，除了开始的一两次莫名事件，还是比较顺利的，得到的表扬和奖励比批评多多了。
但是想想，丹尼说得对，不会可以学，但是会了，马虎出错就不行。于是，打开表格重新核对起来。
在下班前，赫连娜核对了3遍预算后，打印出来，交给丹尼，丹尼看完后，点头：“明天我们要把一些和供应商的合约草拟出来，预算和合约我会在今天晚上和甲方确认好。”
赫连娜知道，这是宣布自己今天可以下班了的号令，但是想到明天的合约任务，就感到不寒而栗，那可是个更细致的工作，任何一个条款都不能让供应商钻了孔子的。
回到公寓，觉得头好痛，有点要散架了，怎么做个预算会这么累，还不如自己跑来跑去地做具体事情轻松呢。不过还好，通过今天的学习，自己好歹知道了预算该怎么做，也领教了丹尼的严格要求。
打开电脑，上了MSN，辛蒂发来了问候：“还好吗？美国的工作环境不太一样吧？”
赫连娜没有理她，不过想了想，还是敲了几个字：“上司好严格。”
辛蒂很快就回了：“能够正视苛刻老板的要求，员工能够得以提升！能够正视苛刻顾客的要求，商家亦能够得以提升！”
赫连娜打了谢谢两个字，关了MSN，盯着电脑发呆。辛蒂真是冰雪聪明，对什么事都看得透彻，与自己相比较，确实可以给林彦带来帮助！而自己呢，只是不停地在向林彦求助，终于他有了厌烦的一天。
看来这场感情的变故并不是谁变了心，也不是感情淡了，而是因为没有共同成长到一个高度，达不到共识了，或者是说自己已经被林彦拉开了距离，这个距离还是无法逾越的那种。而辛蒂和他是在一个高度的，可以点到为止、可以心意相通。想到这里，赫连娜真的释怀了……
5.3 青面獠牙型的上司是职业发展的贵人
第二天的工作，赫连娜果然是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却仍然不能让丹尼满意，虽然他不是用愤怒的语气，激烈的话语来斥责赫连娜，但是每一句都比“你怎么笨得像猪”还让赫连娜无法忍受，因为丹尼总是直指赫连娜的错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面对丹尼严格的工作要求，赫连娜只能尽力去做到让他满意，因为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老板、上司、下属，是三种截然不同的阶层，各有各的所需，是阶级性决定了老板和员工关系，与道德、感情、人性无关的。
如果你是个好员工，你就要对你的上司交代的工作负责到底，并且要完成得漂亮，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果能够遇到严格的上司是自己的福气，因为在这种人下面工作，只要能够撑过来，将来就再也不会碰到比他更严格的人了，而且“青面獠牙型”的上司可是职业发展的贵人。
因为在丹尼手下工作了才1个多月，赫连娜就真的感到受益良多，自己的成长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不仅是在工作经验的积累上，更主要的是思考问题的方式、工作方式、沟通方式上的一个飞跃。就连开会做工作报告上也有了新的领悟，在国内的时候工作报告都是从开头开始讲的，过程很详细。而在这里却是以结论开始的，简单又明了。
五一劳动节到了，赫连娜有了一个公众假期，她很想自己出去玩玩。虽然CIG不提倡加班，可是事情多得做不完，就只能利用晚上或周末的时间完成，尤其是周末，她和丹尼去了3次拉斯维加斯，就连那里最偏僻的便利店，赫连娜都可以标在地图上了。
所以五一这个假期对赫连娜来说就显得弥足珍贵了，在最后一个工作日时，她和其他同事一样，开始筹划假期旅行。
虽然丹尼在这里比较孤单，可是赫连娜在这里还是很有人缘的，前台的克里斯蒂就和她关系匪浅。
“假期想去哪里？除了拉斯维加斯，你是不是哪里还都没去过？”克里斯蒂问。
“我还去过尼亚加拉瀑布、纽约、洛杉矶。”赫连娜说：“你的假期都是怎么过的？”
“那我们一起驾车旅行吧！”克里斯蒂说：“和我的几个朋友一起去。”
“目的地是哪里？”赫连娜问。
“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喽。”克里斯蒂说：“旅行的乐趣就是在路上，目的地并不重要。”
“哦。”赫连娜点着头，是的，这里的洲际公路纵横交错，去哪里都很方便，而且基本都不堵车。
这是丹尼走了过来：“克里斯蒂！帮我和赫连娜订两张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今天晚上的。”
“啊！”赫连娜张大了嘴有些惊讶：“不是假期吗？”
丹尼看了她一眼：“是的，米高梅酒店邀请我们过去。”说完就走了。
克里斯蒂笑了：“没办法，你的工作很重要，这是丹尼的第一个案子，他很需要这个案子。”
赫连娜点头，她当然体会得到丹尼身上的压力，可是这可是难得的假期啊。看到克里斯蒂安慰的眼神，赫连娜只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还是有一个发现能让人开心一点，丹尼在这里并不是不受欢迎，还是有很多人在默默地支持他。
想想自己在美国不过只有3个月的时间，能协助丹尼完成这个活动的前期筹备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于是赫连娜又开心起来。
下了班，赫连娜回到公寓简单地收拾几件衣服，丹尼就到楼下了，她刚一上车，丹尼就给她一份资料：“上飞机之前看懂它，然后我们讨论。”
赫连娜哀叹：“怪不得国际劳动节和国际妇女节的发源地是芝加哥！”
丹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当然是有压迫才有反抗啊，这里可是具有工人运动光荣传统的城市，你小心我也静坐示威！”
丹尼大笑：“你不会！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工作狂。有时，我我都要睡了，看到你的窗口还亮着灯。”
赫连娜皱眉：“你也住在这个公寓里吗？”
丹尼点头：“旁边的那个，正好对着你的窗。”
赫连娜叹气：“更没有秘密了！”
丹尼笑着摇头：“你还是赶紧看资料吧。”
赫连娜认真地看起来。
到了机场，赫连娜已经看完了，在候机的时候，她就开始和丹尼讨论起来：“这份报告是动物保护组织发来的，他们对我们想做的活动又要抗议？说是不利于狮子的成长？有什么根据吗？”
丹尼说：“你觉得他们很麻烦吗？不是，他们会成为我们的伙伴，你可以用充分的理由来反驳他们、说服他们，而且可以利用他们来做好我们这次活动的宣传。”
赫连娜恨恨地说；“我会的，这里就是麻烦，什么组织都要跳出来。”
丹尼笑了笑：“等你处理好了这件事情，就会发现，他们并不麻烦，换个角度去想，其实他们是在你出问题前就给你提出了警示的人。”
赫连娜点头，可以登机了，他们起身走过去，闸口的年轻服务生见到赫连娜，熟悉地打着招呼：“又要去那里！祝好运。”
赫连娜翻了白眼：“我又不是去赌，而是去工作。”
丹尼忍不住笑了，赫连娜问他：“要是我能在周末或是假期不再去拉斯维加斯该有多好。什么时候补给我假期？我要去别处旅行。”
“你的假期我是提前给过的，你忘了？”丹尼纠正她说。
赫连娜哀叹：“跟你混真惨！”她看了他一眼：“有个笑话就是讲你的。”
丹尼认真地问：“真的？”
“嗯1”赫连娜一本正经地讲起来：“有个员工向丹尼请一天假，丹尼推心置腹地说：‘你想请一天假，你知道你在向公司要求什么？ 一年里有365天你可以工作。 一年52个星期，你已经每星期休息2天，共104天，剩下261天工作。 你每天有16小时不在工作，去掉174天，剩下87天。 每天你至少花30分钟时间上网，加起来每年23天，剩下64天。 每天午饭时间你花掉1小时，又用掉46天，还有18天。 通常你每年请2天病假，这样你的工作时间只有16天。每年有5个节假日公司休息不上班，你只干11天。 每年公司还慷慨地给你10天假期，算下来你就工作1天，而你他妈的还要请这一天假！’”
丹尼大笑：“我可没有这么苛刻。”
赫连娜点头：“你确实不算苛刻，但是你很严格。”
丹尼笑了：“上天在你的人生旅途上安排各种恩师。也许她们和你的相貌不同、声音不同，也许他们都不是你期望的类型。但重点是，他们的见闻比你渊博，这就是你应该向她们学习的理由。如果你到现在还没发现恩师，那也没关系，只要张大眼睛，恩师一定会和你相逢，将会传授你必须学习的经验教训。”
赫连娜问他：“你遇到恩师了吗？”
丹尼点头：“遇到过很多，连你也是一个。”
“我？”赫连娜笑了：“我能教你什么？”
“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永远用微笑面对新的一天。”丹尼郑重地说。
赫连娜的笑容停住了：“并不是一下就能做到了，而是要经历痛苦的蜕变才可以的。”说完，她又笑了：“不过只要你过了这个坎，就好了，因为明天是属于自己的，过去了就只能是过去，计较也没用。就算难过痛苦，只要想到至少没有死、而且不能死就好了，因为我就是世界上的第八大奇迹。”
“嗯！如果这个世上少了你还真是没有了乐趣。”丹尼点头，帮赫连娜把行李放进行李架，坐下来。
……
一晃，在美国学习的三个月期限就要到了，赫连娜开始觉得有些惆怅，前期筹备活动圆满结束，丹尼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赫连娜还有2天就要离开芝加哥的时候，丹尼给了她假期，让她把手里的工作和他新来的助理做了交接。
想想，在美国的三个月，从一来的慌乱和疲于应付，到现在的干练又成熟；从开始的哀怨和愤恨，到现在的释怀和从容，这里的一切都让自己怀念。
赫连娜将自己从中国带来的小礼物分发给了所有共同工作了3个月的同事们，大家都很开心。
丹尼得到的礼物是很有中国特色的中国结，他拿着它有些发呆，这个是母亲很喜欢的东西，而且经常自己制作来消磨无聊的时间，家里有很多，但是在母亲去世后，他把它们都烧了，让它们去陪她。如今又收到一个，编制得精美，却勾起了他悲伤的记忆……
晚上，赫连娜站在窗前看着芝加哥的夜景，竟有些不舍。因为心底的那层柔弱又被唤醒，回去还是面对的，无法逃避。
这时，传来门铃声，赫连娜有些惊愕，到门口通过门上的小孔看到竟是丹尼，她打开了门。
丹尼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问：“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并不多。”赫连娜笑了。
丹尼双手插在裤兜里，耸了耸肩说：“明天想邀请你去看看密西根湖的日出。”
“好啊！”赫连娜很兴奋，密西根湖就在芝加哥城的东南边，可自己并没有去过。
丹尼说：“那好，凌晨三点，我们出发，或者……现在就过去。”
赫连娜想了下：“我们这就出发，可是你有帐篷吗？”
“当然！”丹尼很高兴：“那20分钟后，楼下见。”
赫连娜应着，连忙回到屋子里简单收拾出一个背包，就下楼了。丹尼开了车，沿着芝加哥河向密西根湖驶去。在大城市里，有一条像这样贯穿市中心的河流，感觉可以让人在一日的工作繁忙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赫连娜靠在座位上，完全地放松下来，美国的车很宽，可以让自己这样的舒展。
40分钟后，他们就到了密西根湖，因为已经入夏，来这里的人还真不少呢。丹尼停了车，支好帐篷，让赫连娜去里面抹好防蚊虫的油再出来，赫连娜进了这个双人帐篷，简单又有宿营的感觉，大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次云蒙山穿越的活动，当时就很喜欢帐篷的感觉，虽然空间不大，但是很有一种安全感，很奇怪的。
等赫连娜抹好油走出来，竟听到有人在演奏小提琴，在一片波光粼粼中，仙乐飘飘……
5.4 分别的时刻
