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静看冬妹哭了,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个畜生张天宝把自己骗去台湾卖淫,想起这些年遭受的非人折磨,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不觉也是泪流满面。
“小姑娘,为什么哭?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一个男中音和善关切地问道。
冬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见一个清秀俊朗的男人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定睛一看,认出面前的男子,正是几年前在这个海滩给自己画像的尚超尘老师。回忆起那个令人难忘的浪漫、甜蜜之吻,不觉心跳加速,一脸的惊喜和羞涩。
“是你,真的是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到你了!好几年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就知道一定能在这儿见到你。”尚超尘高兴地大叫着,情不自禁走过来想要拥抱冬妹。
冬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本能地紧拉雅静的手一步步向后退缩着。
尚超尘见状,急忙说:“你一定还记得,我是给你画像的尚超尘呀。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一直在找你,经常在这里等你,见到你太高兴了!”
一旁的雅静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了他的话又见他紧张激动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打圆场说:“好你个冬妹,平时看你少言寡语的,还有这么浪漫有趣的事,他什么时候给你画的像?快把你们的故事说来给我听听。”
冬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抬头望着尚超尘,甜酸苦辣涌上心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尚超尘看着冬妹一脸忧伤凄美的样子,怜惜呵护之情油然而生,多么想走上前去拥她入怀。苦苦的期盼,漫长的等待,仿佛是在梦里。她还是从前的样子,纯朴、羞涩、腼腆、恬静、含蓄、婉约若诗。虽然身材略微丰腴,但这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是让他心动的女子,是第一眼见到就喜欢的女人,是那个甜蜜之吻后再也忘不了的女孩。
从他们深情专注的眼神里,雅静看到了彼此深深的倾慕和爱恋,想这对痴男怨女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本想悄悄走开,让他们单独说说话,可转念一想,这几年她们遇见的坏人实在太多,在她眼里,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好色爱财,巧言令色,可不能让冬妹再上当受骗。又想到她们租了房子后,身上的钱已不多,生活无着,何不与他交个朋友,也多一条生计,好渡过眼前的难关。
于是,她学着《红楼梦》里老祖宗,叹了口气,说:“唉!这老冤家是哪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是俗语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这眼,断了这口气,凭着这两个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又不咽这口气。”逗得尚超尘和冬妹都忍不住笑了。
雅静得意于自己的表演,半开玩笑对尚超尘说:“俺们姐妹此番来到珠市,钱财用尽,已是三天没有进餐,先生能否赏口饭吃?”
尚超尘听罢,忙不迭弯腰做个邀请状,说:“能陪二位小姐共餐,小生实乃三生有幸,前面有大排档,海鲜侍候,姑奶奶这厢有请!”
冬妹虽然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去吃饭,但一双手却被雅静紧拽着,不由自主跟着他们来到大排档。
三个人临海落座,尚超尘请女士点菜,雅静要了清蒸螃蟹、牡蛎煎、海瓜子、黄花鱼、蛤蜊汤,还要了时鲜蔬菜和几扎啤酒。她给每个人的杯子斟满酒,举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先庆祝你们在海边再次相遇,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来,干杯。”三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冬妹低头不语,只是脸更红了。
雅静又给每人斟满第二杯酒,端起来直视着尚超尘说:“我不管你们从前如何,我只想问问你现在还爱着冬妹吗?”
尚超尘一怔,看了看冬妹,反问道:“你说呢?我不爱她,能在这儿等好几年吗?”
雅静又端起第三杯酒,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是真心爱冬妹,从前、现在、将来都不变,是吗?”
尚超尘若有所思,刚想回答,腰上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便起身说:“真对不起,我去回个电话。”
雅静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冬妹,问:“看你们感情很深的样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中间发生了什么故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冬妹叹了口气,说:“我们只是一面之缘,几年前,也是在那片海滩,他给我画过一张像,彼此间都有好感。可他是大学老师,而我什么也不是,尤其是现在,我连孩子都有了,还能再谈什么爱情,你不要逼问他了。”
雅静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说:“大学老师有什么了不起,有孩子又怎么了?他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谁知道心里想耍什么花招?”
