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赵石生-赵石生在床上正要与大白兔行事,忽然屁股上被人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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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石生给乡里的派出所打过电话,反映了敖四龙在家里制造土炸弹的情况。不知什么缘故,派出所一直没有派人下来处理。

    进入腊月以后,老天爷终于降下第一场雪。雪不大,勉强能把地面染白。寨里的老人们都说,现如今的气候咋恁日怪,该冷不冷,该热不热,冬天不像冬天,夏天不像夏天。他们坐在火塘边回忆往事:民国三十七年冬天,接连下了一个多月大雪,积雪堆起三尺多深,把房顶都压塌了。没有柴火取暖做饭,就拆楞木和楼板,有的人家甚至将柱脚劈掉一半。天晴雪化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上山砍树来修理住房。年轻人听了都不相信,取笑说你们这些老古董净吹牛皮,我们这里是云贵高原,又不是西伯利亚,积雪哪会堆到三尺多深?老人们哭笑不得,只能摇头叹息。

    虽然雪下得不大,牲口却已不能出牧,全都关在圈里喂以干草。晌午时分,赵石生赶着自家的两头牛去河边饮水,中途遇到了大白兔。又白又胖的大白兔穿了一身艳丽的羽绒服,显得越发丰满,像个充气的皮球在雪地上滚来滚去。原来,四十多岁的大白兔居然童心未泯,跟一群孩子在那里打雪仗。赵石生赶着牲口正在走路,没提防一个雪团突然打在他脑门上,叭的一声溅得满脸冰凉。赵石生刚要发作,就见大白兔双手搂着肚子“咯咯咯咯”笑弯了腰。算起来,赵石生与丁豁嘴平班等辈,应该互称老表。于是,赵石生与大白兔说话便可以不忌酸冷,少了一些拘束。

    赵石生问:“是谁扔的雪团?”

    大白兔满不在乎地说:“是我!咋?看你那恶眉鼓眼的样子,莫非想要吃我?”

    赵石生说:“你眼睛长痔疮了!雪团咋能往人的脸上扔?把我打成瞎子你能给我养老送终?”

    大白兔挤挤眼睛,向赵石生抛来一束“秋天的菠菜”,嬉皮笑脸地说:“打伤哪儿啦?快让我看看!”

    大白兔皮球般滚了过来,扯起油腻腻的袖子就往赵石生脸上擦。赵石生推开大白兔的胳膊,赶着牛继续朝河边走去。身后传来大白兔不无挑逗的浪笑声,赵石生心里触电般微微一颤。

    从河边饮完牛回来,打雪仗的孩子们都跑散了,只有大白兔仍然站在那里,嘴里冒着白汽,红彤彤的脸庞就像经过霜冻的大苹果。大白兔拦住了赵石生:“村长我找你有点事。”赵石生耷拉着上眼皮:“你说。”大白兔说,庄稼人不能没有耕牛,她家的大黄牯子被贼偷了,还想再买一头,可眼下手头紧困一时周转不开,想请赵石生借给她五千元,等丁豁嘴打工回来一定归还。赵石生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

