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拿了碗，舀了一大碗，又专门挑了些带点肥的肉块放到碗里，笑着端到王维跟前，把碗放到桌子上，扶她坐起来，说：“你要把这一碗肉都吃了，我专门为你挑的，光瘦的你嚼不动，这电炉子得使劲煮呢。”
王维有气无力地朝她笑了一笑，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青果忙拿一个饭盒盖子垫在碗下，让她端了就倚在床上吃，还问：“好吃吗？什么都没有，就放了点姜和咸盐。”
王维喝了一大口汤，笑道：“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清炖的牛肉，平日牛肉都红烧的，炖点土豆什么的，这味道真的不是一般的鲜美，你快舀一碗尝尝。”
青果笑：“我知道的，这是电炉子菜。要是能买到牛排骨上面那个部位，五花那种，炖出来就更香，冬天的时候再下点青萝卜，人间美味呢。你回去拿砂锅做味道更好。记住了什么杂味都不要放，就要它纯牛肉味儿，其实东西单纯了才好。”
王维听了啧啧称奇。
两人一人吃了一碗，王维终于脸上有点儿血色了。青果把碗、桌子收拾了，又坐在床上跟她说话儿。一会儿就听见过道里勺子、碗盆嗑得叮当乱响，同屋的陈军也回来拿碗，青果看看表说：“开晚饭了，我去打点儿饭回来，一会儿窦斗过来也有吃的，你就躺着别动，嗯？”
王维笑着答应了。
等饭菜都买回来，青果又给陈军舀了碗牛肉，窦斗才敲门进来。一进门就大喊：“炖的什么？这么香？”
青果见他进来，高兴地跳到他跟前嚷：“哼，好东西可没你的份，谁让你干坏事？这肉只给受害人，不给肇事者！”
窦斗眯眼看看青果，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王维，咧嘴傻笑：“老婆，我以后再不敢了。”说得王维和青果都笑起来。
青果把桌上扣着的饭菜打开，又在锅里舀了一碗牛肉递给他，窦斗吃得大呼过瘾。
天黑了，两人道了谢，才起身告辞。
青果搀王维出去，看着窦斗扶她上了自行车后座，又嘱咐他照顾好王维，这才回去。
窦斗带着王维骑在路上，一碗肉汤吃得他浑身发热，连心里也是热的。刚才他一进屋见王维虚弱地躺在青果的床上，不由对她抱歉万分，又见青果那样自然地照顾她，给她添饭，舀汤，搛肉，心里真不是滋味。后来他把王维抱上车后座，她瘦弱的身子就剩下了一把骨头，弄得他心里再一阵翻滚，这可是我从南方娶回来的老婆，我怎么能让她老受这个苦？青果说得对，我应该好好照顾她。
回家后，窦斗一个星期基本没有出门，就在家里侍候王维，给她炖汤烧鱼。王维卧在床上，从未有的满足和开心，两人又像刚结婚时，难舍难分。
夜深人静，窦斗怀里抱着王维，青果那天一下跳在他面前说话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他忙搂紧一下王维，为什么老是她？他翻了个身，仰躺在枕头上，没想到青果的身影不仅没停，那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细细地在脑子里又演了一遍。哎！他在心里叹一声，拿手捂住了双眼。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王维她就是感觉到一点儿，都不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都这么久了，我这是怎么了？我还是少见她才好，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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