正说话,尚超尘回来摊了摊手说:“家里有急事,我要先走,明天晚上八点还在这里聚,不见不散。”说完就去买单匆匆走了。
她们继续喝酒,冬妹已有几分醉意,断断续续向雅静叙述了她和尚超尘邂逅的经过,雅静听得津津有味,说:“有点意思,很浪漫,和大学老师谈恋爱就是不一样,我看他挺爱你的。你怎么就配不上他了?我们尽管读书不多,但也不能自卑,何况我们还年轻。现在改革开放了,赚钱才是硬道理,不管白猫黑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赚钱,赚好多好多的钱,到那个时候,什么天之骄子,什么大学生,什么教授老师,都不如我们神气,要让他们统统跪在我们的石榴裙下。哈哈,哈哈哈,真痛快,我们干杯。”
“是呀!我也觉得咱们应该去做生意赚钱,可是我们既没经验,也没本钱,怎么赚呢?”冬妹一脸的茫然。
雅静一口喝完杯中酒,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事在人为。咱们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别人能做到咱们也一定能办到。”
“话是这么说,可万事开头难,现在我们连生活费都不多,最好是先去打工,积累资金和经验,再慢慢寻找做生意的机会。”冬妹思索着。
“可去哪里打工呢?咱们没有学历,要找正经工作真的很难,除非再去做陪酒小姐。”雅静猛吸一口烟,鼓腮嘟嘴,将吞进去的烟雾长长地吐了出来。
“那种地方咱们是绝对不能再去了,看起来很容易赚钱,实际上全是黑吃黑的无间道。我们在快乐酒家也没少赚钱,可是到头来还是遭人洗劫,因为赚钱来路不当,报案也没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陈跃进那个坏蛋虽然被抓,可我们的钱却要不回来了。”冬妹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雅静想到自己被骗去台湾落入淫窟,老板为了赚钱丧尽天良,害死了多少患难姐妹,心中不寒而栗,现在好容易逃了出来,岂能再入魔穴?便说:“是呀,那种地方全是妖魔鬼怪,咱们两个弱女子哪是他们的对手,即使赚了钱也用不踏实,走正道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和什么人交往就会有什么样的思路,有思路才会有出路。咱们现在要广交朋友,寻思路,找出路,我看这个画家老师不错,兴许能帮上我们。”
“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冬妹和雅静如约来到海鲜大排档,尚超尘已经点好菜等着她们。
尚超尘毕竟是大学老师,见多识广。他出口成章,妙语连珠,常常引得两位美女捧腹大笑,也让她们长了许多见识,为他的口才深深折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雅静拍马屁说:“大学老师果然是才子中的才子,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以后我们只要多听听您说话,就可以不要再读书了。”
尚超尘被夸得高兴,又喝了酒,更是海阔天空神侃个没完。
雅静看他高兴,试探着问:“我们俩刚回珠市,想做生意,可人生地不熟,没有经验,一下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您是画家,又是大学老师,有地位、有朋友、有资源、有人脉,能否给我们指点指点,当下做什么生意赚钱?”
