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个人来说，每个人都是他那个时代的产儿。

    ——[德]黑格尔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道德是历史的产物，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道德的基础，既不是人的“主观意志”，也不是“神的意志”、“绝对观念”，而是人们社会生活的反映，是由特定的社会经济基础决定的。“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因此，研究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问题既不能从抽象的人性出发，也不能从道德自身出发，而只能从大学生所处的历史条件出发。

    一、审照时代：辨识时代特征及其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影响

    道德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必然也必须反映时代特征，没有时代痕迹的道德是没有生命的道德。当今中国最显著的时代特征就是全球化的迅猛发展与中国社会转型并肩而行、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快速发展和中国和谐社会建设的稳步推进。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的研究必须审照时代，这种审照就是对时代特征的辨识以及对大学生道德学习所受影响的客观分析。只有植根于历史的脉动，当代中国大学生道德学习研究才具有鲜活的生命动力。

    （一）全球化和中国社会转型及其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选择作用

    1.全球化的迅速推进和中国社会的快速转型

    联合国前秘书长加利在1992年联合国日致辞时说：“第一个真正的全球性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全球化是当今世界最显著的时代特征，也是道德的当代语境，因此正确认识全球化现象，掌握了解中国全球化对策，是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前提条件。对于什么是全球化？国内外学者有着不同的理解和回答。就西方学界而言，大致有三种全球化理论：极端全球主义、怀疑论和变革论。极端全球主义以日裔美籍学者弗朗西斯·福山为代表，认为在经济全球化的作用下，包括民族国家在内的各种旧制度已完全过时或正在失去存在的基础，因而，原有制度和意识形态下的人类历史已经终结，全球化将人类社会带进了一个新的时代。怀疑论的主要代表人物是英国的保罗·霍斯特、赫拉汉姆·汤普森和琳达·韦斯等人，认为全球化是一种神话，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在他们看来目前的所谓“全球化”只不过是国际化，国际化与全球化是不能互换的。而且，全球化理论所宣扬的民族国家终结显然是一种意识形态偏见。变革论则以英国的安东尼·吉登斯、德国的尤里西里·贝克、美国的罗兰·罗伯逊为代表，把全球化看成是一个社会变革的过程，是现代性向全球的扩展和深化。变革论的观点被中国大多数学者所接受。

    笔者认为，全球化作为一个社会语汇，既是一个静态的描述性概念，又是一个动态的发展性概念。作为静态描述性概念的全球化说明的是一个显著的时代特征，作为动态的发展性概念的全球化阐释的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复杂的社会过程。今天的全球化是延展的全球化。超越了20世纪90年代席卷全球大多数国家的“经济”全球化，21世纪的人类步入了一个多维的、全面的“全球化”，教育全球化、文化全球化等接踵而来，全球化的范围延展到了人们生活的多个空间，正如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在《第三条道路》书中所言：“全球化的内容无论如何也不仅仅是，甚至不主要是关于经济上的相互依赖，而是我们生活中时—空的巨变，发生在遥远地区的种种事件，无论其是否是经济方面的，都比过去任何时候更为直接、更为迅速地对我们发生着影响。”无论接受与否，全球化已经成为世界大多数人的生存样态并呈现出两个基本特征：第一，人类已经进入了全球化时代。人类共同利益的深化、全球问题的增加和全球通信系统的建立，意味着人类已经进入了一个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新时代——全球化时代。关于全球化的实质，张森林教授概括为：“全球化是以科学技术进步为基础，生产力发展为根本动力的人类生活的高度社会化或现代化。全球化是一个相当长期和异常复杂的发展过程，既是适应生产力发展需要的自然历史过程，又是一定社会制度与其紧密相随的社会历史过程，既有自然属性，又有社会属性。”第二，全球化使人类的整体利益得到空前强化。对此，中外的学者曾有过激烈的争论，但现在大多数学者已基本达成这样的共识：“不论人们对全球化如何认识和理解，人类的确已经进入了全球化的时代，既相互依存又相互依赖的时代，人类社会生活高度社会化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人类社会成了一个日益紧密的有机整体，一个利益攸关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一个多维的、更加深入广泛的全球化轨迹日益显现，今天地球上很多人都生活在这样的场景中，“我们日复一日的活动日益受到发生在世界另一端的事情的影响。相反，本土的生活方式习惯已经具有了全球性的影响”。然而，我们也看到，今天的全球化仍不完善，充斥着诸多结构性的矛盾，产生了环境污染、贫富分化加剧等全球性的问题，反全球化的声音此起彼伏。总之，全球化已经成为人类发展不可逆转的潮流，表现为充满矛盾渐进发展的历史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社会主义中国必须积极参与，争取话语权，制定对策，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引领方向。

    中国对全球化采取了积极的态度，并致力于和谐世界的建设。尽管有学者认为“在中国，人们对待全球化的态度是矛盾的，行动是犹疑的”，但笔者以为：新中国建立伊始就积极融入国际社会，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中国对全球化采取了更加开放的心态。中国正处在社会转型期，伴随着我国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项社会主义事业的顺利推进，中国人民安居乐业，享受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和全球化带来的丰富与便捷。因此对于全球化，中国的国民心态普遍持肯定态度。15年“复关”的艰苦历程、北京奥运会申办成功都说明我国从政府部门到民间团体，从学者、官员到普通百姓都对全球化抱有积极的价值认同，并努力投身于全球化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当中，创造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经济以年均9.6%的速度增长，相当于同期世界经济年均增长速度的3倍以上，出现了世界经济史上罕见的持续的、快速的增长。中国综合国力急剧增强，国际角色发生转换，也因此“导致了如此众多的关于中国崛起为世界强国的预计与讨论，连同如此众多的关于这种可能的前景将对区域与世界经济、权势结构、大国关系、总体和平和国际安全等等具有某种含义的猜测和估计”。提出建立和谐世界的构想，既是我国出于国家安全的战略考虑对这些猜测的应答，也展示了中国以更加主体的意识、进取的精神、阳光的心态融入世界，推动全球化进程的负责任的大国行为。

    当代中国社会正在经历着历史上最深刻的社会转型，而这种历史转身无可选择地要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中进行。20世纪末为了解释苏联、东欧以及中国的发展，社会转型理论在西方开始兴起。如今社会转型已经成为我国社会学领域研究的热点和重点问题，对中国社会转型的定义众说纷纭，笔者认为陆学艺的概括具有较强的代表性：“中国社会转型是指中国社会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从封闭性社会向开放性社会的社会变迁和发展。”中国社会转型期具有渐进性和整体性双重特征。一方面，我国的社会转型是一个由表及里的渐进性过程。郑杭生教授研究认为：“从总体上说，中国社会转型是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正式开始，到目前为止，这一转型过程大致经历了1840年至1949年的启动和慢速发展阶段，1949年至1978年的中速发展阶段和1978年至今的快速和加速发展阶段。”由此可见，近代中国一直都处于社会转型期，当代社会因处于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加速发展阶段，转型期的表征尤为突出。另一方面，我国社会转型是一个整体性的社会发展过程。随着我国社会结构转换、机制转轨、利益调整，人们的行为方式、生活方式、价值体系都随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因此，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是一种多层面的转型过程，刘祖云教授认为宏观分析当代中国社会转型至少应包括以下六个层面的内容，即“经济层面、社会层面、政治层面、文化层面、观念层面、组织层面”。如同对全球化的误解，人们曾认为“社会转型”就等于“经济增长”，但是后来人们很快发现单纯片面追求经济增长的行为，使社会公益、文化教育、道德追求这些人类的终极价值关怀和人的全面发展被遗弃了。当这种遗弃反作用于经济增长时，经济的停滞便成为一种宿命，人们精辟地称之为“无发展的增长”。罗马俱乐部创始人、发展学家奥雷利奥·佩西曾尖锐地指出，任何发展和进步如果不同时导致道德、社会、政治以及人的行为的进步，就毫无价值可言。

