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知道有科学奇迹,丝毫不懂自然美,也不了解当权者的手法。他们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穷,同样不知道液流上升或气压计下降是怎么回事。在他们看来,地球就是某种像大圆桌那样的东西,有上面和下面,它不是一个天体;天体就是微弱的星光,这些星星就和小小的灯一样挂在被称为天国或天堂的美轮美奂的宫殿的拱顶上,宫殿里住着因为热爱上帝而耐心忍受很多痛苦的人,这些人对他们的上司都很顺从。雨是上帝从高处泼下来的水,当大地需要水的时候,他就使水像过大筛子一样下来;雷是摧毁人不知道的一种物质的东西;是上帝“像一只人们可能抓走了它的小崽的熊”那样发怒时,在我们后面投掷的东西,虔诚的天主教徒们及时在胸前划十字就可以避开这种东西;物质是某种来去无踪的东西,等等。
这里盛行利己主义,贪婪,缺乏真诚、尊严和忠诚;邻居相处不和睦,兄弟就像那么多的阿特柔斯和梯厄斯忒斯[145]一样。人们听到的都是流言蜚语,夫妻吵架,孤僻之人、贪婪之人的喊叫,老太太的抱怨声,在那里耳朵从未听到过悦耳的声音。总是听到尖叫声、嚎叫声、怒吼声。吃畜牲吃的东西,享受野蛮人的娱乐。
假如把阿登的农民和他们的野猪、金雀花和欧石南放在一起,没有教堂,没有学校,他们会变成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们的坏习惯和苦难比其他东西多得多。
然而他们差不多所有人都拥有,或者起码是被认为拥有应属于集体的、养活所有人的某一块土地,因此人们普遍把我们看成是一些享有特权的人,看成是领主。是的,我们是我们耕种的这块土地的主人,但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享有产品;再者,阿登的土地是什么土地!这些土地的产出不足以使人活命,产出太少以致使人死亡,它给税务机关带来的收益比给地主的多。
在我们居住的市镇,可能有整整1000公顷的在耕种的土地,有居民800人左右,居民靠种地不够生活半年。还有1500公顷的森林,其中一部分产品被居民用来做燃料,另一大部分不知道做什么用,有人对我说用来交税,可能,因为不必猜想,这要装进行政主管部门官员的腰包。而捐税,这是一个非常贪吃、难以满足的家伙,因为它吞吃了作为一道主菜的,人们以团体的名义投给它的这只大兔子之后,每个居民还必须各自投给它一份。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数额,但是这都消失了,这都从一些如此曲折、如此隐秘的途径流失了,以至于可以说,我们善良的农民都没有发现,就好像是绝非如此,因为人们没有看见。
你们可能告诉我,阿登人或许可以改进他们的种植方法,改良土壤,这样一来就可以改善他们处境。改善他们的处境?在当前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再者,我们所接触的是一些执拗的庶民,是反对进步的人,反对各个协会的人,是宁可相信上帝的决定,而不相信科学推断的人,是准备在剥削者面前低头,又起来反对他们恩人的人。
阿登人不反对所有性质的协会。那里有很多助人圣母会和农业促进会会员;可是如果我们在那里组成种植者自由协会,就有人往会长的窗玻璃上抛掷铅砂,有人给书记发去这样措词的电报:
N[0]1006
18……年6月……日
老师先生:
请给我提供您已经不再属于所谓的阿登耕种者协会书面证明。此件经市长和市政官员签字后尽快寄给我。
第四管辖区督学某某……
另一份:
N[0]13
18……10月……日
先生,内政部长今年9月20日电告省长,您担任的职务不能允许您兼任所谓的阿登种植者协会书记一职。
省长让我把上述情况告知您,同时委托我代表他对您进行严厉谴责,因为您在所有与此电所涉及的事件相关的事情中表现轻率。
老师先生,请您10月7日星期二下午1点来我处。
第四管辖区督学某某……
为我们自己建图书馆吧,某位大人指出我们的书都是最污秽的、最坏的东西。
我们为了遵循理智和正义法则的规定,摒弃某些错误和偏见,我们的近邻就咒骂我们,一位基督教徒说,上帝命令杀死我们,有人从各个方面对我们进行威胁,我们已经受到这些威胁。
我已经展现了折磨我们阿登地主和威胁他们生存的邪恶,为的是呼吁在这里召开的研究和应用改善劳动者境遇的方法的盛大的国际代表大会关注他们的处境。有人可能问我,为此,我主张什么样的方法,我将告诉你们。
