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国际第三次、第四次代表大会文献-第一国际第三次代表大会1868年9月6—13日于布鲁塞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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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今年,帝国完全抛弃了假面具。它公然企图借助它的警察[22]和法庭来消灭国际工人协会。十二月二日王朝[23]的诞生应当归功于阶级斗争,这种阶级斗争的最伟大的表现就是1848年的六月起义[24],因此这个王朝就不得不轮流扮演资产阶级的救星和无产阶级的家长式的保护人。当国际工人协会日益增长的威力在亚眠、鲁贝、巴黎、日内瓦等地的罢工[25]中刚刚清楚地显示出来,自封的工人保护人就只好要么把我们的协会抓在自己手里,要么就把它消灭。最初的要求并不高。巴黎代表向日内瓦代表大会(1866年)宣读的并于次年在布鲁塞尔出版的宣言[26]在法国边境被没收了。为了回答我们的巴黎委员会对采取这种暴力措施的原因提出的质问,鲁埃大臣邀请了委员会的一位委员进行私人谈话。在随后举行的会谈中,他先是要求缓和并修改宣言中的某些地方。遭到拒绝以后,他就提出:

    “如果你们能加进哪怕是几个感恩皇上的字眼,那就还有可能达成协议。要知道,皇上曾经为工人阶级做了许多事情。”[27]

    (全体哄堂大笑)

    皇上的亲信鲁埃的这种微妙的暗示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理解。(长时间鼓掌)从此以后,十二月二日政府[28]就只有等待某种借口,以便用暴力来除掉协会。我们的法国会员们在普奥战争[29]以后进行的反沙文主义鼓动,使它更为恼怒。不久,芬尼社社员[30]在英国引起的慌乱达到了顶点,这时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向英国政府递交请愿书,指出对三位曼彻斯特蒙难者即将执行的处决是利用法律进行的一种谋杀[31]。同时,我们在伦敦举行了维护爱尔兰权利的群众大会。一向谨小慎微地百般巴结英国的法国政府这时认为从拉芒什海峡两岸夹攻国际工人协会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它的警察在深夜闯进了我们巴黎委员会委员的住宅,搜查他们的私人信件,并在英国报刊上大肆叫嚣,说什么芬尼社密谋的中心终于被破获了,其主要机关之一就是国际工人协会。[32]许多叫嚣都是无中生有!法院尽心尽力地进行了调查,但是根本找不到一点犯罪构成的影子[33]。在把国际工人协会诬陷为密谋家的秘密团体的企图遭到了这样可耻的失败之后,又找到另一个绝妙的借口。巴黎委员会被当作一个超过20人的未经批准的团体[34]而遭到迫害。受过帝国纪律训练的法国法官当然不加考虑就宣布解散协会,并对委员会委员处以罚金和监禁[35]。不过,法院在判决书的陈述理由部分有两个地方谈得坦率:一方面谈到国际工人协会的力量日益增长,另一方面则宣称十二月二日帝国同真诚地把真理、正义和道德作为自己指导原则的工人团体的存在是不相容的。(掌声)这些事件的结果很快就在省里明显地表现出来了,自从巴黎判决之后省长们就开始经常为一些小事进行无端指摘。但是国际工人协会并没有在政府的刁难中灭亡,而是从中汲取了新的生命力[36]。协会终于迫使十二月二日政府公开同工人阶级决裂,惟独这一情况加强了协会在法国的影响。(掌声)

    在比利时,我们的协会为所取得的巨大进展而自豪。沙勒罗瓦矿区的矿主经常迫害矿工,引起他们暴动,接着就用武力去对付手无寸铁的群众。在这样造成的慌乱情况下,国际工人协会的比利时支部把矿工事情承担起来了,通过报刊和群众大会揭露他们经济上的贫困处境,帮助伤亡者家属,并为被捕者提供法律援助。陪审团终于宣告所有被捕者无罪。在沙勒罗瓦事件[37]后,我们在比利时的成就就得到了保证。当时,司法大臣茹尔·巴拉在比利时下院谴责国际工人协会,以它的存在作为修订外侨法[38]的主要借口。他甚至威胁要禁止布鲁塞尔代表大会的召开。比利时政府终究应当认识到,小国在欧洲存在的基础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自由的避难所。(掌声)

    在意大利,协会自门塔纳大屠杀[39]以后被反动势力削弱了。直接后果之一就是警察当局限制了结社和集会的权利。但是我们广泛的通信表明,意大利的工人阶级正在日益摆脱一切旧政党的影响而取得完全的独立。

