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何必生斯世:那些穿越沧桑的经典爱情美文-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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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致橡树——舒婷

    我相信,爱的本质一如,生命的单纯与美好。

    我相信,满树的花朵,只源于苍穹中的一颗明星。

    我相信,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着的,也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那个字。

    我相信,上苍一切的安排。

    我也相信,如果你愿与我一同去追溯。

    在那遥远而谦卑的源头之上,我们终会互相明白。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生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爱语小札:

    举案齐眉的时代已经过去,新时代男女相互依存,生活早已不是夫为妻纲,而是平等互尊。真诚、高尚的爱情应当是不舍弃独立的人格与位置。同样,想赢得对方的尊重与爱护,也要以尊重和爱护自己为前提,致像树的对象不仅仅是对方,更是自己。

    59 他和她——吴冠中

    1987年夏天,他访印度后返国,经曼谷转机,停留两天。画家,他爱走遍天涯,到处寻找形象特色。第一次到曼谷,当然要抓紧时间看风光。但这回异乎寻常,他住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同机到曼谷的使馆夫人们去金首饰店买了一个金镯子。这个手镯,式样是老式的,而别人买新潮的项链。夫人们问他为什么买这样老式的手镯?原来这后面有故事。

    1946年他考取公费留学要到法国去,没有手表,很不方便,但没有余钱买表。他新婚的妻子有一只金手镯,是她母亲送她的,他转念想将那手镯卖了买手表。她犹豫了,说那是假的,不值钱,她在母亲的纪念和夫妻的情意间彷徨了。几天后,她对他说那是真金的,让他去卖了买手表。风风雨雨40年过去了,她老了,他今天终于买到了接近原样的金手镯,奉还她。

    她如今不爱金镯子,年轻时也并不爱金镯子。他出国留学时,她初怀孕,其后分娩、喂奶,便无法再在南京教小学,于是住到了他的老家——江南一个小农村里,自然更不需要金镯子了。

    从农村寄一封信到巴黎,邮资是不小的负担,她不敢勤寄,总等积了半月以上的日记才寄一次。信到巴黎,他哆嗦着拆开,像读“圣经”似的逐句逐字推敲、揣摩。有一回他一个半月没收到她的信,非常焦虑,何以他父亲也不代复一信呢!原来她难产……后来母子侥幸脱险。

    他和她萍水相逢于重庆,日本人打进了国土,江南农村的他和湖南山村的她都被赶到了重庆。他于艺术院校毕业后在沙坪坝一所大学任助教,她于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也到那所大学附小任教,由于他的同学当过她的美术老师,他们相识了……

    他唯一的一件毛衣,红色的,是她临别时为他赶织的,他很珍惜这件毛衣。有一年春天,他同一位法国同学利用假期,带着宿营的帐篷,驾仅容两人的轻便小舟顺塞纳河而下,一路写生。但第一天便遇风暴,覆舟于江心,他不会游泳,几乎淹死,他身上正穿着那件红毛衣,戴着那只金镯子换来的手表,怀里有她的相片。幸而他最后还是获救了,直到他回国后她才知仿佛曾陪他一同淹入过美丽的塞纳河。有一回他托人带回国很漂亮的毛线,想让她自己织件红毛衣,那是1949年巴黎最流行的一种玫瑰红。她用来织了两件小孩的毛衣,第一件先给她老家的侄儿,第二件才给自己的孩子,她长得美,自己不稀罕打扮吧!

    野心勃勃的他一心想在巴黎飞黄腾达,然后接她到法国永久定居。无疑,他学习是拼命的,对爱情和艺术他永远是那么任性、自信。三年下来,他感到已了解西方艺术,尤其是现代艺术的精髓,但更明悟到艺术的实质问题,艺术只能在纯真无私的心灵中诞生,只能在自己的土壤里发芽,他最爱凡·高,感其虔诚。他比她自私,他太重视自己的艺术生命,在回国与否决定性的问题中她不过是天平上的小小砝码,但在关键时刻,小小的砝码却左右了大局。

    1950年秋,他终于回到了北京,他接她和三岁的孩子到北京定居,开始过团聚的小家庭生活。他在美术学院任教,他的学术观点总遭到压制、批判,他被迫搞年画、宣传画,心情很不舒畅。她又开始小学教师的工作,整天在学校里忙,晚上还带回许多需要批改的作业。她疲于对付工作和生活,爱情吗?似乎将忘怀了。当她又怀了第二个孩子,将分娩,在家休息,阵痛难受,而他正专注于一幅关于劳模题材的创作,对她体贴很不够,她感到伤心,作画的事有那么重要吗!而他既没有画好这幅画,又未能索性停笔坐在床前守着痛楚中的她,也为此永远感到内疚,深深谴责自己的自私,这样的灵魂深处能诞生艺术之苗吗?

