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漂游·沉思-第十三个记录:国门跌倒与北京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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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向边境猛赶,几十公里的路程他一口气就完成了,以致他来到口岸时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兴冲冲的在口岸等。工作人员上班了,把护照递过去。

    “你不能出国。”检查员这样说。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她说。

    “我说你不能出国。”检查员重复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你说。

    “你只有护照没有签证。”检查员说。

    “签证是什么?为什么要签证?”他说。

    “我给我举个例子吧!看过西游记吗?”检查员说:“唐僧每过一国时都拿着一个大厚本子让国王盖章签字,而你现在只有一个大本子,本子上没有盖章签字,所以你手续不全不能出国。”检查员说。

    “可以在你们还里盖章签字吗?”他问。

    “不行,我们不是国王,你必须回北京。”检查员说。

    “回北京?”他说。

    他像一个皮球软了,他像一个气球瘪了,他像一个热气球坠了。

    我出国的绵衣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让我飞。

    不,我还有方法出去的:人小可以溜出去。

    绕着边界找能溜出去的口,而整个边界都围着带刺的铁丝网,铁丝网的背后是延绵的雪山,他绕着边界走了好长好长,可找不到铁丝网口也找不到山口,倒是被一个军官给拦住了:“你在干什么?”

    “我想翻过铁丝网和雪山出国,我在骑自行车环游世界。”他说。

    “你可真实诚,我是一个警官,你看见我穿的军服了吗?”军官说。

    “那你可以帮我吗?告诉我怎么才能容易一点翻过去。”他说。

    “你可真实在,我也实在点,我真愿意帮你,我就喜欢狼的国人,可那边有哈国的军警,他们会向你开枪的。”军官说:“真恨我没有一支军队。”

    “开枪前警告吗?”他说。

    “那要看他们的心情。”军官说。

    软皮球现在破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军官也要去执行任务,给了霍键他的工作地址和电话号码就与霍键拍肩而别了,走时对霍键说:如果有别的事,可以来找我帮忙。

    “噢!结束了吗。”他说:“啊!路很坚幸,主观条件没有使我退缩,客观条件却使我屈服!”

    “妈的,曾经我们的军队开到了多淄河,现在我一个光人到哪都不行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吼。

    “心有翼境无界,错了?心无界,疆无限。也错了?”

    “那为什么我能孤军开到这儿。”

    “无知与无畏同在,无知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力量,一种属于年轻人的力量,一种……”

    “靠,住嘴,我要出国,我要出国,不让我出去我会闭气而死的。不去会死,不去会死……。”

    有欲望的人是幸福的,就是有卑劣的欲望也比没有欲望强,因为当一个人一旦没有了前进的欲望,不仅身体,整个人也开始走向衰亡。

    一个石把他拌了一个跟头,他干脆睡在地上不起来了,地上的碎玻璃割破了他的脊背,他昏昏沉沉的站起来,钻进一座新建高楼,躲在一个暗间,继续睡倒。

    “噢!命运呀!是不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没有经上帝的同意呀?为什么我的路全是大坑大洼呢?”

    “哦!灯,就是那一盏若隐若现的光亮呀!维系着我这即将土崩瓦解的生命,现在它也灭了,为什么这么残忍?话着的人需要一盏明灯呀!有了它,心才不会迷茫,人才不会睡倒,为何如些无情?自杀?要我自杀吗?噢!自杀的我的可怜的同伴们哟,等等我这失散的被命运抛弃的人吧,勇敢的卑哀的人儿呀!让我为你们奋不顾身的自杀壮举唱支歌吧!

    噢!前方有盏灯,照我路前程。

    啊!灯光是个糖,诱我向前奔。

    呀!是谁灭了灯,命运的无情人。

    唉!前方一片膝,四周一团黑。

    好凄凉呀!好凄凉!

    谁能告诉我,谁能指引我。

    我该游向何方?我该荡向何地?

