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凭一千一百个人被杀了,”科南和气地接过话,“如果你愿意,可以把这个叫做公道。”
“即便如此——”凯瑞尔抬高了声调,一副想要吵上一架的样子。
“这可是你开的头,”科南接着说。
“嚯!嚯!”凯瑞尔叫起来,“谁说的,你跟我一样有错。”
“我没错,”科南为自己辩护着,“因为是你先冲撞我的。”
“要是当初我们没被分开——”另一方低声嘀咕起来。
“被分开!”科南叫了起来。他咧嘴笑了,脸上的络腮胡子也跟着抖了起来。
“对,被分开了。要是他们没来插手我们的闲事,我还是觉得我们肯定会——”
“不要将你的想法说出来,亲爱的,毕竟法律要求我们和平相处。”
“的确如此,”凯瑞尔说,“人必须得遵守判令。跟我来吧,亲爱的,我们去看看那些年轻小伙子们是怎么在学校接受打磨的。其中有个家伙的剑耍得还不错。”
“没有哪个年轻人擅长用剑,”科南回应说。
“这一点你说得没错,”凯瑞尔也随声附和,“只有成熟老到的男人才配得上这种武器。”
“那些小鬼的弹弓倒是使得挺好,”科南接着说,“但是,除了填饱肚子和在打仗的时候溜之大吉之外,你不能指望他们做任何事。”
接着,这两个大家伙便朝着费奥纳勇士团的学校走去。
实际上,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当时恰逢芬恩·马克·库尔召集了费奥纳的绅士和他们的妻子们,邀请他们一同参加他的宴会。每一个人都到了——毕竟芬恩的宴会可不是一件可以错过的事情。这些人里头有高尔·马克·莫纳和他的部下、有芬恩的儿子欧莘和孙子奥斯卡;还有“美男子”迪尔蒙德[2]、卡尔特·马克·罗南——参加宴会的人实在太多,难以一一尽述,不过总而言之,所有战斗中的精英和盖尔人的将领都在这里。
宴会开始了。
芬恩在堡垒中央的首领席落了座。在他对面的荣耀之座上,他安排的是一脸笑容的高尔·马克·莫纳。从两人开始往两边排开,在两人中间那块地方的两侧,依次按照各人的地位和世袭身份坐着费奥纳勇士团的显赫人物们。
好吃好喝之后,他们自然愉快地谈笑一番;谈笑过后,便各自回家安歇——这是所有宴会的必经程序:因此,待到所有人都已经吃得心满意足之时,男管家们便端着闪闪发亮、镶满珠宝的角杯走了进来;每一个杯中都盛满了香醇醉人的美酒。接着,这些年轻的英雄们渐渐有些醉了,言行也变得随意大胆起来;女士们也愈发温柔可亲;至于那些诗人们,则一个个开始浸入知识与预言的海洋,畅游其中。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眼中都闪耀着愉悦的光彩,并且不断地望向芬恩,期待这位伟大、温和的英雄能向自己投来短暂的一瞥。
高尔隔着桌子热情洋溢地冲他喊着话。
“这场宴会什么都不缺了!嘿,领袖!”
芬恩看向他那双看起来饱含着亲切友好之情的双眼,向他回以一笑。
“什么都不缺,”他回答道,“只差一首好诗。”说完,一位负责传话的侍者站了起来,他一手握着一根长长的粗制铁链,一手持着一根精致的古旧银链。他摇了摇铁链,好让家中的仆从们安静下来,然后又摇了摇银链,提醒贵胄和诗人们也留心倾听。
接着,费奥纳勇士团的诗人——号称“巧舌”的费格斯歌颂起了芬恩和他的祖先们,以及他们的英雄事迹。当他歌颂完毕,芬恩、欧莘、奥斯卡和“辣手”马克·卢杰克[3]向他赠送了许多稀有而贵重的礼物,使得每一个人都为他们的慷慨大方吃惊不已,就连习惯了国王及王子们的大方馈赠的诗人们都为之惊叹。
之后,费格斯又转向高尔·马克·莫纳那面,歌颂起莫纳部族坚实的堡垒、累累战果、巧妙突袭,还有他们对爱情的大胆追逐。赞美的诗歌一首接着一首,高尔也随之愈发感到快活和满足。吟唱一结束,还坐在座位上的高尔便转过身子,喊了一声:
“我的传信人在哪儿?”
