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姆·卡洛斯轻轻地下了床,脚镣的响声在空气中回响。帕姆走到墙边站好,低下了头。
大元首走近了牢房。
“德肖恩主管?”大元首叫道。
“下官在,阁下!”那位长官回应道。
“你的监区有多少名抵抗军?”大元首问道。
“报告元首,呃,”主管说,“我想……大概有……”
“大概?”大元首打断了他的话。
“有三十三名,主管,”另一位小官在耳边告诉主管,“包括了帕姆·卡洛斯!”
“报告阁下,只有三十三名!”主管说,“千真万确。”
“把这间牢房的钥匙给我!”他说道,“还有脚镣的钥匙。”
那位主管很快就吩咐一名手下把钥匙拿来了,然后他立即把钥匙递给了大元首。
“你和你的人,还有其他全部被关押在牢房的抵抗军都到房子外面去。”大元首说道,“我要和这个人谈一谈。”
“阁下,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我的首要职责是保证您的安全!”主管说,“阁下,这个人可能很危险。如果您万一有不测,我和我的人……”
“快离开!”大元首喊道。
“遵命,阁下!”主管转身向他的手下说,“好了各位!撤离!赶快!全部俘虏都带出去!”
官兵们迅速在大元首身后列成一排,将囚犯挡在一边,以免有人伤害到元首。一些官兵则冲进其他牢房里,把所有男女囚犯都赶了出来。
“别打鬼主意,你们这些叛徒!”主管向着囚犯说,一边盯着他们被移送出各自的牢房,“谁要是敢往这边看,我就毫不犹豫地把他一枪崩掉!”
大元首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拿钥匙打开了关押帕姆的牢房。他缓缓走进去,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前迈了一步。他弯下身解开了帕姆的脚镣,然后走到房间一侧,坐在了水泥床上。帕姆装作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谁曾想到我又和你见面了?”大元首说,“我那时还想着,时至今日,你应该会站在我这边。我大概是想错了。”
“你害塔玛拉送命了。”帕姆说,“她犯了什么错?”泪水从他面颊滚落。他满腔怒火地嘶吼,“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大元首一直低着头看地板。
“我很抱歉,帕姆!”他说道,“我从没有下令让人伤害你或者阿塔,事已至此,我真的很抱歉。”他叹息着,“我知道你会以为……”
“你和你的贪婪,还有你那些愚蠢的梦想根本就永无止境,杰西!”帕姆说,“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打造形象?给自己立一座巨型雕像?”他嗤笑说,“天哪,阿杰!你都做了些什么?”
“擦干你的眼泪,朋友!”他说道,“我跟你说过我没有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妻子。他们跟我解释说那是一场意外。”
“虽然阿塔的死依然令我很难接受,但是我并非为她而哭。”他回应说,“我是为你而哭,杰西,为你所做的一切。人在做,天在……”
“够了!”他打断了帕姆,“我们每次见面,你总要扯到上帝,我听腻了!上帝有为我做过什么吗?你说说看!”他站起身,“我从小就被人瞧不起。自打我活着以来,这些年头,一直被人践踏、嘲笑、辱骂、诬告!”他转身向着帕姆说,“上帝把我曾经拥有的、爱过的一切都拿走了。而你,你却骗我,要我去相信上帝,而我这十一年来一直向上帝祈祷、哭诉,甚至还禁食了很长时间。可是上帝有看过我一眼吗?有吗,帕姆?”他走向帕姆·卡洛斯,“上帝至少应该假装听到我的哭诉吧。然而支持我的人一个都没有。”
“我是支持你的,杰西。”帕姆说,“上帝一直都在,始终伴你同行,你是知道的。上帝一直都在,而你却选择视而不见,又没有足够的耐心。”
“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帕姆!”他喊道,“我们不再是当年的唱诗班小男孩了。这才是真实的生活!醒醒吧。你跟我说过上帝不会抛弃任何人……但当我因蒙受莫大的耻辱而整夜哭泣时,上帝又在哪里呢?我当时可是无业游民,无家可归啊!”
“我把我公寓的钥匙都给你了,阿杰。”帕姆回应,“你就是自尊心太强,不愿意住进去。我对你的支持,都超过做朋友的责任了!”
“那根本就不够!”他大喊着,两眼间充满了怒气,“还说什么朋友的责任,就算说是兄弟的责任都远远不够。对于你来说当然容易,因为上帝让你变得强大了。”
“你想要什么?”帕姆冷静地问,“你当时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牢房里静默无声。
“我那时……那时只是想要让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他说道,“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上帝都没办法帮到我,帕姆。而你口中的上帝还声称拥有一切?得了吧,难道说上帝恨我,所以才故意不给我得到回报的吗?试问自我出生以来,我对上帝做过什么坏事呢?”
