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任何人都可以充当控诉人。人们做这样的事,不是从事有报酬的职业,而是履行义务。
在热马普,有一个煤矿的监工在事故之前一个月提出辞职了,因为他预见并且预报了危险。
调查,即使做了,也不会提供任何保证。人们将把错误转嫁给一个不幸的遇难者,肯定他不会再来抗议。但是这位监工的举动明显地证明,有人已经预见到这场灾难,人们往往可以避免再度发生事故,可以减少安全隐患。
我们说过,这部分人应得到补偿。然而根本没有予以补偿。
一些人来对你们说,矿工们都挣几大堆钱,天天喝香槟酒。某几个人,监工,的确每天挣六七法郎,于是人们就认为其他人也是也同样。
这就好像是人们肯定说,大臣们的薪金是21000法郎,因此部里的所有职员都领取同样的薪水!
让我们回到现实片刻,看看这种高工资是怎么回事。
从1851年到1860年,平均工资是:在井下干活的每天3法郎,在井上干活1.75法郎。此后这些工资还下降了。
而这还没完呢:矿工并不是天天上班,失业的时间长。在埃皮纳事件时就是如此,煤矿工人每周只工作4天;在同一时期,在博里纳日他们每周只工作3天,后来是2天。请看,在这之后,他们是不是可以天天喝香槟酒。
更何况除了这样降低工资之外,还有在其他方面由于欺诈而造成的减少工资。有对所干的活不满意,罚款,减少工资,等等,罚款之多有时甚至从约15法郎中罚去10法郎!
其次,车间主任们有权制定车间规则,他们想怎么制定就怎么制定。当然有很多凌辱人的条款,他们有让人们遵守这些条款的监工。监工们干着监狱看守的差事。但是不要谴责他们,因为这些可怜人只不过是暴虐的工具,老板们利用他们对付工人。他们进行监视,他们的任务就是积聚尽可能大的资本份额。最后,他们开店和小酒馆,工人们如果不想与监工为敌,就不得不去他们那里买东西。结果是工人在受雇主的剥削之后,还要受工头的剥削。
还有许多其他细节!6周之前,工人们还可以自己购买他们干活用的炸药,他们愿意在哪里买就在哪里买。现在,在阿梅尔克尔煤矿,老板迫使工人在公司买炸药,花的钱超出价格的50%。
啊!我们要求写出工人陈情表,不无原因。
我们要让人看到,这不仅仅由于有理论,而且由于有千百万个十分明显的反剥削的事实。
互济基金、互济公司,等等,如果不是我们的老板非常珍视的、总使他们受益的济贫思想的产物,那还是什么呢。
我们那些善良的慈善家心想:工人有时要变老,这是很不幸的,因为人们还必须给他饭吃。有时他们受伤,这也令人不快,因为舆论可能迫使我们给他抚恤金。因此让我们想出设立互济基金。
既然从这些基金得到最大好处的是老板们,理所当然地应由他们提供资金。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沙勒罗瓦矿区的互济基金的依据是国王颁布的法令;它是用工人的钱在业主之间建立的。它由15名理事组成理事会管理,理事会当中有两名区特派员,然后是由8名业主代表的老板,最后是5名监工。
监工被认为代表工人。结果是,工人与他们提供资金的、认为是供他们需要的基金管理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当他们需要提出要求时都不知道这个情况。人们不让他们看到章程,因此基金变成奖励驯服者和惩罚其他人的手段。
有这笔基金只是用于老年人和长期工伤者的情况。至于小的工伤,工人们有他们按其他百分比交纳的特有基金,这回就没有签字的协议。这些基金公开账目。
人们会觉得我们不应该怀疑!但怀疑不无根据。
前些时候,人们宣布保韦尔斯公司因几百万的债务破产;几年以来,1500名工人把从工资扣除的钱交给互济基金;好了,在破产的时候,这些钱不见踪影了,工人们的钱用来还债了!
