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鹰潭境内的龙虎山为我国道教第一名山,既有自然景观,又有人文景观,值得一看的景点,与值得一探的民俗比比皆是,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自然之谜与历史之谜。在龙虎山诸多谜中,仙水岩悬棺堪称谜中之谜。
龙虎山乃典型的丹霞地貌。丹霞地貌的特点之一是山体上留有大小不一的自然洞穴,低者离地面仅几米,高者数十米,乃至几百米。
仙水岩是临泸溪河的绝壁,虽非壁立千仞却是悬崖峭壁状,徒手攀之,非猿猴之技不可轻易试之。或许此为原因之一吧,古时生活于此的古越族人发明了崖墓葬,把先人的棺木放之于绝壁的洞穴之中。这样,既向阳、通风、干燥,又十分安全,不怕盗墓贼光顾。但水之上,绝壁之中,棺木是如何放置进去的呢?似乎很难解释,虽有种种假设、推测,可都经不起推敲,故当地政府悬赏30万元破解这千古之谜。
八十年代末,上海同济大学机械系的陆敬严副教授以严密的科学态度与敬业精神,中外合作,多方协作,终于用仿古绞车、木质土滑轮、麻质绳索等原始之具,重现了吊装悬棺的一幕。
这是否悬棺进洞的唯一方法,是否真正揭开了这千古之谜,现在定论或许还为时还过早,但至少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思路,一种探索成功的范例之一。
龙虎山旅游景区敏锐地发现了这种吊装试验潜在的商业价值,把它程式化、节目化,现已演变成为一种吸引了游客的景区亮点之一。
为了迎合大多数游客的心理,吊装表演定名为“升棺”、“发财”,即把棺木吊起放入洞穴为“升棺”,棺木从洞穴吊出,放下为“发财”。此表演每天两场,下午两点与四点各一场。看吊装表演,近了不行、远了也不行,最佳位置在正对飞云阁的泸溪河中间,这又给了当地船民一个生财之道,5元钱坐船一看。
在锣鼓声中,只见飞云阁临水平台上一个头戴假面的跳着招魂舞,此为序幕。随着仙水岩顶的一串鞭炮凌空暴响,游人目光齐刷刷引向崖顶。但见一身穿明黄色衣服的青年,腰栓绳子、脚蹬峭壁,人与山壁几乎成九十度,然后一步一蹬,如履平地般往下走,若碰到凹陷不平之处,则用力一蹬,飞身荡下去,在整个下滑过程中,还不断做出童子拜观音、倒挂金钟、飞燕凌空、大鹏展翅、空中翻滚等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空中技巧动作,让观众的心悬到喉咙口,万一失手,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特地问了船娘,是否有过意外,船娘说那年胡长清来观看此表演时,不知怎么回事绳子断了,表演者从半空摔了下来,摔在船上的棺木上,虽大难不死,却断了多根肋骨——此说是否确定,我未及证实。但假如此说不虚的话,实在让人深省深思。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一种神奇的预兆,这不是大凶之兆又是什么?
表演此吊装的是当地采药的山民李氏五兄弟,现其中一人摔伤后,就剩下李氏四兄弟轮番表演。
当那半空的表演者下到绝壁的一半高度时,正好有一个洞穴,下边的另一人一拉绳子,他趁机一荡,就跃进了洞穴。之后,随着又一声鞭炮响,又一个表演者从天而降,双双荡入洞中。这后,鼓声锣声齐鸣,在荡人魂魄的道教音乐声中,仿古绞车把船上的棺木缓缓吊起吊起,吊到洞穴齐平时,已在洞里的李氏兄弟,把连接棺木的绳子一拉,那棺木就此进入了洞穴,这整个过程为“升棺”,谐音“升官”。
照理,要看就看全过程,看了吊上去还得看放下来,但既然吊上去为升棺,放下来岂不成了降棺嘛,考虑到口采不佳,经高人指点起名为“发财”。为了吸引人眼球,李氏兄弟竟不用任何保险,站在下降的棺木上做着各种在杂技团才能看到的表演。正当大家看得津津有味时,船娘不知出于为游客着想,还是想早早结束,她说道:“一般游人只看升棺,不看落棺的,看了落棺……”她这话一出口,十几条船的游客竟都不再看了,那些船就此一只只往码头开了。
据考证:龙虎山的崖墓棺木距今有2600多年,为春秋战国时留下来的。作为世界文化史上的一个奇观,能实地看一看当然是十分有意义的,能一睹吊装表演,既是一种观赏享受,也增知长识,所以去龙虎山,吊装表演是不能不看的。