他的传信人是个女人,同时也是一位迅捷可靠的奇人。她闻言走上前去。
“小人在此,尊敬的首领。”
“你把我从丹麦获得的贡物带来了吗?”
“带来了。”
说着,她在助手的帮助下将黄金抬到了他的脚边;这些金子都经过了加倍的精炼,足足有三人那么重。高尔从这份珍宝、还有他随身携带的指环、手链和项圈中取出一堆礼物,作为对费格斯所颂诗歌的奖赏——之前芬恩所赠就够丰富了,可高尔的馈赠比他还要多出一倍。
不仅如此,随着宴会的继续,不论是对竖琴师、预言者或是杂耍人,高尔的奖赏总要多于其他任何人,于是,芬恩开始有些不悦起来,并且随着宴会的进行,他也变得越来越严肃、越来越沉默。
[这一版本的库尔之死并不正确。并且诺科[4]也不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而是在爱尔兰。——作者注]
高尔慷慨豪爽的馈赠仍在继续,尴尬不安的气氛也渐渐在宴会大厅内弥漫开来。
在座的绅士们带着诧异的神色彼此对视了一番,继续进行着无关紧要的闲谈,但他们一半的心思都已经跑到了话题之外。吟唱诗人、竖琴师、杂耍人全都受了这份局促氛围的影响,以至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开始感到窘迫不安,可是没人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这样的疑虑之下,宴会开始变得沉闷,紧接着,一阵沉默笼罩了整个大厅。
没有什么比沉默更可怕的了。在沉默带来的空白中,或尴尬渐生,或愤懑渐长,而我们必须于二者中择其一,使它成为我们情绪的主宰。
现在,这个选择摆在了芬恩——这个从不知尴尬为何物的人物面前。
“高尔,”他终于开了口,“你从洛悍人那儿收取贡物有多长时间了?”
“挺长时间了,”高尔答道。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双严厉而冷峻的眼睛。
“我原以为这些人只需向我一个人缴纳租赋,”芬恩接着说。
“你记错了,”高尔说。
“就当是这样吧,”芬恩又问,“那你是怎么开始收取这些贡物的?”
“那是很久以前了,芬恩,在你的父亲向我发动战争的时候。”
“啊!”芬恩发出一声惊叹。
“当时,他鼓动‘至高王’与我为敌,然后将我逐出了爱尔兰。”
“说下去,”芬恩一边说着,一边密切地注视着高尔那双嵌在浓眉之下的眼睛。
“我去了不列颠,”高尔说道,“但你的父亲跟着我去了那里。于是我又辗转到了白洛悍——也就是挪威,并占领了那里。可你的父亲又跟到那里,再次将我驱逐出去。”
“这事我知道,”芬恩点了点头。
“我又去了撒克逊人的地盘,却再次被你父亲赶了出去。然后,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在诺科之役中,你的父亲和我最终碰上了面,脚对脚、眼对眼,就在那里,芬恩!”
“在那儿怎么了,高尔?”
“就在那里,我杀死了你的父亲。”
芬恩僵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他表情僵硬,那张脸就好像刻在悬壁上的纪念碑头像一般。
“告诉我你当时的所有经历,”他说。
“在那场战役中,我击败了洛悍人。我打入了丹麦国王的领地。在他的地牢里,有些人已经待了一年,只等着被处死;是我将他们带了出来。我还解救了十五名囚犯,而其中一名就是芬恩。”
“没错,”芬恩表示同意。
听他这么说,高尔的怒气便顿时消退了。
“不要嫉妒我,亲爱的,因为如果我拥有两倍于你的贡物,我只会将它赠予你、赠予整个爱尔兰。”
然而,“嫉妒”这个词重新点燃了这位首领的怒火。
“你太无礼了,”他大声说,“竟敢在这个桌子上吹嘘你如何杀了我的父亲。”
“我发誓,”高尔反击道,“如果芬恩也像他的父亲那样待我,我自然也会以对待芬恩父亲的方式来待他。”
芬恩闭上双眼,拼命压制下在他心中升起的怒意。他冷笑一声。
“如果我有心这么做,就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最后那句话,高尔,因为在这里,你有一个人,我就有一百人来对付他。”
高尔大笑起来。
“你的父亲也是如此,”他冷冷地说。
芬恩的兄弟、“白肤”凯瑞尔突然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伟大的高尔到底放倒了芬恩多少家人哪?”他大声嚷嚷道。
但是高尔的弟弟、人称“恶语者”的秃子科南狠狠地瞪了凯瑞尔一眼。
“我以我的武器起誓,”他说,“高尔身边的人永远不会少于一百零一个,这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人也足够将你们轻松放倒。”
“啊?”凯瑞尔高声叫道,“你不会就是那一百零一个人中的一个吧,老秃头?”