丹尼问赫连娜：“就要回去了，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很复杂，甚至想要逃避。”赫连娜实话实说。
“为什么？”丹尼问。
“你又想当树洞啊？”赫连娜笑了。
“你真的不可以把树洞是什么东西告诉我下吗？”丹尼闪现出美国人特有的纯真。
“你去下载王家卫的《花样年华》看看，就明白了。你的中文怎么样？”赫连娜问，她知道老板娶的是中国太太。
“还不错。”丹尼如实回答，然后又问：“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想逃避。还是因为辛蒂或是拉尔夫吗？”
原来他都记得自己说过的没一句话，赫连娜叹气：“多少有些，其实辛蒂我已经原谅她了，可是拉尔夫是我的客户，我该怎么做？怎么面对？”
“你的直觉想怎么做？”丹尼问。
“回去立即申请换组。”赫连娜笑了。
“那怎么行，这是你的工作，而且是你的第一个案子。”丹尼看着她继续说：“你可以很好地处理的，我相信你。”说完他看向墨蓝色的天空繁星点点……
清晨，丹尼唤醒赫连娜：“太阳就要出来了。”
赫连娜走出帐篷，和丹尼坐在湖畔，天边的云朵似乎被染成了红色，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柔和的阳光，似乎很温暖，一点也不刺眼。
站起来，沿着湖畔行走，远看芝加哥的天际线，栉比鳞次的摩天大楼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塑造出全美第三大城、中部第一大城的轮廓。每一栋大楼背后都有说不完的故事，都有足以成为芝加哥象征的特殊意义。
回城的路上，赫连娜完全清醒了，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丹尼问：“礼物你都买好了吗？”
赫连娜摇头：“还没，我对芝加哥的认知远远没有拉斯维加斯的多。”
丹尼大笑：“那我陪你去购物。”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赫连娜问。
“斯蒂文特批了我的假。”丹尼说。
“哦！还是斯蒂文更有人情味。”赫连娜笑了：“去哪里购物？”
丹尼想了想说：“American Girl Place（美国女孩园地）吧。”
赫连娜皱眉：“我又不是孩子了。”
“多大的女人都有做女孩的梦。”丹尼说着，加快了速度，要赶在上班大军的前面回到城里才好。
回到公寓，丹尼说：“先去洗漱一下，然后你来我的房间一起吃早餐，我们再出去。”
赫连娜点头答应着，心里在想，要挑什么样的礼物给同事，给老爸老妈、还有辛蒂。
和丹尼吃过饭，大约十点的时候他们出发，先去了美国女孩园地，才进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小女孩，每个都搂着娃娃不放，在店内兴奋的跑跑跳跳，选购着自己喜欢的款式。有的小朋友，双手抱满了四五组娃娃，却还是逛个不停。赫连娜才知道，原来这栋三层楼的卖场里，卖的都是洋娃娃！
看到无止尽的漂亮娃娃，赫连娜一下兴奋起来，立即投入其中，丹尼一路陪着，突然他拿起一个娃娃对赫连娜说：“你看！世界第八奇迹被我发现了，这个和你好像。”
赫连娜看过去：“还真是哎，有那么一点，尤其是眼睛。”她眯着眼笑了，果然很像。
丹尼立即把这个娃娃放进购物篮中。赫连娜把它拿起来，看了眼价格，又是惊叹：“这么贵？”丹尼把它依旧放进购物篮：“这个我送你。”赫连娜笑了：“真的？那还有没有更大号的？”丹尼忍不住笑了，和赫连娜在一起，总是能够有想笑的冲动。
“那我再去找找，应该有更大的。”丹尼说着要往回走，赫连娜拉住了他：“不用了，就是它吧，这就叫缘分。”
赫连娜买了些娃娃钥匙链，丹尼买了这个娃娃，还有一个纸包，赫连娜不知道是什么，想来是给他女朋友买的吧，他应该有女朋友，老大不小的人了。正想着，旁边的Hershey's专卖店一下就映入眼帘，赫连娜兴奋起来：“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丹尼点头，这点他也发现了。走进里面，赫连娜直奔喜欢的铁盒，又拿了些以前没有见过的，一边选一边想，这下自己和露茜可以吃一阵子了。
又逛了好久，脚都痛了，赫连娜和丹尼坐在街边的椅子上休息，赫连娜买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丹尼在拿，而他自己也买了不少。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吃了晚饭回到公寓，丹尼把赫连娜送到门口，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她。
“不是有你自己的东西吗？”赫连娜问。
“都是送你的。”丹尼说完转身走了。
赫连娜捧着一大堆购物袋进了屋，将自己买的东西先分类收好，因为是按着同事的喜好买的。然后将丹尼买的逐一验看，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娃娃就不用了，继续拆别的，有糖果、有小饰品（竟然还有made in china的），赫连娜要笑死了。打开那个纸包的时候，赫连娜惊呼出声，里面竟然是套衣服，和那个娃娃身上穿的一模一样，赫连娜在惊叹的同时，不得不佩服美国人的生意头脑。
在美国的最后一个晚上了！赫连娜舒服地睡了，带着点点眷恋。
第二天早上，赫连娜跑出去又买了些东西，然后回到公寓，看到丹尼正在门口等自己，她问：“今天也不上班吗？原来那么努力工作是做给我这个小培训生看的！”
丹尼笑着推了下赫连娜的头：“是斯蒂文安排我送你去机场。”
原来是这样，很好，赫连娜想着，正好自己有一份特别的礼物要单独送给他的，本想是回国后寄过来，看来邮寄的费用可以省了，于是，大大的笑容展现在赫连娜的脸上。
丹尼一时有些怔忡：“原来说不敢回去面对是骗人的。”
“切，才不是！”赫连娜说着，打开门，屋子里的东西基本都收拾好了，行李箱里预留了新买来的东西的位置，所以，很快就整理好出门了。到公寓的前台退了房间钥匙，才真的感到是要离开了，赫连娜有些想哭，但是有聚就有散嘛。
今天，艳阳高照，不算是个适合离别的天气，但多少能冲淡道别后那似有若无的忧郁……
到了机场，丹尼帮忙办了行李托运等一切手续，又买来了饮料给赫连娜，并且问她：“想好怎么面对拉尔夫了吗？”
“还没，走一步算一步了。”赫连娜露出头疼的表情。
丹尼笑了，拿出一个礼品盒：“把这个给他，不要那么小气，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
赫连娜傻傻地接过来问：“里面是什么？”
丹尼微笑着说：“你打开看吧。”
“算了，和他有关的我才不想知道。”说着放进手提袋里，然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个是送给你的。”
“真的？”丹尼诧异地接下礼物，“不是已经给过了吗，这个又是什么啊？”他拆开来，竟是一只摩天轮造型的八音盒。
“喜欢吗？因为我不能再有机会陪你坐摩天轮，所以这个就送给你好了。”赫连娜说。
丹尼点头，把八音盒拿出来，“不过……我还是喜欢真的去坐。”
“那你就约你女朋友啊。毕竟一起做摩天轮的都是情侣，而且有人说过，摩天轮的高度，就是爱情的高度，幸福的高度。”赫连娜笑开了。
丹尼亦笑：“谢谢，可是我还没有女朋友。”说完，珍惜地将礼物收起来，他非常重视赫连娜对自己的这份心意。
“保持联络。”赫连娜强忍住分别的忧伤笑着说，在美国的三个月里，虽然很头疼在丹尼手下，但是也很庆幸在丹尼手下，什么叫磨炼，这就是吧。而且，丹尼是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人，在他的面前，自己和透明的一样，不需要虚伪，不需要做作。
丹尼点头，和赫连娜做了个美国式的拥抱，低头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挥手告别，赫连娜逃似的出了关。
不喜欢离别的场面，过于伤感，丹尼默默地看着赫连娜一个人拉着穿过登机口。他深深地叹气，他知道在未来的日子，在一片自己并不熟悉的土地，大洋彼岸，她将、也必须勇敢面对。
赫连娜坐进机舱的座椅里，想起丹尼在自己额头上的吻还有沈飞在自己额头上的吻，原来额头上的吻只是一种礼节，并不是那么的具有特殊意义，原来自己在开始会错了意，可是后来呢？他明明是送自己来的芝加哥啊？
头痛欲裂，赫连娜连忙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又将是一个14个小时的飞行，而那里等待自己的有事什么呢？飞机开始爬升，没有抱怨，只是无奈，赫连娜笑着对自己说一切都好，明天会更好。
5.5 重新面对不想见的人
飞机终于平稳地落在了首都机场，“我又回来了！”赫连娜一副“胡汉三归来”的踌躇满志样子，推着行李走出关，虽然知道不会有人来接，因为自己谁也没告诉，但还是四处张望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自己本来刚建设好的心墙又垮了一半，看来千疮百孔的豆腐渣工程不行。赫连娜深吸了口气，想装做没看见又不行，干脆直接走过去：“你怎么会来？”
沈飞看不出赫连娜脸上有惊喜，于是说：“知道你快回来了，所以拖了朋友，查了这几天的乘客名单。”
“你不用上班的吗？”赫连娜话里有话地问。
沈飞郑重地说：“工作是我的需要，生存的需要，不得不做的事情，但并不是不可失去，因为还可以找到新的工作。”
赫连娜打断了他的话：“可是能找到像现在这样好的工作可不容易。”她还不想这么早就面对那天的事情，所以抢着说。
沈飞凝眉叹气：“说得是，但是我在找。”他接过赫连娜的行李推车。
赫连娜一时又不想说破，而且那一幕在心底的纠结太深，根本不能碰触。
沈飞看她没有说话，低声说：“有的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
赫连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起丹尼帮自己给他准备了礼物，于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送你的。”
沈飞有些意外，随即露出迷人的微笑：“真的吗？谢谢”停了脚步，接过这个漂亮的盒子，满怀期待的打开，可是笑容凝结了，希望的火花渐渐熄灭。
赫连娜凑过去看，盒子里面是CIG公司20周年庆典的纪念盘，上面的字是碎钻镶嵌的，非常精美，可以看出价值不菲，再看那字——“送给我最重要的客户！”
赫连娜忍不住大笑，丹尼太有才了，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很漂亮吧？谢谢你能来接我，能有你这么好的客户是我的福气！”
沈飞将盒子盖上，默默地推着行李车，一直到停车场都没有说话，赫连娜也不想说。眼睛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其实很多话都不用解释，越解释越糟糕，尤其是感情的事。想想还真是可笑，沈飞凭什么看上自己呢？实在找不出理由。
回想起自己打开赫连娜递过来的礼物，沈飞的眉头皱得很紧，她已经在对自己表达一种心意了。自己只能是她的客户了，一想到这里，心底就隐隐的疼，在这烦闷的都市生活中，自己刚刚找到的一个温暖的地方就要失去了。
到了停车场，沈飞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赫连娜拉开后门，坐了进去。沈飞绕过来把车门打开：“为什么？”
“坐惯了宽敞的美国车，一时还没适应。”赫连娜有些惊讶自己的反应快了。
沈飞一把把她拉了出来，忿忿地甩上门，打开前门，将座椅调得很靠后，然后对赫连娜说：“这里更宽敞。”