大地之父与大地之母
江西龙虎山被称之为有三绝,但绝中之绝、奇中之奇、谜中之谜,大概要数“大地之父”与“大地之母”。
所谓大地之父就是金枪峰,所谓大地之母就是仙女岩。我这样说,没去过龙虎山的恐怕仍有点摸不着头脑,或者说没有感性认识。容我来简单介绍一下:在进入龙虎山后,从车上就能望见田野里平地崛起一峰,此峰尤如奇柱突起,阳刚、挺拔,孤高直插云天,似杵臼,似男根。远远望之,由衷赞叹:像,太像了!令人想起世界各国的男根图腾柱,但那些都是人工为之的,这儿却是出自天然,所谓自然为美,大自然为大美,信哉信哉。
如果光有金枪峰那不算稀奇,更绝更妙更不可思议的是距之不远处还有一处景点为仙女岩,这仙女岩崖壁酷似女性阴部,真正可用惟妙惟肖来形容之。此岩壁坐南朝北,高约数十米,中间豁开,左右对称,呈圆弧状。有人形容像一位裸体少女刚从泸溪河沐浴上岸,未及穿衣,坐于岸边小憩。
有意思的是此景点前有一山挡之,称之为遮羞山,因此,仙女岩只能近观不能远望。
其实,此处是一个半裸的山洞,我为了写这篇游记,特地走到洞里看了一下。有意思的是近观更逼真。据说文革时,有一位带枪的军人,进山见此景后,勃然大怒,脱口道:“妈勒个X,还有这等伤风败俗的东西!”拔出枪来连击数枪,结果把艰难生于岩壁的草丛打坏了赖以生存的根系,要不然芳草萋萋,恰似阴毛,还要神似。
龙虎山未开发前,这些奇特的景点藏在山中人不知,只少数如徐霞客之流的游人与长年生活于斯的道士才知道。如今,龙虎山成了江西的重要旅游景区,有关部门为金枪峰起名为“大地之父”,为仙女岩起名为“大地之母”。而中外游人一致认为此乃“天下第一绝景”。
只是不知这里是否有过女阴崇拜?我曾去过江苏连云港的将军崖,那儿的石刻遗存把中华五千年文明史推前到了七千年,在那石坡的原始祭祀台下,就有女阴崇拜的遗迹,也是天然的,只是规模小多了。
这还使我想起浙江金华艾青的故乡有两棵千年古樟,艾青孩提时曾认其为父为母,因为一棵有一树枝状如阳具,,又粗又大又雄伟;另一棵古樟中间已空心,人可走入树中间,站在树旁望之,中间之树身状如女阴被当地人尊之为母。
不变的岩石、山峰是如此,活的树又是如此,自然之力真是神奇又伟大,不叹服不行。
如此奇景出在道教第一名山,此中有何玄机、命数,我反复思之,想起了老子在《道德经》中的话:“玄机之门,是谓天地根”,而金枪峰又明显为男之根,此处为生命图腾之地,天地精气所在,难怪称之为国教的道教发源于此,千百年来,生生不息。
婺源之树
江西的婺源近年名声鹊起,被媒体称之为“中国最美的乡村”,特别是一到三月下旬,菜花黄时,每天涌向婺源的游客都以万计。
我去婺源时,菜花已谢了,有人说我错过了最佳季李。可我并不遗憾,我在想:婺源吸引人的,肯定不仅仅是菜花。
我去婺源,虽然没有欣赏到灿烂一时,满野满坡的菜花黄,但我看到了远比菜花更美更诱人,且富有人文底韵、历史信息的古树、老树。
我坚持这样一个观点:看一个地方古老不古老,有无历史底蕴,不是看有无多少古建筑,而是看有无老树古树,有多少老树古树。因为中国与古希腊古罗马的石头建筑不一样,我们是砖木结构的建筑,不可能历经一两千年不坏不倒,即便标榜始建于唐,始建于宋,哪怕始建于明,始建于清,其实早就不知重修翻修过多少回了,文化的符号、历史的信息,早打了折扣。而古树,因其是有生命的,是活的,百年树龄有百年的信息,千年树龄有千年的信息,它是延续的,不中断的。
有百年老树、千年古树的村庄、乡镇,至少其生态环境是一流的,自然景观是优美的,其生活于此的原住民通常是善良的,淳朴的。
我游婺源,多少证实了我这观点。
我在婺源看到最多的是樟树,在以“小桥、流水、人家”为宣传口号的李坑,我看到了村头的好几棵老樟树,未入村内,先有好感,就像黄山的迎客松,起着一个把守村头,迎送客人的任务。一看到村口有长得如此高大、茂盛的古樟,我就意识到这村的古老与民风的淳厚。当同去的一行作家在寻觅、欣赏“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情画意时,我一个人上了后山,后山的古树可说是成群了,有的几个人合抱不过来,或崛犟峥嵘,或粗壮参天,或树冠如伞,或老态龙钟;有如沧桑老人的,有如壑智长者的,在它们的枝枝杈杈里,似乎无不烙印着历史的记忆、历史的信息。
欣赏之余,感慨之余,我在想,为什么独有婺源这一带能保存下如此众多的古树呢?