    2.全球化及其中国社会转型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选择作用

    正如郑杭生指出的“当今世界每一项重大的动态变化都植源于两种力量：现代性全球化的长波进程和本土社会转型的特殊脉动”，全球化和中国社会转型在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同时更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尤其影响了处于社会思想体系核心的道德价值观。德国前总理施密特曾出版专著《全球化与道德重建》阐述全球化对道德建设的影响，在书中他开宗明义地指出：“全球化话题是个实践—政治话题，也是一个社会—经济话题，此外它还是一个思想话题。”大学生是最乐于接受新鲜事物的社会群体，他们的思想变化总是处于社会发展的最前沿。因此，我们必须就全球化和中国社会转型对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产生的影响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研究。

    全球化与中国社会转型是影响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双刃剑”，有着正负两方面的双重效应。一方面，为大学生道德学习创造了更加优越的条件。全球化与中国社会转型是生产力发展、科技进步的成果和标志，为大学生道德学习提供了更加优越的环境和有利的条件，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点：（1）社会对个体的道德选择变得更加尊重、理解和信任。（2）社会道德标准变得更加宽容、多元和开放。（3）学校道德教育的手段变得更加先进、迅捷和人性化。另一方面，全球化与中国社会转型也使大学生的道德学习面临更大的挑战和困境，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点：（1）道德学习环境更加错综复杂，主流社会价值观受到西方思潮的冲击。正如美国当代著名政治家萨缪尔·亨廷顿指出的：“现代化涉及社会基本价值观的转变，由旧的价值观向新的价值观的突变，那些按照传统规范是可以接受并合法的行为，在现代人的眼里就成为了不能接受的和腐化的行为，这些现象在某种程度上是行为背离了公认的行为方式。”（2）大学生道德标准物化、人际关系异化，学生贫富分化加剧，大学生弱势群体形成，“大学生弱势群体出现在我国社会转型和高校扩招之后，随着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推进，数量呈逐年上升之势”。（3）大学生道德教育有效性弱化，大学生道德失范现象增多。1998年获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A·森曾将道德比作氧气，当它存在时，人们往往忽视它，只有在它缺少时，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全球化和中国社会转型期面临的机遇和挑战，使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显得尤为必要。

    困境的解决需要觉解的道德智慧，选择成为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的主题词，全球化和中国社会转型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影响最终表现为选择作用。选择承载着时代与个体互动影响的双重意义。一方面，选择体现为时代对大学生的选择。黑格尔曾经说：“哲学的任务在于理解存在的东西，因为存在的东西就是理性，就个人来说，每个人都是他那个时代的产儿。”对时代的适应与理解是每个人的生命力所在，我们在强调主体对客观世界改造的同时，绝不能忽视客观世界对主体的选择作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达尔文进化论揭示了大自然的客观规律，它的伟大之处还在于它同样适用于人类社会。历史证明只有那些能够深刻把握时代特征、适时调整规范个人行为的个体才能生存进而发展。在中国社会转型的宏大历史进程中，当代大学生应审时度势，与时俱进，珍惜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带来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普遍提高，精神生活更加丰富独立的时代契机，培养交流对话、诚实守信、开放创新的精神特质。另一方面，选择还体现为大学生对时代的选择。个体的自我选择在人的发展进程中具有决定性作用，哈耶克在《法律、立法与自由》一书中提出，市场经济最重要的道德基础就是“责任感”，即每个人对自己的行为的选择和一切后果负责，它是实现个人自由的“充分必要条件”。鲁洁也指出：“主体的自觉选择和历史创造性构成发展的重要一环。特别是处在社会历史转折关头时，发展会更加呈现出多种可能的路向，提供更为广阔的可能空间，人的自觉选择更具有其特殊的意义。”当代大学生自主性和创造性明显增强，自我选择的愿望空前迫切，大学生中的流行语“我的地盘我做主”，就充分体现了当代大学生对自我选择的向往心理和坚定态度。全球化时代和中国社会转型期，大学生的选择应发挥时代的积极因素，克服消极影响，促进自身的发展和社会的和谐进步。

    （二）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及其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促生作用

    1.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快速发展

    美国著名教育社会学家马丁·特罗教授1973年在他的论文《高等教育从精英向大众转化中的问题》中提出了高等教育发展分段理论，从此他的“精英—大众—普及”高等教育发展三阶段论被世界公认为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话语起源。在这篇论文中，马丁·特罗预言了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一种趋势：高等教育有一个从精英向大众的过渡过程，高等教育不仅会从少数人的特权变为多数人的权利，而且会变成一种普遍的福利，最后必然实现高等教育的普及化。以美国和其他发达工业化国家的高等教育发展经验为依据，他提出了高等教育大众化的三方面数量指标：“成长率”——高等教育发展的速度；“巨大化”——高等教育机构规模的扩大；“在校率”——在校大学生人数占适龄人数的百分率。并对在校率（适龄人口入学率）给出了具体指标：高等教育适龄人口（18岁—21岁）入学率在15%以内为精英型高等教育阶段；15%—50%为大众型高等教育阶段；50%以上为普及型高等教育阶段。

    中国从1999年开始实行大学扩招制度，此后高校毛入学率逐年增加，至2004年达到19%，意味着中国高等教育已从精英教育阶段进入大众化教育阶段，这是一种历史性的转变。2004年，教育部部长周济在第二次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正式宣布：“我国高等教育在校生已经超过两千万，规模位居世界第一，毛入学率超过19%，进入国际公认的高等教育‘大众化’发展阶段。”如今，随着世界和我国经济形势的不断变化，中国高等教育的规模还在进一步扩大，2008年两会期间周济部长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公布了以下数据：“2007年，全国普通高等教育本专科招生566万人，是1998年108万人的5倍多；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达到2700万人，毛入学率为23%。我国高等教育规模先后超过俄罗斯、印度和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引起笔者关注的是，这种转变决不仅仅是一个数量增长问题，在令人兴奋的数字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困惑。通过历史的考察我们不难发现，特定的历史条件和世界环境决定了发展中国家教育发展的历程实际上就是一部教育不断扩张的历史（今天世界上接受高等教育的一半人口都在发展中国家），而且这种扩张从一开始就引发了发展中国家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有学者指出“从上个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不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教育供求之间都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矛盾，世界上所有国家都经历了从一个知识分子普遍短缺到知识分子日益过剩的时期。结果，受过现代教育的年轻人越来越感到在现代工业社会中找到一份收入好、稳定而安全的工作是非常困难的”。对这一国际性教育难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早有察觉，在1972年被誉为当代教育思想发展中的一个里程碑的《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报告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指出当代教育特征有三种新的现象，其中第三种现象就是“社会拒绝使用学校的毕业生，在教育成果与社会需要之间产生了矛盾”，并指出解决的办法是“教育必须更好地适应社会经济的变化，必须更好地符合学习者的意愿和能力”。可见，当代高等教育的发展应从外在的规模性扩张转变为内涵式发展，并注重学习者的愿望与能力。

    “我国实施高等教育大众化战略，是政治、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要求，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尤其重要的是社会经济的需求，我国经济的持续发展需要更多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才”。当代中国社会，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和人们生活的殷实富裕，高等教育面临着迫切的市场需求：一方面是社会对人才需求的急剧增长；另一方面是越来越多的家庭具备支持子女接受高等教育的经济实力，更多的适龄青年希望走进大学，接受高等教育，提高自身素质。因此，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发展，对更好满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人才需求，满足人民群众的受教育需求，提高全体国民的素质都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但是，对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迅速发展，已有学者提出不同见解：王洪才教授认为：“从发生学角度看，高等教育大众化并不只是入学率提高的问题，它更是一个制度演变过程，它只有在经历了‘世俗化’、‘实用化’阶段后才可能出现高等教育的‘大发展’，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大众化’，而且它的发展趋向是‘个性化’。”邬大光教授也指出：“从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外部不发达的市场经济环境以及高等教育与市场经济环境之间近乎隔绝的关系中，我们可以预见，中国的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绝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不仅有可能出现像欧洲高等教育大众化过程中那样的停滞期，而且有可能成为一个漫长的过程。”由此看来，中国高等教育的大众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2.高等教育大众化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促生作用

