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找哥泪花流-酒店魔影幢幢 手机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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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粒儿看到的那则短信息上写着:

    快快救你哥哥!松林坡听涛……

    发出这则短信息的,是一只陌生手机电话号码!

    米粒儿赶紧将电话拨过去,但手机又不通了!米粒儿不停地拨,但回答她的是:不在服务区,或者无人应答。

    哥哥怎么啦?遭到绑架?不,不会。哥哥有几个钱,但在大巴县城,他仅仅是个小商人,何况自己也没有接到绑匪打来索取赎金的电话什么的。哥哥被保安打伤了?他们也不敢这样猖狂地胡作非为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谁发来的信息?是真实的还是恶作剧?米粒儿急得直哭。着急归着急,冷静下来,哥哥有两天不见踪影,这信息有它真实的一面,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米粒儿得出结论:哥哥还活着,她必须马上去救他!怎么救?是单枪匹马,还是兴师动众?是个人行为,还是报警,叫上派出所的哥们儿姐们儿?米粒儿反复回想哥哥这两天的行踪,推测:假如不是遇到绑匪,那么,哥哥遭遇的不测,便和开发商、上访等有关。如这推测成立,给哥哥带来不幸的,可能就与部门、官员有关了。想到此,她少了些恐惧,哥哥可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忧虑又涌上心头。牵涉到部门头头,兴师动众,造成的影响,对哥哥以后的生意,对自己的前途,可能都不利。于是,她决定个人行动。自己是警察,找一个人,不会有多大困难吧?

    米粒儿给哥哥公司的司机打电话,叫他马上来接自己,赶到松林坡。司机说,这两天公司那辆老款桑塔纳小车,一直是米老板自己在开,现在不知道小车在哪儿。米粒儿只得给副所长张小虎打电话。副所长张小虎近来正在发了疯般追求米粒儿,米粒儿正处在喜欢张小虎,但犹豫是否和他恩恩爱爱过一生的抉择关头,她相信张小虎会帮她的忙。米粒儿估计不错,张小虎一听是心上人米粒儿要车,要他帮忙,什么胆量、劲头都像井喷般迸发出来了。不到十分钟,张小虎问清了米粒儿哥哥失踪和发来短信的情况后,派出所那辆破长安警车就装上米粒儿,向松林坡冲去。

    松林坡在县城靠长江边的岛上。这个小岛,一半伸进长江一个回水沱里,一半连接着耸立在江边的燕子山,山上林木森森,花香草翠,是大巴县有名的风景区,过去是县城公园。公园后来出售给信义建设集团,集团老板江波,便将公园开发成了娱乐城。县城大多数高档宾馆、游玩场所都建在这儿,是县政府接待贵宾的地方,也是一些老板经理款待官员的地方。这里既有堂堂正正的政务、商务活动,也有藏垢纳污、作奸犯科、权钱交易、色情买卖等勾当。米粒儿所在的城关派出所,常常到这儿来扫黄打非,查处卖淫嫖娼。

    “粒儿,你哥哥在这样的地方栽了,是不是和嫖客争风吃醋啊?”

    米粒儿一只小拳头不轻不重地擂在张小虎的肩头上:“你讨厌!我哥哥是那样的人吗?”

    警车很快驶进小岛,拐上松林坡,远远看到听涛楼时,张小虎突然停了车。米粒儿说:“小虎,还有两三百米呢,你怎么在这儿停车呢?”张小虎突然按住米粒儿的嘴。米粒儿以为张小虎趁机想和自己亲热亲热,气恼地揪着张小虎的手背:“什么时候啦,你还想占我便宜!”张小虎嘘了一声:“别说话,你看那边!”

