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渤海湾出发,向西行进,继而来到河北阪泉之野,目睹了黄帝、炎帝与蚩尤帝的战争场面,应国先民应龙氏族应邀参与了这次战争,帮助炎、黄二帝打败了蚩尤。接着,我们随应龙氏从河北出发,继续西行,到了山西境内,目睹他们在长子县一带建立了国家——应国,并建立都城名叫应城。他们居住于殷商王朝的西部边境,警惕着位于西方的周国的动静。
继而战火四起,我们发现已经来到了公元前1046年。远远向东望去,看到周武王亲率大军,在安阳一带的牧野翦灭了商王朝。接着,周武王派兵占领了商代的古应国,随后周成王将他的弟弟应叔封到古应国故地,仍沿袭原来的称谓——应国,并称应叔为“应侯”。从此以后,古应国变成了姬姓诸侯国,但应国平民绝大多数仍然是应龙氏的后裔。在成王、周公平定“三监”之乱以后,应国国君应叔被周王朝赋予监督位于安阳一带的殷商顽民的任务,故被称为“应监”。
不久,我们跟随从山西长子县向南迁徙的古应国民众,一起来到河南南部的平顶山一带。他们在一条宽阔的东西向河流与另一条自西北——东南走向河流的交汇处停了下来,并在那里重新建立起一座城址,仍取名为应城,也叫鹰城。他们将东西向的河流称为滍河,以纪念他们的祖先应龙氏曾帮助过黄帝打败蚩尤的光荣历史,而将另一条河流称为应河,将应河西岸的一座小山改名为应山,以纪念先后在山东、河北、山西境内定居过的他们的祖先应龙氏族。
滞留在平顶山的一段日子里,我们见证了古应国强大的军事力量。每当周王朝南疆受到荆蛮与南淮夷的侵犯,周王就会把征讨的任务交给应国,而应国国君应侯英勇善战,总能取得辉煌胜利。这一时期,黄河以北延津县的周公之子所封的胙国与应国建立了友好的外交关系;应国与襄樊一带的邓国、南阳一带的居于榭地的申国,通过相互联姻的婚姻外交方式结成了政治联盟。其中邓国国君邓公将其女儿应嫚毗嫁给应国国君,作为友谊的象征,应国国君应侯也将其女儿孟姬嫁给邓国国君;申国的女子应申姜在嫁给应国国君成为应侯夫人之后,曾在应国国内执掌行政大权,为春秋早期应国的经济建设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转眼来到公元前680年前后,眼看着强大的楚国把战车开到了平顶山一带,占领了应国的领土。楚王把最后一代应侯连同他的家属以及大臣们,统统地带到了楚国的腹地——湖北荆山一带,让他们在那里生活,而广大的平民则依旧留在原地。与此同时,楚国新调来一位军事长官进驻应国故地,在那里继续实施统治。应国贵族们逗留在湖北楚国境内前后共150多年,期间前后几经数次短途迁徙,为纪念其先前居住的应国故地,特以把新居地旁边的今湖北省北部的一座山也改名为应山。
继而来到公元前528年,眼看着楚平王登上王位,在全楚国范围内实施了大规模的“复国行动”,特将以前被楚国灭亡的陈、蔡、申、许、房、道、胡、沈8个诸侯国,与应国、吕国一道重新恢复国号,让他们的子孙回归故里,重新执掌先前业已失去的政权。于是,应侯的子孙回归故里——古应国,仍以应侯之名相称,不过这时的他们必须听命于楚国的指挥。从那时开始,应国成为了楚国在其北方边境的一个重镇。这时,位于平顶山南侧不远处,已经建立起楚国北方著名的大县——“方城之外”,其治所就在原应国境内的叶地,这座古城就是叶邑,其县令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叶公。那时候,被恢复后的应国国君应侯已经沦为叶公的属下,他率领自己的军队协助叶公,共同为楚国筑就一道北方的防御屏障。
我们再向前走,来到了公元前4世纪末。当时韩、魏、秦等国与楚国之间屡有战事发生,应国故地几度易手,因而一个时期以来归属不定。公元前300年前后,应国最终被强大的秦国所兼并,继而被秦王赐给本国大臣范雎作为其领地,而范雎依旧称为应侯。至此,古应国终结了它那辉煌的历史,退出了我国古代的诸侯国国际舞台。
在饱览应国历史之后,即将踏上返程之路。临行前,我们折道原来曾经居住过的滍阳岭郑国驻应国大使馆,欲作最后的告别,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到处都是庄稼地,当年的砖瓦厂早已不知去向。唯有那应山与应河依然故我,山上与水旁的植被变了模样。应河两岸排列整齐的杨树和柳树长得更高更粗了,远远望去,像是一道绿色走廊,根本看不到应河的河面,与过去相比真有点陌生的感觉。杨树挺拔而立,直插云霄,瞧那笔直的树干顶戴着圆锥体树冠,仿佛是一把把半开着的青绿色油纸伞插置于应河岸边,专门供往来于应河上的游客们防雨乘凉。