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者的阴谋-姑苏城中 总经理恣意寻欢 申江街头 业务员饥寒交迫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渡过了危机,章柏荣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兴冲冲地带着赵金刚和女秘书洪静。乘早班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往苏州。

    当他们步出苏州车站时,苏州“天桥”服装厂的副厂长和一个办事员便疾步迎上前来握手寒喧。章柏荣卖弄似地叹道:“哦,这东方的戚尼斯,千年古城,多么令人感叹万千啊!”说着,便钻进了专程接他们的轿车。

    车子一发动,那个副厂长便急切地问章柏荣:“总经理,那个事可以拍板了吗?这马拉松式的谈判,真叫人吃不消,我们……”他欲言又止。

    章柏荣笑而不语,好半晌才意味深长地回答:“关键是看互相的诚意了,我们一方已万事俱备,我是带着满腔诚意来的。不瞒你说,要和我们合作的服装厂,少说也有十几家吧。但我们总是先考虑老朋友的,办事业要讲信义嘛!”

    到了天桥服装厂,厂长为他们举办了丰盛的酒宴。章柏荣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仿佛一点心事也没有。在频频的劝酒声中,他悄悄地对赵金刚说:“你多喝点,最好是当场醉倒……”

    赵金刚是何等地聪敏啊,他马上领会了章柏荣的意思,便拼命喝酒,直喝得酩酊大醉……

    酒足饭饱后,章柏荣借口副手已醉,不好谈判,要求到车间里去瞧瞧设备。厂长便领着他和洪静满车间兜了一圈。章柏荣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核算着他们的生产能力,制作一套西装要化多少劳动力。同时,他还了解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这里有两条流水作业线在停工待料。对手十分需要他,这就意味着稳操胜券了……

    第二天,谈判在异常激烈的气氛中进行着。章柏荣欲擒故纵,迟迟不肯在实质问题上拍板。苏州方面对此也有所准备,他们专门请了三位能言善辩且懂行情的专家来进行谈判。然而章柏荣旁征博引,侃侃而谈。那些无懈可击的数字使他的对手瞠目结舌,束手无策。但是,这三位“博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避实就虚,企图从侧面给章柏荣一击:“据闻,贵公司进货相当困难产不得已才有求于我们的啰。”

    “哦?可笑之极!你们得的这个消息,我可以下结论是杜撰的。”章柏荣大笑不已:“哈哈哈……在上海,要进点紧俏货,的确很困难。但对于‘博爱’来说,这是水到渠成的问题。根本不存在有求于人的事。敝公司光是全毛花呢,库存就有几万米。像雪花,银枪,栲花等大衣呢,我们还准备削价出售给关系户呢。‘博爱’虽说是个体经济,但其规模,经营范围,完全可以和全民的商店并驾齐驱。”

    “那么请问总经理:贵公司帐号上注册登记的资金总额是多少呢?和贵公司打交道是否有法律担保?”

    “这个问题你们问得是否太唐突了?前几天,我公司又开张了一家酒店,韦副厂长也曾赏光祝贺了,其实力可想而知。但我还是愿意回答你们;不瞒你们说,敝公司现在帐号上的资金,完全可以买下你们这个厂子。”章柏荣信口开河。他明白,话越大就越能压人。

    “那么,总经理不辞辛苦,御驾亲征到敝厂来,岂不是有失体统了吗?”

    “我非常重视和韦副厂长已经建立起来的友谊。因为这批生意被‘博爱’的同仁们,视为小生意而不值一谈,所以我非得亲自来不可。否则无论派谁来,都会吹掉的,因为他们对这批生意根本不感兴趣。”

    “这批生意,我们也不是非做不可,因为对我们的好处并不大。韦副厂长回来后讲了总经理一片诚心。我们才决定舍命陪君子的。”

    “哦?”,章柏荣有些不满了:既然如此,生意做不做,我就悉听尊便了。不过,我提醒你们:像你们这种产品要打进上海市场。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说,你们厂好象有一大半工人在停工待料,我担心这样下去,你们会不会倒闭。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舍命相陪。相反,兄与我们做过生意的厂家都发了财。上海市场,嘿……你们掂掂分量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该去游览一下天平、灵岩山了吧?小洪,你看怎么样?”章柏荣笑着问了洪静一句,摆出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

    天桥服装厂的厂长急忙出来打圆场,竭力挽留章柏荣,惟恐得罪这个财神爷,做不成生意。章柏荣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看厂长出面挽留,便趁势坐了下来,谈判总算没有破裂……