赫连娜不想再起争执，而且，像机场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保不齐就有认识的人看见，所以只好低头准备坐进去。沈飞却一下搬过她的脸，对着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赫连娜睁大了眼睛，想推开沈飞，却没有得逞，一时，委屈、怨恨、眷恋、愤怒都涌上心头，眼泪狂泻而出，亦如纽约的那个傍晚……
而此时，在机场的这块停车场上，靳晓思恰恰刚从香港出差回来，Z品牌的老板——老麦特意到机场来接她。
靳晓思一脸柔媚的笑容，转头对老麦说：“香港可真热啊。”眼睛的余光恰恰看到了沈飞把赫连娜从车子的后座上拉出来。
惊讶、难以置信，赫连娜回来了吗？她离开有三个月了吗？她不在的日子，自己顺风顺水，好不惬意。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再看到沈飞正贴心调整车子前面的座位，靳晓思心中的怒火也起来了，想也没想，就拿出刚买的高倍摄像机，对着那里拍摄起来，竟然还在接吻！！！
老麦觉得靳晓思有些奇怪，刚要问她，靳晓思已经录完了像，笑颜如花地随他说：“从香港新买的尼康，试试新！”
老麦笑了：“孩子气！”
靳晓思撒娇地说：“人家可是优雅的OL，怎么就孩子气了。”老麦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飘逸长发。
赫连娜的眼泪灼痛了沈飞的心，他拉开自己与赫连娜的距离，真诚地说：“我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是那真的是我逢场作戏。你也知道，从初中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北京漂泊，阴暗的半地下室，老鼠、潮虫就是邻居。而我的学习根本跟不上这里的进度，为了留下来，我只有拼命地学，别人都在玩的时候，我学习，别人睡觉的时候，我还在学习，为的是什么？为自己吗？不是，是为了完成我父母的遗憾，我必须上大学，上好的大学。”沈飞叹气了。
赫连娜捂着自己的嘴，感到那么地不舒服，他也是这么吻卡琳娜的吧。沈飞见她安静下来继续说：“上了R大才发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依旧摆脱不了偏远地方来的小家子气。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多是因为我长得还算英俊，可以给她们带来面子，可是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没有钱的我。从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出人头地，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幸福。”
赫连娜怔怔地望着沈飞，他的心底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楚，可是不管再怎么要出人头地，也不能欺骗别人的感情，从卡琳娜的眼中，赫连娜看得出她动的是真情。
沈飞继续说；“公关这个圈子，说白了就是纸醉金迷的圈子，呆得越久，就越急于改变自己，想找捷径，卡琳达是我的机会，所以我一遇到她就立即扎牢。她对我的感情，我很清楚，说我利用也好，说我奸诈也罢，但是，你觉得她对我是爱吗？不是，她只爱自己，稍有不如意就发脾气，她需要的不是爱人，是仆人。”
赫连娜直视沈飞的眸，他的话多少有些打动自己，但是他说到的后面，自己可不能苟同了，人生哪里有捷径，像自己的父亲，想走个捷径，结果差点没把家给毁了；卡琳娜不爱他吗？不是，为他提供一个本可以给别人的平台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她要的是他的全心全意，而不是逢场作戏。女人的直觉很灵敏，你是否真心，一试便知，以为自己聪明吗？错，卡琳娜的聪明绝对是少有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年轻就拿得下国际品牌的中国代理权？对了，还有靳晓思呢！她和他也是关系暧昧，赫连娜想起来，那点同情、那点心动又灭了。
在赫连娜直视的目光里，沈飞的心纠结着，他说的是实话，是和谁都不曾说过的实话。
赫连娜坐进车子里，看着前面拥挤的停车场，沈飞无奈，只好也坐进了驾驶座。赫连娜说：“你的心像这个停车场，可以同时容纳众多车子，而我的不行，就是一个私家车库，只能有一辆自己喜欢的车，关上车库门，就谁也进不来了。”
沈飞深深的叹气了：“要怎样你才能再次相信我？我的心一样也是私家车库。”
赫连娜摇头；“不知道，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我们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吧，你！是我的客户。我想这样会心安，不想让心再受累，受伤。”
沈飞揉了揉疼痛的额头：“我听你的，只要你不拒绝我。”
赫连娜不再说话，闭了眼，14个小时的飞行真的很累。
沈飞沉默地发动了车子，向市区驶去，一路上他没有说话，内心纠结。本以为今天自己的出现，还有自己说的话可以打动赫连娜，可是看来，并没有。想想真是懊恼，她本就受过伤的心又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痛楚，第一次，有些看不起自己；第一次，有想抽自己的冲动；第一次，厌恶自己和那么多的女人纠缠不清。
到了赫连娜居住的小区，赫连娜让沈飞停在小区门口，自己将行李拉进去，沈飞看到她坚定的样子，知道无法改变，只能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走远，她可真的瘦了……
回到家，赫连娜兴奋地扑进老妈的怀抱！还是家里最好，这熟悉的味道让人心安。
迫不及待地要拿出礼物给老妈，将行李胡乱地摊了一地。老妈看到了那个娃娃，大叫一声：“这个好漂亮，好像娜娜你哦。”
赫连娜连连点头：“是啊！我还有一身和它穿的一样的衣服呢。”
老妈笑出声来：“真可爱啊，好漂亮，娜娜变得漂亮了。”
赫连娜眉毛一扬：“骗人！不过也是，当妈的，当然觉得自己的女儿最漂亮。”终于找到给老妈的礼物了，赫连娜递过去：“这个是送给你的，我可是精心选的。”
老妈接了过去，有些热泪盈眶，打开包装盒，是一套保健品，维他命和花旗参，赫连娜说：“要注意身体保养哦，等老爸出来，你们就多出去旅游，做你们想做的事情，我给老爸也买了一套，下周就是探视日吧，给他送去。”
老妈点着头：“别弄了，快去休息吧，你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赫连娜打着哈欠说：“好吧，先睡了。”
老妈忙着将赫连娜摊了一地的东西收拾起来。
赫连娜躺在床上，回想在机场的一幕，沈飞是在意自己的吗？可是在意又能怎样？自己是不能接受这种不纯洁的爱情的，不过想想，自己也并不害怕面对沈飞，就像丹尼给他选的礼物一样，沈飞就是自己最好的客户而已。
他需要向卡琳娜负责，自己亦要对CIG负责，如果他是真心，那么他离开卡琳娜的时候，自己会考虑，如果他不离开，什么都是瞎掰。
再仔细想想自己对沈飞的感情，并不是不可放弃的那种。沈飞是自己高中时就暗恋的人，但是，那种感情就是一种梦幻般的美好情感。当自己遇到林彦，从来没有人追过的自己，终于也有男孩子欣赏了，当然是义无反顾地去接受，去付出，完全不是那种两情相悦。当工作的时候，再次遇见沈飞的时候，自己确实动过心，尤其是被辛蒂抢走了林彦的时候，他给了自己安慰，自己对他是感激、是依赖，还有梦想成真的幻想，可是当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的唯一的时候，一切仍是虚幻。
伸开手臂，赫连娜笑了，三个月来，自己从来不敢去碰触的伤口，在今天遇见沈飞同时，反而有了勇气面对，看来自己真的成熟了。不过这里有丹尼的功劳，想到这里，她赶紧起来给丹尼的MSN留了言，谢谢他准备的礼物，超级好用。
做完这些，赫连娜很快就入睡了。
沈飞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躺在地板上，伸开手臂，像被钉在十字架上一般。和卡琳娜在夏威夷度了假，自己独自回到北京，她就随品牌参加巡演去了，1个月后才回到北京，依旧是颐指气使。
这期间，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对卡琳娜坦白，但是又都放弃了，房贷、车贷要还，如果离开了卡琳娜，这么重的债务无法偿还，自己又将是一无所有。不如找到了工作再走，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这么好的。自己已经是得到了一定地位的人，不可能放下一切从头开始，这是自己的顾虑，也是自己放不开的地方。
5.6 艾丽丝的危险游戏
赫连娜从美国培训归来，周一开始正式上班了，她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让同事们很喜欢，因为赫连娜的细心，挑的礼物让他们都很合心意。
只是靳晓思看着手中的Coach（蔻驰）钱包，心里有些滋味，看着赫连娜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自己的心就疯狂的疼，尤其是周一的例会上，斯黛拉直接表扬了赫连娜，因为她的培训打分是历次去美国培训的人中最高的，而且做了个米高梅酒店的活动案子，得到了客户的赞赏。
看来自己没有去成美国，还是不小的损失的，如果是自己去，一定也会那么优秀的。
捏着这个钱包，眼睛就有些疼，靳晓思立即起身，来到吸烟区，点燃一支烟，在烟雾中眯着眼，看向外面明媚的世界。
来CIG转眼也快一年了，自己才攒了8万块钱，根本不够付地段好一点的房子的首付，自己真的是太没用了，奶奶什么时候才能相符呢？
这时，手机响了，是老麦，靳晓思立即收拾起酥油情绪，柔媚地接起，老麦要请她晚上吃饭，“不是前天刚吃过的吗？”
“今天有个礼物要送你，所以要请你吃饭。”老麦说着。
“又有礼物，又请吃饭，怎么会那么好？”靳晓思问。
老麦笑了：“丫头，你越来越算计了。”
“不算计，我什么时候买房买车啊？”靳晓思故意说。
“这些还用你自己买吗？”老麦笑得暧昧：“只要你一句话，恐怕有的是人抢着送你。”
“我哪有这么大的魅力？”靳晓思笑着说：“好吧，晚上一起吃饭，我先忙工作去了，你老婆可真是够刁钻的，要求那么多。”
“呵呵，没办法！”老麦打着哈哈挂了电话。
靳晓思的嘴一撇：“自己算是看明白了，老麦的钱被老婆管着呢，想从他身上搞来房子、车子，算是没戏，今天就和他挑明了说，以后别来烦自己。”
主意一定，她将香烟优雅地吸完，走回自己的座位。
琳达正在和赫连娜交代一些事情，琳达说：“A品牌是个专门给孕妇使用的化妆品，他们想请我们来给他们做公关代理，这些是他们的样品，你看看，我觉得卖点和宣传点都很好，你想一想，然后我们周五的时候碰一下。还有，这个整体方案由你来全权操作就好了，听说你在总部做得不错？我也想让大家都尝试一下自己处理整体活动策划，希望你给大家带个好头。”然后走向斯黛拉额办公室。
赫连娜说好，拿过品牌送过来的化妆品系列，一一打开，在手上试用。靳晓思不屑地说：“以前也没见你试用，这也是从美国学回来的吗？”
“那到没有，不过这个品牌以前并没有怎么听过，又是给孕妇用的产品，我当然也要把下关了。”赫连娜笑着说，不以为然地继续试用，将手上的皮肤分了N块领域，一块擦上一种。
然后认真地看品牌送来的产品宣传、质量合格证等三证、还有海关报关单等等相关材料。