    我该如何存在?我该如何毁灭……”

    现在他不再高傲,眼中傲视的光也散了,因为支撑他的那理想的光一片暗谈,他看不清了生活的方向,看不清了生命的华光,一切显的那么不易,那么颓条。

    “范蠡叹

    最羡范蠡好风流,功成名就不知足。

    西湖边上伊依怀,杨柳岸边忆霸图。

    耕不湖口转成商,朱公美名天下场。”

    “少年壮志不言愁。”历史人说:“为何你总是为壮志发愁呢。”

    “我愁了吗?”人伪装道:“我怎么没觉得。”

    “问任何一个离你5米远的生物是否听到你长长的叹息,问它们是否被你撕心裂肺的嚎叫吓到。”历史人说。

    “真的有吗?你开玩笑吧?”人说。

    “对着镜子,看着你的眉头。”历史说:“有吗?”

    “好,我承认,有,我很愁很愁,愁的要揪头发以头抢地尔了,愁的要白发三千丈,愁的口水似你长,愁的……如何才能不愁呢?我该如何做呢?”人说。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得问问我师傅,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历史人说。

    “那你还说什么,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尽情的愁吧!直到一夜白头,直到三夜精散,直到半月人亡,直到……”人说。

    “我且问你一个问题。”历史人说:“孩子是如何长大的。”

    “吃饭,狠狠的吃饭呀,废话。”人说。

    “你说的是孩子的身,我是该孩子的灵。”历史人说。

    “不知道,你说怎么长大?”人说。

    “摔跟头。”历史人说:“少年时的打击不是要将少年击倒,而是赋予少年刚硬的脊梁与挺立不倒的力量,使少年不至于倒在迈向终点的路上。人不受苦就无法理解自己的先贤。”

    “如果没有困难,人就会觉的高山是如此之暖,深海有阳光炫灿,雄鹰之翅扇的是如此轻便,英雄脚下一片坦途,欲望之心的洪流就会把地球淹没。”历史人说。

    “别,且等我离开这昏暗的房间、冰冷的地面,我得站在楼顶。”人说。

    “想到死亡你就有了力量,你就不再报怨,永往直前了。当生命的葛藤渐逐枯萎,慢慢老去,死神降临,我们拿什么证明自己曾在这璀璨的星球走过?死亡,死亡,你不害怕死亡了吗?”历史人说。

    “妈的,又来了,我怕——好了,我不要再报怨,迷茫了,所求不同,所遇亦不同,我想要一个星系,我就得自造一个星系与之交换。原料就是我的血与汗,泪与跟头,绝没有口水。”人说:“好,来吧!我美丽的跟头,你拉住了我的双脚催打着我的心,是的,你使我很痛。你在我欢笑时给我一盆冷水,你在我狂枉时给我无情的一拳,你在我满怀希望的奋力前冲时把前方的灯关了,在黑暗里给我一顿狂榱猛揍,你使我不得不用意志作最后的抵抗,而你又一次次摧残我的意志。然而我的意志不会永远倒下,反而会因为一次次的冲击使它更坚强。来呀!若难,你这个我爱的王八蛋,来吧,来吧,如果我要是誓死不屈你能把我怎样,除非你停止我的呼吸,否则我就与你对抗到底,别让我找着机会,否则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踩于脚下。你以为我爬上这楼顶是我想跳楼吗,不,我只是想站在这高处说一句话:当烈火与剑无法使我屈服我要用意志使敌人溃败。”人说“:英勇的战士攻城千余次而未下,噢!美丽的城堡不要自高自乐,要明白,战士的一次成功就将使他成为城池的主人。”

    “为此我得唱支自勉的歌:

    他人反对我时,我决不因其饭后的津津闲谈而放弃。

    一群人反对我时,我决不因其无知思想指导下的不当行为而放弃。

    一个民族反对我时,我决不因其力量的凶捍而放弃。

    一个国家反对我时我决不因其明打暗击的威逼而放弃。

    人类反对我时,我决不因其无远见的羊群行为而放弃。

    就是上帝帅兵投我的反对票,我也不因其光环照昏了脑袋的决择而放弃。

    只要有利于历史的进步,我将奋不顾身,意无反顾。

    除非有一天自我的反对的义旗与历史的不乐旗帜同时升起时。

    否则我就决不放弃。

    我要做一个钉子,一个执着的很无礼的钉子。

    是的,对于一个站立的人。

    放弃,对于一个站立的人是最大的耻侮。

    一种铺天盖地的荣誉也洗不尽的耻侮。”人说:“好吧!命运,我得总结一下了,如果你的强打猛击无法使我训服,有那么一天我会反过来咬伤你的。”