“朋友啊,事实上,你和我当时都经受着一样的煎熬。”帕姆说,“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对你毫无隐瞒,该死的,我也曾经怨恨过上帝,有时候,回报的过程似乎无比漫长。我们还取笑过上帝,说他如何让人们一直等待,但是我还记得……最终总是有着某种迹象让我们坚持下去。上帝给了我们希望。他一直忙着设法让我们变得强大,但是,我们却想立马得到回应。不过没关系的,因为上帝心里明白。”
“没错,紧接着你就开始在梦里预见未来的事情了,”他说道,“然后一切就都改变了。你宁可选择上帝也不选择朋友。”
“没有什么真正改变过,”帕姆说,“我只是被我预见到的事情搞混乱了。我看到了你会成为这样的人,而我曾提醒过你。确实,你没说错……我相信上帝胜过一切。”
“伙计,上帝从来就没有赋予我像你一样的品性。”杰西说道,“我是熬过来的,我确实也曾想尝试那折磨人的等待……然而上帝总是给我开空头支票啊,帕姆。我朝思暮想地等待,但是我越接近,我想触及的东西却飞得越远。那不公平,你心知肚明。”
“上帝爱你就像爱我们所有人一样。”帕姆说,“上帝爱你甚至更多,也曾愿意给予你渴望的东西。只不过你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得到,而上帝没法子这么做。”
“那么,我想现在是太晚了。”杰西说道,“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不仅找到了满足自我的方法,还找到了满足几乎整个世界的方法。而上帝甚至丝毫没能帮得上忙。”
“可是代价如何呢,阿杰?”帕姆说,“你还剩下多少日子?你知道的,骗子总是左手给你一点儿甜头,右手就把你最宝贵的东西夺走。你真不会看眼识人啊,杰西。”
“你懂个屁?”杰西吆喝道,“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们如今的成果吧,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为世人带来了和平,消除了贫困。”
“我还是不懂你,”帕姆说,“譬如一位老农在田地里才种上不同庄稼,你就急着去向他索取。他会跟你说‘孩子,耐心点儿。这都是你的,改天等到成熟丰收之时,你想从我的农场拿走多少都可以,甚至分给你的朋友和邻居。如果你带不走那么多,那也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都来我的农场,需要多少就拿多少去吧。’然后有一个小偷来了,当老农去清理谷仓的时候,他从田地里摘下一个未成熟的果子给你,并且声称这是他自己的东西,然后骗你说老农恨你,所以才会拒绝把收成提供给你。小偷又说,‘替我干活吧,听从于我吧,做我的手下,我就会给你更多的好果子,以及一切你渴望得到的东西。’”
“你真的以为我会有时间听你这些愚蠢的故事吗,帕姆?”他说道,“现在世界就在我的手中,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在我听来,不过是九牛一毛,毫无价值。”
“你是否明白自己把这个世界置于什么境地了,阿杰?”帕姆说,“你也遇见过上帝。你知道上帝十分乐意让你振作起来,让你得到释放。”
“从什么当中释放?”杰西说道,“上帝拒绝了我的一切请求!你猜怎么着?”他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应有尽有,无人能及!从一个无名小卒……变成超越一国之君的存在,我比神还要伟大,我就是上帝!”
“杰西!”帕姆说,“你疯了吗?”
“没错!我疯了!”他吆喝道,“我给予人们想要的一切,从来没有要求回报。我所有的财富,我从这些星球开采出来的宝贵玉石、黄金和白银——我都和大家共享!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夸我一下,就是不肯承认我努力过?”
“世道险恶,杰西。在那个骗子接管这个世界之前,他又乐意让你统治多长时间呢?”帕姆说,“你觉得自己还剩下多少日子?”
“有关系吗?”他回应道,“重要的是我的作为前无古人!即便是耶稣来到世上时也不曾做到。我们把钱投入了伟大的研究之中,我们技术的进步已经超越了先辈的梦想,你去亲眼见证一下吧……盲人能看见东西,跛子能走路,聋人能听见声音。我们不需要日日夜夜跪在那扎脚的地板上,磨破膝盖,向那个高高在上、自我陶醉的上帝哭诉了。那个人物只会告诉我们再等一等就好,因为他自己在上面过得很好,所以认为我们人间也会慢慢好的!可我们还要等多久?恐怕连那一丁点儿祝福都还没降临到身上,我们的敌人就已经把一切都毁灭了。”
“你不是不知道的,我们都在圣经里读到过,还讨论过几次呢!”帕姆说,“你简直就是唾弃上帝的恩惠与怜悯!”
