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和裁剪工朋友们一年有一部分时间被迫干活,几乎是白干;他们抱怨降低他们的工资。
在一些车间,女裁缝、制帽女工的工资两年当中下降的比例是2法郎50生丁对1法郎50生丁。
雇主只能通过逐渐用低工资的新女工代替工资高的女工来取得这个结果。
铸工们抱怨铸造厂里常见的已经变成习惯的流弊。
应在7点结束的工作日往往延长超过9点、10点,丝毫不给他们补偿。(一位铸工朋友的报告)
武器制造工抱怨雇主和职员们,这些人不仅扣留罚款,而且扣留工人全部或几乎全部工资,迫使工人在他们开的商店里、小酒店里买原材料、食品和饮料,所有这些东西比其他所有地方都贵、都次。这些工人经常被迫把从他们那里买的商品按半价再卖出去用来交他们的房租。
明目张胆的盗窃劳动成果,到处都习以为常了,造成这个结果的是下列事实:
枪管被认为检验不合格——而上面什么都不缺,枪托木或有轻微的变形,或木料有些毛病,就不付钱给工人,尽管制造商把它们作为好货或作为修理好的和可用的次品留下来和卖出去。
加工复杂的、已经部分完成的零件的武器制造工人,只要出一点儿毛病就得赔钱,不仅要赔弄坏的那部分的钱,而且要赔可以用在其他枪支上的其他部分的钱。
武器制造工经常被骗和被剥夺工资,几个事实就足以让人看到某些雇主无耻到了何种程度。
一位工人有在干完一天活之后修理老枪支的习惯。有一天他拿回家的活比平常多,他就被当成小偷对待。雇主不能想象在他家之外能做出这么多的活。工人被剥夺了长期辛苦熬夜应使他得到的全部工资。
一位枪管装配工的制成品经过检验合格,尽管有证书证明,只拿到应该给他的40法郎中的24法郎,因为枪管被拒收。
人们本应该通过按规定放置的副标识发现,有人为了使走私更容易,把工人的制作者标识擦掉,用假的标识替代。(几位武器制造工的报告)
几个在煤矿做工的朋友写道,煤矿事故总是归罪于永远不揭穿谎言的死者,这些事故都是由于上司的不注意和轻率造成的;如果用职员或股东承担的严格责任替代所谓的督察员,事故可能就比较少了。由于没有这个责任,股东和职员就被他们对利润的渴望牵着走,为了省钱,工人的生命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
在大部分煤矿里,工人和职员必须赞同雇主的政治和宗教观点,否则他们就有受到欺负和凌辱的危险。
矿业公司建一些兵营式的大简易房,也被讽刺地称为工人之家。由于人们把众多租户挤在那里,剥削者这样廉价出租他们那些又脏又乱的房子,能获得巨大利润,保证自己有一定数量的工人。当这些工人让人看出他们想到别处去工作或不满意的时候,就被无情地赶出去。
勤劳聪明的工人们的工资并不是最高;与那些给职员当佣人的,给他们大量送礼的人,经常去监工开的酒店和商店去的人相反。
往往完全没用的工人手册给雇主方面造成经常违法乱纪的机会,更确切地说,要求有这种手册是为了剥削者们有使生产阶级贬值的特权。(摘自几分报告)
木器工人最受剥削。谁能相信制作一个漂亮的橡木衣橱雇主才支付12法郎的工资?