    他给舅舅打了一个电话,轻易支取了钱,向军官的办公楼走。把车存起来他就可以回北京办国王盖章了。

    走在路上他遭到一阵阵愧疚的袭扰。

    “我还是又救助于舅舅了,我还是没有坚守住,伟大与执着同在,我还是输了。”

    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我的一桎梧。

    “我就是赢得了一切又能怎样,我的人过去了,精神还是留在了原地。”

    他一个人低头思索着,他又一次萎靡了,直到思索到这样一个理论:任何大的具有决定本质性的选择都应这样——退后一千年,站在一千年后的历史高台上来反观,看我现在是否是在干一些能穿越苍桑对人类历史具有影响作用的事,即我干的这一件事是否能作为证明我一千年后依然存在的凭据。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所在乎的是能够留下来的真正重要的东西。

    忠告自身:做一件事我们不能只做到问心无愧就算赢了,要明白我们做事的目的是为了达到目的。如果能问心无愧的达到目的,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但如果不能,只能做到问心有愧的达到目的,那我要说:不要再犹豫,因为摸爬滚打,东摔西撞,头破血滚,铩羽而归的到达目的总要比找任何高尚的理由中途放弃都要高尚的多的多。因为没有路上的英雄,只有终点的豪杰,我们站在终点的华光就是支离破碎,血裹满身也将使我们看起来更接近英雄,这美丽而绚烂的华光将自动洗刷我们在赶路中溅在身上的所有不洁的污点。

    军官很友好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走时他问了军官一个问题:“你觉得的我做的是对还是错?”

    军官的回答是:“你做到了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没有人能评价你的对与错。”

    “虽然你的回答像放屁,打了一个擦边球,但我还是从中感到一种鼓励。”他说。

    “看,你又实在了,可我就喜欢你的实在。”军官说。

    “我要送你一首诗。”他说。

    “愿听你的诗。”军官说。

    “烈火剑林穿刀丛,誓死西进不东归。自古志士多磨难,唯有恒者取真经。”他说。

    “你送给你自己的吧!我的呢?”军官说。

    “你的我欠着,你拿我的先用着吧!”他说。

    “你什么时候还。”军官说。

    “我会再回来的!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他说。

    从霍尔果斯口岸坐班车到伊犁,从伊犁坐火车回乌鲁木齐,再从乌鲁木齐坐火车回北京。

    坐在班车上他卖了饭,吃的是西餐生牛排,候车时他住了宾馆,住的是五星级酒店。

    “我是一个脱离战马的骑士,此时我不能再按骑士规则行事了。”

    其实他是属于这样一种人,像是一个将军,如果战败了,他就不承认这是战争。生活不如他意了,他就不承认这是真实的生活——这是试验。他的信条是:现实很现实,生活很骨感,但我不承认,我不承认就没有现实就没有骨感。

    他是这样一种人——自信的人,不管条件发生怎样的变化,现实与理想的悬珠多大,心伤的多狠,意志摔的多实在,他一直有一个始终没有变的信念——我是个人才。

    10月1日到达北京。在路口他恰好遇到等卖叔叔,这次等卖叔叔倒没有无精打采的守着三个苹果,而是热情的晃动着手中的菠萝串,在他的面前罢着7个水灵灵的新鲜菠萝。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人,明光飞逝,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像是静止的,岁月像是在这里停留,他突然有种与“岁月东流,事事变迁。”相反的感觉。他突然觉的岁月像一个穿着隐身衣的孩子,无影无形,却在无影形中将人所有的一切都俏俏偷走,最后人也被无声无息中带走。