    他后来终于被排挤出美术学院,调至大学建筑系任教,教绘画技巧。她也一同调到大学的附小任教。他的野心,或者说他对艺术的抱负并不因被批判而收敛。他不服气,更加发愤作画,奋力画无从发表或展出的自己想画的画。经常因作画耽误吃饭的时间,又将有限的工资花在作画的材料上,寒暑假还自费去井冈山等远地写生。她开始不满,甚至有些气愤,认为没有必要这样自讨苦吃,凭已有的能力教课不是绰绰有余了吗。她从心底不高兴,她不止一次地发誓:不管你有多大本领,下辈子再也不嫁你了。他听了何尝不感到深深的委屈和苦恼。他与她的恋爱起步于年轻和热情,如今却逐渐暴露彼此的巨大差异,他们不是同路人,他们间的距离在一天天扩大。他们已有了三个孩子,她担负着整个家庭的安排,照样照料他的生活,他很少管家务,一味钻研自己的艺术,能说不是自私吗?他也感到痛苦的内心谴责,但不能自拔。

    一次工作的调动逐步消除他和她之间在不断扩大的隔阂,他被调到新成立的美术学院,回归教学的本职。接着,她也被调到这学院搞美术资料工作。她教孩子们时一向认真负责,并感到是生活中的安慰,如今面对这外行工作,接触的又都是大学生了,很心虚。她本来只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不过问他的艺术,她嫁他,并非由于重视他的艺术。至于他的作品,她也无从辨其优劣,她根本不评论,那与她有什么相干呢?而现在,她每天要同美术画册、画片、史论著作打交道,不得不开始向身边的他请教了。古今中外,她淹没在美术的海洋中,他教她游泳,他收了一个新学生,他们像是被介绍而初相识的朋友。不过她并不肯完全听他的话,她认为他太主观。他每次陪她一起看画展,在每一件作品前讲解给她听,教她,她有时肯听,有时不接受,他往往为她不接受自己的意见而生气。他教的学生远比她听话,他对她盛气凌人,“教了你还不服教。”但同事和学生们对她的印象很好,说她耐心、认真、谦虚,对业务也开始熟悉了。一年、二年、三年、五年……她一眼就能认出范宽、沈周、弘仁……

    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开始,他每年几次背着油画箱到深山、老林、穷乡、僻壤、边疆写生,探索油画民族化的新路。三十余年苦行僧的生涯,一箱一箱的油画堆满了小小的住室,她容忍了,同情了,并开始品评作品的得失。有一回他从海南岛写生后,因将油画占着自己的座位,人一直从广州站到了北京,腿肿了,她很难过。其实他写生中的苦难远远不止于此,他不敢全对她讲,怕她下次不放心他远走。

    她退休了。一辈子守着工作和家庭,除了下放农村那年月,她几十年来没离开北京去外地旅游。如今,她每次跟他一同到外地去写生,崂山、镜泊湖、小三峡、黄河壶口、天台山村、高原窑洞……不过他已有名气,每到一地总有人接待、邀请,条件很好,她吃不到苦了。她本想多了解和体会些他一辈子风雨中写生的艰辛,但太晚了,等待她的已是舒适和欢笑。她紧跟着他在山间写生,帮他背画夹,找石头当坐凳,默默看他作画。用傻瓜相机照他作画中的样子,也帮他选景。她选的景有时真被他采纳了,而且画成了上等作品,她感到从未享受过的愉快。她以帮他发现新题材为最大的快乐,他也确乎开始依靠她了,自己的着眼点总易局限在自己固有的审美范畴内,她的无框框的或者天真的爱好给予他极大的启迪。她不仅是他作品的第一个读者,并逐渐成为他作品的权威评论者,哪件作品能放在画室,哪件该毁掉,他衷心尊重她的意见。因为有无数次刚作完画时,他不同意她对新作的评价,但过了几天,还是信服她的看法,承认自己当时太主观。在那幽静的山林或乡村,他一写生就是大半天,她看得不耐烦时,自己到附近走走。有一回住在巫峡附近的小山村青石洞,到沿江一条羊肠小道上写生,俯视峭壁千仞,十分惊险。她缓步走远了,他发现她许久未回,高呼不应,认真着急起来,丢开画具一路呼唤,杳无回音,急哭了。在今天的天平上,她已远远重于艺术,他立即回忆到未体贴她分娩阵痛的内疚,他只要她,宁肯放弃艺术了。终于在二华里以外找到她,她正同村里的一位老婆婆在谈家常,重温她的四川话。她自己也备了速写本,有时坐在他身边也描画起来,反正谁也看不见,不怕人笑话。他却从她幼稚的笔底发现真趣,他有些作品脱胎于她的初稿。她一辈子中不知借给了他多少时间,节约了他对生活的支付,如今她又开始提供艺术的心灵了。他欠她太多,永远无法偿还。