导游给了我一个答案:这儿的村民敬畏樟树,历来不准随意砍伐。他们认为古樟老树会带给他们幸运,带给他们神佑。
我知道,在我国乡村,不管是动物,是植物,或者某样器物,一旦被注入神圣的成份,就会得到保护,难怪婺源一带有千年古樟、千年古银杏等。
在晓起村,有株千年古樟被封为“樟树大神”,村民们以此为骄傲,还朝拜之呢,这使我想起有些地方的风俗,怕小孩长不大,夭折,拜古樟树为干爹干娘,大诗人艾青幼年就拜过千树古樟为干爹干娘。
不管这习俗科学不科学,但客观上起了保护大树、古树的效用。而到了与天去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的年代,大树古树,则难逃厄运。我国的不少老树古树不就是在大炼钢铁,破四旧,农业学大寨,老城区改造大拆大建等风潮中被一一砍去的吗?
漫步在李坑、晓起村、江湾的街头,几乎随处可见出售香樟木片的村民与小商小贩,便宜的一元钱一片,贵的十来元钱一片。价廉的大都是一二十年的新樟,那些开价八元十元的,则是百年老樟树上锯下来的。樟树片有香味,能防蚊虫、蟑螂,特别是放书橱能防书囊虫,我家几个书橱只只有一两片,是坏的老樟木箱上拆下来的。
我问了,出售樟树片这种情况是近年才出现的,开始一家两家,小打小闹,可马上有人眼红,有人看样学样,仿而学之,没多久,就遍地开花了,竟成了当地的大宗买卖。我注意到买樟木片的还不少,一年下来要卖掉多少啊,这要砍伐多少樟树啊。当铜臭熏染村民的灵魂时,一切就变得可怕了,不知当地主管部门意识到了此事的危害性没有,应该及时的有效地加以制止,要不然,婺源的樟树命运难说矣。但愿我这仅是我的杞人忧天。
井岗山的红米饭
江西人很厚道,在南昌参加中国微型小说年会的几天,顿顿是好饭好菜,可惜那只只放尖红辣椒的菜,使得我这个不吃辣的江南书生辜负了东道主的一片盛情。
会议结束后,东道主安排我们这批作家去井岗山采风。在我想象中,井岗山的饭菜或许与南昌不能相比,我已有了思想准备。但到了井岗山才发现,这里的饭菜远比南昌市里更接近苏邦菜,可能与一大半是上海的游客有关。
印象最深的是那天参观了茨坪、黄洋界、大井、小井后,到龙潭景区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用餐。我注意了一下,中间是伟人怀念馆,两边是毛家大酒店、乡村野菜楼等。负责我们这一行的导游小姐则把我们带到了红米饭酒家。要说条件,这一家显然不算最好,但这饭店的名字不错,我喜欢。我们这一行作家都认为到简陋一点的红米饭酒家就餐比到那些星级宾馆就餐更有意义。看得出,这家饭店的生意好极了,小小的店堂放了四五桌已挤得走路都要侧身了,晚到的游客只能临时在门口放桌子用餐,可没一个人有怨言。因为导游说了,今天要让大家尝一尝正宗的红米饭南瓜汤。如今中年以上的,哪个没听说过井岗山的红色歌谣:“红米饭,南瓜汤,秋茄子,味好香……餐餐吃得精打光”呢。特别是我们久居城市,吃精白米,吃精白面粉,而粗粮、杂粮越吃越少,以至营养过剩后的富贵病越来越多。而像山芋、南瓜充饥等,则成了童年时遥远的回忆。其实,按现在营养学专家说:早先的那些玉米、高粱、小米、地瓜、南瓜,几乎都是高级营养食品呢。
红米饭端上来了,我抢先盛了一碗。感觉吃口比我们江南的血糯糙一些,但味道还是不错的。据介绍,这井岗红米又称胭脂米,属赤稻系列中的一个品种,有相当的营养价值,诸如健脾、益肠、补中等等。南瓜是我儿时即喜欢吃的,故南瓜汤上来时,我毫不客气地舀了一碗。井岗山的南瓜不知是山泥适合其生长,还是光照足的缘故,反正很糯很甜,即使没有油水,没有其他佐料,也很配我胃口。如今的井岗红米已成为当地的主要旅游产品之一。有一斤装两斤装的,不少游客买了作为馈赠佳品呢。只是太重,不便携带,这是唯一的缺点。
井岗山的另一特点是竹天竹地竹世界,故竹笋是其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但秋季只有尝笋干了,很嫩很鲜。不知是口味好,还是价钱便宜,反正我们这一行作家有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包呢。