    他没有去与等卖叔叔重逢,而是有感而发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这样记。

    “满意是生命流逝的高速带,而不满虽吭吭哇哇,却有生命原力之所在。”

    “时间在安逸中留走,生命在无波中沉沦。”

    拒绝舅舅的任何形式的帮助,他的战线是再也不能后退半步了,伟大与执着同在的禁令,再也不容亵渎。

    办“国王盖章。”很难,不仅需要车本房本还需要几十万的抵压,而最使他低头的是做为一个中国人本身,出国就是难的。虽然他现在有足够的钱,但几乎所有的旅游公司都不愿意接他这单生意,办一个国家的签证他们还很乐意,而要办一个环球的“连锁。”式签证,他们谁也不愿也不能帮他办到。

    他又一次掉进了山谷的洼地:原来理想,不是真心就可以。

    他几乎是一跌一撞的晃荡在北京街头。

    看来,他又一次掉进了:主观条件没有使我屈服,客观条件却使我下跑的境地。

    曾经长生天爱冒险的小孩,以沙漠工程队的方式帮他一次次从沙海荒原中逃生,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渴望长生天的再一次帮助,希望长生天也爱有理想的小孩。

    他像一个捡垃圾的乞丐翻开一个个垃圾箱希望里面有救命之物一样询问一家家旅行社。直到长生天真的降临,让他掉下另一个境地:人还是向往伟大的,只要你干的是一件伟大而有意义的事,你就永远不会觉的狐独无助。

    在他迷茫而毫无希望的询问一家叫康辉—百子湾的旅行社时,和蔼温柔的经理耐心的接待了他,并承诺他有希望,不是不可能办不到。

    在他们相互询问时,经理问起了他的故事,他几乎是原原本本的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把一路的照片给经理看,经理耐心中夹杂着崇敬的倾听着他。最后经理承诺:不是有希望帮你达成理想而是一定要帮你达成愿望。

    下班后,经理请他一起吃饭,期间他们无所不谈,显然这是一种缘分、一种相知、一种人与人之间同性相惜的相遇相知。

    曾经他一生狐僻,曾经他一路狐独,曾经他太过坚守,曾经他几遭群攻:“噢!人人都说我是一个疯子,而那些不认为我是疯子的人都成了我的朋友。”

    饭后他们的称呼变了,他叫她姐,她叫他弟。

    一切都解决了,他把所需材料都交给姐,姐利用专业的技巧和职务的便利全力帮他办这个“连锁。”式签证。

    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的签证很快被拿下。

    在申根国签证的面试上,他如实的告知了签证官他到申根国的方式——不带一分钱骑行环球。这顿时使签证官吃了一惊,之后迅速向他说:NO。

    “是的,拒绝我是轻松的、正确的、也是合乎情理的。我一个不带钱的小伙子如何在你们国家生活?很可能绕乱你们的秩序,如果干起坏事,一个年轻力壮的坏蛋,是可以干很多坏事的。但我亲爱的签证官,你要明白,你们也同样少了一个伟人壮游宣传你们国家的机会。当后世的人们缅怀追忆这个伟大的人物,你们的国家就不会映入他们的眼帘,现在我是在为人类工作,我是人类的实验品,我要验证一个人、一个光着屁股的人的力量。是的,我现在不得不提醒您,您现在是在损害人类的利益,你现在是在拒绝一个伟人,这一点未来的历史不会原谅你,你就有可能被历史列进撒旦的行列。”

    说话时他一直用他那热情而冲满希望的眼睛凝视着签证官。任何无畏都是心的无惧,他曾在黑暗中受了多少苦,他在阳光下就有多强大。这个年仅19岁的少年用他少年的热情与崇高的理想再一次使签证官惊讶,不过这一次惊讶的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笑脸,笑脸的下面一只坚定的手“哐。”的一声盖上了一个大章。

    结束了,过关了,与签证官握手,他走出了签证大厅。

    就这样,他凭借着他火热的激情理想和姐崇拜而爱的羽翼得到了28国的签证。

    为了给旅途的变数留足够的时间,也为人算不如天算做好准备,在姐的建议下,现在他应该拿着这28国的签证先到法国,在法国再办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的签证,在澳大利亚再办日韩的签证,之后从韩国回祖国。

    11月25日他拿到了所有的签证。而从10月2日到11月25日,他在北京都干了什么呢?