    爱语小札:

    《他和她》,记录了他和妻子从相互磨合、相互支撑到相知、相敬、相爱的过程。吴冠中先生曾说:“写了近半年,不知何年何月能写完,就发了吧,岁月永远流逝,没有句号了。”

    真正的爱情,用一辈子抒写的爱情,是一张纸,一杆笔不能详尽的。与其说吴老是在给我们讲故事,不如说,他给我们开了一扇窗,一扇洞察人世百态、体验至情至性的窗。故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日子也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但却能使人视之不忘,犹如空谷回音,连绵不绝……

    60 温柔的防浪石堤——张允和

    那是秋天,不是春天;那是黄昏,不是清晨,倒是个1928年的星期天。有两个人,不!有两颗心从吴淞中国公学大铁门走出来,一个不算高大的男的和一个纤小的女的。他们没有手搀手,而是距离约有一尺,并排走在江边海口。他和她互相矜持地微笑着。他和她彼此没有说话,走过小路,穿过小红桥,经过农舍前的草堆,脚步声有节奏地弹奏着和谐的乐曲。

    吴淞江边的草地,早已没有露水。太阳还没有到海里躲藏,海鸥有情有义地在水面上飞翔,海浪不时轻柔地拍击着由江口深入海中的防浪石堤。这石堤被年深日久的江水和海浪冲击成了一条长长的乱石堆,但是还勉强地深入海中。没有一块平坦石头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人。周围是那么宁静,天空是那么蔚蓝,只有突突的心跳,淡淡的脸红在支配宇宙。

    走啊走,走上了石堤。他勇往向前,她跟在后面,谁也不敢搀谁的手。长长的石堤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才找到一块比较平坦而稍稍倾斜的石头。他放下一块洁白的大手帕,风吹得手帕飘舞起来,两个人用手按住手帕的四角,坐了下来。因为石头倾斜,不得已挨着坐稳当些,她坐在他的左边。

    这里是天涯海角,只有两个人。是有风,风吹动长发和短发纠缠在一起;是有云,云飘忽在青天上偷偷地窥视着他们。两个人不说一句话,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本英文小书,多么美丽的蓝皮小书,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小书签夹在第某幕、第某页中,于两个恋人相见一刹那。什么“我愿在这一文中洗尽了罪恶”(大意),这个不怀好意的人,他不好意思地把小书放进了口袋,他轻轻用右手抓着她的左手。她不理会他,可是她的手直出汗,在这深秋的海边,坐在清凉的大石头上,怎么会出汗?他笑了,从口袋里又取出一块白的小手帕,塞在两个手的中间。她想,手帕真多!

    半晌,静悄悄的,其实并不静悄悄的,两个人的心跳,只有两个人听得见。他俩人听不见海浪拍打石堤有节奏的声音,也听不见吴淞江水滔滔东去的声音。他放开她的左手,用小手帕擦着她的有汗的手。然后他擦擦自己的鼻子,把小手帕放回口袋里。换一个手吧,他小心握她的左手,希望她和他面对面,可是她却把脸更扭向左边,硬是别过头去不理他。他只好和她说悄悄话,可是没有声音,只觉得似春风触动她的头发,触动她的耳朵,和她灼热的左边面颊,可是再也达不到他希望的部位。

    她虽然没有允许为他“洗净了罪恶”,可是当她的第一只手被他抓住的时候,她就把心交给了他。从此以后,将是欢欢乐乐在一起,风风雨雨更要在一起。不管人生道路是崎岖的还是平坦的,他和她总是在一起,就是人不在一起,心也是在一起。她的一生的命运,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以后,不是一个人寂寞地走路,而是两个人共同去探索行程。不管是欢乐,还是悲愁,两人一同负担;不管是海浪险波,不管是风吹雨打,都要一同接受人间的苦难,更远享受人间的和谐的幸福生活!

    这一刻,是人生的开始,是人类的开始,是世界的开始,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一刻。

    这一刻,是两个人携手跨入了人生旅途。不管风风雨雨、波波浪浪,不管路远滩险、关山万重,也难不了两个人的意志。仰望着蓝天,蔚蓝的天空,有多少人生事业的问题要探索;面对着大海,无边的大海,有多少海程要走啊!