    米粒儿顺着张小虎的手势,透过驾驶室前面的玻璃窗,往前面看去,看到听涛楼前的台阶上,走下来副县长史光玉、城关派出所所长申长胜和信义建设集团老板江波。三人像是喝了不少酒。史光玉走得前脚打后脚,宽大的石梯坎都不够他走,左歪右晃,全靠申长胜和江波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米粒儿问。

    张小虎:“他们本来就应该在这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官员、警察、老板,革命工作之余,你说他们该在什么地方呆着才算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全心全意、鞠躬尽瘁?只有这儿才能体现他们的身份、价值!”张小虎嬉皮笑脸。

    “就你阴阳怪气的。我告诉你,史县长曾和我爸爸共过事。我哥说,我爸爸被陷害入狱,死在狱中,可能与史光玉有关。这人心术不正,得提防着点,走吧。”米粒儿着急了。

    “你脑子里的水还没有倒干净是不是?你想想,为了我的小妹妹,为了小妹妹的哥哥,我这警车是偷偷开出来的。如果申头儿看到了,我辛辛苦苦混到的小所长还当不当啊?没有这小所长,妹妹你还会不会陪我坐在身边呀!”

    “我没想到你心底这么阴暗。”米粒儿嘴上嗔怒着,心里却很舒畅。

    “不是阴暗,这是策略。粒儿,你想想,你哥,也是我未来的哥,是上访后失踪的,上访的事与信义老板江波赔偿有关,虽说我们把你哥哥的失踪与当官的联系在一起,有些荒唐,但问题想得细致一些,困难想得复杂一些,总不会错。现在他们和史光玉在一起,我们得小心点儿。”

    米粒儿紧张了:“你这么分析,太吓人了!难道我哥哥真的遇到大难了?申所长也和他们在一起,难道你怀疑哥哥的事也与所长有关?”

    “你别这么悲观啊,我只是想,只是想躲着他点好。”张小虎说得含含混混。

    两人见史光玉被江波、申长胜扶进一辆老奔驰轿车。轿车开走后,两人才下了车,沿着一条碎石小道,小心翼翼地走到听涛楼。

    夜已经很深了,但听涛楼仍然灯光灿烂,歌声不绝,人影幢幢。这听涛楼是整个松林坡风景区最有名的宾馆,尤其以舞厅豪华、歌女舞女艳丽风骚出名,是老板们款待客人、官员消磨时光的好去处。

    在距听涛楼百米远近的假山旁,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住了。他们见到,在刚才史光玉、江波、申长胜站立的石阶上,两个保安在殴打一个男人。旁边站着一个矮胖胖的中年人,此人张小虎很熟悉,是大堂经理戚大中。只听戚大中说:“你小子吃里扒外,竟敢和大爷作对,给那崽儿的妹妹通风报信!”一个光头,下巴蓄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保安说:“老板,这崽儿得了米老板一千块钱好处,叫他吐出来!”经理挥了挥手:“给我把钱挤出来,然后赶出去!”接着,地上翻滚着的男人嚎叫着,被保安按住,被搜了身,然后被拖到后面去了。戚大中悠闲地站在大厅外的石梯坎上,点烟。

    米粒儿在张小虎耳边轻轻说:“小虎,他们说什么通风报信,还有米老板什么的,好像是我哥哥的事?”

    “别说话!跟上去!不关你哥哥的事,我们也应该管!”张小虎想到自己的职责。为了不被戚大中发现,张小虎只得拉着米粒儿,猫着腰,从大厅外一座假山后绕过去。两人都是手脚敏捷的警察,满以为很快就可以追到那几个人,但他们闪过假山,再绕过一个喷水池,追到宾馆后面时,已不见人影了。再往宾馆围墙查找,发现宾馆后面的围墙,有一道开着的小门,小门直通围墙外的长江。长江边耸峙着大大小小的礁石,江边上停着两艘打鱼小船。两人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那四个人。他们只得沿小门回来。

    “粒儿呀,我总觉得这听涛楼经营的味道不正!”

    “什么味道?”

    “你想想,一个员工,即使出了点差错,不至于挨打吧?打人违规不说,还叫两个保安拖走了,这就更离奇了。”

    “暂时不管它,先找到我哥哥再说。”

    回到喷水池处,一个肉墩墩的人站在他们面前:“哟,张所长呀,什么时候光顾我们酒店呀?”

    张小虎一看,此人正是刚才指挥打人的大堂经理戚大中。张小虎说:“我和小米执行任务,随便走走,见你们餐馆还灯火辉煌,就过来看看。”说着,又指着米粒儿说,“这位姑娘是我们所的米粒儿,就是大名鼎鼎的顺达贸易公司老总米高粱的妹妹,你认识吧?”

