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义前情况及准备工作
从一九一三年七月江西都督李烈钧独立失败后,袁世凯就积极搞帝制活动。袁受到美、日、德、英帝国主义的勾引,一九一五年八月,收买政客杨度等发起筹安会,鼓吹君主立宪。云南各界听到这种消息,非常愤怒。此时唐继尧接北京蔡锷八月二十三日电云:“京中现有筹安会研议国体问题,其宣言书当已达览。此事关系国家前途甚巨,际兹强邻伺隙、党人思逞之时,台端处事持议,务望稳静,以靖地方而裨大局。”继又接二十八日电:“筹安会各省代表均已派齐,尊处希早日指派为要。”再接八月三十日电:“阅复唐次长电,欣悉一切。滇处极边,尚望加意部署震慑,俾免意外。”唐继尧接到以上各电,态度极为稳静,对中央所有指示,均表示服从,各界对唐极为不满。唐继尧看到情势不稳,曾召集营长以上的军官讲话,大意说:“北京筹安会的组织,是一种学术研究团体,并无政治背景。大总统屡次提出遵守誓言,决无变更国体之意。我省地处边疆,乱党容易混入,应严加警戒。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能有轨外行动。倘为乱党所煽动,而有轨外行动者,我为维持地方治安计,只有当作匪办。”(据七团营长田钟穀述)我们对唐更加怀疑,以为他将接受荣封,置云南光荣历史于不顾。我和田钟穀、金汉鼎、李伏龙、周联芳、张效巡、王洁修(最为唐继尧所信任,同我们的交情亦最深,故相邀与会,但不常来)等,每星期日到景虹街杜韩甫家讨论如何进行反对帝制。有人提出:如唐继尧执意不从,我们怎么办?这一问题,讨论过好几次,结果,认为从大局着想,仍希望唐继尧早下决心,反对帝制。因发之自上,秩序井然,如发之自下,秩序难免紊乱,反为不利。同人认为我们目前的工作,仍应向有兵权的同学广为联系,造成一种反对帝制空气。当时军界前辈,如罗佩金、黄毓成、张开儒、赵复祥,同学如邓泰中、杨蓁、董鸿勋三人及黄永社、李植生等,主张都很激烈。黄毓成、邓泰中、杨蓁平时与唐很接近,时常进言于唐,希望唐下定决心,早定大计。唐衡量当时兵力不过二师,财力尤为薄弱,均觉力量不够,没有估计到全省人民和全国人民的力量,一时不能下定决心。但各方面形势愈来愈紧,他和蔡锷亦有信使往还,如戴戡至京带有唐继尧口信,蔡锷曾约戴戡到经界局同住数日,与戴密谈,所有蔡锷计划亦由戴转达。十一月唐继尧态度已渐明朗,他约罗佩金、黄毓成、邓泰中、杨蓁、唐继虞等,秘密开会讨论,议定云南首义时机四项:
一、黔、桂、川有一省可以响应时;
二、中部各省有一省可以响应时;
三、海外华侨同志,有款械接济时;
四、上列三项,只要有一项,即可发动。设不可得,因时机紧迫,虽孤注一掷,亦当宣布独立,拥护共和。
云南反袁运动,到此已有一明确方向。
当时袁世凯已得到云南不稳确报,正做种种破坏活动。而本省颇有破釜沉舟,义无反顾之概。先是到昆明活动的,为孙中山先生派来的吕志伊,最初受到留难,数日后即恢复自由,他和罗佩金常在街上闲走购物,我与田钟穀经杜韩甫之介绍和他见面,他约我们加入中华革命党,由他主盟加入,以后时有联系。
二、起义后第一支队第一营作战经过