印象较深的还有一道菜叫南瓜花。我不善烹调,只能依据形状瞎猜,好象是把将开花未开花的南瓜花摘下后,用面粉浆后放油里炸,那南瓜花入口清香,又脆又爽口。
其他如红脚板薯,当地人曾以此为口粮,现在则多数作菜肴了。此菜主要是淀粉与胶质,味道很香美的。大城市的游客难得吃,换换口味,真是吃了还想吃。还有如石耳,顾名思义生在石上的,与木耳相似,是一种黑色孢菌类植物,其它如玉兰片、香菇等井岗山地产品味道都不错。总之,这顿饭吃得很舒服,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比吃大宾馆的高档宴席给人留下的印象更深。不知这算不算吃心情、吃特色?
五指峰,最值钱的山峰
若有人问你:“你知道五指峰吗?”我敢打赌,十有八九的人会联想到海南的五指山。其实,山是山,峰是峰,不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且还相距十万八千里呢。写到这里,我还敢打赌:中国人中至少有一大半以上人见过五指峰!
不信?那请你找一张老版的一百元的人民币出来,你仔细看一下背面的图案,那巍峨苍茫的山峰就是五指峰,她就是革命圣地井岗山的主峰。也许,你曾无数次面对过这百元大钞上的五指峰图案,无数次欣赏过这气势磅礴、气象万千的大自然景色,只是不知道这就是五指峰就是井岗山主峰。
有兴趣的读者,你可以仔细看一看,那五峰耸立的山峦像不像五指并列。当我们来到五指峰对面拍摄五指峰最佳处卧龙岗时,我们一行作家纷纷去购买了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印制的放大了的百元人民币纪念币。我拿着那比真币大近四倍的纪念币,对照着真山真水的五指峰一一比较。“对,就是她!”简直就与照片一样,但我发觉右下方那深色的一片苍松劲柏却是远眺五指峰时看不到的,因为这中间是个峡谷,不可能有这样一座矮山,这样一片树林,后来才知道,这是中国人民银行印刷总公司的高品一、侯一民,邓澍等三位画家来此写生后的杰作,为了使图案更有层次感,这一小片树林属艺术加工,从偏右处移过来的。
关于百元人民币选择的图案为什么是五指峰,而不是泰山、华山或黄山呢。我想99%的读者可能会脱口而出:因为井岗山是中国革命的摇篮,是井岗山的象征,这说对了一半,还有个原因就鲜为人知了,那就是因为这里有第一个红色政权的造币厂——上井红军造币厂。
五指峰又名杜鹃山,因为这里满山遍野全是各品种的杜鹃。杜鹃又名映山红、山杜鹃,有红、有白、有紫、有黄、五色缤纷,极为妍丽。联想起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京剧《杜鹃山》,令人感慨万千。如今这儿是井岗山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地区,有大片大片的次原始森林,这次原始森林是井岗山自然风景的精华所在,有参天的大树,有珍稀的植物,有壮观的飞瀑,有潺潺的山溪,有奇异的动物……
我还想说一句,如果谁到了井岗山,没去看一看五指峰,没与五指峰合个影,那就太亏太遗憾了。要知道,五指峰是全国最值钱的一座山!——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朱镕基总理在井岗山时,指着五指峰说的,时在1991年,那时他还兼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
登滕王阁想到的
我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在我看来,山水不在名大名小,越野越险,越幽越静越好;而楼阁则得有历史,则得有名人题咏。在我思想中,其它楼阁可以不登临不观看,但黄鹤楼、岳阳楼、滕王阁这三大楼阁不能不看。
南昌我曾多次经过,但就是未能一登滕王阁,是为人生一小小憾事。这次应邀至南昌开会,滕王阁自然不能不看了。
或许是两次登临了黄鹤楼,有了比较。或许是对滕王阁期望值太高了,来到滕王阁下,总觉局促了些,少了一种开阔感,虽然其楼其阁造得还算大气。
