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战:全维精确战-空海一体战—海空力量前所未有的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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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30年来,美军打的几场场局部战争,采用的主战武器和作战样式均有所不同。美军的一贯做法,是先提出新的军事理论和作战构想,进行充分研究和试验,并经过局部战争或武装冲突的实践检验,得到不断的完善。

    空海一体战中,将主要使用海、空力量,需要海、空力量紧密协同,以海外军事基地和机场网络为依托,采取分散部署,实施联网作战。空海一体战对于作战计划和组织、战场条件准备均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在技术上,属于“高端”作战样式。

    一、利比亚战争—第一场“空海一体战”

    “空地一体战”这种在“冷战”时期发展的作战样式,在海湾战争中大显身手。美军自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研究的“网络中心战”,在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中得到了初步实施,而2011年利比亚战争,则被认为是第一场“空海一体战”。

    北约取得了利比亚战争的胜利,战争结果具备了军事胜利的所有特征,包括:摧毁了敌方军队、使用强力手段推翻了敌方政治领导层、更换了敌国政权,且北约人员伤亡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此次军事行动证明了一点,就是战争的胜利一方,可以做到几乎没有人员伤亡。胜利一方无人员损失的战争,是人类战争史上一种完全崭新的战争形态,而利比亚战争,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这样的战争。

    西方国家在利比亚战争的介入程度、军事打击模式、战争进程、战后重建等方面,都表现出与以往几场局部战争一些不同的特点。北约在利比亚军事行动体现了美军在研究和实施的一种作战理念—“空海一体战”的许多特征,可作为这种新作战理念的研究原型。

    利比亚的军事地理位置、利比亚战争中的对抗双方实力对比状况,决定了利比亚是非常理想的“空海一体战”适用和实验对象。利比亚战争表明,空海一体战是一种非常高效的作战样式,可以保证较小的武器装备和人员损失,战争进程也大大缩短。

    利比亚内战升级,北约实施军事干预,发展成为一场局部战争。利比亚战争是西方国家在继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之后,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的又一次军事打击。

    利比亚位于地中海南岸的中部,与北岸的南欧地区相对,战略位置极为重要,面积175万平方千米,海岸线长1900千米,大部分地区是平均海拔500米的低高原,北部沿海有狭窄平原,荒漠与半荒漠占领土总面积90%以上。

    作为石油生产国,利比亚曾是欧洲各国重要的伙伴。1988年12月21日洛克比空难发生后,利比亚政府被指责包庇涉案凶手。1991年,联合国对利比亚实施空中封锁、武器禁运等制裁。自2003年,利比亚积极与欧美各国改善关系。2011年2~10月,利比亚爆发反对卡扎菲政权的游行示威,利比亚当局武力镇压,反对派在班加西起义,内战席卷全国,随后,北约对利比亚实施军事干预。

    利比亚空军装备的多为老式苏制飞机,且缺乏飞行员,防空部队装备有少量的老式地对空导弹,此外,就只有高射炮和便携式防空导弹,无法对北约战机构成有效威胁,北约空中力量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行动,自由选择打击目标和实施打击。因此,在不排出地面部队的情况下,北约人员伤亡极小也在意料之中。

    与利比亚相望的地中海北岸一些北约国家领土上,分布有多个海、空军事基地,这些基地与利比亚境内打击目标的距离位于北约陆基飞机作战半径之内,从这些基地起飞的北约飞机,无需飞越他国领空,飞越地中海就可以直接抵达利比亚上空。

    意大利驻扎的美国海军第六舰队掌握着地中海的制海权,北约海上力量同样可以自由行动,利比亚的弱小海军无法对其构成威胁。法国海军“戴高乐”号航母参战,其少量舰载机提供的空中力量相比陆基飞机不成比例,但是,美英两国核动力潜艇和水面舰艇发射的“战斧”巡航导弹,依靠其突防能力,执行了首轮打击任务。

    从军事力量对比上看,由于利比亚的海上、空中力量和防空系统均非常弱小。因此,北约主要对利比亚政府军实施空中打击,并为反政府武装提供空中支援。北约在利比亚军事行动前期,“空袭”和“反空袭”为主要内容。面对北约空中打击,利比亚政府军几无还手之力,更多地是表现为似乎只有北约一方在作战。

    自2011年3月19日至当年10月底,利比亚政府军、反政府武装和北约联军三股力量相互交织、消涨不一,战场态势复杂,战局时常反复。按照时间轴顺序,可将战事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利比亚利政府军对反政府武装力量占据绝对优势。2011年2月15日,在“阿拉伯之春”浪潮中,利比亚东部的班加西、贝达等城市相继爆发大规模游行示威,要求卡扎菲下台,并与警察发生冲突。卡扎菲政府随即开始了针对违法者的逮捕行动,称“决不容忍任何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27日,利比亚反对派在东部重镇班加西宣布成立由民主化支持者、利比亚王室后人、部落领袖和宗教极端主义者组成的“利比亚全国委员会”。西方国家大力扶植反对派,推动反对派武装武力推翻卡扎菲政权。初期,反对派武装取得了多个小规模胜利,但由于武器装备落后,组织松散,战斗力低下,虽然曾一度控制了首都的黎波里附近的扎维耶地区,在政府军反攻后便节节败退。西方国家的停火警告和对反对派武装的支持未能阻止政府军的进攻。3月13日,继收复西部城市扎维耶及东部的贾瓦德、拉斯拉努夫、布雷加等城市后,政府军开始向班加西以及其他东部城市推进。17日,在坦克和大炮的有力支援下,政府军包围了班加西,反政府武装危在旦夕。在此形势下,以法、英、美为首的西方国家决定对利比亚采取军事行动。西方联军由美军非洲司令部实施统一指挥,首要任务是建立禁飞区,阻止利比亚政府军在镇压反对派武装时杀害平民。

    第二阶段,北约军事打击利比亚政府军,战场处于僵持态势。3月17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1973号决议,决定在利比亚设立禁飞区,要求有关国家采取一切必要措施保护利比亚平民和平民居住区免受武装袭击的威胁。北约决定对利比亚采取军事打击,行动代号“联合守卫者”。19日,北约联军发起“奥德赛黎明”行动。17时45分左右,法国飞机率先开始对利比亚第一波空袭,出动8架“阵风”、4架“幻影2000”等20余架战机,主要打击利比亚防空设施以及与反对派武装交战的政府军地面部队。部署在地中海的美国海军2艘导弹驱逐舰、1艘多用途核动力潜艇、1艘巡航导弹核动力潜艇和英国皇家海军1艘多用途核动力潜艇,向利比亚北部的早期预警雷达、地对空导弹发射阵地、固定与移动高射炮阵地、通信站等军事目标实施“战斧”巡航导弹攻击。英国皇家空军“台风”和“旋风”战斗机被部署到位于意大利南部的北约空军基地,该基地被作为英军指挥中心。加拿大、挪威、德国、卡塔尔、阿联酋、丹麦等国空军飞机也进驻该基地,参加对利比亚军事行动。美军出动了B-2隐身战略轰炸机。3月20日,法国唯一的航母“戴高乐”号,自土伦母港出发,抵达利比亚沿海,携带10架“阵风”和5架“超军旗”飞机。军事行动期间,这些舰载机执行了侦察、护航和空中打击任务。“戴高乐”号也是利比亚战争中参战的唯一航母。22日,英国首相卡梅伦表示,利比亚防空系统已被摧毁,禁飞区已形成,并强调,利比亚不会成为第二个伊拉克,北约在利比亚的军事行动是有限度的。英国军方发言人称,利比亚空中力量已被摧毁,防空设施受到重创,联军飞机可以几乎不受阻碍地飞行。利比亚政府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反政府武装缺乏训练,难以与北约空中力量形成战场协同,因此,反政府武装将其作战范围限定在北约空中力量打击范围和能提供火力支援的区域内。23日,重整后的反政府武装宣布在班加西成立“利比亚过渡政府”,取代“临时全国委员会”。北约通过了人道主义救援、武器禁运和实施禁飞区等行动计划,并将主要打击目标转向包围反对派武装占据城市的利比亚政府军。24日,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哥特尼宣布,超过350架北约飞机参加了对利比亚军事行动,其中,半数来自美国。之后,美军飞机数量逐渐减少,其他国家飞机逐渐增多。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表示,联军空袭取得了良好效果,利比亚空军和防空兵部队已经崩溃,政府军地面部队已从班加西撤离,但仍保存有战斗力,威胁依然存在。31日,美国将利比亚军事行动指挥权移交北约,军事行动代号改为“联合守卫者”。北约空袭虽然遏制了利比亚政府军的进攻势头,但其作战能力并没有得到实质上的削弱。反政府武装虽然得到联军的装备支援,但战斗力仍然孱弱,双方进入僵持态势,并一直持续到6月。期间,利比亚政府军与反政府军在东部城镇艾季达比耶、沿海城市米苏拉塔、石油重镇布雷加等地反复争夺。