“就是其中一个,我又笨又胆小的凯瑞尔,而且我可以向你担保,我老哥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你的兄弟说出来的都是胡言。”
“你作担保!”凯瑞尔咆哮起来,愤怒地抓起一把食物朝着科南扔过去,科南则挥着他的大拳头,重重地回敬了他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凯瑞尔的整个脸上。接着,两人扭打成一团,在大厅里横冲直撞、你一拳我一拳地猛击着对方。奥斯卡的两个儿子无法忍受看着他们的太叔祖父被揍,便朝着科南扑了上去;高尔的两个儿子见状,也冲着这两人扑打过去。接着,奥斯卡也一跃而起,双手各提一只大锤加入了混战。
“我感谢神明,”科南说,“让你有机会了结你自己,奥斯卡。”
然后,这两人对战起来。奥斯卡一锤下去,打得科南痛呼出声。他恳求地看向他的兄弟阿特·厄格·马克·莫纳,于是这位强大的斗士便飞奔过去,向科南伸出援手,将奥斯卡打得挂了彩。这下,奥斯卡的父亲欧莘也不能放手不管了;他冲入其中,压制住了阿特·厄格。接着,拉夫·赫尔·马克·莫纳也加入进去,先是打伤了欧莘,接着又被马克·卢杰克所伤,而后者又被加拉·马克·莫纳给打伤了。
整个宴会厅一团混乱。到处都是拳脚相向、打得不可开交的人们。这儿有两个勇士互相用手臂卡住对方的脖子,不停地跺着脚,活像跳着一支悲情、缓慢的舞蹈。那儿有两个面对面地屈膝蹲伏在那里,寻找着对方身上可以攻击的弱点。再远一点,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将对手扛在肩上,然后将他扔向一小撮向他冲过来的人群。而在一个幽闭的角落里,一位绅士小心提防着站在那儿,试图将一颗被打得摇摇晃晃的牙齿给拔出来。
“你没法打仗,”他含混不清地嘟囔,“要是你有颗牙齿或是有只鞋子松了的话。”
“赶紧拔了那颗牙,”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则不满地哼哼道,“我还等着敲掉下一颗呢。”
一群女人紧挨着墙壁站在那里,有的失声尖叫,有的捧腹大笑,但她们全都呼喊着她们的男人,叫他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去。
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还坐在那里。
高尔一面坐着,一面扭动着身子,带着审视的目光四下环顾着这场战斗,而芬恩则坐在对面,注视着高尔。
就在这时,芬恩的另一位儿子菲奥兰[5]带着三百名费奥纳勇士对大厅发动猛攻,将高尔的所有部下赶出大门。在外面,争斗依旧继续着。
高尔从容地将目光投向芬恩。
“你的人用上了他们的武器呢,”他说道。
“是吗?”芬恩同样从容地反问着,仿佛正面对着一堆空气。
“要论武器的话——!”高尔又说。
这位在战斗中令人难以招架的顶梁柱转向背后挂着他武器的那面墙。他右手握紧那柄坚固匀称的长剑,左手则持起他那面硕大威严的盾牌,接着,他再次从旁边瞟了芬恩一眼,便走出大厅,势不可挡地杀入了人群。
芬恩跟着站起身。他也从墙上取下了他的装备,大步走了出去。之后,他高喊着投入了战斗,对胜利志在必得。
软弱的人在这里可找不到立足之地。这里不是供那些玉指纤纤的女人盘起她们头发的角落,也不是能够让那些老态龙钟的老者静坐冥思的处所,因为刀剑相拼的铮鸣、斧盾相击的轰响、战斗双方的怒吼、负伤勇士们的嘶喊、还有胆战心惊的女人们发出的尖叫破坏了这里的平静,而高尔·马克·莫纳的战斗口号与芬恩响彻云霄的呐喊盖过了所有这些声音。
这时,“巧舌”费格斯将费奥纳的所有诗人召集到了一起,将战士们团团围住。他们开始吟唱起冗长庄重的韵律和咒语,直到他们富于节奏的声音盖过了战斗的喧嚣声。于是人们停止了劈砍,扔下他们手中的武器。诗人们拾起这些武器,双方就此和解。
但是,芬恩坚称他要找国王科马克·马克·阿特[6]、他的女儿爱尔芙[7]、他的儿子“利菲之爱”卡利柏[8]和首席诗人芬坦[9]作个评判,否则便与莫纳一族彻底分道扬镳。高尔也同意将这件事交由国王的法庭评断,于是,他们约好了日期,决定在当天的两周之后前往塔拉山,请“至高王”作出裁断。之后,大厅被清扫干净,宴会也得以继续进行。