    尽管基于道德视域，理性审视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超速发展，我们遇到了很多新的困难和挑战，但笔者以为，对大学生道德学习而言，机遇大于挑战，中国高等教育大众化对道德学习具有积极的促生作用，具体表现为：

    （1）为更多人提供了道德学习的机会

    高等教育作为国民教育的最高形式，对所有人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和培养力。当国民经济和文化教育事业不够发达的时候，社会往往无法满足大多数人享受高等教育的需求，学习成为某些年轻人的特权。在我国，由于各种条件限制，曾经只有极少数青年能够进入高等院校深造学习。但是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综合国力进一步提高，人民生活总体上进入了小康水平，民生得到显著改善，高等教育健康发展，今天中国高校已达2200多所，在校人数超过2300万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有机会进入大学获得学习的机会。“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学习首先和最重要的就是进行如何做人的道德学习，因此，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发展从根本上促生了大学生的道德学习。

    （2）改变了“唯知识论”的人才标准

    随着高等教育由精英教育向大众化教育的转变，大学生的人才观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不同于高中的应试教育，当代大学校园生活丰富多彩，每个人的道德素养、兴趣特长、创新能力、人格魅力都可以得到充分展示，强调大学生的“全面自由发展”。事实证明，在大学生中，最受欢迎、受崇拜被称为“人才”的，往往不是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学生，而是那些具有高尚的情操、豁达的心胸、出众的才艺，能够进行良好的沟通、合作、创新的学生。因此，当代大学生普遍意识到，再不能像高中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要通过自觉的道德学习加强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和锻炼。特别是2003年12月，胡锦涛总书记在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全国人才工作会议上强调指出：“要牢固树立人人都可以成才的观念，坚持德才兼备原则，把品德、知识、能力和业绩作为衡量人才的主要标准，不唯学历，不唯职称，不唯资历，不唯身份，努力形成谁勤于学习、勇于投身时代创业的伟大实践，谁就能获得发挥聪明才智的机遇，就能成为对国家、对人民、对民族有用之才的社会氛围，创造人才辈出的生动局面。”这是中国人才观的一大历史性突破，突破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传统观念，将品德作为衡量人才的第一标准，对大学生道德学习具有显著的促生作用。

    （3）更新了道德学习的观念和手段

    著名社会学家米德在考察人类文化发展史时，提出了著名的“前喻文化、互喻文化、后喻文化”概念，这同样可以作为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的样态写照。随着科技、经济和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发展，大学生道德学习已经走出了“前喻文化”，进入了“互喻文化”甚至“后喻文化”时代。“前喻文化”是长者占据绝对优势，处于统治地位，使晚辈服从长辈的文化，类似于传统的道德教育。当代高等教育呈现出多元、多样、灵活、开放的特性，大学生走出单一的、特定的生活背景，与来自不同家庭、地域、民族、文化的同学生活、学习、互助、交流，在“共在性的”发展中增长见识、培养品性、锻炼能力，形成“互喻性”道德学习。这种道德学习源于生活，出于自觉，真实自然，是真正的“精神的自我修养”（布莱特曼语）。尤其令人振奋的是，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发展，不仅使在校大学生人数增加，更使办学条件不断改善提高。现代化教育教学手段被广泛应用于高等院校人才培养过程之中，多媒体授课使道德学习形象、直观、生动、图文并茂，符合学生的认知规律，增加了趣味性、科学性，极大地激发了学生的探求欲望，培养了学生的创新能力。网络、计算机、视频则为大学生提供了广博的信息、快捷的通信、周到的服务，使大学生道德学习跨越了时空的障碍，更满足了大学生道德学习个性化、层次化、多样化、现代化的需求，有效地促生了大学生的道德学习。

    （三）中国和谐社会建设及其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孵化作用

    1.中国和谐社会建设

    崇尚和谐是人类社会的共同追求，也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和谐社会是个人与他人、个人与集体和睦相处、融洽协调、共同发展的理想社会状态。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属性，是民族振兴、事业发展、人民安康的重要保障，是中国共产党长期以来坚持不懈的奋斗目标。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我们党在十六届四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中首次提出的，“坚持最广泛最充分地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不断提高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能力”。和谐社会理论是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在“以人为本”的要求下，以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建设创新型国家等一系列新理论为坚实的理论基础，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取得的重大创新成果。党中央指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民主、自由、公正、稳定、充满活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社会。

    当代中国，建设和谐社会的思想既立足于我国现实社会的发展需求，同时也反映了人类社会进步与社会文明发展的必然规律。世界的全球化进程和我国的社会转型，造成了社会的快速变化和重新分层，社会转型期既可以是经济增长的黄金时期，也可以是社会矛盾高发期。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的组织方式、经济成分、利益关系、分配形式和就业形式等都实现了多样化、多元化，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思想行为方式、价值观念、精神状态也呈现出巨大的差异性，并由此产生了一定的冲突和矛盾，因此大力推进和谐社会建设对消除社会不平衡、不和谐因素，解决社会矛盾，落实科学发展观，提高党的执政能力，调整国民心态，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都具有重要意义。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明确提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指导思想是：必须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基本纲领、基本经验，坚持以科学发展观统领经济社会发展全局，按照民主法制、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充满活力、安定有序、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总要求，以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为重点，着力发展社会事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建设和谐文化，完善社会管理，增强社会创造活力，走共同富裕道路，推动社会建设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协调发展。

    2.和谐社会建设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孵化作用

    当代中国和谐社会建设与全社会道德素质提高息息相关，和谐社会建设将成为大学生道德和道德学习的孵化器，对大学生的道德培养具有积极的孵化作用。黑格尔指出：“社会和国家的目的在于使人类的潜能以及一切个人的能力在一切方面和一切方向都可以得到发展和表现。”和谐社会建设对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孵化作用内在地包含于以下三个和谐之中：

    （1）人自身的和谐

    人自身的和谐就是人全面自由的发展，人有着广泛的发展的需要，“人以其需要的无限性和广泛性区别于其他一切动物”。个人的发展对全社会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马克思指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恩格斯指出：“不言而喻，要不是每一个人都得到解放，社会也不能得到解放。”大学生自身的和谐主要包括建立自身科学发展的观念，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有理想、有追求、勤奋好学、积极努力、心理健康；培养自身多方面的素质和能力，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和谐发展。

    （2）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个人与自然的和谐

    个人与他人的和谐就是要学会尊重他人，尊重他人的人格、正当的兴趣爱好、风俗习惯、劳动成果，对待他人要真诚善良、诚信仁爱；个人与社会的和谐就是要建立与主流核心价值体系相符合的个人价值观，对社会抱有理性认同、接纳认可的积极态度，怀有对社会的使命感、责任感。马克思说：“既然人天生就是社会的生物，那他就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发展自己的真正的天性”，“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从人学的视野来看，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就是人的类本性的发展，是个人发展和社会发展两个方面的内在统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就是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中，如何才能实现理想中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就是按人的方式对待自然，并在其中实现人性的东西，正如他在《神圣家族》中指出的：“既然人是从感性世界和感性世界中的经验中汲取自己的一切知识、感觉等等，那就必须这样安排周围的世界，使人在其中能认识和领会真正合乎人性的东西，使他能认识到自己是人。”

    （3）全社会的和谐

    全社会的和谐就是实现全面建设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的目标，努力形成全体人民各尽其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谐相处的局面。全社会的和谐还要使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和健康素质明显提高，建立良好道德风尚、社会关系优化发展；协调不同群体利益之间的矛盾，通过对话，提高认识、消除误解、增进了解；享有反映全社会发展的共同理想，具有社会凝聚力、向心力；通过法制的建设和社会结构的调整消除结构性矛盾、缓解社会矛盾；通过道德方法，提高人们的道德认识和道德实践能力，从而消除人们的隔阂，优化国民心理状态。