    第三阶段,北约军事打击升级,战事朝利于反政府武装方向发展。6月下旬,北约军事打击升级,战局向有利于反政府武装的方向发展。为更精准地打击地面目标,北约使用了“掩体粉碎者”钻地炸弹以及对地攻击效果更好的武装直升机和无人机,大大改善了对利比亚政府军车辆、军事设施和地面部队的打击效果。为提高反政府武装的战斗力,北约派军事顾问帮助其训练士兵,提供作战指导,传递战场实时情报。“捕食者”无人机为反对派提供侦察和扫清进攻之路上的障碍。在北约强大打击下,卡扎菲政权很快崩溃,许多政府军军官集体“出走”、“变节”,不少士兵投降反政府武装,反政府武装由守转攻,政府军节节败退,形势得到扭转。8月16日,反对派武装完成对的黎波里的包围并于28日占领,随后不久,卡扎菲被击毙。10月23日,“全国过渡委员会”宣布利比亚全国解放,利比亚战争结束。

    不得不指出的是,北约虽然取得了利比亚战争的胜利,推翻了卡扎菲政权,建立了新政府,但利比亚问题远未解决。战后的利比亚,政治派别林立,武装冲突频发,人民重陷苦难。2014年5月,利比亚再度爆发武装冲突,战火从东部地区蔓延至的黎波里,城市基础设施遭到严重破坏,平民伤亡日益增多,外籍人员纷纷撤离,并成为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分子活跃的天堂,利比亚再度陷入安全危机。

    2011年11月2日,北约公布了在利比亚军事行动的一些数据。当年3月25日至10月31日的“联合守卫者”行动中,北约有8000名军人、260架飞机/飞行器、21艘战斗舰艇和辅助船参战,飞机/飞行器出动26500架次,其中,9700架次携带武器,摧毁了5900个军事目标,其中包括400个导弹发射装置、600辆坦克和装甲车,北约海军编队封锁了21万平方千米面积的海域,临检了3100艘船舶,并在其中禁止驶入和驶离利比亚的300艘船舶上实施了机降检查。

    北约在利比亚的军事行动达成了联合国安理会决议通过的“为保护利比亚平民免受卡扎菲政府实施战争状态带来的威胁,在利比亚上空设立禁飞区”的政治目标。根据北约作战计划,通过在利比亚沿海地区使用空中力量,取得军事胜利,进而达成地面上的政治胜利。战争期间,一些参战国,如美国和英国,单独实施了军事行动。美军实施了“奥德赛黎明”行动,英军实施了“古希腊人”行动。

    为达成军事行动目的,减少自身伤亡,北约主要动用空中和海上力量,“海、空一体化联合作战”、“精确打击”是主要作战样式。3月19日至20日黎明,美英两国海军从水面舰艇和潜艇上发射了124枚海基“战斧”巡航导弹,对利比亚军队实施了大规模空中打击,其中,95枚是从美国海军“俄亥俄”级巡航导弹核动力潜艇“佛罗里达”号上发射的。整个战争期间,“战斧”导弹共发射165枚。

    法国海军“戴高乐”号核动力航母于1995年下水,1999年服役,排水量42000吨,最大航速27节,搭载包括“阵风”和“超军旗”战斗机、E-2C“鹰眼”预警机、舰载直升机等35~40架。2001年,“戴高乐”号参加了在阿富汗的“持久自由行动”。“戴高乐”号航母是除“尼米兹”级外,世界上唯一的核动力航母。虽然搭载飞机数量和种类有限,难以起到主导作用,但北约此次军事行动是由法国打“头阵”,因此,“戴高乐”号参战的政治意义要大于军事意义。

    美国海军第六舰队没有派遣航母参战,因为利比亚空军和防空兵部队实在是弱小。如果面对的是较强大对手,一艘航母远远不够,何况是“戴高乐”号这类搭载少量舰载机的中型航母,难以提供足够和有效的空中力量。在以往几场局部战争中,由于陆基空中力量的危机响应速度较慢,或者无法使用战场周边的陆上机场,距离战场较远,战术飞机作战半径不足,或者未获得飞越相关国家领空的许可,美国都部署和使用了多艘航母,航母舰载机成为战争中不可或缺的空中力量,某些情况下甚至是唯一可用和主导的空中力量。海湾战争中,美国海军部署了6艘航母;科索沃战争中,美、英、法共部署4艘,其中,美国海军2艘;阿富汗战争参战航母达6艘,其中,英、法各1艘,整个战争期间,始终都至少有2艘美国海军航母参加军事行动;伊拉克战争开始后的第一个月,美国海军就部署了5艘航母,搭载舰载机共计380架。

    地中海北岸分布着大量北约军事基地,且利比亚境内目标都在陆基飞机作战半径之内,因此,陆基飞机在空中打击上起到了主导作用。可以说,利比亚的军事地理环境就决定了利比亚战争结果没有悬念。

    2011年4月8~9日,为参加在利比亚的军事行动,美军从阿富汗战场调动了美国海军陆战队一个中队6架MV-22B“鱼鹰”倾转旋翼机,经KC-130J空中加油机进行若干次加油后,创纪录地连续飞行5500千米,在地中海上的美国海军“奇尔沙治”号船坞登陆舰上降落,展现出美国海军陆战队强大的远程机动和力量投送能力。

    二、“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产生

    “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产生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在高科技浪潮的推动下,军事领域发生了变革,政治、军事、经济等领域均出现了新的面貌,在此背景下,空中力量作为战争的决胜性力量,海上和空中力量为更有效地实施作战行动所产生的必然需求,是军事斗争科学和艺术在其发展进程中,合乎逻辑的自然延续和结果。

    武装力量军兵种间紧密协同的思想,自人类出现有组织的战争和武装冲突以来,就已经存在。可以说,军兵种存在的历史有多久,军兵种间紧密协同的思想就存在了多久。军兵种在战场上紧密协同,可使得各军兵种的作战效能均能够更高效地发挥,并在整体上促进军队作战效能的大幅提高。

    空中力量自诞生之日起,就以其速度和机动性特征,作为成功军事行动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成为影响战争进程的决定性因素。但只是得益于20世纪90年代航天和精确制导技术的飞速发展,才赋予空中力量在作战中所需的打击精度,空中力量也被提升到军事行动要素构成中的首要位置。

    近、现代,战争样式实际上是伴随着空中力量的发展而演变的。二战后,战争样式从“地空一体战”向“空地一体化”过渡,并在20世纪90年代得以完成,在海湾战争的“沙漠风暴”行动中成功实施,经受了战争检验。1991年后的20年期间,随着先进ISR系统、高精度武器、隐身飞机、无人机、信息与网络等新型新质战斗力的出现和迅猛发展,“空地一体战”成为了主导和主流的战争样式,并在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时期发展到了较高水平。

    海湾战争中,美国海、空军实现了初步的联合与协同,但由于美国海、空军指挥与控制系统数据标准和格式不统一,接口不兼容,无法做到联网作战,难以实现作战指挥上的融合和协同。“沙漠风暴”行动中,美国海军没有与空军联通的数据和通讯网络,无法迅速发送大量信息。位于沙特利雅得的美国空军空中作战中心下发的空袭任务指令,需要使用舰载机,耗时数个小时才能将纸质指令送到部署在波斯湾和红海海域的6艘美国海军航母上。此外,美国空军和海军的飞机还经常重复打击相同的目标,且发生过多次误伤误击事故。