“我自己的行为,我总是会自己承担后果,”他说道,“你说得对,但你看,耶稣说过他自己会被身边的某个人背叛,而犹大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不是吗?”他嘲讽道,“我甚至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爱上帝,他又曾为你做过什么呢?你妻子被杀害时上帝在哪里?当你母亲患上致命的恶疾,而你又没有足够的钱为她治疗的时候,上帝又在哪里呢?”
“我母亲受苦了,没错,但她即使在痛苦之中,也不曾停止对上帝的爱,”帕姆说,“你也在场的,就在她去世前的那个早晨,她还为我们俩做祈祷。”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站着,一动不动。
“上帝不会允许你诋毁其子民的灵魂,”帕姆又说,“而说到阿塔,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人是你。”
“你错了,朋友。”他说道,“那是上帝干的,如果他足够关心你,那么他本可以阻止这事情发生。”他停顿了一下,“跟我来吧,帕姆。让我们忘记过去。和我一起统治这个世界吧。你可以拥有任何一个想要的女人,真是的,只要你愿意,一天睡多少女人都可以。我可以令人给你做一个雕像,就立在我的旁边,全世界的人都会崇拜你的。你称其为骗子的那个人会让你拥有难以想象的财富。你觉得上帝会关心这个?听着,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伙计,到最后,上帝会远离这一切,正如他一向以来的做法,那就是抛弃不完美的事物,而后重新创造一个世界。上帝会抛弃这个世界,抛弃他所有的子民。上帝已经放弃世界了,帕姆。我们都心知肚明的。”
“你所说的一点都不对,朋友!”帕姆说,“上帝让不完美变得完美。上帝从来不会抛弃那些将自己看作是上帝子民的人,也从来不会对那些希望了解上帝的人弃而不顾。上帝总会在那些相信他的人身边,不能因为我们在经历考验就说上帝不关心我们。这叫生活啊,杰西。当上帝以血肉之躯行走于世间时,他自己为我们蒙受苦难,给我们指点迷津。好的牧者总是会和他的羊群一起行进,无论身处尘埃与泥潭,或者经受暴风与烈日。那才是真正的爱啊,阿杰。即便是最猛烈的暴风雨也无法压垮它。但是上帝不会留在那些邪恶的人心里,上帝不走邪恶之道。你给予世界那所谓的自由……”
“遵从本心吧!”他打断说,“人类应当享有的律例仅此一条,也就是完全的自由。每个人都应得到自由!没有约束,没有规条,没有罪过!世界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幸福!你难道不明白吗?为什么要与大家为敌呢?”
“上帝向我展示了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杰西。”帕姆说,“我在梦里看到了一枚未孵化的鸟蛋从树上快速地落下,而树底下都是在炽热的岩浆中漂动的石头。然后我试着去救这枚鸟蛋,但是上帝跟我说那太晚了,那枚鸟蛋是凭着自己的意志离开巢穴的,它拒绝了母亲那温暖的庇护所,所以我们无法拯救它,无法阻止它的自我毁灭……上帝又跟我说,杰西你就是那枚鸟蛋,而巢穴指的是上帝赐予你的保护和爱,然而你选择了这个世界。蚕食世界之人必会被世界所毁灭!我又问上帝,那么地上的人会怎么样,然后他告诉我说他们还有一次机会,因为你帮助那个骗子欺骗了他们。但是,要是所有人都全然无知,容忍自己被欺骗,而崇拜那个虚假的伪神,那么整个世界都无法逃脱惩罚。地球将会一度处于黑暗的统治之中。那个让你以为地球属于他的黑暗统治者不久便会现身,而他会寻找并夺取你所换来的东西,还会夺走你所拥有的这虚无的一切……他不会就此罢休,绝不会……他会先折磨你的灵魂,而后再夺取,由于你被利用来打开了上帝关闭多年的大门,因此黑暗统治者的房间旁边已经准备了折磨你的刑具。上帝还让我告诉你,杰西,你把她当作妻子的那个女人并非真正的玛丽娅。由于你所做的交易,玛丽娅的灵魂已经被你的新主人夺走了,如今深陷冥府之中。因为她知道你会走向堕落,所以从来没有警告过你。是的,那是她的肉体,但是和你睡的不过是一个巴比伦大娼妇[1]而已;她就是用来操控你的人,当时机成熟了,那个骗子就会夺取你的身体,接着他和那个娼妇就会统治人们,然后地狱之门就会打开,其恐怖骇人的东西就会淹没地球上的人,人们将会受尽折磨,之后才能迎来上帝的再临。你完全不知道已经给自己和这个世界招致了什么罪过啊,杰西。”
杰西盯着他。
“我为世界带来了和平!”杰西自夸说。