    从早上就摊在桌上的合同单,直到中午还未填上一个字。主要焦点集中在总价问题,原料问题,质量问题。交货期限问题以及违约罚款的问题上。有关总价问题,苏州方面坚持要九十元一套,章柏荣坚持只出八十七元。章柏荣背出了一连串的数据,他说:“原料,由我们供应二十六元一米的面料。做一套西装,耗料不到二米四,核六十二元多一点:加上辅料和纽扣等不足七元,而你们这种厂交税是相当低的,这样核算下来,其利润是相当可观了。况且,托运费由我们负责。你们做不做吧?·在章柏荣的最后通谍面前,苏州方面也只好妥协了至于其他问题。苏州一方更是不堪一击。章柏荣攻城略地,连连得胜。最后,在中午十二点钟,终于签署了合同——服装厂以每套八十七元为价,供给上海博爱贸易公司五百套没有商标的全毛花呢西装;买面料的钱由天桥服装厂先行汇至博爱公司的帐上,然后博爱司公把面料运至苏州,接到面料三个月内,服装厂必须将成衣运到上海,待“博爱”验收后,再付全部钱款。逾期一周,苏州方面须支付总价百分之十的违约金:逾期两周,则在全部基础上再付百分之十这份合同送公证处的公证费由天桥服装厂承担。

    谈判一结束,章柏荣神不知鬼不觉地乘下午的火车赶到了常州。当即,与常州东方百货公司签署了五百套“上海商标”的西装合同,每套一百零五元。东方公司立即汇款给博爱公司,四个月后,博爱公司将服装发往事州。这样一来,章柏荣首先在买卖面料上赚了天桥服装厂八千四百多元,除去交税净赚八千以上。其次在成衣服装上,又赚了东方百货公司九千多无。这一下子,博爱公司的帐上就有了五万二千多元的现款,可以大派用场了。

    说也真快,章柏荣当晚又赶目了苏州,参加了苏州天桥服装厂举行的庆祝宴会。在宴会上,天桥厂的厂长有意念着苦经:“现在全毛面料相当紧张,章经理能否多调拨些面料?上次我们从溧阳搞了一万米面料,价格倒便宜,可他们却给搭配来十万条手帕,真是没办法。”

    章柏荣听了眼睛一亮,说:“可以。我们可否签订一份意向书?由博爱公司定期向你们提供面料,你们的产品优先照顾博爱公司;倘若博爱公司不再经营服装,可由你们自行处理,如何?”章柏荣接着漫不经心地问,“溧阳给你搭配来的手帕进价是多少?”

    厂长对章柏荣的提议表示了赞同,并说:“手帕价钱倒便宜,出厂价,二毛五一条。”

    “这些手帕我全包了,我给你二毛八一条,如何?”

    “啊呀!那太好了!章经理真是急人所难,够朋友!痛快!痛快!老韦,马上打包。”

    对这批手帕生意,赵金刚深感疑惑,他不解地问章柏荣:“手帕纯粹是滞销货,要它干吗?”

    章柏荣在宴会上大言不惭地说:“我这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私下,章柏荣在桌下踢了赵金刚一脚,悄悄地骂道:“笨蛋!你得好好学学生意经!手帕是滞销货,可上海市面上的价格为四到五毛一条,咱二毛八进来,四毛出售,差价还一毛二呢!到时咱来个有奖销售:一万条一个组,设头等奖一个,叁佰元,设二等奖两个,各壹佰元:设三等奖三个,各伍拾元,设四等奖十个,各五元。现在的人普遍都有侥幸心理,化四毛钱去捞叁佰元,恐怕我的十万条手帕还不够分呢!这不是轻而易举就捞几千元吗!”

    后来的事实证明,确如章柏荣所料。当博爱公司用高音喇叭招徕顾客时,一霎时人头攒动,从者如云,人们竞相购买手帕,买到手帕的人喜气洋洋,好像自己已经中彩了似的。有个妇女,买到手帕往口袋里一塞,连手帕是什么样几都没看,就急忙找个旮旯,把印着章柏荣私章的对奖券,横看竖看,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好,生怕人家抢走了她这“三百元”似的,不到三天,十万条手帕销售一空。更有甚者,有几个自恃和徐小道熟识的人,从后门买到几百条,到前门来卖五毛钱一条,也算发了点小洋财。开奖时,中奖的人兴高彩烈,欢腾雀跃。没中的也没什么想不开;才化了四毛钱,一包烟钱都不到,下次有机会老子还来,再买上他几十条看看。

    话扯远了,咱再拉回到苏州来。宴会结束后,章柏荣和天桥服装厂又签署了一份意向书。这样,天桥服装厂无形中成了博爱公司的加工厂了。当夜,赵金刚乘火车连夜赶回上海。章柏荣呢,却要在这水乡古城舒舒服服痛痛快快地玩一回了。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心中萌生了。