    针对海湾战争中暴露出来的海、空军在联合作战中存在的问题,自1994年,美国海军大力推进装备和训练向联合空战方向发展,逐步实现了联合空战必需的海、空军ISR系统的联网和整合。

    阿富汗战争的“持久自由”行动中,美国海、空军的战场协同水平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海、空军作战和指挥与控制系统已实现联网作战和高度融合。海、空军飞机的作战行动均由美国空军联合空中作战中心(CAOC)统一指挥。联合空中作战中心以空军人员为主,海军派驻了全职代表,联合空中作战中心副司令由海军航空兵指挥员担任。美国海军航母装备了统一标准和格式的信息分发系统,舰载机联队在航母上就可以接收联合空中作战中心下发的空袭指令,且航母舰载机与空军飞机、联合空中作战中心实现了数据无缝连接,为实现海、空军联合作战提供了技术基础和条件。在空、海军混编的联合作战指挥体系的指挥下,海、空军飞机组成混合编队实施空战。

    对阿富汗战争中美国海、空军联合作战的典型案例进行介绍,这种作战样式在阿富汗战争中已成为主流。巡航的空军电子侦察机识别出塔利班武装发出的通信信号,随后,一架空军“捕食者”无人机飞临进行抵近侦察,将目标实时影像传送给联合空中作战中心和位于佛罗里达州坦帕的中央司令部,同时,海军F-14飞机飞临目标区上空,对疑似目标进行目视侦察,验证目标真伪。然后,联合空中作战中心通过空军E-3空中预警机向F-14发送目标数据,收到打击许可后,F-14发射联合直接攻击弹药(JDAM)对目标实施精确打击。在另一空域,F-14使用载有导航与红外寻的系统的侦察吊舱获取目标数据,通过数据链将目标数据传送给空军B-52H战略轰炸机和F-16,由其投掷GPS制导的集束炸弹将目标摧毁。阿富汗战争中,海军舰载机与空军飞机高效地协同作战,是美军信息化建设和训练达到新水平的表现,也表明美军具备了实施“空海一体战”的能力。

    未来战争将更多地在沿海地区进行。依靠海洋,可以方便和快速地部署打击力量。为避免大规模人员伤亡,加快战争进程,避免陷入持久战,未来战争将更多地由机动性好、作战效率高的海上和空中力量主导,因此,“空海一体战”这种作战样式将得到更多的采用。

    战争样式的演变,之所以从“地空一体战”到“空地一体战”,再到“空海一体战”,实际上遵循了古老的战争艺术法则-“速度比力量更重要,精度比速度更重要。”相比“空地一体战”,“空海一体战”可以实现更高的作战速度和打击精度。

    作为军事斗争新概念构成的原则性和最显著的标志,“空海一体战”这一新的作战样式,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陆战”这一传统战争样式的逐渐消失。人类生活在陆地上,但未来的人类战争和武装冲突,将更多地发生在空中和海上,虽然难以令人接受,但现代高科技战争的发展趋势,已经明确地昭示了这一点。此外,产生这一转变的原因,还可以从政治和经济层面上寻找。

    世界上发达国家在经济和科学技术上取得的成就,对人类几乎所有领域都产生了切实和重要的影响,相伴随地,各国对自身生存和发展所依赖的本国领土、领海和领空的珍视程度在不断增加,决不希望和允许在本国领土、领海和领空上发生和进行任何类型的军事行动;同时,对敌方占据的陆地、海洋和空中或敌方生存和发展所依赖的领土、领海和领空的珍视程度在下降;此外,海洋、水道、岛屿和大陆沿岸的某些特定陆地区域的军事和经济价值在快速上升。

    海洋占据地球四分之三的表面积,在沿海地区和距离海岸几百千米深的内陆地区,居住着地球80%的人口,海产品在人类食物构成中占据重要地位,超过90%的世界商品通过海上交通线和海洋上空运输流转,海上运输可以缓解商业航空运输压力,滨海区域和沿岸大陆架往往蕴含着丰富的资源和能源,海洋制造业、物流业和服务业均在快速增长。海洋将世界各国联系起来,即使对内陆国家也是如此。国家的安全、繁荣和道义责任与海洋和沿海地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此外,全球化促进了许多国家的繁荣,同时也使得国家间对资源和资本的争夺日趋激烈,表现为对海洋、岛屿、水道和自然资源的主权和占有述求愈发强烈,这都构成了爆发未来战争和武装冲突的潜在原因。“财富和资源集中在哪里,哪里就最有可能发生战争。”未来战争将主要发生濒海海域和沿海的陆上地区。

    除了海洋具有的经济、战略意义增长的原因外,其他两个全球化特征对“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产生具有决定性影响,必须单独加以说明。其一,北冰洋洋面和大陆架开发以及与其相关的政治和经济问题。其二,陆地和沿岸特定区域和独立岛屿都可用于拒止敌方介入冲突和限制敌方战时机动。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战争指导思想和发展趋势。海上力量除了对赢得战争具有决定性作用之外,还具备预防和遏制战争的能力。根据美国《国家安全战略》(《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国家防务战略》(《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国家军事战略》(《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和《国家海上安全战略》(《National Strategy for Maritime Security》)确定的战略目标指出,美国海军、海军陆战队、海岸警卫队在军事行动全过程中都要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保护美国免受攻击,保卫海洋战略通道,保证美军的全球行动自由,强化美国盟友和伙伴关系的存在和发展,创造对美国有利的安全环境,在一个开放、多极化世界上,与美国盟国和伙伴一道,共同面对威胁和挑战,通过互利和联合,实现共同安全,建立国家间的相互信心和信任,为此,要求在美国海上力量与其他武装力量与美国盟友和伙伴的武装力量实现前所未有的联合和协同。

    战争中,敌对双方总是要竭力限制对方的行动自由或实施相互拒止,阻止对方为达成军事行动目的到达计划展开战役-战术行动的地域、海域和空域。“沙漠风暴”行动中,为保证联军安全到达预定展开区域,增强先期部署的联军力量,美军成功实施了战场遮断行动,伊拉克军队对此几乎无能为力。进攻行动发起后,联军占据了数量和质量上的绝对优势。海湾战争后,美国的潜在对手认为:几乎不可能依靠常规力量,通过直接军事对抗战胜美军。这样,促使他们从经典战争艺术法则中寻求解决之道,即限制美军作战能力的使用和作战潜力的发挥。

    美国已经充分意识到,未来美国的潜在敌人将不会使用美国擅长的武器和作战方式来对抗美国。美国认为,过去20年间,一些国家研制和装备现代化武器或对武器进行现代化改进和升级,旨在约束和限制美军军事能力的使用;这些国家在世界上一些地域和海域实施“区域拒止”的潜力得到了极大提高,不利于美国国家利益和安全。这些武器包括:①对地攻击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②一体化防空系统;③反舰武器,包括高性能反舰导弹、低噪声非核动力潜艇、水雷、小型武装船舶等;④第4代战斗机;⑤隐身无人飞行器;⑥寄生在网络空间、能够使美国通讯和信息网络系统瘫痪的信息和软件等。这些武器已经在约束和限制美国在太空、空中、陆地和海上的军事能力方面产生了极大影响,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那么在以往相对安全的兵力过渡和展开区域以及后勤和保障设施部署区域,美国在兵力部署和军事行动组织上将会面临愈发严峻的风险和挑战,其结果,将是美国必须放弃控制或远离世界上一些对美国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地区,同时美国在这些地区的影响力会大幅下降。

    美军将通过采取技术、军事和政治上的行动,限制美军到达对双方都有军事价值的地理区域以及限制美军在这些区域及其毗邻区域内的机动的行动,命名为“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Antiacces/Area denial)。《四年国防政策述评-2010》中指出,“拒止区域”的存在是催生“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主要原因。美军发布的“联合作战介入”(JOAC)构想中,提出在“反介入”和“区域拒止”环境下的军事介入理论,其中借鉴了“空海一体战”的许多观点。