    赵石生把牛赶回家关进圈里,就想抽烟。一摸兜里,只有个空烟盒。他打算去大白兔的小卖部买几包烟,顺便把借她的五千块钱给她。于是进屋取了五千块钱揣在兜里,返身朝大白兔家走去。没提防雪地上路滑,中途摔了一跤,把衣裳裤子都弄脏了。到了小卖部,只有大白兔一人在家,两个孩子出去玩耍还没回来。赵石生买了一条云烟,然后掏出五千块钱递给大白兔,说你数一数吧。大白兔手指蘸着唾沫将五十张百元大钞数了两遍,还不放心,又一张一张地对着灯光仔细辨别真伪。当确信五千块钱不是伪钞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锁进抽屉。赵石生说:你得给我打张借条。大白兔挤挤眼睛,又抛来一束“秋天的菠菜”,媚笑着说:“老表你还信不过我?麻里麻烦的打什么借条,到年底还你就是了。”赵石生沉吟片刻,也就不再坚持,拿了云烟要走。刚刚转过身子,大白兔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说你身上咋弄成这样?你瞧你瞧,到处是稀泥巴。赵石生说:刚才路上不小心栽了一跤。大白兔说:你先别急着回去,进屋把衣裳裤子烘干了再走吧。赵石生犹豫不决,大白兔却无所顾忌地拉住他的胳膊,从小卖部进了堂屋。堂屋里有个铁皮炉子,里面的蜂窝煤烧得正旺,不时扯起淡蓝色的火苗。大白兔请赵石生将外衣外裤脱下来擦洗一下,赵石生扭扭捏捏不肯。大白兔只好打来一盆清水,又找来毛巾,把赵石生衣服上的污泥简单地擦了擦。大白兔的胖手不断在赵石生身上碰来碰去,有一次甚至碰到了他的裆部,弄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擦掉污泥,赵石生斜坐在板凳上,让火炉把潮湿的地方烘干。不一会儿,他身上冒出了白色的水蒸气。由于屋里较热,大白兔脱掉羽绒服,只穿一件大红色的毛线上衣,显出了不一样的风情。她蹲在地上洗着毛巾,磨盘似的大屁股不停晃动,饱满的胸脯也跟着晃动起来。洗完毛巾,大白兔忽然进了卧室,“窸窸窣窣”的不知在里面翻找什么东西。赵石生觉得再坐下去很不合适,站起身来要走。大白兔突然在卧室里叫他,说你别走,进来帮我搬动一下衣柜。赵石生迟迟疑疑地进了卧室,大白兔猛然将他抱住,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赵石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拒着大白兔,说你干啥你干啥?大白兔咯咯笑着,说你装什么假正经?你们当官的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谁没打过野食?我就不信你是不沾腥的猫儿!说着将脸埋进他的胸窝,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赵石生叹口气说:我年纪大了,家什硬不起来,跟我老伴都几年没同床了。大白兔说:要硬起来不难,我有办法!说着便解开他的裤带,将手插进裤裆,抓住命根子不停逗弄。逗着逗着,那玩意儿渐渐变粗变长,仿佛冬眠之后醒来的蛇,雄赳赳昂起头来。这种状态已经多年没出现了,赵石生心里不禁有些激动。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和大白兔相拥着挪到床前,猫抓火燎般脱光衣服。上了床正要接火交战,赵石生屁股上突然被人拍了一掌。他知道拍他的人绝不是大白兔,下面立刻疲软。惊悚中猛然回头,就见敖四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床前,拿着手机正在对他拍照。赵石生头脑中一片空白,霎时蒙了。

    “嘿嘿,想不到你这德高望重的老革命也会偷鸡摸狗。玩呀,接着玩嘛!”敖四龙一脸坏笑,边拍照边取笑赵石生。

    赵石生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他苦着脸穿好衣服,移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既不看敖四龙,也不看大白兔,叹口气说:“想不到我吃了一辈子斋,让你们一盆狗血就给淹了!你们咋能设下圈套害我?”

    敖四龙说:“我们这是被你逼的!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赵石生掏出刚买到的云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火的时候双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他憋足气狠狠吸了一口,将烟雾吞下喉咙,再从鼻孔里喷射出来,活像喷气式飞机的两条尾巴。

    “说!你们到底想要咋样?”他努力想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想把你刚才的照片发到网上,让你麒麟皮下露出马脚,让大伙看看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货色!”敖四龙说。

    “可是……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我不要什么好处,就是要你身败名裂!”

    敖四龙的话让赵石生心里“咯噔”一震。不过稍一掂量,他便发觉对方说的不是真话。很明显,对方是在对他进行恐吓,从而增加交换的砝码。于是,赵石生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咱们做笔交易咋样?”赵石生说,“只要你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我可以满足你的合理要求。”

    敖四龙觉得赵石生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已洞察了他的心思。于是他不再兜圈子,索性实话实说:“要做交易也行,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说!”

    “第一,你刚才借给大白兔的五千块钱以后不用偿还,算是你赔付大白兔的精神损失费,行么?”

    “行!”

    “第二,你得把上个月我写下的保证书退还给我,以后要守口如瓶,无论何时都绝口不提这事,行么?”

    “行!”

    “第三条有点难,只怕你做不到。”

    “你说出来吧,我可以考虑。”

    “那我就说了。第三,你得主动找上面举贤荐能,把村长让给我当!”

    这一条确实有点离谱,让赵石生好半天作声不得。赵石生倒不是舍不得比芝麻绿豆还小的村长职位,他只是认为这样做很不严肃,甚至有些荒谬。村长又不是个人财产,怎么可以私相授受?

    “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就去网上发布你的照片!”敖四龙的口气十分坚决,一点都不容商量。

    “行!”赵石生把心一横,那个字脱口而出。赵石生脑瓜里灵光一闪,也向敖四龙提了个条件:“行,我可以把村长让给你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再制造和出售炸弹!”

    “当了村长我还弄那玩意儿干什么?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那就这样定了!”

    敖四龙脸上流露出猫玩老鼠的得意之情,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一直缩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身体的大白兔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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