    开始,他在北京城区租了一间合租房,在这里住的不足5天,他又搬到了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地。

    他不适合城区,他不适合合租房,他受不了那群人。他和这群人干了起来。

    他和这群人是两类人。一个太理想化,一群太现实;一个视钱为仇人,一群把钱奉偶像;一个要功于历史而不死,一群要养好老婆孩子;一个为死后,生前哪怕街头行乞,一群为生前,有个房子有个车、车子里系条狗。

    一群说你不操他妈他就不叫你爸。

    一群说做爱不爽谁要小孩。

    一个总是睡觉,窝在房间不愿出来。他睡觉,不是因为很困,而是因为不愿醒来。

    “走吧,孩子,走吧。再在北京呆,你就会被污染成为了填饱自己的口袋不惜把每个人的口袋割破,为了自己舒服不惜将别人的老婆骑在跨下。”

    “可怜的人,可怜的生灵,英雄扛着大旗顶着枪林弹雨在风头浪尖摇旗呐喊,你们扛着雨伞在雨中欣赏被大雨浇淋的人们,享受着你们那有限的、可怜的、自私自利的欢乐!”

    “呕!我厌恶你们,知道什么是厌恶吗?这完全不同于讨厌,就是我走进你们就有一种走进癞蛤蟆群的感觉、我汗毛倒竖、胃囊上抽,不,不能吐,不能让你们的身体玷污了我的残渣剩饭。”

    他越过郊区树林,发现一座废弃的两层工地板房。先考察一下他的新家,一楼的每个房间都是空的;二楼,第一个房是是空的,第二个房间有一块床板;第三个房间的门口有一堆碎骨头和一些零乱的皮毛,房间里角的一堆乱技杂草上卧着一只黑色大狗,狗的肚子下三只骨瘦毛稀的小狗嵬正在吸吮着干瘪的奶头。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流浪者见流浪者呢?一个蹦蹦跳跳的摇着尾巴跑过来,一个心花怒放的伸出了手。

    第四个房间是空的,他把第二个房间的床板搬到第四个房间,在上面铺上气垫和睡袋。拜托流浪狗帮他看着家什,他找一个商店,买一把锁、一个毛毯和一大包鸡腿,回来把锁拴在他自己的门鼻子上,把毛毯铺在狗窝里,把鸡大腿一一打开递到大狗小狗嘴里。

    之后每天这样,他一出去吃饭就给他的流浪朋友带一些狗食回来,他们成为了朋友。白天他坐在屋里写《裸体沉思》,大狗带着小狗就到他家窜门,大狗卧在他面前的太阳下打磕睡,小狗在他脚下绕来蹭去,咬着他的手稿打闹嘻戏,夜晚,大狗把小狗唬睡着后就卧在他的门口,为他守护。

    深夜,他一个人两耳塞着耳机,听着古往今来的经典作品,在膝黑的房间来回踱步苦索,踩的木板“咚,咚,咚……”此时若有鬼进来也肯定被他吓一跳,至少,他时时吓的他朋友两耳竖直、目瞪脸呆。

    他喜欢他的这种生活,他在他的笔记里这样写:我曾经有这么一个幻想,一次意外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伟大现象,于是我成为了伟大的科学家;一次意外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个真理,于是我成了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一个哲人;噢!今天我找到了——离群索居。因为你不可能与人们保持着相同的生活方式,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却希望远远的超越他们,成就他们不可能成就之事,超越他们不可能之超越,长生天不是任何人的表叔二大爷,不会偏袒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这天晚上,他吃完饭,手里提着他朋友的晚餐,正走在郊区少人的小巷,他恰好看到了刚才在街上他大手施舍过的大叔大妈,大叔大妈正在一个死巷换“马夹。”,破“马夹。”已经脱下,正在往身上套羽绒服。