    2012年1月,奥巴马政府发布的军事战略报告《维持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21世纪国防优先任务》(《Sustaining U.S. Global Leadership:Priorities for 21st Century Defense》January 2012)中指出,为保护美国国家利益和达成2010年《国家安全战略》目标,美国武装力量将完成10类主要任务,其中,“无视对手封锁的力量投送能力”位居“打击恐怖主义和开展非常规战争”、“威慑与击败挑衅”之后,成为排名第三位的任务。为有效威慑潜在对手,美国必须具备在美军行动自由受到限制地区的力量投送能力。在这些地区,对手可能会使用“不对称”能力,包括信息战、电子战、网络战、弹道导弹、巡航导弹、先进防空系统、水雷和其他手段,实施“反介入”或“区域拒止”作战。美军将有针对性地投入,保证在“反介入”或“区域拒止”条件下仍具备有效实施军事行动的能力,采取措施包括:完善海外基地网络、加强舰载航空兵、施行联合作战强突概念、发展水下能力、研发新型隐身轰炸机、部署导弹防御系统、装备无人飞机和无人水下航行器、建设太空战能力、实施网络信息战和心理战等。

    美国强调,虽然准备和实施“空海一体战”耗资巨大,但不会受到国防预算开支持续紧缩和全球性经济和金融危机的影响。实际上,“空海一体战”研究在全球性经济和金融危机出现前就已开始了。

    三、“空海一体战”的研究进展

    美国空军主管战役规划、实施和需求研究的参谋长助理菲利普·布列德鲁夫少将是“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提出者、研究发起者和计划制定者。2005年,布列德鲁夫提出“空海一体战”,并自2006年起,将“空海一体战”思想引入美国空军的主要组织和计划文件中。

    布列德鲁夫“空海一体战”思想主要内容为:如果空军制定的作战行动计划能得到海军作战行动的补充和协同(海军航空兵、搭载导弹潜艇和水面舰艇等海军兵力参加),那么空军实施作战行动的效率将会得到极大提升。协调使用空军和海军两个军种的核力量也在布列德鲁夫“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初始构想中有所体现。

    此后,尽管没有正式定义和使用“空海一体战”这一术语,但其思想开始用于军事行动的组织、准备和实施,并在美国海军相关文件中频频出现。美国海军、海军陆战队、海岸警卫队于2007年发布的军事学说-《21世纪海上力量联合战略》(《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October 2007)认为,从严格意义上讲,当今即不能称为“战争时代”,也不能称为“和平时代”,在此复杂的时代,为服务于美国国家利益,海上力量必须得到更广泛的应用,且必须具备6种核心能力,分别为:前沿存在、威慑、海洋控制、海上安全、兵力投送、人道主义救援和灾难响应。这6种核心能力都要求以美国海军的通行自由和力量投送能力作为前提条件,而敌方采取的“反介入”或“区域拒止”战略是美国海军面临的首要挑战。

    “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发展初期,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都是独立地对“空海一体战”进行研究,对“空海一体战”也有各自的定义,相互间缺乏沟通协调,在对“空海一体战”的理解和定义上,存在着不一致之处。从传统的军兵种划分和竞争意义上讲,空军和海军做到前所未有的战场协同尚需努力,美国国防部认识到这一点,决定更为科学合理地加强对“空海一体战”的研究,这对“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最终形成,起到了重要的加速作用。

    由于充分认识到伴随“拒止区域”的产生和扩大而带来的寻求应对之道的重要性以及加强空、海军战场协同的重要性,美国国防部决定对“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研究给予直接领导,并于2010年2月1日发布命令,命令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司令联合组织实施对“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研究。

    2010年底,美国国防部正式提出“空海一体战”概念,并为保障其实施,明确了3个主要工作方向。首先,机构设置。在国防部设置由各军兵种代表组成的“空海一体战”指挥机关。其次,组织体系。确定“空海一体战”具体实施方向,研究各军兵种在战役准备和实施阶段的协同方式和状态。第三,实际运行。在指挥机构和组织、战术、武器、军事学说、演习、采购、领导、人员、教育、培训及其他相关方面,在对其定义和实施时,应紧密结合,互为补充。2011年11月9日,美国国防部成立了“空海一体战办公室”(ASBO),其职能是研究、明确和评估“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及其实施,研究和准备国防部关于“空海一体战”指导性文件的审核和批准,准备和实施“空海一体战”过程中各军兵种间协同,确定“空海一体战”指挥权属等。

    美国空军和美国海军合作研究和提出了“空海一体战”的初始版本。该版本属于战役层次,重点体现在消除因“拒止区域”的出现和扩大带来的现有和未来威胁所必需的软硬件上。这些软硬件应保证美军多军兵种联合部队体现存在、施加影响和保护美国国家利益。

    “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研究和实施进度

    “空海一体战”的初始版本名为NIA-D3(Networked,Integrated,Attack-in-depth to disrupt,Destroy and Defeat),即网络化、集成化和纵深攻击以实现干扰、摧毁和战胜,包含3个方面的内容。首先,部队应具备“网络中心化”能力;其次,整合作战潜力;第三,实施纵深梯次配置打击,以破坏敌方基础设施,解除或消灭威胁。

    NIA含义为:空海一体战中,在可能发生冲突的地区,在有信息战和其他对抗方式存在的情况下,在监控和指挥空中和海上力量的过程中,使用“网络中心化”技术组织进攻和防御,在实时和规模上保持严格协调一致。空中和海上力量应是可适应、有组织和可训练的,通过“网络中心化”技术,在所有战场空间内,都能够有效整合空中和海上力量的作战潜力。

    D3含义为:将通过空中和海上力量的纵深梯次配置打击完成的整个作战任务体系分解成3个层次:第一层次,敌方建立“拒止区域”时,摧毁敌方侦察、信息和指挥基础设施,保证我方兵力的展开和使用;第二层次,解除或消灭位于“拒止区域”内,处于过渡展开阶段,且同时位于美军有效摧毁半径内的敌方打击力量体系;第三层次,摧毁敌方其他武器系统,保证美军联合部队的战场优势。

    根据NIA-D3的要求,应利用、增强和发挥美军在空中、海上、陆上、太空、网络等战场空间的优势,这对于战胜潜在敌人的“反介入”或“区域拒止”行动、实施侦察和摧毁敌方侦察、信息和指挥基础设施,都是必须的。为落实基于NIA-D3的作战理念,提高执行军事行动的武装力量的战场生存力、机动性、速度和有效性,空中和海上力量应在所有战场空间高度协同。

    四、“空海一体战”的组织与实施

    美军军兵种激烈竞争是传统,由哪个军兵种指挥空海一体战是个十分复杂的问题。美国空军建议,由驻扎在夏威夷的第13空军军第613航空航天指挥中心战役司令部负责“空海一体战”指挥,但美国海军由于担心失去对舰载航空兵的指挥权而表示反对。美国海军已开始组建自己的战役指挥中心,认为应由海军战役指挥中心和空军战役指挥中心联合指挥。由于两个军种的通讯系统、信息-侦察及探测传感器的数据格式不匹配,目前尚不具备联合指挥的条件。

    在空海一体战组织体系上,重点增强各军兵种的指挥—作战能力,加强作战指挥网络间的一致性,主要工作是编写有关说明和手册,这些说明和手册将作为“空海一体战”研究报告的附件,规定了为消除“拒止区域”威胁而整合作战能力的程序和步骤。