我在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初,经田钟穀、杨蓁的推荐,由讲武学校教官调充步一团第一营长(事前杨蓁和邓泰中曾征得我的同意)。我到北校场接事,团长邓泰中到团行布达式,并向士兵演说,准备出师。第一营士兵,是一九一三年入伍,经过严格训练,接受过爱护国家人民的教育。服役期满,将届退伍,闻将出师,非常兴奋。武器是新的六八枪,士兵缺额不多。我接收后,想到嵩明距省不远,呈请团部报请将军行署批准,到嵩明召集退伍兵入伍(原来一营的士兵,大多数是嵩明人)。我派军士杨守谦等持文至嵩明县办理此事。约一星期后,带来退伍兵六十余名。我亲自点名,说明召集的意义,按照各连缺额分配补充,应领应缴的军装军械,都积极处理。斯时第二营长马鑫培,借剿匪为名,已出发在途。在我未出发前十多天,听到李烈钧、方声涛、熊克武、但懋辛等已到昆明,住在黄毓成家里。我抽空于夜间去看他们。李烈钧是讲武堂教官,他教我们非常热心,每次野外演习,多是他指导讲评。方声涛是云南讲武堂丙班二队主任教官,对我们有深厚感情,见到后非常亲切。他们好像有一笔款在香港。李烈钧说,要等密电本寄到,才能拍电去取此款。最后他说,你快要出发到前线,祝你们胜利,我们在武汉相见罢。我又同熊克武谈了一谈,我是头一次见他,我问四川的情况。他说他将同我们队伍一道入川。十二月十九日听说蔡锷也到了,住在将军行署。
一九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我由昆明率全营出发,到大板桥宿营。次日,唐继尧派副官长马为麟传达鼓励训勉的话。以后逐日前进,抵东川,才知道本营编为护国第一军第一支队一营,总司令是蔡锷,唐继尧为云南都督府都督。以后仍按站前进,天气晴朗,行军军纪严肃,于一九一六年一月十三日行抵老鸦滩(今盐津县)。随奉命率一、二两连急行军于十五日夜间十点后赶到滩头(这里设有县佐一员,昭通独立营刘显忠原住于此),得悉敌军已逼近。十六日第一、二两支队均已赶到,准备攻击,预备干粮。是日午后,我奉令率本营三、四两连,并管退炮一门,登上马耳朵梁子为右侧卫。是夜与敌对抗,警戒宿营,侦得敌军是四川汉军,兵力不详。据当地人民报告,汉军为四川雷、马、屏三属土著军队所组成,极为强悍,但纪律不严。
十七日拂晓,我侧卫用炮轰击,步兵继续前进,与敌对战,约数小时,敌人后退,犹节节抵抗。此时我率本队向大道前进,已闻有炮声轰击。我侧卫勇气百倍,在复杂的山地节节进攻,遂将敌军突破,猛勇追击,于黄昏时与本队会合,占领燕子岩。查此地为入川要道,地形极险,故有此名。是日我侧卫毙敌约二三十名,夺获军械甚多,我军伤亡不过数名。是日晚在燕子岩警戒宿营。
十八日,我奉命为前卫司令率兵两连,炮一门,向捧印村前进。此时该处敌人已向横江方面退却,遗弃军装甚多(系正式陆军所用),并发现街道墙上贴有洪宪元年的布告,我命士兵撕下,预备呈报。我部向当地人民侦查敌情后,仍跟踪追击前进。至横江约二十里地,名黄果铺,敌兵已在此地布置防御。道路两旁系水田,右侧为高山,左侧系大森林,敌人配备兵力甚多,我尖兵与敌冲突,战斗遂开始。余命一、二两连由正面攻击,炮兵向敌发射,观察敌情。右方稍觉空虚,报告支队长,派兵由右侧进攻。本营第三连长杨廷培奉命攻击敌人左侧。该连长异常勇敢,身先士卒,率队登山,居高临下,与敌激战四五小时,将敌人冲破。我率一、二两连由正面追击,不顾在我左侧尚有敌人残部,追至横江附近(约三里),敌后卫猛向我军射击,炮弹、机枪如雨下,本军仍冒险前进,逼近横江。此时已九点多钟,多数人皆疑敌人有埋伏,不敢直下,且官兵已饥肠辘辘。我命第四连排长陈青云派兵侦察,随即前进。邓支队长叮嘱慎重,不可冒险。我至街上,派人出侦,敌人已完全退尽,只有少数敌兵叩头求免死而已。我至敌司令部详加检查,无重要文件,仅得到藏本《诸葛武侯集》一部。全军至横江警戒宿营。是役本营在阵地夺获敌军大炮二尊,机关枪二挺,炮弹十余箱,步枪子弹甚多,行李及各项战利品二船,击毙敌军约百余名,生擒数十名。本营士兵,约伤亡三十名。