柳树似乎变老了,它们的腰身都弯曲如弓,就向河面,仿佛正低首迎接过往的船只;其硕大而蓬松的树冠上长着的无数细密而柔软的枝条,从高处潇潇洒洒地低垂下来,直至河面上,树梢则探入水中,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个老渔翁撒下了无数钓钩,正蹲坐在应河岸边,悠闲地仿效姜太公钓鱼;每当强风吹来,那一束束柔软的柳枝条随风摇曳,犹如一个个伫立风中的瘦骨嶙峋、潇洒飘逸的得道仙人那种飘扬飞舞的长发。应河水依旧很清澈,很平静,显然并没有因为当地人每年夏天在这里洗澡而变得浑浊,也没有因为当年那位偷盗玉器并于子夜投水者的落入而有所改变,养鱼的网箱倒是还有几个漂浮在河面上,但显然不如以前多了。大概由于杨树与柳树长大的原因,这里似乎比以前更漂亮,更美丽了。
滍阳岭这条土龙,依旧是那样横卧在应河东岸,将龙头探入南面的白龟山湖当中,就像是在黄帝与蚩尤的大战中那位神勇无比的能汲水的应龙氏。只不过是土岭上面南半部分的土,大多被砖瓦厂用去,变成了一片片较深而平坦的耕地,生长着茂密的庄稼,就像是巨龙身上新生出的一片片鳞片。当年参观古应国地下博物馆那种轰轰烈烈的热闹场面已经不知哪里去了,在这里我们感受到了一种安静与平和的气氛。看着眼前这个让我半生为之辛劳,并将终生为之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在内心深处充满了浓厚的依恋之情。多少年来,这条我再熟悉不过的土龙,始终让我留恋不舍,念念不忘。我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次它在不经意间进入我的思绪,带我一次次回到那个年代,重温当时的欢乐;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夜晚,我畅游在奇妙无比的美梦之中,就在眼前的这道土岭上小心翼翼地开启一个个珍宝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些让我心醉神迷的青铜珍宝和玉石玛瑙等珠宝首饰。据说,古应国地下博物馆的诸多展品,将要被搬运到新鹰城的市中心——滍阳岭东北方向约3公里处的新鹰城博物馆内,那里将是它们入住的新家,而古应国贵族们的英灵也将寓居其中。多少年来,我们一直盼望能有一座博物馆,用以安放从古应国地下博物馆抢救回来的文物,如今眼看着夙愿即将实现,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油然生出一种轻松愉快的感觉。
我又想起那些与我们休戚与共且并肩奋战多年的可亲可爱的民工们——那些从鹰城旧址原滍阳镇迁出来的北滍、西滍、贾庄等村庄的乡亲们,他们可能都在家里安度晚年吧?他们都还好吧?那些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或如父母,或如兄弟姐妹,给予我很多关照,让我终生难忘。二十多年来的风风雨雨里,我们一起劳动,同甘共苦,相互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曾几何时,每当见到他们,我的心里就充满了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看待,见面时总是亲切地招呼:“你回来了!好多年不见了吧?有时做梦还梦到你呢!”多么亲切的话语!多么善良的老乡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握着手,说着别后的话,久久不愿分开。我常对人说,平顶山是我的第二故乡,那是我这些年来真真切切的感受,并没有半点儿虚假。
再向南行,我们来到古鹰城脚下,城南面的滍水被新建白龟山湖所淹没,大风吹来,茫茫无际的湖面泛起不大不小的波澜,湖水有节奏地拍打着古鹰城的南城墙,一下,一下,又一下……来到西城门外,我们拿出通行证,不费事地进入了鹰城城内。与我们来时相比,把守城门的武士已经换人,但他们都说认识我们,并说我们是古鹰城最尊贵的客人。进得城来,寻找当年的“古应国对外事务部”,遍寻不见,经打听,才知道该单位已经搬了新家,换了地址。我们一路走,一路问,待到达目的地以后,发觉该单位竟然连名字都换了,已经改为“古应国外交部”——平顶山市文物局了。首先出来迎接我们的是刘晟甫部长,他在我们访问即将结束的时候,曾前去工地看望与慰问,所以我们对他并不陌生。他身旁的其他人我们也都认识,其中很多人都是与我们一起,在古应国地下博物馆参观期间一同工作的伙伴。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