    空海一体战中,海上和空中力量要实现优势互补,相互支援,军种间联合将达到更高水平,在更高层次上实现一体化甚至是融合,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联合由传统战场空间拓展到全维战场空间。传统的联合作战多是在陆、海、空等传统战场空间进行,主要是“空地”联合。未来,联合将扩展至陆、海、空、天、网、电等所有战场空间,重点是空海、空天、空网、海天、海网、网天等战场空间的联合,将太空和网络行动全面融入传统战场空间,不同战场空间的作战能力互为补充,相互增强。其次,联合由战役层次拓展到战术层次。美军以往的联合大都是战役层次上的。空海一体战要求进一步突出战术联合。未来,美军既要整合较高层级的军兵种部队编组,还将整合较低层级的单元战术能力。其中,美国海军将发展战术层次的指挥控制联合部队的能力,成立能够将联合空中力量合理分配至各种战术行动中的“海上空中支援作战中心”。第三,由火力协同扩展到多种作战要素间的融合。以往的美军联合突出火力打击是协调不同军兵种打击同一目标。空海一体战要求空、海军在情报、监视、侦察、电子战、指挥控制等关键领域开展协同。在指挥与控制上,各领域的计划与执行活动高度协调;在情报上,融合和分享各个领域情报;在火力打击上,推动各军种协同程度有质的提高;在部队机动上,空中和海上部队同时机动,地面部队协同推进。最后,由战前计划联合扩展为战中实时联合。以往的美军联合作战主要是战前制定作战计划,分配目标和联合火力。未来,美军将依靠—体化的指挥控制和实时情报,加强实时联合。对于这种基于实时情报的联合打击,美国空军副参谋长卡莱尔中将曾举例加以说明:海军潜艇发射2枚海基“战斧”巡航导弹,空军2架F-22战机跟踪导弹飞行,并向导弹传递飞行路线修正数据。

    2014年,美国国防部“空海一体战”办公室(ASBO)制定了2015财年计划项目备忘录。备忘录中,明确了研究和实施与空海一体战相关的项目领域及其解决方案的优先权排序,即需要优先建设的能力和发展方向。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改进各种作战平台间的数据传输。目前,美国空军F-22飞机尚且不能向美国海军海基“战斧”巡航导弹传输数据。2011年举行的一次演习中,使用一架F/A-18E/F舰载机而不是作为第五代飞机的F-22和F-35,来对“战斧”导弹的飞行末段实施控制。美国国防部多次强调,实现现有作战平台间的“一体化”数据传输是“空海一体战”最具标志性的特征之一。其次,部署反雷达干扰能力。随着数字化雷达技术的兴起,美国潜在对手有能力压制和欺骗来袭武器的雷达。2012年,美国国防部要求国会为美国陆军“一体化防空反导”(IAMD)项目追加3800万美元经费,以便对“数字射频调制”(DRFM)对抗措施进行更深入的仿真研究。DRFM可使得美国陆军多种防空系统都有能力应对高度威胁,如“爱国者”防空系统和“哨兵”雷达等。第三,对抗小型舰艇的能力。小型舰艇目标小,机动性好,火力也算强大,便于隐蔽,可大量使用,有较大概率摆脱美军的探测、跟踪和打击。第四,计算机网络应用(CNE)和计算机网络防御(CND)。CNE收集敌方计算机网络信息,CND补充和增强盟国和盟军网络的防御能力。第五,提高导弹防御能力。美军各军兵种的导弹防御能力参差不齐,使得美国应对导弹威胁的能力不足。第六,空中情报、监视与侦察(ISR)。第七,增强、安全和保密的通讯。第八,反水雷。美军通过“空海一体战”研究和能力建设来牵引装备发展,不断推进现有武器系统间的一体化,构建更为平衡的作战体系。

    “空海一体战”作为美军联合作战理论具有基础性的新概念,不断进行着修订和发展,同时,对于未来战场的作战环境和条件、作战样式等问题的描述也得以不断清晰。上述问题确定后,装备需求及发展方向也就更为明确。这些装备发展计划包括:舰载无人监视与打击飞机(UCLASS计划)将于202O年部署;将现役AGM-86空射巡航导弹用新型远程防区外发射弹药(LRS0)取代;应对美国陆军防空系统面临威胁的反制措施等。这些装备发展计划均与上述8个建设方向有关。

    现役武器系统和平台之间的“一体化”是“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重要标志之一,除了可以极大地激发美军现有武器系统和平台的作战潜力外,还将大大降低对天基系统的依赖,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作战体系中的“短板”问题。例如,除前述的F-22飞机为“战斧”导弹修正目标数据外,2012年9月,美军试验了飞艇与舰船通过“协同交战能力”系统共同拦截反舰巡航导弹,还计划实现潜艇与无人机互联、空军E-3预警机与海军E-2D预警机和“宙斯盾”舰互联、空军F-22飞机与海军F/A-18E/F舰载机互联等。

    “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是在“反介入/区域拒止”背景下提出的。为有效应对“反介入/区域拒止”带来的挑战,保证空海一体战的实施,美国将使用政治、外交、经济等多种手段,表现在以下方面。首先,开展有针对性的外交,巩固与盟友和伙伴的关系,发展新盟友和新伙伴,为海外军事基地的战时使用创造良好的外交条件。其次,加强军方之间的交流与交往,扩展全方位关系,开展多领域合作,加深相互理解,消除误会和分歧,防止战略误判。第三,对其他国家的防务领域进行投资,开展对相关系统、平台和技术的低风险采购,盟国和伙伴的武器和军事技术装备采用与美军相同或相近的标准。第四,对于空军、海军、网络、空间和地面部队,针对“反介入/区域拒止”的作战环境和条件,开展对抗性的军事演习和训练,提高对此类环境的适应性。第五,研究和验证针对各类“反介入/区域拒止”的战略和战术,加强与盟国和伙伴之间关于潜在对手情报的共享。第六,减小不受控制的海洋、陆地和空中区域,确保可以无争议地进入公共的天空、海域和太空,保证国际贸易的稳定性,保护美国和盟友及伙伴的经济利益。第七,取得媒体和舆论的支持,提高信息战、舆论战、心理战能力,为实施军事行动创造良好条件,保障军事行动胜利进行。

    五、“空海一体战”针对中国

    任何一种作战样式都有很强的针对性,都是针对潜在敌人制定的,“空海一体战”也不例外。

    美国国防部称,“空海一体战”不是美国的政策,只是一种作战理念,其研究和实施不针对哪个具体的潜在对手,也不旨在达成特殊和隐秘的美国国家利益,“空海一体战”是有限应用的作战理念,研究目的是为了克服存在“拒止区域”的战场环境,定义的是为消除“拒止区域”威胁而采取的作战方式及其实现方法。美国海军和空军称,空海一体战不是一种战略,也不是针对中国。但在美国战略与预算评估中心(CSBA)发布的《为什么是空海一体战?》报告中称,随着先进军事技术的扩散以及被其他国家的军队利用,特别是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伊朗军队所应用,美军进入对其具有重要利益的西太平洋和波斯湾地区的能力受到挑战,且为保持进入这两个重要利益地区的能力需要花费的代价正急剧上升。可见,空海一体战针对的是在面对中国和伊朗的军事挑战时,保证美国在特定地区的力量投送能力。

    空海一体战主要是应对中国快速增长的军事实力所带来的压力和挑战。美军设想,在发生军事对抗情况下,中国军队将迫使美军远离东亚和西太平洋的战略通道和要地,这是美国不能接受的。“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中使用的“敌方”、“竞争对手”、“敌对武装力量”等术语,十分明显,在东亚和西太平洋地区国家中只有中国。

    美国认为,在中期的将来,将会有一些国家参与全球影响力的重新分配,《四年国防政策述评-2010》中,将这些国家确定为中国和印度,其中,印度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而中国,被称作“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军事力量不断增强的国家”。

    小布什执政时期,美国将中国确认为主要的战略竞争对手。2011年,美国全球战略与军事部署紧锣密鼓,战略重点第一次从北大西洋—欧洲转移到亚太地区。五角大楼认为,在亚太地区,美国只有一个日渐崛起的军事竞争对手—中国。

    长期以来,美国都将中国视为美国国家安全和利益的现实和潜在威胁,甚至要大于伊拉克、阿富汗、伊朗和朝鲜。美国认为,中国受益于快速经济发展,国防预算一直保持一定的增长规模,国防工业能够制造现代化的飞机、各种类型导弹、水面和水下舰艇,布设陆上和海上雷障,有能力在近海及其上空设立针对美军的“拒止区域”。此外,中国海军舰艇编队活动区域已从阿拉斯加到印度洋,并且直接逼近关岛和夏威夷群岛。“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研究的是对抗和应对增长的中国军事力量方面的问题。美国历任总统和五角大楼都确信,同中国发生战争或军事冲突并非不可避免。