所需要的东西,不是模糊的、感情用事的理论,不是哲学的和令人生倦的方法,不是某些改革者的万灵药。我们认为,不断地用痴心妄想和荒唐的幻想哄骗我们,就等于把天堂的希望留给我们。“长久的希望使人活,但是长久的等待使人死。”我们那里有人说。在改造我们农村人的思想观念之前,最好先填饱他们的肚子。至于我,卑微而无名的先验主义者,我准备把我的方法告诉你们,哪怕叫喊声和嘘声可能把我的声音压下去,另外,在这里虽然有人不赞成我,但也不侮辱我,更不想迫害我。
把被剥削者从剥削者的魔爪中夺出来,把我们阿登的农村人从他们种不出东西的土地上拉出来,把他们送到肥沃的土地上,劳动可以得到大量报酬,劳动者可以全部地、安稳地和自由地享受他们艰苦劳动的成果;把这些不幸者从欧洲各自分开的国家弄走,把他们安置在美利坚合众国,这就是我唯一的绝无仅有的补救办法,这也就是我的结论。
缪拉重读某些报纸没有准确转载的关于派代表出席伯尔尼大会的决议。(第389页的注释已经说明了这一错误的起因。)
主席杜邦(伦敦):公民们,现在大会的工作结束了;但是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我们必须不懈地致力于宣传我们在这里确认的原则,把通过的决议付诸实践。
在我们分别之前,我要回击对我们协会的一些攻击。有人指责我们搞排他主义。没有什么比这更错误的了。我们要依然故我。
在我们协会之前在英国建立的人民同盟,尽管给自己确定了同样的目标,但是已经灭亡;而我们正在兴旺发达。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这是因为人民同盟心中只有半自由主义的英国贵族,当时我们协会肯定工人的解放应该是由工人自己去做的事。我们不恳求任何人,我们的队伍向所有忠于我们原则的人开放,我们当中有很多属于资产阶级的人,但是我们决不接受任何赞助。
另一个激进的共和主义者对国际提出的指责是,国际只关心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因此推迟了革命。
我回答说,不是这么回事。工人们之所以像指责我们的那些人所认为的那样,对政治不屑一顾,是因为进行了两次革命之后没有看到他们的处境得到改善,他们曾经寻找其中的原因,他们发现1830年和1848年仅仅是形式上的,而非实质的革命,必须改变社会实质的本身;革命的真正领域是社会问题。
德巴普昨天对我们说,国王和皇帝是次要的,他说的对。所有的现政府都处于过渡状态。我们要推翻的,不仅仅是暴君,而是暴政!
最后是教权主义者说:请看这次代表大会,宣布不要政府,不要军队,不要宗教。他们说对了:我们不再要政府,因为政府用捐税使我们不堪负重;我们不再要军队,因为军队屠杀我们;我们不再要宗教,因为宗教使精神受到压抑。
他们因为看到自己在城市里失去影响,所以只能投靠农民;他们说,你们是少数,多数和我们站在一起。使他们有力量的不是多数,是无知。他们希望在我们和我们的兄弟之间挑拨离间。而我们在这里庄严地宣布,城市工人的解放与农村工人的解放是分不开的。因为我们大家在这里所要求的是,每个人都有生活的权利,也就是人间正义。(长时间鼓掌)
我宣布国际工人协会第3次代表大会闭幕。
9月11日(星期五)到会的有:
巴斯坦,古瓦-萨尔玻璃厂工人代表。
9月13日(星期日)上午到会的有:
克莱芒·德捷,日利煤矿工人代表。
Ch.莫里佐,同上。
路易·斯沃尔夫,煤矿工人,瑞梅“获得解放者”[146]代表。
附件
行政会议
上午9点到下午1点的会议,用于结清伦敦总委员会和各支部的账目,修改章程,选举,确定总委员会驻在地和下一次代表大会的会址,投票表决在公开会议上提出的决议,等等,总而言之,所有关于国际协会的事务和行政管理的建议。
而下面就是在这些会议上作出的和准备公布的一些决议:
在星期三上午的会议上,伦敦法国人支部的代表宣读了其委托人提出的长篇备忘录。该备忘录除了行政方面的几项建议之外,还提出了一系列有待国际研究和解决的经济问题。协会将考虑这些问题,以便安排随后几年代表大会的议事日程。
在星期五的会议上,德国代表们建议阅读和翻译卡尔·马克思的重要著作《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这是德国社会主义学派迄今撰写的支持无产阶级解放的最完美的科学辩护词。
