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请研究机器问题的委员会的报告人发言。

    斯滕斯宣读

    布鲁塞尔支部报告

    机器对工人处境的影响

    支配着人类和社会的规律是变革与革命。

    在宇宙当中，变革通过剧变实现；在社会中，变革通过革命实现；在人的身上，变革通过突变实现。在变革之前将有部分的、连续的进步，在变革的前夜，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解体，所有的机构都风雨飘摇，在这个时候，认为公正的日子即将来临的人应该完全献身于人类，深入研究科学、人类精神和物质解放的肇始因素，致力于通过社会力量的全面发展来解决将来的问题，当革命在不断摧毁的过程中要求他帮助时，投身到激烈的斗争中去。我们认为，这就是曾经引导那些改变繁重劳动和体力劳动的伟大变革者的精神动力。因为社会不能给人们造福，所以它试图摧毁另一个时代的压迫制度，力求使需要与能力协调。

    因为有了现在脱离一切专制和政治压迫的人文知识，陈旧的组织失灵了。

    科学逐渐把比较强烈的光线投向社会问题最黑暗之点，促使旧世界不可阻挡地走向解体。

    因此我们看到，由于发明和发现的直接原因，社会的伤疤在扩大；事实上，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由于蒸汽动力、织布机、工具和机械的改进而导致的改善虽然减轻了劳动的艰苦，但是使工资降低了，造成连续的危机和周期性的动荡。

    为了就机器对工人的处境产生的利弊作出不同程度的明确判断，我们认为必须从下面各阶段的三个方面进行考察：机器引入工业，过渡阶段，将来机器的作用。

    把机器引入制造业、商业、农业和采矿业等在旧的劳动制度中造成恐慌；对机器利弊的论证并没有使人们对有关人员作出的正确评价产生任何怀疑。垄断者和被剥削者之间的对立，作为当前的秩序的基础，变得更加强烈、更加激烈。剥削者估量他们将实现的巨额利润和他们大量节省的经常费用，欣赏得心醉神迷，这神奇之物如此适合他们进行投机，他们感恩戴德地为发明机器者喝彩。工人们沮丧地看到蒸汽取代了人力、机器大大减少了工人，因此憎恨这个在当前社会里使他们更加贫困的地狱之鬼，要摧毁这些致人于死地的剥削工具。

    子孙后代将部分地证明这些欢乐的喊声和惊恐的喧闹声是有原因的。工厂主和工人意识到这些新的生产和大量消耗的机器所起的变革作用：均衡必将被打破，全面危机必将出现。

    然而，这些动荡和恐惧从基层到高层打乱了整个社会，扰乱了受其影响的环境，存在这些动荡和恐惧是有原因的。

    一个数字就足以使人们了解在工业生产中使用蒸汽机可以大量节省劳动力和费用，蒸汽机是工业生产的推动力。

    在阿拉戈[71]看来，科努瓦耶蒸汽机燃烧1斗[72]煤就做出20人工作10小时的活。然而，1斗煤的价钱约为90生丁。工业家起码可以把一个工作10小时的人的日工资减少5生丁。

    有了这样一个结果之后，人们就不会那么吃惊地得知：根据真实的统计，今天在英国仅仅现有的蒸汽机就代替了3000—3500万工人的工作。

    这清楚、明确、无法反驳的简单的陈述胜过工人对机器的所有抱怨，它最明显地证明了这一点，即机器垄断在工厂主手里，它是以惊人的速度增加他们财富的最重要的因素，是大量降低工资的原因。

    随着这些机器的改进，竞争加剧，变得更加激烈，这就加大了这些灾难性的后果。没有采用或没能得到新机器的工厂主借助降低工资支撑十分困难的竞争，因此迫使拥有完善的机器的工厂主也降低工资。

    显然，这就是造成现代贫困和产生必然给工人带来不幸的骚乱乌托邦的一个最令人不安的原因。

    这种拥有经过改进的老机器的工厂主之间的竞争不是正在扩展到各个国家吗？长期以来，面对英国的机器及其产品的优势，被英国资本的大量集中吓倒的比利时和法国，对英国加工产品采取征收有限进口税的措施，以便封闭英国产品在他们市场上的任何销路。今天，这种排他性的保护主义仍然部分地存在，给我们的投机者带来最大的福利，而有损于工人的兴旺发达。

    但是解雇几百万劳动力并没有导致社会立即毁灭的危险。在工业里出现蒸汽机之时那种暂时的、强烈的危机渐渐被一系列补偿消除了，工人在他最初的恐惧时刻未曾相信会有这些补偿。