    《维持美国的全球领导地位:21世纪国防优先任务》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将中国与伊朗并列而谈:“从长期来看,中国作为地区强权的崛起,将会从各个方面影响美国经济和安全利益。中美两国在东亚的和平与稳定上有负有责任,也都会从建立协作性双边关系中获益。但中国军事力量的增长必须要在更明确地澄清其战略意图的前提下进行,以避免引起该地区摩擦。美国将继续进行必要的投入,保证我们能够按照条约和国际法维持地区进入和行动自由的能力。中国、伊朗等某些国家将继续追求利用不对称手段来遏制美军的力量投送能力,同时推动精密武器和技术的扩散活动,让这些武器甚至可能抵达非国家行为人手中。美国需要在兵力投射能力上加强投入,以保证通行自由。”为此,美军将调整其全球部署,减少在欧洲的军事存在,同时将军事重心转向亚太地区,明确表示:“美国经济和安全利益与西太平洋和东亚、印度洋和南亚地区密切相关。美国与亚洲盟国和主要合作伙伴的关系是该地区未来稳定和增长的关键。美国将扩大与亚太新兴国家的合作,尤其是与印度建立长期的战略伙伴关系,以便为更广阔的印度洋地区提供安全保障。此外,美国还将保卫朝鲜半岛和平,通过与盟友和该地区国家有效合作,阻吓朝鲜挑衅及其实施核计划。美国将继续加大对该地区的投入,确保美国在国际法和相关条约保障下的自由通行权。美国还将继续与该地区盟友和伙伴合作,促进建立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确保该地区的基本稳定和经济活力,并鼓励新兴国家和平崛起,与这些国家进行建设性防务合作。”

    奥巴马政府一名高级官员认为,美国研究和实施空海一体战,相当于“向中国发出一个新的具有冷战风格的信号”,“空海一体战针对中国,就像当年针对苏联的海上战略一样”。《华盛顿时报》称,美国研究和实施空海一体战的目的,是“反制中国军队在其领土附近区域和网络空间的反介入努力”。俄罗斯《观点报》认为,美国提出“空海一体战”是模仿“冷战”时期对抗苏联的做法,表明在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结束后,美国将军事战略重点转向了中国。

    为实施空海一体战,美国做出军事战略和部署上的调整,有针对性地研发新型天基、空基、海基和陆基作战平台,改造海外军事基地,在空天一体化和海外军事基地一体化基础上,提高美国海、空军的全天候、全维作战能力。

    美国担心中国有能力在中国濒海地区与美国对抗,因此要求美军在面临“反介入”挑战时,依然能够组织和使用兵力。第一、二岛链是中国“反介入”战略和武器最能发挥效能的区域。第一岛链北起日本九州岛,南至马来半岛帕纽索普角,呈东北—西南走向,有岛屿2万多个,全长5700千米。第一岛链上的主要国家和地区有:韩国、日本、中国台湾省、菲律宾、印度尼西亚、文莱、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第二岛链北起日本本州岛东南岸,南至印度尼西亚马鲁古群岛,由1000多个岛屿组成,绵延4400多千米。第二岛链的核心基地关岛是美军在西太平洋最大的海、空军基地。近年来,美军经常演练B2战略轰炸机从关岛长途奔袭回美国本土,测试其远程投送能力。

    “冷战”后期,五角大楼削减了在亚洲的兵力部署,关闭了一些军事基地。战略重心转向亚太地区后,除举行联合军演外,美国还大幅增强关岛军事设施,已将60%的多用途核动力潜艇派往亚太地区,研究将舰船数量从282艘增加至346艘的可行性,目的是加强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海上力量,还于2011年底,在澳大利亚达尔文市设立军事基地,计划部署2000名海军陆战队员。

    实施空海一体战的关键是在亚洲建立完善的备用机场网络,且自空海一体战打响的第一天,这些备用机场就应能为处于分散部署状态的美国空军和海军所用,这样,可使得敌方难以发现和摧毁重要的技术设施和飞机,提高飞行员生存率,并使得在飞机或主要机场受损情况下,飞行员仍能够在备用机场降落。

    美国拥有的完备海外军事基地体系为实施空海一体战打下了良好基础。五角大楼发布的《2009年度美军基地结构报告》显示,美国海外军事基地遍及全球各大洲(南极洲除外)和四大洋,辐射38个国家。在总数716个海外军事基地中,日本123处,韩国87处。美国在亚太地区有五大盟友-日本、韩国、泰国、菲律宾和澳大利亚,有一个事实上的盟友-新加坡,且与印度、越南、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的战略合作都在加强和发展。美国通过扩大与东南亚和南亚等国的军事安全合作,加强与日本、韩国及澳洲的同盟关系,深化美国在亚洲其他的双边与多边安全关系,保证位于这些国家领土上美国军事基地的平时和战时可用性以及军力部署。

    阿富汗战争后,借“反恐战争”之机,美国在中亚地区设立和租用军事基地,建设机场,部署兵力,扩大对中亚国家的军事影响。目前,美军在中亚地区仅租借有吉尔吉斯斯坦马纳斯空军基地,该基地是对阿富汗具有重要战略价值的补给基地,面积12公顷,可容纳3000名军人和各种战斗机、运输机和加油机。美国打算投资1000万美元,在塔吉克斯坦开设一座军事训练营。美国与乌兹别克斯坦的合作近期也在不断加强。美国准备租用的机场有:乌兹别克斯坦境内可停放50~60架飞机的卡甘军用机场,可停放80架战机的汗阿巴德军用机场,可停放80架战机的卡卡依德军用机场;塔吉克斯坦境内可停放70架战机的库尔干军用机场,可停放60架战机的库良博军用机场。美国与哈萨克斯坦签署的哈萨克斯坦向美国提供备用机场的备忘录规定,美军战机在出现技术故障、油料不足等情况时,可在阿拉木图国际机场降落,并接受技术服务、维修和保养等。

    为实施空海一体战而补充实际数据,需要进行大量的侦察/勘察及系列研究性演习。自2010年4月,在与外军进行联合军演时,美军对外军空军和海军基地的技术状态和可用性进行勘察,并定期上报相关数据,包括空军机场跑道长度和技术状态、电子设备可靠性、燃料存储安全性、雷达天线和码头可用性等。

    空海一体战指挥机关已开始着手研究美军在日本、韩国和关岛的空、海军基地转型计划,采取加固措施,保护这些军事基地免受远程导弹攻击,增强指挥中心和通讯节点的防护能力,加强雷达和通讯天线、修理工厂、燃料仓库、电站、储备基地和船厂的防护能力。对于机场、码头这些难以防御导弹攻击的目标,建设不毗邻的加固建筑供技术人员使用,这些建筑可在一定程度上防止被摧毁。此外,还计划在这些设施周围部署防御体系,用于摧毁来袭飞机和导弹或降低其毁伤效果。防御体系以飞机、防空反导系统为基础,还将使用电子对抗、在网络空间实施信息战等。

    美军以军事战略为指导和牵引,有针对性地进行武器系统研发。X-47B隐身无人战机可在航母上搭载,能携载更多燃油和弹药,航程远,可深入敌方纵深实施精确打击。EA-18G舰载电子战飞机能够干扰或摧毁敌方防御系统的电子和通讯设备。投入37亿美元研发新型隐身战略轰炸机,2025年前生产100架。批量建造“福特”级航母。第5代战斗机—F-35B短距起飞/垂直降落飞机在大型船坞登陆舰上完成了起降测试。研发可在一小时内对全球任意地点目标实施精确打击、由地基和天基平台发射的常规导弹,以及定向能、电磁武器等。