这可把尚超尘难住了,他从小除了读书就是画画,对生意可谓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虽然也有几个同学陆续下海,赚了不少钱,却又很少联系。可看两位美女一脸期冀和崇拜自己的样子,不忍心让她们失望,更不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丢脸,只好猪鼻子插葱——装象,硬着头皮说:“我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我有很多同学朋友,有的已经当官了,有的也在做生意,混得都还不错,我什么时候找他们一起商量试试。”
在以后的日子,尚超尘一有空就来找她们玩,或请吃饭,或泡茶聊天。三人说说笑笑,好不开心。因为有雅静的形影不离,虽然近不了冬妹的身体,但两人之间都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妙感情。冬妹尽管很少说话,但眉目传情,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胜过千言万语。她常常表现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温柔样子,激起男子汉本能的保护欲望,让他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两个在风月场所混过的女子,知道男人的需求、弱点和穴位,她们俩虽然文化不高,懂得不多,但善于聆听,又好学爱问。尚超尘觉得她们比学校那些老逃课的学生不知要强多少倍,他越接触越喜欢冬妹,大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在她们面前,他有永远讲不完的话,焕发出从未有过的自信,燃起心中智慧的火花。他和她们讲政治,说历史,谈人生,聊理想,教画画,论诗词,从女娲造人到亚当夏娃,从炎黄时代到改革开放,从进化论到相对论,简直是无话不谈、无所不能。
尚超尘的家在珠市大学海滨东区的教工宿舍,这里背山面海,环境优美。房子是学校分给岳父的福利房,是专为德高望重的著名专家及领导修建的公寓。这是一个一百六十平方米的四室两厅,屋子装修得温馨典雅,仿古精美的红木家具,满屋的书籍,一看便知是书香门第。这里住着他和妻子黄小慧,岳父、岳母、一周岁的儿子和保姆。
这个家曾经给他带来短暂的虚荣和满足,他的岳父是珠市大学著名教授,岳母是学校的财务处处长,妻子黄小慧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小慧留学日本读博,学成归来,却已错过了最佳婚配年龄,经人介绍认识了同样高龄未婚的尚超尘。小慧虽然看不起艺术系的人,但他长得高大清秀,又是一个人在珠市,想可以倒娶回家做上门女婿。尚超尘虽然也嫌女博士年龄大,貌不出众,但却迷恋她海外留学的博士光环和良好的家庭背景,想娶了她就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两个人都打着小算盘,各有所图,很快便结婚并生下儿子。
他生在工人家庭,许多生活习惯与高级知识分子的岳父母格格不入。儿子出生后,尚超尘的工人父母不远千里从老家赶来看孙子,儿媳妇却嫌公婆土气邋遢,坚决不开金口唤爸妈,不同意他们在家里住,要老两口住招待所,两老伤心而归。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妻子擅自给孩子报了户口,让儿子随母姓黄。
尚超尘在家中总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岳父岳母嘴上虽然不说他是倒插门女婿,可脸上却早流露出来,令他觉得憋屈难受,心里苦恼万分。好在孩子是岳父母的宝贝,家里又有保姆,不用他操心,他有的是时间,便把身心全投入绘画。
自结婚后,尚超尘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涟漪。现在重遇冬妹,心里又不禁对她升起了悸动之情,更觉得自己的博士妻子木讷呆板难看,没有半点情趣,心中越想越后悔,怪自己不该为了虚荣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
为了不负心上人所托,尚超尘请在《珠市文学》杂志社担任编辑的江海云吃饭,雅静和冬妹作陪。
江海云是珠市文坛鼎鼎有名的诗人、作家。他长了一张小白脸,算得上眉清目秀,留一头齐肩长发,常常让人分不清男女,引来不少误会,他却满不在乎。他母亲相信相面算命,说男生女相非富即贵,他便在路边买了本麻衣相法仔细参照,看自己前额发际高,丹凤眼,龙鼻,耳白过面,聪明有官相,便生出了远大抱负。
他毕业于珠市大学中文系,后去了《珠市文学》杂志社做编辑,常有文章发表于各大报纸。自以为才华横溢,但怀才不遇,已过了而立之年,仍旧是小编辑一个。心中愤愤不平,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处处留情。
他见到两个美女,不由两眼放光,对风情万种的雅静更是情有独钟,一杯酒下肚,便开始吟诗作赋,卖弄文才。酒过三巡,便有些把持不住,趁雅静上厕所时跟了过去,在卫生间要抱着她亲吻,被雅静狠狠打了个耳光,骂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想抱就抱的?你这叫非礼,叫龌龊,连尊重人都不会。你去问问尚超尘,他认识我们几年了,手都没有碰过。”
江海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雅静咯咯笑了起来,半嗔怪半安慰说:“乖乖,瞧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又是大编辑、大作家,哪个女孩见了你也会动心,可怎么就像个花花公子死不正经的。我又不是三陪小姐,随便就能摸,就能抱。你是看不起我还是把自己当成流氓?正经女子谁会喜欢刚见面就动手动脚的,你太不懂女人了!”