在以前，自己对这些并不是那么注意，但在美国学习的时候，看到同事总是一丝不苟地做这件事情，即使是知名品牌也是如此，这给自己的触动很大。如果公司对每一种品牌都能严格把关，就不会，或者是说就可以在发生类似上次L品牌事件的时候，更从容地面对了。
晚上下班的时间一到，赫连娜就准备收拾起东西准备下班，但是看到同事们依旧是没有一个有要走的样子，心下笑了，看来还是应该入乡随俗，而且，手里的工作确实也没有做完，于是她起身打了杯水，准备继续努力。
接水的时候，发现自己涂了祛斑霜的地方有点明显白了很多，赫连娜想了想，回到座位上，又在手腕处涂了一点祛斑霜，然后继续查看相关资料。
7点的时候，靳晓思接到了老麦的短信，她关了电脑，又到洗手间里补了下妆，然后款款走出公司。
坐进老麦的奔驰车，老麦立即递过来一束玫瑰，靳晓思笑着接过来：“这就是礼物啊？和我想得可是大有出入。”
老麦笑着说：“这哪能算啊，走，带你去看礼物去。”
没一会儿，离公司不远的珠江帝景，靳晓思有些狐疑，但是没有开口问。跟着老麦走到刚开盘的博悦一号楼的1506房门口打开房门，把钥匙交给靳晓思说：“这个是我的礼物，怎么样？还喜欢吗？“
靳晓思的心里一颤，他怎么有钱给自己买房？于是问：“你哪里来的钱？不是都由你老婆管着呢吗？”
老麦自豪地说：“这人要是有运气，挡都挡不住，上次我没事，买了张彩票，中了个二等奖，100多万，扣了税，剩下的刚好够这套房的，又是精装修，收拾行李就可以静来了，多好，所以就给你买了，我总觉得这运气是你带给我的。”
靳晓思笑得花枝乱颤，心里却在咒骂，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饭也没吃，她们就上了床……
晚上十一点，老麦才恋恋不舍地走了，靳晓思裹着床单在房间里四处游走，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不大，也就60多平，但是是属于自己的了，这房产证上可是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心情就大好。
上次老麦管自己要身份证，自己也没怀疑，原来是给自己买了房，看来老麦对自己是真心的，但又怎样，他都50多了，将军肚那么大，和他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看在这个房子的份上，跟他到品牌代理合约结束好了，还有3个月。
想到这里，靳晓思走进了浴室。
回到家已经是12点多了，奶奶正好起来喝水，看到她头发湿漉漉的就问：“外面下雨了？没听见雨声啊。”
靳晓思笑着说：“没有，是我洗了澡回来的。”
“头发不弄干就跑出去吹风，当心头疼。”奶奶担心地说。
“奶奶，您去睡吧，我会照顾自己的，明天晚上，您早点吃饭，我过来接您去个地方。”靳晓思愉快地说。
奶奶去睡了。
靳晓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个老麦弄得自己脖子上全是吻痕，明天怎么上班啊。只好起来涂了些精油，才又睡下。
第二天一早，靳晓思一如既往地优雅地走进公司，前台的妮可立即对她说：“Z品牌的老板娘来了，面色铁青哦。”
靳晓思的心一沉，怎么会这样？那个笨蛋老麦又干了些什么蠢事？她故作稳健地走进会议室，老麦的妻子宁女士看到她进来，扔过来一个信封，冷冷地看着自己，并不说话。
靳晓思将信封打开，心下一凉，竟然是自己和老麦在一起时的一些照片，有很多亲热的镜头。宁女士很冷静地说：“这些并没有什么，我们是你的客户，你服务得太到‘家’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提前结束我们的合作，把我们的费用退还出来，没有理由，也不是我们单方解约，你能明白吧。”
靳晓思的手捏紧了拳，微微发抖：“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权限处理合约的事情。”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知道结果。”宁女士说得斩钉截铁，并且威胁道：“那些照片照得不错，放大几张贴在你们会议室的墙上，我看正好，你就是这么服务客户的。”
靳晓思心中一阵挫败，但是又在庆幸，好像她并不知道珠江帝景房子的事，心中转过N个念头，又飞快地被否决，一时还真拿不准主意了。
宁女士站了起来，递给她一张解约书说：“明天给我答复，我很忙，先走了。”刚从会议室出来，就看见赫连娜走进公司，她眯起眼睛，迟疑地喊了声：“赫连娜？”
赫连娜看过来：“宁姨，好久没见你了，你不是移民去了澳洲吗？”宁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
宁女士抱了抱她：“在那边过得没劲，就代理了个品牌回来，你在这里上班吗？你妈妈还好吗？回来就一直忙这个事，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
“她很好，还老惦记你们呢。你代理了什么品牌，是和我们公司签得公关代理吗？”赫连娜拉着宁女士的手来到自己的座位旁边，露茜帮忙打了水过来。
宁女士面有难色地说：“本来是想和你们公司做的，可是……”她想了想，没有说出来，靳晓思从会议室出来了，看到宁女士和赫连娜开心地说笑着什么，心下一惊，难道她们认识？天啊，她会不会说出来，如果赫连娜知道了，公司里会不会传开？怎么办？怎么办？
她连忙跑到楼上的洗手间去给老麦打电话，可是那个家伙竟然没有开机，头好痛，靳晓思颓然坐在马桶上，眼泪涌了出来……
“嗯，我们公司的代理费蛮高的，你和麦叔的事业刚起步，确实花这么一大笔公关代理费有些高了。”赫连娜设身处地地说。
宁女士点头：“是你麦叔没想清楚就签了合约，而且还将第一次活动的钱打了全款过来，现在我们有点周转不灵了。”
“那活动是不是已经开始运作了，还真是有点难办，会有违约金的。”赫连娜说。
宁女士说：“没关系，让你的同事处理就好了。”说完她起身告辞了。
赫连娜把她送下楼，宁女士拉着赫连娜的手说：“我怎么来了几趟也没看见过你，你们公司里的同事有人可不怎么样。”
赫连娜笑了：“是吗？我刚从美国培训了三个月回来，对了，阿姨，我妈管你借的钱能还一大半了，你先拿去运作公司吧，如果你不和我们公司合作的话，我帮你策划好了，免费服务！”自己对宁姨还是很感激的，在老爸出事的时候，就是阿姨一下把钱都给还上的，这样才使老爸没判那么多年。
“钱不着急还，你能帮我做策划就好了。”宁女士打开车门说：“快去忙吧，改天，我过去看你们。”
赫连娜回到了公司，连忙给质检部门打了电话：“我这里有批化妆品样品想检测一下。”因为她昨天在手上试用了下，觉得有些疑问，毕竟是对孕妇的产品，自己要做得谨慎些才好。
靳晓思有点紧张地看了她一眼，赫连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靳晓思深吸了口气，走到琳达那里：“琳达，Z品牌的老板刚才来，说是资金运作上出现问题，想解约。”
琳达皱眉：“她们对违约金有异议吗？”
签约的时候，靳晓思看过合约条款，单方面解约，需要支付20&的违约金，按全案整体的费用算下来，要扣16万，天啊，这个钱自己要到哪里弄去，才能堵得上啊？反正那套房子是特定不能还的！可是自己手里才有8万，差的这8万怎么办？
“不能少扣些吗？我觉得宁女士也不容易。”靳晓思很为难地说。
“你能这样为客户考虑很好，但是没有办法，签了合约，就有法律效用，由于她们的问题解约，给我们公司带了损失的，活动已经在筹划中，有投入的费用产生了，我们无能为力的。而且，如果我们这次帮了她们，那么以后，我们怎么面对其他的客户？”
靳晓思只好请琳达在宁女士刚才给的解约书上签了字，走向财务室……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靳晓思露出冷冷地笑，有了主意。
午休的时候，靳晓思趁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用公司的电话给沈飞拨了过去，他立即就接了：“赫连娜吗？”
“不是，是我，艾丽丝！”靳晓思冷冷地说。
“你有什么事吗？”沈飞疏冷的语气和刚才的截然不同。
“我想和你见个面，很急。”靳晓思说。
“可我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沈飞拒绝。
“那好，电话里说也行，你借我16万。”靳晓思说。
“为什么？而且，我刚交了一套房子的首付，没有钱。”沈飞有些不耐烦了。
“前几天我在机场看到你和赫连娜了，觉得好玩就用摄像机拍了几分钟，如果这些东西给卡琳娜发过去，会怎样？”靳晓思继续说：“再说，分手不是也要有分手费的吗？如果我把咱们两个的事告诉卡琳娜，你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是敲诈！”沈飞愤怒了。
“没办法，我急用，尽快给我答复！”靳晓思冷笑。
沈飞咬着牙说：“没有那么多，6万可以。”
“不行！至少12万，我自己还有些，我真的很急用，否则我也不会威胁你，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说完靳晓思挂了电话，心下一阵得意，凡事就是得靠自己才行，也亏得自己那天机灵，拍下他们的录像。
沈飞扔下电话，愤怒地在办公室里游走，今天他刚刚接到日本G品牌的邀请，让他过去任华北区的总监，本来想今天和卡琳娜摊牌的，可是这下……计划全都乱了。
N个念头在沈飞头脑中迂回，如果就这样离开卡琳娜，就是不给靳晓思钱，又会怎样？天！不行，如果靳晓思把录像给卡琳娜看了，她发起狂来会怎样，对赫连娜一定会很不利的，甚至断送她的前程，而自己也会被牵扯，一样要遭殃。
头剧烈的疼……
5.7 纠缠又混乱的局面
上午十点，赫连娜把产品各装出一部分样品送到了国家化妆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拜托他们做检验，然后又去了美美那里，将新的活动策划和她进行了沟通。正要回公司，沈飞就给她打了电话：“你好吗？”
“挺好的，一回来就很忙。”赫连娜说，这几天，沈飞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也没有来找自己，让赫连娜多少有些心安，但是刚才的手机响起，虽然很不想接，但他是自己的客户，在工作的时间打电话过来一定是工作的事情。
果然，沈飞说：“我想让你做个E品牌的活动策划。”
“什么时候的活动？卡琳娜不是说这段时间都不会做活动的吗？”赫连娜问。
“现在需要做些活动，巩固E品牌在消费者心目中的地位。”沈飞说。
赫连娜皱眉：“全球巡演的活动，让消费者对E品牌的认知度大大提升了，而且相关的软文刚刚在时尚A类媒体等做完，这么快又做活动，以什么主题？有多少预算？”她心里在想，本以为最近，E品牌没有活动，可以和沈飞保持距离，可是，为什么他急于要操作活动，难道是，为了自己？赫连娜叹气了，这又何必。
沈飞说：“晚上你有空吗？我想和你探讨一下活动的事宜。”
“好，你来公司吧，我正在回公司的路上。”赫连娜说。
沈飞深吸了口气说：“我希望是在外面说，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我过去找你。”
赫连娜迟疑了一下，沈飞连忙说：“因为比较急。”
“好吧，我在双安商场附近。”赫连娜说。
“好，你在寰宇的星巴克等我，我10分钟后到。”沈飞说着，拿起车钥匙，和卡琳娜打了招呼就急急地出去了。
自己的公司离双安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寰宇的咖啡厅，沈飞一眼就看到了赫连娜，他整了下被车风吹乱了的头发，走了过去：“你的气色还不错。”
赫连娜扬起脸来笑了笑：“还好吧，我就是这样，越忙越兴奋。”