    为了达到与自身的和谐、与外界的和谐和社会的整体和谐目标，大学生只有不断进行道德学习，提升自身的和谐素养与能力，才能实现和谐的美好愿景。此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其他内容也对我国大学生道德学习同样发挥着重要的保障作用，如以德治国对道德学习的规范作用和学习型社会建设对道德学习的推动作用等等。

    二、优化条件：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素养的提升

    当代大学生生活在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科技迅猛发展、文化不断融合、教育日益完善的新时代，这一切都为当代青年的成长提供了优越条件。在全国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会议上胡锦涛总书记肯定了“我国当代大学生生活在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他们思想政治状况的主流是积极、健康、向上的”。因此，我们既要善于发现当代大学生思想道德中表现出的积极进步的因素加以弘扬，又要理性认识存在的问题加以改进，学会用普遍的、联系的观点分析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的条件。从总体上看，与以往任何时代相比，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素养明显提升，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大学生道德学习意识的增强

    道德学习是一个属概念，它既从属于道德这个概念，又从属于学习这一概念。就学习的概念而言，它所表征的意义内涵是主体对于道德这一社会最重要的意识形态是“为何学习”和“如何学习”的。因此，主体意识和学习意识是道德学习实现的两个最基本因素，只有当个体的主体意识和学习意识增强，道德学习才有实现的可能和必要。

    1.大学生主体意识增强

    “主体”在哲学上是指有意识的人，即主体是事物的主人。人的任何行为活动都是有意识、有目的进行的，是一种能动的、自觉的活动，正是这种在自身中有意识、有目的的能动的活动，使人成为主体。“意识”是指人对外部客观世界的反映，包括感觉和思维的过程以及敏感程度。“主体意识”是人对自身成为事物主人的客观反映。随着经济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当代大学生主体意识明显增强。正如弗朗西斯·福山所言，在人们衣食无忧之后，“获得认可”的渴望将极其强烈。这种渴望来自人的精神本能和精神的自我需要，是对自我的肯定，是自己价值在外部世界的镜像化。

    当代大学生主体意识的增强首先表现为对“认识你自己”的哲学追问。“认识自我是人的自我意识的集中表现，并突出地表明人是一种自觉自为的存在物”，脍炙人口的古希腊名言“认识你自己”被当代大学生视为破解生存奥秘的起点，成为许多大学生的人生格言。在进行道德学习深度访谈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大学生开始更多地进行“我是谁”、“我应该如何认识自己、认识他人”、“我应该如何接受自己、改变自己”的道德思辨，开始自觉地审视个人行为是否符合所处时代的道德规范，思索自我与他人和社会的关系是否和谐共赢，筹划个人的道德人格特质怎样适应未来社会的需求。主体意识的觉醒使当代大学生开始了道德学习的初步探索。

    大学生主体意识的增强表现在生活、学习、校园活动和社会实践等各个方面。首先，在生活中大学生普遍持有主动积极的生活态度。在全球化和中国社会转型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在各种思想文化相互激荡的环境中，大学生思想活动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差异性明显增强，主体意识凸显。主体意识在大学新生中表现为对大学新生活的主动适应，理性面对挑战，勇敢告别过去、积极面向未来。在高年级学生中表现为，能够自觉意识到时代的特征与承担的责任，勤于思考、善于反思，能够适时地根据社会要求调整自己的人生目标和思想行为。其次，在学习中大学生学习的内部动机加强。绝大多数大学生能够认识到学习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对自己负责，是别人不能替代的，从老师家长“要我学”变成“我要学”，通过学分制充分行使学习的自主权，根据自己的基础与志趣特长制定适合个人的学习计划等。再次，大学生对学习的自我评价趋向合理。早年流行于大学生中的“60分万岁”、“混文凭”的口号已经没有市场，今天的大学生关注的不再是分数、文凭，而是知识的掌握、能力的培养和自己未来与社会的符合度。大学生更加积极地参加各项校园文化活动、社团组织，培养锻炼自己的组织能力、办事能力、人际交往能力，将自己置于更广阔的舞台发挥聪明才智，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最后，当代大学生还以高度的主体意识参与到各项社会实践之中，贡献社会，锻炼自己。从大学生支教、奥运会志愿者到各项创新实践大赛，大学生都表现出极强的参与意识。主体意识的增强让当代大学生正在成为自己的主人，并以主人翁的责任感投入到社会主义的现代化进程之中。仅以上海为例：近年来，上海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2003年共有151名高校毕业生参加了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2005年上海市应届毕业生中共有939人到西部就业；2005年赴上海郊区工作的毕业生人数为811人，2006年则达到876人。事实上，道德是个人自我完善的精神力量，人正是在道德规范的限制中体现自己作为人的价值存在的，道德对人的主体意识有着正向强化的作用，而人的主体意识又可以敦促自身的道德学习，二者是相互促进辩证统一的。

    2.大学生学习意识增强

    当代大学生的学习意识明显增强，学习能力不断提高。美国学者阿尔文·托夫勒曾预言：未来的文盲不再是不识字的人，而是没有学会学习的人。在现代化的学习中，大学生普遍认识到学会学习比学习本身更重要。在知识爆炸的当代社会，学习是否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学习者的学习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是功利性的盲从还是理想性的追求。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既反映了个体的学习态度，也折射了主体的道德诉求。

    大学生学习意识增强，首先表现为很多大学生将学习视为一种生活方式。生活方式是人们的一种存在和生活式样，它揭示出一定社会里人们的生活条件和生活态度，即人们以怎样的形式来表现自己的生活活动。很多大学生不再将学习视为外在的任务，而是内心的需要。他们对学习具有高度的敏感和由衷的喜爱，善于接受一切新鲜事物，他们从外部刺激的被动接受者和知识的灌输对象，转变为信息加工的主体、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者，并在这一过程中，享受着学习带给他们的具有终极意义的快乐体验。

    大学生学习意识的增强还表现为积极的学习热情、强烈的学习需求和主动的学习态度。在学习的过程中，大学生普遍表现出更强的主体意识，参与意识。今日课堂，以往教师讲、学生听的填鸭式教学已经被讨论式学习、合作式学习所取代，大学生充分展示自己的学习热情和聪明才智，在课堂上进行思考、辩论、头脑风暴成为大学生最喜欢的课堂学习形式之一。此外，课堂学习、书本学习、专业学习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当代大学生的学习需求，他们表现出对知识的迫切渴求，努力扩宽自己的学习途径和学习内容，除了完成学校规定的学习内容，他们主动地进行课外学习、实践学习、特长学习来充实提高自己，增强自身的核心竞争力。因此我们看到，当今社会各类培训层出不穷、大学生对考证考级趋之若鹜、大学生报考研究生比率逐年提高，这其中也许隐含着某些人的功利性因素，但是大学生学习意识的增强是掀起学习热潮的充分必要性条件。正是这些学习活动使大学生培养了不屈不挠的品质、团队合作的精神、关心帮助他人的热诚、敢于承认错误的勇气等等，实现了道德学习。

    （二）大学生道德学习能力的提升

    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能力提升主要表现为思维能力的提升、实践能力的提升和创新能力的提升。