    次日,他和洪静领略了虎丘的风景,观赏了西园的五百罗汉,游览了古典淳雅的拙政园,流连狮子岭1登攀北寺塔……一天的奔波,累得洪静精疲力尽。当晚,章柏荣带她到了一家预订好的旅馆——单间双人床……

    洪静虽然很疲乏,她却不敢上床,她两眼一碰上章柏荣投来的淫邪的目光,就不寒而栗,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

    章柏荣慢斯条理地叼着香烟,在屋里来回踱着:“静儿,我的两项交易结束了,现在该谈谈咱俩的交易了,你害怕?别怕。坦率地讲,我决不会强迫你,强扭的瓜不甜嘛!我只提醒你两点:一是你在我这里每月拿到一百元钱,可干了些什么?我的钱扔在水里还有声音哪!二是我回去后,马上可以辞掉你,你回到街道,充其量是进那肮脏的加工厂,和一帮老太婆混在一起,弄得邋邋遢遢,每月才挣四,五十元钱,还被人家看不起。你想吃好的?穿好的?做梦!你权衡一下利害得失吧。”

    洪静今年二十五岁!别的什么都聪敏,就是读书笨。说她智商差吧,可她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辩色,颇有点“门槛精”味道;说她智力好吧,可尽留级,一连留了三级,学校劝她退学了。虽说是进过中学,可真是斗大的字不识几箩。然而,她又是个爱打扮,爱贪嘴的姑娘。她待业在家,怕苦怕累,不愿进街道厂。有招工考试,她又是拿起了笔活象扛了一门炮,不知如何摆弄。搔首皱眉,未了还是白卷一张。

    但她长得相当漂亮,一副鹅蛋型的俏脸蛋,白里透红,娇嫩得仿佛一弹就破似的,身材也发育得很好。加上她会打扮,女性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富有迷人的魅力。章柏荣对她早就垂涎三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后来他发迹了,洪静的母亲来找他,送礼,哀求,要他帮洪静找个工作。这下正中他的下怀,当即答应洪母,让洪静做她的秘书,每月工资一百元。洪母及洪静高兴极了,这是个求之不得的美差啊,洪母整点要给章柏荣磕个响头。

    现在,章柏荣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洪静听了他的话,浑身发颤。她不敢相信,这个平时道貌岸然的总经理,竟会如此下流无礼。她恐惧,她愤恨,然而她又说不出什么,只是双手交叉地护住隆起的胸脯,两颗杏眼泪汪汪地象一只小羊羔,望着马上要吞噬她的野兽。

    章柏荣淫笑着,“嗅”地吐掉叼在嘴里的半截烟头,从从容容地脱去上装……此刻,章柏荣自信他眼前的猎获物是不会也不敢反抗的,当然也不会俯首听命,这就得看自己的魄力了。于是,他的眼神象饿狼般地盯着洪静饱满的身子,虎视眈眈地停留在她丰满的大腿上:“你考虑好了吗?我可等急了!静儿,你想一想,女人总要走这条路的,问题是早走晚走,我们有了进一步的关系,这样,对双方都大有好处,我是不吝惜钱的,这也是看得起你……”

    “您别这样,您能对得起丁敏娟吗?总经理,您就放了我吧……,我一辈子都感谢您。”洪静颤声地哀求着。

    “哈哈!有什么对不起她的?现在的人不全都是你哄我,我骗你吗?我劝你还是爽快点,闹出去你我都没好处,但我无所谓,而你的脸往哪儿搁?莫不如悄悄的……谁也不知道,你好我好,两相情愿。”章柏荣边说边挨近了洪静。

    洪静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让着,象躲避瘟疫似的,说:“我……我还年轻哪……我怕……”洪静几乎要哭出声来,泪水已涌出了眼眶。

    “什么年轻不年轻的,我需要,请满足我吧!难道我白养你不成?”章柏荣强行一把拽过洪静,蛮横地扯去了她的衣服,就势拉灭了灯……

    且说刘铁柱被陈华指责了一顿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告别了陈华,跑到厂里请了事假,问清了南市区的几家大旅馆后,便逐一的挨家打听。不料那个河南朋友犹如泥牛入海,杏无音信。