    在普鲁士,由于法律[40]禁止普鲁士的工人协会同外国团体有任何接触,国际工人协会不能合法存在。而且,普鲁士政府还可怜地重复波拿巴的政策,例如对全德工人联合会[41]进行无端的指摘。各个穷兵黩武的政府尽管总是准备着彼此厮杀一场,但在对自己的共同敌人——工人阶级进行十字军征讨时,去总是一致的。

    不过,尽管有种种法律上的障碍,在我们的日内瓦委员会[42]的周围却早已团结了一批规模不大的、遍布德国各地的支部。

    主要分布在德国北部的全德工人联合会,最近在汉堡举行的代表大会上决定同国际工人协会采取一致行动[43],不过根据法律它还不能正式加入国际工人协会。即将召开的纽伦堡代表大会(这次代表大将有主要是德国中部和南部的约100个工人联合会的代表参加)把关于直接加入国际工人协会的问题列入了议程。根据它的领导委员会的愿望,我们已派出一名代表前往纽伦堡。[44]

    在奥地利,工人运动日益具有明确的性质[45]。已经决定9月初在维也纳举行代表大会,目的是使帝国境内各民族的工人兄弟般地联合起来。同时还发表了给英国人和法国人的邀请书,在邀请书中宣布了国际工人协会的原则。你们的总委员会已经指定了一位代表前往维也纳[46];但是屈从于封建反动势力的奥地利本届自由派内阁如此有远见,居然禁止召开工人代表大会,从而使工人也成为它的敌人。

    日内瓦建筑工人的斗争在一定程度上关系到国际工人协会在瑞士的生存。建筑业主把工人退出国际工人协会作为达成任何协议的先决条件。但是工人坚决拒绝这种狂妄要求。(掌声)他们由于在瑞士本土以及通过国际工人协会从法国、英国、德国和比利时得到了支援,终于争取到了缩短工作日[47]和提高工资[48]。在这以后,早已在瑞士深深地扎下根的国际工人协会,开始迅速而广泛地发展起来。比如,有50个德意志工人教育协会(可能是欧洲最早的协会)去年秋天在诺因堡举行的代表大会上就一致决定加入国际工人协会。[49]

    在英国,政治运动[50]、旧政党的瓦解和即将到来的竞选的准备工作占用了我们许多优秀力量,因而延缓了我们的宣传工作。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同各地的工联建立了经常不断的通讯联系。这些工联中有一部分已经宣布加入国际工人协会。在伦敦新加入国际工人协会的工联组织中,会员人数占第一位的是皮匠和西蒂区鞋匠工联。

    你们的总委员会同美国全国劳工同盟[51]保持着经常的联系。美国同盟在1867年8月举行的最近一次代表大会上决定派一名代表出席今年的布鲁塞尔代表大会,但由于时间关系,没有来得及采取必要措施来实现这一决定。

    北美工人阶级的潜在威力从下述情况中可以看出:法律已规定在联邦政府的公营工场中实行八小时工作日,在联邦的八九个州内已颁布关于八小时工作日的通用法律[52]。但是目前美国工人阶级,例如在纽约,正在同顽抗的资本作殊死的斗争,因为资本正利用它所有的一切强有力的手段来极力阻挠八小时工作日法令的实行。这一事实表明,即使在最有利的政治形势下,工人阶级要取得任何重大的胜利,都有赖于培养和集中工人阶级力量的组织的成熟程度。

    一国范围内的工人阶级的组织甚至也容易由于其他国家工人阶级缺乏组织而遭到失败,因为所有的国家都在世界市场上进行竞争,从而彼此互相影响。只有工人阶级的国际联盟才能保证工人阶级获得最终胜利。正是由于这种需要,才产生了国际工人协会。国际工人协会并不是某一个宗派或某一种理论的温室中的产物。它是无产阶级运动自然发展的结果,而无产阶级运动又是由现代社会自然的和不可抗拒的趋势所产生的。国际工人协会深知自己所负的使命的伟大意义,它既不容许别人恫吓自己,也不容许别人把自己引入歧途。今后,它的命运将同孕育着人类新生的那个阶级的历史发展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长时间鼓掌)

    主席介绍几份分别来自阿姆斯特丹、佩斯、日内瓦的祝愿大会圆满成功、对大会表示同情的电报。有一封从马赛寄给一位代表的信,主席宣读了其中如下一段:

    “我受委托对你说,马赛的“工人民主”[53]非常关心你们进行的讨论将要阐明的一切,我们请你告诉我们各国的兄弟们,我们和你们在一起……”