    1.思维能力提升

    思维是个体看待和处理问题的基本倾向。在特定的文化和地域背景中，个体或集体总会形成一定的思考问题的能力和偏好去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这种能力就是思维能力，它是一种哲学性的通用能力，是个人和社会发展的核心能力之一。心理学家通过实验证明，人的思维方式对人们的认知活动会产生重要影响，并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人们的心理和行为。提升思维能力成为现代人的一项重要任务。随着主体意识和学习意识的增强，当代大学生的思维能力明显提升。笔者认为，当代大学生思维能力的提升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大学生智力水平普遍提高，为大学生思维能力的提升提供了先天的生理学基础。大学生正处于人生智力发展的最佳时期，韦克斯勒（David Wechesler）智力量表分数显示，人智力发展的最高顶点约在20—25岁之间。心理学家研究证明，“青年的智力是由三个方面总和起来的，这三个方面就是：个体适应环境的能力，随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学习的能力，能利用已有的知识经验解决困难的问题；核心的因素则是抽象思维能力，能对具体事物进行分析、比较和概括，而后运用符号作合乎逻辑的判断与推理”。可见思维是人智力的核心组成部分，个体的思维能力与智力发展水平有着密切的联系。通常，在人的青少年时期，随着智力水平的提高，人的思维能力也会有所增强。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和基础教育的普及提高，大学生的智力水平明显优于以前的同龄人，各种认识思维能力也普遍提高。

    第二，大学生的思维能力训练受到普遍重视，为大学生思维能力的提升提供了可靠的教育学保障。随着科学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大学越来越重视对未来人才的培养，提升大学生的思维能力，就是培养未来人才的重要手段之一，因此大学生思维能力培养成为高等院校的重要目标之一。同一切事物的发展一样，个人思维能力的发展也是一个不断对立统一、从量变到质变的发展过程，而大学阶段正是人思维能力的最佳培养时期。结合当代思维开放性、综合性和创造性的时代特征，很多高校不仅加强了在各门课程和各个教学环节中的思维训练，还开设了各具特色的大学生思维训练课程或活动，其中以清华大学1996年开设的学生研究训练（student research training，简称SRT）计划、解决问题的策略和技能课程以及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开设的学习指导课最为突出。清华大学还将自己的成功经验概括为：“进行思维训练的目标是培养学生‘学会学习、学会思考、学会创造’，实现此目标的途径是：从方法入手—进行思维训练—体验认知监控。”在思维训练中，教师的任务不仅是训练学生学会一种方法，更重要的是启发学生形成一种态度和习惯，这样大学生便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道德学习和道德思维训练。

    第三，大学生思维的协变性、整体性加强。当代大学生更乐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意见和想法，更善于与他人进行沟通交流，能够随着环境的变化调整自己的情绪情感。李明和刘文对大学生的思维特点进行了实证研究，他们对135名大学生进行问卷抽样调查的结果表明：“思维协变性是大学生思维方式最主要的特点。”当代大学生从整体出发，用联系的方式思考问题的思维能力超出了以往任何时代，他们追求理想和完美，不断努力去实现这种理想，因此他们既能指出环境的不足，又能积极地适应环境；既能正视现实的困难，又能合理地规划自己的未来。

    2.实践能力提升

    实践观点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观点，实践既是人类探索和改造客观的活动，也是个体成长的重要途径。实践是指人们有目的地改造、适应社会和自然界的一切社会性客观物质活动。实践能力则指个体完成实践活动的水平和可能性，是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是一种综合能力。人们的认识源于实践，人们认识正确与否必须用实践来检验，认识的最终目的也在于更好地实践。离开了实践，理论与实际、主观与客观就无法联系并达到和谐统一。

    大学生实践能力是指高校大学生以科学文化知识为基础和载体，通过实践环节实现向各种能力的转化，并对各方面的能力进行展示和现实运用，是大学生整体能力的最终价值体现。具体而言，大学生实践能力是指大学生在学习、研究、生产劳动、经营管理、文化生活等各个方面的实际工作中，将理论知识与实际活动相结合的动手、动脑综合能力。当代大学生普遍认识到实践对于自身成长成才的重要性，能够自觉地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走正确的成才之路，积极参与各种有益的实践活动，实践能力明显提升。当代大学生实践能力结构由一般实践能力、专业实践能力和道德实践能力三个部分组成。

    第一，大学生的一般实践能力。指每个大学生具备的基本社会适应能力，由人的基本能力素质构成，如沟通交往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办事能力、协调能力、组织管理能力、计算机和英语运用能力等等。无疑，对于上述能力，当代大学生具有明显的优势，开放多元的时代特征使他们更乐于交朋友、善于接纳别人的意见和建议，能够求同存异化解同学间的分歧与矛盾，竞争意识和合作精神使学生自发组织管理的社团蓬勃发展。这些喜人的现象，都确证了当代大学生良好的实践能力。

    第二，大学生的专业实践能力。指大学生利用所学的专业知识、理论、技能为社会服务，创造财富、实现自身价值的能力。专业性是大学学习的基本特性，大学生掌握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如何，必须要经过社会实践的检验，才能反映其存在价值。近年来，由于国家的高度重视，高校、企业的共同努力，各高校实习基地建设明显加强，普遍建立起包括校内实验室、实习基地和校外见习、实习基地等多种形式的大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实习基地为大学生实践能力培养提供了重要场所和最佳途径，通过参加不同层次的基地实习，大学生能够及时准确地检验自己的专业知识与技能，总结经验与不足，改进提高。与此同时，通过社会实践大学生走进社会，更真实准确地了解到当代社会对个人道德的重视与要求，反思自身存在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加强道德学习。

    第三，大学生道德实践能力。指大学生在实践中表现出的道德社会适应力和创造力。道德是存在于一切人类社会活动之中的，所有的实践都具有道德意义。大学生通过实践不仅要检验自己的基本能力、专业素质，更要检验自己的道德品质。高等教育培养的人才不仅要为社会创造物质财富，更要为社会创造精神财富。以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积极投身于社会道德实践已成为当代大学生的时代选择，踊跃参加支贫支教服务、奥运会志愿服务等行为表现出当代大学生真挚的道德情怀。在这些道德实践活动中大学生发扬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助人为乐的精神，自觉抵制不良思想的侵蚀，为树立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作出了贡献。

    3.创新能力提升

    当代大学生创新能力的提升是内外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就外部因素而言，当代社会的开放性、进步性、竞争性为大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与提高提供了丰厚的土壤；就内部因素而言，主体性、选择性和学习能力的增强激发了大学生的创新潜能。

    创新能力是指运用已掌握的知识技能，提出新理论、新概念或发明新技术、新产品的能力。创新能力是人类创造性的外化，主要表现是发明和发现。江泽民同志多次强调：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一个没有创新能力的民族，难以屹立于世界先进民族之林。21世纪，人类社会已经步入了知识经济时代，人力资源取代物质资源成了第一资源，国家间竞争的核心就是人才的竞争，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人才成为各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点，我国也不例外。在这种国际大气候的影响下，我国当代大学生的创新能力得到了长足发展。

    当代大学生具有宝贵的创新品质。当代大学生表现出时代所赋予他们的极宝贵的创新品质：他们富有创造精神，对任何事情都不迷信权威，不因循守旧，渴望独立思考得出结论，常常有自己新的想法和见解，敢想敢干，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梦想并付诸实践；他们充满创造的热情和渴望，对新鲜事物具有特殊的敏感，并且在很多方面表现出很高的创造潜力和创造性思维能力。

    大学生创新大赛广泛开展，大学生创新能力价值凸显。近年来，大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受到国家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出台各种办法鼓励大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并多次举办各种形式的大学生创新竞赛活动，如“挑战杯”全国大学生科技作品竞赛、全国大学生创业计划竞赛、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全国大学生软件设计大赛、电子设计大赛等等，为全国大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和创新成果的展示搭建了广阔的平台。其中影响最大、成效最高的是“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它是由共青团中央、中国科协、教育部、全国学联联合主办的一项具有导向性、示范性和群众性的大学生科技创新竞赛活动，每两年举办一届，被誉为中国大学生科技“奥林匹克”。从1999年至2008年已成功举办了六届。大赛的成功举办培养了大学生的创新意识、激发了创新潜能、提升了创新能力、转化了创新成果，为企业提供了创新技术和创新人才，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2006年第五届“挑战杯”终审决赛的投资意向洽谈会上，共有3个项目与4家企业正式签约，风险投资达2225万元；刚刚举办的第六届“挑战杯”大赛吸引了109所高校的150支大学生团队参赛，全国20多个省市的500多家企业组团到重庆洽谈业务，规模空前。在签字仪式上，浙江工业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包士毅利用课余时间开发的产品“压力管道安全分析系统”以960万元被深圳市一家高科技公司买断，成为“挑战杯”活动开展以来最高的转让费。