    这一刻,天和海都似乎看不见了,只有石头既轻软又温柔。不是没有风,但是没有风;不是没有云,但是没有云。风云不在这两颗心上,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两颗心在颤动着。

    爱语小札:

    20世纪的某年某日,叶圣陶这样说:“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周有光便是四个幸福一辈子的人之一。

    《温柔的防浪石堤》是四个才女之一的张允和描写其与周有光相约于吴淞江边的回忆性文章。她说:“当她的第一只手被他抓住的时候,她就把心交给了他。”牵手,实际上是心与心的浪漫牵手与相互的允诺,仅是这一牵手,已经宣告他们将进入一段新的生命历程。

    现在总能听见真爱难觅的话语。实际上,是浮躁的社会使人心不再满足于单纯的快感,不再满足于良好的品行。如果我们能将恋爱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当成一种神圣、一种具有守卫性质的职责,那么,爱便会常存心间。

    61 执子之手——【英国】莉莉·莲安

    5岁时,她在贫民区的巷子里被几个孩子拦住,她的快餐盒和水晶发卡被抢走了。她在惊恐中放声大哭时,一个男孩跑过来,赶走了那些孩子,然后牵着她的手,陪她回家。当时,她忘了问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手心的暖。

    6岁,她转到新的学校上学。她的小礼服裙与其他同学朴素的衣着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于是她低头不语。班长见状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这时,她看见了那双她印象深刻的浅蓝色瞳仁,她记得他手心的温度。

    她12岁毕业后考入一所私立中学,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没有他牵手的日子。放学后,她跑过好几个街区,到他的学校找他,正巧碰上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她伤心了很久。

    14岁时,有一次,她躲在角落里看他打篮球,结果被他发现。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拖着她,坐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她觉得他的手变大了,那样有力,没变的是熟悉的温暖。

    16岁那年,她坚持要他吻她。他犹豫着说,他家很穷,怕配不上她。她不让他说下去,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他。那个晚上,他跑到树林里,摘了一大捧娇艳的野玫瑰送给她。隔着她家后院的铁栏杆,她把他伤痕累累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当时,她觉得,一生的幸福亦不过如此。

    19岁时,她考进了外地的一所大学。一个寒冷的清晨,她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向浓雾弥漫的铁轨尽头眺望。因为,他已经攒够了旅费,要从遥远的家乡来看她。火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上了月台。看到她的脸冻得通红,他一下子把她揽进自己的大衣里。

    她满24岁时,她父亲找到他,以她一生的安定幸福为由,建议他离开。预感到这将是一场诀别,临行前,他在她窗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她推开窗,看到院墙的每一根栏杆上都别着一朵枯萎的玫瑰,还有一地凋零的花瓣。

    25岁时,她结了婚,随先生移民国外。

    她一生安定富足。

    她75岁那年,丈夫去世了。儿子已经事业有成,执意接她回国同住。不料,3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见家乡美丽的阳光了。儿子急匆匆请来当地最好的医生,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愣住了。

    老专家颤抖着走向她,仿佛回到了50年前。轻轻地,他握住轮椅扶手上她瘦骨嶙峋的手。这时,她脸上的皱纹突然凝住,然后又舒展开来。她摸索着,把那只同样苍老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喃喃地说:“就是这个温度。”

    她的眼睛虽然治不好了,但他还是满心欢喜地娶了她。结婚那天,她挽着他缓缓地走在红地毯上,闻到整个礼堂里都是红玫瑰圣洁甜美的芬芳,她泪光闪闪,感觉自己还像70年前那个被他牵着的小姑娘。

    爱语小札:

    当他的目光穿越你心灵厚厚的屏障,直抵你内心最温柔、最火热的地方,所有历经的沧桑都会变成甜蜜的音符,谱出爱的歌谣。也只有永恒的时间,能够见证亘古不变的爱,历经繁华与沧桑,总有一枝玫瑰在心间绽放。

    62 爱情的生命——【黎巴嫩】哈利勒·纪伯伦

    春

    来呀,亲爱的!让我们到荒野去!冰雪已经消融,生命从梦乡苏醒,春在河谷、山坡瞩珊,摇曳。走呀!让我们去追寻春天在辽阔的田野上留下的踪迹;上呀!让我们登上高山,放眼眺望四周那如海似涛的翠微。