    第二天一早,他把小宁送到酒家后,便在面食摊上买了几个烧饼往包里一放,就踏上了征途。他乘车到了延安路外滩下车,斜插到人民路,顺着人民路直向老西门方向走去。每经过一家旅馆,他都要进去详细地讯问一番……十几家旅馆都走过了,还是没有。他没有气馁,再从老西门沿着中华路直奔大东门。沿途十几家旅馆也都问遍了,到了大东门,已是中午时分了,还是没找到那河南朋友,这时,他觉得又饥又渴,掏出两分钱,在路边茶水摊上买了杯开水。就着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了,他又绕城一圈一无所获,仍不灰心,再从方浜路直向西插去。走啊走。问啊问,口干唇焦,两腿发颤,一直捱到西藏南路,还是不见那个河南朋友的踪影,时间已是下午二时多了,问了几十家旅馆,感到相当困倦,腰酸背痛,小腿麻胀。头昏眼花,他真不想再走下去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田境和章柏荣许诺的大把钞票,一股不知什么地方涌来的力量,使他勃然而起,努力定了定神,又向南走到复兴路,再转向东,一路问了下去……在路上,正遇上一所小学校放学,一群无忧无虑的孩子,象小鸟似地蹦跳着从校门里跑了出来,互相嘻笑着打闹。他不由想起了小宁:“如果若云不生病。那该多好!小宁这时也该放学回家了。小宁是个好孩子,老师都很喜欢他,他的作文在全区还得了一等奖。”铁柱依稀记得:小宁在作文,中写道:“将来,我要当科学家,发明创造出来好东西,戴上大红花。所以现在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上中学考大学!”想到这些,铁柱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冥思苦想着,不知不觉地一头撞上了电线杆,摸着隆起的额头,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又两个小时过后,他已到了复兴东路外滩,天色渐渐暗了下采,他实在撑不住了,便伏在外滩的防讯墙上,望着那黄漓江滚滚的浊浪,回想到自己的狼狈相,真想一头栽下去,了却了自己的一生……但他想到若云和小宁,又精神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直走了下去。到了外马路,已经是万家灯火了。再向前,从车站前路到制造局路。江边路……怎么?天在转、地在摇、头眩脚飘,他一头栽倒在南江路边……

    夜风,深秋的夜风,吹得躺在地上的刘铁柱索索发抖。他饥寒交迫,倚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泪水顺着他的两顿滚滚而下,他真后悔没听陈华的话,弄得自己山穷水尽,一筹莫展……现在该怎么办呢?原指望在下午能把事办好,再高高兴兴地带着小宁上医院去看若云,给她买点好吃的东西。现在,一切都泡汤了。若云的病情怎样了?还有小宁……小宁才九岁呀!一股舐犊之情在他心中沸腾着,燃烧着。他一跃而起:“回去!不找了!小宁,爸爸想你呀……”

    突然,他的眼睛发直了,看见一个人从半淞园路朝南江路走来——这不是那位河南朋友吗?“朋友!朋友……”铁柱狂叫着,扑了过去。河南人惊异地问铁柱:“这半夜时分,你这是干什么呀?”

    “唉!一言难尽啊。”刘铁柱断断续续地把事情告诉了他。不料,河南朋友双手一摊地说:“不瞒你老兄说,我已经买着了。这不,我明天就回河南去交差了。”

    铁柱一听这话,有如五雷轰顶,他两眼发直,再也说不出话来……

    河南朋友见他呆了,忙追问是怎么回事。铁柱颤抖着,掏出借条,把事情的本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完,铁柱流着泪衷求道:“你无论如何要想个法子救我一难啊……”

    河南朋友沉吟了半晌才说:“好吧。我明天去回掉一千套,再向你们买些,就这样吧!不过你那位大舅哥也太势力眼了,也太没人味了。”

    深夜十二点多,铁柱才回到了“博爱酒家”。他望着灯火通明的酒家,心想:小宁一定是睡了。不料,他迈进酒家大门,猛然看到小宁还在洗碗,啊?九岁的孩子,人还没水斗高,站在一张小凳上,弯着腰,正吃力地刷洗着碗盏。铁柱见了,心如刀绞,他正要扑过去拥抱小宁,却不料小宁脚一抖,凳子一歪,便摔了下来,头碰出个大血包,还砸碎了一只碗。旁边的方鸿远见了,不由分说地一步窜过来:“怎么啦?把碗打碎啦?行了,按规定打坏一只碗碟,扣一元钱的服装费。”小宁一听“哇”地一声哭起来。

    刘铁柱一看,拉着小宁就要回家。方鸿远嘿嘿一笑说:“回去?可以,今天的饭饯得掏出来吧?这是总经理规定的制度。还有,这伍元钱的服装费。

    这时刘铁柱才看清:小宁身上穿了件肥大的漂白布旧工作服。顿奇耻大辱!他气昏了,从小宁身上脱下工作服,丢在地上,忿忿地拉着小宁走出了酒家……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