“那很好。”沈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我是想做个小活动，品牌派对，是想在宣传品牌的同时，将一种社交理念带入。”
“嗯，这个想法不错。”赫连娜来了兴趣：“你打算做什么样的派对？”
“我想在6月19日做个海滩派对，配合我们的防晒产品。我知道时间有些仓促，但是相信你能做得很好。”沈飞说。
赫连娜点头，这是个新的挑战，想起和丹尼做的米高梅酒店的狂欢项目里也有派对活动，是可以借鉴的。
沈飞看到她眼中的神采飞扬，心里安慰了不少，心下隐隐有痛，她的神采并不是因为自己，而自己甚至会给她带来灾难，看来自己应该远离她的。
赫连娜看到沈飞眼中的凄凉，心下也有些难过，她连忙打破暂时的对视：“预算在多少？”
沈飞的眉头又是一皱，淡淡地说：“我做了个36万的预算，你看下。“说着他递过来一张预算表。
赫连娜仔细地看起来，看着看着，她觉得有些疑问了，于是问：“我觉得印刷的费用应该没有这么高，场地费用上也不会有这么多，模特的费用怎么要这么高？都是请名模吗？“
“嗯，这个活动，需要弄得有些档次，所以预算上多留出一些余地。”沈飞说。
“我当然知道要有余地，但是我觉得有些高了，30万会比较好，卡琳娜在费用上比较苛刻的，我怕报的高了，反而无法继续执行这么好的活动了。”赫连娜说出自己的疑虑。
“卡琳娜那里我已经说过了，她没有什么异议，反正最后还有个实际发生的费用可以调整，多了的你再返还就好了。你如果明天就可以把活动方案提上来，我们明天就可以将活动经费打入你们公司的帐号。”
赫连娜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在明天一早就把方案传给你。
沈飞笑了：“现在的你好像个女强人。”
“有吗？”赫连娜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公司。”沈飞连忙起来。
“不了，我打车回去。”赫连娜的笑脸不再。
沈飞不好勉强，只好抢着结了帐，然后将赫连娜送上出租车。
赫连娜坐在前面，通过后视镜看着沈飞凝视着自己的车子渐渐离去，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起他刚才说，已经和卡琳娜说好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样的……算了，于己何干，忘了吧，只是客户，只有工作。
沈飞看着赫连娜的车走远，拿出手机给靳晓思拨了过去：“我尽量给你想办法，你想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周五的时候可以吗？”靳晓思心里一阵狂喜。她走到吸烟区，静静地靠着墙，吐出烟雾，虽然这是敲诈，但是完全好用，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有些难过？她深吸了口气，心里明白，沈飞会这么听话，全是为了保护赫连娜，看来自己真的很失败，不过，不管怎样，自己得到了一套房子，能让奶奶先享享福了，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
康健正好走过来，看到靳晓思，微微点了下头，嘲笑道：“怎么有股风尘的味道。”
“死去！”靳晓思瞪了他一眼，把烟蒂扔了，走了回去。心底的凄凉更盛，自己和以前的风尘女子有什么区别吗？不能这样活着，一定要有所改变才可以。
赫连娜回到了公司，立即做起沈飞要的提案，直到十一点才做完，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前，环视了一下，竟然还有同事没走，看来大家真的是太忘我的工作了。
走出办公大楼，外面的风吹来，来CIG就要一年了，这一年，自己的成长是痛苦的，又是迅速的，想想自己还真是幸运，可以成为CIG的一员，才能够有今天的进步。
第二天一早，赫连娜把提案给沈飞发了过去，沈飞很满意，立即去安排财务将费用打到了CIG的账户上。
赫连娜和露茜碰了一下分工，开始着手运作E品牌的海滩派对了，是的，要在不足20天的时间里，操作好这个活动，时间很是急迫。
靳晓思也给了宁女士回复，解约可以，款项要在周五才可以打过去，被公司扣掉的钱会打到她的开上。宁女士没有异议，靳晓思唱出了口气。
周四的时候，质检那里打来的电话：“赫连娜，你送来的样品，我们做了化验，其他的产品都没有问题，只是祛斑霜有很大的问题。”
赫连娜连忙问：“有什么问题？”
“这个祛斑霜里的铅含量严重超标。”
“可是他们给我们提供了产品的质量合格证啊？”赫连娜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送检的批次不一样，有可能出现不一样的结果，但是，你昨天送过来的这个祛斑霜的样品是不行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我这就过去拿检验报告。”赫连娜挂了电话，和琳达打了招呼，连忙打车过去，取了报告，果然是含量超标严重。
赫连娜皱眉，这个品牌提供的资料里特别说明，祛斑霜是他们的主打产品，是要大力推广的，可是……
赫连娜回到公司后，找到琳达：“琳达，我有个事情想找你谈一下。”
琳达停下收拾资料的手，抬头说：“今天没有时间了，我马上要去上海，等我明天回来再说吧。对了，Y品牌的提案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要找你说的就是Y品牌的事情。”赫连娜说。
“不太严重的话，你就直接和他们沟通吧，我要赶飞机，先走了。”琳达将资料塞入行李箱，走出了办公室。
赫连娜只好回到座位上，给Y品牌的公关负责人——陈奕打了电话：“你们送来的资料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但是你们的主打有一些问题，我需要和你们沟通一下。”
赫连娜将祛斑霜检验出铅含量超标的事情告诉了陈奕，陈奕立即说：“这个事情，我马上去调查一下，我们在报关的样品检验是合格的，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赫连娜说：“好的，你赶紧调查一下，然后给我个回复，毕竟你的产品是需要最最安全的保证的，一旦大量的公关活动推广开来，产品的销路得到了保障，而你们产品的质量出现纰漏，将是非常难处理的问题。一定要将所有事情在做之前就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陈奕连声称是，挂了电话，立即走进陈老板的办公室：“堂哥，CIG的人竟然发现了我们祛斑霜的铅含量超标，让我们给出解释。”
陈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南方人，他一愣，然后感慨说：“我的祛斑霜里就是含铅，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点我很清楚。本以为给质检那里塞了钱就能过的，没想到CIG做事也这么严谨，怪不得能把L品牌的危机公关处理得那么好。你去和她们商量一下，按我们提供的产品质量报告来走，宣传的力度可以加大一些，多给她们一点佣金比例。”
陈奕点头：“提多少合适？”
“5个点就不少了，她们的胃口不会那么大，如果实在不行，10点也可以。”陈老板说完，示意陈奕出去，自己给质检那里打了电话。
陈奕回到办公室给赫连娜打了电话：“我们的产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还是按我们的质量检验报告走吧。”
赫连娜皱眉；“要不，你再给我送来几个批次的样品，这样，我才能放心。”
“是，是，你们CIG做事果然严谨，我们老板说了，打算签合约的时候，给你们的佣金再提高5个点。”陈奕连忙说。
赫连娜有点不快：“还是把样品给我送来，我看完了再说吧，我要对我的公司负责，推广出去的产品必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才行。”
陈奕连忙陪笑：“当然，我们的产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明天就多给你送去几个样品。”
赫连娜挂了电话，心里很不爽，其实，从拿到这个Y品牌的东西，就感到有那么点儿不对劲，说是从美国的牌子，可是自己在美国根本就没见过这个牌子。美国确实有针对孕妇使用的化妆品，自己当时在逛街的时候，很是注意观察化妆品情况的。
而且周一，一拿到这个品牌的资料就有拜托身在美国的丹尼去查Y品牌的注册资料，刚才也收到了答复，Y品牌是在假冒国际品牌，美国根本没有他们的注册信息。
可是，自己手里的资料上明明有长篇大论的品牌历史什么的，看来这个问题需要认真面对了。
正在思考的时候，沈飞打来电话说：“卡琳娜还是觉得预算高了，想让你们打回6万的款，还是从新做个30万的预算吧。”
赫连娜说好，沈飞说：“卡琳娜正好要去总部办事，让你们把这6万的款打到她的卡上，我给你卡号。”
赫连娜没有任何怀疑，记录了卡号、姓名、身份证号，然后对沈飞说：“我马上让财务安排，下午就给你打过去。”
“好！”沈飞说完挂了电话，长出了口气，卡琳娜的卡是自己偷着用她的身份证办的，为了解决靳晓思的要挟，只能这么做了，但愿事情解决得顺利，自己再不要与靳晓思有任何的纠缠！
5.8 遭遇职场潜规则
周五的时候，沈飞把12万打到了靳晓思的卡里，靳晓思又拿出自己的积蓄一并打给了宁女士。
沈飞约了靳晓思晚上吃饭，让她把录像带上。靳晓思猛然想起，自己把钱给了宁女士，可是底片还在她手里，立即给她打了电话：“宁女士，你好，我们的问题已经解决完了，我希望你能把底片还给我。”
宁女士冷笑着：“当然要给你，我留着也没用，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年纪轻轻的，要走正道！底片我会叫快递给你送去。”
靳晓思才放下心来，其实，在这场风波中，自己并不算输家，只花了4万就得到了一套房子，一点也不亏，不过，想起奶奶看到房子后，并不太开心的表情，然自己很有些为难。
琳达下午从上海回来，春风满面，最近她经常跑上海出差，一是工作需要，二是和克鲁伊夫多见面，增加了解，为自己的升职奠定基础。经过了这半年，自己的考验期应该到了，可是克鲁伊夫仍没有半点动静，让自己很是不安，不能自己傻干了半年，最后是竹篮打水。还好，昨天到了上海，克鲁伊夫给自己透露了一个信息，只要自己报上来接替者的人选，自己的升职问题马上解决。
在回北京的飞机上，琳达一直在想，其实这个问题，从去年底被斯黛拉问起，自己就一直在想。在自己的心里，很希望能让靳晓思做自己的继任，这样自己能够把握，不过她的经验太浅，如果出现纰漏反而会使自己为难，亦会伤害到靳晓思。其他几个老人，各有各的不足，和自己又算不上一条心，这样就很麻烦。要知道，成为客户服务部的AD后，可不是只有消费品项目组要管，而是那些组都要管理，那些组的AM也不是那么好捏顾的，那么消费品项目组就要像娘家一样稳固才行，毕竟这个组的效益是最好的，人员也是最多的。
想起斯黛拉曾暗示自己可以考虑赫连娜，可那是自己非常不情愿的，第一赫连娜貌似是海蒂和斯黛拉都中意的人，对自己无形中就是一个威胁，或是一个炸弹，再者，她和靳晓思是同期的，虽然确实比靳晓思做出的成绩显著，但是这样会伤害自己和靳晓思之间的感情，会使靳晓思记恨自己，那么自己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可是转念，赫连娜是海蒂和斯黛拉都喜欢的人，那么如果有什么问题，她们都会帮忙说好话，而且，论人缘，赫连娜的人际关系要比靳晓思强很多，自己的人际关系在CIG就是一般，如果让赫连娜来弥补这点，也是好的。