十九日在横江休息整顿。是日午后六时,刘梯团长云峰驰至,夜八时,集合各部队长,指示攻击安边方略,并饬由宿营地整顿队伍,分道出发。安边位于金沙江右岸,地形极为险固。
二十日午前一时,我由横江出发,奉命为前卫司令,率本营三、四两连,机关枪一挺,由大道搜索前进,约正午到达安边对岸。本支队占领高地,用炮兵遥击安边之敌。我奉命仍率三、四两连直抵江边,作强渡状。下午四点余钟,对岸忽来一船,中坐一人,经士兵盘查后,带至我所在地,询之,自称系四川人,业裁缝,今将过江逃难,并执有剪刀、尺子等物。我暗揣必为敌人奸细,因问当地情况。他口讲指画,娓娓而谈,并谓贵军要由此地渡江,殊为危险,何不转向下游若干里外,由河东地方偷渡,较易得手云云。当时攻击安边计划,是梯团长刘云峰本战术学河川战斗的原则,以及当时的情况所决定。我曾认为此系有计划的作战,不比日前黄果铺等战役之孟浪进兵,孰知乃为一匠人片言道破。因命士兵将他仍带至哨所,我对几位战友云:“我等今天作战计划,竟被此人完全道破,对他将如何处置呢?”众议留在营部,可用作反间谍。后来此人一直随营到叙府,及本营占领真武山后,始略给资斧遣去。
第二支队长杨蓁率所部由金沙江上游罗东渡江,至傍晚,到达安边与敌激战。敌军有一部约两连,由屏山来援,又攻我侧背,我二支队分兵御之,杀声震天。二支队与敌正酣战间,本支队长邓泰中屡次传令,命本营征集船只强渡,而船只早已为敌方所收集,勉强征得一只,将机枪置于船梢,士兵坐后方,撑至中流,敌机枪扫射如雨下,士兵落水数名,不能强渡而退。时在夜间约九点,微有月光,余恐士兵因稍退而惧,除派兵在上下游侦察外,余即守在机关枪阵地,直到次晨。
二十一日,知敌军已退,本营与支队先后渡河,见河岸沙滩上,敌人设有机关枪掩体多处。是役击毙敌军营长戴鸿智一员,次级官数员,士兵数十名,夺获枪支、子弹、饷银、行李甚多。是日在安边休息整顿。
二十二日,由安边出发,经柏树溪,向叙府搜索前进。至距叙府约二十里,得悉我军连战皆捷,敌闻风丧胆,弃城而逃。叙府绅商及汉军统领派人欢迎。我率队首先到达叙府,本营一连驻叙府城内。我奉命率二、三、四连及炮兵连驻真武山、翠屏山两处,暂取攻势防御及整顿队伍,调制战斗报告。旋奉蔡总司令函,命第一梯团向自流井方面相机进攻。刘梯团长集合各官长会议后,二十六日奉令率全营向自流井方面前进,与敌有接触。因宗场方面有敌情顾虑,二十七日奉令由斗笠岩退回叙府驻扎。二十九日在宗场发现叙府东北端处约二十里,有敌人约一混成旅(指挥官系伍祥祯,云南人),与我一支队二营(营长马鑫培)正激战中,我奉命率全营前往增援,猛烈对敌攻击。午后五时,敌人战斗力大为减杀,势颇不支,派人向我接洽投诚。我心知其诈,但不肯明拒,随即派兵送信,晓以大义,并侦察敌情。该兵去后竟未归来,后探悉为敌军所害。敌军之无战时公德,可见一斑。