    此外，各高校也加强了大学生创新能力的培养，开展了丰富多彩的社团活动、大学生艺术节系列活动和大学生科技月活动等等。一些高校还制定了促进大学生创新能力培养的专项措施，如北京大学秉承“常为新”的传统，专门下发了《关于加强和改进学生课外科学技术活动的几点意见》，设立了创新奖，以讲座、报告会、研讨会、展览会、演示会、咨询和参观等多种形式开展创新普及活动。对北大学生自发的业余科研活动，建立起“申请—资助—指导—完成—评审—奖励—深化”一条龙的学生创新服务体系，为学生提供科研资金、课题辅助、信息咨询、法律与商务咨询等多方面的服务。这些做法都营造了良好的创新氛围，有效地提升了大学生的创新能力。

    （三）大学生道德学习条件的优化

    1.教育国际化交流日益加强

    20世纪90年代全球化开启了人类生活的新时代。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走出国门，主动了解学习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文化文明、科学技术成为现代人的自然诉求和自觉行动，教育国际化交流日趋频繁。因此，21世纪的高等教育已经进入了一个国际化发展新的阶段，知识传输和人才培养得以超越国界进行，教学人员、课程内容和教学手段实现了国际化接轨，国际合作成为高校的第四大职能。在这一国际趋势影响下，随着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发展进步，我国的教育国际化交流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随着1978年改革开放政策的实行，为了加快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步伐，学习国外的先进科学技术，我国开始施行公派留学生制度。我国国家留学基金网公布的数字显示：1978年至今，国家公派留学人员共派出94170人，回归率明显增高达97.6%，为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培养出了一大批高层次人才。现在国家每年公派12000人到世界各国的先进大学进行学习交流。在公派留学大力发展的背景下，中国人自费出国留学的热情也空前高涨，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留学生派出国。国际教育学会（IIE）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仅在2006—2007学年，就有81127名中国留学生赴美国各大学学习。随着国际化进程的加快和深入，学生和教师这两个教育的基本要素在全球教育大市场内的自由流动越来越频繁。在这种交流中，大学生能够同世界最先进的科学技术迅速接轨，向国外著名学者直接学习，与世界各国的大学生真诚交流，开阔了国际视野，增长了知识才干，提升了道德素养；学校的教师和管理人员，可以学习借鉴世界先进的教学理念、教育方法，研究成果和管理经验，提高自身的教学水平和管理能力。中国的发展和教育的国际化交流不仅使中国学生走出国门，越来越多的外国留学生也选择到中国学习中华民族的古老文明和优秀文化。据统计，2007年，共有195503名来自188个国家和地区的外国留学人员来我国学习，分布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共有544所高等学校、科研院所和其他教学机构接受来华留学生。外国留学生的到来使中国大学生可以感受丰富多彩的异域文化，实现与外国留学生的良性互动。

    我国教育国际化交流的加强还表现为国内外合作办学规模的日益扩大。随着全球化和教育国际化的深入发展，从20世纪90年代起，我国各高校纷纷加强了中外合作办学，希望以此创新办学理念、摆脱办学困境、拓宽办学途径、提高办学质量，如今中外合作办学几乎覆盖了中国大多数高校。通过合作办学，各大学的学科体系、专业设置、课程内容和培养方式实现了国际化接轨。高等教育的国际化促进了我国同世界其他国家高等教育的交流与合作，增进了彼此的了解，对提高我国高等教育的教学质量和科研水平，提高高等学校品牌和知名度都具有积极意义。在教育的国际化交流中，大学生不仅学习了先进的科学技术，还培养了强烈的爱国主义热情、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善于沟通合作的交往能力，实现了道德学习的国际化交流。

    2.道德课程创新改革

    在新的形势下，为了切实提高道德学习的时效性，增强道德课程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使大学生的道德课程更加贴近生活、贴近实际、贴近大学生，教育部门和广大德育教师开展了大学生道德课程的改革和实践，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第一，丰富道德课程的内容。传统的道德课堂，教学内容相对单一枯燥，而且多从社会功能出发，进行理想价值人生观教育，强调道德对个体的约束和规范，贴近学生实际的教育内容相对缺乏。当代的道德课程除了必要的理想价值人生观教育，还加强了全球伦理、社会主义道德、生命道德、学习道德、网络道德等充分体现时代特征的学习内容，培养大学生的国际意识、竞争意识、合作意识、契约意识等道德特质。

    第二，创新道德课程的形式。传统的道德课堂，采取的是教师讲学生听的“灌输式”教学。教师通过道德课程将社会各项规范和主流价值观，填充到大学生的头脑之中，其结果是“左耳进右耳出”，难以实现其应有的德育价值。当代道德课堂的授课方式形式多样、丰富多彩：有的教师将道德课堂的环境进行延展和优化，比如在大连大学的道德课程改革中，有的教师带领学生走出教室到大自然中、敬老院里进行生命道德学习、到旅顺日俄战争遗址进行爱国主义道德学习，到社区家庭进行“八荣八耻”的社会主义道德学习，等等，使学生接触生动、真实的道德学习教材，深入道德现场，深受学生欢迎，取得了良好的教育结果；有的教师，在课前十分钟设立“学生道德讲堂”，每位大学生都有机会阐述自己的道德学习成果，增进学生朋辈的道德互动；有的教师举行“道德小品”汇演，大学生自编自导自演，将自己身边的道德与不道德行为用大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表现出来，通过艺术化的处理，增强了大学生道德学习的实效性。

    第三，改革道德课程的评价方法。传统的道德课程评价方法造成了大学生道德的“高分低能”，通过固定的考卷，对学生进行知识性、口号性、应试性的问答，其结果是大学生写在卷面的答案与自己的道德行为并不相符，大学生“知行分离”日益严重。当代的道德课程改革，很多教师已经不是用一张试卷来为学生的道德打分，而是让学生通过自己的道德学习和道德实践为自己打分，采取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课内与课外相结合、自我评价与他人评定相结合的综合测评方法。通过课堂提问、演讲、辩论等方式考查大学生对道德的认知水平和道德情感倾向；通过校内基础文明行为表征和校外社会道德实践参与情况，考查大学生的道德意志力和道德践行力；通过进行自我评价与他人评价，考查大学生对自我和他人的认识能力、判断能力、和谐相处的能力等个性化、人本化、多元化的考核方式，有利于提高道德评价的科学性和真实性。

    3.建构道德学习网络化平台

    信息和网络成就了当代大学生的网络化生存，也搭建了大学生道德学习的网络平台，为当代大学生的道德学习提供了更为丰富的资源。网络道德学习平台主要由虚拟大学、红色网站和辅导员博客组成。

    虚拟大学（VirtualUniversity）的建立是人类教育发展史上一次深刻的革命，“是在现代教育思想和管理思想指导下，借用先进的网络和信息技术组成的产、学、研、用一体化的跨越时空和组织边界的动态联盟体，是现代远程教育的最新模式”，被世人亲切地称为“没有院墙的大学”。虚拟大学的出现为人们提供了覆盖面积广泛、方式灵活、便捷经济的学习方式，克服了传统教育在人员、时间、地点和环境等方面的限制，实现了及时化、信息化学习，人在某种意义上完全成为自己学习的主人。虚拟大学无可比拟的优势在于同具有远程教育资格的名牌大学合作，运用卫星、互联网和有线电视网等网络，利用会议电视、数字电视、计算机等通信技术，通过实时交互手段将教学资讯和教学中心站优秀教师的讲课现场，传送到各个教学点，使各个教学点的学生如身临其境，共享世界一流教师的授课。学生则通过E-mail、BBS等现代化的非实时交互手段完成课堂讨论、答疑等。学生还可以利用计算机、电视机在家里进行同步学习。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20次互联网报告，我国网络教育的使用率已达到24%，网络大学的报读人数也持续增加。全国已有67所普通高等院校建立了网络教育学院，网络大学生达100多万人。各类网校200多所，教育网站3000余家。国家投入资金3.6亿元，社会资金达10.7亿元。网络大学的快速发展，满足了社会性和终身性的学习需求，使当代的高等教育变得更加人性化和多样化，也为道德学习提供了更加便利的条件。