可是这样，靳晓思又怎么办，在没有想周全的情况下，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的，琳达深深地叹气了。不过在这次和克鲁伊夫的谈话中，琳达明显感到了一丝不安的情绪，难道高层也要有变化了吗？算了，管这些呢，先将自己该得到的位置得到再说。
赫连娜看到琳达回来，立即走了过去，琳达点头，赫连娜说：“我觉得我们和Y品牌的合作需要重新考虑。”
琳达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的合约是笔不小的数目。”
“可是她们的产品以及品牌背景有问题。”赫连娜说。
“那你等我一下，我先将出差报告整理一下，然后我们去小会议室讨论。”琳达说着，将电脑打开。
赫连娜应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靳晓思走到琳达身边：“你的事办得还顺利吗？”
琳达笑了笑：“还可以，Z品牌的解约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还好，钱已经打过去了。”靳晓思看了一眼琳达，小心翼翼地问：“人事令很快就会下来了吧？”
琳达摇头：“没有推荐上去他们满意的继任者之前，我不会得到升职。”她打算把要推荐赫连娜为继任者的责任先推卸出去，再找个适当的机会劝慰一下靳晓思。
靳晓思的心头一阵纠结，什么叫他们满意的继任者？琳达不止一次表示过，要把自己作为她的继任者，难道自己并不能令斯黛拉和克鲁伊夫满意吗？为什么？他们中意的人又是谁？想想组里的同事，并没有谁能力比自己出色，除了赫连娜，难道上司们中意的就是赫连娜吗？不行，绝对不行。
她惨白了脸回到座位上，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赫连娜，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她将本准备还给沈飞的录像做了备份……
过了20分钟，琳达叫赫连娜进了小会议室，赫连娜将Y品牌的产品质量报告出现问题，以及假冒国际品牌的事情告诉了琳达。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可以和他们合作。”琳达说得斩钉截铁：“你给他们打电话吧，就说我们觉得他的品牌和我们CIG的要求有一定差距，暂时不能合作。”
“好的。”赫连娜觉得琳达的当机立断非常到位。
琳达看了一眼赫连娜，微笑着说：“你这样有原则地做事，非常好，很有前途，我希望你能继续这样做，我会重点培养你的。”
赫连娜露出大大的笑容：“你已经很重视我了，又让我去培训，又给我很多品牌的活动做磨练，我真的很感激你。”
琳达笑了：“应该的。”
赫连娜回到座位上，靳晓思冷冷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吗？”赫连娜捋了下挡在眼前的头发：“我们只是对Y品牌的事进行了沟通。”
“哦！”靳晓思应着，又看向电脑屏幕，心底一阵酸楚，百感交集。
赫连娜拿起电话给陈奕拨了过去：“你好，我是CIG的赫连娜，根据你给我们提供的资料和样品，我们觉得你们品牌目前不是很符合我们CIG的要求，我们之间的合作暂时不能进行了。”
陈奕拿着电话惊讶了半晌：“我们可是给钱的、”
赫连娜强压住厌恶，缓缓地说：“CIG有自己选择合作伙伴的原则。”
陈奕有些气结：“你们不能这样啊，耽误了我们的宣传期，你们是要负责任的。”
“我们还没有签订任何合作协议，怎么会影响了你们的宣传呢？我希望你能注意措辞。”赫连娜冷冷地说，在美国待了三个月，对法律用语学习得很是到位。
陈奕颓废地放下电话，立即跑到陈总办公室：“堂哥，怎么办？CIG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
陈总皱着眉：“难道给钱的不是大爷吗？他们还真有些骨气，不行，我们产品的公关宣传必须和他们做，他们的经验和渠道是我们非常需要的，你去再想想办法。再说，CIG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管化妆品的事。”
陈奕连忙回到座位上，给琳达打了电话：“我要投诉你们的员工赫连娜，她没有任何事实根据地诋毁我们的品牌。”
琳达冷静地说：“我们没有事实根据是不会乱做决定的。”
陈奕有些紧张地说：“可是我们的品牌以及产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是非常希望和你们公司合作的。你们就这样拒绝，不怕后悔吗？”
琳达笑了笑：“如果你们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当然愿意和你们合作了，但是我们不可以将CIG的声誉置之不理。”
陈奕点头；”我觉得一定是我们在沟通上存在问题，我希望能与你再见一下，晚上有空吗？”
琳达说：“你直接来我们的办公室吧，我们可以把拒绝合作的理由说个明白。”挂了电话，她走到赫连娜的身边：“Y品牌的人晚上要过来，你准备一下相关的材料，和他们解释清楚，不合作的理由。”
“好的。”赫连娜点头，真是没有天理，自己明明造假又造伪劣产品，还那么理直气壮，以为找到好的公关公司给他们运作，他们的东西就是好的了吗？别逗了。
这时MSN上的丹尼给她发了个问候，算算时间，芝加哥应该是凌晨了，赫连娜问：“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狂欢活动周末就要开始了，有些兴奋又紧张。”丹尼说。
“你也会这样？其实没有什么的，我觉得我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那两只小狮子怎么样？还是总凶你吗？”赫连娜发了个笑脸。
丹尼回了个擦汗的表情：“依旧很凶。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很好，全身有使不完的劲。”赫连娜说。
“那就好！晚安。”丹尼说。
“谢谢！别忘了，睡觉前微笑哦。”赫连娜说。
“好！”丹尼下了线。
赫连娜对着屏幕笑了下，虽然他们远隔千山万水，但是师生的情谊还是很浓厚的，因为——他是她的树洞。
靳晓思一到下班的时间就走出公司，钻进沈飞的车：“干嘛这么早来？”
“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纠缠，东西带来了吗？给我吧！”沈飞说得又冷又硬。
靳晓思把MINI卡递了过去，叹气：“你知道的，我也是没办法，我被Z品牌的老板娘要挟，其实我们之间本来不是这样的，就是因为赫连娜吗？她有哪里比我好？”
沈飞摇头：“那是你自找的，我们之间不是因为任何人，而是你还有我自己的原因，我们太相像了，太想找捷径了，任何人都不过是跳板，只不过，这样的游戏太危险，我不想再这样，所以，才想和你彻底的分开，与谁都无关。”
“难道你是想自己奋斗了吗？真可笑，想我们这样毫无背景的人，要奋斗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记得当初我们在迪奥的派对上相遇的时候，是你对我说的话，让我犹如醍醐灌顶，有了奋斗的目标和方向，而如今，你竟然会变了个人似的。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靳晓思的眼中充满同情和关爱。
沈飞踩了油门，将车开出车库：“去哪里吃饭？我们的相遇是一场派对，却想是假面派对，表面靓丽，内心丑恶，当我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想摘掉面具，重新做回自己。”
“这样的你，卡琳娜不会喜欢，赫连娜也不会喜欢，你会两边都得不到的。”靳晓思说着落了泪：“我们这样的人，一旦选择如此，就没有办法回头，只能用得到的一切，来安慰自己。”
沈飞沉默了，将车开到了唐会迷城，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结束也在这里，多么的讽刺又有意义。
唐会迷城，奢迷时尚的国际夜店，绝对的迷幻之城，性感奢华的舞池、豪华隐私的VIP厅、精致时尚的餐厅、花园式俱乐部打造出来的顶级虚伪之所。
沈飞和靳晓思走了进去，来到一间VIP厅，点了2打啤酒和一些餐点，两个人对饮起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失意的人，而且同样是受害者，被自己的欲望和追求所迫害的人。
VIP厅里的音乐如同酒精，让人醉，同寂寞像囚鸟让人想飞。靳晓思听着音乐喝着酒，把身体释放在音乐里，愉悦在惺忪时，然后将自己与音乐融合为一体，就象是迷失了方向。飘飘的不在承受任何外物的束缚！任由思绪本能的飞。
沈飞迷离地看着同样迷离的靳晓思，内心的纠结，他换了曲摇滚乐，这样能配合心中的绝望，喝得歇撕底里，和着心中的歇撕底里，喝得彻底绝望。
靳晓思停下凌乱的舞步，烟在眼帘周围来去摇动，象电影的镜头从低到高，由近至远，有聚到散，颇有层次，生命中的出其不意无从上演。音符是跳动的原形，演绎着悲喜，抑扬的旋律却是永恒。这个时代的爱情似乎不值得追悼，可是自己又不能不想起曾经纯真的爱情。难以言说的心思，不可理喻的行为，虚幻的错觉中，即能窥见真正人性的光辉而又对此产生怀疑，因为单薄，因为脆弱……
晚上7点，陈奕和陈总来到了CIG，陈奕捧着一束花递给琳达，琳达笑着接过，然后把他们领到会议室，叫上赫连娜一起来和他们做了摊牌。
陈总听得仔细，陈奕越听越慌张，原来CIG是知道了所有的底细，才要拒绝合作的，她们知道的这些，如果和别的公司或是媒体说出去，那可太糟糕了。
而陈总却是冷静得很：“正因如此，我们才想找CIG合作，把我们的品牌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国际品牌。”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国际品牌，你首先要做到是一个诚信的品牌，不可以造出伪劣的产品，也不能捏造品牌的背景，我想我说的你们能理解，怎样做商人是你们的事情，但是怎样做公关，为什么产品做公关是我们的选择。”琳达说。
“当然，我想你们说得很对，也许是我们刚刚接触化妆品这个行业，还不算了解，想这样操作，也是听了一个知名策划师的建议。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们是诚心诚意想与CIG合作的。”陈总说着示意陈奕。
陈奕立即将手里的两个精巧的礼品盒递上来，琳达示意赫连娜打开，赫连娜点头，打开了这个像电脑包大小的礼盒，这一打开，吓了一跳，竟是满满一盒的千元港币……
5.9 重新挽回颜面
赫连娜和琳达都是大吃一惊，而陈总和陈奕也是内心七上八下，琳达将礼盒的盖子合上，推还给陈奕：“我想你们拿错了。”
陈奕连忙陪笑，却说不出话来，陈总连忙说：“怎么会拿错呢，这是我们的真心实意。”
赫连娜说：“那我建议你用这个钱把产品重新做一下，我可以给你介绍国外顶级的生物实验室，这样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你们的原始资金也不容易，何必只去挣那些快钱，而不做长远的打算？国内品牌有很多都是这样，每年起来一大堆，又死掉一大堆，让别人都认为中国的产品不行，这又何必？损失的是中国的声誉，而不仅仅是你个人的。”
陈奕的脸憋得通红，陈总的脸惨白，忍着气，将礼盒收好：“那么我们真的不能再有合作的可能吗？”
琳达和赫连娜点头，陈总起身离开，陈奕连忙跟上，赫连娜想起那束花，别是也暗藏了玄机，连忙也拿了过来，递过去：“借花献佛！这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又长久，希望你们的企业可以做到。”