    啊!冬之夜叠好、收起的衣裳,如今春之晨又将它铺展开来。于是桃树、苹果树打扮得如同“盖得尔夜”的新娘;葡萄树醒来了,枝藤扭结好似情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溪流在岩石间边跳着舞,边哼着欢乐的歌,通深流去;百花从大自然的心中绽开,如同从大海中涌出浪花朵朵。

    来!让我们从水仙花的酒杯中喝干残存的雨的泪水;让我们倾听小鸟的欢歌,心旷神怡;让我们呼吸那春风的芳菲,如醉如痴。

    让我们坐在那藏匿着紫罗兰的岩石下,相互在爱恋中亲吻。

    夏

    快,亲爱的!让我们到田野去!收获的季节到了!大自然在太阳的仁爱的光芒普照下,庄稼已经成熟了。快来呀!莫让鸟儿和蚂蚁趁我们疲劳的时机赶在了前头,把我们地里的粮食全搬走。快走呀!让我们采撷大地上的果实,如同精神采撷爱情在我们心中播下的忠诚的种子所结出的幸福之果;让我们用田里的产品装满库房,如同生活充实了我们感情的谷仓。

    来呀,我的情侣!让我们盖着蓝天,铺着草地,头枕一捆松软的干草,在一天劳累之后,躺下来休息,听着月下谷地的小溪在温湿细语。

    秋

    亲爱的,让我们到葡萄园去!把葡萄榨成汁,装进酒地里,好似把世世代代的智慧和哲理收藏在心窝里。让我们采集干果,提取花的香液,即使花果消亡,亦可芳泽人世……

    让我们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树叶已经变黄,风卷枯叶飘落四方,好像要用它们为凋零的百花盖上尸衣。那些花是在送别夏天时,悲伤得郁郁而死的。走吧!群鸟已向海岸飞去,它们带走了园林中的生气,只给素馨和野菊留下一片孤寂,于是它们把未尽的泪水洒落在地。

    我们回去吧!小溪已不再歌唱,泉眼已流干了它欢乐的泪,山丘也脱下了它的艳服盛装。走吧,我亲爱的!大自然已经睡眼瞟跳,唱了一首悲壮、动人的歌曲,为清醒送行!

    冬

    靠近我,我终身的伴侣!莫让冰雪的气息隔开我们的身体。请坐在我身边,在这火炉前!火是寒冬美味的水果。同我谈谈子孙后代的前景!因为我的两耳已经听腻了风的叹息和种种悲鸣。把门窗全都关紧!因为见到天气的怒容,会让我伤感、悲痛,看到城市像失去儿子的母亲坐在冰天雪地中,会令我愁肠百结,忧心忡忡。老伴儿,给灯添些油吧!它几乎要熄灭了。把灯移到你跟前!让我看着漫漫长夜在你脸上刻画下的阴影。拿酒来,让我们边斟、边饮、边回忆那逝去的青春。

    靠近我,靠近我些,亲爱的!火已经熄了,灰烬几乎把它盖了起来。拥抱我吧!灯已经灭了,周围是一片漆黑。啊!陈年老酒使我们眼皮沉重。再瞧瞧我!用你那履眈的睡眼。搂着我!趁着睡魔还没将我搂紧之前。吻吻我吧!冰雪已经战胜了一切,唯有你的吻还是那样温暖、热烈……啊,亲爱的!安眠的海是多么深沉!啊,明晨又是多么遥远……在这世界上!

    爱语小札:

    爱情有生命吗?快乐、幸福、感动、思念、惆怅是爱的生命;时间的流逝也在诉说着爱的流年;四季的变换是爱的四季;永远的相守是爱的轮回。

    爱因为四季的斑斓而显得妖娆多姿,因为四季的变换而显得坚贞高贵,因爱生情,爱情由此成为人的最美好的感情寄托和信仰,爱情的生命也随着信仰而进入永恒。

    63我的婚姻——林语堂

    我以前提过我爱我们坂仔村里的赖柏英。小时候儿,我们一起捉鲦鱼,捉螯虾,我记得她蹲在小溪里等着蝴蝶落在她的头发上,然后轻轻地走开,居然不会把蝴蝶惊走。我们长大之后,她看见我从上海圣约翰大学返回故乡。我们俩都认为我俩相配非常理想。她的母亲是我母亲的教女,她已经成长,有点儿偏瘦,所以我们叫她“橄榄”。“橄榄”是一个遇事自作主张的女孩子,生着鹅蛋脸儿,目似沉思状。我是急切于追求新知识,而她则坚持要孝顺祖父。这位祖父双目失明,需要她伺候,片刻不能离。她知道在Chiang chiu(漳州)什么都有,最好的水果、鱼、瓜,美丽迷人的山。后来,长衫儿流行了,我姐姐曾经看见她穿着时兴的衣裳,非常讨人喜欢。我记得她平常做事时总是穿黑色的衣裳,到了礼拜天,她穿浅蓝的,看来好迷人。她祖父眼睛没瞎时,她总是早晨出去,在一夜落雨之后去看看稻田里的水有多么深。我们俩彼此十分相爱,她对我的爱非常纯正,并不是贪图什么,但是我俩终因情况所迫,不得已而分离。后来,我远到北平,她嫁了坂仔本地的一个商人。