    “小米女警官啊,认识认识。”说着要握米粒儿的手,见米粒儿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理他,他便收回去了,“哎呀,张所长呀,你们真辛苦啊!里面请,我们宾馆,二十四小时营业。想不想吃点夜宵啊?”

    米粒儿一心想找到哥哥,在后面拉了拉张小虎。张小虎没有理她,对戚大中说:“还在营业呀?刚才我看到你们的伙计下了班,不是从后门走了么?”

    戚大中愣了一下:“刚才?啊,我们实行三班倒嘛,一部分员工刚刚回家了。张所,到里面坐坐?唱唱歌,跳跳舞?”

    张小虎高兴了:“好哇!早就听说听涛楼的音响一流,灯光一流。”

    米粒儿耐着性子,拉了拉张小虎说:“张所,你吃错了药啊?我们值勤,还敢进娱乐场所玩?我们该回去了吧?”

    张小虎故作为难状,拍拍戚大中的肩头:“兄弟,我们小米妹妹今天情绪不高,下次来玩。”

    两人退回到车上,观察着戚大中,见他神色有些紧张,在大厅门前打了电话,然后才进了宾馆。

    “小虎,你为什么不向戚大中问问,我哥哥到底来过听涛楼没有?”

    “粒儿,你想想,如果你哥哥真的是在这听涛楼出了事,这戚大中会告诉我们实话?如果你哥哥不是在这儿出的事,你找他也没有用,反而会暴露我们的目的。不过,看到戚大中鬼鬼祟祟的样子,莫非你哥哥的失踪真的和这宾馆有关系?”张小虎一边观察一边思索着说。

    “我们快下去找我哥哥吧!我们已经耽搁半小时了!”米粒儿急得要掉眼泪了。

    “别急。看看情况再说。”

    两人在车上等了一会,确信听涛楼外面没有人活动了,才下了车,进入听涛楼。张小虎有个同学在听涛楼上班,找到他打听情况。同学说,他没有看到米高粱到宾馆来。张小虎以执行公务为由,找到副经理刘昌群,刘昌群让两人在办公室喝茶,他找了几个员工询问了情况,大家也说,没有看见米高粱来过听涛楼。“你们问问戚大中,这两天他在负责一些重要宴请的活动安排。”刘昌群将责任推脱。张小虎和米粒儿为难了,刚刚碰到戚大中,他们借故一般巡查路过这儿将戚大中骗过去,现在又去找戚大中,即使他不清楚米高粱是否到过听涛楼,那也有点不光明正大。如果他知道米高粱的行踪,刚才他自然会讲;但他只字不提,问题就更复杂了。于是,张小虎说算了,接着很随意地问了句:“刚才碰到大中了,他说没有接待米总。昌群啊,刚才我们看到有两个保安在教训一个员工,还动手动脚的,这是怎么回事?”刘昌群说:“不会吧?我们是精神文明先进单位,怎么会发生动手打人的事呢。”张小虎见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便和米粒儿退出听涛楼。

    张小虎安慰米粒儿道:“粒儿,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啊?看来你那则短信是骗你的了。你哥哥我舅子肯定是在某个女人那儿,现在已经进入温柔之乡了。”

    “小虎,你再舅子舅子叫我哥,我真生气了。”米粒儿不甘心,“小虎,我们在宾馆四周仔细搜查搜查?”

    于是,两人从车上拿来手电筒,沿着听涛楼四周搜寻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两人往靠长江边的围墙再找。围墙与听涛楼建筑物之间,是一块十来米宽的林地,长着粗大的松树,还有茂密的夹竹桃。一条窄窄的石板小道弯弯曲曲地穿行其间。小道两边,安砌着供人休息的水泥椅子。这儿原本是公园最热闹的地方,现在成了死角。突然,米粒儿的手电筒照到一把石椅子的下方,发现一只丢在那儿的手机!米粒儿啊了一声!张小虎伸手捂住米粒儿的嘴:“别叫!别动!”张小虎很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展开后,半包着将那只手机拣起来。米粒儿的手电筒光再次照在手机上,她又惊叫一声:“小虎,像是哥哥最近买的那款爱立信手机啊!上面好像还沾着液体,是不是血迹啊?”这时,从小道另一侧,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从杂沓的声音判断,过来的不只一个人。“别叫了!等会再说。”张小虎说着,拉着米粒儿迅速离开,躲到围墙通往江边的小门外。不一会,他们看到四五个听涛楼员工,在戚大中的带领下,蹿出小门,往江边寻找下去了。张小虎趁机拉着米粒儿,快捷地退回警车上。