企业家所有的差错都部分地用减少工资的办法由各种木工补偿。
雇主们往往通过合同迫使他们承担义务,而又使他们不可能履行这些义务,强迫他们离开他们手头的工作,放弃他们的工资。
模型木工工资最高,但是他们要服从工厂的规章,必须缴付救济基金。
一位可能在一个有救济基金的车间度过一生的工人,在他离开这个车间时可能丧失对他缴纳的这些款项的所有权利。
衰老的人被一些想避免支付他们养老金的雇主赶走。
必须在车间工作15年才能享受养老金,或者说落得这样极坏的结局。工人们根本无权监督变成雇主储备金的救济基金,雇主们随时从中提取巨额款项。(一位模型工人朋友的报告。)
在救济基金的管理中,独断专行向来都胜过公正;工人们与管理根本无关;雇主规定扣留的比例和方式、负伤或生病医疗费以及养老金的金额,由他们选择医生和药剂师。
这些医生和药剂师在履行他们的职责时行动缓慢,违法乱纪,简直是犯罪。厂主曾经把一个伤口难治愈的病人放了几个月不给予任何救助,医生一次都没有出诊。而他一辈子都往救济基金交钱。(一位受雇于煤矿和发动机厂的朋友报告。)
各个煤矿属于工人救济基金的资金被挪用去经商或做一些对宗教假虔诚的事。
一个煤矿救济基金的14000法郎用于在另一个地方建修道院,虔诚的修女们让工人在那里干活,每周给60生丁。产品卖出后修道院获益。(在煤矿工作的一位朋友报告。)
从互济基金里为公教要理会的修士们窃取4000法郎。
列日支部赞成这些朋友们,他们在报告中表示愿意看到在国际内部建立起联合救济和互助基金,在工人们向他们的剥削者索要他们的基金那一天帮助他们。这些剥削者至今不受惩罚地篡夺管理、使用和滥用,甚至盗用基金的权利。
一些工厂为工人提供工作、住房和膳食;商店以储蓄存折的形式归还一部分利润。
落入这些圈套的工人们完全丧失了他们的独立性。如果他们拒绝工作,如果他们联合,他们就被赶出住房,被剥夺工作、食品和储蓄;如果他们要求增加工资,人们就当面耻笑他们,让他们看他们的储蓄凭证。
以上就是用来使工人完全受奴役的经济学家—慈善家们的好制度。这种形式的,即掌握在剥削者手里的制度,我们必须反对。(一位在冶金企业工作的朋友提出的报告,引自瑟兰商业联合会的小册子。)
希望工人们很快认识到,他们人数众多,是被剥削者,是社会动力和财富的来源,如果组成协会,加入到我们这个总会,就能够永远消灭剥削,在世界上开创迟来的,但可以肯定的劳动、正义和真理的时代。
弗吕兹(韦尔维耶)宣读下列关于陈情表问题的报告:
关于手册
手册,可以说是工人证书;它用来表明他进入和走出他曾经工作过的那家老板的车间;也用来登记他可能从雇主那里借的债。可以扣留工人手册的情况是:或者拒绝付款,或者工作中的缺点,这通常都要罚款。如果有时候工人由于工作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不想完成工作,于是手册就当做雇主的担保;没有手册的工人无处找工作,他剩下的所有办法就是向路人伸手乞讨了。
有些雇主只把工人看成是下贱人;甚至有一些不愿意和工人说话的雇主。当工人要求增加工资或征求便于完成任务的建议时,他们甚至都置之不理。
或者他们说出极其自私自利的话,他们给工人最常见的答复就是说:如果这对你不合适,就走人,这就是说,你的死活对我来说无所谓。
关于互济基金
互济基金对工人来说是生病情况下的一个保证。
从每个工人工资里收取1%或2%。生病的工人每周收到的救济金是六七法郎,外加药费和医疗费。从来没有一个雇主让他的工人知道互济基金的情况。
此外,有些扣留工人工资2%的雇主,提供的救济并不比只扣留1%的雇主多;因此一定有投机。
在工业危机之时,很多雇主降低工人工资;目前,工人当他有一块面包蘸在少许掺着菊苣的咖啡上时,他就觉得幸福了。我说幸福,是因为有很多工人在挨饿。在我们比较大的制造厂里,有些工人被解雇,尤其是很多老人,因为他们被同一个雇主剥削很多年本应该享有退休托管基金。你们看到他们在街上挨家挨户地乞讨一块面包;有些人在收容所找到一个位子。甚至有一位是4个孩子的父亲的工人这样突然被他的雇主解雇,他看到自己的孩子向他要面包,他不能给孩子,他因痛苦和饥饿变成疯子。以商业停滞为由拒绝给他工作的雇主是身家好几百万的富翁。
工人们忍受来自雇主方面的痛苦还不够;熟悉所有不正当手段的工头们也有办法剥削不如他们优越的工人。工头们往往开生意最兴隆的商店;他们非常留神把他们的商品卖得比其他商店都贵得多;工人们被迫到他们工头那里以高价购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竟然会这样,如果工人不去他那里而是到其他店主那里购买自己所要的东西,工头不久就可能找到办法解雇他,或者迫使他因为莫须有的事交罚款,或者让他做一些不能以此为生的商品。这就是几乎所有的工头都使用的方法。