一九一六年二月一日拂晓,我军仍攻击前进。一部绕截敌军后路,敌仓皇溃退,约毙敌人数十名,本营负伤官兵十余名。同日,我二支队之田钟穀营,在白沙场方向与敌军冯玉祥旅在苦战中。本营战胜伍旅后,奉命向白沙场增援,是晚在白塔附近宿营。十二时,我率三、四两连,炮一尊,黑夜向敌军侧面行动。二日午前十时,与敌接触,我率队猛力向敌攻击,战斗激烈。是时田钟穀营排长张效巡,率机关枪一挺,在我右侧助战,立毙敌二十余人,敌军后退。我督率所部,追击前进,敌军退至第二阵地,仍顽强抵抗。时近黄昏,我军阵地略在高处,敌在较低山地,沉着应战,队伍整齐,大有夜袭之势。第三连长杨廷培,平素很沉着,看到这种情况,决心与敌死拼。夜间我们把肩章拆下,埋入土中(用意在万一战死,不使敌人知道我辈官阶),严阵以待,终夜敌人没有前进。次日晨,见敌人有撤退模样。是时,正是我第二梯团董鸿勋进攻泸州蓝田坝得手之际,敌人后路危险,始陆续向李庄方面撤退,梯团长奖洋二千元,以慰勋劳。余在白沙场,复奉命率队追击。到杆子坳,据当地人民说,冯旅已向李庄仓皇溃退,其后续部队到达某村,午饭已备,忽闻滇军将追至,饭都赶不及吃就跑了。我在此宿营,进入一家院落很宽的屋子,发现他的厅房里,停尸十余具,都是军官模样。我和几个部下,在这些遗尸身上检查文件,有出发应注意之要件,及对敌射击特别旗帜之规定等。检查毕,在村外掘一大坑,将所有遗体掩埋。我奉命回叙府后,将检获文件油印若干份,分发各连官长参考。我在杆子坳,巡视冯军宿营各处,均按照野外要务令实施,可供本营取法。是日为旧历除夕,前方已无敌踪。除给士兵酒肉外,我也杀鸡设酒,与各长官同饮。三日晨派兵送报告至叙府支队部,下午奉令开回叙府。
四日宗场复发现敌人。五日,本营赵营附长荣晋率一、二两连前往参战,与友军协同攻击,至午后四时,将敌人击退。我率三、四两连,驻崔锅山白塔寺防守。六日在阵地警戒。七日牛膝场(又称牛矢坪)发现敌人,我于午前六时,由叙府出发,八时与敌接触。敌军屡奏冲锋号,向我猛扑,势颇激烈,本营沉着应战。先是友军刘发良营,持九子枪,每发射有烟喷出,被敌人炮兵照发烟处瞄准射击,且枪上缺刺刀,故稍失利。敌人因不知我部来援,屡次跃进,至相距仅二三十米,令士兵上刺刀,准备肉搏。我虑敌尚有增援部队,正执望远镜观察,传令兵李升大呼曰:“营长,敌人瞄准你!”余稍侧身,子弹即由左膀穿过,将军衣射穿,卫生衣扫去,而未及肉。李升复呼曰:“我已负伤。”盖敌弹由我左臂穿过,射及李升之右髋骨也。此时敌我对峙,如两虎相搏,血战约十分钟,有些士兵不顾生死,仍站立射击。敌不支,退行田埂上,为我兵射倒者甚多。我军继续追击,夺获炮二尊,弹十余箱,枪支子弹甚多。是夜因士兵过于疲劳,与田营长相商,仍回叙府。途中苦雨凄风,行进极为困难,九点钟后抵叙。
事后得知以上各方面战斗,系敌军陈宧事先计划,悬赏四十万,三路进攻叙府,期在必得。就兵力论,敌兵约三混成旅有奇,我军远不相及,所以能战胜者,以我军士气极旺,勇敢异常(我第二支队田营,在白沙场龙头山,有一连与多数敌兵相抗,几全部牺牲)。敌军虽奉令进攻,以屡次战败,慑于我军声威,观望逡巡,不肯挺进。我军则深入敌阵,除拼命外,别无出路,一面以少数兵力遏止敌人前进,一面集结多数兵力,冲击敌人之一部,遂将敌各个击破,使其抱头鼠窜而去。
在叙府休息四日。十三日,因泸州方面战斗激烈,友军失利,奉蔡总司令命令派队增援。梯团长刘云峰召集会议,出命令传观。会议结果,我奉令率全营官兵,附炮一门,机关枪一挺,由叙府乘船沿江西下。是夜在江安宿营,晤见川军第二师长刘存厚,请刘仍赴纳溪指挥。刘师长允明日同我赴纳溪。