    主席:开始讨论的问题是:在欧洲大国之间发生战争的情况下,工人应采用什么态度。请卡塔兰发言。

    卡塔兰(日内瓦):我在这个大会上第一个发言,感到很尴尬。尽管国际工人协会的宗旨不是去管那些目前使欧洲分裂的重大政治问题,但是人们还是想象得出,我们的德国朋友最近遭受了这场苦难,对此非常恐惧,以至于要求我们强烈地反对战争。反对战争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为了使人更多地了解反对战争的意义,我们应该增加一些说明,研究切实可行的手段,即使不可能完全阻止战争,至少给战争设置重大障碍,为人们不想再进行战争的时代做准备。

    我首先说,战争不取决于公众舆论。例如在1866年,人们普遍抗议战争:记者、思想家、资产阶级、批发商、工人,都一致抗议战争;然而我们遭遇了一场比从前的战争更可怕的战争。

    为什么呢?因为在公众舆论之上有一些破坏公众舆论的机构。有高于人民意志的意志,唯独他们拥有战争或和平的权利;这就是在当前形势下,战争的真正原因之所在。

    为了阻止战争,必须消灭战争贩子,为此,每个人都应在他自己的国家做这件事。今天,很多人恐惧,置身事外,竭力为自己在总的社会状态之中创造一个小的个体社会状态,他们在其中得到表面的和平。他们想用无关紧要的方法摆脱窘境,而不是力求使他们和其他劳动者一起摆脱严重的社会混乱状态。

    然而,这些人的这种行动现在和将来都不适当。他们必须做的是,用真正的社会科学,即用使人们知道个人利益和总体利益紧密联系的教育代替今天骗人的教育(这种教育制造个人之间的利益对立和仇恨),应该用每个人和每个民族互相保证各自的存在代替个人之间和民族之间的互相竞争。

    让我们都来反对战争,但不仅仅在理论上,而更主要的是在实际上反对战争。让我们每个人,整个国际协会都来反对战争,用我们的全部力量反对那些有权进行战争的人们,反对产生这种权力的制度,反对使这种权力永远延续下去的愚昧无知。(掌声)

    昂利(巴黎):在发言的时候,为了制止针对我们巴黎代表团的某些恶意中伤,我需要陈述我们关于战争和其他社会问题的原则和目标。

    因此我要说:是否所有的阶级都应该讨论这个问题?像这样提出的问题使我联想到一种意见。这个问题是普遍性的,因为它关系到所有的人,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区分阶级,不再有阶级的差别,应该从所有阶级和所有国家的角度提出这个问题。

    的确是生产者付出战争的费用;耗费的所有东西,我们洒的鲜血,这都是工人提供的。战争对所有人,对战胜者和战败者,都是有害的。克里米亚战争耗资15亿,墨西哥战争耗资12亿。我们还有什么?我们兄弟洒的鲜血用来做什么用?用来使一个支配着4000万人的人心满意足。因此没有人想要战争,但如何在实际上阻止战争?我认为必须在下次选举中选出一些将导致制度改革的人,甚至……

    作为法国人,我不能把我的想法都说出来;然而,虽然我不能要求改变政府,但是我可以要求改变我们的制度。总之,从政治角度看,我们应该通过选举和人民的示威运动,通过社会主义的政治宣传最终改变那个可以支配4000万人的生活、财富和社会安宁的个人政府。

    德巴普(布鲁塞尔):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战争是明显有害的事。但是除了我们永远反对战争之外,为了消灭战争,人们要求我们尽力发挥实质的作用。

    在这方面,有两个方法:第一个,通过拒绝服兵役来直接反对战争……(掌声)或者,结果是一样的,通过拒绝做工反对战争,因为军队需要消费。第二个,不直接发挥作用,而这个方法只有通过解决社会本身的问题,才有希望最终消灭战争;这就是国际通过自身的发展注定获得胜利的方法。(喝彩声)

    如果利用第一个方法,那就要不断地重新开始。唯独第二个方法从根本上消灭了邪恶。

    人们曾经试图把战争归因于个人;这是一个错误:国王、皇帝只是次要的,是工具。战争唯一的真正原因在于我们的社会制度。证据就是根本没有君主的国家也互相开战。在美国的战争中,如果不是因为劳动力问题,那还是因为什么呢?南部的资产阶级需要他们的黑奴;北方各州要废除这种奴隶制,用可能比老的奴隶制更严酷的现代奴隶制取而代之,因为黑奴还有点价值,而白人奴隶一文不值,我说就是为了用无产阶级取代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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