芬恩的部下中,共有一千一百个男女送了命,而高尔的部下中,也死了十一个男人和五十个女人。不过,这些女人们都是被吓死的,因为她们中没有一个身上有任何创伤或是淤痕。
宴会过后的第十四天,芬恩和高尔带着费奥纳勇士团的将领们来到了塔拉山。在弗拉里[10]、弗希尔[11]、还有芬坦·马克·柏赫拉的陪同下,“至高王”带着他的一双儿女坐在审判席上,要求目击者陈述证供。
芬恩站起身,但就在他这么做的同时,高尔·马克·莫纳也站了起来。
“我反对由芬恩来提供证词,”高尔说。
“为什么?”“至高王”问。
“因为只要是在有关我的事情上,芬恩都会将假的说成真的,将真的说成假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芬恩反对道。
“您看吧,他已经开始了,”高尔大声说。
“如果你反对由在场的领袖提供证词,那我们该如何获得证供呢?”“至高王”问道。
“我,”高尔说,“会相信‘巧舌’费格斯所作的证供。他是芬恩的诗人,因此不会说出针对他的主人的谎言,同时他也是位诗人,因此不会针对任何人撒谎。”
“我同意这个提议,”芬恩对此表示赞许。
但高尔还没说完:“不过,我要求,费格斯应当在法庭上以他所追崇的神明之名发誓,他将作出公平的证供,不偏不倚。”
于是,费格斯照他说的发了誓,然后给出了他的证词。他陈述道,先是芬恩的兄弟凯瑞尔攻击了科南·马克·莫纳,使得高尔的两个儿子加入其中来应援科南,接着,奥斯卡加入进来,好助凯瑞尔一臂之力,于是芬恩的部下和莫纳部族的族人就纷纷站起身,互相搏斗起来。就这样,一场争吵最终演变为一场战斗,导致一千一百名芬恩的部下和六十一名高尔的族人丢了性命。
“我很惊讶,”“至高王”的声音里透着不满,“就攻击他们的人数而论,莫纳部族的损失实在很小。”
芬恩闻言顿时窘得满脸通红。
费格斯回答说:
“高尔·马克·莫纳用他的盾护住了他的族人。所有斩杀都由他一力当之。”
“人群太拥挤了,”芬恩抱怨道,“我没法及时赶到他那里,否则——”
“否则怎么样?”高尔大笑着问。
芬恩严肃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你们怎么评断?”科马克又转向他手下的审判者们。
弗拉里首先发话:
“我判定莫纳部族是受害的一方。”
“为何?”科马克问道。
“因为他们首先受到攻击。”
科马克坚决地看着他。
“我不同意你的评断,”他说。
“这里头有什么错吗?”弗拉里反问。
“你并未考虑到,”“至高王”回答,“一个士兵就应该服从他的首领,而彼时彼地,芬恩正是首领,而高尔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士兵。”
弗拉里考虑了“至高王”的意见。
“这一点,”他说道,“对于没有死伤或是空拳赤手的攻击是个有利的条件,但不适用于发生流血或者刀剑相加的攻击。”
“你的评判呢?”“至高王”又转向弗奥尔。于是弗奥尔也发表了他的意见:
“我判定,由于莫纳部族首先受到攻击,因此他们应免于支付赔偿。”
“那么芬恩呢?”科马克接着问。
“我认为,鉴于他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芬恩也应免于赔偿,他的损失将被视作赔偿。”
“我同意这一判定,”芬坦说。
“至高王”和他的儿子也都表示赞同,他们便将这一决定传达给了费奥纳的勇士们。
“人必须得遵守判令,”芬恩说。
“那你接受它吗?”高尔问。
“我接受,”芬恩平静地说。
而后,高尔和芬恩彼此亲吻了对方,就此重归于好。因为,尽管这两位英雄之间存在着永无休止的争吵,但他们同时也热爱着彼此。
然而,在事隔多年后的今天,我认为这场纷争错在高尔,而非芬恩,“至高王”的审判也没做到面面俱到。当时在席间,高尔不应该给出比他的主人、宴会的东道主更加丰厚的馈赠。并且,高尔夺走芬恩作为费奥纳勇士团最大的礼物馈赠者这一地位的行为也有失妥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在馈赠礼物、发出挑战、或者创作诗歌这些事上比芬恩更胜一筹。