登高望远,舒目远眺,如果好山好水好景奔汇眼底,那确乎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登上滕王阁,望远也好,观近也罢,总有美中不足之感。平心而论,赣江之美,与扬子江与黄浦江之韵味绝然不同,她江中有沙洲,又似半岛,沙洲之上,有草有树,还有放牧的牛马,让人赏心悦目,水也还算清澈,有点绿水青山的味道。大煞风景的是在楼阁四周目力范围内,大大小小耸立着一幢又一幢的高屋建筑,有的已竣工,有的尚是半拉子工程,这些高层占据了江边的最佳位置,破坏了滕王阁景区的协调、和谐,本因古典色的,本应原汤原水自然色的,现被这不规则的高楼分割了那明净的空间,搞得支离破碎,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不知当初主管者是如何审批的,想来都是有来头的部门在长官意志下的“大作”吧,我唯有长叹息长叹息。
我对旅游景观的建设一向很有兴趣,我甚至偏执地认为有些景观,特别是适宜登临的景观,一半靠本身的魅力,一半靠借景。借不到景,那此景观在一定意义上说是个死景,要扣一半分。
当然,滕王阁周边建筑是历史造成的,但终究是煞风景的事。
后来听导游说:孟建柱出任江西省委书记后,已下令停建滕王阁周边的高层建筑,并有可能炸毁这些碍眼的高层建筑。这自然不失为大手笔,有长远的眼光和魄力,但真正实施恐怕亦非易事。因为这些大楼毕竟不是搭积木搭上去的,是用人民币堆砌上去的呀,炸还是不炸,当然不是我们小百姓说了算的。作为一个挑剔的游客,我支持炸毁这些破坏景观的建筑,还赣江,还滕王阁一个良好的周边环境。作为一个公民,一个纳税人,我希望这类缺少论证没有规划,未征求专家意见的建筑以后一定要严格控制。造了炸,虽为一法,但到底是人民的血汗啊。
也许,下次再到滕王阁,景观已大大改观,只是,这教训应吸取,不只是滕王阁一景。
庐山诗情
或许我这辈子注定与爬格子结下了不解之缘,因此处女作的发表也就成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的处女作是写庐山的一组诗,其中《庐山小唱》两首,是我作品最早变成铅字的一次,于是庐山成了我创作生活中重要的一座山,其中一首《在庐山上》是这样写的:四百旋盘山路夹进了日记/诗意的花径也珍藏在了心底/当我踯躅在仙人洞口的时候/那说来就来/漫山遍野的雾啊/纷纷拥来/似乎在欢迎我这江南游子……险峻与秀丽,危崖与曲径/全部为雾的广袖所遮蔽/我曾读到过许多/写在雾的帷幕上的华章诗句/也曾听到不少/滴落在雾的衣绉间的诅咒、非议/我很庆幸能欣赏到雾的一幕/我的眼睛/摄下了匡庐阴柔之美/还期盼一睹“晴天削出金芙蓉”/以便摄取匡庐的阳刚之美/籍此识一识庐山的真正面目。
我的这首诗实在写得很蹩脚,但毕竟是我与未婚妻第一次旅游的纪念,感情上就更加敝帚自珍了,一晃近二十年过去了,我已发表了近四百万字的作品,但当初的的庐山游,庐山情,庐山诗,都使我十分难忘。
我真想再一次上庐山,再一次写庐山,不知是不是还有那种激情?那种诗情?庐山且让我们再一次相约。
我的庐山恋
人的一生,即使普通人平凡的一生,也总有那么几件美好的回忆。
不知不觉,已人到中年,我不想说我有怀旧心理,但有时回想已逝去,却又恍如昨日的一幕幕,竟那样地亲切,连细微末节也那样历历在目。
我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对名山大川,名胜古迹最有兴趣。我妻子呢,因当年插在中苏边界的瑗珲县,她乘火车乘汽车乘怕了,说一动不如一静,不愿随我游山玩水。回想起来,唯一的一次,是我俩结婚前夕的庐山游,一次想忘也难的经历。
记得那是1979年时,一天,她接到她在九江工作的同窗好友来信,说她将随丈夫调到无锡,叫我俩乘她调离前去庐山玩一趟。这正合我意,我极力怂恿我女友作一次庐山游。热恋中的女孩常常会迷失自己,一向怕乘船乘车的她,这回竟答应了——我们把这次庐山游定为权当旅游结婚。
为了使这次准旅游结婚经得起可能遭到的方方面面的检查,我俩特地到单位开了结婚证明,并开了到庐山旅游的介绍信(这是旅途中以防万一用的)。