    红色网站的建设和教师个人博客的建立为当代大学生道德学习提供了崭新的网络平台。随着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和个人电脑的广泛普及，人们对互联网的需求和依赖日益加强。教育部2009年1月公布的最新数字显示，目前我国网民数2.98亿，居世界第一位，其中有9894万学生网民，数量惊人的学生网民已经引起了我国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正如中国互联网协会副理事长高卢麟所说：“网民这个群体已不仅仅是活跃于网络虚拟世界的力量，如今已经成为现实社会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群体。网民用特有的网络语言和各种网络形式，反映现实生活中许多现象，关注热点问题，创造网络文化，网络文化建设很有必要。”大学阶段是大学生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的重要时期，容易受到网络低俗内容等有害信息的影响和侵蚀。针对这一问题，为了占据主动，2005年教育部要求各高校有效发挥校园网在大学生道德培养中的积极作用，加强对BBS论坛的建设和规范管理，及时遏制各种有害信息在校园网上的传播。教育部还积极推进校园网站建设，号召各高校和有关部门团体建立大学生“红色专题网站”，一大批校园品牌精品网站脱颖而出，如全国110多所高校合作共建的“中国大学生在线”网站、辽宁省高教工委主办的“辽宁省大学生在线联盟”网站、北京大学的“红旗在线”网站、南开大学的“觉悟网”网站等，都在大学生中具有广泛影响。经过各高校多年的努力建设，我国已初步构建起学习、服务、娱乐、交流四类大学生网站体系，成为吸引帮助全国大学生进行思想交流、信息共享、朋辈互助的重要网络平台。此外以辅导员博客为代表的教师个人博客也在大学生的道德培养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高校辅导员通过建立个人博客拉近了与大学生的心理距离，实现了师生的平等交流、真诚沟通、互动成长。如今，个人博客已经成为当代高校辅导员工作的现代化手段，辽宁省高教工委副书记曲建武教授带头建立了面向辅导员和大学生的个人博客，在他的博客中既有“把以情感人与以理服人结合起来”这样的辅导员工作交流，也有“送明明上北大”这样的家庭故事分享，博文既发人深思又真实感人，达到了良好的教育效果。2006年，上海交通大学155位辅导员全部开通了面向学生的个人博客，还通过QQ、MSN等网上即时通信工具，建虚拟班级和“群”，借助网络的高科技平台，实现与大学生的合作学习，为当代大学生的道德学习提供了崭新的途径。

    三、借鉴经验：美国、日本当代道德学习及其对我国的

    启示

    随着人类全球化的不断深入，世界各国都面临着不同程度的文化冲突、思想碰撞和道德的矛盾与混乱。每个国家都在积极寻找对策，加强国民道德建设，在道德学习的探索与实践中，美国和日本两国的经验尤为引人注目，值得我国学习借鉴。

    （一）当代美国的道德学习及其启示

    美国是一个年轻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追求经济高度发达的过程中，历经了20世纪70年代的道德衰落和90年代的品格复兴，它深刻认识到道德培养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价值，加强了对道德的研究和建设。因此，美国是当代西方国家极为重视道德研究的国家之一，道德理论成果也最为丰富完善，在其先进的道德理论指导下美国的道德学习实践取得了很多成功的经验：

    1.道德学习环境的整合化

    在中国大学生道德学习环境建设中，高等院校往往是孤军奋战。中国的大学是相对封闭的小社会，形成了具有各自特色的“亚文化”，在社区和家长的概念中，大学生是“大学的人”，道德学习自然也只能在高校内完成，社区和家庭的丰富性、创造性和生活性都未能充分发挥教育的作用。而在美国的新品格运动中德洛什提出了建立社区模式、学区模式、学校模式三个层次的品格教育协作模式。学生通过参加社区服务，培养了对他人的关心，也使学生认识到自我的价值应体现在与别人共存。美国有些学校还在教室里创建道德社区、实施道德纪律、创建一个民主的教室环境、运用合作学习策略培养学生的学习责任感和对学习价值的关心。家长也通过示范法、辅导学习、一起阅读、日常谈话等方式，建立家长的关怀体谅道德模式。家庭和社区作为价值教育的协助者都积极参与到学生的道德学习中来。

    2.道德学习方法的多样化

    在道德的学习过程中，中国多采用说理式和灌输式等接受性学习方法，而美国多采用讨论式、启发式等发现性学习方法。例如，我国对大学生进行理想信念、爱国主义教育时，多是讲比较深刻的理论。事实证明，这种方法的指向性强，对大学生树立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具有不可否认的作用。但是在这种教育中，具体的教育目标和富有时代特征的行动方案反而是缺失的，这就使大学生产生了爱国“不知从何爱起”的茫然，显示出这一教育方法的局限性。而美国的道德学习，在方法上注重通过多种形式渗透价值观教育，强调“美国人应该有道德当事人的那种品格”。如在历史观教育中，将美国式成功以及西方文明史中重大的事件和伟大的英雄人物编撰成动人的故事，让学生进行自觉地诵读学习来感染人心、震撼人心，达到激发学生内心优越感、自豪感、使命感的学习目的。美国还通过立法明文规定，各级各类学校必须开设美国历史课程，学生还背诵“忠于这个国家，保卫这个国家”、“愿上帝保佑这个国家”等誓词与祝词，通过各种集会、晨会等典礼活动，激发学生强烈的爱国激情，从而树立为美国而奋斗的坚定信念。道德奖赏也是美国常用的道德学习方式之一，但是在我国很少对学生的道德进行奖赏，道德激励多采用口头表扬，缺乏系统完善的激励机制。相比之下“美国新品格的教育实践中，似乎惩罚比奖赏少，所见的报告大都是强调奖赏的运用。例如，在美国，大约三分之一的‘蓝带学校’都承认奖励是他们常用的办法”。美国灵活多样的道德学习方法值得我们借鉴学习。

    3.道德学习内容的一体化

    现代美国高等学校的道德学习内容趋向于一体化，被称为“一体化核心课程”。按照美国康奈尔大学校长罗德斯（H.T.Rhodes）所说，一体化核心课程“是用一种方式把人文科学直接与人类休戚相关的事物联系起来”。该课程打破了学科界限，从伦理学、哲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结合上构建道德学习内容，把课程与人所有应具备的共同经验联系起来。美国现在比较流行的一体化核心课程包括：语言、艺术、传统、机构、自然科学、工作、自我七类。相比之下，我国大学道德学习的内容比较单一，为了道德而道德，不够系统综合，没有体现课程的综合优势。美国道德学习内容另一个突出的特点是根据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和学生的客观实际制定学校德育的内容，如美国中小学开设“公民学”课程，传授一般的伦理道德规范和法律知识进行公民基本的教育；大学则不设置专门的公民教育课程，而是把有关内容融合于培养“合格公民”或“好公民”的教育活动中，培养大学生的理性思考和实践能力。所以大学生道德学习的逻辑主线是“个人—他人—社会人”，即首先做好自己，然后正确对待他人，最终热爱祖国，奉献社会。