但是法庭并未从这一角度出发讨论此事。不过,也许是考虑到芬恩的敏感,审判席才将这一面压了下来,因为假若高尔被指控为故意夸口炫耀,那么芬恩也将面对更加难堪的指控——嫉妒。尽管如此,这场纷争的起因仍要归咎于高尔鲁莽又爱惹是生非的脾性。时间必将洗清芬恩的罪责,使事件的责任最终归于其理应归咎的一方。
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提起并记住,当芬恩陷入困境之时,是高尔将其拉出了泥潭。在这场纷争过去很久之后,当时间给了他们所有人最残酷的一击,将费奥纳的勇士们作为不信教的人送入了地狱,又是高尔·马克·莫纳手握一条挂着三个铁球的锁链攻击了地狱;是他击败了一大群恶魔,将芬恩和费奥纳勇士团的成员们救了出去[12]。
[1]“白肤”凯瑞尔(Cairell the Whiteskin,爱尔兰语为Cairell O'Baoisgne),虽然文中说他是芬恩的兄弟,但他实际上是芬恩的一个儿子,理应在这次争执中被高尔杀死。(译注)
[2]即迪尔蒙德·奥·德利暗(Diarmuid Ua Duibhne),他的养父是希族人阿格斯(Aengus或者Aengus,一般被认为是掌管爱情和梦的神灵)。迪尔蒙德是费奥纳勇士团的成员,矫勇善战,最后却与芬恩年轻的新娘私奔,从而遭到芬恩的嫉恨和追杀。(译注)
[3]即芬恩的外孙高因·马克·卢杰克(Gaoine Mac Lughach or Mac Lughach),其母为芬恩的女儿露何姿(Lugaid)。(译注)
[4]诺科(Cnocha),位于都柏林郊区,现名卡索诺科(Castleknock),爱尔兰语为Caisleán Cnucha,意为诺科的城堡。(译注)
[5]菲奥兰·马克·芬(Fáelán mac Finn),芬恩与一位异国爱人所生,对他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兄弟欧莘的极其忠诚,尤其体现在抵抗高尔这件事上。(译注)
[6]科马克·马克·阿特(Cormac mac Airt,又名Cormac ua Cuinn,意为康恩之孙,或者Cormac Ulfada,意为“大胡子”科马克),据中世纪的爱尔兰传说和历史传统记载,他是古爱尔兰最负盛名的一任“至高王”,并且很可能是一位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译注)
[7]爱尔菲(Aillbe),科马克的女儿之一。科马克共有十个女儿,其中两个——爱尔菲和格兰尼(Gráinne)日后都成为了芬恩的妻子。(译注)
[8]卡利柏(Cairbre Lifechair,意即“利菲的爱人”),科马克之子,高纳特(Eochaid Gonnat,科马克的继任者,在位仅一年)死后,他继任成为古爱尔兰“至高王”。(译注)
[9]芬坦·马克·柏赫拉(Fintan mac Bóchra或Fintan mac Bocna),古爱尔兰神话中有名的智者,因其可化身鲑鱼,因此也被称为“智慧之鲑”。(译注)
[10]弗拉里(Flaithri),是“至高王”科马克之子的导师和监护人。(译注)
[11]弗希尔(Fitheal),弗拉里的父亲,是“至高王”科马克的主要法官(盖尔语和爱尔兰语为brehon)。(译注)
[12]在中世纪后期文献《芬恩诗歌总集》(Duanaire Finn)当中,芬恩被塑造成一个反基督人物,费奥纳的成员也由于不皈依新教而被打入地狱。在第50首诗歌“莫纳部族在地狱帮助芬恩”里,高尔等人协助芬恩与撒旦战斗,最终却被魔鬼打败,直到60年后才被一个天使释放出来。还有一说是费奥纳勇士卡尔特·马克·罗南(Caelte mac Ronan)同意受洗后,恳求圣帕特里克将费奥纳勇士们的灵魂从地狱解救出来。(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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