帕姆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没错,你带来了和平,”帕姆又说,“因为人类的敌人决定撤走军队,从而制造了你称之为和平的幻象。只有在上帝的胸怀之间,才能找到真正的和平。如果恶魔和你做交易,要你出卖自己的灵魂,你应当要知道,你的灵魂远比恶魔愿意给你的任何东西都宝贵。”他叹息着说,“你给世界带来的是在恶魔统治之下一生的痛苦。即便恶魔的统治可能会很短暂,但对血肉之躯的人来说,漫长得就像永恒,因为他会在取代你之后统治剩下的年头,而人间会成为地狱。我是你的朋友,而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欺骗你。我跟你说过的关于你家里的女人,当你回去趁她睡着时,看看她的耳根。那儿应该会有一个像鱼鳃一样的口子。”帕姆说,“她不是玛丽娅。”
“你再也不能左右我的想法了,帕姆。”他说道,“今非昔比了,我的兄弟。人们想要把你绞死,帕姆。我们纪念牺牲一周年的那天,你公然反对了我。没错,我们曾经是兄弟,但是如今和我作对就等同于和人们已经欣然接受了的新思想作对。”
“你把我关进牢房以取悦他们,”帕姆说,“我还以为……”
“确实如此,我的朋友。”他打断说,“塔玛拉求我,要我放了你,我答应了,但是我们有一个约定。我们约定你不要再和人们谈论上帝,”他笑了笑,“然而几天之后……就有人到处组织小型聚会,宗教警察很快就应付不过来。你不能怪我派人尾随你,因为我要是不除掉牧羊人的话,那么很多羊群就会到处拉屎,我的朋友!”
“你和阿塔做的约定,不是和我,”帕姆说。“我不怕你。我知道谁想要我死,你家里的那个女人就想要你杀死我,我知道的。”
“我是下令搜捕你,而不是伤害你,”他说道。“这跟玛丽娅没有关系。”
“上帝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帕姆说。“回家吧,杰西。照我说的去做,去看看她的耳根,说不定会吓你一跳。”
“我见过恶魔,或许对恶魔还不是真正的了解,”他回应道,“但玛丽娅的话,我很了解。所以不要再说我女人的事情。”
“那不是她,阿杰。”帕姆说,“她是巴比伦……”
“够了!”杰西转过身来吆喝道,并且愤怒地掐住了帕姆的脖子,把帕姆抓起按在墙壁上。他两眼通红,充满了怒火。“别再这么说玛丽娅,听见了没?”他大喊,“她一直陪伴着我,支持着我,而你却在一边瞎掺和。所以你给我闭嘴!你要试图拯救谁?反正——上帝从不关心!”
“上帝希望与你和睦相处,但你更关心的是上帝能给你什么,如何满足你的私欲,而不关心那能让你永远快乐的上帝本身。”帕姆说,“上帝爱过你……但你伤了他的心。如果你当初坚定信念,那么其他所有东西早就可以得到了,杰西。”
他们都喘息了一下,四目相对。
“你到底怎么了,我的朋友?”帕姆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眼泪滴落在杰西的脸颊上。
杰西转过脸,轻轻地放下了帕姆。
“我……很抱歉,”杰西说。
“杰西,你收手吧。”帕姆说,“不要再做别人的棋子,被利用来欺骗人们了。”
“你太软弱,算不上男子汉。”他说完,把手伸进了口袋,“难怪上帝即使说明白了已经赋予你自由意志,他仍能够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杰西停下来,叹了口气,“不要说我没有试过,如果你想在这里颓废下去,那么请随便。再见了,朋友。”他转身就要离开。
“杰西……”帕姆说,“你不要再做蠢事了。”
杰西没有理会他,走出了牢房。
帕姆回到床上,跪着哭泣。
“圣父啊,我办不到。”他哭喊着,“如果这是你所愿的,那么请让我变得坚强。”
杰西一走出监狱,所有军官、卫兵以及囚犯都能看出他郁郁不乐。没有人见到过他这么一种情绪。监狱长也注意到了。杰西戴上了墨镜,然后走进了豪华轿车。
“别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位置,就连我的妻子也不能。让他吃饱,好生照看他。”他命令说,“不允许动他一根头发。那个开枪打死他妻子的人,我要见首级。”
“是的,元首阁下。”监狱长颤栗着说,“那是我的外甥。我已故姐姐的儿子,叫德里克。元首阁下,那是一场意外,请格外开恩。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这就是我让他加入军队的原因。我想着教他一些东西会对他有帮助,他母亲过世的时候我们关系不大好。请原谅他吧,元首阁下。”
“将他流放出去。”他说道,“我要他远离都城!”
“包在我身上,元首阁下。”监狱长含泪说,“谢谢您!谢谢,非常感谢您,元首阁下。”
杰西命令司机开车离去。
注释
[1]巴比伦娼妇:《圣经》中寓言式的邪恶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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