    我这个青年,家虽贫,而我自己则大有前途,我妻子则是个富有银行家之女。她比起我来,是高高在上的。幸而她不是在富有之家娇纵抚养之下长大的。依照旧传统,女孩子是为男子的需要而教养的;女孩子要学会烹饪、洗衣裳、缝纫,事实上,要教养她能做普通的家事,以便长大后嫁到丈夫家有过日子的本领。除去偶尔的拜神祭祀到坟茔寺庙之外,她们是不到前院,不在大庭广众之间出现的。对女孩子的这种歧视,因而造成一个显著的结果,就是使她们成了贤妻良母。而男孩子则娇生惯养,纵容坏了,结果,缺乏进取奋斗的意志,很少有什么成就。

    我从上海圣约翰大学回家之后,我常到一个至交的家里,因为我非常爱这个朋友的妹妹 C。他们家与后来我的妻子家是邻居,我也与后来成为我妻子的那位小姐的哥哥相交甚善。我应邀到他们家去吃饭,在吃饭之时,我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某处向我张望。后来我妻子告诉我,当时她是在数我吃几碗饭。另外我知道的,我路途中穿的那脏衬衣是拿到她家去洗的,却从来没人把我向她介绍过。

    在大学二年级时,我曾接着三次走上礼堂的讲台去领三种奖章,这件事曾在圣约翰大学和圣玛丽女校传为美谈。那时我这位将来的妻子还没进圣玛丽,但是一定听见人说这件事。我由上海回家后,正和那同学的妹妹 C相恋,她生得确是奇美无比,但是我俩的相爱终归无用,因为我这位女友的父亲正打算从一个有名望之家为他女儿物色一个金龟婿,而且当时即将成功了。在那种时代,男女的婚姻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的。我们结婚之后,我一直记得,每逢我们提到当年婚事的经过,我的妻子就那样得意地哧哧而笑。我们的孩子们都知道,我妻子当年没有身在上海,但是同意嫁给我,这件事一直使她少女的芳心觉得安慰高兴。她母亲向她说:“语堂是个牧师的儿子,但是家里没有钱。”她坚定而得意地回答说:“穷有什么关系?”

    我姐姐在学校认得她,曾经告诉我她将来必然是个极贤德的妻子,我深表同意。

    我知道不能娶 C小姐时,真是痛苦万分。我回家时,面带凄苦状,姐姐们都明白。夜静更深,母亲手提灯笼到我屋里,问我心里有什么事如此难过,我立刻哭得瘫软下来,哭得好可怜。因为 C小姐的父亲决心将她嫁与别人,我知道事情已经无望,我母亲也知道。

    我的婚礼是在民国八年,蜜月是到哈佛去旅行。婚礼是在一个英国的圣公会举行的。我要到新娘家去“迎亲”,依照风俗应当如此。新娘家端上龙眼茶来,原是作为象征之用,但是我全都吃了下去。举行婚礼时,我和伴郎谈笑甚欢,因为婚礼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为了表示我对婚礼的轻视,后来在上海时,我取得妻子的同意,把婚书付之一炬。我说:“把婚书烧了吧,因为婚书只是离婚时才用得着。”诚然!诚然!

    我必须把新婚前夜的情形说出来。新婚的前夜,我要我母亲和我同睡。我和母亲极为亲密,那是我能与母亲同睡的最后一夜。

    我们的孩子们说过好多次:“天下再没有像爸爸妈妈那么不相同的。”妻是外向的,我却是内向的,我好比一个气球,她就是沉重的坠头儿,我们就这么互相恭维。气球无坠头儿而乱飘,会招致灾祸。她做事井井有条,郑重其事,衣裳穿着整齐,一切规规矩矩。吃饭时,她总拣切得周正的肉块吃,如鸡胸或鸡腿,她避免吃鸡肫鸡肝儿;我总是爱吃翅膀儿,鸡肫,鸡脖子,凡是讲究吃的人爱吃的东西,我都喜欢吃。我是没有一刻安静,遇事乐观,对人生是采取游戏人间的态度。一切约束限制的东西我都恨,诸如领带、裤腰带、鞋带儿。

