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轶闻录系列:字里乾坤-甲骨文专家王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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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河南安阳出土的龟甲兽骨研究殷墟文字和商周历史的甲骨学,已是人们熟知的一个科目。而最早发现甲骨的价值,致力于搜集研究工作的几个专家之中,王襄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1925年,王襄以自藏的甲骨拓片影印编成《蒲宝殷契征文》一书。1933年,古文物收藏家罗振玉和历史学家商承祚先后在他们研究甲骨文的著作中引用王的研究成果;文史学家王国维《观堂集林》中,也征引了王襄研究甲骨文的资料。此后,王襄收藏甲骨及其研究成果始为世人所瞩目。众所周知,郭沫若是卓有成就的甲骨文专家之一。他根据甲骨文研究古代社会结构,1930年写成《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当时他对王襄的甲骨文研究曾持怀疑态度,不敢轻信。他在书中说:“伪片之传播者在中国当推天津王襄的《蒲宝殷契征文》一书,此书所列几乎片片可疑,在未见其原片之前,作者实不敢妄事征引。”但1956年春,王襄在天津逝世,郭沫若为之题墓碑时,尊称他为“殷墟文字研究专家王襄”了。郭沫若对历史研究所研究甲骨的胡厚宜表示,当年怀疑王襄著录甲骨为伪片,如今深感歉疚。

    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冬,山东潍县古董商人范寿轩到天津向爱好收藏古物的王襄说,河南安阳出土不少骨板,不知何物。天津著名书法家孟广慧闻之以为是“古简”,促其访求。过一两年后,范寿轩几次带甲骨片来求售,但因索价昂贵,王襄只选购了少数小片。王襄经研究认出这是“龟板”,上面的画痕为一种古代文字,为殷商时期用以占卜吉凶的卜辞和有关纪事,是研究殷商历史极珍贵的资料,遂开始搜集摹拓,进行研究。甲骨文研究,实从此开始。当时出土的大片完整甲骨多被范寿轩以高价售给名公巨卿王懿荣,刘鹗、端方等人,世人遂以为这些人是最早发现和收藏甲骨的人,对天津王襄的贡献,却知者不多。

    王襄字纶阁,出生于天津科第世家,青年时期即爱好古彝器,研究金石文字。自发现了甲骨,更潜心研究,终生不懈。1920年,王襄编著出版了甲骨文的字汇《室殷契类纂》一书,把甲骨文字按部首排列,共四千八百零七字。1925年又出版了以自藏甲骨拓本影印的《室殷契征文》,共刊图片一千一百二十五片,按文字内容分类排列。

    王襄先生有一块自己刻制的铜镇尺,上面刻着“廉隅自守,正直平方,居恒持重,镇静而刚”十六字。这是他自励自律的座右铭。

    王襄在燕京大学任教时,正是北平沦陷时期,他一心从事教学工作,洁身自爱,情操高洁,不与敌伪有任何交往。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燕大关闭,王先生回到天津闭门读书。当时,日寇拼凑“大东亚书道展览”,想邀请王襄参加,以壮声势,遭到他的拒绝。

    天津有一座古寺大悲院,当时修复完工后,王襄用篆书题写了“古刹大悲禅院”六字,刻在一方白石板上,悬在大悲院山门前。

    抗日战争胜利后,物价飞涨,民不聊生。这时,王襄生计维艰,靠典卖度日,但对心爱的书籍文物,从来不肯出手。而在衣食不济的困境中,又写成《古文流变臆说》和《古陶残器絮语》等重要论文,发表在《燕京学报》上。

    解放后,王襄先生担任了天津市文史研究馆馆长。1956年病逝,享年九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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