下面就是这项决议:“我们,布鲁塞尔国际工人代表大会的德国代表,建议所有国家的工人都来学习去年出版的卡·马克思的《资本论》;呼吁协助把这部重要著作翻译成目前还没有翻译出来的各种文字。马克思的功绩是不可估量的,他是经济学家当中对资本和它的组成部分作出科学分析的第一个人。”[147]
一项类似的决议被转给在纽伦堡举行的德国工人代表大会;纽伦堡代表大会一位最积极的成员李卜克内西——北德意志国会议员、工人阶级的主要喉舌之一《民主周刊》主编——公开和直接揭露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想使人同意对这部他们不可能驳倒的著作保持缄默。
在星期五的会议上还表决通过了:
1.执行日内瓦和洛桑代表大会作出的关于向总委员会交纳会费的决定;
2.为了有权通过其各自的代表接受和参与制定以后代表大会的决议,各个支部必须执行日内瓦代表大会和洛桑代表大会的决议;
3.联合会委员会应向总委员会每三个月提出一次有关所属各支部的行政管理工作和财务状况的报告。[148]
在星期六上午的会议上,代表大会在出席的成员们一致同意的情况下决定抗议在《蝉报》的一篇文章里对专门从社会经济学角度探讨战争的巴黎代表团及其成员进行的一些恶意影射。
下午3点到6点的几场会议在天鹅旅馆的会场召开,是各个指定的工作委员会为起草报告和拟定关于议事日程中9个问题的决议而召开的会议。
宴会
星期日晚8点,洋溢着友好情谊的宴会在马戏团剧场的休息室举行,工人代表欢聚一堂。举杯祝酒的次数不多,一次是向外国代表祝酒,另一次是外国代表回敬比利时工人的祝酒。我们看到,在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工人们有理性,他们会迁就有权势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迟早要为他们的拙劣伎俩付出极大的代价。然后大家为兄弟般的情谊,为自由,为平等干杯,晚宴以唱几首民主歌曲结束。
信函和电报
正如人们通过在公开会上宣读的函件摘要所看到的那样,代表大会收到很多来自各国的个人和集体入会或表示友善的信函。我们在这里公布其中几份重要的工人团体发来的信
巴黎石印工人的来信
1868年9月7日于巴黎
先生们:
巴黎的石印工人反抗和团结委员会觉得指派一名代表参加布鲁塞尔代表大会为时已晚,因此向你们表示最大的遗憾,今年在你们当中没有我们的代表,但是请相信,先生们,我们将全力以赴地、尽可能使我们接近一个和你们所追求的目标同样伟大的目标。
然而,先生们,尽管我们协会没有派去代表,你们可以相信我们委员会的热情,渴望了解贵会的发展情况。
因此,先生们,请你们把我们看成是非亲身,而是以心去与会者。
此致兄弟般的敬意。
代表委员会
书记埃米尔·库唐
洛桑支部的来信
1868年9月7日于洛桑
致布鲁塞尔代表大会主席及成员
先生们:
我们非常遗憾,我们的处境使我们不能派代表出席代表大会;但是我们坚信你们很愿意认真考虑我们的问题和要求,我们的代表(如果我们已经能派去一名代表)将把这些问题和要求递交给你们。
第一个问题。首先,我们认为几次欧洲代表大会是使工人阶级解放取得进展,使国际协会各个支部之间联系起来必不可少的事。
但是,先生们,请允许我们向你们指出一件事,我们担心没有对它进行足够深入的研究。在每次欧洲代表大会之前,召开以首先从本国的角度探讨问题为目的的各个国家的全国代表大会,岂不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不要忘记,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风俗和法律。有这样或那样的提案,虽然这些提案对所有人都同样有利,但目前也只能适合于瑞士,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自由,使我们有可能立即把这些提案付诸实施。那么,以法国的角度探讨这些提案可能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在政府发生变化使得有可能实施这些提案之前,这些提案不可能在法国付诸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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