    妻是水命,水是包容万物,惠及人群的;我是金命,对什么事都伤害克损。

    换句话说,我和我太太的婚姻是旧式的,是由父母认真挑选的。这种婚姻的特点,是爱情由结婚才开始,是以婚姻为基础而发展的。我们年龄越大,越知道珍惜值得珍惜的东西。由男女之差异而互相补足,所生的快乐幸福,只有任凭自然了。在年轻时共同艰苦患难,会一直留在心中,一生不忘。她多次牺牲自己,做断然之决定,都是为了我们那个家的利益。

    在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时,我送给她一个勋章,上面刻了 James Whitcomb Riley的那首《老情人》(An Old Sweetheart):

    When I should be her lover for ever and a day,

    And she my faithful sweetheart till her golden hair was gray,

    And we should be so happy when either’s lips were dumb,

    They would not smile in heaven till other’s kiss had come。

    同心相牵挂 一缕情依依

    岁月如梭逝 银丝鬓已稀

    幽冥倘异路 仙府应凄凄

    若欲开口笑 除非相见时

    我出国时,我们已经走上轮船的跳板,这时父亲送我们的那种景象,我始终不能忘记。父亲对我们双目凝视,面带悲伤。他的心思似乎是:“现在我送你们俩到美国去,也许此生难以再见,我把儿子交托这个做媳妇的,她会细心照顾你。”

    我后来在德国莱比锡城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

    爱语小札:

    在民国时期,很多读书人在解放新思想,追求个性独立的影响下,对于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反抗是非常激烈的,比如鲁迅和原配朱安,他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反抗着,反抗之后,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得而知。

    然而,父母包办的婚姻中也是有值得称赞的,比如林语堂和他的太太。他们的爱情是由结婚才开始,以婚姻为基础而发展的。林语堂曾说,年龄越大,越知道珍惜值得珍惜的东西。诚然,即使是自由恋爱,如果做不到珍惜彼此,那生活也未必能够经营得下去。

    俗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依然有无数的人在努力的走向通往“坟墓”的路。一方面说明人们还是渴望温暖与安定的,既是如此,当我们在婚姻中感到束缚时,应当回想当初选择的初衷,这样,才能相扶着走完一生。

    64 息念与发愤——胡美琦

    我和宾四(即钱穆)刚开始共同生活时,他整天在学校,有应付不完的事;下班回家一进门,静卧十几分钟,就又伏案用功。有时参加学校全体旅游,一早出门,涉海、爬山,黄昏回家,年轻人都累了,但宾四一进门仍只休息十几分钟便伏案。我觉得很奇怪,有一天谈起,他说:“这是因为有静坐之功。”他年轻时为求身体健康,对静坐曾下过很大工夫,以后把静坐中的“息念”功夫应用到日常生活上来,乘巴士、走路,都用心“息念”,所以一回家就能伏案。

    他过去身体很弱,得过肺病,又曾患过几十年严重的胃疾,所以一向注意身体卫生。他伏案工作一两小时定会站起来走动几分钟,或做些书房运动。我们钻石山的那个家,仅有20余平米,就养了大大小小近百盆花草,摆满在窗框上、柜子上、书桌上、茶几上阳台上,他用栽花赏花代替一部分书房运动。他永远保持着乐观心情,使家庭中朝气充沛。他喜欢接近大自然,我们在香港时,先后两个家都可以望月,可以观海。得了空闲,他喜欢自香港山顶看海上落日,看夜景,或是到九龙乡村漫游。他对于一年四季阴晴冷暖的变化,都觉得意味无穷。他喜欢饮下午茶,也喜欢围棋,但不喜欢和人对弈,他嫌那样费时伤神,所以更喜欢摆棋谱。在我觉得心情沉闷时,他常说:“我来替你摆一盘棋吧。”偶然也夫妻对下,他说:“只有如此,胜也好,败也好,可以不伤神。”

    我最爱听他吹箫。我们住在九龙沙田的那一段日子,每逢有月亮的晚上,我喜欢关掉家中所有的灯,让月光照进我们整条的长廊,我盘膝坐在廊上,静听他在月光下吹箫。四周寂静,只听箫声在空中回荡,令人尘念顿消,满心舒畅。宾四告诉我,他年轻时学唱昆曲,所以也学吹箫笛,他曾下过很大工夫。冬天下雪在户外练,在当风口练,还要一腿而起,做金鸡独立式慢慢蹲下又起来练,要练到那箫笛声音不断不变。迁到台湾后,他的牙齿全部拔光,装上了假牙就没有兴致再吹箫了。