    MV-22B“鱼鹰”已成为美国海军陆战队远征能力和兵力投送能力的象征,是美军全球部署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重返亚太”战略指导下,美军海空力量部署向亚太地区倾斜,“鱼鹰”也在美日军事同盟中承担越来越重要的责任。美军认为,部署“鱼鹰”飞机对于日本防卫非常重要。根据《2011财年海军陆战队航空计划》,2012年10月~2013年10月,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普天间基地部署了2个中队的MV-22B“鱼鹰”,以增强驻日美军的机动作战能力。此外,美国空军也计划在冲绳嘉手纳基地部署10架空军特种部队的CV-22“鱼鹰”。这样,在冲绳群岛部署的“鱼鹰”总数将超过30架。

    “鱼鹰”倾转旋翼机由贝尔直升机公司和波音公司联合设计和制造,是世界上第一种型号投入作战使用的倾转旋翼机。这种飞机既能像直升机那样垂直起降和空中悬停,又具有涡桨飞机的高速巡航能力,是对传统直升机的技术突破,属于颠覆性军事技术,1989年首飞,1997年开始量产,1999年交付部队试用,2007年进入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用于替换CH-46“海上骑士”和CH-53“超级种马”运输直升机。“鱼鹰”主要用户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型号为MV-22B,最多可搭载32名陆战队员或9吨物资,最大飞行时速565千米,作战半径720千米,升限7925米,可在陆上机场、航母和大甲板两栖舰船上起降,目前,共装备有184架,比美国海军陆战队主要装备的CH-46E运输直升机速度快1倍,续航能力增大3倍。2009年,美国空军特种作战司令部装备了“鱼鹰”空军型—CV-22,主要用于快速运送人员、装备和补给,也可执行战场突击、快速支援、战术空运、搜索与救援等非常广泛的任务,其独特性能,还可用于特种作战、缉毒和反恐怖行动。

    “鱼鹰”可执行多达32种任务,能使战场指挥官拥有更多的选择和更大的使用灵活性,甚至重新定义了海军陆战队的两栖作战原则。美军对“鱼鹰”非常满意,对其寄予厚望,美国国防部长科恩表示,“鱼鹰”适应21世纪对美军能力要求,大大缩短了打击、解救人质、灾难救助、人道主义救援和维和的反应时间,是非常优秀的飞机。

    服役以来,“鱼鹰”参加了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以及美军其他军事行动,展现了优越的技战术性能和广阔的应用前景。“鱼鹰”首次实战是2001年阿富汗战争中的“持久自由行动”。伊拉克战争中,2007年9月~2009年3月,MV-22B“鱼鹰”进行了18个月的战斗部署,飞行9000小时,运送的4万名人员且无一伤亡。阿富汗战争中,MV-22B“鱼鹰”以优异的机动性能,成为美国海军陆战队实施特种作战和突击的主要兵力投送手段。

    2011年3月22日,利比亚战争中的“奥德赛黎明”行动中,一架美国空军F-15E“鹰”战机因故障坠毁,2名飞行员跳伞,2小时后,2架MV-22B“鱼鹰”搭载海军陆战队营救小组从距离飞机坠毁地点130海里的“奇尔沙治”号起飞前往救援。飞抵救援区域上空后,一架“鱼鹰”在90秒内完成了降落、接人登机、飞离等所有动作。2010年1月,海地地震,MV-22B“鱼鹰”于夜间率先抵达受灾内陆地区,运送了大批救灾物资和医疗人员。

    美军如此大规模部署“鱼鹰”,有其深刻的政治和军事考量。一方面,出于提高在朝鲜半岛应对和处置突发事件能力的考虑;另一方面,防备和威慑中国,尤其是在钓鱼岛危机持续发酵的情况下,不但“武力支持日本”的意味十分明显,也为将来对华实施“空海一体战”,做好前期准备。

    六、如果叙利亚战争爆发,将是“空海一体战”

    2013年上半年以来,叙利亚局势持续恶化。美国指责叙利亚于2013年8月21日使用了化学武器,宣布将对其实施军事打击,随后英国做出同样表态。9月14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与美国国务卿克里就叙利亚化学武器问题达成协议,要求叙利亚提交化学武器清单、接受核查和销毁化学武器,一触即发的叙利亚战争紧急刹车。

    叙利亚是地区性军事强国,可对美英联军构成威胁的,主要是叙军装备的中短程导弹和防空系统。叙利亚拥有一定数量的苏制“飞毛腿”弹道导弹和“圆点”战术导弹、俄制SS-N-26“宝石”反舰导弹以及伊朗生产的“流星-2”导弹,并有几家导弹生产厂。考虑到美英海军拥有由航母舰载机、战略轰炸机和海基“战斧”巡航导弹构成的强大打击力量以及导弹驱逐舰装备的以“宙斯盾”作战系统和“标准3”拦截弹组成的海基导弹防御系统,叙利亚上述导弹的生存概率和打击效果可以忽略不计。9月10日,美国海军“迪凯特”号导弹驱逐舰发射了一枚“标准3”导弹,成功摧毁了一枚模拟中程弹道导弹的靶弹。此次演习,可看做美国海军针对叙利亚导弹的反导“热身”。

    叙军防空部队以苏制和俄制装备为主,经历多次中东战争,实战经验丰富。叙军装备最多的是S-75“德维纳河”防空系统,射程30千米。越战时期,S-75击落过近千架美机,中国和古巴的S-75击落过U-2,但S-75严重老化过时,构成威胁不大。S-125“朝伯拉河”防空系统,射程15千米。1999年科索沃战争中,塞尔维亚的S-125击落了一架F-117隐身战斗轰炸机。少量的S-200“甘蒙”远程防空系统,射程250千米。2008年俄格战争中,格鲁吉亚的S-200击落了一架图-22M战略轰炸机。2K12“库班河”自行防空系统,射程24千米,数量多,部署灵活,机动性好。9K37M“山毛榉”防空系统较为先进,射程50千米,但数量较少。9K33“黄蜂”战术防空系统,射程15千米,发射准备仅需4分钟,数量不多。最具威胁的当属9K96“铠甲S1”弹炮合一防空系统。“铠甲S1”是俄军为保护S-400等新一代远程防空导弹阵地等高价值目标,防御巡航导弹等防区外武器打击而研制的,导弹射程20千米,30毫米高炮射程3200米。2012年6月22日,一架土耳其F-4E飞机在对叙利亚进行侦察时被“铠甲S1”击落。过去几年的俄罗斯对叙军售中,防空系统是大单,包括:6套“通古斯卡河”,2008年供货;18套“山毛榉-M2E”,2008年供货;36套“铠甲S1”,2008年供货;数量较大的“针”防空导弹,2005-2006年供货;8套“朝伯拉河”,2011-2012年供货。俄罗斯已经交付叙利亚首批S-300BMU-2防空系统,最早在2014年底形成战斗力,主要用于保卫重要目标,抵御来自以各种速度飞行的飞机、巡航导弹、中短程弹道导弹和其他空中来袭目标的打击。

    叙利亚同利比亚的国情、军情多有相似,不同之处,叙利亚具备强于利比亚的“区域拒止”能力。根据美国对叙的战略意图、战争目标和军事部署,如果美国对叙实施打击,将采取“空海一体战”作战样式。为在叙军“区域拒止”条件下仍能有效实施军事行动,美英联军将依靠位于欧洲大陆的北约成员国军事基地、战斗水面舰艇和核动力潜艇,广泛使用无人飞机、网络攻防、信息战和心理战。

    奥巴马在寻求公众支持对叙动武的电视演讲中表示,对叙打击中,美国将不派遣和使用地面部队。有深陷伊拉克和阿富汗“泥潭”的前车之鉴,奥巴马承诺,对叙打击不会陷入旷日持久。据美国广播公司报道,美军制定了对叙打击计划,空袭将持续3天,以巡航导弹打击和隐身战机突防为主。

    虽然美英对叙打击将是短期的,但造成的毁伤效果未必会小。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海空力量,据估算,仅实施48个小时空中打击给叙政府军造成的损失就将超过其与反对派2年内战的总和。

