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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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西安报社工作时,有家规模不小的监狱,开展一项名曰“开放日”的活动。作为特邀嘉宾,我出席了那次活动,并近距离地接触了关押在那里的一些罪犯。与他们座谈,谈得深了点儿,知道了他们所犯之事。虽各不相同,但却都殊途同归,无非一个很要命的词儿:爱好。

    这突然的一个觉悟,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劳心费力,花钱耗材,所建的高墙壁垒的监狱,除了关押那些有罪的犯人之外,还在关押人的“爱好”。这太有趣了,“罪”与“爱好”,竟然贴得这么近,许多罪人因为爱好,爱得不当,爱到过火,这便自然地有“罪”,而被关进监狱里自省。

    可不是嘛!生活中的人,谁没有点儿爱好呢?爱钱、爱权、爱美人……好赌、好色、好美器……人的爱好真是太多太多了,我不好意思,也没那个耐心,把被人所爱好的事物记述一遍,担心记得多了,产生教唆之嫌,而去害人,这就糟了。所以少说一点儿,只简明扼要列举上述几例,就已十分让人操心了呢!

    座谈中的几个罪犯,在向嘉宾汇报时,有的说自己太爱钱,或贪或贿,不是自己的钱,也要往自己腰包里装,结果……有的说自己太好色,或哄或霸,不是自己的女人,也要抱进自己怀里来,结果……有的说自己太爱权,权大权小,不是自己的权,也要放大了越权使用,结果……不言而喻,所有的结果是他们被送进了监狱,牢牢地关起来不让他们爱好。

    这个奇妙的顿悟,藏匿在我的心里,一直说不出来,直到今年的中秋前夜,我担责的中国书画院陕西分院,在院址所在的乐游原上,举办首届“乐游原中秋雅集”,与马永庆诸友阔谈之际,为马永庆一句话所引发,我把我的那次顿悟说了出来。

    我说了:“爱好害人哩!人要会爱。”

    我所以此时此刻说出来,是因为我和马永庆交往很久,发现他可就是会爱的一个人哩!

    马永庆说了:“别人爱美人,我也爱美人。别人好美酒,我也好美酒……”他这么坦开胸怀说自己,我们聚在一起的朋友,陈维礼、武强,还有张慧波和武强的爱妻、爱女,都给他鼓了掌。

    不瞒大家说,在座的鼓掌最热烈的张慧波,她就是马永庆深爱着的美女哩。出身音乐世家的张慧波,更年轻的时候,长得怎么样?我无缘得见,但现在的她,大概不能说她年轻了,从不年轻的她看她,就可以知道,年轻时的她,一定是个漂亮妹儿哩。她的眼睛很大,她的肤色很白,她的辫子很长……这是现在的她,见人不笑不说话,一笑两酒窝,仿佛玉做的人儿一般。

    马永庆爱上她了,爱得很深很痴。

    从马永庆所爱的张慧波来看,她是怎么体会和领悟的,她没说,我不好瞎猜,但从她夫唱妇随的样子,还有她每次张望马永庆的眼神来说,马永庆爱对了,他会爱,爱了他该爱的人!

    感慨像一粒粒亮黑的珍珠一样,翻腾在我的思绪中,我要在此说出来了。天下女人,年轻时长得也许漂亮动人,但长着长着,就十分掉色,到老就很难看,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仿佛童话里的狼外婆一般。我不敢说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但大体差不了多少。在这个普遍现象中,另有一些女子,年轻时漂亮动人,年龄大更是漂亮,直至七老八十,依然漂亮大方。是何道理呢?我不知道,熟悉张慧波的人,去问她好了,她离七老八十虽然还远,但她已经用她成长的历程,给了我的这一感慨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温润、温馨、温暖的女人啊!岁月不会让你失色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厉害女人,她们或像冰块一样冷,或如刀子一样尖,或似糨糊一样黏……告诉你们吧,这可能对不起别人,而最终对不起的是自己,起码对不起自己的容颜,让自己失颜掉色,老成一个丑八怪。

    我说马永庆会爱,他爱了一个他该爱的美人,“美酒加咖啡”,马永庆不好咖啡,但他好酒。

    美女加美酒。要我说,这还不能涵盖马永庆的全部生活,但绝对可说占去了他的大部分时间,特别是他的感情世界。譬如我,与他结为朋友,可就是美酒做的媒呢。

    也许我是瞎说胡说,但我给自己好酒找了个理由。我说了,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有二,即烟和酒。我们追求的理想人生,是要诗意的,何种物品,能帮助我们实现诗意的人生呢?无它,只有烟,或者是酒。除此之外,所有的科学发明,不是为了速度,就是为了杀人,这能与烟和酒相媲美吗?

    显然不能,而且还应引起我们人类极大的警惕和预防。

    好酒的我们,就这么聚首在一起了。

    自知我与陈维礼、武强们,只是马永庆酒知己的一部分,他还有其他人的。马永庆好酒,不像我们,都只是喝,往醉了喝。他则不然,喝着酒,有时也小醉一场,醉不伤身,于是就还把爱酒,变成了一种收藏。

    马永庆藏酒,不是酒厂的那种藏法,因为他没有那个条件。他是一瓶一瓶来藏的,藏了多半辈子,他的头发稀疏了,而且花白了,因此也就藏出了一种规模,一种境界,在家里,夜夜可以闻着酒香入眠,晨晨可以闻着酒香起床,时时刻刻被酒香所包裹,永永远远被酒香所浸润。

    会爱,爱对了,就是这么享福!

    2013年9月18日    西安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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