    对蒸汽机不可避免的需要产生了有利的反应。一些直到当时未知的工业出现了，另一些工业有了新的快速发展。铁路、机器和机械制造、钢铁工业、采煤业，等等，需要一部分由于有蒸汽机而被放弃的劳动力；而这些补偿只是虚幻的。在这些新的工业里，突然出现了同样的现象。在那里，像在所有地方一样，由于有了机器，对雇佣劳动者的需要不成比例地减少。

    经济学家们竭力使我们相信，靠机器的帮助，在几年当中，穷人阶层的处境和生活条件已经有了不可估量的改善，生活更加甜蜜，劳动不那么令人厌倦，他们动听的借口是，条件最差的人都可以随意享用各种各样的产品。他们这是枉费心力。我们每天看到的事实戳穿了这些自以为是的说法。人们在任何时期都未曾见过的周期性的、间隔越来越短的骚乱，对这些令人惊讶的说法是一种无情的讽刺。

    当然，自从蒸汽机发明以来，廉价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劳动产品明显降价，这是经济学家们作为理由提出的一个改善。如果经济规律给我们证明，这种降价不是通过压榨工资，以此换取原料，确定廉价，支撑竞争，那么我们就会很高兴地为这样的结果欢呼。

    因此，断言产品丰富、其价格较之过去便宜就是工人的新福利，这是一个绝对的错误。

    与此相反的才是正确的，简单的理由足以证明这一点。因为，工人的劳动产品价格便宜和他没关系，如果产品价格下跌是他工资下降直接引起的后果，他能品味到什么满足呢？显然，没有任何满足。如果在食品涨价的同时他的工资被迫连续降低，他的处境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不稳定。因此，如果他的工资简直不足以使他恢复为工作付出的体力，怎么能希望他得到产品廉价带来的好处呢？总而言之，当他没有什么东西吃的时候，怎么能要他穿得体面呢？说了上述情况之后，如果像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所希望的那样，声称工人在消费中享受到他在生产中失去的东西，这是一个辛辣的玩笑。

    然而，工人随着自己经历的增多，改变了对他那些可怕对手的印象，他的恐惧随着认识的深入而镇静下来了。

    在他的思想上、在他的实践中都完成了一场革命，今天工人初步了解了社会革新的秘密，于是从机器在将来产生的效果这个角度来考察机器，承认机器凭借本身的方法和力量大大减轻了最繁重的劳动。最终，工人在新的变革中重新得到锻炼。

    这是结束过去面向未来；其结果是使这些在过渡时期机器造成的不可避免、有害的危机成为一些从中汲取过去的经验教训以利将来的现象。

    在蒸汽机不再被资本家独占垄断并和其他所有劳动工具一起转到组成农业和工业协会的工人手里的那一天，工人将获得解放，缔结和平，公正将压倒一切。

    这些起初准备为企业主独占利润而使用的庞大的生产机器，从现在起属于加快社会解体的有益的手段了。这些机器对未来的繁荣有非常大的影响。这些机器以难以预料的比例增加公共财富的总量，通过不断大幅度地减少已经变得具有吸引力的劳动时间，使生活更加愉快，更加甜蜜，一旦机器作为一种对失去的福利的必然补偿，归所有人支配，就不存在困苦了，从这时候起，机器已经在促进工人的全面解放了。

    弗吕兹（韦尔维耶）宣读

    列日支部的报告

    关于机器对工人的工资和处境的影响的报告

    从整体上考察，社会可能从引入机器中受益，机器可以使社会用同样数量的劳动力、在同样的时间里生产出更多的产品。

    但是，奇异的现象发生在有两个处于经常对抗状态的群体组成的社会，一个是非常大的群体，是被剥削者，另一个比较小，但有无限的权力，是剥削者，二者都投入竞争。

    把机器引入工业中心无论如何都要导致解雇一定数量的工人，这些工人没有收入，被迫改行，到一定年龄靠公共施舍生活，或者死于饥饿及其引起的疾病，这种情况令人难以忍受。

    况且，即使他们都立即重新找到工作，这也只能是在造成劳动力过剩的同时通过竞争重新找到工作的，这向来都是降低其他工人工资的一个原因。

    有人可能提出异议说，通过竞争，产品可以更廉价地售出，工人最先得益于引入机器。

    反驳这一论点并不难，没有饭吃的工人难以从降价中受益，降价总是尽可能少，抵不上人们使他们丧失的工资。另外，制造的产品往往是工人从不消费的产品。

    工人阶级从降低物价中得不到什么好处，因为只是工人阶级吃亏，大部分利润又回到工人阶级的剥削者那里。

    像经济学家断言的那样，如果工人经常从降低产品价格中受益，那么就必然是因为到处都以一定的比例用机器代替工人，他们才可能从中受益。然而与此相反，我们看到，在这种情况下，所有被代替的工人冒着很大的被饿死的危险，或起码是更加贫困了。