陈总眯起了眼睛：“谢谢！”说完和陈奕走了出去，琳达和赫连娜并没有把他们送出去，而是回到会议室。
赫连娜问：“今天的这些就是职场潜规则吗？”
琳达说：“不是，应该算是商业贿赂。其实，我们这个行业的潜规则是给客户回佣，这个无法回避。你今天做得不错，做我们这行，还是要有职业操守的，不可以因为一点利益去做虚假的公关造势，这样损失的是公司的名誉，损失的是我们的尊严，更损失的是整个行业的公信度。”
赫连娜点头，对琳达有了更深的好感，虽然琳达很多时候太过强势，但是她是个真正的女强人，值得自己学习的人！
这时有快递送来，是给靳晓思的，琳达帮忙签收并接了过来。随手就放到了旁边的座位上，继续和赫连娜讨论怎样写Y品牌的报告给斯黛拉。
周末的时间，赫连娜和露茜加班，继续推进着沈飞的E品牌活动，她们在会议室，看着幻灯片，反复推敲着。
菲斯也来加班了，自打她不做琳达的助理后，她自己也很努力，现在主力为J品牌服务。
当她做到座位上的时候，看到一个快递，直接拿了起来，撕开，一打照片和底片掉了出来，菲斯有些惊讶地把这些捡起来，然后大叫一声：“快来看哦，重大丑闻。”
周末加班的同事并不比平时上班的人少多少，听了菲斯的话，跑过来不少，拿到照片的人，从惊讶到鄙夷。
“我就说嘛，她维护那么多客户，一定有问题，你看，这么维护的，真恶心。”
“这么老的男人她也跟，太不择食了。”
“唉，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爱？”
康健刚进门，菲斯就递了张照片给他：“看看我们公司的美女，都干了些什么？”
康健拿过照片，眉头皱紧，琳达也走进公司，看到了康健手里的照片，脸色铁青：“你这是在干什么？”
康健的脸憋得紫红，菲斯将所有的照片收集起来，交给琳达，口气不善地说：“是别人递过来的快递，看看吧！”说完她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快递的口袋，看了一眼，就算是递给靳晓思的东西又怎样，谁叫它出现在自己的座位上，这就叫天意，让她平日里那么骄傲，原来骨子里都是贱。
琳达拿着照片，手都抖了，怪不得Z品牌要解约，真是太可恶了，自己那么栽培靳晓思，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琳达拿起手机拨通了靳晓思的电话，想了想又挂了，将这些照片放进抽屉，她走到菲斯面前：“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照片的？”
“重要吗？”菲斯挑衅地看着琳达：“不知道谁扣着放在我桌子上的，我以为是自己的，直接打开了。”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该大肆宣扬，毕竟她是我们的同事。”琳达说着，可是自己都觉得说服力不够。
菲斯冷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是想让我别说出去，你放心，我还懒得说呢，但是我可堵不住别人的嘴。”
琳达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互帮助。”
菲斯冷笑：“我能帮她什么呀？”
琳达想了一下：“我希望你能把Z品牌的合约争取回来。”
菲斯一愣，随即说：“我哪有这个本事，都这么‘服务’了，单还丢了，我哪行。”
琳达将宁女士的名片给菲斯：“你一定行，我不希望这个丑闻影响公司的声誉。”
菲斯听出了琳达话中的政治气氛，问：“那我可以申请升职到高级AE吗？”
“如果你将这个客户搞定，我会的，而且，你和宁女士说，解约的违约金算在我们公司的账上。”琳达说完走了回去。
菲斯点头：“我会的，你把Z品牌的资料给我。”说完将宁女士的名片收好，等着琳达将客户资料发过来。
赫连娜和露茜回到座位上，看到同事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觉得好奇怪，赫连娜问康健：“她们在讨论什么？”
“不知道！”康健继续低着头敲打着键盘。
露茜说：“估计没什么大事，我先给拉尔夫打电话了，和他碰一下咱们的进度。”
赫连娜点头，露茜拨通了沈飞的手机，却从里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女人的声音：“我是艾丽丝，什么事？”
露茜连忙把电话挂了，赫连娜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没人接？”
露茜点点头：“好像是。”她并不想把这事说出来，如果说了，不仅没有好处，还会是同事之间的关系更加糟糕，何必呢。
而靳晓思此时刚刚从宿醉中醒来，听到手机响，看到电话号码是公司的，立即接了起来，却被挂了，觉得有些奇怪，又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沈飞的手机，看来是自己拿错了。那打过来电话的人就有可能是赫连娜了，靳晓思冷笑着，将电话扔在一旁。
洗漱完毕，给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沈飞接了：“你在哪里，我把手机给你送回去，刚才你们公司有给你打电话，我没接。”
靳晓思说，我在家呢，你送过来吧。说完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这时奶奶走过来：“晓思啊，今天不用去上班吧？”
靳晓思搂住奶奶说：“是，今天我在家陪你，最近太忙了，今天我们收拾东西吧，好准备搬到新家去。”
“那个房子是你买的吗？哪来的那么多钱？”奶奶问。
“我挣的，不过只交了首付，还得月供呢。”靳晓思撒着谎。
奶奶叹了口气说：“我不想搬家，这里住了几十年，习惯了，有你爷爷和你爸爸的味道，我不想搬走，而且那里太奢华了，不是我们这种平常老百姓的生活。”
“奶奶，我这么努力工作就是想让你住进大房子，好房子，过几天舒服日子，爷爷死得早，你拉扯我爸长大，我爸又没出息，没让你过上一天舒心日子。”靳晓思哽咽起来：“您知道，我在我爸灵前发得什么誓吗？我说我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弥补他的过错。”
奶奶老泪纵横：“可是，晓思，我总觉得不踏实，我总觉得你那套房子来得不正，奶奶相信晓思，也能等得起，我希望你是用自己的努力来报答奶奶，而不是像你爸，为了想让奶奶过得好，去答应别人做假帐，又不敢承担后果。”
靳晓思哭了：“我没有，也绝对不会像我爸那样傻，我凭得是自己的本事。”
奶奶叹气了：“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你不要糟蹋自己。”说完她走出靳晓思的房间：“奶奶不想搬走，如果你想搬，就自己去住吧。”
靳晓思将自己埋进枕头，痛哭，奶奶是不理解自己的苦心，还是心疼自己呢？
没一会儿，沈飞来了，靳晓思将手机拿了出去，沈飞看到她一愣：“怎么哭成这样？”
“不用你管，刚才可能是赫连娜给你打了电话，我接了，她没出声。”说完她把自己的手接过来，扭头回到屋里。
沈飞的眉头一皱，这可如何是好，于是他连忙开车到了CIG的楼下，给赫连娜打电话：“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吗？”
“是露茜打的，想和你碰一下进度。”赫连娜接起电话说。
“周末又加班吗？一起吃个饭吧。”沈飞温柔地说。
“不了，挺忙的。”赫连娜拒绝了。
沈飞叹气：“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送去。”
“真的不用了，要和同事一起吃的。我把电话转给露茜了，你们碰进度吧。”说着不容沈飞反驳，赫连娜将电话转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赫连娜、露茜还有菲斯一起去吃饭。
菲斯老在叹气，赫连娜问：“你怎么了？”
“琳达让我重新去接触Z品牌。”菲斯说。
露茜问：“那不是艾丽丝一直在操作的吗？”
“切！”菲斯不屑地说：“艾丽丝和Z品牌的老板很暧昧，结果被老板娘发现了，已经解除了合约，现在又让我去擦屁股，什么嘛？”
赫连娜有些吃惊：“真的？怎么会？麦叔不应该啊，宁姨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和他们很熟悉吗？”菲斯问。
“是啊，宁姨是我们家的好朋友。”赫连娜实话实说：“她们几年前移民去了澳洲，刚回来不久。”
菲斯高兴起来：“那我们一起去拜访她吧，看来重新争取这个合约有戏了！不过……”菲斯又叹气了：“不过，被艾丽丝这么一弄，你说还有戏吗？”
赫连娜摇头：“不知道，我明天给宁姨打个电话，如果不行，我们还是别强求了。”
菲斯却说：“不行啊，还是要争取，要不咱们公司的声誉会受损失的。”
赫连娜想了想，确实，这样传出去，可是不好，于是说：“那我一定尽力说服她。”
“太好了！”菲斯搂了下赫连娜。
吃了饭，回到办公室，赫连娜就给宁姨打了电话，非常凑巧，她就在自己家里，赫连娜连忙说：“那好啊，我这就加完班了，本来就是想邀请您过来的。”挂了电话，对菲斯说：“我会尽力挽回咱们的面子的！”
菲斯和露茜都说：“加油！”
赫连娜拿起包，对露茜说：“那我先走了，你把咱们的活动再看一下，”
“放心吧，快去！”露茜说。
赫连娜坐上出租车，10分钟就到家了，宁姨正和老妈边吃水果边聊天，赫连娜就坐在了旁边听着，过了一会儿，宁姨说起了要离婚的事，老妈吓一跳：“你和老麦都那么多年了，离什么婚啊？”
宁姨说：“他在外面搞女人，还是小姑娘，就是娜娜的同事。”
赫连娜连忙说：“宁姨！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老麦都承认了，不过他怕和我离婚，请求我原谅他，自己跑回澳洲，去忙产品的事去了。”宁姨说。
老妈说：“算了，夫妻就是老来伴，他也是老实人，一定是受了诱惑，而且，平时钱不都是你管吗？他又什么吸引小姑娘的资本啊。”
“说得也是，要不让人生气呢，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不知廉耻。”宁姨还有些气愤。
“那是因为这个才和CIG解约的？”赫连娜试探地问。
“是啊，我哪能再信任CIG啊？”宁姨说，看到赫连娜委屈地眼神，又说：“不过，娜娜在那里，我觉得还是可以再考虑的。”
“真的？太好了，宁姨，其实我们CIG在国内，口碑是很好的，绝对不会给你的产品做砸的。还有，上次解约时的违约金由我们公司来承担。”赫连娜很开心：“其实，真的很感谢你，宁姨，让我们公司能挽回颜面，要不这事传出去，可真的很不好、”
宁姨说：“那行，周一我去找你，你来给我做，其实，我知道你在CIG，我也不会出去传，本来是想提醒你，别和那样的同事来往过密，那样的人可不是好人家的孩子。”
赫连娜有点为难地说：“我手里有3.4个品牌了，挺忙的，我给你推荐一个我们特别能干的同事吧，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更好的为你服务的。”
“行！”宁姨很爽快地答应了。
5.10 中国区总裁换人了
周一例会的时候，菲斯说Z品牌的合约又争取回来了，琳达大加赞赏了一番，靳晓思心里既奇怪，又紧张，而且，宁女士说要递回来的照片还没有收到，她的心里极度不安。而且，在开会的时候，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靳晓思的心一直往下沉。
会议结束了，琳达把她叫进小会议室，语重心长地说：“艾丽丝，作为公关人，要非常注意行为举止才可以，因为我们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的是公司，是整体行业的脸面。”