因此我们把这些基金称为债权人的……互济基金是有道理的。
因此我们请所有支部记住日内瓦代表大会作出的结论。我们必须把全面的报告带到下次代表大会上。同一种行业的工人应当联合提出一个共同的报告,以免重复。
在此期间,我们应随时接收受到伤害的工人们提出的控诉,并把它们印出来,以便使老板们如果不因为良心,起码由于羞愧而让步。
布鲁塞尔联合委员会的报告
联合委员会受大家委托研究布鲁塞尔支部提出的第8个问题以便在国际代表大会上进行讨论,非常遗憾只能肤浅地论述工人的苦情这个重大问题。时间不允许联合委员会比较深入地对此进行论述,但是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使大家更满意。委员会根据为其提供的关于各个行业团体的具体报告得出的结果是,工人们普遍诉说同样的苦情:
1.除了食品昂贵和房租逐渐上涨之外,连续降低工资和失业;
2.把机器引进工业,大小雇主之间进行的竞争,更何况小雇主宁愿雇用学徒工而不雇用工人;
3.所谓的互济基金,根本不用来帮助工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被用来使掌握这些基金的人致富,不然就是向几个宗教机构捐款,而损害了这样一些人,这些人已经节衣缩食,并由于放弃他们的百分之几的收入而再次做出牺牲,在万一雇主以最为不足道的借口解雇他们时,他们甚至不能要求自己的相应权利。
4.也不能不提大部分雇主粗暴对待他们工人的常见情况,因为粗暴行为侵犯了工人的自由和尊严;
5.最后是女工和童工在以手工劳动为主的工厂里劳动,这些工厂由于采用雇用妇女和童工的手段已经变成腐败和不道德的温床。
为了纠正这种情况,首先需要的就是教育和协会。
教育是精神力量,我们如果等着执政者的诚意办教育,将永远受不到教育;而正是通过建立协会受教育,我们每个人都在协会里讨论或学会捍卫我们的利益。
协会是物质力量,各个行业公会凭借这物质力量可以积蓄资金,因此可以摆脱雇主的枷锁,这些行业公会就可以加入国际工人协会。
下面就是若干特有的苦情:
面包店伙计通常分成三种类型:被雇用的工人、包吃的日工和不包吃的日工;在第一个类型里,也有三个等级:
第一等,每周工作12—13小时,挣30法郎的工人师傅;
第二等,工作13—14小时,挣22法郎的二流工人;
第三等,工作14—15小时,挣16法郎的学徒工。
根据上面所说的情况,人们会觉得政府组织和资产阶级组织之间稍有差别,因为干活越多的人挣钱越少。日工通常每天工作12小时挣1法郎50生丁,包吃,还约有1/3的时间歇工。经济面包店的雇员通常挣2法郎50生丁,不包吃,干活时间同样多。
修鞋匠在大多情况下做计件活,通常每小时挣20—25生丁。
生产手套的工人平均每天挣4法郎,按照每打手套2法郎计算,在家里超时做活的人,每天可以增加1法郎,有时增加2法郎,生产手套的工人的工资能够高出其他行业的那一部分是从哪儿来的?
除了引入省去很多人手、导致失业、保护竞争的机器之外,木工必须经过长期学艺,置备和修理自己的工具,往往没有交通费用补偿,另外还必须付晚上的照明费。他们通常工作12小时,每小时挣30生丁。
大理石工和雕刻工每小时挣35—45生丁,而抛光工只挣22生丁。
经销药品杂货的工人和在有化学产品的环境中工作的人每天挣2法郎50生丁左右,不太累,然而这是有害的、非常危险的工作。
瓦工工作10小时,平均挣2法郎。
至于机械工,他们的工资或者根据他们的知识,或者根据他们计日或计件工作而变化,在3—5法郎之间。虽然这种常规的计件工乍看起来似乎对工人比较有利,因为有时活多,必须赶紧做,他一天做两天的活,但是,在工人拼命干完活时,老板就趁机降低劳动力价格,这样一来用尽可能少的钱从工人那里获得尽可能多的劳动成果,从这方面看,计件工赚钱少得多,缺陷更多。结果是累得筋疲力尽的工人不得不去做计日工,因为他不可能支撑使他疲惫不堪的劳动,他的工作日也相应地减少。因此,计件工绝对没有改善他的处境,只是对他不利。
根特织布工的苦情
根特工人的主要苦情之一是:在大部分车间或工厂,工头开酒店、肉店、食品杂货店、布店,等等,工人们被迫在那里花费他们的工资,否则会受到他们工头的纠缠。
在这些工头当中,有的在开店铺的同时,借钱给工人,尽量用这种方法把工人束缚住。于是工人们会被迫违心地,甚至以很低廉的价格工作。
工人们也对劳资调解委员会的1781条表示不满。他们觉得政府如果关心人民的这些疾苦,而不是把作为一家顶梁柱的儿子强拉去增加兵员,这样做会好得多。
总之,他们认为,如果政府不关心人民的疾苦,我们必须通过国际这个分布在各地的庞大联盟自己解放自己。