我俩在九江她同学处玩了一天后,就没让她同学陪同,我俩独自上庐山了。那时的庐山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稍读过几首诗的都知道“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因此,那时的庐山乃“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谁不想“跃上葱茏四百旋”,去看一看庐山真面目呢。由于这个原因吧,庐山几乎天天人满为患。我因游兴足,等想到找店住宿时,才发现糟了,竟一家又一家挂起了客满的牌子。那年月的庐山,旅店有限,且从这一家旅店跑到那一家旅店,没车没马的,全靠11路走山路,我妻子早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到了此时,人生地陌的我也傻眼了,总不能让未婚妻露宿庐山吧。
这样浪漫是浪漫,毕竟太惨了些,如果头一回“夫妻游”就这样,下次她还会与我同游同乐吗?我只好再找,只好陪上一堆又一堆的好话,不放过一丝希望,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家旅店的告诉我,翻过一个山头有一所大房子,是临时安排住宿的,还有床铺,只是条件差点。差点就差点,好孬得有张床,能歇一歇乏,明天或许更累人呢。
据那位好心的旅店的服务员告知:只要沿着那条唯一的羊肠小道走,走到有亮光的地方就到了,还好,我俩是带着手电,但即便照着手电,仍跌跌撞撞,一路狼狈相。幸好走不多远,就望见前面山坳一片光亮,可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看就在眼前,走走就是不到。但总不能打退堂鼓吧,毕竟希望在前头。大约走到夜里十点来钟,才算走到了一所大房子前,看样子,这里以前是仓库,至少可以容纳上千人。进得大厅,发现偌大的地方横七竖八放了不少铁皮单人床,以男的居多,偶尔也能见到一群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只是无屏无隔,男女混杂。我未婚妻属大家闺秀,大概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说什么也不肯睡大厅。我只好再去商量,好说歹说费许多唇舌后,服务员领到里边一间小屋,说是女屋,女屋有两张床,价钱自然翻番。
这女屋估计许久没人住了,一股霉味,窗靠山路,窗玻璃都碎了,又没电灯。我未婚妻不敢一个人睡在那儿,苦着脸不让我走,我只好留下来陪她,说起来我与她已领了结婚证明,但结婚证还没领,只能算是半合法。因此,在这种地方也不敢睡一起,幸好有两张单人床,我未婚妻和衣躺一张,我和衣睡一张,一个晚上提心吊胆,生怕有第二三个女性来此住宿。也怕万一查夜,怎么一个男的夜里跑到女宿舍。我一个大男人不敢睡,未婚妻胆小,更不敢睡,两个人就这样,半坐半躺干熬到天亮,再说,既便睡也睡不着,因为时不时有人打着手电从窗口走过,时不时有人用手电往小屋里照照。这一晚真是活受罪。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俩就与这难忘的小屋拜拜了。这次夜宿庐山,也就成了我永远的回忆与永远的纪念。
未婚妻对我庐山上的表现比较满意,我们的恋情又深了几分,这有庐山作证。
庐山归来,我诗兴大发,写了一组庐山游的诗草,后来,《新华日报》发表了我的诗歌《庐山小唱》(外一首),这是我正式发表的处女诗作,是我的作品第一次变成铅字,我甭提有多高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已发表了近四百万字的作品,但当初的庐山游、庐山情、庐山诗,毕竟留下了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我难忘庐山,我感谢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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