一位工人是8个孩子的父亲,有一只胳膊被机器弄骨折了。在他6周不能上班期间,他的雇主给他30法郎。对于丈夫,他的妻子和8个孩子,医疗费和所有随之而来的费用来说,每周5法郎实在不够用。
一位织布工要就他那块布的长度提出申诉,把他的雇主告到劳资调解委员会,制出品按米付给工人工资,而雇主的米尺长110厘米;因此对工人来说40米只有36米。
雇主被判付给工人4米的工资。没有把这个工人和其他工人织的所有布料包括在内;如果他用这方法达10年之久,不知他偷了工人多少米?但是劳资调解委员会只考虑最后一块织出的布料。如果一位工人从他雇主那里偷100克羊毛,就直接进监狱:这就是区别。
弗吕兹最后提供关于韦尔维耶工人特有的苦情的几个新细节。
安塞尔(巴黎):我们到这里才知道工人陈情表的问题。因此我们是空手而来的。
在法国,陶瓷工人非常痛苦;由于与一些工人只满足于较低工资的国家进行自由贸易,他们被外国的竞争挤垮了。
我们要求用对等贸易替代自由贸易。
有两个国家,其中一个捐税沉重,生活费用高,另一个得天独厚,以比较公道的价格提供生活必需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不能马上开展自由贸易。
我非常高兴地得知德国的各个协会加入国际,针对我们的最势不可挡的竞争主要来自这个国家。
这只玻璃杯在巴黎价值1法郎,从德国到我们那里的价格是25生丁,因为德国工人可以靠比我们少4倍的收入生活。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求以工资等价为基础的对等贸易。
能挣5法郎的工人应该在德国和法国一样挣这5法郎。
朋友们,你们要工人陈情表。我和你们讲了今年我们为什么空手而来,不过明年我们将给你们带来许多长长的陈情表,以至于代表大会难以有时间浏览它们,我们的苦难是如此之多,如此之深重。
列日的一位代表给马雷夏尔述说的苦情补充了几句:
当一件武器被拒收时,雇主轻而易举地得到约20法郎的利润,因为这件武器还属于他,合格的零件还可以用来制作其他武器。
在列日,妇女们也想组织成抵抗团体;制帽女工已经组织起来并将加入国际。
阿登种植者的苦情
(这篇讲话是用来在会上宣读的,但时间只允许概述)
我希望在这里发出哪怕是很虚弱的声音来支持这类无人关心的,在那里像是被孤立的、被抛弃的公民。在任何一个讲坛上,在任何一本书里,在任何报纸上,我都从未见到人们认真地、真诚地讨论农村工人——土地耕种者——的处境,然而这种处境可能比城市工人的处境更恶劣。不过有这样一个区别,城市的工人一般都比较有判断能力,更能感觉到他们缺吃少穿,感觉到他们的贫困;他们知道他们受剥削,而土地耕种者们则认为他们的处境是由一些人,更确切地说,是由一个不犯错误的、极其正确的和非常明智地建立起来的事物秩序造成的结果。
农村劳动者,阿登的无产者的处境,竟然是这样;我和你们说的就是这些人,他们这种处境是最凄凉、最悲惨的。
不停的、往往过度的劳动,总是粗茶淡饭,往往不充足、质量次、价格高昂的食品,千辛万苦,什么都不干不净;老人被遗弃,孩子无人关心!在阿登没有托儿所,没有收容院,没有医院,因为没有揭露那里司法不公正——极不公正的和卑鄙可耻的行径——的机构,这些都在暗处,就像在地牢里一样被静静地忍受着。在那里,我们有萎靡不振的男人,堕落的女人。
妇女,这人类崇高的半边天,她做的事情应适合其天性和身体结构,而在这里大部分时间忙于艰苦而繁重的农活,因此被迫忽视了家务活及其作为妻子和母亲的义务。惶恐的目光,沙哑的声音,粗糙的皮肤,变形的身躯,她变成一件东西,使人想起的完全不是她应该能产生的、可以缓解男人生活痛苦的一些柔情、一些美好的感觉。而这可怜的女人不再是女人,不是朋友,不是情人,不是妻子,这是雌性动物,凶恶的妇人,母骡子,傻瓜,典型的奶瓶,廉价的奶妈,但不再是母亲!
她因为没有受到足以培养子女的教育,所以变成虐待子女的人。她因为受到男人的虐待,所以变成对她施虐者专横的人,她被埋没,被遗弃,可能去消灭社会。可悲的反复,可怕的复仇,不可避免的必然后果!
我和你们说过我们农村人在生病时候的情况,这个可怕的家庭创伤吗?几年前痢疾在外地猖獗,在一个三四百人的小村庄,有60人得了痢疾,在这60人当中,你们猜猜有多少人死了?20人!这些人不要医生,他们做九日祈祷,朝圣,始终不渝地坚持他们的原则,如果没有上帝的宽恕,人就毫无办法。既然上帝要他们死,他们就死了;人们和他们说些当地尚在使用的客套话,大局就定了。
可怜的人类!可怜的社会,你陷入贫穷和痛苦的深渊,因为人们自己感到痛苦,就更可以体会社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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