里沙尔(里昂):里昂和讷维尔两个支部已经提交两份关于工时数和工人陈情表的报告,但鉴于这两个问题之间有关联,我们剩下的时间又不多,我们做了一篇摘要,足以说明这两份报告最后结论的理由。
在里昂,三件事阻碍但没有中断社会民主思想的发展,然而几乎完全有碍于执行若干直接由这种思想引出的切实可行的决议。
这就是:过度延长工作日的时间,使得疲惫不堪的工人没有从事自我解放的必要时间,也不让他有去尝试需要经常锻炼智能的事业所必需的精神准备;其次是使最果断的人气馁,使其陷入近似绝望状态的贫困;最后是大部分工人被迫处于对雇主和其他资本家的依赖状态。
延长工作日时间的方法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失业这样一个必然后果使丝绸工人受到的伤害最为严重。
在里昂,有几千织工每天工作16小时才挣3法郎,他们要用这些钱养活妻子儿女。还有其他一些织工被迫去做挣钱不可能超过1法郎25生丁的计件工,否则就会饿死。不过连续工作的人还是很幸运的,因为这些织工有半数每年至少失业4个月。
在大型印染厂,有很多上夜班的工人,这些工厂当中有的是这样管理的,以至于人们给它们起了一个说明其特点的名称“苦役犯监狱”。在那里,工人既没有自主权,也没有尊严;他们确实变成机器一样。
面临这样的情况,另一方面,鉴于当前的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紧密联系在一起,资本主义集中化凭借其现行法律认可的组织,可以说合法地使生产集中起来,在我们支部里占优势的意见是,之所以必须建立信贷、生产和消费合作社,是因为要对工人进行经济方面的教育,训练他们利用比较好的时机,但是为了解放工人,必须要求颁布法令,对现行的经济制度进行彻底改革,当然这种改革肯定不是我们事业的圆满结局,而仅仅是清除所有给人的自由和活动设置的障碍。
马雷夏尔(列日):口头概述下列报告:
工人陈情表:
各行业特有苦情的概要
我们支部还是初生的,未能使这种陈情表扩展到它应有的整个范围。我们不乏准备为自己和他们的兄弟诉苦的朋友,但是我们只能用很少的时间收集他们写的材料。我们在这里作了翔实摘要的各个报告由于诉苦的内容往往都一样,因而完全证实了它们的准确性。
下面的内容只是很不完全地描绘出用来剥削人和贬低人们尊严的手段,但足以证明必须赶快摆脱剥削者的枷锁。
为了扼杀工人的独立性,使工人沦为自动机的状态,为了把神圣的劳动义务蜕化为痛苦的奴役,用得最多的一个手段就是把十分武断地任意进行处罚的权力交给上司。
在机械制造车间,对迟到者、缺勤者、同伴之间交谈者、犯些小错者,罚款从日薪的1/10直至没有明确天数的日薪,按工业等级,职员或剥削者担任的级别越高,罚款数额越巨大。厂长罚款是车间主任罚款的两倍。这样以罚款形式从工人手里夺取的这些钱只用于为资本家们建立储备金,工人们对这些储备金没有任何权利。
然而在年终,给随便哪一个由于表现特殊而避免了10次罚款的人不值一提的一天半工资的奖金。(一位机修工朋友的报告)
翻砂工,尽管做出的活儿不成功,完全不是由于他们的原因,也要被剥夺一天的工资并交一笔罚款。(一位铸工朋友的报告)
在一些纺纱厂没有一笔收取的罚款用于建立救济金。规定给上司几乎是无限制的惩罚权力,允许他们对短时间缺勤者处以等于工人工资的罚款。
给不受欢迎的工人提供如此之差的原料,使上司有可能每次都由于他产品不合格对他进行罚款。
强迫所有人为帮助生病者捐款,但是工人们很少知道这些钱款的去向。
当他们想替换女工时,就把这些工人的职业拿来卖给新来的人,用一再罚款的方法促使她们罢工,然后打假报告说她们偷窃,等等,再把她们赶出去。
经常在上司家里为上司干活的女工们,上司就把从最讨厌的人干的活的报酬中扣除一部分来人为地给她们增加日工资。
有人用许多必然中彩的礼物换取女上司的善心。
女上司的喜庆日子,人们用被迫出的份子钱买礼物送给她。女上司和女监督人经常向女工借钱,女工们永远不敢要求收回分文。
总之,事情到了使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女监工们竟敢惩罚不迎合她欲望的女工们。
这使人想起武器制造商,他们只把活儿交给那些让漂亮的妻子或美丽的姑娘去找活儿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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