靳晓思的心彻底凉了，看来琳达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说这些的，果然琳达吧一个信封递了过来：“这些已经被同事们看到了，我不希望你再出现这样的丑闻，否则，你要离开的。”说完她拍了拍靳晓思的肩膀：“你要好自为之，我真的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不要让我失望。”
靳晓思哭了：“我……我是迫不得已。”
琳达安慰她说：“过去就算了，我们会处理的，这次，多亏了赫连娜，是她说服了宁女士回心转意的。一会儿，宁女士会来，你回避一下吧。”
靳晓思的双手绞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刻入手心，钻心地疼，眼泪扑簌簌地滚落。
琳达以为是她在忏悔，拿出纸巾安慰了她一会儿，其实她怎知，靳晓思的心里有多恨，多懊恼，为什么又是赫连娜，她也知道了这个事情，自己该怎么办啊，没脸见人了，等等，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给自己下的套？又不像，但是这事她是绝对拖不了关系的，讨厌的赫连娜，该死的赫连娜。
琳达又说：“我已经将你和赫连娜作为我的继任者让组员们评估了，你……得票是零，又出了这档事，我只能推荐赫连娜了，希望你能理解。你还有机会的，但需要你加倍的努力才行，成功没有捷径。”
靳晓思彻底绝望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总在就差一步的时候落败，看来自己真的是运气太差，太没有天理了。
十点的时候，宁女士重新驾临CIG，琳达和菲斯还有赫连娜热情地款待了她，靳晓思看到了，流着泪溜出办公室，走到吸烟区，康健也在里面，看到她进来，掐了烟酒要走，但是看到她在哭，康健又停下脚步，说：“你这又何必，成为大家的笑柄。”
靳晓思哭得更伤心了：“我……我真的是被迫的。”
康健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心底升起同情：“算了，夹起尾巴做人吧，你得罪了太多的人，大家都等着看你笑话呢，你还就往她们手里递材料，琳达够意思，帮你遮过去了。”
靳晓思点头，眼泪落得更凶，康健有点尴尬，只好去洗手间给她拿了纸巾过来，靳晓思道谢，康健笑了：“你也有道谢的时候，真不容易，其实，何必老拿着架子，不累吗？”
“很累，太累了。”靳晓思说着，又有些想哭，是的，自己这都是为了什么，为奶奶吗？奶奶又不领情，为自己吗？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少，真是何必？看来真的要遮掩锋芒一段时间了，否则自己连是否还能在CIG都成了问题。
宁女士和琳达重新签订了合约，而且，原来策划的活动，宁女士就是认可的，只需要继续进行就可以了，只需要重新打过来64万就可以了。大家相谈甚欢，菲斯将宁女士送了出去。
琳达留下赫连娜说：“我打算推荐你成为消费品项目组的AM，你有信心吗？”
赫连娜一愣：“我的资历恐怕还不够吧。”
琳达摇头：“你很有天赋，而且做得很好，组员们都会支持我的这个决定，今天我就会把报告打上去，你考虑一下你的述职报告。”说完她走了出去。
赫连娜愣了半响，太突然了，自己真的可以胜任吗？心里还真有些没底，回到座位上，看到温蒂和露茜对着自己笑，露茜走过来说：“怎么样？有信心吧，有我们呢。”
“就是，只要不是艾丽丝，我都可以考虑，如果是你，我更支持。”温蒂说。
赫连娜笑了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出奇的喜悦。
琳达将推荐报告写完，走进斯黛拉的办公室，把推荐报告、Z品牌的重签约以及Y品牌的不合作报告一并交给了斯黛拉。
斯黛拉示意让琳达坐下：“你的升职报告我会尽快打上去，听说中国区的总裁要换人了。”
琳达一惊，看来那天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也是，中国区的总裁到了该退休的年龄了，“知道来的会是谁吗？”琳达问。
斯黛拉摇头：“这次，上面的口风很紧，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安妮离职了，海蒂去接替她的位置了。”
琳达又是一惊，斯黛拉笑着说：“把一个并不适合那个位置的人，送上宝座，未必是好事，你这次的选择就很明智。”
琳达在心里盘算，原来是这样，看来当时自己没有一时冲动，选择离开时绝对正确的选择。
从斯黛拉的办公室出来，琳达多少有些惆怅，想想安妮在CIG也是元老了，就这样被踢开，看来哪里都是有阴暗的一面，自己还要加倍小心才是。听的出来，斯黛拉对自己这次选择赫连娜作为AM的候选人，是满意的。她的出发点也是为自己好，从最近发生的事来看，赫连娜确实比靳晓思更适合这个位置。
赫连娜让露茜订了周四去上海的机票，海滩派对最后决定在上海的三甲港举行，她们连个要去趟那里确认下整体布置。
收拾好所有情绪的靳晓思回到座位上，给自然堂打了电话，他们的活动将在深圳举行，自己和他们又落实了一遍活动的细节，然后订了周五去深圳的机票。
周三的时候，赫连娜看到丹尼在线上，问候了他活动的情况，丹尼说：“盛况空前。”
赫连娜回了个大大的笑容过去。
“要什么奖励？”丹尼问：“有你的功劳，很多人都对你的这个狮子主题赞不绝口。”
“奖励？能有吗？”赫连娜问。
“当然！”丹尼回。
“还真没想过哦。”赫连娜笑了。
“那你快想，我下个月去北京，先不说奖励，你欠我的摩天轮要补上。”丹尼说。
“下个月？为什么来？”赫连娜问。
“秘密！树洞！”丹尼回：“我看《花样年华》了。”
赫连娜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给他回：“好，等你来了揭晓谜底。”
丹尼回了个笑容……
周四，赫连娜和露茜去了上海。
靳晓思最近非常的低调，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人阴阳怪气地对她说话，她隐忍着，一定要做出几个好的活动出来证明自己才行。
周五一早，靳晓思就到了深圳，为这个活动忙碌着。
周五的下午，克鲁伊夫来到了北京办，带来了琳达升职的人事令，也带来了中国区总裁蒋退休的消息。
这个消息在CIG炸了锅，因为不知道谁将是继任者，继任者的不同将直接影响自己的前途哦，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琳达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资料，终于要搬进那个空了一年多的办公室了，自己的心情却是那么的复杂，在CIG奋斗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急流险滩，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终于升职了，可是就在刚才，旅游组的AM铁军就来和自己请年假，这段时间可是旅游组最忙的时候，各个客户都在为黄金周假期忙碌争取这消费者的信赖，他这个时候和自己提出休年假是什么意思？
看来升职难，升职后更难的话一点没错。
克鲁伊夫走过来，对琳达说：“怎么没精打采。”
“没有！”琳达勉强笑了笑。
“我们谈谈！”克鲁伊夫说，将琳达带入那个空着的、即将是琳达的办公室，关上门，对琳达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对吧？我不会给你任何决定，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必须清楚知道，自己的企图心在哪里。你必须常常问自己，你在做什么？当你被公司赋予权力时，你的角色要求是什么？当你能够清楚回答这些问题，内心就会产生一种力量，许多委屈自然能够克服。”
琳达皱着眉：“我知道，我清楚的知道，可是有的事情我真的很难办。”
克鲁伊夫笑了：“你要时刻知道，你的基本工作要求就是"把事情做对"；晋升成为一个高层领导者后，工作要求是"找到对的人，做对的事".如何营造一个让同仁能够成长的工作环境，留住人才，是主管实现公司与自己价值的重要动力。当然，也可以杀一儆百，前提是你有接替的人选，也有能力掌控局面。”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必须尽快转换你的角色——从处理事到处理人晋升主管职务，要从"独善其身"的工作型态，转变成"兼济天下"。你要先问自己，担任一个领导人，你最大的满足与快乐，是来自于自己的成功？还是团队的成功？你是不是能面对，常常要接受得奖，接受掌声的是你的团队，而不是自己？永远要记住：领导者的重心，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听了这些，琳达的眉头舒展了，真心地对克鲁伊夫说谢谢，克鲁伊夫笑着握了她的手：“我们一直都看好你，给你这么多的磨练也是希望你能一下就适应这个岗位，做出更大的贡献。”
琳达笑着说：“你经受的磨练也这么多吗？”
“是的。”克鲁伊夫笑了，琳达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看来自己与安妮在上司的心目中是截然不同的，她从心底敬佩、感谢起斯黛拉和克鲁伊夫来。
琳达对铁军说：“我可以批你的年假，但是你要给我一个非在这个特别忙的时候休假不可的充分理由，否则，我要重新考量你的工作态度和判断力。当然，如果你撤销年假申请，我可以当什么多没有发生过。”
铁军铁青了脸，半响撤回了年假申请。是的，在职场混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厉害关系，不能凭一时的冲动，而断送这份年薪还不错的工作。
周一，赫连娜、露茜和靳晓思都出差回来了，克鲁伊夫与赫连娜长谈了1个小时，然后，HR的西黛宣布了新的人事令，赫连娜成为了消费品项目组的AM，这个组的同仁还算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除了靳晓思。
克鲁伊夫和赫连娜的对话，与和琳达的对话截然不同，毕竟，赫连娜是个基层的小主管，但是责任又是重大的，首先，克鲁伊夫很认可赫连娜的工作表现，又说了她的这个提拔完全是超常规的，因为CIG还没有刚来不到一年就升职的先例。然后又传授了一些主管的技巧，赫连娜受益匪浅，也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自己的年薪从10万晋级到了15万。
赫连娜和琳达谈了一下自己的述职报告，琳达表示完全支持，而且让赫连娜补充一下消费品营销组的人员，因为卡拉就要休产假了，菲斯提升为高级AE了，而莫言走了以后的空缺一直没有补人，下半年将是忙碌的，所以一定要短期内补充好人员。
赫连娜试着和琳达说：“我想让瑞贝卡还有妮可过来，妮可不止一次地表示过对这个感兴趣，瑞贝卡对这块的情况熟悉，所以，我想让她们过来，不过我还没有和她们沟通。”
琳达点头：“很好，找到对的人来和你共事实很好的选择，你先去和她们沟通，然后我来做部门主管的沟通。”
赫连娜和瑞贝卡还有妮可谈了，她们都很兴奋，3天后，调令颁布，卡拉也正式休产假了。
过了一个星期，中国区总裁的人选也定了下来，大家都去了公司内部网站上看，竟然是总裁的儿子，众人心里开始五味杂陈。
赫连娜有些兴奋又惆怅，靳晓思突然觉得自己黯淡的前途似乎又有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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