    他73岁大病后,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两眼也患目疾,医生不让他过长时间看书,尤禁晚上看书,所以生活较前轻松。然而他白天仍然全日工作,这样直到他《朱子新学案》一书完成,那是他生命中一大志愿所寄。他自己说:“以后我要减少工作时间了。”但也仍保持着半日正常的工作,而一遇心里喜欢的题目,他又耐不住加倍地工作了。近几年来,有时他对我说:“这几天我真开心,写了一篇得意的文章。”但文章写完,他总会有一场病。亲戚朋友都劝我要限制他的用功时间,他们关切地说:“宾四写作了一辈子,过八十的人,也该休息休息了。”我心中很感激他们对宾四的爱护,但我从来没有限制过他的读书写作。记得我们刚结婚时,他曾对我说,不希望我是一个只懂管理家务的主妇,希望我做一个懂得他、了解他的知己。20年的共同生活,使我深知他那种“发愤忘食,乐以忘忧”的心胸抱负。

    宾四常对我说,自古以来的学人很少有及身而见开花结果的。在今天讲文化思想,似乎不像科学家的发明,不论别人懂与不懂,即可获得举世崇拜。因为科学有一个公认的外在价值,而讲文化思想只有靠自己具有一份信心来支持自己向前,静待时间的考验,故其结果往往要在身后。

    爱语小札:

    息念,不仅仅是钱穆对于自身的一种要求,大概也是在以身作则,要求妻子能够“息念”,用自己所需要的方式去理解、尊重和爱护自己。两个相爱的人,必然是懂得对方的人,这个懂得,要求有类似的文化生活背景,类似的性格和心性。然而,这些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要相互欣赏、相互促进、相互理解,只有这样,感情才能长长久久。

    65红豆——陆蠡

    听说我要结婚了,南方的朋友寄给我一颗红豆。

    当这小小的包裹寄到的时候,已是婚后的第三天。宾客们回去的回去,走的走,散的散,留下来的也懒得闹,躺在椅子上喝茶嗑瓜子。

    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冲和。

    新娘温娴而知礼,坐在房中没有出来。

    我收到这包裹,急忙地把它拆开。里面是一只小木盒,木盒里衬着丝绢,丝绢上放着一颗莹晶可爱的红豆。

    “啊!别致!”我惊异地喊起来。

    这是K君寄来的,和他好久不见面了。和这邮包一起的,还有他短短的信,说些是祝福的话。

    我赏玩着这颗红豆。这是很美丽的,全部都有可喜的红色,长成很匀整细巧的心脏形,尖端微微偏左,不太尖,也不太圆。另一端有一条白的小眼睛。这是豆的胚珠在长大时连系在豆荚上的所在。因为有了这标志,这豆才有异于红的宝石或红的玛瑙,而成为蕴藏着生命的酵素的有机体了。

    我把这颗豆递给新娘。她正在卸去早晨穿的盛服,换上了浅蓝色的外衫。

    我告诉她这是一位远地的朋友寄来的红豆,这是祝我们快乐,祝我们如意,祝我们吉祥。

    她相信我的话,但眼中不相信这颗豆为何有这么多的涵义。她在细细地反复检视着,洁白的手摩挲这小小的豆。

    “这不像蚕豆,也不像扁豆,倒有几分像枇杷核子。”

    我怃然,这颗豆在她的手里便失去了许多身份。

    于是,我又告诉她这是爱的象征,幸福的象征,诗里面所歌咏的,书里面所写的,这是不易得的东西。

    她没有回答,显然这对她是难懂,只干涩地问:

    “这吃得么?”

    “既然是豆,当然吃得。”我随口回答。

    晚上,我亲自到厨房里用喜筵留下来的最名贵的作料,将这颗红豆制成一小碟羹汤,亲自拿到新房中来。

    新娘茫然不解我为何这样殷勤,友爱的眼光落在我的脸上,嘴唇微微一撅。

    我请她先喝一口这亲制的羹汤。她饮了一匙,皱皱眉头不说话,我拿过来尝一尝,这味辛而涩的,好像生吃的杏仁。

    我想起一句古老的话,呵呵大笑地倒在床上。

    爱语小札:

    唐代诗人王维在送别友人时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又因为它的长相和色泽,渐渐地被人们冠以美好的爱情的象征。在结婚时收到一份红豆的礼物既然是雅致新鲜之举,也是一份纯真美好的心意,这样的优雅之举不禁让人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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