    他立在了他们面前,你们不是说没车费回承德老家吗?我已经给你们车费钱了,你们……

    没等他说完,老俩口就挤着要离开,顺手拽起地上的一个布袋,零零散散的硬币,纸币从布袋里哗哗倒出来,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一脚将老汉踹倒在地,大大的铁拳正向老妇飞去,停在了半空,有些不妥?这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要尊老爱动,而是想到不能打女人,他拾起布袋向老妇的脸扔去,钱在老妇头上散开落下,老妇勿忙捡钱,老汉大喊大叫:打人了,打人了,杀人了呀!快来人……而他像一个英雄,胸挺腰直的向巷口走,他无所畏惧。

    “妈的,对文明的野蛮是一种野蛮,对野蛮的文明则是对文明的亵渎,就像对狐狸诚实是对诚实的玷污一样。”

    “利用他人同情心的人是最不道德的,它沾污的人们的同情心,亵渎了人们的善,使人们可爱的同情受到了侮辱,导致了人们的不信任。啊!人们受辱的同情心自杀了,导致了这个人间冰冷寒人。噢!你们总说我是道德的摧毁人,伦理的通辑犯,不,不,他们才是真正的道德败类呀!法律,法律,你大爷的法律在哪?为什么还要用我的手来惩戒这些人渣?”

    “妈的,我在北京27次要不到半口饭的原因很可能就该归到这些道德的亵渎者身上,人类的败类、大锅汤里的死耗子、满身恶疮的老癞、污秽难闻的蛆虫……”

    “什么,不该给他们吗?不该,决不该给那些污辱了我们的同情心,还要从我们同情心的手中接下恩惠的败类。如果你们要原因,我随手拽出一个:下雨了,他们就不工作了。这就是最有力的原因。”

    “什么,我也要饭,噢!我的朋友,我是只要饭不要钱,要饭和要钱是有本质区别的,一个是必需品,得之则生,弗得之则死的必需品,一个是弹簧性的非必须品,要来买饭的钱很可能被用来了上妓院了!”

    11月26日他安顿好了他的流浪朋友和狗崽们就离开家又启征程了。

    这天,大雪纷飞,强劲的西北风肆虐着北京的大街小巷,姐为他送别。

    “姐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如果我能快一点帮你办完签证,你就能在冬天以前去了,我怎么舍得让你走,我这柔弱的胸快被你的刚硬碰碎了。”姐说。

    “不,我爱的姐,其实我就应该冬天去,不,我必须冬天去,因为如果我在夏天去,在合适宜的时节去,那只是我的身体去了,而精神没有去,而现在我冬天去了,就算我死在路上,但我的精神其实去了比任何身体所至之处都更远的地方。”他说。

    “我只要你活着回来,把这卫生巾拿着,脚湿了垫上;把这旱獭油带上,冻伤了擦擦;把这鸡毛帽戴上,姐做的不好看但很暖和;还有这生存手册、唇膏……”

    “姐——,我亲爱的姐,你总说我准备不足,知道太少,选择不合时宜的季节……,噢!如果我要是率兵出征,你的这些提醒是多么正确,然而我是去见证勇气,我是在进行一次精神探险,我的物质装备越简单,我依靠的实体物质越少,就越迫使我更多的动用内在意志,造化万物,用进废退,哈!这恰好达到了我本初的目的,何乐而不爽、何乐不乐、何乐而……他说。”

    “姐是女人,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就要你活着回来,你再不收下我就哭了。”姐说,眼里沁着泪水。

    “好,好,好姐,我收下,你弄的我也想哭了,又不是易水送别?”他说。

    “荆轲的肚子可从没饿着,荆轲可不在雪地上睡觉,荆轲去的地方可没那么冷,荆轲……”姐说:“我不知道你向上天借了多少勇气,我只知道在你走后的日子每天为你祈祷。”