十四日晚,到纳溪警戒宿营。前方战事,已极吃紧,何海清亦于是夜抵纳溪。十五日早,到刘师长司令部受领命令(此时赵梯团长又新等尚未折返纳溪)。我率全营及机关枪一挺,由敌左侧攻击前进,逐次夺获九川山,于岩上敌军阵地击毙敌军百余人,夜间占领阵地,与敌对战。一营正面,几占华里二里之遥。次日拂晓,赵营附长荣晋亲身驰至云:“我军侧方空虚,昨日午间,川军稍却,敌军炮弹已落城边。刘师长命速回城固守。”不得已乃逐次撤退至马鞍山、黄土坡一带防御。九川山高地旋失,敌人即位置炮兵于此,我军颇受侧击之害。敌人兵力增加,器械精利,本军屡次试攻,均无法前进,本营遂停顿于此,与敌鏖战,亘十余昼夜,互有伤亡,营附长赵荣晋阵亡,连排长亦伤亡数员。
时我军总参谋长(后改为右翼军)罗佩金,到前线指挥,我到纳溪城内见他。他问我前方战况,我据实报告,并向他呈述意见:“据本营第四连长何如纯面称,由纳溪出发,有捷径可通至泸州,如派队袭击,可以牵制敌人正面兵力。”罗参谋长云:“我军兵力尚嫌不足,只能集中使用,不能分散兵力。你仍到前线指挥,我明日到阵地视察后,再作决定。”
不数日,正值前线吃紧,第三梯团(梯团长顾品珍)朱德支队赶至,未吃午饭,便率部赶赴前线增援,将敌击退。营长曹之骅,身先士卒,负重伤;营附长杨池生负轻伤。是夜天黑后,我入城到临时医院看他们,遇唐牧师(系英国人,在叙府开设医院,自战事起,常往来叙府、纳溪间,医治负伤官兵,不问其为何方伤员,极为热心劳瘁,蔡总司令曾制匾以表扬之)对我说:“曹营长膀胱已破,恐无望,希以好言安慰,莫说明其病情。”曹之骅、杨池生二人床位相近,曹之骅尚不见垂危之象,言谈如常。杨池生系破弹片炸伤头部,伤势较轻。我均善言安慰,略坐辞出,院里官兵呻吟之声,不绝于耳。当夜我仍返前线。
二十四日晚饭后,我在散兵线后督战,为敌弹所中,贯穿左腿。勤务兵李有贤将我负至纳溪营部,请医生施行止血治疗。次日奉令送至永宁兵站医院就医,随送回昆明宏济医院治疗,约半年余,始伤愈出院。
护国起义,我军师行所至,对人民群众做到了秋毫无犯,因此人民群众对义师的帮助极大。我率部到达纳溪的当夜,看见家家门前,都摆有茶水及稀粥,有些士兵饿了,各自取喝。听到人民三三五五在说:“等滇军转来,可以喝我们的白花酒。”这件事使我深入脑际,至今不忘。当时派遣侦探,递送信件,都离不了当地人。由于军民感情好,故而敌方的虚实情况,我们常常得到。敌方有不法士兵,侵扰人家,为人民所痛恨,常由人民捆送我军,或竟为人民用农具击毙。纳溪一个县,骤然增兵万余人,粮秣并不感缺乏,足见人民对我军的巨大支援。
我军与敌多次激战后,兵员伤亡颇重。蔡总司令有一补充计划,致电云南唐都督恳求补给弹药及按月补充兵员,以便“扼守要点,集结主力,多张疑兵,分敌之势,俟有隙可乘,分头击破之”。时龙觐光、龙体乾等已侵入云南南防一带,唐继尧方调挺进军黄毓成部、第三军赵钟奇梯团与第二军李烈钧部分道合击,故叙、泸在万分吃紧之际,不能按照计划增援兵员武器,予敌人以歼灭性的打击。正值情况紧张之际,广西陆荣廷宣布独立,龙觐光部先后被缴械遣散。以后护国军势力日益发展,陈宧被迫独立,张敬尧请求停战,袁世凯忧死,护国军遂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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