    4.道德学习理论的系统化

    中国的道德学习理论基本都是以个人为单位独立研究，没有形成系统的、成熟的理论体系，也没有一脉相承的现代道德学习理论。美国道德教育专家的理论都已形成固定的流派，如认知发展理论、存在主义理论、价值澄清理论、体谅关心理论等都自成体系薪火相传，且大多经过实证主义研究，例如：道德认知发展理论创始人科尔伯格受到杜威、皮亚杰理论的深厚影响，除了汲取前人的研究成果，科尔伯格还花了16年时间，进行广泛地跨文化比较研究，在考察比较了10个国家和地区的儿童道德发展和道德学习情况，并对美国75名儿童的道德成长进行长达16年的跟踪研究后他取得了非常系统的实证研究资料，使道德认知发展理论愈发科学成熟。美国道德理论专家这种科学求实的学术品格值得我们学习。

    （二）当代日本的道德学习及其启示

    日本是一个极其重视道德教育的国家，强调道德教育的创新性和实效性，对道德学习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活动比其他国家更为完善。20世纪80年代，针对国内经济快速发展和国民道德危机的出现，日本政府和学界积极推行道德教育改革，特别强调学生道德主体性的发挥，将道德教育的重点由“教育”转向“学习”，加强了道德学习的研究与实践，希望通过道德学习的深入开展促进日本国民道德素质的培养与提高。日本当代道德学习的做法及其带给我们的启示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成为一个善于进行道德学习的国家

    日本自古就非常重视道德学习，有着悠久的道德学习传统，在道德学习的过程中，他们既继承了以儒家为代表的东方道德思想的精髓，也吸收了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道德思想的真谛，融会东西方的道德智慧为其所用。既善于学习又乐于创新，使日本成为最善于进行道德学习的国家。早在公元5世纪初，儒教就传入日本，至9世纪60年代明治维新前的千余年时间里，日本对儒教进行了认真的学习体悟，使儒教对日本的政治、道德、文化、教育都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直到今天，日本人的很多道德还深受中国儒家文化传统的影响。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开始学习西方的道德思潮，由于没有结合本国实际，直接照搬外国的很多做法，结果导致了社会道德的混乱。1890年明治政府颁布了《教育诏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日本国民道德的支柱，其中对“忠君爱国”、“义勇”等内容的强调也确立了日本极端军国主义的道德指导思想，并在之后不断强化，在二战期间达到了顶点，给日本人民和世界人民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惨败，日本人的批判性反思不仅指向军国主义，还涉及学校道德教育，开始苦苦寻求道德改革的出路。20世纪50—60年代正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道德教育理论大发展大繁荣时期，日本的教育家大量学习借鉴这一时期先进的道德理论，积极对旧的教育制度进行改革创新，正是在这种不断地学习借鉴中，日本的道德学习理论日趋完善。

    2.不断更新完善道德学习理念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日本社会深受人本主义、实用主义等西方的道德思潮影响，开始对自己的道德教育进行创新。在这一改革过程中，对道德主体的尊重与培养不断强化，并最终实现了日本社会由道德教育向道德学习的重心转移。改革之初，1947年3月，日本政府公布的《基本教育法》和《学校教育法》明确规定，教育的目的是“以培养完美的人格为目的，应当培养热爱真理与正义、尊重个人价值，注重劳动与责任，富有自主精神、身心健康的国民，使其成为和平社会与国家的建设者”，这也成为日本道德教育目标转向的风向标，此后日本的道德教育就向着追求个性自由、培养人格完美的社会公民发展前行。这以后，为了使道德教育更加符合和促进社会的经济发展，日本政府基本每十年就要根据社会的发展变化状况对道德教育的指导性纲领进行精心的改订，其修订的过程就是不断突出人的主体性作用的过程。1978年关注人的生存方式和道德实践，加上了“对人的生存方式的指导”和“道德实践能力的育成”的提法。1989年主体性、国际性受到重视，新修改的《教学大纲》将道德教育的目的规定为“把尊重人的精神和对生命的敬畏之观念体现在家庭、学校和社会的具体生活之中，为培养作为创造富有个性的文化，致力于民主社会和国家的发展，主动为和平的国际社会作出贡献的具有自主性的日本人，以培养作为其基础的道德品质为目的”。1996年强调在“宽松”环境里培养日本学生自我学习与思考的生存能力，重视培养学生“自我指导力”，即自我选择、自我决断、自我执行的能力，也就是学生道德学习的能力。这些纲领文件的颁布指导着日本社会从关注道德教育向重视道德学习转变。

    3.建立独具特色的道德学习理论

    日本教育家押谷由夫在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提出了一种新的道德教育理论——综合单元性道德学习理论。押谷由夫将综合单元性道德学习概括为“以儿童为主体，综合地把握培养儿童道德性的场所，以道德课为中心，使发挥各学科、特别活动和综合学习时间等特点进行的有关道德价值的学习形成有机的统一性，以便能够开展重视儿童意识流程的道德学习而进行的计划”。押谷由夫对这一理论的具体论述主要包含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强调以儿童为主体的道德教育。“综合单元的道德学习”中的“道德学习”的含义就是“支援儿童自己培养自己道德性的道德教育”。第二，强调以综合性为主的道德教育。“综合单元的道德学习”中的“综合”表现了多种综合——综合把握培养儿童道德性的场所，综合地计划和组织道德学习的活动和内容（单元），有弹性地计划和组织学生的道德学习。第三，强调道德课程和综合性单元学习间的相互联系。一方面道德课必须以综合单元的道德学习为前提，另一方面必须在综合单元的道德学习中赋予道德课以中心地位。第四，提出综合单元设计的构想。综合单元的道德学习一方面应该以各小学和初中学校目标、班级目标或基本生活习惯的道德学习等为重点进行单元设计；另一方面应从整体把握儿童道德学习的机会和场所进行多样化的单元设计。目前，综合单元的道德学习理论作为日本具有本土特色的原创理论，在日本国内已经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并已经被运用于实践当中得到了实践的验证。

    4.积极推行道德学习实践

    日本是世界上较早确立起终身学习制度的国家。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日本终身学习政策的完善和体制的建立，日本的道德教育发生了根本的转变，“首先，道德教育的重点发生了变化，从强调教师对学生道德的教育、培养，转向强调引导、帮助学习者自己进行道德学习。在实践方面，在道德教育政策中强调培养‘主体性’和‘开拓能力’，在中小学道德教育中，摒弃灌输的方法，注重通过体验培养儿童的道德性，在道德课中运用价值澄清、道德两难教学和角色扮演等方法来发挥儿童道德学习的主动性，等等”。为了更好地指导学生进行道德学习，20世纪80年代日本文部省还专门颁布了《日本中学道德学习指导纲要》将“（一）热爱生命，增强身心健康；使生活适度、协调；（二）懂得并养成良好的日常生活习惯；……（十四）公私之别，重视公共福利，树立社会群体观念，为实现理想社会贡献力量；……（十六）培养作为日本人的觉悟，热爱祖国，为国家的发展尽职尽力，成为为人类幸福做贡献的人”共十六条作为具体内容。将其与我国的《中学生守则》比较后，我们不难发现日本的道德学习从“热爱生命、养成良好的习惯”开始，其出发点是“做好自己”，最后的归宿是“培养公德、热爱祖国”，而我国则恰恰相反。日本文部省在1998年12月和1999年3月颁布的《学习指导纲要》中还增设了“综合学习时间”。“综合学习时间”的增设，使日本中小学课程结构由“必修学科”、“道德”、“特别活动”的三个板块变成了由“必修学科”、“道德”、“特别活动”和“综合学习时间”四个板块构成。“综合学习时间”的确立从制度上更有效地推动了道德学习的实践。

    通过深入研究美国和日本的道德学习，我们不难发现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树立现代的道德学习观念，建立完善的道德学习理论，充分尊重学生的主体地位，鼓励学生积极的道德学习实践。尽管美国和日本在道德学习实施过程中，还存在着一定的不足与缺欠，但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应该在理性分析的基础上，借鉴经验，吸取教训，从而更好地指导我国大学生的道德学习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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