    自美国本土将起飞B-2、B-52H战略轰炸机,地中海游弋的导弹驱逐舰将发射“战斧”巡航导弹,英国皇家海军的1艘核动力潜艇已完成部署,位于塞浦路斯的英国空军基地可提供陆基空中力量支援。9月1日,由“尼米兹”号航母、4艘导弹驱逐舰和1艘导弹巡洋舰组成的美国海军航母打击群驶向红海,准备参加对叙军事行动,使得部署在地中海的美国海军航母打击群增加到2个。此外,美国海军“圣安东尼奥”号两栖攻击舰也调往地中海。

    按照时间轴,整个作战任务将分解成3个阶段。首先,摧毁叙军通讯、侦察、信息和指挥系统,保证美英联军海、空军兵力的展开。其次,消灭已部署或处于展开阶段的叙军打击兵力。最后,进一步摧毁叙利亚其他军事目标、武器和军事技术装备。

    实施空海一体战的重要前提之一,是在战场附近拥有完备的机场网络,这在对叙战争中不存在问题。中东和地中海周边分布有大量的美国和北约军事基地,机场体系比较完备,加之部署在地中海的美国海军航母提供的海上“可移动机场”,对于叙军这样一支中等规模的地区性武装力量,美英已部署的海、空军兵力已经足够。

    根据联合国调查报告,叙利亚拥有1000吨左右的化学武器,存放地点比较分散。化学武器储存装置可能发生泄漏,销毁作业会产生有毒废物。9月14日,美俄双方一致同意,在提交联合国关于叙利亚问题的决议草案中,包含在特定条件下对叙动武的内容。奥巴马表示,希望看到叙利亚采取具体、切实的销毁化学武器行动,美国没有放弃对叙动武的选择。9月18日,叙利亚总统阿萨德承诺,将遵守美俄就叙化武问题达成的协议,处置本国化学武器,但预计需要一年以上时间及花费10亿美元,并再次否认叙政府军使用了化学武器。如果叙利亚内战继续下去,且没有满足和落实美俄协议及关于叙利亚化学武器问题的联合国决议。叙利亚战争危机则仍然存在。

    人类发展到当前阶段,虽然政治、外交手段完全取代军事手段还有相当大距离,但动辄威胁使用和频繁挥舞“战争大棒”,越来越与“和平和发展”的国际社会主流趋势相违背。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指出,北约没有军事干预叙利亚的计划,干预必须得到北约所有成员国的同意。北约28个成员国中,12个明确表示拒绝。如同在伊拉克、科索沃、阿富汗和利比亚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此次叙利亚战争危机再次表明,单纯使用军事手段没有前途,国家间与国内的争端与冲突,只有依靠和平和政治手段,最终才能得到彻底解决。

    七、“空海一体战”推动海、空军军种融合

    从战争发展趋势看,多军兵种合同作战、协同作战、联合作战到多军兵种一体化联合作战,目的都是更好地整合所有作战力量,发挥出最大的作战效能。

    没有制空权就没有制海权。现代战争中,对海、空军联合作战的要求越来越高,同时,海、空军也出现了融合的趋势,甚至可以预测,未来海、空军可能会融合成一个新军种—“海空军”。

    为应对空海一体战,需大力加强对“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的研究。此外,“空海一体战”的一些思想值得借鉴,对于我海、空军力量建设以及新军事变革,都具有借鉴意义。

    海、空军联合作战要面对的,除编制体制、组织指挥、信息通讯、武器装备、作战方式、军事理论等方面存在的差异和接口问题之外,更重要的,是海、空军在军种文化上的差异和人为阻力。实际上,还是人的因素。

    军种文化是在军种无数军事实践过程中形成的军种精神和军种意识,根深蒂固。海、空军都有各自引以为豪的军种文化。应对空海一体战,不是寻求也不可能改变军种文化,但空海一体战必然会对军种文化产生深远影响。

    此外,海、空军做到前所未有的联合,需突破传统的军兵种思维方式,必然会对海、空军在整个武装力量中的结构和利益格局做出调整,进而影响到军兵种机关和官兵的切身利益,推行和实施过程中遇到阻力,也是难以避免。

    实施空海一体战,需要海、空军两个军种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和程度,共同规划,并实施联合作战,应对空海一体战也有着同样的要求。实施和应对空海一体战,对具备海、空军两个军种的技术、指挥、作战素养等能力的人才提出了更高的需求。

    战争归根到底是人才的竞争。“打赢战争,关键在人”,在当今信息化战争条件下,这一论断仍未过时。人才培养必须要与战争需求相适应,并与军事斗争准备保持同步。实施和应对空海一体战,均应将人才培养放在第一位。美军已经开始考虑培养海、空军“双军种”军官,这也是海、空军联合作战和战场协同的必然要求。空海一体战已从战略规划转入战略实施阶段。无论是出于应对空海一体战,或是适应战争发展趋势要求的考虑,都应积极筹划培养海、空军“双军种”人才,且需求紧迫。

    军事院校作为人才培养基地必须要适应新的战争模式要求,要与军事斗争准备保持同步。应对空海一体战所需人才的培养和准备,是军队院校,尤其是海、空军这两个军种所属院校义不容辞的责任。

    军兵种院校的人才培养目标是掌握所在军兵种需要的技术、素养和能力。对于进行多军兵种联合作战的人才培养,一般都是通过短期的专业培训或再教育,难以适合对军兵种联合作战越来越高的要求。应对空海一体战,对我海、空军院校人才培养产生了新的要求,应在研究需求基础上,有针对性地制定海、空军院校转型和人才培养方案。为此,需对相关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如海、空军双军种人才培养对海、空军院校办学理念、各层次教学课程设置、教学内容、师资队伍、教学方法和手段的影响和要求等。海、空军院校在海、空军双军种人才培养的专业设置、学员选拨、教学计划、考核体系等方面上,应做专门考虑和研究,做到双军种并重,创造双军种文化环境和氛围,使得学员具备双军种的知识、素养和能力以及双军种联合作战的精神和意识,并将其上升到双军种“融合”的高度。海、空军院校应细化需求、明确对象、找出方法、提出要求、制定措施,表现在以下方面:研究“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要素和实施策略;应对空海一体战,海、空军应具备的能力以及军队院校培养人才应具备的能力和素质等。

    海、空军双军种人才培养应具有很强的目的性和针对性,同时,自身又是非常复杂、庞大的系统工程,不能看做是简单的教学内容修补和编制人员增减,而是办学理念、教学体系、师资培养和保障建设等全方位的转变。为此,不仅要在更新教学理念、完善顶层设计、优化教学内容等方面下功夫,还必须遵循战争发展演变规律,满足军事斗争准备要求,进行人才培养体系改革,建立适应现代及未来战争要求的军队院校人才培养模式。

    海、空军院校对海、空军双军种人才的培养当仁不让,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培养海、空军双军种人才,应提到深化军队院校改革的日程上来。深化军队院校改革,为实现海、空军双军种人才培养带来了机遇;同时,也对军队院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挑战。

    应对空海一体战,我军应大胆作为,建设更高效、精干的作战力量,加快和深化军事变革,从而在未来可能的空海一体战中占据主动并赢得战争胜利。

    八、展望

    通过实施空海一体战,美国可以对手展现和施加强大的军事压力,震慑潜在对手,保卫自己和世界不同地区盟国及伙伴的利益。此外,空海一体战的研究与实施还能够极大地刺激武器装备与信息技术的研发,对美国高技术产业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美国军事战略重心转向亚太地区,并视中国为其潜在对手,通过加大对亚太地区的战略投入,优化和构建海外军事基地体系,进行兵力部署与调整,加强对战略通道控制,形成对中国的战略包围态势,为对中国实施空海一体战布局。

    尽管“空海一体战”这一作战理念还存在着较多争议,但美军已将“空海一体战”作战理念融入到其条令、组织、训练、人员、领导和基础设施的规划发展中,并已开始全面实施。

    “空海一体战”将与在20世纪后期出现的“空地一体战”作战理论一样,全面促进美国在21世纪的军事能力,成为美国维护其全球军事霸主地位、引领新军事变革的理论支撑,并作为未来中长期内美国军事力量建设的牵引和军事行动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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