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轶闻录系列:字里乾坤-王懿荣与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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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秋,国子监祭酒、金石学家王懿荣患病,经医生诊治开了一个药方,上有一味药是中医常用的龙骨(此药可涩精补肾)。王懿荣打发家人到宣武门外菜市口鹤年堂药店买药。药买回后,王懿荣开包验看,无意间发现龙骨上有许多刀刻的符号。凭着多年金石研究的经验和敏感,他意识到龙骨上的刻痕应该是比自己所熟悉的钟鼎文还要早的文字。他立刻派人到鹤年堂及北京其他药店,采购那些刻有符号的龙骨。经过潜心研究,他断定这是殷商王室用来记载卜辞的甲骨文。这样,举世闻名的甲骨文就在偶然的机会被发现了。

    甲骨文是中国最古老的文字,因它刻在龟甲兽骨上,故称“甲骨文”,又称“契文”。它大约诞生在公元前14至11世纪的殷商时期,属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字之一。

    最早发现甲骨的是河南省安阳郊区小屯村的农民,那是在光绪十七年(1891)。小屯村农民耕地时,经常发现一些带有符号的甲骨。当时,农民们随便将它们扔到地头河边。那时,村里有个剃头师傅李成,身上长了脓疮,无钱医治。有一天,他拾回地头的甲骨,碾成粉末,涂于患处,脓血马上止住了。他喜出望外,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村民们,村民们都说这是“龙骨”,纷纷把这种甲骨拿到药店去出售。从此,甲骨成了药店的中药材。小屯村农民之所以能在地里拾到“龙骨”,是因为大约公元前1378年,盘庚把都城从山东迁至小屯。直到帝辛(纣)止,安阳作为商的都城共二百七十三年。商被西周灭后,这个都城逐渐废弃。历史学家把这一时期的都城旧址称为“殷墟”。

    王懿荣在药店买到的有甲骨文的“龙骨”,就是出自安阳郊区。只是,安阳郊区小屯村的农民并不知“龙骨”上有甲骨文。

    自从王懿荣证实龙骨上有甲骨文后,商人想到甲骨将会身价百倍,因而对甲骨的来源一直秘而不宣。王懿荣一次从古董商手中购得十二片甲骨,每片二两白银,轰动一时。后来,他收集的甲骨达一千五百多片。

    王懿荣,山东省福山县人,翰林出身,曾在上书房行走,为光绪师,兼国子监祭酒。王氏位高爵贵,在北京东华门外大街锡拉胡同十五号一处巨宅定居。

    在王懿荣发现甲骨文的第二年(1900),八国联军进占北京,京城陷入一片混乱。王懿荣曾拟组练兵勇抗击入侵之敌,终以书生谈兵,停于纸上而作罢。八国联军在北京到处烧杀,曾闯进锡拉胡同王氏官邸抢劫。王见事急,命夫人和寡媳(王之长子早殇)先行投井,继将幼子、幼孙也投入井中,最后自己亦投井而死。幸有仆人在场,将两个幼儿抢救出井,护送到外寄养。《辛丑条约》签订后,慈禧太后追封王懿荣为“文敏公”,并指定锡拉胡同王氏府邸为祠堂,奉祀不绝。

    王懿荣死后,他的好友、《老残游记》的作者刘鹗,从王懿荣儿子手中购得那批龙骨,又不惜重金四处求购,一共收集龙骨达五千片。刘鹗在好友、金石学家罗振玉的怂恿下,1903年精选一千零五十八片甲骨文,影印出版《铁云藏龟》。这是中国第一部有关甲骨文的书。第二年,学者孙诒让根据《铁云藏龟》资料,写出《契文举例》一书。这是中国第一部考释、研究甲骨文的专著。后来罗振玉也著有《殷墟书契前编》,为甲骨文的研究奠定了基础。此后的学者王国维、郭沫若等,对殷墟甲骨都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后来形成了一门有世界影响的学科——甲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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