说得江海云反而不好意思了,只好讪笑着向雅静鞠了个躬,辩解说:“我是真心喜欢雅静小姐,只怪你长得太美,我实在是情难自禁,冒犯小姐,望您见谅。”
雅静听得舒服,指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就你会说话,我不会和你计较的。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她边说边拉着他的手笑吟吟回到座位上,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侶。
四个人谈天说地,聊工作,说生活,很是投缘。
江海云说:“超尘,你今天请我吃饭,一定有什么事求我,”
“就是面前这两位美女的事,她们想在珠市做生意,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而我是个穷老师,不像你是大作家,门路广,认识的人多,想请你帮忙出出主意。”
江海云仔细端详身边两位美女,心里打起了算盘。
随着刊号的放开,各种类别的杂志越办越多,家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珠市文学》是纯文学杂志,而现在中国的文学热已经过去了,可谓是举步维艰,发行量还不如后起之秀《知音》的零头。虽然有财政补贴印刷费,但还是每个月都在亏本。杂志又是文联的小金库,领导的吃喝玩乐都要在这里报销,越来越入不敷出。白总编黔驴技穷,上个月全体开会讨论研究,决定成立董事会,向企业拉一些赞助,还给每人分派了广告任务。
江海云也去过几家单位,但从前都是以高高在上的编辑身份出现,现在却要低声下气开口要钱,实在是拉不下面子,一个月了,自己一个广告也没拉到,正愁没法向领导交代。今天,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求他指点,不由计上心头,想何不把她们推荐给领导,利用美人计去公关,也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益。他喝光了杯中酒,说:“你们还真是找对人了,我有一条生财之道,就看你们的胆量和能力了。”
“你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好事快说。”三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
“我想办法去说服白总编,让两位美女来我们杂志社工作,给你们冠上记者的头衔,去向企业拉赞助,给你们百分之二十的提成。百分之二十呀,你们拉到一百万的广告就有二十万的提成!这样既有面子又能赚大钱的事,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呀!两位美女出马,一定战无不胜。”
尚超尘有点不放心,问道:“这么好的事,你们杂志社的人怎么不去干?”
江海云吞云吐雾地说:“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杂志社全是一些老学究,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实际上全是纸上谈兵,没有一个行的。”
雅静和冬妹听得挑战欲大增,冠名杂志社记者深深吸引着她们,这是她们从前做梦也不敢想的。两人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说:“好,我们愿意干。”
“不过,这份工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成的,你们要怎么干?从哪里下手?能做主给赞助的全是单位的一把手,他们都不是一般人,你们可以吗?”
“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一把手就不是人了?比我们多长眼睛了还是三头六臂了?有什么好怕的。”雅静一脸的不屑。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是还年轻经历得少,可我们可以学习的。况且,有两位知识渊博的大学生做我们的老师,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冬妹打圆场。
“你们俩马上写一份简历,我明天就去跟总编说。”
这可把雅静和冬妹难住了,她们从来没有写过简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写。
尚超尘看她们为难的样子,也觉得两人没有学历,怕去杂志社误事,惹得大家都不愉快,就把她们没有学历的事告诉了江海云。
江海云看她们打扮入时,气质不凡,心中只想着美人计,却忘了问她们的文化修养。假如真介绍两个没文化的人去杂志社做冠名记者,闹出笑话丢了杂志社的脸,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尚超尘见他沉默不语,急忙说:“现在学历不重要,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吧,咱们一起帮她们编简历,等两位美女拉来了赞助,你举荐有功得了奖金,可不能忘了我们。”
“话是这么说,我也看得出,她们俩确实很机灵,会来事。只是杂志社要求有学历证明,怎么跟领导说?”
“没事,我在海滨公园经常看到有人在卖证件,我们花钱去买两本就是了。这样可以吧,我的两位好哥哥!”雅静撒娇。
江海云看雅静娇嗲嗲的一脸妩媚,心想就凭她这副骚样,那些领导准上钩,一定能拉来广告。有学历的女孩一般都有正式工作,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更以为自己了不起,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拉广告。没学历就没学历吧,管他白猪黑猪,能长肉就是好猪。于是便说:“谁让你们碰到我呢?我今天就送佛送上天,好人做到底,你们俩尽快去买学历证书,我和超尘负责给你们编简历,先过了领导这关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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