    “姐,你要把我弄哭了你可得唬。”他说。

    “小坏蛋,你还会哭?”姐说。

    “当然会,不信给你哭一个。”他说。

    “哭一个。”姐说。

    “你打我一下。”他说。

    “打狠一点。”他说。

    “再打狠一点。”他说。

    “那我用我的高根鞋揣你的屁股好不好?”姐说。

    “你的高跟鞋尖不尖?”他说。

    “嗯,没有你的意志尖,不过足以踹的你掉几滴柔软的泪。”姐说。

    “欠着行不行?”他说。

    “你还不还。”姐说。

    “当然,并且还你一个更好的。”他说。

    “这话怎么说?”姐说。

    “我向烈火剑丛走去,当我再次从迷雾中探出头来,那将是一个英雄而不是原来的我!”他说:“揣一个英雄是不是比揣一个毛孩子更有成就感?”

    “记着你欠我的,你得还。”姐说。

    “君子一欠,回头定还。”他说。

    当飞机从北京机场向西北的云端扎去,穿过了云层。他把身上所有的钱还有银行卡全部扔进马桶,一个按扭把它们抛入云中,随风飘散。

    在霍尔果斯下车,口岸的冷是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无法想象的。

    从北京带来的一个苹果熟了,和用开水煮了一样。

    喝一口保温瓶里的水,几滴水沁在了铁壶壁上,当他把瓶子放回书包时,发现手沾在瓶子上拿不下来了。

    他的南方鼻子冻的粘在了一起,使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得不捂着鼻子走路,不得不走一段路钻进路边的一间商店暖一会。

    恐惧本身第一次超越了恐惧。

    现在它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不合时宜,尼采曾经《不合时宜的思考》,现在他正不合时宜的行动。

    但他并没有恐惧,曾经的苦难早已使他熟识了苦难,曾经的苦难使他不再惧怕苦难。

    “要么我倒在狂风暴雪之下,要么我站在晓风残雪之上自我加冕为英雄。”

    找到军官,首先还他欠的债。

    “听我欠你的这美妙诗:壮士西门寒外关,烈子人去终将还。

    铁马溅雪春草时,缈缈星空为我闪。”他说。

    “啊——好家伙,先让我骂完你再恭喜你的回归吧,这又是写给你的,我的呢?你就用再借一笔债来还你已欠的债,你这混蛋,你太自恋了,这样会得爱兹病的。啊!不行,你得恋我一下。”。军官说。

    “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他说。

    “因为我要给你一些你需要的东西。”军官说。

    “哪要看是什么东西?”他说。

    “一盒炮。”军官说。

    “干什么?”他说。

    “炸狼。哈国境内有成千上万的狼群。”军官说。

    “噢!那真该谢谢你的礼物。”他说。

    “恋不恋?”军官说。

    “那要看你还有什么好东西?”他说。

    “一台军用GPS。”军官说。

    “不,我有一个指针就够了。”他说。

    “一个旗帜。旗文:最冷的季节·最冷的地方·一个人·不带一分钱骑行环球·精神来了。”。军官说。

    “不,我有一个旗帜了,旗文:不带一分钱·骑行环球·中国人来了·后面跟着精神。”他说。

    “一大包军用压缩饼干,又小又管饱。”军官。

    “不,去你的小姑娘吧!你怎么不送我一个充气娃娃?”他说。

    “啊?去你的小姑娘?我又没给你小姑娘,我给你的是饼干呀?”军官说。

    “去你的饼干小姑娘。”他说。

    “啊,饼干又不是小姑娘?”军官说。

    “去你的。”他说。

    “哦,明白了,你骂我……”军官说。

    “我没骂你,我骂……”他说。

    “士兵,把他的自行车拖走,把这些东西装在里面,装好后用线缝上,缝好后用502滴上,滴好后用哥俩好粘上,粘好后用火烤干,烤干后用……”军官说。

    “你、你……你强给。”他说。

    “你、你……你叫警察呀!”军官说。

    “你、你……你就是警察。”他说。

    “你、你……你怎样?”军官说。

    “你、你……我就自恋,不恋你。”他说。

    “我、我……你又不美。”军官说。

    “我、我……我要用一瞬间与你再见。”他说。

    “啊,快些再见吧,我都有些等不急了。”军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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