    警车开出松林坡,米粒儿说:“小虎,我哥还没有找到啊!”张小虎说:“根据刚才发生的一切情形看,你哥哥目前肯定不在听涛楼了,我们再去也没有用,反而打草惊蛇。回去再说吧。”

    两人赶回派出所,张小虎拿来现场勘查用的工具,从手机上提取了所有痕迹,再观察,确认那液体样的东西是血迹,提取了血液样本,然后照了相,再小心翼翼交给米粒儿辨认。米粒儿确认,这手机就是她哥哥的。但手机已经被摔坏了。根据手机提供的一些线索,可以确定,米粒儿的哥哥米高粱,肯定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证明那则给米粒儿发来的短信是正确的。

    “哥啊,你在哪儿呀!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呀!”米粒儿放声哭起来。

    “粒儿,你别只顾哭啊,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第一,你哥哥的手机出现在听涛楼后面的椅子下,是他人丢在那儿的,还是他本人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丢在那儿的?第二,你哥哥这两天为了赔偿,到信访办去了,还和江波一起谈判赔偿问题,他怎么会出现在听涛楼?第三,你哥哥仅仅是为了索取赔偿,无论是信访办也好,江波也好,他们都不可能为这事绑架或者伤害你哥哥呀?”

    米粒儿六神无主:“我不知道呀,我没有想那么多呀,我怎么办呀?”

    张小虎说:“这事该怎么办?是你以妹妹的身份向我们所里报案,说你哥哥失踪好呢,还是我们自己暗中调查?这些,都是你的权利,我得听你的。”

    “我哥哥肯定遭人绑架了!当然是报案呀。你是副所长,我已经向你报案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关键是马上组织人寻找我哥哥。”米粒儿见张小虎既没有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扑进他怀里恳求道,“小虎,你不愿意帮助我?”

    张小虎想了想说:“粒儿,你说你哥哥昨天到过信访办,晚上还和你通过电话,说是在江波的公司等他要赔偿,这说明你哥哥曾和江波在一起,不可能遭到绑架。我以为是他索要赔偿,可能扭住有关部门或者老板不放。还有,那只短信发送者,可能和你哥哥一样,是个要求赔偿者,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或者他可能见到江波等人和你哥哥发生争吵,甚至抓扯,就误以为你哥哥……如果我们报案,就闹得满城风雨的,不仅会得罪一些部门的头头,一些老板,对你哥哥以后做生意也极不利。明天上班后,你到信访办和江波的公司去问问再说?说不定明天你哥哥要到了一大笔赔偿,发了财回来了。”

    “如果不像你分析的那样呢?”米粒儿心还是放不下来。

    “如果你哥哥真的出了意外,或者说是被绑架了,绑匪肯定会与你联系。说不定那个发短信的人,还会跟你联系。再说,你报了案,申长胜可能也会安排我来办这件事,反正都是我办,不如现在暗中进行好。现在,首先得确定这手机上的血液,是不是你哥哥的。”

    “那好办呀,马上送到局技术科,请他们帮忙鉴定。”

    张小虎摇摇头:“粒儿,根据今晚看到的情况,我们还是把事情想得复杂一点好。鉴定的事,让我来办吧。”

    米粒儿觉得,张小虎的分析入情入理,便同意了:“那好,我就请两天假,自己先查查,如果没什么结果,你就对申所长说,我今晚就算报了案,要求所里派警力寻找我哥哥下落。”

    “你家里有你哥血液化验方面的资料吗?”

    “有。哥很关心公司员工,每年都要进行一次体检,他也参加,其中就有血常规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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