    的确，在降价过了一定时间之后，需求趋于普遍增长，但这种现象只能慢慢出现，只是在很长时间之后才达到实际的结果。

    因此，被解雇的工人往往必须等几年之后才能重新找到工作，当然可能因为没有生活手段而陷入极端的贫困。

    虽然引入机器造成大量解雇工人，但是人们懂得希望从增加生产中受益完全是幻想，因为很多消费者的贫困阻碍生产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

    简言之，对于剥削者来说，引入机器使他们由于解雇工人和工人之间的竞争节省了发给工人的一部分工资，使他们可能购买的产品降价，需求的增加使他们的利润增加；对于被剥削者来说，解雇和同伴们之间的竞争使他们减少了一部分工资，而大多数人的贫困延缓了需求的增长，因此产品价格下跌，这使他们感到部分快乐，逐渐得到对减少工资的部分补偿。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在当前的社会中，引入机器对大多数人有害，有利于对工人的剥削。

    在由联合起来的、利害一致的协会组成的社会里，代表劳动成果积累的资本不再是剥削的根源，而仅仅是在交换中起辅助作用。在这样的社会里，机器绝对不会造成贫困，而是增加所有人的福利。

    机器不再能用来剥削，和任何其他劳动产品一样，它体现发明者在把机器卖给工人联合会时得到的价值。

    工人联合会再从中得到巨大的好处，这好处体现在用较少的工时就做出他们通常一天的工作，就有能力生产出更多的产品。

    引入机器和新的发明将成为所有天才的研究人员的兴趣，他们绝对不被同事们厌恶，而是到处受到大家的鼓励。

    被剥夺饭碗、付出血汗却被赶出车间的人，不应该诅咒机器，他的怨恨、他的愤怒应该针对资本家。

    社会的无政府状态是病根，社会关系中的公正是治病的良药。

    因此，让我们来改变旧世界，结束人剥削人的状态。

    未来属于团结与博爱的原则，属于工人的国际。

    德拉库尔（巴黎）宣读：

    巴黎精装书装订工起草的报告

    机器对工人的工资和处境的影响

    机器减少了生产所需的人力的总和，有可能产生改善所有人处境的效果。机器给生产带来的活力应该导致产品价格的下降，因而使更大多数消费者都能买得起它；同时，机器导致节省人力，有可能减少要求工人所做的繁重劳动。

    这可能就是机器在以产品自由交换为基础的社会里产生的影响。

    在现在的社会里，在我们所处的无政府状态和竞争的社会里，完全不是这样。因为生产资料、仪表、工具、机器、原材料、各类资本都被垄断在某些人手里，每发明一些新机器都是来增加资本家的权势，使资本家可以进一步来压榨只靠每天工资生活的工人。

    我们曾经说过，机器由于节省劳动力，本应使产品价降价；在制造商之间存在竞争的情况下，通常可以得到这个结果；他们为了抢到生意，降低他们的销售价格；但在某些工业部门，制造商或者通过他们之间建立的联盟，或者由于需求旺盛而主宰着市场，他们之间没有竞争，那么资本家单独从使用机器中获益。

    在第一种情况下，当竞争使产品销售价格下跌时，人们可能会以为，乍看起来，销售价格下跌有利于作为消费者的工人，因为价格下跌可以使工人以比较便宜的价格购买产品。

    不幸的是，机器使企业主们太阿在握，企业主几乎总是滥用淫威来降低工人的工资，或者用诡计把他们替换掉，或者利用失业使他们挨饿。

    不是像我们在上面所说的那样，他们不是减少每个人的繁重劳动，而是减员，工人们为了不被解雇，或者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失业之后，往往同意降低工资。

    面对这种秩序，或更确切地说，面对这种使大部分公民任凭少数资本家摆布、仅仅使资本家从人类天才的所有发明中受益的这种社会混乱状态，在这些发明尚未变得对工人不利之时，我们工人应该联合起来，团结一致，不仅为了捍卫我们的工资，而且为了要求通过增加工资、通过减少我们的繁重劳动，分享我们工业的每一项进步。

    泰斯书记宣读大会委员会的结论：

    鉴于引入机器过去一直是有利于资本家剥削工人的手段；

    鉴于机器只有当它们掌握在工人手里之时才发挥真正的作用；

    我们得出结论，在经济障碍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我们只有通过合作社才能取得实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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